[迷途陌客]美漫之亞魔卓裝甲(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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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VS黑死帝

　　黑燈屍大軍與眾超級英雄們混戰起來的同時，這場戰爭的中心——黑死帝與白燈閃電俠布雷德也同時開戰。

　　黑死帝率先出手，他鐮刀倒提在左手，右手捏拳、凌空轟出，右拳燈戒中頓時有排山倒海的死亡之氣呼嘯而至，聲勢澎湃，彷彿連天邊的星月都要吞噬一般。

　　布雷德眼見浩蕩的死亡能量轟來，雖明明可以躲開，卻不閃不避。他清喝一聲，右手白燈燈戒全功率運轉，一股聲勢絲毫不弱半分的白色光幕猛推而出。一白一黑兩股力量在黑夜之中劇烈相碰，餘波陣陣橫掃而出，二人周匝的墓碑頓時一一粉碎，二人立足的山丘也頓時向下矮了一截，就好像被一把巨大的鏟子削去了一半。

　　第一輪衝擊過後，布雷德與黑死帝都懸浮在半空，看上去似乎半斤八兩。雙方都沒有猶豫，緊接著又各自隔空轟出了第二拳，黑色和白色氣浪再度對轟，又是一陣驚濤駭浪席捲而過，兩人卻依舊巍然不動。

　　如此連續對轟了四五輪，山丘已經徹底被填平，周圍一大圈黑燈屍都被波及震得粉身碎骨、且沒有再復生的跡象。直到第六輪對轟後，布雷德這邊才稍稍向後飄了幾釐米，似乎稍微落了點下風。

　　但他本來就是想試探黑死帝力量的深淺，大致摸清後也就沒有再和對方這也硬拚的意義了。黑死帝又一道黑色能量轟然而至，布雷德這次卻不再硬接，側身閃了開來，黑色氣流頓時射入後方黑燈屍群中，又炸得一群燈屍殘肢亂飛。

　　布雷德移動飛速，有如鬼影，只瞬息功夫已飄然出現在了黑死帝面前幾步遠。黑死帝絲毫不敢輕視，鐮刀倒轉，凌空一揮劃出了四五道月牙形黑氣，同時向著幾道白色殘影激射而去，卻都只從殘影上一穿而過。布雷德徑直上前，看上去就像是沿著一條直線穿透了一切攻勢、筆直來到了黑死帝面前。

　　此時距離已經太過接近，鐮刀太長反而不好施展。黑死帝右手捏著鐮刀不動，左手五指一張，手掌心頓時宛若無窮盡的黑暗深淵、黑暗化作了觸手的實體、從四面八方向著布雷德包圍而來，幾乎封鎖了他所有的閃躲路線。可布雷德似乎壓根就沒向後閃躲的意思，腳步不停地繼續上前，身形忽然高速震盪成了一團模糊白影，倏地便從黑死帝的身軀上穿透而過，停步在了他正背後，反手一拳帶著澎湃的白燈之力轟在了黑死帝背部，登時在他後心留下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

　　黑死帝發出了似乎像是悶哼的古怪聲響，但動作卻沒有絲毫滯澀，就像沒感覺到背後那一拳一樣回過身來，一腳倏地踹出。布雷德沒料到他對身後的重創竟不管不顧，打出的一拳還沒來得及收回，胸前冷不丁中了他一腳，也連連倒退。只見一股濃郁的死亡氣息沾染在了他胸口、與覆蓋在身體表面的一層白色護罩相互消耗。

　　黑死帝高舉鐮刀，一聲大吼，照著布雷德頭頂便追擊而來。而正在此時他身後金光一閃，有如包裹在金色烈焰中的一劍從他肩部一斬而過，黑死帝胳膊齊臂而斷，一條手臂隨著他的鐮刀頓時高高飛入了空中。

　　埃瑞克一劍及時斬落了黑死帝的手臂，反身補了一記熱視力，頓時將黑死帝推出了老遠。不過後者也只一會兒工夫便又重新爬起，手臂也重新長出，只是瞪向兩人的那黑珍珠般的瞳孔中彷彿燃起了滔滔怒火。

　　「打BOSS這麼有趣的事，不帶上我可不行。」埃瑞克提劍指著黑死帝，輕笑。

　　布雷德道：「隨意，小心別被他抓到，我可能騰不出空來救你。」

　　埃瑞克一笑，不以為意。

　　黑死帝鐮刀交回重新長出的手臂，已經怒不可遏。他腳下一踏，地面上頓時以他為中心爆開了一圈駭人氣浪，如火箭升空般推著他凌空而起，像一隻漆黑大鳥撲上了前來。

　　黑死帝鐮刀一轉，攻勢展開，刀尖黑氣猛漲，死亡的氣息頓時從四面八方籠罩了下來，從外圍看起來就彷彿層層疊疊的黑色龍卷將三人包裹在了中間，僅僅靠近些許那死亡的氣息便讓人不禁窒息。但埃瑞克、布雷德兩人身在其中卻都渾然沒受其影響。埃瑞克弒神之劍迅速飛舞，劍尖在超級速度加持下連續抖動，彷彿分裂出了無數分身般在漆黑的風暴中與鐮刀連續碰撞，火星如雨點般灑落。

　　如果是單打獨鬥，黑死帝並不害怕埃瑞克手裡的神劍。雖然那神劍能傷得了他，但他只消半秒就能迅速復原。可現在有能夠駕馭白燈的布雷德在旁夾擊，這柄劍對黑死帝的壓力也驟然倍增。因為一旦他被劍傷到、出現瞬間的滯澀，說不定就會是致命的結果。

　　漆黑的風暴越擴越大，戰鬥也愈發激烈。風暴中有如驚雷滾滾，一金一白一黑三種光芒匯在一處，蠻橫能量的對撞轟得大地千瘡百孔，打得是天昏地暗。

　　黑死帝和布雷德單打獨鬥本來就勝負難料，有埃瑞克加入後頓時便倍感吃力。埃瑞克手中神劍形態驟然一變，金色劍身驟然一軟、如同橡皮般化作了蛇形，蜿蜒地遊走衝破了黑死帝身前密不透風的刀光，有如靈蛇吐信，倏然射穿了黑死帝喉頸，向旁一劃、只差一點便將黑死帝腦袋割了下來。

　　黑死帝急忙脖子向後一仰躲過，惱怒地瞪向埃瑞克，鐮刀高舉、黑暗氣息迅速鋪張開來，如泰山壓頂般衝著埃瑞克頭頂落下。埃瑞克卻不管不顧，仍大步上前，弒神之劍仍指著黑死帝的脖子，竟像是不要命也要將黑死帝首級斬落。

　　磅礡的能量隨著鐮刀壓制埃瑞克頭頂、冰冷的氣息已穿透頭盔護甲貫透了他的身體。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布雷德搶步移至他身側，右拳燈戒向上一指，柔和的白光如一張大網釋放開來、頓時將那磅礡的黑色氣息接住。死神的鐮刀猛然落下，布雷德另一隻手倏地探上，在黑死帝鐮刀側面反手一拍，頓時將對方鐮刀震得錯開，只從埃瑞克肩旁落空。同時他右拳燈戒中白光一吐，兩人頭頂澎湃的黑暗能量也頓時被白光化解殆盡。

　　而埃瑞克一劍卻毫無阻礙地再度刺穿了黑死帝的喉嚨，在他的咆哮聲中橫向一劃，黑死帝的腦袋應聲飛出。布雷德趁勢搶上，右手五指張開、白光一漲，直衝著黑死帝心窩抓去。「噗嗤」一聲入肉聲響，他手臂竟從黑死帝背後穿出、掏出了一顆漆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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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生命VS死亡

　　黑死帝心臟被掏、首級被砍，換做別的生物早就一命嗚呼了。而好在他是黑死帝，死亡的化身，他本就沒有命這種東西，所以才沒因此被打倒，只是似乎因此而惱怒異常。一聲沉悶的大吼彷彿從天際之中炸響，迴蕩在天地之間震耳欲聾，混戰中的眾人聽了這聲巨吼心裡都是一顫。黑死帝殘缺的身子中竟隨之爆出了駭人的衝擊，恐怖而蠻橫的力量以他為中心爆裂開來，將埃瑞克和布雷德兩人都遠遠推開。

　　黑色颶風席捲開來，黑死帝站在風暴終中央，沒頭沒心的身體一步步踉蹌向前，顯得分外猙獰可怖。一顆新的頭顱從他脖頸的斷口緩緩長了出來，胸前那裂口也自行復原。黑死帝瞪視二人，低沉說道：「你們想用殺死活人的辦法來殺死我？我就是死亡！我永不會被殺死！」

