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陌客]美漫之亞魔卓裝甲(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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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拜訪韋恩集團

　　哥譚市。

　　韋恩集團，哥譚市絕對當之無愧的領頭者，從其本部建築凌駕全市其他所有建築的高度以及那巨大的佔地面積便足見其地位之非比尋常。不僅如此，新世紀裡韋恩集團在科技研發領域更是走在世界的最前沿，無論從經濟還是科技上都足以躋身世界最頂尖大公司之列。

　　這陣子韋恩財團恰被邀請加入進了某個國際性的科研項目，這陣子董事長布魯斯‧韋恩親自出面、為與一群有錢老頭兒簽合同的事忙得不可開交，這也是為什麼這陣蝙蝠俠的活動稍微不是那樣活躍了。

　　韋恩企業，待客室。

　　到這會兒，埃瑞克與瑞文已在待客室等了近二十分鐘了。之前引他們進來的那高挑火辣的秘書臉掛著職業式的微笑讓他們在這兒等著，自己則去通報老闆，之後到這會兒都不見人影了。

　　事實上，埃瑞克在瞭望塔上也有好一陣沒見過蝙蝠俠了，聽說他這陣都忙著公司合同的事，所以才專程趕來韋恩公司向他通知在走私集團發現韋恩科技貨物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埃瑞克終於失去耐心了，站起身道：「好吧，看起來正規渠道不大走得通了。我說我們不如用直接點的方法上去見他如何？」

　　瑞文一言不發地隨他起身，她當然是聽從埃瑞克安排的。

　　然而恰恰就在這會兒，待客室的大門被再次推開了。一個衣著考究、架著副白框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給人副文質彬彬的感覺，像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他禮貌而略帶歉意地一笑：「抱歉，二位，韋恩先生因公務出門辦事去了，今天之內未必趕得回來。雖然十分抱歉，但二位還是請回吧。」

　　埃瑞克眉頭微皺，但隨即便點了點頭：「既然韋恩先生不在，那就沒辦法了。那我們回去好了。」

　　瑞文知道他對對方的說法抱有懷疑，似乎另有打算，便配合地點頭道：「嗯。」

　　這男人一再表達了自己的歉意，隨即親自將他們送上了下樓的電梯。電梯門合攏開始下行時，瑞文才開口問道：「你不會買他的說法對吧？」

　　「當然。」埃瑞克說道，「比他高明的騙子多了去了。而且這個傢伙有些古怪——每一個進入韋恩大廈的員工——包括布魯斯‧韋恩本人都需要通行證，但這傢伙沒有。」

　　瑞文歪了歪腦袋，問：「也許他只是沒掛在脖子上？」

　　「也不在口袋裡，我透視過了他的所有口袋。而據我所知，要通過待客室的門首先就需要用到通行證。」埃瑞克說著，注意到瑞文疑惑的目光，隨即補充，「啊，是的，現在不需要著裝鎧甲我也能用透視這樣的小能力。」

　　「那我們現在不打算就這樣離開？」

　　「作為布魯斯‧韋恩的朋友？當然要走。」埃瑞克道，「但正如我剛剛說的，我們可以換個直接得多的方式上去，順便看看那個眼鏡男是何方神聖。」

　　此時，那文質彬彬的眼鏡男送走兩人後，轉身便搭上了隔壁的電梯。那是部專用電梯，直達頂樓的董事辦公室，理論上說需要至少董事會權限的通行證才能搭乘。但這男人卻什麼都沒掏，只在電梯門前駐足站了稍許，那門便自行打開了。

　　眼鏡男上了電梯，之前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頓時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張刻板單調的面孔。雖說不上醜陋，卻就是毫無生氣，沒有分毫表情，感覺就像是披著張人皮的機器一般。

　　伴隨一聲「叮」的清脆停靠聲，電梯來到了頂樓。眼鏡男走出電梯，布魯斯‧韋恩卻早已在此等著了。他坐在那張寬大的董事辦公桌後，坐姿端正得有些不自然。

　　「抱歉，韋恩先生，那兩人都已打發走了。」眼鏡男推了推眼鏡，語氣便如他的表情般毫無生氣，「現在，沒人打攪我們了。我說不如直接開始吧，意下如何？」

　　布魯斯點了點頭，動作頗為不協調。他站起身，按下了藏在桌底的按鈕，電子辦公桌同步掃瞄了他的指紋與視網膜。他隨即走到辦公室一側的國際象棋桌前交換了棋局上兩顆子的位置。牆壁中傳出陣陣「轟轟」的嗡響，竟是打開了扇暗門。

　　那眼鏡男似乎毫不意外，臉上的表情就彷彿「董事辦公室裡藏有暗門是基本常識」一樣。他邁開步子，十分自然地向那門內走了進去，布魯斯亦緊隨其後。兩人身形一前一後消失在暗門中後，那扇門又「轟轟」地合攏了。

　　兩人前腳剛消失在門後，兩道虛影后腳便出現在了房間內。瑞文衝著那道門的方向望了好一陣，才皺眉說道：「韋恩先生他......有些奇怪。」

　　「以他的標準來說，是非常奇怪。」埃瑞克一面檢查著這張辦公桌，一面道，「他的注意力完全是渙散的，目光幾乎沒有聚焦，就像大腦根本沒在轉動一樣，而那顯然不像他。剛剛我還在懷疑他可能有什麼心事，可現在，我貌似找到了個更好的解釋。」

　　「怎麼？」

　　「機器人，純外星科技製造。」

　　瑞文茫然：「我什麼都沒看見。」

　　「那是自然，因為你需要電子顯微鏡級別的視力才能看到。」埃瑞克指著那張辦公桌，道，「這種玩意兒就像細菌一樣，密密麻麻爬得這桌上到處都是。我掃瞄了下它們的結構，發現它們是針對生物腦神經系統設計的，可以干擾腦神經的電流輸出、造成大腦對身體指令下達的障礙......」

　　「意思就是比較像洗腦機器？」

　　「聽上去就是洗腦機器。」埃瑞克點頭道，「蝙蝠俠幾乎無懈可擊，可布魯斯‧韋恩卻並不是。做最壞的打算，我覺得他可能已經被什麼人掌控了。」

　　「那我們怎麼做？」

　　「最直接的手段，」埃瑞克走向牆壁上那扇暗門的位置，裝甲同時覆蓋了全身，說著，「咱們直接敲門問問。」

　　話音剛落，他已一腳沖那暗門踹去，但聽得「轟」一聲悶響，背側似乎裝著超重複合金的門板不堪重負、沉悶地轟落在地，隱藏的通道向兩人敞了開來。蝙蝠俠的暗道藏得雖十分隱蔽，並全部小心地加裝了鉛層防護使得埃瑞克無法透視，但如此級別的蠻力卻也不是地球材料所能防禦得住的。

　　兩人走進暗室內，埃瑞克卻不由臉色微變。

　　他十分確信，他們進來的這扇門是這暗室唯一的出入口，然而本應在裡面的兩人卻都已不翼而飛，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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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奈何島的據點

　　哥譚，轉鐘時分。

　　漆黑的天空中飄下了細雨，如牛毛般密密麻麻地灑落。一棟棟哥特式的建築在雨水的洗刷下顯得錚亮，反射著來自街區路邊的路燈光芒，透著股森森冷意。哥譚的黑夜本就深邃詭異，加上雨水的點綴只更顯出了那股陰森氛圍。

　　奈何島，相當於哥譚貧民窟的地區。哪怕是在哥譚這麼一座城市中，這片區域的治安狀況也差得令人髮指。法制機關的手很難觸及這片區域，毒品、槍支氾濫成災，貧瘠的街上任何一個未成年孩子包裡裝著支手槍都算不得什麼奇怪的現象。也就是自這些年哥譚有了它自己的黑暗騎士後情況才好轉些許，在那之前這兒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離開韋恩大廈，埃瑞克一路追蹤著某個特別的能量訊號便追來了這兒。他親眼看著布魯斯·韋恩和一個身份不明的眼鏡男進了暗室，隨後便憑空消失在了裡面。埃瑞克仔細掃瞄了一番，發現裡面留有某種空間移動留下的能量訊號，於是他和瑞文便一路追著這訊號來到了奈何島。

