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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 -【神秘相公(無情弦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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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相公(無情弦之四)作者:葉霓

她為了他親赴戰場,只為洗刷他的叛國冤屈
他也為了她,忍受煎熬在敵軍陣營裏苟且偷生
她思思念念,心中期盼他的冤魂早日歸來
不料他竟意外如鬼魅般地回到她的身邊
雖帶著往日的甜蜜溫柔,卻更添邪佞狂妄的氣息
他總在對她無盡的需索之後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
她以為他終究是變了心,但更難抵擋妒意在心中翻攪
他的一把無情弦差點震得心愛的人魂斷心碎
雖然很想將她擁入懷裏,細細低訴濃烈愛意
但為了國家社稷,神秘相公的面具還是得繼續……


系列:無情弦4
男主角:方願
女主角;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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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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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4 00:20: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營帳內燈火昏黃,卻隱隱從中飄來絲絲馨香,難道這裏頭藏著女人?!

往裏一瞧,這瞬間,即被裏面霸氣十足、陽剛味極濃的佈置所吸引,布幕上全垂掛著兵器,一方木櫃除了兵法卷牘外,尚有詩文、武學書籍夾雜其中,可以想見,這營帳的主人定是位鐵錚錚七尺之軀的剛硬男子。

可目光往側一閃,卻瞧見坐在案頭上的竟是位美麗靈秀的女子。

她一雙倩眸專注地放在桌案上的布兵圖上,長案的另一頭則放著羅蓿族的地形圖,兩相對照下,她心底正思考著該用什麼計策驅走他們。

沒錯,她就是震雷國東南邊界著名的女諸葛韓情,也是於兩年前冤死在愷族手中的統帥方願之妻。

方願在一次爭戰中落入敵方之手,愷族卻大放謠言,指稱方願為保命而洩密,偏偏之後幾次的戰役連敗,更證實了對方的消息。

頓時方願成為眾士兵所埋怨、氣憤的對象,為此身為方願生前好友的延平將軍仇政答應了方願妻子的要求,將她請進帳內,依憑她的智慧輔助他調兵派兵。

經過多月努力,她終於與仇政協力將愷族消滅,也為方願洗刷沉冤。只不過在這多難時期,愷族雖滅亡了,可更惡毒的羅蓿族又在紛亂中冒出頭來。

韓情懷疑其實羅蓿族便是愷族的一些餘孽所組織,再四方招攬一些武林小輩,使得他們出手的功夫都極為淩亂,致使眾士兵對抗起來備感吃力,這也是她與仇政最為頭疼的地方。

「唉……」她揉了揉眉心,籲歎了口氣。

「怎麼了?什麼事那麼煩?」仇政推開帳簾就見她低首喟歎的模樣,於是扯笑問道。

「你說呢?」她搖搖頭。

「是不是為了羅蓿族的事?」仇政擰起眉,「別想太多,他們這些宵小之輩就會用些小人招術,我就不信邪能勝正。」

「話雖沒錯,可我心底就是煩。」她閉上眼,說不出心底的失落。

「在想方願?」

「我……不知為什麼,沒親眼看見他的屍首,我就無法相信他真死了。」即便是兩年過去了,她仍覺得他似乎還活著。

「那是因為你愛他太深了。」

仇政感歎地搖搖頭,好言規勸道:「我看你該出去走走看看,不能再悶在這種地方了。」

「算了,我喜歡這個營帳,這裏面全是方願最喜愛的東西,看著它們我才能感受到他與我同在。」她摸了摸這案上的小東西,包括那硯臺、毛筆,還有她繡給他他卻來不及拿的香囊。

「不行,你就是陷入太深,再這麼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仇政出自朋友的關心。

「無妨,我已經習慣了,再說你不是要帶宓兒回宮見大王嗎?別為我的事操心了。」她揮揮手,言談間的肢體動作淨是風情萬種。

「那事不急,我們可以延些時候。」

「別這麼說,你愈是這樣就表示愈不放心我了,別忘了大王他已封我為副元帥,難不成你根本不放心把大軍交給我?」她睨著他。

「你呀,老是喜歡與男人爭鋒,這樣會沒人要的。」仇政搖頭。

「你說什麼?你以為我還會再嫁嗎?」她擰起眉。

「可是你還那麼年輕,十六歲時嫁給方願,如今不過十九,未來的路還那麼長,會不會……」仇政極不苟同她的想法。

「別說了。」她拚命搖著頭,「我對方願的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算死也不會負他。」

「韓情——」

「若你還認我是你的大嫂,就別再說了。」她臉色一整,起身走到帳外,「快去準備吧,該和宓兒回宮了。」

「你喲!好吧,那我們這就回去,有任何事別忘飛鴿給我,我會儘快趕回來。」仇政撇唇道。

「好好,最好玩久一點兒,省得兩個人在這兒卿卿我我,礙我的眼。」她風趣地笑說。

「既然礙眼,就再去——」

「夠了,我再說一次,你若再說那種話,我就翻臉了。」韓情漂亮的眉宇輕蹙,目光卻是極為認真。

「唉,好吧。我也不再說了,那我們收拾好就直接上路。」

「嗯,一路順風。」韓情嫵媚輕笑,眉間多少隱藏了些許愁絲。

「謝謝。」

眼看仇政離去的背影,韓情不禁彎起唇線,對於他終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也甚感欣慰。

但願他們的感情能夠天長地久、綿綿長長……

隨即她埋首於公事上,直到天色將晚,她才猛地想起一件事,正要起身卻聽聞副隊長魏雲在帳外喊道:「副帥,屬下有事稟報。」

「請進。」她坐回椅上,非常迅速隱藏起自己悲哀的心思。在下屬面前,她永遠只是個女強人。

「副帥,羅蓿族近來似乎已銷聲匿跡,他們是不是潛伏起來了?」魏雲進入帳營內,對著韓情拱手道。

「可能,不得掉以輕心,還是得繼續監控。」她閉上眼,沉吟了會兒說。

「是。」

魏雲正要走出帳營,她又喊住他,「等等。」

「還有事?」他回首恭謹又問。

「明天……明天是方元帥的忌日,我想祭拜他,營地的事就麻煩由你代管。」她顯然有些難為情,畢竟這屬「私事」。

「沒關係,就交給我,你去忙吧。」

提起方願,他們營裏頭沒一個不感到抱歉,畢竟過去誤會了他好長一段時間,等真相大白才知他們的誤解有多重。

「嗯,謝謝。」咧開嘴,她便快步走出營帳。

瞧著她那翩若蝶舞的身影,魏雲不禁深歎,不過是個才十九歲的姑娘,卻要身負如此重大的責任,這究竟是誰害的?