　　埃瑞克道：「這句話說的倒是對，繼續和他這樣打恐怕沒什麼作用。我們得找個別的突破口。」

　　說著，他目光不自覺向著戰局外的黑手瞥去。布雷德恰也向那邊望去，兩人目光不自覺於空中交匯，不禁各自側過頭，相視一笑。

　　布雷德道：「看起來我們在打同樣的主意。」

　　埃瑞克心念一動，鬼使神差便道：「不要告訴我你也是恰好看過漫畫。」

　　布雷德微微吃驚，道：「那真是巧了，你也是麼？」

　　原來，在dc漫畫《至黑之夜》的最後，生命之白燈便是用其生命力量復活了黑燈代言人黑手、讓他死而復生，從而使黑死帝失去了在人世間的媒介，不得不撤出了人間。原本這漫畫內容埃瑞克早已忘了個七七八八，此刻親身經歷、面對無可消滅的黑死帝思索戰勝他的方式時，冷不丁就想起了當初漫畫中的這節內容。而沒想到他這麼隨口一問，兩人竟驚訝地發覺對方同樣是穿越者身份，就好像身處異鄉的人找到老鄉一樣大感親近。

　　但眼下明顯不是拉家常的時候，布雷德當即道：「這些話晚點再談吧，先幹正事。」

　　埃瑞克一點頭，兩人乾脆地便撇下了黑死帝，扭頭衝著黑手奔去。而黑死帝雖不知道題目在盤算什麼，但當然也不會讓他們如意。只見黑死帝一聲爆喝，黑色能量再度從身上激發、暴漲了一大截，縈繞在他身邊竟像是幻化出了一層龐大的虛影。半透明的黑色能量節節增高，短短的片刻已長成了頂天立地的巨人，外形構造儼然便是個百米身高的黑死帝，骷髏似的頭顱直插漆黑的蒼穹。

　　巨型的黑死帝爆出一聲大喝，無邊無際黑暗頓時衝著下方如箭般衝出的兩人身上。埃瑞克頓時感到渾身如置冰窟，從頭到腳一片冰冷，全身都被「死」這樣一個純粹的念頭包圍了起來，就好像無論腳下速度多快都沒法擺脫。

　　布雷德倒轉身形，驟然一喝，渾身白光同樣暴漲，縈繞在他身子周圍的白燈能量化作了一張巨大手掌，五指張開像遮陽傘般擋在了兩人頭頂，柔和的白光頓時將無盡黑暗隔絕在外，埃瑞克胸口這才緩過了氣來。

　　但布雷德卻不再向黑手衝去，而是停住腳步、轉身面朝黑死帝，面色凝重。埃瑞克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見他的架勢也知趣地先退到了一邊。布雷德低喝一聲，白燈之光全力催動，竟也在他身後幻化出了一層虛影。白光構築的實體同樣節節增高，一路攀升到了和巨型黑死帝平分秋色的高度才堪堪停下，身形體態在耀眼的白光中模糊不清，只勉強看出有著類人的軀幹。埃瑞克仰頭望著那衝天的軀體，心底也不禁無比震驚，本能地就湧出了想要拜倒的衝動。他知道，那便是存在之靈，宇宙一切中一切生命的影像。

　　沒有任何花招和技巧，存在之靈的身軀直迎著巨型的黑死帝衝了上去。兩個巨人以純粹的能量相互碰撞，它們身體本就由能量構成、每一次碰撞都相互消耗著彼此的軀體。生命與死亡本身的象徵就在地球之上化為了實體，它們每一拳的碰撞都引發風雲劇變，牽連著宇宙間每一個生靈。與之相比，其他局部的所有戰爭，乃至全宇宙在這至黑之夜中的所有衝突，都顯得無關緊要了起來。

　　作為唯一在如此近距離下觀看這場曠世大戰的人，埃瑞克以盔甲增幅的超級目力將雙方戰鬥的所有細節盡收眼底。他清楚地看到布雷德在不知第幾輪力量的對碰後嘴角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得血漬，似乎略吃了些虧。

　　本來駕馭了存在之靈力量的他要贏黑死帝至少有七八成勝算，但他在神速力中困了那麼長時間、被放出來後狀態並未恢復到最好，實力不免打了些折扣。另外他又失算了黑死帝在這混合的新世界中掌控了兩個世界所有死者的力量，比上次與他對陣時又要強了一截，所以竟隱隱發覺敵不過對方。

　　但他心念轉得非常迅速，與黑死帝交戰中途抽空向著埃瑞克一指，構成存在之靈身軀的白光中頓時分裂出了一小部分、行程指環形狀正落在了埃瑞克左手中指上。埃瑞克猝不及防地吃了一驚，鎧甲內頓時響起電子音：「監測到未知能量來源，正在解析......」

　　布雷德雙手一錯，白燈光芒形成漩渦化解了黑死帝的又一波衝擊，同時向著埃瑞克朗聲道：「去找黑手！」

　　埃瑞克會意，他的意思是指趁自己拖住黑死帝趕緊去對付黑手，當即不再猶豫，發動超級速度回身衝著黑手的方位電射而出。同時一股全新的能量從左手白燈戒中迅速釋放，沿著胳膊流通進了鎧甲全身，瞬間融匯進了四肢百骸，暖烘烘的讓他感到說不出的舒適。

　　「......解析完成，能量複製成功......白燈模式上線。」

　　複合模式鎧甲的周身頓時縈繞起了一圈若有若無的白光，裝甲目鏡也填充進了聖潔的白色。埃瑞克縱聲大喝，左手白燈能量飛速運作、右手纏繞上了綠燈之光，手中握著弒神之劍，有如勢不可擋的雷霆將空間撕開、筆直向著黑手衝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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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復活

　　得到白燈戒的增幅，埃瑞克頓時感到渾身力量又增強了一大截，有如天神下凡般從黑燈屍潮中衝殺而出，大有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霸道氣勢。黑手遠遠看見一團殘影如穿花蝴蝶衝著自己飛來，身上恰縈繞著他最為討厭的光輝，氣得哇哇大叫，隔著老遠揮拳便打了過去。

　　埃瑞克手掌帶著白燈之力順手將攔在身前的黑燈屍拍得粉碎，正從人群中晃出，見黑手的黑燈戒中射出的能量衝擊遠遠地便呼嘯而來，想也不想、舉起左拳便迎了上去。拳尖白燈戒與黑色能量劇烈相撞的剎那，白燈之輝與濃濃的黑暗猛烈相碰，肉眼可見黑白交雜的波動沿著空氣驟然擴散，威力駭人。

　　兩股力道在半空中相互抵消，埃瑞克腳下速度絲毫不減，身形瞬間迫近到了黑手面前，右手提起弒神之劍一劍刺去。此時白燈燈戒的能量已完全融入進了複合模式的裝甲中，埃瑞克只隨手一劍，白燈能量便自然而然地牽動、附著在了劍刃上。原本金色的劍氣混雜進了聖潔白光，化作螺旋狀直衝著黑手腦門飛射而去。

　　黑手反應也迅捷異常，埃瑞克以如此高的速度直衝到面前，他竟提前一步踏步上前，預判般地肩膀一矮、躲過了威力霸道的劍氣，同時五指張開、黑黢黢的手爪向著埃瑞克脖頸急抓而來。埃瑞克超速移動的身子驟然停住、那死氣縈繞的五指距離他喉嚨已僅幾英吋距離。他身形一晃，殘影又繞著黑手轉了半圈，同時一劍拖著奪目的雙色光芒攔腰橫斬。

　　黑手側身過來，腹部一縮躲開了劍刃，身體卻仍被劍氣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但他像是無知無覺，錯開劍刃後已大步搶上，五指一張、狠厲地迎面抓到。一股漆黑的氣流彷彿是從無盡深淵中噴吐而出，鋪天蓋地般張開、頓時覆蓋了埃瑞克全部的視野。埃瑞克側移兩步躲開這團黑氣。黑手早預料到他會這樣閃躲，不禁得意地大笑，勾屈的五指乾枯而如彎刀，早已提前等在了埃瑞克閃避的方位，看上去就像他主動用胸口撞上去一般。

　　黑手瞪大眼睛，就好像已經看到自己一手將對方心臟掏出一般，手爪迫不及待地向前一遞。埃瑞克動作不停，渾身卻驟然隨著鎧甲高速震盪了起來，身形頓時模糊不清。黑手一愣，埃瑞克身體卻已經詭異無比地從他手爪、胳膊甚至整個身體上穿透而過，趁著他還未反應過來回身一拳正轟在後心、將黑手擊得一頭栽倒！