　　奈何島誠然是哥譚治安最混亂的地方，但若是你想找個秘密據點，這片不受管制的區域卻也是你的首選。對於蝙蝠俠而言自然也是如此，他在奈何島藏了好幾處武器庫和臨時據點，也方便在當地處理案件時歇腳。埃瑞克認為，現在他面對著的就是這麼一處據點。

　　入口被設置在一棟四層民宅的頂層，外表看上去不過就是扇鏽跡斑斑的鐵門。理論上說這種對方應該需要指紋、視網膜驗證或者至少是密碼才能進去，但對於神負神力的人情況就不大一樣了。埃瑞克直接徒手將這扇生鏽的鐵門連同背面的超厚防彈門板一起手撕了下來，露出了入口。

　　「如果這事真如我們猜測的那樣，這次完事蝙蝠俠就又欠了我個人情，」埃瑞克扔開已變了形的門板，半開玩笑對瑞文說道，「我猜他肯定就不會計較讓我賠償的事了。」

　　據點內沒有點燈，黑暗中一股怪味撲面而來。不過黑暗對埃瑞克和瑞文而言都算不上阻礙，兩人對視一眼，徑直便邁步走了進去。

　　走進據點中心，埃瑞克左右環顧一圈，發現與自己想像中的似乎略有些不一樣。他本以為會在這兒看到滿屋的武器裝備，甚至可能停著蝙蝠戰車和高科技戰鬥機都不會特別奇怪，可這兒卻幾乎什麼都沒有。足有300平米的空間中幾乎空無一物，唯有靠牆兩側立著架子，上面簡單地放置著蝙蝠鏢、鉤爪槍一類的道具，最裡側立著台四屏環繞的超級電腦，但佔地也十分有限。中間部分大量空間都被空餘了下來，顯得十分突兀怪異。

　　埃瑞克皺了皺眉，搖頭道：「不對。」

　　瑞文問：「怎麼不對？」

　　「他們來過這裡，但是在我們來之前又走了，這裡還能監測到殘留的空間跳躍能量。」埃瑞克皺眉道，「我想他們帶走了某樣東西......可能是佔據了這個房間大部分空間的大物件。」

　　「也許我們可以再追蹤他們一次？」

　　「我們稍微耽擱了一陣，這次參與的空間能量反應遠不如韋恩大廈裡的強烈了，恐怕不好再追了。」埃瑞克托著下巴，奇道，「不過就這麼猜測——有人控制了布魯斯·韋恩，徵用了蝙蝠俠的秘密據點，還可能借用了韋恩企業的資源造了個什麼個頭不小的玩意兒......聽上去不像是令人振奮的消息。」

　　「又是來侵略的外星人？」瑞文一揚眉毛問道，波瀾不驚的語氣聽上去就好像外星人入侵與天主教徒每週去做禮拜一樣尋常，並不值得驚訝。

　　「或許。」埃瑞克道，「不過也可能是地球勢力。那些潛伏在暗處的大勢力掌握了些許外星科技也並不奇怪，而且自那個什麼主教撒手不管後，那些組織這陣正忙著自相殘殺，如果有哪個勢力忽然想借用蝙蝠俠的資源來造個大殺器用於內鬥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正說到這兒，埃瑞克忽然住了嘴，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忽然之間，他毫無徵兆地猛一扭頭，兩道紅熱的熱視力衝擊毫無徵兆地向黑暗中某處呼嘯而去，連瑞文都下意識被他嚇得退了一步。

　　紅熱的熱視力光束竟確實地命中了黑暗中的某物，如沖刷在磐石上的流水般擊散開來。一道單薄的黑影突兀地出現在了黑暗中，單手掌心釋放著淡金光芒抵擋著熱視力光束，面上卻輕鬆自如地呵呵笑著：「哈，還算敏銳，我還挺有自信不會被你注意到呢。」

　　埃瑞克停下了熱視力輸出，臉色並不好看，冷冷盯著這道憑空出現的黑影，冷冷道：「主教。為什麼好像哪裡有麻煩出現哪裡就有你？」

　　「也許是因為有麻煩的地方才有樂子可找。」主教微笑著說道。

　　瑞文下意識退後兩步，仔細打量起了這被稱為主教的男人。他個頭不高，一頭看著令人舒心的金髮，面貌看上去不老，卻也難猜出他的真實年齡。他的樣貌絕對說不上是可怕，相反地應該說是十分和藹，保持著一副輕鬆淡然、令人親近的笑容，但不知為什麼，瑞文心底卻本能地不斷提醒著，這個男人極度危險！

　　注意到她的異常，主教禮貌地微笑，說道：「放輕鬆，可愛的小姐，沒必要如此緊張。我雖然不算什麼好人，但一般而言我也不會主動向女士出手......尤其是漂亮的女士。」

　　埃瑞克冷冷地打斷他道：「你在這兒做什麼？關於韋恩集團的事你知道些什麼？還是說這些根本就是你的某種新的消遣手段？」

　　「問題不少啊，真是會令人為難的提問者呢。」主教淡淡一笑，道，「不過這到底和我有沒有關係......誰知道呢？」頓了一頓，他怪異地一笑，道：「或者如果讓我看看你比我們上次過招的時候有沒有些許進步，說不定我就會告訴你。」

　　「是麼？那正好，我正求之不得！」

　　話音一落，埃瑞克渾身已電光暴漲，化作道殘影飛撲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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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戰主教

　　埃瑞克激活了神速力的超速，箭步化作道金色厲電直向著主教衝了過去，衝至中途右臂已經一長，手心竄出了金色的劍刃，赫然是那柄神芒萬丈的弒神之刃。

　　雖和主教只僅有那麼一次動手，但埃瑞克已知主教手段詭異、能力十分棘手，而且至今他還未完全摸清楚主教那怪異的本事究竟是什麼能力，所以絲毫不敢怠慢，上來直接就毫無保留。

　　劍上的金芒剎那間照亮了整個房間，咆哮的劍氣震得密室嗡嗡作響，高亢的轟鳴聲在密閉空間的金屬牆面上來回反射、疊加在一起，回聲震耳欲聾。

　　主教見那劍氣襲來，輕鬆的神態絲毫不改，只輕飄飄地向後側移避過了劍芒，墨色的披風被金色氣浪吹得鼓蕩了起來，獵獵作響。埃瑞克劍刃一轉，一大團金光裹上劍身、形態彷彿邊做了桿長槍，向主教胸前一挺，槍上激發的金光又大漲一截、瞬間籠罩了他全身要害，並有意無意地封鎖了其退路。

　　「這下子有點像樣。」

　　主教一面輕鬆地評價，一面竟直接赤手向金光耀人的槍上抓去。埃瑞克眉頭一皺，不信他竟能徒手對抗弒神之刃，遂動作不改繼續刺去。卻見主教掌心金色波紋一閃，手掌在槍緣上輕輕一拂。埃瑞克手上壓根沒感受到半點外力，但手裡那柄槍卻就是十分古怪地轉了個方向、刺向了別處。槍上磅礡的金色能量也隨之落空，將槍尖所指的一面合金牆壁轟然貫穿。

　　埃瑞克吃了一驚，下意識退避兩步，主教卻仍淡然地站在原地，沒有追擊的意思。

　　他剛剛是以那種詭異能量牽引弒神之刃進攻軌跡改變的麼？不對，就算是牽引至少也該能感受到外力的干擾和誘導才對，但埃瑞克剛剛分明感到自己變換成長槍形態的劍刃是毫無阻滯地直刺出去的，根本沒有感到任何別的力量，理論上說是不可能刺歪的才對。

　　埃瑞克愈發覺得這傢伙能力古怪了。他正自躊躇，主教卻又輕笑著挑釁道：「怎麼，這便不打了麼？這種程度可還不達不到讓我說話的標準呢。」

　　埃瑞克知道他是故意挑釁，但確實沒法看透對方能力，只有繼續攻擊的同時留心觀察這一個方法而已。於是他便拋開雜念，清喝一聲，再度飛身而上。

　　埃瑞克長劍一卷，劍尖凌空上挑，金芒幻化出十數道分裂的劍芒呼嘯刮去。主教雙臂一錯，雙手分別在面前一撥，於空氣中留下兩道淡淡的金色波紋，又如剛剛一樣引著飛至他面前的光刃偏轉了方向、從他身子兩側錯開，那情形就好像遇上障礙物分叉開來的水流一般。

