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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眼中浮映黛綠蒼鬱,耳旁輕漾百囀鳥鳴,好個江南佳景!
耶律焚雪徜徉在遠山近水間,獨自一人在船艄喝著冰梅蜜釀。此沉他是隨大哥耶律風雲與大嫂返宋探親,名義上是做伴,其實他只是想偷個閑,一償暢遊江南的宿願。
在大遼他就不時聽聞中原美景如何怡人,江南美女又是何等多嬌。趁這難得的機會,他說什麼也要將這兒的風光看個透,遍訪此處世外桃源。
“爺,咱們是不是該返回了?東院大王曾囑咐屬下千萬別讓您又玩得樂不思蜀,給忘了時間。”
不知何時,他的隨從葛兒郎由艙中出來,掃了他的好興致。
耶律焚雪淺啜口蜜釀,瞅著他道:“你是我身邊的人,卻淨為我大哥說話!
他娶了老婆之後性子就跟女人一樣囉唆,別理他。”
“可……可是東院大王又說,咱們這次來到宋國為時已久,是該起程返回大遼了。”葛兒郎被主子這麼一挖苦,說起話來也顯得彆扭。
事實上他們一行人來到宋國已近三個月之久。這些日子以來南院大王白天暢遊山川峻嶺,欣賞疊崿秀峰之美,夜裏則流連在歌台舞榭、月殿雲堂,玩遍夭桃穠李的絕色佳人,日子過得是恣意快活!
“回去?!”耶律焚雪一副錯愕的語調。“告訴大哥我不走,他可以帶著他的小妻子先離開。”
“爺,您不回去了?”葛兒郎不解地問,“咱們已幾乎遊遍了江南,沒什麼藉口再留下。”
耶律焚雪撇撇嘴,清磊的俊容漾出一抹笑。“你真傻,我這麼做只是想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沿路來他們身邊有我在,許多事都不好做,許多話也不好說,回程我就識相點,和他們分道而行吧。”
“哦。”葛兒郎恍然大悟,原本懵懂的臉飄上了一抹理解。
他佩服不已地看向耶律焚雪,瞧見那副絕俗俊逸得連女人都自歎弗如的外貌,不禁為之歎息。
有個太過漂亮的主子讓他經常看得閃神,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就拿現在來說吧!主子那頭亂中有序的黑髮恣意隨風飛揚,搭配上俊美過人的輪廓和冷逸無雙的面容,真可謂是傅粉何郎。
“爺,那咱們幾時起程?”
“大哥他們今天回去嗎?”耶律焚雪反問。
“聽說午後就要出發了。”葛兒郎回道。
“那麼,咱們就三天後起程吧。”他隨即下了決定,而後抬手輕掠發絲,恁是一個舉手投足都這般引人注目,在人群中特別出眾搶眼。
葛兒郎領命。“屬下知道了。現在是不是該回岸了?”
耶律焚雪霍然低笑,清朗不凡約五官劃出一道戲狎的弧度。“瞧你這麼著急,硬是要拖我回去。究竟有什麼目的,直接說吧!”
“爺……”葛兒郎暗吃一驚,“您知道?”
“算了吧,你那點心事。”耶律焚雪笑看跟隨他多年的侍從,曖昧說道。
葛兒郎驀然紅了臉。那模樣還真是滑稽透頂。
“我……我是因為……因為不放心……”他結結巴巴,一句話也說不順口,不知內情者定難想像一個昂藏魁梧、功夫亦不弱的男人會這麼彆扭!
“不放心你的巧兒?”耶律焚雪壓低嗓音,表情淨是捉弄。
原來三天前葛兒郎在逛花街時因看不順眼老鴇以強硬手段逼迫一位少女接客,沖到那老鴇面前揍了她一拳,還順便把那位少女給救出青樓。
想當然耳,他這種突發的善意合該就這麼突發的結束,偏偏那位姑娘鐵了心纏上他,說地無父無母、無親無友,唯有倚靠他了,還說她這條命既是他救的,理當一輩子伺候他。
這句話可嚇壞了葛兒郎!天啊,向來都是怕伺候爺的,哪輪得到別人來伺候他?