　　利用神速力震盪原子進行穿透物體，雖然以鎧甲目前對神速力的模擬程度早就能夠做到，但這項技術對操作者對能力掌控的精度要求也很高，埃瑞克以前也並不會。後來他加入正義聯盟、在瞭望塔上閒暇時曾和閃電俠探討過，閃電俠稍微點撥了他點超級速度的使用技巧他才掌握了訣竅，而今天還是他第一次在實戰中嘗試。

　　埃瑞克剛剛這一拳刻意用戴著白燈戒的左拳打出，造成的傷害著實不小。黑手從後心到前胸被整個兒貫穿了，就好像一發砲彈穿胸而過一般。並且遭受白燈能量的轟擊，一時半會兒似乎也沒有恢復的跡象。可他畢竟是具屍體，缺胳膊少腿之類的傷也不會讓他再死一次，竟就這麼再次站了起來，晃了晃腦袋瞪向埃瑞克。

　　這下就頭疼了。埃瑞克能傷他，能打斷他四肢、割掉他的腦袋，可無論怎麼對付他，畢竟他早就已經死了，你沒法殺掉一個死人。

　　一旁仍在與黑死帝激戰的布雷德瞥見了這邊的情形，朗聲提醒道：「不要帶著『消滅他』的意圖去攻擊，用你對生命的意志去攻擊。記住，你不是要殺死你的對手，而是要讓他活過來。」

　　聽了他的話，埃瑞克彷彿被驟然點醒，頓時恍然大悟。不錯，他的目的並非要殺死敵人，而是要救活對手。一想到此處，手中的白燈戒自發地便閃爍起了光芒，一股生機蓬勃的能量頓時充斥了全身。

　　「開什麼玩笑！」黑手大喝，舉起黑燈戒再度傾瀉出了海浪般的能量，道，「為什麼那麼執著於生命？它們根本毫無意義！」

　　「你錯了。」埃瑞克提劍一掃，夾雜著白光的劍氣頓時將黑色衝擊化解於無形，勢如破竹地將黑手也掃翻在地，道，「生命是一切的意義。」

　　黑手還想起身，但埃瑞克身形一閃已壓在了他身上，膝蓋頂著他胸口讓他爬不起身，只能狂躁地大吼。他提起右拳還想以燈戒反擊，埃瑞克手起劍落，將他整條胳膊斬落了下來，隨即舉起左拳，白燈戒光輝澎湃耀眼。

　　已經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黑手絕望地大吼：「不——！！！」

　　埃瑞克咬牙，一拳直衝著他面門落下。白燈戒緊貼到了那對冰冷漆黑的眼珠前，白光如浪潮般傾吐，源源不絕地充入了黑手體內。柔和的光輝當即將黑手的身體從頭到腳包圍了起來，他身上的死氣一點點被驅散、渾濁黑暗的瞳孔逐漸恢復了清明，皮膚上遍佈的黑色筋脈也一絲絲褪去，逐漸恢復了人色。

　　莊嚴而沉重的聲音迴蕩在了全場之上：「來自地球的威廉·漢德......復活！」

　　「不！」

　　黑手復活，黑死帝卻慌了神。黑燈代言的消失直接導致了他力量的飛速流逝，就像決堤的河流一般。他不顧一切地轉身，隔空一股磅礡的黑暗能量衝著埃瑞克背後射去試圖阻止他的動作，卻被布雷德身形一晃提前攔在了前方，單手接住了這股衝擊。

　　「都結束了，黑死帝。」

　　布雷德倏地上前，存在之靈高大的虛影一拳落下，正轟在巨型黑死帝胸前。海潮般的白燈能量鋪天蓋地湧了進去，漆黑的軀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解體、剎那間便被分解成了碎渣。

　　恢復人類尺寸的黑死帝跪倒在地，杵著他的鐮刀喘息不止。存在之靈的虛影緊接著也消散殆盡，布雷德輕巧地落到了他面前，低頭俯視著他的身形，道：「你輸了，黑死帝......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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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黎明

　　白燈光輝的籠罩之下，在人界失去媒介的黑死帝終於油枯燈盡、在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吶喊後身形徹底灰飛煙滅，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緊隨這之後，那巨大的黑燈能源電池也隨即四分五裂，駭人的能量從中爆散出來，整個兒軀殼裂作了無數碎片散落了一地。

　　黑死帝撤走，眾黑燈屍也都紛紛像是被拔了電源般停了下來。一時間只聽到「鏈接斷線」聲音漫天響起，所有的黑燈戒同時從屍體上脫手而出、化作一團黑色雲煙隨風而去。全球乃至全宇宙各地數之不盡的黑燈戒同時脫手飛起、化作了塵埃，場面一時間頗為壯觀。那些脫離控制的黑燈屍大多變回了冰冷的屍體，嘩啦啦倒了一地。而那些本不是屍體的人們脫離了控制也只茫然了一陣，隨即便與身旁的人一同分享起了劫後餘生的喜悅。

　　死鬥至今，埃瑞克緊繃的神經也是至此才終於放鬆了下來。黑沉的天空中也終於是透出了一絲光明，久違的陽光再次照耀到這片大地上，對眾人來說都顯得是那樣難得。埃瑞克長舒了口氣，鬆手撤劍，任由劍刃自行化作一絲金芒消散。他一回過頭，遠遠便望見已恢復過來的瑞文正從人群間迅速向著他的方向過來，兩人遙遙相視，不禁各自一笑。

　　瑞文快步來到他身前十步有餘，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了下來。兩人緩緩接近，埃瑞克大戰後再看見她雪白標緻的面容，在劇鬥後慘白如紙、似罩冰霜，倒顯出分外的韻味，一股衝動頓時湧上心頭。

　　兩人緩緩走近，埃瑞克不自覺伸手一撫她的腦袋，淺笑：「真是不讓人省心。」

　　瑞文莞爾淺笑，道：「但你終究還是把我找回來了，不是嘛？」

　　埃瑞克也笑道：「那當然，今後也都是一樣。無論你去了哪兒、變成什麼樣，我永遠能把你找回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埃瑞克情不自禁俯下身去一陣熱吻，兩人隨即緊緊相擁，渾然無視了身旁來去的眾人，心中均彷彿只希望這一刻永遠延續。

　　危機落幕，但後續卻還未結束。至黑之夜在全宇宙都留下了深深的傷疤，所有人都需要時間來整頓和調整。其中綠燈要塞歐阿星的損失尤為慘重，雖然守護者甘瑟最終是活了下來，但綠燈軍團統領卻也只剩下這麼一人而已，綠燈俠同樣也損失慘重。地球這邊事情一結束，哈爾即刻便返回歐阿報導去了，那邊貌似還有不少事需要處理。

　　地球這邊需要善後的事也不少，全世界每個國家都蒙受了慘重損失、元氣大傷。正義聯盟承諾日後將無論地區和民族、積極幫助全世界任何需要的地區的重建工作。但埃瑞克對幫助戰後重建這樣的決策並不感冒，於是拒不參加。

　　而此次事件過後，還對另外一人有著巨大的影響。

　　某間公寓窗邊，一位有著頭幽藍色長髮、容貌絕美的女人正斜靠坐著，聚精會神地讀著手裡的書籍，任由陣陣的微風拂起她幽藍色的髮絲，從外望去顯得頗有意境。她讀得是那樣入迷，渾然沒有察覺一道白色人影正坐於對面建築房頂邊緣，出神地望著她。

　　「你在這兒。」埃瑞克喚著，輕輕降落到此人身後，對方側臉瞥了一眼，竟是布雷德。

　　埃瑞克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問：「她挺漂亮，是你的......？」

　　布雷德搖搖頭，道：「只是曾經認識而已。現在我記得她，她卻不記得我，談不上認識。」

　　埃瑞克瞭然。兩個世界合二為一、世界重啟，作為來自已不存在的世界的人，布雷德當初熟識的人現下當然都已經不再記得他的存在。他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拯救了整個世界，而世界本身於他而言卻是那樣陌生，最親近的反倒成了雖素不相識但卻同為穿越者的埃瑞克。

　　埃瑞克心中正醞釀著想安慰他兩句，他卻淡淡一笑，收回目光，平靜地道：「不必為我擔心，我早經歷過糟糕得多的境地，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許多事早已經看淡了。現在來這兒也不過是懷念當初，回憶過去而已。」