　　但這也在埃瑞克的意料之中，他趁著正面劍氣吸引注意、自己已再度利用神速力飛閃至主教左翼，一手拖著混沌魔法波動如雷霆般猛然探出，直向著主教肩頭抓落。主教退步轉身，出手來擋，反應也是快到了極限。但眼看他就要擋到埃瑞克這一手的瞬間，埃瑞克身形竟忽地高速一閃、直接化作道虛影消失在了原地，竟只是個超速移動留下的殘像。而埃瑞克本體早已搶到了主教右翼，主教這一轉身反倒恰好將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了他。埃瑞克雙手持劍，劍上光芒大漲，拖著道駭人聲勢的金色光幕橫掃而來，霸道無匹地直斬主教腰際。

　　「輸出功率60%......充能完畢！」

　　眼看著這一劍已幾乎避無可避，主教甚至連回身的機會都沒有。但他卻仍是絲毫不慌，腳步稍頓，金色波紋從全身上下都釋放了少許。埃瑞克一劍橫斬，劍氣只掃過團空氣，月牙形的光波倏然而出、直轟穿鋼鐵牆壁飛出了密室，卻仍未傷到主教分毫。

　　埃瑞克怔住了，饒是以他怪物級別的動態視力也完全沒看到主教究竟是如何移動的。他神速力加持的雙目也只見主教身形如鬼影般在劍刃觸及之前的一刻消失在了原地，緊接著近乎同一瞬間便閃現在了距他原本所在處不過半步之遠的位置，不仔細甚至看不出他移動了位置，可卻就恰恰險而又險地避過了這威力霸道的一劍。

　　是瞬間移動麼？

　　埃瑞克心念轉動，手上卻仍然沒停下。他一劍落空，不等動作使完便又已搶攻出了下一招。裝甲目鏡瞬間完成充能，雙目兩道熱視力光束匯成一道、如澎湃的海浪般奔騰而出，仍是衝著主教正胸口撲去。此時主教位移之後腳步似乎都還未站穩，看上去又絕難閃開。

　　主教輕鬆的神色收斂了些許，雙臂一錯，臂彎間淡金的能量形成了個薄薄透明的環，向那嘶吼的熱視力光束迎了上去。

　　「轟！」

　　巨震響徹天際，火紅高熱的能量自建築樓頂爆散開來，蝙蝠俠這固若金湯的機密堡壘在肆虐的能量間轟然破碎，連同它落足的這棟樓這個頂層都被炸飛了出去。

　　但要說這一著下來吃虧最大的，反倒是埃瑞克。剛剛他分明是衝著主教全力射出了熱視力，只片刻後卻便感到澎湃的熱視力光束竟反朝著自己轟了回來。他根本無可閃避，胸前裝甲直接硬吃下了自己的熱視力衝擊、轟得火花亂濺，身形直接射穿密室倒飛而出、落到對面建築屋頂上仍滑出了十餘米才勉強停住。

　　埃瑞克站起身來，主教正從已一片殘破的火焰中緩緩飄出，墨色的披風於烈焰中飄蕩不止，卻竟沒沾上一片火星。他落到埃瑞克身前，正欲開口，臉色卻又忽地微微一變，道：「表現出人意料地還可以，若是啟用那個全能模式想必也能和我鬥個旗鼓相當了。現在我本來應當向你稍微透露些情報的，可這會兒似乎有人來了，所以只好先算了。不過別急，只要咱們都繼續關注這事，後面肯定還有機會，所以這對話便省到下次好了。」

　　說完，他微微笑了笑，披風一甩便欲離去。埃瑞克剛來得及喊了聲「等等」，他身形便已消散在了片金光中。

　　只數秒後，夜空中便是「嘭」地一聲巨響，紅藍殘影便從天而降，一口氣吹滅了火焰。

　　超人揚了揚眉毛，向他問道：「介意說說這兒發生了什麼事麼？」

　　埃瑞克頗惱火地望了他一眼，隨即只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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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偵察

　　光線昏暗的空間，沒有一絲的燈光，就連窗戶外也是一片漆黑，唯有遙遙掛在半空的明月是黑夜中唯一的光源。

　　主教翹著腿，坐在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前，用指關節以特定的節律叩打著桌面，鼻子裡哼著首輕鬆的小調。他將一本詩集搭放在高翹著的大腿上，黑暗顯然沒法阻斷他閱讀的目光，他自讀得搖頭晃腦，看上去頗為享受。

　　忽然間，他像自言自語般開口道：「哈，回來了？我猜你已經找到線索了？」

　　「在期待你的同夥？」

　　主教露出了一抹訝異之色。他合上書本，從旋轉椅上轉過了身來，意外地打量著突兀地出現在了黑暗的房間中央的埃瑞克。

　　「不得不承認，這次你是真的讓我有些意外了。」主教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埃瑞克淡淡道：「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說的一直在觀察我，那你就也應當知道我是一直在學習進化的。你那怪異的空間穿梭能力已不止一次兩次地在我面前使用了，雖然我沒法複製這種能量，但我的鎧甲已將它的特徵記錄了下來。剛剛我借用了下正義聯盟的衛星對地球表面進行掃瞄對照，十分不巧地便發現了此處不久前出現了完全相符的能量訊號。」

　　主教聽罷，絲毫沒有怒意，反而哈哈笑了起來，道：「有趣，能做到這一步倒確實值得嘉獎，辛苦你了。」

　　「空洞的恭維什麼的就免了，我是來這裡尋求答案的。」埃瑞克說著，擺開了戰鬥姿勢，道，「或者說，如果你想再來一回合，那我們不妨省略廢話的部分，快點開始好了。」

　　「這提議聽上去也挺不錯。」主教微笑著道，「我等著呢。」

　　埃瑞克眉頭緊縮，腳步略後滑半步，身子微弓，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主教雖雙手負於披風之下，只氣定神閒地站在原地，卻不自覺透出一股自信強大的氣場。兩人還未交手，空氣中便已擦出了無形的火花，火藥味在黑暗之間愈加濃烈。

　　但這次，兩人卻終究並未打起來。一低沉卻不容質疑的嗓音自黑暗中響起：「夠了。」

　　只一聽到這個音節，主教便氣息一斂，無趣地聳聳肩，道：「好吧好吧，你說了算。」

　　埃瑞克側過頭，看見翼騎士從黑暗中緩步走出時，不由吃了一驚：「你們......莫非......」

　　「如果換做其他情形，我不介意你把這傢伙揍一頓。」翼騎士羅伊瞥了主教一眼，冷冷道，「不過眼下我們有共同的問題需要解決。」

　　「好吧，那就又回到我最先的問題了。」埃瑞克揚了揚眉毛，道，「我們在面對的究竟是什麼？韋恩集團裡發生了什麼事？」

　　「不僅僅是韋恩集團。」羅伊道，「我大概一天前抵達了這個世界，這一天裡我做了相當多的功課，並以我自己的方式展開了調查。而現在，我大概有80%的把握可以說，我們面對的是一次這顆星球的危機。而我更有50%的把握，敵人確實有可能是我的一個老熟人。」

　　「我早告訴過你。」主教插嘴。

　　「最好能詳細一點。」埃瑞克雙手抱在胸前，道，「這可沒幫助我理解多少目前的情形。」

　　羅伊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首先，主教找到我時，他告訴我他發現了很多地下勢力的資源、貨物方面流通出現了十分詭異的變化。我雖然不大信任這傢伙，但就經驗而論，這傢伙在這方面嗅覺確實靈敏，而且一般也較為準確。」

　　「是這樣？我還以為我總算贏得了你至少一丁點的信任呢。」主教笑著道。

　　「永遠不會發生。」羅伊白了他一眼，繼續道，「所以到了這個世界後，我首先就試著順著這方向開始了調查。然後我發現無論黑白兩道的大勢力，包括韋恩企業、斯塔克工業那樣的大公司，都或多或少有去向不明或者路徑描述含糊的貨物流通情形。我從斯塔克集團那邊下了一份這個月內出庫產品清單和訂單，對比後發現數據有很多對不上的地方。簡單來說，就是有一部分產品被混雜在了出庫產品之中，但卻在交易過程中不翼而飛了。」

