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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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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可薔 -【歡喜冤家(都會佳偶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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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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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 22:08:0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真……真的?」湛眸閃過異樣的輝芒,「你老姊真的這麽說?」

    「當然是真的,我這麽老實的人會說假話嗎?我告訴你……」

    「你啊,如果你算老實的話,天下人都是啞巴了。」清脆的嗓音驀地揚起,伴隨著一個翩然如蝶的美麗倩影,「喬書,猜我帶什麽來給你?」玉手提著保溫壺,獻寶似地揚起,「雞湯!這可是花了我好幾個小時燉的啊,保證營養好吃。」雞湯!

    燕喬書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興奮,嘴角劃開半無奈的弧度。

    江亦駒仿佛明瞭他的痛苦,朝他眨了眨眼,接著,爆出一陣毫不客氣的狂笑。「蠢駒!你笑什麽?」江若悠喚著從小給弟弟取的綽號,瞪向他,清亮的眼眸在落及他兩條腿時驀地圓睜,「你幹什麽啊?哪有人把腿擱在病人床上的?你到底懂不懂得尊重病人啊?快滾!」玉腿一掃,踢落兩條不知好歹的長腿。「嘖,借放一下有什麽關係嘛!」江亦駒喃喃,但在姊姊怒目相視下也只能乖乖聽命,索性站起懶洋洋的身子,「算了,我也差不多該走了,這兒就讓給你坐吧,老姊。」

    「這麽快?不喝點雞湯再走?」

    雞湯?別開玩笑了!

    「不喝了,我跟GF約好了一起看電影。」他慌亂道,急急忙忙退開,「我過兩天再來看你啊,燕大哥。走羅,拜拜。」

    俊挺的身子如旋風,一下卷得無影無蹤。

    江若悠目送弟弟離去,好一會兒,才回過身子。

    「你幹什麽?」在看清病床上的男人的動作時她語調不禁高揚,跟著迅速翩然一旋,搶過他手中的東西,「這個水果不是給你吃的!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喝流質的東西,忘了嗎?」

    「可是我喜歡吃水梨啊。」燕喬書可憐兮兮地眨眨眼。

    「現在不行。」毫不同情。

    「我口渴啊。」

    「那就喝雞湯。」

    「不要。」

    「什麽?」

    「不是,我是說……雞湯可能很燙,所以……」

    「放心吧,我會吹涼了再喂你的。」她柔柔一笑,在病床旁的椅子坐下,一面打開保溫壺。

    迎面送來一陣好聞的清香。

    燕喬書不自覺地嗅了嗅,誠心誠意希望雞湯嘗起來的味道有它聞起來一半好喝。

    她遵守諾言,旨了一湯匙後便低俯著臉龐輕輕吹著,鬢邊的發絲因這樣的動作微微散落,微微搖晃著,招惹著他一顆心也跟著微微晃動。

    他怔怔看著,重新醒神後雞湯已送到唇畔了。

    「來,喝一口。」

    他點頭,乖乖就著湯匙喝了一口。

    「怎麽樣?好喝吧?」

    他微微一笑,「比在維也納那次好喝。」

    「那當然羅,」她得意地說,「肯定是愈來愈進步嘛。」

    他不語,定定凝望她。

    「怎麽啦?」她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意亂。

    他搖搖頭,「進步很多,若悠」語音沙啞,「現在吃你做的東西我應該可以不必擔心會拉肚子了。」

    「什麽拉肚子?」黛眉一凝,顯然不欣賞這樣的讚美,「原來你這麽瞧不起我做的食物!」

    他沒說話,悶聲地笑,卻以又一回低頭喝了一口她送過來的湯代表自己的心意。

    她心一牽,一張嘴卻不饒人,「快喝,罰你全部乖乖喝完。」

    「是,大姊,沒問題」

    ☆☆☆

    待燕喬書總算解決完了一壺雞湯後,他再也忍不住盤旋心中許久的疑問,望著正忙碌地收拾一切的江若悠,他驀地沖口而出,「亦駒說的是真的嗎?」她動作一凝,仿佛遲疑了一會兒,才轉過笑意盈盈的清秀容顏,「什麽真的假的?」

    「他剛才不是說嗎?說你……呃,」他頓了頓,實在感覺難以啟齒,「如果我死了,你也……不想活了」

    「我是這麽說過啊。」相對於他的猶豫不決,她倒是乾脆地承認。

    他莫名喜悅,「真的?」

    「當然。」她瞪他,「燕喬書,這點義氣本人還是有的。」

    「義……義氣?」

    跟義氣有什麽關係?

    「當然啦,我們倆交情這麽好,你又是為了救我才差點丟了一條命,如果你死了,我好意思獨活嗎?」她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當然是二話不說,陪你共赴黃泉!」

    他一怔,方才充斥胸膛的喜悅此刻已轉成濃烈失望。

    雖然她的確親口承認曾經說過的話,但這些……並不是他想聽的,他想聽的是……

    一念及此,燕喬書驀地迷惘。

    他究竟想聽些什麽呢?