　　埃瑞克見他說得輕描淡寫，也確實不像是故作堅強，不禁頗為佩服，不禁微微一笑，道：「也並非完全是孤身一人。過了今天，你還有我這個朋友，不是麼？」

　　「謝謝。」布雷德笑道，「而且你是對的，其實嚴格上說，我也並非一個老熟人都不剩。」

　　話音剛落，一陣輕盈的引擎聲已從身後響起。埃瑞克回頭一看，卻見一艘通體銀白、身形小巧但造型宛若夢幻的飛船不知何時已懸在了半空，引擎向下噴吐著淡淡綠光保持著船身懸浮在空中。船艙緩緩打開，一個穿著水手服、皮膚白如凝脂的絕美少女輕輕飄落在地，一頭銀髮如瀑布般垂下，與身後這艘飛船相互映襯，也如不真實的夢幻般令人印象深刻。

　　埃瑞克疑惑地問道：「她是......？」

　　「伊莉娜，她是我的飛船，原本是綠燈軍團的飛船。」布雷德解釋道，「有一段時間我拋下了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穿越於各個平行宇宙間四處遊歷，結果這不聽話的小妮子竟然改進了她自己的空間跳躍系統使其能用於位面穿梭，自行穿越宇宙去找我。」

　　伊莉娜面無表情，淡淡開口道：「布雷德走前沒留下任何指令。布雷德是我的主人，伊莉娜去尋找主人本就是分內工作，不能算是不聽話。」

　　布雷德哈哈笑道：「現在連頂嘴都學會了。好啊好啊，那就算我不對，給你賠禮道歉好了。說起來也多虧你任性地進入多元宇宙去找我，否則這會兒連一個能聊天的熟人都沒有，的確讓人悶得慌。」

　　「嘖嘖，這麼漂亮的飛船我也想要啊。」埃瑞克半開玩笑地說著，旋即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我麼？我也有些累了，出去轉轉吧。」布雷德仰頭望向天空，道，「去宇宙裡隨便晃晃，順便打探一下這個新的宇宙中的情況。我曾去過無數宇宙，但兩個不同體系世界混合的宇宙還是第一次見到，的確想去看看......你現在地球上看一陣沒關係吧？後輩？」

　　埃瑞克心底暗暗好笑，但也說道：「啊，放心去吧，前輩。約定好了，等你回來，地球一定照樣在轉。到那時你也得告訴我宇宙裡都有些什麼有趣的事。」

　　「好啊，那就這麼約定了。」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伸拳一碰，不自覺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布雷德擺擺手告了別，向著自己的飛船走去。伊莉娜最後也禮貌地向埃瑞克行了一禮，旋即也回到了飛船上。銀色飛船片刻後便升空而起，外殼上光芒一閃、身形很快隱沒在了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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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相會

　　多年以前，某晚間宴會上。

　　這是個超級英雄還未像雨後春筍般冒出的年代，這個時候的托尼·斯塔克還不過是個腰纏萬貫、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社交場上耀眼的新星，出現在公共場合時往往都是左擁右抱，自然而然彷彿就會成為全場的焦點。而就是在這一天，他首次遇到了和自己相似的一個人。

　　布魯斯·韋恩，哥譚市的首富，其名下的韋恩財團和斯塔克集團多年來難分上下，財力只在伯仲之間。有時韋恩財團勝了一頭，過一年斯塔克財團卻又佔了上風，所以和說究竟是哪家更強大。

　　當這兩個曝光程度相當於明星的富二代首次相遇時，托尼遠遠地便掛上了笑臉，舉著杯香檳欣喜地便湊了上去，道：「嘿！瞧瞧誰來了，這不是哥譚的明日之星嘛？」

　　布魯斯微笑，同樣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香檳與他碰了，打招呼道：「斯塔克先生。」

　　「我聽說過關於你的很多傳聞，」托尼笑道，「聽說你去周遊了世界，將偌大的公司撒手不管，神秘失蹤那麼多年以後忽然間又冒了出來......你知道你忽然回來了的消息在哥譚，甚至是全國內引起了多大的轟動嗎？」

　　布魯斯淺笑道：「見笑了，在這方面我確實有些任性了。我只是非常感激他們仍然留給了我ceo的位置。」

　　「瞧，家族企業就是有這樣的好處。」托尼一手搭在他肩上，一路摟著他一路向陽台走去，道，「畢竟公司大樓上掛著我們的姓氏，不是嗎？實話說，我挺羨慕、也挺佩服你的，其實我也有過周遊世界的想法，但能做到你這一步的恐怕地球上也絕無僅有了。你消失了整整......是多少年來著？」

　　「七年。」布魯斯提醒。

　　「啊，是了，整整七年。」托尼道，「七年音信全無，他們幾乎都認定你已經死了。我想這段時間你肯定過得很逍遙自在。」

　　「並不竟然。」

　　兩人說著已走出了熙攘的大廳，來到了陽台上。此處並未開燈，只被大廳裡華麗的水晶燈透射出的餘光照亮。兩人站在高處，俯視著整個紐約的夜景，頓時有股一覽眾山小的豪氣油然而生。

　　托尼哈哈一笑，道：「看看這城市，未來十年之內，我會讓它天翻地覆，成為一個完全不同的城市。你知道，我父親雖然靠軍火發家，但能在更多領域造福社會一直是他的夢想，而那也是我所能夠做到的。有你和我這樣的人，城市才能變得更美好。」

　　布魯斯沉吟半晌，忽道：「當然是這樣......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

　　托尼一笑：「當然不是，我這麼做只是因為有利潤可圖。大家都說二戰哪裡哪裡不好，但諷刺的是我偏偏靠的它發了家。我對你的家族公司沒有那麼瞭解，但我知道沒有任何財富是完全靠光明磊落的大道之路就能積累起來的。我們是特殊的人，布魯斯，上天賦予我們特別的權力，這是種恩賜，你所需要學會的只有怎麼去揮霍它。」

　　「或許是吧。」布魯斯說著，已喝乾了香檳，他轉身向內走去，道，「恕我失陪了，斯塔克先生，我還有別的約會。」

　　「去吧，」托尼在他身後擺擺手，「很高興發現我們比傳聞中有更多相似之處。」

　　布魯斯離開了大廳，徑直來到了樓下自己的車邊，他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早已坐在了駕駛座上等著。見他鑽進後座，便開口問道：「宴會還愉快嗎？布魯斯少爺？」

　　「並不如何。」布魯斯淡淡道，「我見到了斯塔克。」

　　「怎樣？你們是如媒體傳言的那樣相似麼？」

　　「不。」布魯斯斷然道，「我們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多年後，現在，沙漠中的恐怖分子基地。

　　槍炮聲連天響起，沙漠中黃沙亂飛，沙塵如同水霧般沿著空氣瀰散開來，將恐怖分子的一眾營地都罩上了層朦朧色彩。眾恐怖分子以本地語言扯著嗓子呼喊著什麼，但都很快被陣陣的炮擊聲吞沒殆盡。前線陣地裡傳來的陣陣轟擊聲有若雷鳴，並且正一步步朝著後方移動過來，聽著就令人膽顫心驚。

　　大約一個小時以前，正義聯盟得知了恐怖分子扣押了一個鎮子人質的消息，而住在瞭望塔上唯一有空的埃瑞克自然而然就趕來解決這起事件了。不過這樣級別的任務對他而言實在和度假區別也不大，事實上頗為輕鬆。

　　埃瑞克正面衝入了恐怖分子的營地，就像是把身體當成了砲彈一般。無數的槍炮盡數向著他所在方位指來，彈雨卻都只在鎧甲堅固的外殼上留下些許火花便飛濺開來。他用身體撞穿了重炮，一腳踹得重型裝甲坦克翻了七八個跟頭，熱視力橫掃一圈炸翻了長長的一條防禦陣線，踏著熊熊燃燒的烈火向裡走去。

　　沒有人是他的一招之敵，甚至沒人能讓他稍微慢下來哪怕一絲一毫。埃瑞克大搖大擺地踏破了對方一層又一層防線，儼然便似戰神一般無可阻擋，只幾分鐘功夫便將整個兒營地翻了個遍。不過最後徒手將大本營掀到一邊後，這幫恐怖分子的小頭目竟然不在其中。原來那傢伙發現敵人根本無可戰勝後，乾脆命令其他人拚死擋住，自己則挑選幾名親信慌慌張張駕車逃竄了。