　　「這麼說有人偷了斯塔克科技的產品？」

　　「斯塔克、韋恩、奧斯本等等很多科技前沿公司的產品。」羅伊說道，「雖然沒有查證，但類似AIM之流擁有前沿技術的黑暗組織應該也沒能倖免。」

　　「這陣子我走人之後，那幫傢伙正互相忙著開打，資源調動正是頻繁。要從他們手裡順走點東西，正是再合適不過的機會了。」主教插嘴說著，語氣竟還透著些小得意。

　　「我去韋恩公司見過了布魯斯‧韋恩本人。」埃瑞克道，「他看上去......非常奇怪。我在他的辦公桌上發現了大量只有病毒尺寸的神經系生物機器，我覺得可能有大量這樣的機器人侵入了他的神經系統、將他變為了傀儡。我嘗試著追蹤過他，但沒能成功。」

　　「韋恩麼，我也注意到了。」主教道，「可惜給他溜了。」

　　的確，埃瑞克恰恰就是在蝙蝠俠奈何島的一處據點裡遭遇了主教，想來那會兒他也和自己目的一樣，正在追蹤**控的布魯斯‧韋恩的蹤跡。

　　「這麼說這條線索便算是斷了。」主教說著，頓了一頓，瞥向羅伊，笑道，「我猜你那邊肯定不會讓我們失望對吧，大偵探？」

　　羅伊面無表情，繼續說道：「切入口確實有。雖然那個盜走各大公司產品的傢伙身份未能確定，但根據深入的調查我發覺了他應該是借助了三家國際性的走私集團幫助他進行運輸。早些時候我去『拜訪』了一下這三大集團的高層，大致知道了那些失竊產品的去向。」

　　他說著，在戰鬥服手套腕部操作了一番，彈出了個淡藍色的屏幕。屏幕上顯示出了張巨大的地圖，地圖上遍佈著帶有標註的紅點，各點之間分別標有藍色和紅色的箭頭和線路。

　　「這是我自制的路徑流通圖，各點的標註是已知的科技公司。紅色箭頭代表流入、藍色代表流出，」羅伊道，「瞧瞧看你們發現了什麼。」

　　埃瑞克盯著這地圖好一陣，不禁皺眉：「從各大公司流出的產品，貌似都分散去了......等等，不要告訴我這個『LEX』是指萊克斯集團？」

　　「不錯。」羅伊點頭，淡淡道，「就是萊克斯集團在世界各地的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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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 盧瑟？

　　大都會，萊克斯集團總部。

　　站在屬於最高級別董事的那張辦公桌後面的，是那位一頭金髮、穿著幹練辦公服飾的女祕書莫西——或者現在應該說是萊克斯·盧瑟的前任女祕書了。萊克斯·盧瑟已失蹤了有好一陣子，幾乎就像人間蒸發了般。萊克斯企業在失去他的情形下有多個部門與項目都進入了停滯狀態，不得已情況下，他之前最信任的這位女祕書接手了他的一切工作。

　　莫西不耐煩地抬腕看了此表，這已是埃瑞克、羅伊和主教三人進來後她第三次看表了。考慮到牆上明明掛著個造型複古價格不菲的掛鐘，她這樣的表現顯然是在傳達自己已失去耐心的信號。

　　「就像我剛剛說過一百次的一樣，」莫西皺著眉頭衝三人道，「萊克斯·盧瑟他失蹤了，已經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公司上下沒有任何人見到過他——當然，包括我在內。我們現在都覺得他已經死了，要是你們有證據表明他還活著——相信我，世上不會有比我更高興的人了。因為我現在就非常非常需要他回來收拾他自己的爛攤子。」

　　莫西說著，不由輕嘆了聲，扶著額頭道：「你們簡直沒法想像缺了萊克斯的公司變成了什麼樣，除了他以外沒人再能讓這一切回歸正軌。我已經盡我所能了，但是......好吧，我所做的只能說是暫緩事態而已。現在你們沒有別的問題，也沒有任何能夠支持你們那關於盧瑟仍然在動用公司資源圖謀不軌的具體證據......原諒我得繼續去忙我的問題了。」

　　這位火辣的代理CEO雖往日都只是跟在盧瑟身後一言不發、負責替他傳話一類的輔助工作，但待人辦事倒還真有些總裁風範。她雖語氣平和，但態度強硬已不容商榷，顯然已向三人下達了逐客令。

　　走出萊克斯大廈，埃瑞克說道：「她在說謊，我聽著她的心跳在。」

　　「不錯，雖然我沒法聽心跳，但這確實再明顯不過了。」羅伊說著，沉吟一陣，補充，「稍微大膽一點，我甚至可以斷定她和盧瑟這週內見過。」

　　埃瑞克一揚眉毛：「哦？這又何以見得。」

　　羅伊面無表情道：「細節。通過一個女人的站姿與步態實際是可以大致斷定她最近一次行房事的時間，事實上這並不算難......對我來說。 」

　　埃瑞克頗怪異地打量了他一眼，終於還是沒開口打斷，任他繼續下去。

　　「這個女人全部的心思都在她的前老闆身上，她表現出的高度忠誠讓我有理由相信她的伴侶不會是別人。所以我基本可以斷言，她上一次見到她神秘的老闆是一周內的事。」羅伊淡淡說著，又伸出了手腕，通過表狀的終端放出了那張貨物流通的地圖投影。

　　羅伊續道：「如果盧瑟真的在與別的什麼身份未知的人物合作，那麼貨物交易方面的細節他絕不可能讓自己的秘書代為決定，這些事他八成還是得親自出面解決的。所以我們現在從圖上把設計萊克斯財團的流通記錄列出，然後根據日期發展的順序排列......」

　　埃瑞克緊盯著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操作，良久後不禁頗為佩服地出聲道：「它們有規律。」

　　「意料之內，當然應該有個規律。」羅伊道，「不論盧瑟人在哪兒，他既然要玩失蹤、那麼通訊便一定也是盡可能地控制了起來，不會三天兩頭就與他的秘書聯繫。如果我是盧瑟的話，我也會安排個時間和她定期碰頭，從她那兒了解公司的最新情況同時也下達最新的指示。而只要我們掌握了這時間規律，他們下一次的碰頭時間便是可以預先猜到的。」

　　「大概就在三天之後......麼？」埃瑞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主教輕笑：「還不賴。我還擔心這樣久的安逸之後，你會稍微變得遲鈍了起來呢。」

　　羅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搭理。倒是埃瑞克想起了什麼，問道：「前陣子傳聞說，萊克斯·盧瑟的失蹤是你的傑作？因為他惹惱了你，所以被你處決了？」

　　主教聳肩：「算是吧。」

　　埃瑞克譏諷：「那你的處理手段得可真算不得乾脆。」

　　主教不置可否，道：「那會兒確實也沒太把他當一回事。我將他推進了爆音空間，但並沒有設定出口坐標。理論上說他可能被爆音通道傳送到宇宙間任何位置，我想萊克斯·盧瑟終究不過是血肉之軀，這無垠宇宙間絕大多數角落他都絕無可能生還下來......」

　　埃瑞克長嘆：「好吧，你們這些BOSS就是喜歡把事情變得麻煩，你當時直接把他殺了能有這麼多麻煩麼？」

　　開玩笑？萊克斯·盧瑟是誰？人家可是有著堪比主角的人品光環，你憑什麼覺得把他隨便往宇宙不知道哪個角落一扔他就會乖乖嚥氣？

　　主教卻不以為意：「這才正是有趣的部分不是麼？若他真遇到了什麼奇遇回來找我報仇，那倒也不錯。」

　　埃瑞克白了他一眼，乾脆不再搭話。在他看來這傢伙就是個瘋子，他們思維壓根不在一個頻道上，那便沒什麼好談的了。

　　而兩人談話時，羅伊卻全程沒理睬，注意力只一直集中在自己腕部的投影上，不時地皺皺眉、不知在思忖些什麼。

　　主教見他這般神色，當即便看出了什麼，問道：「怎麼，大偵探，又有什麼發現？」

　　「我只是在想，我們或許不用等到兩天后便能發現盧瑟的位置了。」

　　「哦？」另兩人聞言都感興趣地湊了過來，「怎麼做？」

　　羅伊道：「我剛剛在樓上的時候往萊克斯集團的服務器裡嘗試著注入了神諭寫的一個病毒——幸運的是這個世界的技術水平似乎並沒有我的世界高，所以我並沒費甚麼功夫便弄到了莫西女士的備忘錄。我剛剛大致瀏覽了一下，莫西女士的行程安排中有三座萊克斯旗下的工廠似乎出現頻率比其他地點頻繁了不少......我強烈懷疑，其中一個可能便是她去會見那位行蹤不明老闆的地方。」