是這時局?或是她對方願的情深?



韓晴趁夜離開營地,前往最近的小鎮購買方願生前最愛吃的點心,由於正值兵荒馬亂之際,能買的東西並不多,不過所幸有方願最愛吃的甜餅和窩果兒。

拎著這兩包東西,她快步走在回程的路上。

由於已值深夜,路上有種特別淒涼的感覺,她走著走著,望著天際皎月,不禁想起方願以前最喜歡的詩——

雞鳴風雨蕭蕭,側身天地無劉表。

啼鵑迸淚,落花飄恨,斷魂飛繞。

月暗雲霄,星沉煙水,角聲清溺。

忍不住,她喃喃接著念道:「問登樓王粲、鏡中白髮,今宵又添都少?」

幾乎是在她極度錯愕之下,她竟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男音響起,「極目鄉關何處?渺青山,髻螺都校。幾回好夢,隨風歸去,被渠遮了。寶瑟弦僵,玉笙簧冷,冥鴻天杪。但侵階落草,滿庭綠樹,不知昏曉。」

猛然回首,她竟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樹蔭下!

是方願嗎?

莫非是她思念成疾,因而花了雙眼?還是……他魂歸來兮,終於來見她了?可知這兩年她想他想了多久,可他卻連一次也沒出現她夢中!

「方願!」她遲疑地朝他走了一步。

「情兒。」當他從樹蔭下走出來,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她當真被這種情形給弄得一愣。

「這……你……」她又向前走了幾步,直到他面前才停下腳步,以顫抖的手指撫觸著他的臉……

有溫度!天,這是怎麼回事,有溫度?!

「我沒死!」他眯起眸,一把攫住她的手腕,「這兩年來肯定讓你傷心又難過,你一定哭壞了?」

「你……」韓情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既然沒死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身不由己,被囚禁在苦牢,若非為見你一面,我不會苟且偷生。」

緊緊將她攬進懷裏,而後解開身上衣衫,露出自己那全是鞭傷、火鉗所傷的痕跡,「看見沒?這就是忍辱偷生的代價。」

韓情捂住嘴,神情悲澀地說:「你……你吃了好多苦!」

「只要能見到你,這點兒苦不算什麼。」他勾起笑容,可奇怪的是那笑容是如此的淺薄且清冷。

可是滿心喜悅的韓情卻忽略了他眼底的恍惚。

「走……跟我回去,大夥兒看見你,一定會很開心的。」韓情拉住他的手,陰暗許久的心終於覆上了陽光。

「等等。」他躊躇了會兒,「這樣好嗎?」

「當然好了。」她不明白他的話中意。

「我是說……我現在這副樣子,能回去嗎?」他比著自己被關後的狼狽樣。

「怎麼不行,衣服換一換,又回到你大元帥的英挺樣,別忘了,你也是『風豫王府』的小王爺。」她笑膩著他。

當年為與傅烈轍並肩作戰,他捨棄小王爺的矜貴身分,共同參與共禦外敵之大計。

「風豫王府?」他腦子一陣暈眩。

「怎麼了?」韓情趕緊扶住他。

「沒什麼,只是頭暈。」他揚起臉,非常近距離地瞧著她。

「那我們快回吧。」緊緊攀住他的身子,她扶著他往營地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韓情是快樂的、是喜悅的,她多希望仇政還沒返宮,若是他見著了方願,不知會樂成什麼樣呢!

她抬頭對著這張她思念已久的臉龐一笑,眉眼間全堆滿了笑意,可他驀然將頭一俯,竟讓她對上他深邃陰邪的黑眸。

她明顯一愣,對他那張相同俊美,卻意外覆上黯影的臉龐有著極度的陌生。

突地一道冷風拂過她的臉頰,讓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抖瑟了起來……



當方願一回營地,果真如同韓情所猜測般,大夥可都歡騰鼓舞著,有人還建議開酒慶祝,可這些好意全被韓情給阻止了。

「不可以,酒醉誤事,倘若正好有敵兵來犯,那怎麼辦!」她擰起眉,搖頭指責道。

「副帥,羅蓿族已好久不見蹤影,你就別杞人憂天了。」眾士兵有人提議。

「現在大元帥不在,絕不能輕率而為。」她仍堅持。

「副帥說的對,倘若是我也不贊成你們為我這麼做。」方願扯著笑意,如今已重新換上軍服的他可是威風凜凜呀。

「可是——」

「別說了,就依副帥之令。」方願眉一擰,這時眾士兵立即想起過去他領兵時的霸氣果決,不免一陣退縮。

「既然方元帥這麼說,咱們就別堅持了,不過大夥心底高興倒是真的。」這時候有人咧開嘴,大聲附和。

方願聞言,僅是搖搖頭,隨即放肆大笑,「我已不是什麼元帥了,以後不要再這麼喊我。」

「可您永遠是我們心目中的大元帥。」

眾士兵們居然油嘴滑舌了起來,直讓韓情看得搖頭。「是嗎?前陣子你們不都還懷疑方願出賣咱們嗎?現在倒是把他說的當神,還真是會見風轉舵。」

「呃——」大夥兒一時尷尬,只好抓抓腦袋、以傻笑帶過。

「方元帥、副帥,你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說,那我們就退下了。」

害怕韓情再次掀他們的底,一干人都乘機盡作鳥獸散,免得待會兒的情況會更為尷尬。

「情兒,你剛剛所說的懷疑是什麼意思?」方願心口擰了抹好奇。

「這……沒什麼,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韓情哪能說,這一說必然打擊他的信心。如今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一切都事過境遷,往事也別再重提。