　　然而這片茫茫大漠中要想逃過埃瑞克的追捕談何容易？埃瑞克眼睛一眯，亞魔卓戰甲的增強目力很快便幫助他鎖定到了那輛沙漠越野車，這會兒堪堪逃到了一英里以外。埃瑞克冷哼，縱身而起，以衝天之勢撕開了黃沙，只一個起落便追上了那輛逃竄的越野。埃瑞克如隕石般落在了車前，一腳「轟」地踏在了引擎蓋上。越野車轟然停住、車身幾乎倒翻過來，幾名恐怖分子都是撞得七葷八素、頭破血流。

　　埃瑞克一伸手將那頭目從車內扯了出來，猛摁在了車窗上，喝問：「我有些關於連續引爆事件的問題要問，你最好祈禱你能回答得出來......否則你會祈禱你根本沒出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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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劫後

　　保加利亞，索菲亞。

　　對安德烈·格魯維奇來說，這不過是又一個平凡的一天。沒有任何異常的前兆，沒有任何讓人地方給他以不祥的預感。在事發之前，他決計沒法預計這竟會是他的最後一天。

　　他回到破敗的公寓，開門後正對著的那面牆上牆灰已經剝落了大半。玄關兩側的壁燈已經熄了一盞，燈架上纏著層層的蜘蛛網。皮膚黝黑的紫頭髮女孩面容枯槁，神情呆滯地坐在沙發上，無精打采。

　　男人將大衣尼呢大衣甩到一邊，道：「你的東西買回來了，佩敏娜，也許你該動動你那火柴棍的身體出去賺點錢。」

　　女孩懶洋洋道：「至少某些方面你還是很好的，安德烈。」

　　安德烈除去外衣，換上件白襯衫，徑到房裡在電視機前坐下了。光線昏沉的房間裡竟沒有一盞燈，僅有的光源便是那電視機，來自屏幕的淡藍螢光將男人的影子投射在牆壁上，形同鬼怪，顯得相當詭異。

　　安德烈雙腳翹在桌上，看著電視的同時大口喝著罐裝生啤，直到電視機「啪」一聲畫面熄滅。房間登時陷入一片漆黑，安德烈惱火地大叫：「沒用的豬，是不是又忘記交電費了！？」

　　話音才剛落下，一聲分外不協調的巨響頓時響徹了整個區域。房間天花板被人轟地貫穿，強光隨著雨點般的碎渣被灌瀉入了房間內。安德烈吃不住巨大外力，登時從椅子上被掀倒在地，頭頂鮮血涔涔。

　　女孩聽到異動，一面呼喊男人的名字，一面小心翼翼拉開了一條門縫，偷瞥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看到房內畫面的瞬間，她登時如遭雷擊般定在了原地，雙眼圓瞪，像被奪走了魂魄。

　　又一陣強光鋪天蓋地落下，安德烈避無可避，整個身體都被籠罩在了其中。他的身體連同外衣一同在絕望的衝擊下被熔化至了枯骨，被清晰地倒映在了女孩驚恐的眼睛裡。

　　幾個小時後，警察局。

　　「算了吧，長官，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告訴我們什麼，她嚇壞了。」

　　「黑手黨？」

　　「不，這可不像是意大利人幹的，現場太亂了。那人的頭像漿糊一樣，各種你這輩子都不會想看到的東西濺得房間裡到處都是。」

　　「天哪。」

　　警官們議論紛紛了一陣，卻仍是無奈。那叫做佩敏娜的女孩在警局裡裹著外套縮成了一團，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像是已被嚇得傻了。負責審訊的警官心裡急切，一拍桌面怒道：「聽好了你這狗雜種！這是你的最後機會！告訴我們誰殺了你男人，不然我們就控告你是兇手！」

　　佩敏娜驚恐地裹緊了身子，卻終於是喃喃地開了口。

　　「是......是......美國的鋼鐵之人......」

　　正義聯盟，瞭望塔。

　　「身份識別，amozo-alpha......歡迎回來。」

　　埃瑞克走出瞭望塔新的傳送陣，道：「聯盟新的傳送裝置工作很好，我想你已經可以反饋給蝙蝠俠這一點了。」

　　控制台前的火星獵人淡淡道：「還在測試階段，但確實基本上是的。蝙蝠俠在這件事上非常效率，新的傳送設備比以前的效率更高，運作起來更加優秀。不過他強調了這個非常昂貴，最好再別那麼快弄壞。說起來，上一個確實是哈爾弄壞的對麼？」

　　埃瑞克哈哈一笑，一聳肩：「誰知道呢？反正哈爾回他的燈團去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地球，就當是他好了。」

　　此時埃瑞克也已走到了控制台上，火星獵人道：「先說公事吧，問出了什麼嗎？」

　　埃瑞克搖頭，道：「沒。我審問過了那片基地的頭目，他向我擔保了他們的組織和近期的連續恐怖襲擊事件沒有絲毫關係，並且假如始作俑者是他們內部的什麼人，他會知道。」

　　「你覺得可信？」

　　「當然，他沒說謊。」埃瑞克篤定道，「我聽著他的心跳在。」

　　火星獵人道：「那可不是好消息，那組織是我們名單上最後的嫌疑人。另外就在你去執行任務的檔口，又一起新的襲擊發生了，在保加利亞。」

　　「哦？」埃瑞克問道，「這次又怎麼？」

　　「發生在索菲亞，據說住民區忽然出現了亮光，將街區照得亮如白晝。一間民居被炸上了天，造成一死一傷。死者是個白人男性，名叫安德烈·格魯維奇，我現在把他的簡歷投到屏幕上。」

　　埃瑞克眯著眼睛打量片刻，道：「看上去沒什麼特別，傷員呢？」

　　「是他的妻子，叫佩敏娜，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更詳細的內容目前還未能得知。」

　　「能量訊號？和前幾次都是一樣嗎？」

　　火星獵人道：「那正是我們判斷它和前幾次連環事件是同一組織所為的證據。我同樣已經對照了目前受害者的名單，還沒發現他們互相之間有任何聯繫。」

　　「繼續嘗試，事情最終都會水落石出的。」埃瑞克說著，微一沉吟，道，「說起來，已經快要聖誕了呢。」

　　「是啊，時光飛逝。」火星獵人道，「閃電俠提議聯盟聖誕節可以考慮辦些特別的活動，給大家都放個假。」

　　「主意不壞。」

　　「但不一定能成。」火星獵人道，「蝙蝠俠在這方面一直是最不積極的，他已經表明了沒什麼興趣。哈爾此去歐阿已經快兩個月了，至今音訊全無，也未必能及時回來。超人也表示他更希望和他的家人一起度過聖誕......」

　　提及此處，他不禁略微低沉：「我想，應該是至黑之夜的影響。雖然我們贏了，但對於地球上每個人來說都是不願回憶的噩夢。我也能夠明白，尤其是當被黑燈戒操控的時候，那種明明意識清醒、卻彷彿被塞進了第二個人格的痛苦......你不可能想像到。」

　　「也許正因如此，我們才需要放鬆的契機。聯盟不正是為了相互扶持而存在的麼？」埃瑞克微笑，道，「聯繫大家吧，就在平安夜，我們都可以先放下其他的一切，先休息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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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聖誕前夜

　　聖誕前夜，復仇者大廈。

　　這一夜，復仇者大廈張燈結綵，燈火通明，裡裡外外都洋溢著節日的氣息。整層樓上亮著各式各樣奢華的燈光，大廳地面上印著五彩斑斕的花紋。隊長常常向托尼抱怨在大廈裡安這麼多根本派不上用場的昂貴電燈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今天總算是發揮了點作用。

　　食物飲料都已經上桌，嗨通宵的準備也都已經妥當，隊長卻忽然冷不丁地問：「托尼人在哪兒？」

　　眾人環顧，這才意識到，正主兒似乎至今還沒露面。相互間一問，才得知似乎從二十四個小時前到現在都沒人見著托尼一面。

　　眾人正疑惑著，托尼卻恰在此時從實驗室裡冒了出來，看上去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強自打起精神道：「嗨，大夥都愣著幹嘛？今晚不是狂歡之夜嗎？」