　　主教微微點頭，掃過兩人一眼：「三個地方，我們三個人，聽上去倒是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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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探查

　　萊克斯集團旗下的某工廠。

　　三個可疑目標，正好三個人，羅伊最終還是接受了主教的這個提議。不過似乎也不會出什麼岔子，無論羅伊、主教還是埃瑞克在面對大多數突發狀況都有足夠的能力獨自應對。

　　埃瑞克被分配去了大都會東城區的一座工廠，距市中心還稍有一段距離。埃瑞克飛到上方，從百米高的空中俯視下來，只覺建築如棲息在黑暗中的怪獸般猙獰。此處偏離城區，野外沒有半點燈光，工廠內也沒有絲毫的光源透出，整個區域都靜悄悄的，像是睡著了般。

　　埃瑞克當然也嘗試著透視了一番，但毫無所獲——工廠結構不出意料地摻入了大量的鉛元素以防止X視線的透視，十分有萊克斯·盧瑟風格的做法。

　　這使得這工廠愈發顯得詭異莫測起來了。但埃瑞克藝高人膽大，沒多墨跡，直接便從正面降落了下去。大門被鐵鍊牢牢拴著，這種老式門鎖對萊克斯集團而言著實有些落後了。埃瑞克徒手掰開了鐵門，在三人的通訊頻道裡說道：「我進去了。」

　　「好，我這邊也正準備突入。」羅伊沙啞的聲音傳來，「不過小心一些，隨時保持聯繫，發現了什麼立刻通知另兩人知道。」

　　「沒問題。」

　　埃瑞克說著，已推門入內。工廠的內部也是一片漆黑，黑暗如一層幕布輕輕地披在廠內的重型器械上，就彷佛一個個高大魁梧的巨人俯瞰著入侵者，盤算著將這不速之客吞入腹內。

　　偌大的工廠內沒有一絲一毫活人的氣息，埃瑞克目光所能見之處都只是些笨重的機器，似乎並無值得注意之處。他正覺或許他們要找的東西並不在這兒，試圖通過通訊頻道與另兩人聯繫時，卻意外地發現頻道中只有一片有如大浪淘沙的沙沙聲。

　　通訊被干擾了。

　　意識到干擾後埃瑞克反倒一喜，因為這說明他可能找對了地方。 X視線被鉛層隔絕無法發揮作用，埃瑞克想了想，乾脆閉上了雙眼，鎧甲增幅的超級聽力全開。此時就連一英里內的風聲都沒法逃過他的耳朵。

　　佇在黑暗中靜靜聽了十數秒，埃瑞克陡然睜眼，大步邁到了一台沉重的機器邊。他五指反扣在機器底部，手上猛一發力，誇張的力道登時將這數噸重的機器猛然掀起，連本固定著底座的釘子都被連根拔起。

　　果不其然，機器下方別有洞天。

　　埃瑞克嘴角一勾，還未來得及高興，卻幾乎同一秒便感到身後微微一麻，一股強衝擊轟得他向前踉蹌了一步。他一回頭，只見三台大約不過一人高的白色機器人正緩步向他逼近過來，身上清一色印有萊克斯集團出廠的標籤。

　　「想攔住我？」埃瑞克哼了一聲，「只憑這三個破銅爛鐵，萊克斯·盧瑟未免把我小瞧得有些過分了。」

　　三台機器自是不會有任何感情，對他說的話也不可能有任何回復，只是機械地抬起胳膊、試圖再次發射能量束攻擊。埃瑞克身形一晃閃過光束，纏繞電流的身形以極速移動至最左側機器人一側，出手如電地捉住了其胳膊。

　　埃瑞克輕聲一喝，手上發力，機器人的胳膊便像紙糊的般被他輕而易舉扯斷。他正將這條斷手甩至一邊，還未發第二招，那機器人卻同時已轉過了腦袋，額頭上的部件光芒一閃，一張藍色能量網劈頭蓋臉便撲來。

　　距離如此之近，埃瑞克幾乎不及反應，只下意識抽身後撤。但另兩台機器也並未閒著，同時也從額頭釋放了藍色光束網，三張網竟相互交錯、連成了一片，將埃瑞克身形無死角地包裹了起來。

　　埃瑞克「哈」地一聲，身形驟然拔高，如火箭般沖天而起，猛撞在了能量網頂部。他竄起了足足十數米高，那能量構成的藍色巨網便也隨著他的運動拉伸了十數米、直到他的動能徹底耗盡，又把這能量一口氣反彈了回來，將他重新拍落回了地面。

　　「有意思，這招倒算新鮮。」埃瑞克輕笑，語氣一轉，「但是......」

　　他直接以雙手捏住了能量構築的網路，能量如電擊般在他掌心反抗著，電火花「劈劈啪啪」地炸開。埃瑞克深吸一口氣，一聲清嘯，臂甲動力系統全功率運轉、發揮出了驚人的馬力，那韌性十足的光網竟是硬生生被他從中掰成了兩半。

　　埃瑞克徒手撕裂網路，身形再度騰空，這次卻便勢如破竹地從裂口中飛升而出。他懸在半空，身形旋轉一圈，目鏡中激發的熱視力光束像水果刀般從三台機器腹間接連切過，三台機器頓時「劈裡啪啦」散成了六段，癱落在地沒了動靜。

　　解決戰鬥，埃瑞克輕輕落地，邁過這滿地機器零件向下層走去。

　　下去沒多遠，眼前頓時豁然開朗。無邊的黑暗籠罩著有如無邊無際的空間，高度約不過二十米，面積開闊得不可思議。整個空間裡林立著印有各不同公司商標的器具，靠牆而立。正中央的大部分空間則被一個看上去頗為複雜的巨大裝置佔據了。埃瑞克大致晃了一圈，發覺這玩意兒整體約莫有三十多米長，被橫臥在了這個地下層中央，看上去應該是還沒完工。他透視了一番其內部結構，發現其設計使用到的技術和零件來自地球的各大企業，構造相當複雜。

　　在不明詳細的情形下，埃瑞克選擇了沒有打草驚蛇。他離開工廠，回到了通訊流暢區，在頻道中重新上線道：「我這邊有些發現，一個挺大的地下室，裡面看上去有個什麼巨大的機器裝置，但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這邊情況差不多。」羅伊很快反應道，「這邊廠內也藏有和你的描述類似的裝置......主教，你那邊呢？」

　　頻道中沉寂了一陣，沒有回音。

　　「也許他還在通訊干擾區？」埃瑞克猜測道。

　　「或許吧。」羅伊說著，卻顯然並不完全這麼想。

　　他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主教這會兒通訊的確正常得很，只不過他並未回應。他此刻站在工廠高聳的排氣塔邊，帶著絲怪異的微笑向下俯瞰。

　　「有趣，萊克斯·盧瑟，」他自語道，「還真讓你給溜回來了。不過這一次，你還有什麼手段溜得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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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神速VS母盒

　　偌大的工廠內一片漆黑，唯有深處透出了微弱的一絲光源。老式的白色吊燈照出了一片圓形的光亮區域，吊燈線路都裸露在外，無數的灰塵飛舞在光線之下。

　　萊克斯‧盧瑟穿著件白色襯衫，袖子高高捋起，戴著個黑色護目鏡在實驗桌上忙活著什麼。

　　主教數分鐘前落在工廠外的排氣塔頂時便透過天窗遠遠望見了盧瑟，雖根據先前的推測確實可能是萊克斯‧盧瑟在背後搗鬼，但親眼看到盧瑟真的回到了地球他卻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初他親手利用母盒將盧瑟投去了宇宙隨機的某個角落，盧瑟能夠生還的概率實在比中彩票還要誇張，老實說他到現在為止都一直不覺得盧瑟有可能回得來。

　　但萊克斯‧盧瑟偏偏就回來了，而且現在就在他的視線之內。主教心底不禁好奇心大起，忍不住便想要弄清他究竟經歷了怎樣的奇遇。

　　「有趣，萊克斯‧盧瑟，還真讓你給溜回來了。不過這一次，你還有什麼手段溜得了麼？」

　　他自言自語著，正想飛身落下，卻忽覺有人按住了自己的肩頭。主教不禁瞳孔一縮，吃了一驚。以他現今的本事，能無聲無息潛伏到他身後的人放眼全宇宙也算不得多。他直到身後這人伸手搭到了他肩上才有所察覺，若對方懷有歹意，豈不已經得手了？