有膽識的小姑娘遇到不解風情的呆頭鵝卻不作罷,他去哪兒她跟著去哪兒,糾糾纏纏了兩天下來,讓葛兒郎不習慣她都不行。
嘿!這下可好,他不過是跟著主子來游小堰潭,身旁少了個跟前跟後的巧兒,他那不習慣的毛病竟開始發作了。
想想還真是個見色忘主的侍從!
“我……既然爺還想繼續,小的隨行就是,您就當我剛才那些話是放屁。”
他拱手退後一步,好遮住自己滿臉不自然的紅潮。
耶律焚雪沉沉的低笑霍然轉為放肆大笑。“得了吧,少在這麼優美的環境中製造污染。”
“是……是屬下說錯話,請爺原諒。”葛兒郎戰戰兢兢地說。只消長相過分漂亮又詭魅難測的主子笑得太不合常理時,他使會驚得一身冷汗。
“罷了,回去吧。”耶律焚雪止住笑,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您真要回去?”葛兒郎仿似有些不相信。
“雖然我還意猶未盡,但也不想棒打鴛鴦,反正還有三天,接下來幾天你別跟我了。”他在閑閒逸逸中下了個命令。
葛兒郎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上了當,“不行啊,保護您是屬下的職責,況且這裏不是咱們大遼,屬下更應時時跟著您。”
“你跟著我來宋國,美其名是保護我,說穿了還不是眷戀江南多嬌?你那點心思瞞不過我的。”
好歹他們主僕十年,他又有雙洞燭人心的利眼,葛兒郎有啥癮頭他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啊?”葛兒郎搔搔腦袋,尷尬得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不開你玩笑,囑咐船夫掉頭吧!”耶律焚雪唇角一句,跟著站起步入畫舫。
葛兒郎卻愣在當場,再度紅了臉。
在江南西湖旁有座大宅,那是杭州大戶虞定的宅院。
虞大戶有一女閨名虞苑苑,不僅擁有閉月羞花之貌,更是琴、書畫樣樣精通,吸引了許多王孫貴胄、世家子弟前來提親,但皆被她拒絕。
只因她要的是個心靈相通、真心相愛的郎君,偏偏慕名而來的提親者多是些紈侉子弟,眼裏只見得著她的美貌,不是她心目中能夠讬付終生之人。
虞定雖然常因為她的固執而氣得一肚子火,卻也拿她沒辦法,只是好景不常,年初虞定迷上賭博,不過三天光景便把所有家當給輸個精光,不僅如此,還欠了地下錢莊大筆債務!
而虞苑苑的未來也在這刹那間完全變了樣!
“苑苑,爹求你嫁給林員外,他給的嫁妝足夠讓爹還清所有賭債,還答應給爹一間屋子養老。”所謂狗急跳牆,就是虞定現在這種心情吧!
“爹,他的年齡足以當我父親了!”虞苑苑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從沒想過自己的命運會落到這種地步。
她曾婉拒了多少青年,現在卻要嫁給一個老頭,與其如此……她寧可一死!
“年紀大點兒有什麼關係?有錢就好,他又那麼喜歡你,保證娶了你後就不再納妾,又給你豐衣足食的生活,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虞定從沒對她說過狠話,但昨兒個地下錢莊又派人來下了最後通牒,若三日內不還錢,將要他死無全屍!這下已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他顧不得許多了!