    「不過話說回來,喬書,你不是一向最不屑電視電影裏那種愚蠢的英雄主義嗎?怎麽會明知自己敵不過這麽多人,還要傻傻來救我?」她搖頭,仿佛不解,「要不是臺灣國際刑警及時出現,你說不定真被他們亂槍打死。」

    他微微苦笑,心底一陣說不出的酸澀,「你不是說過嗎?英雄難過美人關嘛。男主角本來就應該不顧一切去救女主角……」

    她截斷他的話,「可是這是現實,不是電影。」

    「我知道。」他的苦笑更深了。

    而她深深睇他,水眸逐漸漫開朦朧薄霧。

    薄霧掩住了她眸底的情感,教他怎麽也辨認不清。

    半晌,她忽地掩落墨瞼,繼續收拾的動作,「我先去洗一洗保溫壺,等會兒再進來。」一面說,她一面起身。

    燕喬書趕在她拉開門扉前喊住她,「等一下,若悠。」

    「……什麽事?」她沒有回頭。

    「那天……在飛機上,」他猶疑著,幾次要自己停止追問,卻又忍不住想厘清一切的衝動,終於,他深吸口氣,「你是不是吻了我的臉頰?」

    「你在作夢吧!」她只這麽淡淡落下一句,轉開門把迅速離去。

    留下他怔然望著那扇掩去她倩影的白色門扉。

    ☆☆☆

    她背靠門,微微憔悴的容顏揚起,羽睫一眨,墜下兩顆晶瑩淚珠。

    哭什麽呢?喬書已經醒來了,沒事了,還有什麽好哭的?

    江若悠拚命地在心底對自己說道,可淚水卻不聽話,依舊熱熱燙燙地滾上她眼眸。

    她甩甩頭,索性讓它們流得更痛快。

    為什麽不能哭呢?她差點失去他了啊,若不是老天垂憐,她也許永遠再也見不著喬書,永遠看不到他微笑時,頰畔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

    為什麽不能哭?在她絕望地以為自己將永遠失去他時,他忽然奇跡性地蘇醒了,一展開眼瞼,便對她綻開一個微弱卻絕對可愛的笑容——一個教她差點當場崩潰痛哭的笑容……

    她是喜極而泣啊,不行嗎?就算以後每一回她想起這件事都無法克制地哭上一回,她也毫不羞愧。

    江若悠想,深吸一口氣,一面伸展衣袖抹去脆弱的眼淚,一面邁開堅定的步履。

    是的,她毫不羞愧自己因此而哭泣,唯一必須克制的是,她絕不能在他面前掉淚。

    不能在喬書面前哭,他會心軟的……他是那麽溫柔的一個男人,肯定受不了她的淚水。

    如果在他面前哭,他會心疼她、安慰她,在不知所措之際只能將她緊緊擁入懷裏,讓自己的胸膛緊緊貼著她濕潤的頰……

    她不能讓他那麽做——她很明白,如果再一次被他抱入懷裏,她便會忍不住對他傾訴感情的衝動。

    那會嚇壞他的!

    她的表白肯定會嚇壞他的。

    她可以想像到他茫然而驚慌的表情——一個他從來只當她是好朋友的女人居然開口說愛他!

    他能說什麽?微笑著說自己很榮幸嗎?

    不,他只會尷尬,不知如何是好,在百般思量後,終於半堅決半猶豫地一拍胸脯,決定發揮好友的義氣娶她……

    她不能讓他那麽做!

    他理想的嬌妻典型與她差了十萬八千里遠,應當是又溫柔又體貼又細心又甜蜜——絕不是她這種莽莽撞撞的女人。

    她配不上他,勉強他發揮騎士精神只會讓兩人事後都嚴重後悔。

    所以她必須好好隱藏,絕不能讓他有機會發現自己的情感。

    在他面前,她只能笑,不能哭。

    只能笑,像從前每一次送別一樣,笑著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朦朧視界——☆☆☆

    「你明天要回維也納了吧?」她問,水紅的唇微微揚起,蕩開迷人的淺笑。他回去她很開心嗎?

    燕喬書望她,心情像打翻了調味瓶,五味雜陳。他咬著牙,半晌,才自唇間一字一句迸落嗓音,「嗯。我老媽打了好幾次電話來催,罵我受了傷也不讓她知道。還有我姊,好像跟我姊夫鬧離婚,前陣子也回因斯布魯克去了——」他頓了頓,「這兩個女人天天急著要我回去,非確定我沒事才放心。」

    「你是該回去讓她們看看。」江若悠點點頭,「她們這幾天肯定擔心死了。」「是啊。」

    「我明天就不到機場送你了,不好意思,我還得上班。」

    「沒關係,我又不是不認識到機場的路。」他半開玩笑。

    她卻沒有回應。

    氣氛忽地沉寂,兩個人不再說話,仿佛各自陷入沉思,好一會兒,江若悠總算首先打破僵凝的空氣。

    「對了,那個警政署長不是要頒給你什麽獎章嗎?」她半開玩笑,可不知怎地,微笑看來有些勉強,「他不是一直贊許你幫助臺灣緝毒有功,還說臺灣十分需要你這樣優秀的緝毒人才。」

    「獎章有什麽用?不如給錢實際。」他撇撇嘴,「這回為了扮演富家少爺,我可是耗盡本人那一點點微薄的資產了。」

    她沒說話,凝歸他許久,「聽署長說你父親臨終前就是在追查安非他命流入校園的案件?」

    「……嗯。」他沉聲應道,神情忽地黯然。

    「他告訴我你父親當時因為心力交瘁,所以才忽然心臟病發……」

    「他會心臟病發是因為我!」他忽地截斷她的話,語氣激動而自責,望向她的湛眸幽微著痛苦的沉暗。

    江若悠嚇了一跳,「為什麽?」

    「想想看,一個個性嚴肅剛強、充滿正義感的老人,在發現自己的兒子也吸過安非他命會怎樣?」

    「你——」她不敢實信,「吸毒?」

    「……只吸過一次,是那些一塊在社區打球的朋友要我試試的。我就吸了那麽一回,」他垂下眼瞼,語音低微喑啞,「可就這一回,註定我一生後悔——」「喬書——」她輕喚著,在聽出他的嗓音梗在喉頭時,心臟重重一抽。