「是不是那些弟兄曾經懷疑過我?」方願終究不是傻子,可以用任何跡象來判定這事。

「就別提了,外面風大咱們快回營帳吧。」擔心他繼續追問,韓情便勾住他的手臂,蓄意轉移話題。

於是方願對著韓情溫柔地點點頭,而後雙雙挽著手走進了營帳。

可才進帳簾內,他便一把攀住韓情的肩,將她轉過身面對著他。

韓情震愕地張大眸,望著他那對含著相思、情愫狂湧的深邃眼眸,胸口已漸漸發熱起來,眼底更在不知不覺中蒙上了一層濃熱。

「願……」她投進他懷裏,緊緊抱著他,「知道嗎?我好開心……開心你回來了、你沒事,真是上天保佑還是我一片真誠感動天地。」

韓情抬起頭,勾媚著一雙活靈活現的大眼,直瞧進方願的瞳底。

「傻瓜,我也一樣啊!」伸出手,輕輕撫過她的髮鬢,他以溫柔的耳語對她說著。

這時韓情突然想到什麼事地拉住他的手,對他甜膩一笑,「快過來,我有一樣東西給你。」

當方願被她拉到那條長形桌案時,韓情便道:「還記得這張桌子嗎?你曾在上頭謀略、思考、傷神……這上頭的東西我一樣也沒動過,而這只香囊是兩年前你生日那天我正打算千裡迢迢送來這兒給你,哪知半途上竟突聞你出事的消息。」

「我生日……」他閉上眼,彷似又掉進了一抹蕭瑟深淵裏。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剛剛你吃的東西就那麼一點,是不是還餓著呢?」韓情總覺得他回來後就有點兒不對勁,總是有著一陣陣的恍惚。

「不,可能是被關久了,神智有些不清楚。」他揉揉眉心,苦澀一笑。

「原來如此,那沒關係,我想只要多休息一陣子你就會恢復的。想想你最喜歡的兵法、最喜歡的對敵策略,以後這個位子就還給你,你這個人只要一忙碌,所有的精力一定馬上回來了。」

「也對,那些軍事佈署圖呢?還有一些你的策略能不能先跟我說一下,我好儘早進入情況。」說著,他便坐進椅中,打算儘快埋首於公事中。

「等等等,你幹嘛那麼急呢?這些東西我都已經處理得很習慣了,你就先別忙。」

韓情趕緊將他拉起來,「那邊有床,去躺會兒,我待會兒親自弄點補湯給你喝喝,相信不久你就會精神奕奕。」

韓情掩嘴輕笑,那抹鮮麗姿容在見到方願時更顯得嫵媚動人,直讓他看得心動不已。

忍不住,他伸手輕撫著她細嫩的臉龐。

「好美……你和兩年前一樣,仍是這麼的美,這麼的動人,一點也沒改變。」

他輕喟了聲,當粗糙的拇指輕輕畫過韓情的紅唇時,居然讓她心頭一顫,羞赧地垂下小腦袋。

雖然方願是她的丈夫,但兩人婚後不久他便前往沙場應戰,所以此刻除了對他深濃的愛意,對於這種親密的觸碰她仍覺得好陌生。「願,別這麼說,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不自在。」

「都夫妻了,還有什麼好羞澀的。你就是這樣,不管什麼時候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副小女人的羞怯樣,還真是青澀地讓人心疼。」

「我……我好想你……」韓情聽著熱淚盈眶,忍不住抱住他魁梧的腰身,依在他懷裏低泣,「真的好想你,我曾想過如果將羅蓿族消滅之後就要隨你而去,否則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太痛苦……真的太痛苦了。」

「我不准你有這種念頭,即便我不在,你也得好好活著,我的女人就該堅強,懂嗎?」突然方願的腦子又微眩了下,再度睜開眼時眼底出現了一絲絲異常的暈紅寒芒。

韓情看得心底一驚,「方願,你的眼睛……」

「別說話,現在我要你。」說著,他便俯下身以舌愛撫著她的唇角、臉頰、眉眼鼻,直讓韓情心神一震,因為在她印象中他不會用如此挑情的手法對待她……

方願抬起頭,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痕,「怎麼那麼緊張,你我都是夫妻了。」

「可是……可是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真正也不過三個月……」她驚疑地望著他,直覺他那俊逸的臉龐帶著三分邪意,醇厚低柔的嗓音更是低沉的誘惑。

「就因為相處的時間太少,所以我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刻時光。」他揚眉擴深笑痕,沉斂的眸子掠過一抹蕩肆笑意,說話間,長指禁不住拂弄起她的嫣唇,在上頭來回摩挲著。

「呃——」她微微搖頭閃躲開來,「別……會有弟兄們闖進來的。」

她無法認同他這副顯得輕佻的舉止,為什麼、為什麼兩年不見,他的行為動作都變得讓她無法解釋呢?

「你太多慮了,他們知道我在裏頭,絕不會來打擾的。」說著,他便用力扯開她的衣領,探手進入狎玩起她那誘人勻白的嬌軟。

韓情閉上眼,微微張唇輕歎,可身子卻有著抑不住的抖顫……

他抓著她的椒乳勾撫又挑弄,醇柔低嗄的嗓音誘哄著她。「把身子放軟點,繃得這麼緊好像為夫的要欺負你似的。」

他跟著低下頭舔著她秀氣的耳廓,抿在嘴角的笑痕還真是邪惡到了極點。

韓情一張開眼看見的又是他眼底那道暈紅的邪芒,心頭緊抽下再也忍不住的提起所有的力量推開他。「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病情很重?改天我帶你進城讓大夫把把脈好不好?要不軍醫林大夫的醫術也不錯啊。」

在韓情腦子裏所想的便是他病了,要不就是被囚禁了兩年精神狀態不穩定,才會做出這些奇怪的事來。

而她向來在軍事上運籌帷幄的智慧,在這時候竟像是支生銹的矛,完全起不了做用!