　　「是這樣沒錯。」蟻人皮姆皺起眉頭問道，「可你確定不必在意你的黑眼圈麼？」

　　托尼揉了揉眼睛，道：「啊，不必在意，我只是......工作的有點久。不過沒事，我還曾72個小時沒闔眼呢，這不算什麼。」

　　隊長問道：「你先前在哪兒，托尼？我們一直沒看到你。」

　　「嗯......實驗室？」托尼道，「我一直都在實驗室裡，一整天沒出來了，你們當然見不到我。」

　　他說到此處一頓，拍了拍手掌道：「好了，別再扯些無關的了，要我說派對開始了！」

　　與此同時，大氣之外，正義聯盟瞭望塔。

　　瞭望塔大廳裡此時也洋溢著濃濃的聖誕氣息。雖然眾人先前都表示並不想參加聯盟的聚會，但這一夜大家最終還是都無一例外到了場，就連哈爾也恰提前兩天從歐阿趕了回來。瞭望塔大廳裡被擺上了聖誕樹，一串串霓虹燈像彩虹般被掛在頭頂。

　　埃瑞克悠然地靠坐在牆邊，接通了與瑞文的遠程視頻通訊，道：「嗨。」

　　「嗨。」瑞文出現在了通訊器另一端，淺笑道，「聖誕快樂。」

　　「你也是。」埃瑞克道，「所以，你那邊最近都還好吧？在......那次事件之後。」

　　瑞文點頭道：「嗯，雖然大家都多少遭受了些創傷，但總體來說都很好。泰坦這裡也在組織平安夜派對，巴特剛剛搶到了大部分的奶昔，現在又和快銀折騰起來了。」

　　埃瑞克笑出了聲，道：「他們從不肯消停是麼？」

　　瑞文無奈地輕嘆：「你該親自看看，他們倆簡直讓人發瘋。你在這裡就沒法清靜超過一分鐘。」

　　「一定是種折磨。」埃瑞克微笑，頓了頓，道，「明天有什麼安排嗎？」

　　「唔......暫時還沒有。」瑞文衝他迷人地眨了眨眼，「也許你可替我安排。」

　　「哈，居然學會電眼了，幾天不見更有女人味了啊。」

　　瑞文俏臉微微一紅，道：「傑西卡說我該學點女人的必備技巧，這樣你才不會......」

　　後半截她聲音越來越小，幾乎細不可聞，但大致意思卻也不難猜到。埃瑞克略一陣尷尬，只乾笑兩聲，也不接話。

　　這會兒，哈爾忽然走到了大廳中央，用燈戒幻化出了一個巨大的綠色喇叭，洪亮的聲音借助喇叭覆蓋了全場：「喂，大家靜一靜！現在是活動環節！」

　　眾人暫時停下了閒聊，齊向他望去。哈爾深吸了一口氣，向閃電俠的方向瞥了一眼，後者露出了古怪的壞笑，並向他投以打氣的目光。

　　哈爾肚子裡暗罵一聲，隨即開口道：「我......呃......我提議，也許我們的第一個晚會項目，可以由蝙蝠俠來念兩則笑話聽聽。」

　　眾人愣了一愣，旋即一陣哄笑。而當事的蝙蝠俠本人則一如既往面無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神色。

　　事實上這是哈爾和巴里兩個人的主意，哈爾承認他也覺得這是個相當有趣的提議，但當這個意見由他提出來可就不那麼有趣了。誰知道呢？也許蝙蝠俠其實很記仇，說不定明天他就會給哈爾郵寄去至黑之夜被他炸掉的傳送器賬單。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瞭望塔內的所有燈光陡然間齊齊熄滅。

　　數秒的寂靜後，哈爾略尷尬道：「呃......我知道你不大樂意念笑話，蝙蝠，但也沒必要把燈全部熄了吧？」

　　「不是我。」蝙蝠俠淡淡道。

　　哈爾手臂一舉，綠燈戒釋放出了耀眼光輝，登時照亮了黑暗。火星獵人早已飛身飄至控制台邊，操作一陣後驚異道：「有人過載了我們的電路。等下，我正在手動啟用備用電源......」

　　淡藍的光芒旋即亮起，重新照亮了瞭望塔。而蝙蝠俠已首先發現了什麼，沖哈爾大喝：「當心！」

　　哈爾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道光束已正中後心、仰頭栽倒在地。所有人循著來路望去，赫然見一套鋼鐵俠戰甲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了瞭望塔大廳內，掌心炮口正指向哈爾。

　　埃瑞克一皺眉：「托尼？」

　　眼見這套戰甲手掌已繼續轉向了下一個目標，第二發掌心炮又已開始醞釀，超人倏地飛出、飛身上前就要阻攔。但他才剛剛移了半米，便覺足踝被人猛地扣住，身子被倒抽而回、狠狠砸得嵌進了地面之中。他定睛一看，只見面前正站著套身高四米有餘的巨人型鋼鐵俠戰甲，掄起鐵錘般的重拳當頭落下。一聲沉悶的衝擊聲，金屬地板被轟然貫穿，超人身體徑直從大廳地板穿透而下、落入了下層。

　　哈爾被偷襲擊倒，但戴著燈戒的他身上有著層綠燈力場，本人卻並未受傷。他半爬起身，回頭見剛剛偷襲的那套戰甲已向著別處開火，心頭火起，揚手變出了根棒球棍，狠狠將這套戰甲抽得橫飛而出，一路飛到牆邊、砸倒了一棵聖誕樹。

　　事情只發生在瞬息之間，十幾套鋼鐵俠鎧甲就彷彿是憑空冒出的一般、驟然出現在了瞭望塔之中，與猝不及防的正義聯盟成員們戰成了一團。霎時間，瞭望塔大廳裡亂做了一團，風聲虎虎，激光橫飛，場面如同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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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神秘日誌

　　巨大型號的鋼鐵俠戰甲將超人一拳打穿至下層後，自身也緊隨跳落，沉重地落在了地板上。它右掌一舉，直指超人的方位，掌心炮「嗡」地射出。但超人這會兒卻已反應了過來，側身一晃避過了這一炮，炮光在他身後地板上炸開了深坑。

　　超人身形一晃，化作紅藍殘影剎那便閃至了對方面前，戰甲想都不想便揚起碩大的拳頭當頭落下，卻被超人單掌穩穩拖住。超人五指一收，有如鷹爪緊扣進了金屬的拳頭之中，臂膀猛一發力，「鏗」一聲便將戰甲的那條胳膊硬生生拽了下來，鎧甲裡面果然空無一人、只是件空空如也的外殼。它身形紋絲不動，胸前緊接著聚集能量醞釀起了又一輪炮擊，卻在那之前被超人二話不說一手掏穿，從胸到背穿出了一個手印，戰甲機能也緊隨著癱瘓。

　　一部銀色戰甲雙手掌心斥力炮連射，斥力能量如潮水向閃電俠追去，卻無一例外只淹沒了一個接一個的殘影。閃電俠腳下宛如踏著金色閃電，跑動起來就像一團厲雷，穿梭於光幕之間毫髮無傷。他如一條游蛇穿破光幕，身形一轉移至了戰甲背後，右掌高速震盪化作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刃，倏地貫穿了這部戰甲胸口。銀色盔甲竄著電火花倒下，他轉向哈爾，見後者仍在與最先出手那套戰甲相鬥，便朗聲喊道：「喂！哈爾，需要幫助？」

　　「哈，幫助？我什麼時候需要過幫助了？」

　　哈爾大放厥詞，同時以綠燈護盾擋住了兩枚微型飛彈。緊接著那面盾牌又重化作了綠光、反過來凝聚成了兩枚飛彈的模樣，直衝著那套鋼鐵俠盔甲飛射而去，將其轟然擊落。不待它起身，哈爾已飛身逼上，手臂高揚，三道綠色光刃同時閃落，登時將這套鎧甲也切得七零八落。

　　與此同時，神奇女俠那邊對上了套手持特殊合金武士刀的戰甲鬥了幾個回合，同樣也幾劍將那套鎧甲劈成了一堆零件。另一套戰機飛上控制台去攻擊火星獵人，被他頭也不回反手一抓掏得電路癱瘓、報廢了下來。另有一大一小兩套鎧甲圍攻埃瑞克，一套被他以熱視力切開、另一套則被生生用混沌魔法震散了架。

　　暴亂平息，眾人重新聚集回了大廳，地面上滿是斷手斷腳的鋼鐵俠盔甲和各種零件。哈爾問：「好吧，我猜我一定不是唯一一個想問明白這個問題的......這些是怎麼回事？我是說，我知道這些看上去都像是鋼鐵俠，但這肯定不會是送給我們的某種特別的聖誕禮物對吧？」