    她知道他哭了,雖然他低垂著臉,不敢讓她看見他的表情,可她知道他眼眸現在是紅的。

    他只是拚命強忍著,不願在她面前示弱。

    傻喬書!他們是這麽多年的好朋友,他又何必怕在她面前流露脆弱的一面呢?當年他父親逝世時他又為什麽不肯讓她分擔這些痛苦呢?為什麽要一個人藏在心底這麽深、這麽久?

    這個笨男人,簡直笨透了!

    她幽幽歎息,伸手將他低垂的頭攬向自己柔軟的胸前。

    她可以感覺到他身子突如其來的僵硬,可她不管,只伸出玉手溫柔地撫著他的頭髮,「我現在總算明白你為什麽不惜一切也要逮到杜雲豐,斷了這條毒品走私路線,是為了你爸爸吧?喬書,因為你想補償他,想完成他的遺願,對不對?」他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讓自己靠在她胸前,一動也不動。

    一陣濕意染上她胸前衣襟,她忽地閑眸,深深呼吸,輕撫著他的動作更輕柔幾分。

    「若悠……」

    「別說話,」她溫柔地說,嗓音微微沙啞,「我都明白。」

    她明白了,終於明白了。

    她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沒能及早為他分擔這一直被他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痛苦。

    靜寂的氣氛圍裹著兩人,半晌,一個略帶猶豫的嗓音終於悄然揚起,「若悠?」「嗯?」

    「我回維也納以後,你……會怎樣?」

    他回維也納之後?

    江若悠心臟一擰,緊緊抽疼。

    「什麽怎樣?」她極力以輕鬆的語氣掩飾突如其來的心傷,「當然是繼續當我的無聊分析師啦。」

    他抬起頭來,」對朗朗湛眸專注地凝定她,「你……不想交個男朋友嗎?」「男朋友?」她心一跳,「怎麽?你這麽怕我嫁不出去啊?」

    「哈,我的確是有點擔心。」半開玩笑的回答後,他忽地一頓,陷入沉吟,半晌,雙唇終於堅定地開啟,「嫁給我吧,若悠。」

    「你說什麽?」她忍不住震驚。

    「我說請你嫁給我。」他嗓音沉穩。

    天!她沒聽錯,他真的開口向她求婚。

    江若悠瞪著眼前神情縝靜的男人,心緒由開始的震驚、不敢置信,逐漸轉成濃濃的憤怒以及淡淡的哀傷。

    他是什麽意思?要她嫁給他?他真以為她江若悠沒人要嗎?他真以為她需要他發揮騎士精神來解救她這個聖誕節過季禮品嗎?

    他……竟敢開口向她求婚!他怎麽能?

    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刺痛攀上江若悠的眼眸,她眨眨眼,強迫自己逼落最冷冽的嗓音,「燕喬書,你是什麽意思?你真以為我沒人要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若悠,我……」

    「記得我們在華納威秀那一次嗎?那個從香港來的帥哥分析師James打電話給我約我吃飯,」菱唇故意綻開甜甜微笑,「我們今晚要去PUB.」

    「香港帥哥?」自記憶庫裏翻出那天在華納威秀膽敢糾纏江若悠的男人影像後,燕喬書不覺面色一沉,「你要跟他去PUB?」黑眸緊盯著她。

    「是,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江若悠還不至於沒人要。」

    「你以為我向你求婚是因為怕你沒人要?」他狠狠瞪她。

    「難道不是嗎?」她回瞪他,「我告訴你,你的擔心是不必要的,我有人追,而且如果我願意施展魅力,說不定今晚還能騙到一個火熱的Onenightstand……」

    「什麽?你竟打算跟一個才第一次約會的男人上床?」

    「不行嗎?」

    「當然不行!」黑眸倏地燃起灼烈火苗,他猿臂一展,用力攫住她的肩膀,「我警告你,我絕對不許你……」

    「你沒資格許不許我做什麽,我告訴你我做定了,你管不著!」

    ☆☆☆

    他管不著!他憑什麽……限制她應該或不應該做什麽,他又憑什麽決定她需要他發揮那該死的騎士精神,為了兩人多年來的交情不惜委屈自己娶她?他憑什麽?她不需要這樣自以為是的同情,她不需要……

    「你……該死的以為我需要你的施恩嗎?」江若悠喃喃,瞪著酒杯裏黃澄色的液體,「我……呃,不需要你到我那麽好,你可以去娶一個溫柔賢慧的妻子,儘管去啊……」口中雖這麽說,可心臟不知怎地卻重重一抽,「你不必……不必在意我——」