　　他動作不由自主地頓住，回過頭，看清來人之後不禁釋然，笑道：「是你啊。」

　　阻止他上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白燈閃電俠布雷德。他淡淡說道：「那傢伙有古怪，暫且先別打攪他。」

　　「萊克斯‧盧瑟？」主教一揚眉毛，「不好意思，那個是我的獵物，是我上回一不小心放跑的。不如你這次就稍微讓讓如何？」

　　「退後。」布雷德按著他肩膀的手仍沒有絲毫放鬆，「現在不是你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

　　主教頗為不悅地瞥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眼，微一皺眉，道：「十幾年前最初見面時你就讓我頗感興趣了，可惜至今都沒有交手機會。不如今天咱們就在這兒試試如何？」

　　話音未落，他不等回應，上身已巧妙地一縮，肩膀從布雷德手心掙了出來，反手一拳向布雷德面門甩來。布雷德雖沒料想到他竟說動手便動手，但勝在反應奇速，不慌不忙地稍稍後仰，抬手接住了主教的拳背。

　　但他掌心才剛與主教的拳背一碰、對方卻忽地便原地失去了蹤跡，只一道淡淡的金芒在他面前消散，以布雷德的動態視力竟都完全沒捕捉到任何的移動軌跡——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主教所使的根本就是瞬間移動，本就沒有移動的過程。

　　空間在極短的一瞬從布雷德身後撕裂開來，裹著金芒的一掌自虛空中猛拍過來，鼓蕩的勁風直吹他後頸。布雷德頭也不回，但風聲響起瞬間他便已有所感應。主教一拳轟到，竟也只從道白色虛影上揮過，布雷德以超速位移避過，效果竟也和主教的瞬間移動效果無異。

　　兩人飛身從塔頂落下，期間相互多次碰撞，金光與白影交錯而下，只瞬間已從黑暗的工廠區域雙雙飛出，移動了好幾英里之遠。

　　與母盒的融合使得主教能夠自由掌控爆音能量，這麼多年的磨合他早已對此掌控得收放自如、能夠肆意操縱空間，同時他更擁有了近乎可堪稱神級的反應能力，到目前為止還未有任何對手的速度能超過他的反應速度。這些能力使得他至今難逢敵手。

　　而與布雷德交鋒的戰鬥節奏卻首次遠遠超出了他的反應能力，他只覺對方的速度就好像能無限提升一般，彷彿永無上限，哪怕以母盒的計算能力也完全沒法跟上。他已將爆音能量輸出到了極致，自身已幾乎是相當於同時分出了十幾個分身，卻仍覺處處收制。就好像布雷德也擁有著無窮無盡的分身、無處不在，不論他如何爆發對方總能遊刃有餘地接住。

　　以超乎人類理解的超高速對抗了上千回合，主教不禁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笑意。

　　是的，他在高興。自獲得母盒之力以來，這是他最酣暢淋漓的一場戰鬥。這個世界的地球上他最看好、最有潛力的便是擁有亞魔卓之力的埃瑞克，而雖然他今後進步空間仍無可限量，但就算是至今為止的埃瑞克也沒法給他帶來這樣程度的激戰。現在與布雷德的戰鬥他雖被壓制，但卻首次有機會能將一身本事毫無保留地傾瀉，這本身便已是足夠快意的事了。

　　兩道光影旋轉著上升，直至三千多米的空中。主教身形連續閃現，於一團金芒中倏然現形，縱聲笑道：「這招小心了！」

　　他這聲提醒還真並非虛張聲勢，他雙臂橫展，無數狂暴的金色旋風自他身後展開。布雷德正全速衝刺，面前陡然間張開了道金色通道，無邊的引力彷彿無形的觸手將他向洞中拉扯。布雷德身形一晃，拖著白色的殘影劃出個完美的九十度角從爆音通道前閃了開去，面前卻緊接著又是個爆音漩渦張開。

　　布雷德在半空中連續變向，越來越多的金色漩渦在他面前張開。高高的空中登時出現了無數大小不一的金色氣旋，同時彷彿成百上千道白色殘影在金色的空間洞窟間穿梭閃現，場面壯觀宏偉，華麗而震撼。

　　眼看著爆音通道仍沒法成功圍堵布雷德的攻勢，主教大喝一聲，似是爆發了最後一擊。那漫天的漩渦忽然間同時金光大漲，爆音能量凝聚成了柱體從漩渦中央飛射而出，聲勢有若萬箭齊發，遮天蔽日的金光從四面八方將布雷德籠罩，如同萬千支箭矢齊齊向著一個渺小的白點攢射而去！

　　眼見金芒圍至，布雷德身形已逐漸被吞沒殆盡，但他面上仍毫無表情，不見半點慌亂。他提起右拳，白燈戒上純潔的光輝一閃，彷彿銀河中最閃耀的一顆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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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 陰謀

　　金光佔據了整個兒天際，漆黑的蒼穹被照耀得有如白晝，駭人的能量在數千米的高空中聚集，從地面上望去就像是雲層後炸開了一朵盛大的焰火，美麗而又驚心動魄。

　　爆音能量漫天肆虐，以一點為中心匯聚，將空間切割得千瘡百孔。如果有人監測著的話會發現這一片的氣壓變得極度詭異，無數的空間裂口造成了極不平衡的氣壓差、氣流像是刃片般四下飛舞。

　　這就是爆音能量的恐怖——它連空間本身都能切割開來，更何況身處空間之中的人？

　　但主教卻神色肅穆地皺起了眉頭，面色如臨大敵，完全不覺得這聲勢駭人的絕技能助他取勝。只見在耀眼金芒的中央，一團白光不屈不撓地綻放了開來。它原本只有十分渺小的一點，卻全然不為這霸道的爆音能量所撼動，而是倔強地不斷擴張、頂著爆音能量的壓力逐漸膨脹，一直漲到了相當的規模。

　　「喝！」

　　布雷德一聲爆喝，右拳高舉，白光自燈戒中爆發，化作飛旋的氣流從包圍他的金芒中撕開了一道口子。他身形裹在純白光團中，如電如魅，沿著那缺口倏然飛射，快得幾乎觸碰到了速度這個概念的上限。

　　主教什麼也沒看清，但超乎常人的本能讓他不假思索便將爆音能量凝聚於右掌、向前猛拍而出。幾乎同一瞬，白色人影已閃至了他面前，白光和電流交雜的一拳猛然向他掌心轟去。巨大力量的碰撞撕開了雲霧，白金相間的光柱衝天而起、刺破了雲霄，那能量指數足以讓那些負責觀測的天文專家驚掉下巴了。或許足以毀滅星球的能量垂直向著空中釋放，一路射穿大氣沒入了宇宙。

　　這一擊持續了好一陣才停歇，殘留在空氣中的能量仍舊濃烈，周圍區域的空間也變得極不穩定、脆弱不堪。

　　而肇事的兩人只從空中先後落地，從互相身上已都感受不到了戰意。

　　主教深喘了兩口氣，哈哈道：「厲害，比我想像的還要強，我不是你的對手。」

　　布雷德站在原處氣定神閒，卻並未搭理他說話。

　　天邊一道殘影劃過，以同樣極高的速度降落在地，卻是埃瑞克帶著羅伊一起到了。看到在場兩人以及現場留下的這碉堡級的能量殘餘，埃瑞克不禁一揚眉毛：「介意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麼？」

　　主教做無辜狀：「我找到了萊克斯·盧瑟。我本可以抓住他，卻被這傢伙攔住了。」

　　羅伊對布雷德道：「好久沒見。」

　　「啊，芭芭拉還好麼？」

　　「精神得很，多謝關心。」羅伊微笑，「既然你也在這兒，那這次肯定至少是星球級別的大事了？」

　　「也許，或者可能是宇宙級的也說不定。」布雷德淡淡道，「距今一週前，我的飛船注意到了不明身份的外來物降臨了地球——十分隱蔽，但還是被她注意到了。由此為切入點，我發現某個不明外星勢力已在地球上潛伏了好一陣，不知在圖謀些什麼。這一週我一直在跟蹤調查，發現敵人的科技能力哪怕是在我見過的所有文明中也是前所未有地高，而且系統極其之雜，用伊莉娜的話來說——就好像我們的對手是無數個星系的聯邦一樣。」