　　「要想弄明白，方法再簡單不過了。」超人道，「我們直接去問個清楚。」

　　紐約，復仇者大廈。

　　臨近午夜，正是在派對接近高潮的時刻，正義聯盟眾人氣勢洶洶來到了復仇者大廳興師問罪。托尼見正盟眾人到來，心裡暗覺得奇怪，問道：「怎麼？你們也想參加派對麼？」

　　超人二話不說，順手扔下了一頂鋼鐵俠頭盔，頸處仍劈啪冒著電火花。

　　「你最好能解釋下這個。」他十分不客氣地道。

　　托尼撿起了這頂頭盔，很快認出了這是自己的作品，奇怪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告訴我。」超人道。

　　托尼茫然，目光投向埃瑞克。埃瑞克解釋道：「瞭望塔剛剛被一支鋼鐵俠盔甲小隊突襲了，我們希望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托尼訝然，道：「什麼？不，那不可能。我的鎧甲都被安全地鎖著在，沒得到我的命令它們哪兒也去不了。」

　　正義聯盟眾人卻都不發話，只雙手抱膝冷眼盯著他。托尼皺眉，轉過身，朗聲問道：「賈維斯，再確認一次我的鎧甲情況，清點數量和任務日誌。」

　　「正在處理，先生。」

　　賈維斯工作效率相當驚人，只一會兒工夫便傳回了報告，道：「先生，共七套戰甲不再庫中。」

　　托尼吃了一驚：「什麼？怎麼可能？我要看詳細日誌。」

　　賈維斯隨即將日誌記錄儀懸浮屏幕的形式投在了他面前，托尼伸手在懸浮屏幕上劃拉，卻見最新幾條記錄都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日誌已被刪除」的字樣。

　　托尼惱道：「誰刪除的這些日誌記錄？」

　　賈維斯道：「一切操作均有您親自授權，先生。」

　　托尼眉頭緊鎖，已經意識到可能出現了相當的麻煩。無論是指派盔甲去執行任務、還是修改鋼鐵俠盔甲的行動日誌，都是非有他的權限才能完成的操作。且不說他對自己的防火牆有絕對的自信，退一步說，就算有人能黑進他的防火牆，也絕不可能沒有驚動他的注意。

　　但如果真相正如賈維斯的匯報，這一切操作真的都是他完成的，他自己又如何會不知道？難道竟能是他夢遊下的命令不成？

　　托尼神色凝重，同時屏幕已經劃拉到了日誌底部，忽然注意到，在那一行行「日誌已被刪除」的字眼正下，還有另一則顯示為「待執行」的指令。他急忙點開這條指令，只見其中內容大致是要突擊某戰亂地區，看上去像是某種恐怖襲擊。

　　托尼驚道：「我從未下過這條指令！賈維斯，抹除這條指令。」

　　「好的，先生。」賈維斯說著，已依言將日誌中這條未執行指令刪除。

　　托尼又道：「但別刪除記錄，我需要追查詳細信息，比如這條命令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發出來的，我要查明真相。」

　　說著，他轉向眾人，道：「對你們造成的損失我很抱歉，但我保證我會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們相信我——我沒有做這些。」

　　眾人沉默，面面相覷片刻。最後還是埃瑞克開口道：「啊，我相信你。」

　　托尼一聲輕嘆：「謝謝。」

　　「但是，」埃瑞克話鋒一轉，道，「我也需要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把那條未執行指令的任務目標和地址發給我，我和你一起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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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戰區

　　阿富汗，戰亂地區的小鎮。

　　托尼和埃瑞克以潛行模式悄無聲息地降落到了這片區域，解除戰甲後走上了街區。鋼鐵俠日誌中那個未執行指令的原定攻擊目標便是這座小鎮的鎮政廳。

　　這座鎮子恰好位處戰亂多發區，常年衝突不斷，經濟情況哪怕在全國境內也數落後。兩人走在街上，沿途居民都面黃肌瘦，多數的孩子更是都只皮包骨頭，皮膚乾燥欲裂。

　　托尼看著心有感觸，禁不住道：「看看這些人們......每當我看到這樣的場景，就總會想到我做這些的理由......鋼鐵俠之所以存在的意義。」

　　「侯銀森醫生？」埃瑞克問道，見托尼稍顯意外地投來目光，便解釋，「拜託，你是聚光燈下的常客，很多人都想知道是什麼把斯塔克家的花花公子改造成了鋼鐵俠，就連雜誌上都有寫。」

　　托尼苦笑：「也沒錯。說來也諷刺，當初我正是在阿富汗被恐怖分子擒獲，斯塔克導彈的彈片嵌進了我的胸口，距離我的心臟僅毫釐之差，就算我當時就那麼死了那也是罪有應得。但我沒有，侯銀森醫生幫助我活下來了，並讓我第一次考慮我的人生是不是有所不同。」

　　「你的人生已經不同了。」埃瑞克道，「若侯銀森醫生九泉之下得知，肯定也會感謝你這些年的付出。」

　　「可真的是如此嗎？」托尼望著眼前的景象出了神，道，「這裡什麼都沒有改變，人民依舊隨時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可以披上鎧甲衝鋒陷陣、打退一兩支軍隊，但到頭來無辜的人們還是在死去，他們的現況並沒有得到任何改變。」

　　「你要那麼想那就是鑽牛角尖了。」埃瑞克道，「你不是神，你所想要的沒有人能夠做到，哪怕比你更強十倍百倍也不行。但至少你盡力了，也許有更多本來可能死於炮火的人有機會活到天倫之年，回憶平生、還能記得是鋼鐵俠給予了他第二次生命。我想只要侯銀森醫生知道了這一點，他便會足夠欣慰了。」

　　托尼微笑，意味深長望了他一眼，道：「我說似乎自那次亞魔卓決戰你去了蟲洞另一邊後就成熟了不少。我開始有些好奇你在那邊經歷了些什麼了。」

　　埃瑞克聳肩，道：「沒什麼，只是從一些前輩那兒聽取了點建議罷了。」

　　兩人不再這個話題上探討，繼續前進。約二十分鐘後，托尼去找廁所解手，埃瑞克便靠在街邊等著，左右環顧時，卻意外見對面深巷中幾名十幾歲模樣的大孩子圍堵著名稚嫩的男童。幾人起初還只以言語激動地喊罵，後來情緒激動了更是直接出手將男童推搡在地，作勢要打。

　　反正等待時左右無事，也不是什麼很麻煩的事，埃瑞克便走上前去、順手扣住了領頭那孩子揚起的拳頭，眾孩子齊齊轉頭，衝著他哇哇大叫，嚷著他聽不太懂的話語。那被他扣住手腕的孩子更是毫不客氣，直接提腿便踢來。

　　埃瑞克此時動態視力和反應能力早已遠超人類，那孩童右足只剛提起半分，他已提前一腳將其踩回，手上順勢發力，拽著胳膊便將這小子凌空翻了個圈、重重摔落在地。其實他這下刻意使了巧勁、算是手下留了情，因為他並不想和這幫小孩一般見識，否則他大可以直接以握力捏斷這小子的手骨、讓他這輩子端不起杯子。

　　這領頭小鬼倒也是硬骨頭，被埃瑞克這下摔得七葷八素，躺在地上還破口大罵，指手畫腳示意同夥圍攻。幾名黑黝黝的小鬼頭不要命地向著埃瑞克圍了上來，竟紛紛從手裡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具，嘴裡各自罵罵咧咧。

　　但畢竟都只是幫小鬼而已。埃瑞克側身避過左手邊一人刺來的一刀，順手擒住手腕、手掌一翻將其手掌反手扭了過來，刀已奪在手中。但他不想以利器傷人，反肘一頂便將這小子仰頭撞倒，半天爬不起身。他倒轉刀身，順手向右一拋，刀柄「啪」地砸中右手邊小個子的額頭，只砸得他也兩眼一黑暈眩了過去。

　　又兩人趁他後心朝向自己，哇哇大叫著同時揮刀砍落。但埃瑞克現在就算不用啟動裝甲，感官也早已無比敏銳，頭也不回便像是感應到了身後情形般，一側身躲過一刀、順手捉住另一孩子的臂膀，連刀帶人過肩將其摔翻在地。剩下一小子還想回刀再砍，被埃瑞克左腿彈起，一腳點中手腕匕首脫手、另一腳正中胸口仰倒在地，和同伴一般地呻吟了起來。

　　埃瑞克瞬息間撂倒幾人，忽聽見身後「哢」的聲響，下意識錯頭，卻見最先倒下那小子此時已站起了身，嘴裡仍罵罵咧咧，手中竟多出了支黑色手槍，在埃瑞克回身瞬間已扣動了扳機。