    「怎麽了?Debbie,」坐在她身旁的男人關懷地問道,右手托起她的下頷,溫柔地凝視她酒霧迷蒙的眼眸,「你在自言自語什麽?」

    「沒……沒什麽,」她揮了揮手,試圖掙脫男人的掌握,「James,我好像……醉了——」

    「你喝太多了,Debbie.」

    「我們……我們回去吧。」

    「就這麽回去啦?」James揚聲,似乎有些驚訝。

    「那……不然你還想怎樣?」

    「再陪我多坐一陣子嘛,Debbie,」他托住她的手臂,「PUB才正開始熱鬧呢。」

    「不要!」江若悠甩開他,掙扎地站起身,「我要……我要走了——」說著,她轉過身,搖搖晃晃地就要舉步離去。

    James連忙跟上,雙手扣住她的纖腰穩住她的身子。

    「放開我啦!」

    「不,這樣太危險了,Debbie,你喝醉了……」

    「我沒事,我……自己可以走——」

    「不行,Debbie,」James仍然堅持扶著她,「我不放開。」

    「放開!」

    「不行。」

    「為什麽不行?」她狠狠瞪他。

    他無奈地歎一口氣,「我說過不能讓你單獨一個人……」

    「放開她!」

    突如其來的怒吼忽地插入兩人的爭論中,清醒的男人與半醉的女人同時一凜,將目光調向聲音來源。

    是燕喬書,挺拔的身軀擋在兩人面前,濃眉緊蹙,一向泛著笑意的唇角此刻亦緊緊抿著,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陰沈嚴凜的氣勢。

    這樣迫人的氣勢教一對男女乍然啞口無言,只能愣愣望著他。

    「跟我走!」趁兩人還未回神前,燕喬書伸出手,一把拉過江若悠搖搖欲墜的身子。

    「我……我不要!」終於捉回迷茫神智的江若悠拚命掙扎著,口齒不清地嚷著,「我跟……我跟James還要繼續狂歡……現在……現在還早……」

    「早什麽?」燕喬書在她耳畔吼道,「都過了十一點了!」

    她忍不住微微退縮,可語氣卻依舊倔強,「十一點才是臺北夜生活的剛開始呢。」

    「你!」燕喬書氣絕,更加用力地扯住她,一路將她拖往PUB門外,「跟我回去!」

    「我不!你放開我啦。」她扭動著,「你們這些男人是怎麽回事?明知人家不願意,還硬要強迫人家……」

    她喃喃抱怨著,無論如何就是不肯隨燕喬書乖乖離去,兩人索性當街拉扯起來。

    這時候,James也追上來了,一副準備英雄救美的模樣,「喂喂,你這傢伙究竟是誰?為什麽總是出現來搞破壞?上回也是你硬拉Debbie走……」話語未落,兩束淩厲的眸光便射向他,他身子一顫,「我……我沒說錯啊,上回真的是你……」

    燕喬書冷冷瞪他,「你說完了嗎?」

    「說……說完了。」

    「說完了快滾!我還有話私下跟我的「未婚妻」說。」

    末了特別強調的名詞震驚了James,回望他的神情一臉癡呆,「Debbie是你的未婚妻?」

    「不是!」

    「是!」

    兩個聲音同時揚起,迥異的回應教James一雙眼來回左右地看,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他決定自己還是別招惹眼前這個顯然正在氣頭上的俊偉男人,先溜為妙。

    「喂,James,」江若悠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個正以最快的速度消失的背影,「你怎麽就這麽走了?不是說還要繼續玩嗎?」

    「玩什麽!」冷厲的嗓音銳利地劃過江若悠耳畔,跟著一隻大手轉過她癡癡望著James背影的臉龐,「跟我回去。」

    他憑什麽這麽命令她?江若悠瞪他,他以為她是什麽?一條隨人召喚的狗?「我說了我不回去!」她銳喊,嗓音瀕臨歇斯底里。

    「你不回去還想怎樣?難道真想在街上隨便找個男人玩一夜情?」

    「不行嗎?」

    「當然不行!」

    「有什麽不可以?反正我已經不是處女了,不在乎再多幾次美妙的經驗……」「江、若、悠!」

    「我要玩,就算我跟全世界的男人上床你都管不著,你只不過是我的「朋友」而已。」

    天!他真該給這莫名其妙的女人一耳光!

    狂怒的浪潮驀地席捲燕喬書心海,「江若悠!你給我清醒一點!」他怒吼,一面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

    「我不要清醒,不要你管我!」她怒瞪他。

    「我怎麽能不管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是!」江若悠一陣驚跳,「好朋友」三個字像某種銳鑽,毫不容情地刺痛她的心,「我只是個粗魯、笨手笨腳、神經大條、一點都不溫柔體貼的女人,別說為人妻,我連當人朋友都做不好!我不需要你這個好朋友,更不需要你自以為是向我求婚,我不要不要不要!你聽清楚了嗎?我不要!」她尖聲喊,一面用力跺腳,「我不想嫁給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更不想委屈自己把朋友當老公,你聽懂了嗎?聽懂了嗎?」她質問他,一句比一句激動,一聲比一聲高亢,到後來,已是被淚水佔據一雙眼眸,只能透過朦朧的迷霧凝望他。

    他的臉龐,在她迷蒙的視界中像是忽然一黯,就連一對湛眸也斂去平素所有光彩。

    「你真的認為嫁給我是委屈?」他低聲問,語氣平穩,聽來卻仿佛空落。她驀地咬牙,「對。」

    「……我明白了。」他一頓,片刻,嘴角忽地揚起半自嘲的弧度,眸光一轉,落定不知名的遠方——☆☆☆

    他就這麽走了。

    又一次,她只能留在臺灣,看著他往遙遠的維也納飛去,盼著也許兩年、三年之後他們倆會有機會再見。

    而那個機會很可能就是他的婚禮。

    「我會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的。」分手時,喬書這樣告訴她。

    他的婚禮……

    她想,止不住酸澀的淚水奔流。

    他的婚禮……難道她真的註定只能看著他春風得意地挽著美麗的新娘,在他的婚禮上表演相聲娛樂嘉賓嗎?