「讓大夫看看?」他忽然狂笑,「哈……我說我的小娘子,你認為你相公怎麼了?是病了、還是這兒有問題?」他舉起食指指了下自己的腦子。

韓情看了連忙搖頭,驚慌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別誤會,我只是擔心你——」

「夠了,你就是因為不放心我,認為我是個曾被敵方俘虜的階下囚,不配再回來做你的丈夫對不對?」他眯起眸,眼底滿是不耐。

「方願!」她錯愕地張大眸,眼底水霧濛濛,已不知該怎麼說了。

望著她的淚,方願突覺一陣暈眩,雙目半合,連忙一口氣穩住胸口僨張的血脈,及胸臆間那即將脫韁而出的怒焰,這才緩緩說:「情兒,對不起,我真不該這麼對你,能原諒我嗎?」

方願撫住胸,仍覺得自己神情極為恍然,仿似許多心思不是他所能控制,許多話非他所要說就這麼沖口而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關係,我知道你一定是哪兒不對勁才會身不由己說出這些話。別再說了,也別再自責了。」她溫柔地提起手用衣袖拭去方願額上冒出的汗水。今天的天氣還算挺涼爽的,可他居然會熱得一身汗,這教她怎能不擔心呢?

「我……我想出去走走。」他用力搓了搓臉,忽然轉身,打算奔出營帳。

韓情快動作地拉住他,「天色那麼暗,你要上哪兒去?」

「吹吹風,隨便晃晃,回憶一下以前的情景。」

「那我陪你一道。」韓情立刻說。

「不用,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若是跟著就沒那個效果了。」單手推開她,方願便急躁地大步跨出了營帳外。

他的心口浮動,心緒急躁,好不容易奔到了山間林野的高峰,便張大了嘴對著長空極力呐喊出一聲聲激昂的音律,亟欲發洩積在胸腔裏的鬱悶。

他究竟是怎麼了?究竟是怎麼了?好像自己已不再是自己,渾身有著一種舒展不開的痛苦。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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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羅蓿族

「幫達,你認為方願這次回去之後會照我們的計畫行事嗎?」

「你放心,他既然喝了咱們族裏祖傳的蠱毒忘情水,自然會聽從我們的命令,奪取他們震雷國的軍事機密交予咱們。」羅蓿族的幫達呂坤眯起眸道。

「可方願向來對震雷國忠心耿耿,我真擔心……他會真的完全聽從咱們的命令,毀了震雷國嗎?」葛庫凝起眉對於這事含帶著幾分懷疑。

「這你倒是可以放心,我派了人暗中跟著他,更會趁無人之際試探他,再說他離開時那副精神恍惚的模樣,難道你不覺得他跟原來的他完全不一樣嗎?」呂坤肆笑道。

「幫達說的沒錯,既然你如此肯定,那麼我也不該多慮了,只是想問幫達究竟是派誰跟在他身側?」

「妲麗。」

「什麼?妲麗!」

葛庫凝起了眉,忍不住喃喃念著,「妲麗可是個姑娘家,跑到營地這種地方絕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到時候該如何接近方願呢?」

「這你不用擔心,妲麗聰明機靈,我相信她自有妙計,你只要等著看她帶好消息回來就行了。」羅蓿族幫達呂坤笑了笑,對妲麗有著完全的信任。

「可是我還是覺得——」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擔心妲麗和方願近水樓臺,到時候你就賠了夫人又折兵?」呂坤眯起眸直盯著葛庫那張錯愕的臉龐。

「幫達……你這是在取笑我嗎?明明知道我從以前就喜歡妲麗,可是她老對我不理不睬的,所以我才緊張。」葛庫抓抓頭,直覺難堪。

「葛庫,你該知道你和妲麗是我最重要的左右手,我也希望你們能夠結成連理,不過感情事是勉強不來,況且妲麗自視甚高,普通人她是看不上眼的。」

「屬下知道,屬下除了一身蠻力,什麼也不會,外貌又不及方願的十分之一,妲麗自然看不上我了。」

他垂著腦袋,凝起了眉頭,耳聞幫達的話就像一記悶棍打在他頭頂上。

「行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不必為了兒女情長在那裏垂頭喪氣的,這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葛庫。」呂坤重重地敲了下他的腦袋。

「是的幫達,屬下知道。」

他嘴裏雖說知道,心裏可是悶的很,滿心的不服氣。

這時呂坤走向窗邊,透窗看向震雷國的方向,「想我們愷族居然會莫名其妙地敗給震雷國,我不甘心,所以才重新以羅蓿族的名義站起來,並招攬一些江湖人士,最大的目的就是要重建以往愷族的雄風,再次和震雷國對壘。」

「幫達,這你放心,相信我們一定能辦得到。」葛庫向他走近一步。

「畢竟我們人手死傷太多,如今兵力不足是一大隱憂,江湖人士武功雖高強,但是誰也不願聽命於誰,意見分歧很難掌控,因此只能靠方願回去拿他們的兵力佈署圖,如此一來……我便能輕輕鬆松的將他們殲滅。」

呂坤握緊拳頭雙眼緊眯,眸光深處滿是挑釁與復仇的恨意。

「幫達你放心,我葛庫一定盡全力,說什麼也要幫你雪恨。」

「就是因為有你們的幫忙,我才有這股沖勁,所以這時候暫時放下兒女私情,以對付震雷國為要,懂嗎?」

「是的,屬下知道,今後絕不會再衝動莽撞。」葛庫拱手回應。

「那就趕緊去辦正事,不要站在這兒胡思亂想了。」呂坤回過頭,擰著臉下令。

「是。」

待葛庫離開之後呂坤便揚起嘴角,冷冷笑說:「震雷國,方願,這次我一定要讓你們輸得淒淒慘慘,看你們今後再拿什麼與我們羅蓿族為敵。」



當方願離開營帳後一直到天亮之際都還沒回來,韓情可是憂惱的不得了,直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或者是身體哪兒又出現了異樣?心煩意亂下直想追去看看,可是他昨晚凝重的臉色,和憂惱的表情又讓她為之怯步,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不是別人,是她的相公啊,而且是她這一生僅愛的一個男人,為何兩年不見,回來後會給她這種既陌生又神秘的感覺?直讓她憂惱得不知所以。