　　埃瑞克萬沒想到這樣的孩子手裡竟會有槍，此時再要迴避早已遲了，只下意識一抬胳膊，心念未動，鎧甲已像是有靈性般覆蓋到了手臂上。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火花四濺，變形的彈殼叮噹落地，那小子只錯愕地盯著眼前外國人手部的護甲，一時張大嘴巴石化在了原地。

　　要不是裝甲反應及時，差點在陰溝裡翻了船。埃瑞克心裡一氣惱，想也不想倏地上前，飛起一腳將這小鬼猛踢了出去，轟地撞上了一面牆壁，哇地吐了一大口鮮血栽倒在地。

　　只兩分多鐘功夫，幾名大孩子都已被打翻在地，那男孩早就嚇得呆了。埃瑞克轉身見他仍縮在牆角，便上前友好地伸出了手。那孩子陰晴不定地盯了他良久，似乎鼓起了莫大勇氣、衝著他小腿不痛不癢地踹了一腳，隨即跑出去消失在了外面街上。

　　托尼回來恰看到這一幕，當即猜到發生了什麼，只苦笑：「這裡對白人的確不怎麼友好，你也很責怪他們什麼。」

　　埃瑞克無所謂地一聳肩：「我知道。」

　　倒是托尼長嘆了口氣，雖沒再多說，埃瑞克卻也知道，他一定是又想到了侯銀森，那位出生於這片土地、直接促進了鋼鐵俠誕生可惜卻沒能活著看見的友人。

　　兩人又不交談，並肩走到了鎮政廳大樓外。這兒鎮政廳同樣十分破舊，比起其餘建築也不過只是強了少許，仍是頗為寒酸。他們只需要找到這裡面有什麼是值得某人黑了鋼鐵俠盔甲來襲擊的理由，而這兒的警戒程度十分一般，要想混進去弄到情報似乎不是什麼難事。

　　而正當他們走近到不足十米距離，陡然之間，那大樓便毫無徵兆「轟」地一聲爆炸了開來。強烈的衝擊攜著火焰和碎石迎面飛射，兩人紛紛被捲入濃塵、被仰面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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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惡棍鋼鐵俠？

　　鎮政廳大樓毫無徵兆炸開，炙熱的火焰夾雜在一圈濃塵的浪潮間霸道地擴散到了街上。街上民眾都沒有絲毫的猶豫，頭也不回便紛紛作鳥獸散。在這兒恐怖襲擊已是常態，平均每個星期都會發生一次，群眾對此幾乎已經麻木。

　　埃瑞克和托尼兩人離大樓最近，爆炸的瞬間首當其衝，各自被衝擊捲飛了出去。埃瑞克落地滾了一圈，起身時身邊已升起了濃濃黃塵，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更找不到托尼的影子了。他試著向濃煙裡呼喚了兩聲，沒有絲毫動靜。

　　周圍人聲嘈雜，但他仍隱約聽到了四下迴響的呼救聲。埃瑞克鎧甲當即著裝、騰空飛至鎮政廳燃燒的廢墟之上，頭盔面部嘴部的裝甲竟向兩側滑開、露出了縫隙，一口模擬的冷凍呼吸驟然吐出，寒霜登時覆蓋而下，將躥騰的火苗盡數撲滅。

　　有了裝甲的增幅，埃瑞克視力和聽力都得到了最大化強化，透視廢墟迅速鎖定了所有被困在下方人員的方位。他降落下去，舉重若輕地將巨石掀開，將困在下方的人們一一救出。模擬綠燈戒更是能夠變幻出任何救援工具，只他一人便充當了一支最為高效的搜救隊，被救出的人們對他的能力無比欽佩，對他幾乎敬若上天派來的天神。

　　埃瑞克救援過程中眼角一瞥，見那邊托尼似乎也著上了鋼鐵俠戰甲，同樣加入了他的救援工作。只幾分鐘時間兩人便合力將所有生還人員從廢墟下救了出來，民眾歡呼雀躍。

　　然而就在此時，幾名警衛模樣裝束的人卻走了出來，指著鋼鐵俠，向身後眾人大聲嚷嚷起了什麼。眾人起先均露出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隨後一個個都暴動了起來，衝著鋼鐵俠大吼大叫，情緒激動的警衛更是紛紛舉槍。

　　埃瑞克側頭問：「他們好像對你不是很友好，他們在說什麼？」

　　托尼皺起眉，道：「我懷疑是不是我的翻譯器出故障了，他們好像在說......看到是我襲擊了這裡？」

　　「你有麼？」

　　「你說呢？襲擊發生之前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麼？」

　　似乎確是如此，埃瑞克皺起眉若有所思。

　　托尼走上前，舉起雙手，對眾人道：「喔喔，別激動，各位，我只是想幫忙。」

　　翻譯裝置將他的話自動翻譯成了當地語言，但情緒憤慨的眾人似乎不買賬，激動地叫喚了一陣。那幾名包圍著他的警衛更是不再多說，直接開火，密雨般的子彈攢射向了鋼鐵俠，乒乓飛濺的火花在他全身上下炸開。托尼無奈地站在原地，也不閃躲，只等著這群人打光了子彈，震驚地望著這個鐵甲人，不自覺地向後退開了腳步。

　　「瞧？要是我想，你們早就死了。」托尼道，「正如我說的，我只是想幫忙而已，而且我也想知道是哪個混蛋做了這些......就這樣了。如果你們還是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

　　說完，他倏地衝天而起，離開了此處。埃瑞克也一言不發地隨著他升了空。但兩人卻並未就此離去，而是在眾人視野範圍之外停了下來。

　　托尼對下方現場進行了一番徹底的掃瞄，只片刻便反饋出了結果。他眉頭緊鎖，良久才道：「有點奇怪。下面的人所言可能確實不假，他們或許確實看到了鋼鐵俠襲擊了這裡。」

　　埃瑞克問道：「怎麼說？」

　　「我檢測了現場殘留的能量信號，發現大多是類似斥力光束衝擊的痕跡。剛剛我發現了一片嵌入進斷壁中的導彈彈片，很不巧，上面印有我的名字。」

　　埃瑞克提醒道：「斯塔克軍火賣遍天下，很多人手裡的武器上都寫有你的名字。」

　　托尼搖頭道：「斯塔克導彈全世界遍地都是，但斥力技術是鋼鐵俠鎧甲獨有，世上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掌握這項技術。賈維斯，我要在查看一次行動日誌，就現在。」

　　「好的，先生。」

　　托尼手掌一翻，掌心的炮口充當了投影儀，淡藍光線在空氣中投射出了虛擬屏幕，一條條行動日誌都清清楚楚地列在上面。托尼直翻到了底部，那則本應已經被他刪除的襲擊指令果不其然地又回來了，並且清晰地標註著「已執行」的字樣。

　　托尼凝重地道：「我猜我有個安全漏洞。」

　　神盾，浮空母艦。

　　尼克‧弗瑞快步穿過長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一關門，他便定住了腳步，眉頭緊鎖了片刻，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黑影從他身後落下，竟是蝙蝠俠。

　　「因為我是蝙蝠俠。」他冷冷道。

　　「那真是個合理的解釋。」弗瑞側過頭，問道，「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蝙蝠俠指了指他的辦公桌，弗瑞注意到一份文件早已被擺在了桌面上。他緩步走上前，拿起文件翻看了幾頁，不由得一驚道：「這些是......」

　　「一個小時前，阿富汗的衛星監控實況。」蝙蝠俠道，「同時還有我整理出的一些對前陣子連續恐怖襲擊的分析報告，每一次能量訊號都表明是斥力技術造成的傷害。而這一次，我找到了證據。」

　　弗瑞盯著眼前的照片，那畫面雖頗為模糊，但依稀可辨是鋼鐵俠正衝著建築設施開火。弗瑞思忖良久，問道：「為什麼要給我看這個？」

　　蝙蝠俠道：「因為我不信任托尼‧斯塔克，一直都是。很久以前我就確定了他是什麼樣的人，而就我所知，人沒有那麼容易改變。」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蝙蝠俠平靜地道：「做你該做的，局長——逮捕托尼‧斯塔克。」

　　同一時間，倫敦，布里斯頓。

　　電影院的放映廳裡響起了電影片尾曲的音樂，觀眾開始像潮水般向外湧去。其中一名戴著綠色兜帽、穿著像雨衣般寬大外衣的男人低著臉，斜身走進了側面的洗手間。他反鎖上門，坐在馬桶蓋上，將筆記本電腦平放於腿上。只見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安德烈‧格魯維奇、丹尼斯‧克蘭德、阿拉‧坦澤瑞」等人的名字，有些帶有「已處決」的字樣，而更多，還顯示著「等待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