    她不要……可,她又能怎樣?行事莽撞的她永遠也當不成一個男人的好妻子,她只會拖累自己最愛的人而已。

    她只會讓她最愛的人為她受傷,根本無法好好照料他的生活。

    哦,她真的笨死了……

    「嘿,老姊,你還在家裏做什麽?」

    蘊滿責備的嗓音尖銳地刺向江若悠耳膜,她不覺捂住耳朵,額頭跟著一陣疼痛。

    揚起頭,眼瞳映入的竟是她那個應該早回新竹上班的弟弟,「你怎麽會在這兒?今天不用上班嗎?」

    「那你又為什麽不上班?」江亦駒瞪她。

    「我……頭痛。」她隨便編個理由,「請假。」

    「你既然請假,為什麽不乾脆去送機?你不知道燕大哥今天早上的飛機走嗎?」「我……知道。」她點頭,語氣空靈且茫然,「我沒法去送他……」

    「為什麽沒法?是不想還是不敢?」

    「不敢?」她顰眉,不明白為什麽弟弟要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

    「因為你捨不得他走,所以不敢去送機,害怕自己到時候會忍不住哭著要他留下來。」

    江亦駒口氣冷淡,卻正中江若悠的心事,她身子一顫,幾乎站立不穩,她扶住沙發椅背,悄然勻定過於急促的呼吸。

    接著揚起頭,送給弟弟一抹蒼白的微笑,「你胡說八道什麽?」

    見她明明大受震撼卻又假裝鎮定的神情,江亦駒只覺得自己被打敗了,他無奈地大翻白眼,「我真受不了你們這兩個遲鈍無比的傢伙了!明明都愛著對方、在意著對方,卻又假裝毫不在乎,一個瀟灑地走人,一個找藉口不去送機,真是——」他驀地一頓,雙手一攤,伴隨著一陣深深歎息,「真不曉得你們這對冤家玩的是怎樣一場愛情遊戲!」

    「別……別胡說,亦駒,我跟喬書之間沒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他會為了救你不惜丟掉自己一條命?沒什麽你會說如果他不醒來你便要跟他一起走?兩個人的性命都可以這樣交給對方了,你還告訴我你們之間沒什麽?真的沒什麽嗎?」

    一連串的質問擲向江若悠,逼得她幾乎透不過氣,「我們……我們是好朋友嘛,過命的交情……」

    「是啊,你們是好朋友,過命的交情!」江亦駒截斷她微弱的辯稱,諷刺又無奈地說:「因為做了十幾年的好朋友,所以沒膽量也沒眼睛認清彼此的真感情了。姊,」一雙有力的手放上江若悠纖細的肩,跟著一對幽深的眸子緊緊鎖住她的臉龐,「燕大哥是不是跟你求婚了?」

    她再度一晃,「他……只是一時胡塗,我沒答應——」

    「為什麽不答應?你要折磨燕大哥到什麽地步才甘心?」

    「我沒折磨他!」她對著弟弟怒喊,感覺一顆心不斷揪緊,「我只是不希望他因為同情我而向我求婚,我江若悠沒那麽可憐……」

    「什麽?」江亦駒瞪她,眼神滿是不可置信,「你以為他是因為同情你才向你求婚?」

    「就是這樣。」

    「天,」他一翻白眼,忍不住大搖其頭,「像我這麽聰明的男人怎麽會有你這種笨姊姊?老爸、老媽的基因出了什麽問題?」亂七八糟地感歎一陣後,他深深吸氣,「姊,你難道到現在還看不出燕大哥對你的感情嗎?」

    「什麽感情?」

    「好吧,就算你認為一個男人肯為了救你不惜犧牲性命是因為義氣,就算你認為他跟你求婚是怕你嫁不出去,那他要我幫他監視你有沒有交男朋友又怎麽說?」「什……什麽?」她一震,心韻淩亂,揚起朦朧的眼眸,不敢置信地瞪向江亦駒,「喬書要你……監視我什麽?」

    「他說,要是這兩年你在臺灣交了男朋友,無論如何要我通知他一聲,他一定馬上飛回來親自檢視。」

    「檢視?」

    「他要親自評估,看那個男人是不是真有資格娶你。」

    「他幹嘛那樣做?」

    「因為愛你啊,笨蛋!要不是因為捨不得把你隨隨便便拱手讓人,他幹嘛要來評估人家合不合格?」

    她聽著,心韻莫名失速,「他……愛我?」

    「他告訴我,如果那個男人夠好,他會忍痛退出;要是不合格,他說什麽也不會輕易讓你嫁給那傢伙。」

    「他真……喬書他真的這麽說?」江若悠嗓音發顫。

    「千真萬確。」

    「那他……幹嘛自己不對我說?」

    「因為他認為你不愛他,他後悔自己向你求婚,弄得現在連好朋友也可能做不成。」江亦駒解釋,停頓數秒,忽地歎了一口氣,「姊,你不曉得燕大哥昨晚在電話裏的語氣聽起來多落寞,他說做不成你的情人,至少希望自己還是你的朋友,他很後悔一時衝動破壞了你們倆這麽多年來的默契。」

    「他真的……真的這麽說?」

    「真的。」

    「他真的愛我?真的捨不得我?」

    「真的。」

    天!