“我不要什麼豐衣足食,我只要一份真愛——”
“住口!什麼真情真愛?我以前太縱容你了,讓你老把愛這個字掛在嘴上,這哪是黃花閨女會說的話,你羞不羞?”虞定打斷了她的抗議。
苑苑啞了聲,不再多語,神情淨是蒼茫。難道她真要嫁給那個大她近三十歲的林坤,從此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總之三天後你就給我嫁,聽懂沒?”虞定斜睇了她一眼,隨之快步走出她的閨閣。
苑苑無力地靠著牆,淚水紛紛滑落……“爺,屬下都準備妥當,咱們可以起程返遼了。”葛兒郎敲了敲耶律焚雪的房門,在門外恭謹地說。
“你進來。”耶律焚雪輕聲吩咐。
葛兒郎進入房中,只見主子站在窗前眺望遠方的西湖景致。
突然,耶律焚雪開口說道:“遊西湖去。”
“啥?可……可是咱們不是該動身了?”葛兒郎蹙眉想著,主子一座山逛過一座山,一個湖遊過一個湖,那山山水水有什麼好看的?他就覺得西湖和三天前那座小堰潭一個樣,但主子偏說來到杭州不遊西湖便是自走一遭!
真有那麼嚴重嗎?
“就算最後一次吧,你還真小器。”耶律焚雪回眸對他一笑,這一笑差點兒攝了他的魂!
葛兒郎趕緊回神暗罵自己,怎麼老是被主子的美給弄亂了柙智?
不該,頁不該!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葛兒郎立即退下。
不久,他便租來畫舫,本來耶律焚雪拒絕他跟隨前往,怕他又在耳朵旁嘀嘀咕咕的掃興,但葛兒郎發誓不多話,硬是要追隨,耶律焚雪也只好順了他。
這時,耶律焚雪站在船頭,欣賞周遭不同於以往所見的湖光山水。
波明如鏡、水光雲影,西湖之美果然名不虛傳哪!
此刻正值傍晚時分,微暈的天色將湖面映得一片霞紅,更是美不勝收。
突地,他看見對岸有一名身著霞帔的女子跑向湖邊,身後有十來人直追而來。
女子在岸邊回身,看了看那些人後,居然出其不意地往下一躍!而那些人只是傻在那兒,動也不動。
“天!誰去救我女兒啊!”虞定嚇軟了一雙腿,偏偏他不諳水性,連跳也不敢呀!
“虞定,你女兒要是死了,我給你的嫁妝得全部收回,一個子兒都不能少!”林坤看著苑苑落水處冒出的氣泡似乎還和著血味,就怕救起她也只剩下半條命。
耶律焚雪看不下去了,二話不說便往湖中一跳,直往苑苑的落水處遊去。
他的動作立即引來圍觀者的注意,紛紛屏住氣,等著結果,就連葛兒郎也被主子這一招弄得腦子停止運作,定在原地!
不久,就見耶律焚雪如蛟龍般沖出水面,不費吹灰之力地直接上了岸。這種難得一見的俐落身手,幾乎讓眾人欽佩得鼓掌叫好!
虞定急速沖了過去,喊道:“快放我女兒下來。”
耶律焚雪看著手中已奄奄一息的女子,她不僅氣息微弱,就連後腦都因撞到石塊而淌著血,若再不急救,可能將回天乏術。
於是他將苑苑放置在地面,當著眾人的面低下頭合住她的小嘴,將自己的氣息灌入她體內——雖然這是救人之舉,但在民風保守的漢人看來,苑苑已被他給玷污了!
“放開她!你這個登徒子——”林坤氣得拿起木棍打算對付他。
“大膽!﹂葛兒郎已駛船靠岸,一個飛躍緊抓住木棍往旁輕揮,將林坤甩得老遠!
“你……好,很好,我說虞定,你女兒我也不要了,待會兒我就派人把我送去的嫁妝全搬回來。”林坤氣呼呼地對著虞定吼道。
“嫁妝已在我手上,你拿不回去的。”虞定想盡辦法要的就是這筆錢,怎可能歸還?兩人爭執不下,虞定一個不注意被林坤推落了水,林坤頓時嚇得與一干下人溜了!