　　另外三人相互對視：「有這麼厲害？」

　　「我發現了萊克斯·盧瑟作為地球人在其中扮演了某些重要角色。」布雷德道，「並且我也注意到了他與自己集團保持的聯繫，但他十分小心，從未與他身後的外星勢力有過任何直接的接觸，他們似乎只用精神思維的方式進行著交流。但所幸的是伊莉娜似乎能破解他們的精神交流，並正在嘗試借此反向回溯到那些神秘來客的地點。我們已經十分接近了，如果你們這種時候去打草驚蛇、讓對方斷開了與盧瑟的精神聯繫，我們可能便會前功盡棄。」

　　「所以說到底還是我的不對咯。」主教無辜地攤手，幾人卻都未理睬。

　　正說到此處，伊莉娜的通訊恰好發來。布雷德接通問道：「怎麼樣了？」

　　「找到了。」伊莉娜淡漠的聲音透過燈戒傳來，「找到了對方的位置，離布雷德你們哪裡不遠，但我應該也暴露了，現在對方應該也在等著你們。」

　　「那也正好。」布雷德道，「我們就去看看，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

　　眾人也都無異議。憑他們四人的本事，放眼宇宙也難有什麼敵人足以構成威脅，不管這次的侵略者又是什麼人他們自然也都毫無畏懼。

　　不過必要的謹慎仍是不可或缺的。幾人按照伊莉娜的指示前行，地址果然不是很遠，只在大都會城外十英里左右的樣子。眾人飛至坐標落下，卻只見面前是一片空蕩蕩的原野，一無所有。

　　埃瑞克以鎧甲增幅的超級視力四下環顧了一週，連地底也沒放過，卻仍一無所獲，只搖頭道：「什麼也看不見，你確定不是你的飛船定位出了問題？」

　　「伊莉娜從不出錯。」布雷德淡淡道。

　　羅伊俯下身，從地面上拾起了塊石子，隨手向前拋出。只見石子彷彿觸碰到了一層看不見的空氣牆，陡然間「啪」地一聲便凌空化為了齏粉。

　　「透明力場。」布雷德道，「技術相當先進，我只在一些非常先進的文明裡見過這樣水準的科技。」

　　「所以我們怎麼做？強行突破？」埃瑞克問道。

　　「也不是不行，但我一般不怎麼推崇這種蠢辦法。」

　　主教說著，緩步走上前去，輕輕向那層無形力場伸出了手。只見他掌心光芒微閃，那看不見的牆壁中央竟逐漸浮現了個金色的小點，並以此為中心張開了足以容納一人通過的裂口，整個過程十分柔和，就好像是對方主動放他們進去的一般。

　　「顯擺。」埃瑞克說著，卻已邁步入內，後面三人也隨後鑽入。

　　進入力場內部，一座無比高大的建築赫然印入眼簾——事實上一座如此高大雄偉的外星建築竟一直大搖大擺地矗立在大都會郊外而一直沒人發現這件事便著實令人驚異了。它高聳入雲，目測起來足有百米餘高，基座深入地下，整個有如一魁梧的鋼鐵巨人。它渾身閃爍著淡藍的螢光，像是某種液體般在百米高的身體上流淌不止，於夜色下顯得奪目璀璨。

　　四人剛剛站定，面前便投射出了一道全息影像，赫然便是西裝革履的萊克斯·盧瑟。他雙手悠閒地負於身後，微笑道：「歡迎，多元宇宙最偉大的戰士們。現在將由我擔任你們的導遊，帶你們瞭解我們的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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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多元宇宙論

　　面對眼前這道萊克斯‧盧瑟影像的邀請，四人相互對視，接著都默契地向前走去。他們此行本就要進入這建築內一探究竟，並且他們也並不懼怕對方佈置了什麼陷阱，任何陷阱於這幾人而言都不足為慮。

　　城堡的大門在眾人面前緩緩打開，發出龍吟般沉重的嗡響。漆黑的氣流從門縫中吹出，只吹得人心底發毛。盧瑟的影像十分禮貌地站在門邊，伸手示意客人們入內，給人感覺就像是個門前迎賓的侍者。幾人也不墨跡，徑直便走了進去。

　　大門在幾人身後沉悶合攏，一條蜿蜒的漆黑通道里亮起了淡藍的螢光燈，將通道照得十分詭異。盧瑟的影像大步在前引路，緊跟在他身後的主教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道：「有意思，介意告訴我你是真正的那個麼？」

　　「是的，正是我，『中樞』。」盧瑟微笑著道，「或者現在我應該叫你，『主教』？」

　　「哦？這麼說你知道我的事了？」

　　「關於母盒還有你是異世界訪客的事麼？是啊，某個偉大全能的存在告訴了我一切。」盧瑟說著，頓了一頓，自信地掃過眾人一眼，「他讓我知道了你們所有人的所有事。」

　　「有意思。」羅伊道，「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那麼你肯定也不介意向我們解釋一下他是什麼人、以及有什麼目的了。」

　　「這正是我所要做的。」

　　幾人說著已走出了狹長的黑暗通道，進入了一個被環形穹頂籠罩著的淡綠空間。散著螢光的穹頂像個倒扣的鍋蓋覆蓋著這個房間，眾人位置約莫恰好在這房間中心，下方三十多米處橫臥著個巨大的機器。它頭尾都沒入了房間兩頭的牆壁中，看上去只是本體的一小部分，但僅是這露出的一小部分便足有七十多米長，還只是冰山一角。

　　「這便是那個存在來此要做的事。」盧瑟站在水晶般的透明橋樑上向下俯瞰，對眾人說著，目光中充斥著瘋狂科學家特有的狂熱。

　　羅伊動了動眉毛：「詳細點。」

　　「如你們所見，這只是未成形機器的一小部分。」盧瑟笑道，「我們借助了這個世界上多個財團的資源，動用了幾十個星系的科技力量，哪怕是以那位大人萬能的力量也耗時如此之久才大致完成了這個設備。你們之前在各工廠倉庫裡發現的機器，那都不過是它的零件和配件而已。」

　　埃瑞克有些失去耐心了：「所以它到底是個什麼？」

　　「真理。」盧瑟說著時，雙目彷彿要放出光來。他隨即轉向主教道：「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多虧了那次你將我扔去了宇宙，我才有機會遇到這位大人。他向我展示了多元宇宙構成的證據......」

　　頓了一頓，他調整了語氣和神態，讓自己看上去頗像個講課的大學教授：「這麼說吧，你們在這兒的人應該都知道多元宇宙的概念對吧？」

　　「不錯。」

　　「而你們是否知道，多元宇宙也分有不同的體系呢？」盧瑟微笑道。

　　幾人雖都並未答話，卻也都未露出絲毫驚異的表情。這是理所當然的，這個他們也都知道。

　　盧瑟見未達到想要的效果，不禁有些失望，繼續說道：「多元宇宙系統也不只有一個，事實上就我們所知，我們所處的這一層級的多元宇宙就有兩個。兩個大的多元宇宙系統囊括了無數個小的平行宇宙，這兩個宇宙按照原本各自的運行規律而言也都是毫無交集的。它們內部的平行宇宙或許偶爾會有交點，但大的多元宇宙系統卻並不會......」盧瑟說到這裡微微笑了笑，又道：「可凡是都有意外。」

　　他轉向布雷德，道：「你就是那意外的開端。」

　　布雷德揚了揚眉毛，露出了副「又是我」的表情，只仍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盧瑟道：「由於你的存在，兩個龐大的多元宇宙系統被首次吸引到了一次。原本毫無關聯的宇宙出現了交集，各自其中的一部分重疊到了一起，融合誕生了一個新的宇宙——那便是我們現在身處的位置。而這個地方，恰恰也是兩大多元宇宙系統的正中心。」

　　埃瑞克雖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驚異，對他所提到的「那個大人」身份也愈發忌憚了起來。至今為止他所說的都沒有錯，恰是漫威和DC兩大多元宇宙交錯到一起的事。但他作為穿越者知道這些十分正常，可如果盧瑟背後那個存在是這個世界本土的居民，能察覺到這一步自身實力肯定至少是宇宙級才對。