    江若悠心臟狂奔,幾乎跳出胸口!她得伸手撫住胸口,才能令自己記起呼吸的頻率。

    她深深呼吸,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喬書是愛她的——喬書是愛著她的!

    他向她求婚,不是因為同情,不是因為可憐,不是為了發揮那可惡的騎士精神,而是因為他愛她!

    他愛她,可她居然跟他說嫁給他是委屈……天!她一定傷透他的心了!

    想著,江若悠忽然焦急起來,「怎麽辦?我傷了喬書,他現在一定很難過——」她上下搖晃著弟弟的手,「我該怎麽辦?亦駒,怎麽辦?」

    喬書愛她,他捨不得她,他不想把她讓給別的男人,可她卻重重地傷了他……

    「姊,冷靜一點,你這樣乾著急也沒用……」江亦駒勸著她,忽地一頓,「你的手機響了!」

    「我的手機?」她定了定神,伸展右手拿起擱在客廳桌上的手機,「是喬書,他傳短訊給我……」

    「他說什麽?」

    「他已經到機場了。」她應道,神思有片刻茫然。

    他已經到機場了,很快就會搭上飛機,遠遠地離開臺灣……

    「那你還不快去?」江亦駒催促著。

    她一愣,「我去?」

    「天!難道你不應該去跟燕大哥解釋清楚?你捨得就這麽讓他走了?」

    「不,我不要,」她喃喃應道,「喬書不能就這麽走了……」

    ☆☆☆

    他不能就這麽走了,她還沒告訴他她也愛他,她會等著他回來娶她——不,就算他不回來也沒關係,她可以到維也納,她可以為了他飛到維也納。

    她要追上他,要告訴他她愛他,她該死的早就不曉得愛上他多久了,卻一直不肯對自己承認。

    她要告訴他,每一回他離開臺灣,對她而言都是新一段相思的開始,而這一回,她不要再承受這樣的相思折磨了。

    她要告訴他!

    「天,亦駒,我想告訴喬書的話太多太多了,可我怕我開不了口,萬一我說不出口怎麽辦?」

    「怕開不了口的話,就寫信吧。」對姊姊的慌亂,江亦駒只是微笑以對。是啊,寫信!說不出口的話,她可以用寫的啊。

    遵照弟弟的好提議,江若悠打開皮包,取出自從買下以後一直晾在皮包底層的PDA.取出光筆,她開始專注地寫起告白信來。

    ☆☆☆

    燕喬書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麽。

    也許是一個身材窈窕的消佳人,清秀的容顏嵌著一對燦亮美麗的大眼眸,周圍還浮著一圈淡淡的黑影……

    一念及此,雙唇不覺微微一勾,揚起迷人的弧度。

    不知怎地,她的黑眼圈總令他聯想起懶洋洋的熊貓,可愛極了!

    她老是抱怨自己天生的黑眼圈,他卻覺得有的時候它們反而更增添她幾分嫵媚。

    說他奇怪吧,他就是喜歡她的眼睛,尤其在她摘下眼鏡以後——他衷心希望,她是為了他摘下的。

    不可能的。

    他神色一沉,嘴角的微笑泛上淡淡無奈。

    對她而言,他不過是一個朋友而已,他又怎能奢望她為己悅者容呢?

    她根本不愛他,可他卻愛慘了她……

    「先生,你的護照。」低沉的嗓音拉回燕喬書迷蒙不定的思緒,他定了定神,這才發現海關的護照查驗已經輪到自己了。

    他遞出護照,怔然地等著海關人員檢查護照、核對護照上的照片和本人的相似度,然後俐落地蓋上出境章。

    待檢驗完畢後,他接過護照,擱入西裝內袋,邁開步履……

    「喬書!喬書——」

    清朗的女聲忽地在他身後揚起,他悚然回身,一個淡薄的影像映入眼瞳,他眨眨眼瞼,當朦朧的倩影真正清晰時緊緊屏住了呼吸。

    是若悠。

    真的是她!怎麽可能是她?

    沒錯,他是期盼她的出現,是暗暗希望昨晚表明絕不來的她能突如其來地出現。

    為了心頭隱微的渴望,他幾乎在機場大廳磨蹭了整整一小時,直到最後一刻才入關。

    可當飛機起飛的時間愈來愈迫近,一股愈來愈濃烈的失望也跟著壓上心頭。他想她不會來了。

    可她卻出現了,在他已經出境的時候……

    「喬書!」娉婷的身影在一列列等著檢驗護照的旅客之間顯得格外懾人心魂,她仿佛以為他還沒看到她,拚命朝他揮著雙手,「我在這兒,我有話告訴你——」她有話告訴他!是什麽呢?

    燕喬書身子一顫,再也忍不住瞬間衝擊胸膛的滿滿激動,他驀地轉身,踏開步履就要往回走。

    「喂,先生,你已經出境了,不能再回去。」一個身材高大的機場保安人員擋住他。

    「我知道。」他語氣焦急,「可是我有要緊事,麻煩你通融一下好嗎?」「不行,這是規矩,如果每個旅客都像你這樣的話,我們還怎麽維持秩序?」「拜託你……」

    「不行!」

    其他保安人員以及等著出境的旅客都注意到這一幕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瞧著燕喬書,仿佛懷疑他神智是否清醒。

    他不在乎,一手排開保安人員的身子,對著同樣被擋在海關護照查驗處外的江若悠高聲喊道:「若悠——我也有話要告訴你——」

    「什——麽?」

    「我——愛——你,你聽到了嗎?你愛不愛我都沒關係,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愛——你!」他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清澈明朗的告白瞬間旋在整座大廳內。

    所有人聽了,唇角都不禁揚起淺淺弧度,包括江若悠。

    但她更想哭,她伸展衣袖,抹去忽然泄落一頰的淚水,雙手在嘴唇旁圈成圓筒狀,「到那邊去,喬書,到那邊去!」

    那邊?