「副帥、副帥——」這時魏雲在門外急促地喊道。

「什麼事?」聞聲,韓情立刻揮開帳簾走了出去。

「方元帥他……」

「方願怎麼了?」韓情心急地捉住他的手臂。

「我剛才看見方元帥在練功。」

韓情聞言,輕吐了口氣,「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怎麼了呢!」

她露出了笑容,一洗整夜的煩憂,看來他練武成癡的毛病仍沒改,往往一練功就徹夜不歸。

「可是……可是不對啊,方元帥練的那套武功非常邪門,不像他以往練的功夫。」魏雲又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帶您去看看。」

當他們兩人正欲前往後山時,猛轉身就看見方願已站在他們前頭,眯起一雙利光似的眼瞪著他們瞧。「什麼事?瞧你們兩個似乎興致正濃,是要去看什麼?」

「我們……」

魏雲啞了聲,而韓情則對他笑了笑,「因為你一直沒回來,我又急又焦慮,所以魏雲要陪我到後山去找你,你是去了哪,怎麼那麼久呢?」

「好不容易終於回來了,所以想四處瞧瞧看看,難道不行嗎?」他撇撇嘴,眸底閃爍幽光,以及那道韓情並沒忽略掉的紅芒。

「是這樣嗎?可是我剛剛明明——」魏雲正要說什麼,韓情連忙拉住他,暗示他別再說下去。

而方願這時卻漾開嘴角瞅著他們兩個,「該不會我不在的這兩年,你們兩個……已經……」

「方願,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別人怎麼講、怎麼形容我,我都沒關係,可你不能這麼說!」韓情淚盈於睫,因激動而顫抖。

她沒想到自己終其所有等待的男人居然會這麼冤枉她,毫無道理的污蔑她?!

「方元帥,副帥說的對,您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她為了您受盡多少屈辱,就為了替您洗清冤枉,沒想到您卻這麼說她!」就連魏雲也看不慣,提起氣回抵著他的信口雌黃。

方願揉揉眉心,凝著韓情那張帶著淚霧的眸,彷似受了蠱惑般徐徐伸出手就要撫上她。

韓情閉上眼,想感受片刻的溫存,哪知道他的手卻頓在半空中,接著是一聲狂叫,便沖回營帳!

「方願——你快回來啊——」

韓情可是心急如焚,連忙跟著追了上去。

魏雲看著這情況也是一陣蹙眉,喃喃念著,「方元帥究竟是怎麼了?該不會被關太久精神異常了?」



奔進營帳內,方願用手抵著長案,徐徐喘著氣,當目光瞟向案上那只香囊時,那激動的情緒才漸漸地緩和下來。

該死的,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身子老是被一股異樣的情緒所操縱,總是無法專一?!思想亦正亦邪,不管他如何用力抵抗、壓抑仍是沒有用。

這股讓人心浮氣躁的氣息總是不停在他體內流竄,揮不去、掃不掉,還真是讓他難耐極了。

「方願……」

韓情跟著奔進營帳內,由他身後緊緊抱住他,小臉貼在他的背脊,淚水幾乎浸濕他的衣衫,「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你這樣我看了好難過,我想如果仇政也在的話,他一定也不捨得見你變成這樣子。」

她的溫柔馨香輕吐在他的頸窩,讓方願身心一麻,而當聽見仇政這兩個字時,他的眼睛驀然大睜,突地輕聲念著,「仇政……」

「對,是仇政,他是你最好的兄弟,你不可能忘了他吧?」

在她的軟語催眠下,方願慢慢閉上眼,伸手抓住她交握在他胸前的柔荑,「情兒,能見到你真的讓我好興奮,也是我這些日子以來日夜所希冀的,可是……可是我現在心浮氣躁、覺得好沉悶,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了?」

「這樣吧,我們先把軍醫林大夫請來,先讓他給你把把脈,明天天一亮我們再進城找大夫,你說好不好?」韓情憂急地問。

他轉過臉,揚起一個穩定人心的笑容對著她點點頭,「也好,或許是我真的病了。」

韓情聞言,立刻笑著說:「那你歇會兒,我去去就來。」說著,她便沖出營帳去找軍醫。

而當林大夫為方願仔細聽診過後,卻難以斷言的又探向他另一隻手,診了滿長的一段時間後,卻對韓情露出一抹汗顏的笑意。

「韓副帥,經我診斷,方元帥根本就沒有病啊!我可是仔細地聽了又聽,他的脈象非常乾淨,身子骨可壯的呢,這你大可放心。」他是位六十來歲的老者,說話溫文儒雅。

「是這樣嗎?為何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腦子總是暈沉沉的,心底的煩鬱感直讓我想尖叫怒吼,或是好好地找人大打一架。」

方願閉上眼,雖然此刻的他神情顯得落魄,但是卻無損他那氣勢容貌於萬一。

而在一旁的韓情聽了軍醫所言,心底一方面是擱下了一塊石頭,另一方面她卻更迷惘了,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明明有事,可是為何診斷不出來?無法對症下藥,難道她的方願就要一輩子這樣了嗎?

偏偏仇政又不在,否則他也可以為她出出主意,然而此刻就只剩下她一人,她還真的會慌呢!