“爺?”葛兒郎指著在湖中掙扎求救的虞定。
耶律焚雪眯起鳳眼,嘴角彎起不屑的冷笑。“賣友求榮的賊胚,隨他去。”
說著,他已旋過身將苑苑帶上畫舫,下令道:“快去找大夫過來,她傷得不輕。”
而虞定就在他視而不見的情況下沉入了水中,漸漸氣絕……苑苑突地睜開大眼,看了看這陌生的房間,她發覺自己腦袋竟一片空白!
這裏是哪兒?
才從床上坐起,一股撕裂的疼痛便從腦後蔓延開來,她伸手觸碰了下,才發覺自己的腦袋被包紮了起來!
她怎麼受傷了?
好不容易下了床,她扶著牆走到門口,看著外頭扶疏的草木和對面那排與她這兒一樣的房間,不禁揣測著這是什麼地方?
“姑娘,你怎麼起來走動呢?快躺下吧。”巧兒正巧由外頭進來,看見她一臉茫然的站在門畔。
“我……”苑苑被動地被帶回床上躺下,怯怯地問著巧兒:“這……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是〔景來客棧〕。”巧兒笑笑地回道。
“客棧?”
“是啊,你落水受了傷,是咱們爺把你救土來的。”巧兒倒了杯熱茶遞給她。
“喝口水,會舒服些。”
“謝謝。”苑苑接過水喝了一口,恰巧耶律焚雪也正好在前面喝完午茶回來,一進門便看見這一幕。
“你醒了?”他悠揚的語調讓苑苑由杯緣抬頭一望,頓時被吸引了目光!
好俊雅的容貌啊……他是男人嗎?
他朝巧兒說道:“你先下去。”
待巧兒離開後,苑苑立即輕聲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沒錯,你為逃婚而投湖,是我把你救起。”耶律焚雪拉拉嘴角,一雙黑潭似的眼直凝住她那張豔美容顏。
“逃婚?”她為之一怔。
他並沒錯過她微愣的神情,雖是好奇,但仍以一貫的冷靜看她。“怎麼,對於這樁婚姻還心有餘悸?這不怪你,那位新郎倌的年齡足以當你父親,任何一名女子都不願委身的。”
“我……”苑苑垂下小臉,茫然地問:“可否請問我……我住哪兒?叫什麼名字?”
一想起這個,她的頭就莫名發疼,一陣暈眩讓她緊扶床沿。
他俊美的面容為之一凝,“你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眼眸半合似在細想,卻怎麼都理不出個所以然,得到的只是腦子陣陣抽痛。
“我……我想不出來,頭好疼……”
耶律焚雪恍然大悟,原來她傷了腦子,喪失記憶!
事實上,他早已派葛兒郎去打聽了,她名為虞苑苑,為江南當戶虞定的獨生女,至於為何會下嫁給林坤那個守財奴,他也都掌握在手中。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竟然失去記憶力!
“難道你連一絲一毫的記憶都沒?”他表情無波無紋地說。
她還是一逕地搖頭,“沒……沒有,我連一點點的印象都沒,仿若這世上不該有我這個人,我是多餘的。”
“不,你怎會多餘呢?至少還有我。”耶律焚雪嗓音淡如輕風,仿佛不著痕跡便能輕易駐足人心。
“你?!”苑苑錯愕地看向他。
他恣意一哂,線條優美的唇揚著狎笑,英挺的鼻上是一對神辨奕奕的眼,長相雖漂亮得過分,但個子偉岸,舉手投足間更揮灑著一股魔力,極容易讓人癡迷顛狂!
“就是我,苑苑。”耶律焚雪打量著她的眼神中交織著興味與險惡。
“我叫苑苑?”對於這個似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竟感到無所適從。“那我姓什麼?家住哪兒?父母是誰?”
苑苑乍聞自己的名字,突然喚起想知道有關自己一切的欲望,因此語氣也變得急促。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神棍還是先知?”他笑睇她那張倉皇的臉。
“對不起,我……”她秀顏低垂,難堪極了!
“沒關係,我喜歡你這種直率的性情。”耶律焚雪嘴角堆滿笑意,那柔情款款的表態已獲獲她所有的注意力!