    燕喬書有片刻怔然,在見到她倩影翩然朝另一個方向逸去後忽地領悟。

    他回身,往左轉,走向通往登機門的長廊,不一會兒,他便看到玻璃的另一邊江若悠的身影。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那扇阻絕兩人的玻璃。她站在玻璃的另一頭,雙手抵著玻璃拚命喘氣,額前淩亂地垂落濕透的發繒,鼻尖冒著細碎的汗珠,看得出費了一番力氣才趕到這裏。

    他心跳加速,呼吸淩亂。

    「若悠,若悠,」他敲著玻璃,「你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聽見了。」隔著玻璃傳來的語音微微朦朧。

    「那——」他呼吸梗在喉頭,「你不是也有話要跟我說嗎?」

    「你……真的愛我?」黛眉憂愁地顰著,「愛我這麽一個粗魯又神經大條的女人?」

    燕喬書聞言,深深吸氣,他認真地望著她,望著玻璃對面、又煩惱又不敢置信的她。

    「是的,我愛你,我就愛你的粗魯跟神經大條,更愛你在不經意當中流露的溫柔與體貼。」他說,貼向玻璃的俊秀臉頰躍動著兩個好看的酒窩,「我愛你,若悠,愛你。」

    她不語,氤氳的明眸凝蹄他,半晌,瑰麗的唇角悄然一揚,漾開動人心魂的微笑。

    燕喬書看呆了,「若悠,你……肯答應我的求婚嗎?」

    她依然不說話,玉手一個反轉,托起小巧的PDA緊貼玻璃。

    他不解她的動作,「什麽?」

    「你的也拿出來。」她微笑解釋,「我的答案存在裏頭。」

    「存在裏頭?」他先是一愣,在弄清她的用意後心跳更加狂野,連忙探手伸入西裝口袋取出與她同時購買的PalmV,對準她的。

    在四束意味深長的眸光緊緊纏繞中,兩人說不出口的愛語悄然透過紅外線,直接送入了對方的掌心。

    傳輸完畢後,他對她深情一笑,她亦回應一抹淺笑盈盈。

    數秒後,兩人同時轉身,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離去——懷抱著對方甜蜜而溫暖的心意。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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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 22:08:4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DearJosh:

    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可能會令你大驚失色的事,不,如果我那個一向騙死人不償命的弟弟這回說的是事實的話,那你除了震驚之外,應該還會有一點點高興……不對,你應該要非常高興才對——

    Anyway,我要告訴你:我、愛、上、你、了!

    呃,有沒有被我嚇了一跳呢?我希望沒有,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希望自己的表白換來的是對方的驚嚇及暈倒。

    如果沒有浪漫的燭光與鮮花映襯,至少也要有個柔情蜜意的眼神來回應……我在說什麽?又離題了!你肯定又正在大翻白眼,心想這女人根本學不會經一事,長一智,中言情小說的毒依然如此之深。

    相信我,其實言情小說沒有教會我太多東西,如果有,今日寫給你的這封信應當感人且纏綿無比,絕不會如此可笑而白癡。

    我會告訴你自己有多麽愛你,從好久好久以前開始,也許從高中時代,你嘲笑我制服總是起皺時就開始了,然後一直持續到如今。

    我會告訴你,自己是多麽珍惜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個片刻,你的E-mail更是我每日生活的泉源,是支持我能以一張笑臉面對這個世界的精神力量。

    我會告訴你,每一回你來臺灣,我是多麽地興奮莫名,而每一回你走,我又有多麽失落惆悵。

    我還會告訴你,這次因為假扮你的情人,能夠光明正大地抱你、親你,甚至與你一夜纏綿……我有多麽開心,因為這些其實滿足了多年來我藏在夢裏最深處的渴望。

    是啊,我其實是渴望你的,就像我渴望小說裏的每一個男主角,像我渴望TWW裏和你同樣有對迷人酒窩的Josh一般……

    我渴望著你。

    我渴望跟你說話、渴望見你,更渴望擁抱你、親吻你。

    God!Iwannakissyousomuch!

    你千萬不要說自己被我嚇到了,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相同的渴望。至少,在我們幾次親熱的經驗裏,你都是採取主動的那一方……除了那一夜。

    好吧,我承認那一晚我有點失去控制,雖然醒來以後幾乎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不過我還記得自己是那個堅持要做愛的一方。

    我知道你也記得,只是你紳士地沒有說破這令我難堪的一點。

    說實在話,喬書,雖然你有許多地方不符合小說中白馬王子的形象,可就溫柔體貼這一點,勉勉強強還算及格啦……

    Shit!我究竟在說些什麽?這封信怎麽被我愈寫愈不浪漫?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愛你,我想嫁給你。

    我想能夠嫁給你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一件事。相信嗎?你對我而言,比那些小說中的男主角好上千倍、萬倍。

    因為那些男主角愛的都是他們的女主角,而你,愛的是我。

    所以,如果你的求婚依然有效的話,我想再回答你一次——我願意。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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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 22:09:03 |只看該作者
後記

    瞧瞧這會兒我得到什麽?千辛萬苦要來一篇序,結果又是滿紙讚揚Josh的廢話!嗚嗚,這女人究竟把我的作品實於何地?好歹也說兩句好話嘛。哼,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各位親愛的讀友,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你們知道嗎?本書中那個既花癡又愛作夢,迷糊兼耍寶的女主角靈感得自於誰?嘿嘿,答對了,就是前頭那個幫我寫序、英文名字也叫Debbie的女人!