　　「你們覺得這就足夠驚異了麼？不不，這還不過是個開始。」盧瑟興奮道，「這只解釋了我們所處這一層面宇宙的事，可你們是否知道......我們這層級宇宙之上，還有更高級別的另一宇宙的事？」

　　這話一出口，眾人卻都是禁不住地露出了驚訝之色。

　　同樣都有著穿越者身份的四人當然並非是對他這話蘊含的信息本身驚異，而是為了有人竟能注意到這個真相而驚訝。的確，對於這個層級的宇宙而言，還有更高一層級的宇宙，那正是他們穿越者們所來的那個層級。在那個層級的宇宙中，漫威也好DC也好都不過是電影漫畫類的虛擬作品。不過聽盧瑟這興奮的語氣，貌似他還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不過是來自漫畫而已？

　　「這正是我這一生所能追求到的知識的頂點——在我們級別之上的未知宇宙，可能是一切的起源！萬物誕生的源頭！」盧瑟按捺不住狂熱地道，「想想看，我們已經接近了一切宇宙誕生秘密的源頭！這絕對是人類史上——不對，是宇宙史上最偉大的秘密！」

　　埃瑞克心底不由苦笑，暗想等他發現原來一切的起源都來自於漫畫家手裡的一支筆不知會是什麼反應。

　　「好吧，這些多元宇宙高級宇宙什麼的先不談，」布雷德打斷道，「但如果你所說的那個存在真的只是想探索秘密......為什麼是地球？為什麼不能在宇宙別的什麼地方探索？還有你還沒回答下面這個機器是做什麼的。」

　　盧瑟微笑道：「因為我們的宇宙正是兩個多元宇宙最中心的部分，而這顆地球又是這個宇宙裡的中心。根據那位大人的觀測數據，這兒也是與高層宇宙聯繫最緊密的地方。至於這個機器......如果它正常運行，它應當能利用我們的星球打開通往高層宇宙的門。雖然有點小小的風險，不過我會確保它不出意外的。你們知道，科學研究總是難免意外......」

　　「什麼意外？」埃瑞克問道。

　　盧瑟一聳肩：「比如說不同層級宇宙間出現的裂痕把整個星球壓縮得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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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布萊尼亞克

　　盧瑟語調無比輕巧，就好像他所說的不是「地球灰飛煙滅」而是別的什麼無關緊要的一件小事一樣。

　　「這樣啊。」布雷德輕輕閉上了眼睛，道，「雖然你的探索令人敬佩，聽上去也的確偉大。但如果說代價是這顆星球的滅亡的話，抱歉我不能看著這些發生。」

　　「閃電俠說的不錯。」羅伊也道，「實話說，在我的世界裡，雖然我們一直是敵對關係，但我從不討厭你這個人，萊克斯‧盧瑟。你無可置疑地是個出類拔萃的優秀人類，若沒有超人類的出現你恐怕也將是名流千古的天才吧。可惜事已至此，你讓我們別無選擇。」

　　盧瑟輕輕點頭，仍保持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對他們的反應也早有預料。他還未開口，一個更加冰冷、像是電腦般機械的聲音已迴蕩在了整個兒空間裡：「我早說了這是浪費時間，萊克斯‧盧瑟，他們不會接受。」

　　「是的，我也猜到了。」盧瑟微笑道，「但我總得試一試。另外，我也需要找人分享一下我們偉大的發現，以滿足我小小的......成就感。」

　　「無聊。」那聲音冷淡地說道，「正是因為你們人類有那麼多這樣多餘的情感、喜歡做這種於結果毫無意義的工作，所以才導致了效率的低下。」

　　盧瑟微笑不語，也不出聲反駁。

　　房間內彷彿氣溫驟降，無形的氣場沿著空氣釋放，氣壓驟增，令人幾乎難以呼吸。那宛如透明的天花板上忽地開了個幾個口子，就像水面上激起了絲絲的漣漪。一個個的金屬零件陸續從那些開口中飛出、落到了橋樑上眾人面前，以極快的速度拼裝起來，待組裝成型，已成了個兩米多高的人形機器。

　　四位穿越者對這造型都已並不陌生，幾乎同時皺起眉頭道：「布萊尼亞克。」

　　布萊尼亞克，DC旗下的著名宇宙級反派，一個極度先進的智能AI，自我進化和複製能力發達得令人無法想像。他掌控並征服了創造他的星球，並發展出了自身貪婪、嫉妒和仇恨的情緒，是宇宙中一切生命體的死敵。並且作為一個高度進化的AI，他對知識有著無窮無盡、近乎瘋狂的渴求，為此他穿越星系、征服並毀滅了一個又一個星球，並將一切被他毀滅的文明精華部分據為己有，用以填充自己的數據庫。而每毀滅一個新的文明，他便又得到了新的進化。並且由於他擁有無盡的知識，所以他有知識和技術能應對幾乎任何敵人與形勢，這使得他幾乎無可戰勝。

　　「閃電俠，翼騎士，好久不見。」布萊尼亞克以那仿若沒有溫度的聲音開口道。

　　「你居然記得。」布雷德道，「這麼說來你也沒受到重啟的影響了。」

　　過去，布萊尼亞克曾在羅伊所在的地球上與布雷德、羅伊以及那個星球的正義聯盟大戰過一場，不過那已是宇宙重啟之前的事了。既然布萊尼亞克也記得，那便說明他也並未受到那次重啟影響。

　　「當然。」布萊尼亞克淡淡道，「我已進化到了非常高的程度，自有辦法能對抗時空的錯亂。不過這一次我並沒有與你們為敵的意思，這次我是純粹為了探索而來。」

　　「如果你探索的附帶傷害是地球，那麼恕我們沒法接受。」

　　「也在計算之中。」布萊尼亞克淡淡道，「一切可能的情況都已被我預知，並且我已做好了應付任何情形的準備，其中也包括剷除你們的干擾。」

　　布萊尼亞克這話聽上去的確有些太過狂妄了，雖然他有著無限的知識、實力非比尋常，但他面對的這幾人卻更加不不容小覷。上一次交手時僅布雷德一人便壓制得他幾乎毫無還手餘地，此時對上四人理論上說他應該更加沒有勝算才對。

　　可他畢竟是布萊尼亞克，超高智能的AI。或許別人會自大、會虛張聲勢，可他卻不會，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必定是基於數據和概率的基礎之上判斷得出的結論，既然他表現出了如此的自信，那定是另有原因。

　　話已至此，雙方顯然已再沒談下去的餘地了。場中白影一閃，布雷德已率先一步飛身上前，如一柄破空的尖刀直向布萊尼亞克而去。

　　布雷德的速度之快自已不需多說，單論速度這個概念放眼多元宇宙可能都已沒人能與他一較長短。他在絕對意義上最短的瞬間閃至布萊尼亞克身前，右手疾探，卻還未觸及對方便瞳孔一收，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快到其他人都沒機會反應的瞬息功夫裡，肆虐的金色電流已在空間中撕開了一道彩虹色的裂口，無邊的引力將白色殘影猛扯入了其內，旋即合攏。

　　整個過程一共只發生在不到零點零一秒內，哪怕以剩下幾人的動態視力也只看到個模糊的大概。只見電光四溢、白光閃爍，塵埃落定時布雷德已消失在了這個房間裡。

　　見布萊尼亞克竟真的一瞬之間搞定了他們中的最強戰力，眾人當然難免詫異。埃瑞克沉聲喝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對象代號，白燈閃電俠，掌控生命白燈之力，體內自帶流轉的神速力場，已知速度上限：無限，威脅等級評估：封頂。」布萊尼亞克冷冷道，「但自上次交手，我對他的能力進行了透徹的分析，為他量身定製了克制手段。剛剛就在他向我發動攻擊的瞬間，我向他釋放了另一個不同維度的神速力場能量，他自身產生的神速力能量與那異界維度的神速力場相互吸引、產生了聯繫，打開了穿越維度的開口。他以自己的速度打開了那個缺口、衝進了異界的神速力場，我只是做了點小小的牽引而已。但我在回到這個世界的通路上也做了些手腳，就算是他短期之內應該也沒法回得來。」

　　頓了一頓，他那冰冷空洞的機器眼珠掃過了剩餘三人，道：「現在，剩餘目標：三，威脅程度減半......排除成功率估算：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