她一個弱女子面臨敵軍都不曾蹙起眉頭,竟然在方願回來之後為他那怪異的行徑憂傷的蹙眉不知幾百回了。

「這麼吧,我幫你開一些調劑的藥品,你喝喝看,如果沒什麼改進的話,那麼我再想想辦法是不是哪兒出了問題。」林大夫站起,也無可奈何地這麼說了。

「那麼林大夫,還是謝謝你了。」

於是韓情便送他到帳簾外,才折返帳裏又看方願坐直身,痛苦地盤腿運氣,彷似正在跟體內那躁鬱亂流的氣息相抵抗。

「方願,你到底怎麼了……可別嚇我啊……」韓情立刻趨上前,卻見他額上佈滿了細汗,身體又開始隱隱發抖。

想回頭叫喚林大夫,可又怕方願出了什麼事,只好愛莫能助地待在一旁為他擔憂。

「願……」她抿緊唇,細看他臉上的表情。

只見他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呼出,再睜開眼,臉色雖顯得蒼白,可是精神似乎要比方才好許多了。

「情兒,對不起,讓你擔憂了。」一手撫上她的腦袋,他重重的將她壓進懷中,「放心,我會好的,我會好的。」

他眯起了眸,狹長的眼掠過一絲唯他能解的疑惑,他不禁想,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剛剛林大夫在的時候,鬱氣不生,可他一走,竟又冒出頭來?

為何他記不得自己是怎麼回來這裏,也記不得那些人放他回來的企圖為何?而自己的腦子又頓時像被什麼敲傷似的,時常頓住思緒,遺忘從前……甚至遺忘了現在他究竟在做什麼!

「你會好?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己怎麼了?」她揚睫看著他。

「我……我不知道。」他溫柔一笑,看著自己深愛且思念已久的妻子為他這般憂心,他真是於心不忍呀。

「願,你放心。無論你怎麼了,我都會很愛你,我真的真的好愛你。」柔柔甜甜地靠在他懷中,她說出心底最深切的愛意。

現在的他就好像當年新婚的他,是這般溫存、這般柔沁,淺淺溫暖了她原本缺乏安全感的心靈。

「情,別說,就趁現在。」

他輕點她柔嫩的絛唇,柔情璦璦地舔舐著她濕滑的舌尖,誘惑著他絲絲吟歎。

「情,這陣子我不在,你如何抒發?」他揚眉輕笑,緩緩解著她的盤扣。

「呃——」兩片紅雲驀然染上她粉嫩雙腮。

「說。」彎起唇,他就是喜歡看她小妻子這份甜沁與柔美的俏模樣。雖兩年未見,他依舊是這般天真善良。

「看著你這間營帳內的東西,因為它們全是你喜愛的,往往看著它們就會讓我想著你。」韓情垂著腦袋說。

「我不是指心靈,我是指身體。」他眼神又緩緩覆上濃霧,犀銳的瞳仁輕輕一閃,表情也隨之一變。

「呃——我……」她小臉兒轉為緋紅。

「說。」他肆笑地揚起一道邪魅笑痕。

「我……」這話她怎講得出口?

「嗯?是這樣,自己來嗎?」說著,他竟探手進她的衣襟,抓擰著那豐滿椒乳,兩指輕夾住她紅嫩的乳頭,旋揉著它。

「願……」

她閉上銷魂的眼,雖知他又開始怪異,但是被他那高超的調情手法給弄得渾身漲滿激狂的喜悅。

「告訴我,是嗎?」方願眼底含著魅人的誘惑。

「嗯。」她迷亂的點點頭。

「好想嘗嘗你這兒,真是讓我懷念。」倏地,他低首含吮住胸前右側發脹的乳頭,舔弄著上頭尖翹顫抖的乳蕾。

「好麻、好熱……」她張著小嘴兒,緩緩低吟。

不行,她不能陷下,絕不能……

現在的他一定又病了,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舉止,她怎麼可以跟著他的舉止沉陷呢?

可……可是久未激情的她真的好需要……好想……

「自己弄有沒有這麼舒服?」舌尖不徹退的繼續挑弄著她那粉色紅蕾,另一隻大手已撫上她白皙的小腿。

「嗯……」她深吸了口氣,氣息微亂。

方願眯起眸子望著她那張暈紅的臉蛋,大手徐緩往上滑動,觸碰她腿間那塊溫熱的地方。

「啊……」韓情雙腿一顫,全身發出燥熱的感覺。

「底褲都濕了!」他揚唇肆笑著,望著上方兩團豐腴擠成的乳溝,更是令他血脈債張。

「不……你病了,別……我們——」她感覺到他神情中的異樣,想推開他卻力不從心。

「我沒病,我現在清醒的很。」跟著,他竟然將手放在她的腰際,猛地一扯便褪下她的底褲。

「不要——」她嚇的掙動著,可方願卻俯下身,緊緊壓住她的身子。

兩人的身軀碰觸,激烈的扭動中兩人底下私處不經意摩擦著,已經有擦槍走火的態勢。

他咧開嘴,貼近她的臉,誘哄道:「別忘了,我是你相公,相公和娘子這麼親密本就是天經地義的。」

「可——」她怔怔然地看著他,「可我好怕這樣的你。」

「這樣的我是怎麼了?」他眯起幽邃的眸,輕聲嗤笑。

「你……」她深抽了口氣,直望著他的眼睛,「你的眼睛裏好像有東西在跳動,那……那是什麼?」

「哦?」他擰起雙眉,輕觸了下自己的眼,隨即又暢笑道:「沒什麼,別轉移話題,我不會再受騙了。」

他緊貼著她的唇瓣說話,粗糙的大掌直揉撚著她迷人豐滿的胸脯,另一隻手則探向她腿間玩弄著她熱騰騰的私穴。

「啊——」

韓情的小臉覆上潮紅,難忍地挺起上身,高聳的胸脯上兩蕊豔紅彷似嬌嫩的花瓣,似有若無地勾引著他。

方願索性將大嘴一張,緊含住她豐沛的乳房,舌尖在上頭玩起魔法,搔得她整個身子都泛起紅暈。

「願!」韓情的呼吸持續加速,迷亂的眼微啟,直盯著他那張英挺無儔的熟悉臉孔。

「嗯?想要了是嗎?」指頭輕輕一頂,夾進她粉嫩的臀窩。

「呃——」下腹一縮,她竟覺底下又是一陣熱潮溢出!