苑苑心頭微顫,這下更難為情了。
“其實我只知道你叫苑苑,那是你投湖時,我聽見有人這麼喊你,救了你後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人。”耶律焚雪有意隱瞞實情,因為他己決定要將這個宋女帶回大遼調劑生活。
自從大哥娶了嫻淑的大嫂後,他對漢女就有幾許偏好,帶她回去解解悶也不錯。至少可拿她回拒掉一些黏死人的八川女!
“是這樣……”她歎了口氣,有些失望。
“我曾派人去調查過,卻一無所獲,僅有的線索便是你投湖時身上耶件嫁花了。”他微笑地問:“需要我叫人拿來給你——”
“不,不要!”她下意識裏對那件嫁衣有恐懼感,說什麼也不願看見它。
“不要?”他微微揚眉。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看見它。”苑苑說不出那股心悸從何而來,只是發自內心的排斥。
耶律焚雪狀以瞭解地點點頭,隨即坐入圓幾後的椅中。“這麼說,等你身體痊癒後也沒有去處了?”
苑苑秀眉攏起,雙目凝斂,“我是無處可去,公子可願收留我?”
她明白這位公子雖然對她有救命之恩,但畢竟是素昧平生,她這種突兀的要求實在不合理,可是天涯茫茫,她這個失去記憶的人又該何去何從呢?
“你要我收留你?”他唇角斜揚,陰柔的語調帶著幾分蕩肆笑意。
“我……”面對他這副模樣,她反倒不知如何反應了。
突然間,苑苑才發覺自己對他一無所知,只是隱約能感覺由他身上有股優雅尊貴的氣質,但行事中又流露出難以漠視的張狂霸氣。
“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可否告知小女子,容我僅記於心?”
耶律焚雪撇了撇嘴角,並不打算欺瞞她。“我來自遼國,名叫耶律焚雪。”
“遼國!你是契丹人?”她不記得誰曾告訴過她有關契丹的傳聞,但下意識便將契丹人與兇狠殘酷聯想在一起,因此顯得極為驚訝!
“我很好奇,你雖然失去了記憶力,對我們契丹人卻還是存在著一種根深柢固的排斥,是不是?”他漂亮邪氣的眼眸緊緊一眯,陰鬱低冷的嗓音緩緩慢開。
苑苑被他這股陰沉吟傲的氣質所懾,立即別開小臉,有意躲避他身上所散發的冷意。
“我……”因為害怕,她眼底莫名地噙著淚,直搖頭道:“我沒這個意思。”
耶律焚雪嗤笑了聲,語氣淨是輕佻陰邪。“你的意思是並不怕我?”
他怎會看不出她眸中蓄滿了懼意?這小妮子分明不誠實!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該怕你。”她小聲地說。
“但實際上你還是怕我怕得不得了。”他唇微抿,兩個跨步便走近她,將她逼向床頭囿在胸膛前,兩手緊扣在她兩側。
“公子!你……你要做什麼?”
“別喊得那麼疏遠,我叫耶律焚雪,你可以喊我焚雪。”他一把攫住她纖細的腰肢,這種曖昧的親密讓她驚紅了臉蛋!
“求你別這樣,放手——”
“怎麼,剛剛還稱呼我為救命恩人,現在就防我跟防賊似的?”他附在她耳邊低語,語氣曖昧輕薄。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的青澀和羞窘竟然能引發他體內少有的熾焰。
“不……不太好吧!”她轉開小臉,想避開他灼灼的逼規。
“有何不可?我覺得焚雪這個名字挺好聽的,你試著喊看看。”他靠近她,輕聲誘哄著,淡淡的男人味攫住了她的感官。
“焚……”才開口,兩片紅暈瞬間浮上了苑苑雙腮。如此親昵的稱呼是表示兩者間的親密關係,教她怎麼喊得出來?
“怎麼,喊不出口?”他燦燦雙眸閃著興趣盎然的邪惡光芒,撩人的熱氣烘熱了她的耳垂,令她渾身一顫!