    這可是實話,江若悠所有傻氣爆笑的一面全跟我這個好友岱的形象相差不多,至於她難得的幾個優點比方說不經意的溫柔等等,則全數跟岱無關,全是薔瞎掰的,這樣明白了嗎?呵呵。(親愛的岱,千萬別怪我如此「作踐」你所剩無幾的形象啊。)

    所以各位應該可以猜到在寫作《歡喜冤家》的過程中,薔是帶著一種怎麽樣愉悅又好玩的心情,尤其每當女主角神經兮兮地耍著寶的時候,薔敲著鍵盤的手指也會跟著狂顫起來,哈哈。比起創作《青梅竹馬》時薔捧心捶胸、透不過氣的痛苦,《歡喜冤家》就像久旱逢甘霖,完全洗去了我胸腔裏的灰澀陰霾——感謝岱,沒想到你這個女人雖然離我那麽遠,還有辦法在我平淡無聊的日子裏搞笑,呵呵。

    談談《棋逢敵手》吧。看過《玻璃娃娃》的讀友應該曉得,《棋逢敵手》的男女主角庭琛與曼如曾經出現過,並且還是扮演比較反派的角色——不少讀友寫信跟我說,乍然看見這兩人在《棋逢敵手》裏領銜,簡直不敢相信,怎麽樣也無法想像兩個反派人物的故事……呵呵,不瞞各位,這就是薔之所以在隔了這麽久以後忽然執筆寫《棋逢敵手》的原因。

    在我而言,不論庭琛也好,曼如也好,也許他們在《玻璃娃娃》裏對男女主角耍了一些手段(嗯,要說「使壞」也可以啦),但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庭琛為什麽對夢婷的琵琶別抱如此生氣?憑他原本積極主動的個性,為什麽會放任自己的女朋友嫁給別人?曼如為什麽選擇在庭琛感情矛盾的時候乘虛而入?在與庭琛結婚又離婚後,又為什麽不擇手段打擊前夫的事業呢?是什麽樣的性格、什麽樣的心理造成這兩位男女配角在《玻璃娃娃》裏興風作浪?這樣脾氣性格同樣嗆辣的兩人,在離婚後又會激發出什麽樣的火花呢?因為這一連串突如其來的想法,《棋逢敵手》的故事架構逐漸在替腦海裏成形……

    在看一本書的時候,我們經常只站在主角的立場思考,總認為那些破壞男女主角感情的配角們罪無可赦,但其實他們也有他們的感情,也有他們的立場不是嗎?

    《棋逢敵手》出書後,有不少讀友寫信給薔,稱讚薔創造了如此性格分明的一對男女主角(謝謝你們的鼓勵),可也有朋友在看完故事後直接在電話中開罵(那個姓旮的,別偷笑,本人就是指你啦),指責我怎麽創造了一個如此陰狠的女主角(沒這麽嚴重吧?),動輒痛駡男主角是落水狗,其言語之毒辣,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薔聽著,嘻嘻陪笑,一面點頭稱是,一面卻也立場堅定地為本人的曼如辯解。到最後,旮小姐大概是終於受不了本人四兩撥千金的散漫了,更加怒髮衝冠。

    「喂,我說你啊,難道不覺得李曼如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瞧她每回痛駡程庭琛,人家哪一次以同樣低俗的言語回敬她了?」

    「呵呵,他是男主角嘛,講話當然不能太難聽。」

    「那女主角罵人就可以難聽了?」

    「女人嘛,小小的任性無妨,可要是男主角也這麽罵,難道你不覺得這男人小氣又沒風度嗎?」

    薔閑閑的回應似乎堵住了她,只得悶悶地說我是大女人主義者。

    天可憐見,薔哪里是大女人主義者了?我這人一向最主張男女平等了,誰也不能壓制誰,所以才叫《棋逢敵手》啊。親愛的讀友們,你們說有沒有道理呢?呵呵。

    最後,依照慣例,薔又要來感謝親愛的讀友們了。謝謝你們總是持續地支持本人的作品,尤其在《青梅竹馬》出版後,很多可愛的讀友都寫E給薔,告訴我讀後感想,喜歡的、不喜歡的,覺得精采好看的,或有點平淡的……不論你們個人的意見為何,最後你們總是會鼓勵薔繼續加油,創作出更多感動人心的作品。謝謝你們,雖然薔現在在北京,仍能輕易地感受到各位飄洋過海傳來的熱情與關懷。對身處異鄉的人來說,這可是最棒的禮物呢。

    歡迎大家繼續寫信給薔分享你們的感想,更歡迎各位讀友上網參加本人的家族俱樂部,當然,有空的話,也請多上「微涼午後」的國外曼曼版逛逛羅。我們下回再見!

    薔的電子郵件地址:chimay09@pchome.com.tw或chimay09@163.net

    季薔讀友俱樂部:http://club.kimo.com.tw/clubs/Ji_Jiang_Club

    薔的留言版:http://romace.virtualave.net/cgi-bin/book/book5.cgi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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