她害羞極了,將小臉偏向一邊,都不敢看他,身子還在他的撫弄下拚命狂抖,兩波豐乳也跟著激烈抖動。

「好美……」他抿唇低笑,露出抹色欲的笑容。

「方願!」韓情全身掠過一絲戰慄,閉上限,感受他指尖帶給她的狂喜。

他說的對,他們本是夫妻,她是不該疑心疑鬼,是該全心全意配合他,即便這種感覺是如此的令她臉紅心跳。

「別害羞,你這樣好像從沒做過這事似的。」他噴笑出聲,指尖惡意的撥弄著她底下豐盛的花瓣。

「呃——」她下身一緊,竟抽搐起來。

望著她臉上那道不自然的紅暈,方願不禁撇嘴大笑,望著她底下紅腫的潮濕小穴緩緩泌出嫩汁的誘人模樣。

「別看。」

韓情雙眼一張,瞧見的就是他正低頭直瞅著她那濕滑誘人的小洞口,以及濃密的黑色叢林。

她急急伸手掩下私處,可他卻更快地抓住他的手,「別動,讓我好好欣賞。」

方願一邊隔開他的手,一邊笑著捏住她蜜唇前的小肉核。

「呃——」她張大眸,雙腿突地一併,將他的手緊緊一夾。

忍不住她的緊實,方願的指頭用力往裏一塞,痛得她大叫出聲,「痛……好痛……」

「怎麼了?這又不是你的第一次,怎麼還那麼緊?」方願眉頭一蹙,口出佞語,眸底的紅色光芒似乎更為閃爍!

「我……」她眼露脆弱的淚水。

「哦,我知道了,是因為你太久沒男人了。」他低嗄地笑出聲,指尖戳進她粉嫩的臀縫。

「我不知道,真的好痛。」她羞澀地轉過臉。

「那我輕點兒。」他低首親吻著她的紅唇,當兩人眼對著眼時,他竟看見她眸底隱含的淚,隨即心一動,呼吸便急喘起來。

「你怎麼了?」韓情見他這麼難受,趕緊坐起身,輕拍他的背脊。

方願驀然抬起頭,望著她那張焦慮的臉,又看看她袒露的同體,於是道:「我……只是頭暈,你……你好美……」

「我……」被他那魅情的眸一望,她又不知所措了。

「情兒。」他對她溫柔一笑,「別害羞,我的小娘子。」

看著他眼底那溫煦的笑容,韓情也笑了,因為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方願沒錯,可剛剛他——

「這兩年苦了你。」溫醇的語音再一次迷亂她的心,「早知我被囚,就不該再等下去,你還那麼年輕,我——」

她以手指抵住他的唇,訥訥地說:「等你是應該的,即便你再也不回來,我也會隨你而去。」

「小傻瓜,可不准你再這麼做。」他將她壓縛在床面,「你是我最愛的小娘子,記住……」

方願撇嘴一笑,大手徐緩往她那兒摸了去,感動她為自己所淌下的溫熱濕滑的產物。

「方願……」她低呼了聲。

「嗯……怎麼,弄疼你了?」他趕緊頓下手。

「沒有,是我……我覺得好麻。」韓情羞赧的低下頭,眼底、心底都有抹微熱的感受。

「那就好,來,我只想好好愛你。」掰開她的玉腿,他倏然俯身,張嘴攫住她底下花蜜,盡情享用。

「啊呀,願……」她被他這樣的手法弄得幾近昏厥。

他眸子突變闃沉,眼底的寒芒盡現,表情瞬變下,他又勾長舌輕掃著她底下花穴,強勢探進又抽出,盡吮裏頭香鬱芳甜。

「願……啊……」

韓情緊閉上眼,一雙小拳頭緊抓著床單,不停啞著聲叫喊著。

「怎麼?很舒服是嗎?」方願眯起眼,這才起身,望著那潺潺濕潤,早已是迫不及待地提起長物往內一刺,狠狠塞進她溫熱脹紅的小穴中。

「啊呀!」

韓情高聲尖嚷,雙手緊攀住他的胳臂,感覺他充實的推進,接著便是如浪潮般兇猛熾熱的衝刺。

「方願——」她尖嚷著,一次次吟歎出滿足的音律。

方願看著她那張殷紅的臉蛋,隨之蕩漾的胸脯,眸子倏然緊眯。接著,他捧高她的腿,架在身側,瘋狂刺探,感受著她的緊與美好。

果然,在熱力的摩擦下,韓情高潮不斷、方願欲火焚燃,雙雙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裏登上高峰,至天堂方休。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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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4 00:21: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妲麗就著水晶球看著這一切,一股氣憤之情便從體內升揚起來。

「該死的,他們竟然真的做。」

她用力敲擊桌面,使得水晶球也跟著震動了下,裏頭晃蕩出的便是方願與韓情兩人共用魚水之歡的情景。

妲麗氣憤地直瞪著它,拚命壓抑住自己暴怒的心思,否則……否則她真怕自己會捧起它用力把它給摔了!

事實上,在方願被愷族(羅蓿族前身)囚禁的這兩年裏,她就喜歡上他了,之所以會讓方願活下來,也是因為她的請求。

由於她是幫達的得力左右手,她的心思當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也因此他答應她放了方願一條命。

只不過,她必須要有辦法讓方願永永遠遠不會違背他們羅蓿族,得全心為他們盡力才成。

所以她才會暗地裏對他使用「忘情水」,也就是要讓他忘了過去所有的情分,包括親情、友情、恩情還有……愛情。

可為何他還會對韓情存在著愛情,莫非她當初對他所用的藥量不夠?

但是她在這裏天天作法,為什麼他的神志還是會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亂?這男人還真是她所遇上最難搞的一個。

不過……也由於他的難搞讓她產生了極度的興趣,心底對他更滋生了強烈的愛意!

還記得他還在牢裏的時候,她向他示愛居然被他狠狠嘲笑,直說他是有妻室的男人,這一生也僅愛他妻子一人。

好,既然他這麼無情,那麼她就跟他賭上了,就不信她妲麗想要得到的東西會得不到手。

不過依目前這情形,忘情水似乎也加強他體內的邪惡因數,或許只要是女人就能讓他欲念騰熱。

而整個營地能接近他的就只有韓情一個女人,他當然會想要她了。如果……如果是她妲麗潛入他們營地,不但可引來方願的青睞,定也能將他們營地搞得雞飛狗跳!