“好羞……”苑苑瑟縮了下頸子,企圖躲掉那敏感的熱度。
耶律焚雪嘴角輕輕扯動,笑容淺薄而清冷。“對於我這個救命恩人你毋需感到害羞,只要想著該如何回報我就行了。”
她怔愕地抬起眼,對上他那雙深邃專橫的黑眸,立刻像被點了穴般僵在原地。
她不懂,難道他救了她就是要索取她的回報?
“你……你要我如何報答你?”她黑白分明的秋眸防備地盯著他,問出這句話後居然半晌不敢吭氣。
耶律焚雪霍然深笑,狹長的眼瀲過一抹幽光,大膽的與她那雙晶瑩的清眸對視。許久,他才以醇柔的嗓音微歎道:“別對我這般防備,你那雙驚駭的大眼讓我深深受了傷,懂嗎?”
苑苑無措地低下頭,俏臉微赧。“我愈來愈不懂……不明白公子要的究竟是什麼?”
這個男人乍看之下是俊美無害,但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又像是只展翼張狂的大鷹,散發一股讓人無法漠視的威力,令人避而不及。
“我要什麼?”他帶著危險的淺笑貼近她,玩味著她充滿驚駭的單純面容。
就在苑苑錯愕不及閃躲的當兒,耶律焚雪火焰般的唇直直落下,覆住她青澀的唇瓣,使她霎時僵住了所有的思緒,只能感受他強勢的侵犯,羞愧難抑。
她掙扎了下,他也順勢放開她,雖只是點到為止地淺嘗她唇瓣的滋味,但他已發現那兩片粉紅甜得甘美、柔得膩人……“好滋味!我可得好好想想我要的是什麼,而你又能給我到什麼樣的程度?”耶律焚雪眯起眼,又壞又邪地睨著她。
苑苑為之一愕,表現出目瞪口呆的模樣。
程度……那是什麼意思?
她霍然發現他的可怕似乎非她所能想像的。猛地,傳說中契丹人的狠戾竄過她腦海,使她全身繃得死緊!
“多……多謝公子搭救,我想我還是先離開好了,你這份恩情我會找機會報答。”她一心只想逃開。
“咦,剛才你不是還要我收留你嗎?”耶律焚雪漂亮的黑瞳閃著奇異的光輝,嘴角勾著狩獵者專有的侵略笑容。
“不必再麻煩公子,我想我自己應該能找得到親人。”
“我救了你,你就這麼拍拍屁股走入,對我而言未免太不公平了吧?﹂他薄唇逸出沉冷的笑意,壓低的嗓音聽起來更加性感。
苑苑別開眼,刻意壓下紛亂的思緒,強迫自己冷靜。“那麼你究竟要什麼?”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放過你,你願意提供我所要的償?”他氣定柙閑地說。
苑苑十隻手指深深嵌入掌心,緊張地點了點頭。
“很誘人的提議嘛!”他撫著下巴,似乎很感興趣地思索著。
“請……請你快說,是要我為公子做工,或是在你身邊當多久奴婢都無妨,我並不想欠公子恩情。”
他俊逸的五官隨之凝起,慣笑嘴角抿成一式的冷。“你就這麼想和我晝清界線?”
苑苑一愣,竟說不出話反駁。其實他說的沒錯,她害怕契丹人,更害怕他瞳孔中那恣意流竄的魔性,那仿佛會將她的意識一點一滴給侵蝕了,帶給她一種茫然無從的懼意。
“你好好休息吧,等我想清楚了會告訴你。待會兒就要起程回大遼,我會叫巧兒進來看看你需要什麼,幫你準備準備。”
說完,耶律焚雪白喉間低沉地灑下一串誘惑的笑聲後就走出房間,而苑苑瞬覺全身氣力像是被他抽走了般,無力地垮坐在椅上。
他要回大遼,而且要強行帶她走……她如何才能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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