好,那就這麼辦!否則她在那麼遠的地方也無法控制他呀。

於是她扯唇一笑後便回去換裝,等換上一套鄉野村婦的衣裳後便緩緩朝震雷國營地走去。

當一到那地方,她立刻被士兵攔下,「請問你是?」

「我……我……對不起,我迷路了。」妲麗偽裝出一副驚駭樣,那怯生生的樣子還真是讓士兵看得一愣。

再加上她有張姣好面貌,自然引起這位士兵的注目,他眼神閃呀閃的,直對著妲麗那張嬌豔的臉孔瞄。

「這位大哥?」

瞧對方死盯著她瞧,妲麗心中暗自心喜。見這狀況,自己的計畫已成功了大半,要對付其他男人可說是易奴反掌了。

「呃,你說你迷路了?」這位士兵又問了遍。

「嗯。」她委屈地噘起唇,硬是擠出幾滴淚。

「那你……你是哪裡人呀?」他一看到她的淚水,頓時顯得手忙腳亂。

「我……我當然是震雷國子民,住在邊界有好一陣子了,可是前陣子戰事四起,我和家人想逃又不知逃哪兒,只好躲到深山,現在平靜了,想下山看看,卻發現一都變了。」她抽抽噎噎地,抿著唇說。

「原來是這樣,那你有什麼打算呢?」士兵輕聲問。

「我……我也不知道,戰亂毀了我的家,我根本無路可去了。」說著,她又哭哭啼啼了起來。

士兵猶豫了下,這才道:「可是我也做不了主,我看這樣吧,我去通報一下,看看我們副帥怎麼安排你?」

「謝謝……謝謝這位爺兒。」妲麗開心地緊握住他的手。

士兵一看她這麼熱絡地握緊自己,臉色驀然一紅,連聲音都發著抖,「好……那就請你等一下了。」

「麻煩爺兒了。」她嫵媚一笑。

「別跟我客氣,我去問問再給你回復。」他抓抓頭,笑了笑。

「那我在這裏等你。」妲麗對他眨眨眼。

只見那位士兵立刻轉身就往營帳的方向跑,而妲麗則彎起了嘴角,笑得態意又倡狂。

望著他的背影,她則抓起鬢邊一繒發絲細細撫弄,眯起的眸光充滿令人膽懾的狠戾寒芒。

韓情呀韓情,你若是真要與我搶方願,那你就要有心理準備,看我會用什麼方法對付你。



當韓情接獲士兵來報,本欲派人將那女子送定,盡可能別讓她入營,哪知道方願卻打斷了她的話,「不過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將她趕走也實在可憐,讓她進來吧。」

「方願!」韓情杏眼圓瞠,難以置信地說:「難道你不知道讓陌生人入營可是兵家大忌?」

「情兒,你何時變得這麼鐵石心腸?」他驀然抬頭,聲音沉穩透著威嚴。

她深吸了口氣,走到他面前,「話不能這麼說,若是那女人別有所圖呢?就因為這點兒疏忽害了整個震雷國,你該怎麼辦?」

「你這女人!」方願腦子突地一眩,讓他顛簸了幾步,而後蹙眉看向她,「乖,別無理取鬧好不好?」

「我……」韓情捂住嘴,凝淚睇視著他,「你變了。」

「何需那麼小心眼,就把對方叫來看看不就成了。」方願於是轉首對著那位士兵道:「帶她過來。」

「是。」

「等等。」韓情卻喊住了他,「不行,如今真正的元帥是仇政,他不在自然由我這個副帥作主。」

「呃——」士兵傻住,「那副帥的意思是?」

韓情說的是,現在的元帥是仇政,他們對方願只是以「元帥」尊稱,他是無權發號命令。

「把那個女的……」韓情正想說趕走她,卻見方願赫然轉身離去,嚇得她趕緊追上,「你怎麼了?」

「我現在才知道我是個無權之人。」他發出一記犀銳冷笑,「哈……也罷。」

「願,你別這樣。」她緊張地抓住他。

「別碰我,就怕我這身曾被俘虜的身驅會污辱了你。」他猛一回頭,淡淡的拋下這句話便掉頭就走。

「別這樣!」韓情趕緊攔上他,最後不得已才對該士兵下令道:「去請那位姑娘過來。」

「是。」士兵眼看氣氛不對,領命後便先溜了。

而這時方願與韓情之間的關係也漸漸變了質,望著方願那張冷硬到了極點的臉部線條,韓情的水瑩雙眸已緩緩閃爍出淚光。

不久,妲麗隨著士兵走了過來,士兵於是道:「方元帥、韓副帥,我已經把人帶來了。」

「好,你先下去。」韓情緩緩走向妲麗,仔細端詳了她半晌,便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阿麗。」姐麗垂首道。

「住哪兒,為什麼會迷路呢?」她眯起眸,直望進她眼底又問。

「住在邊界的薑口,上回戰役已經全毀了,毀得我都瞧不出自己的家在哪一方,真慘!」妲麗又開始賣弄起她的演技。

韓情歎了口氣,「兩國爭戰就是辛苦了你們這些住在邊界的百姓,真是抱歉了。」

於是她轉向方願問道:「你說呢?怎麼安排她?」

「由韓元帥作主,我沒意見。」他雙臂環胸,露出一絲冷冷笑意。

「你……你為什麼?」她緊握住他的手,「別生我的氣,求你別生我的氣!」

望著她的淚水,他的心又陡地一緊,恍惚間,他伸出手撫觸她的容顏,這一幕讓妲麗看見,可真是氣的她眼底含恨,嫉妒得心生憎惡。

她開始暗地裏默念心法,不一會兒工夫,只見方願漸漸流露出一抹邪佞笑容。

「你真要採納我的意見?」他別具深意的笑了。

「好,你說,我就依你。」她點點頭。

於是方願便轉身走向妲麗,眯眼輕笑,目光炯然地望著她,「你會做什麼?」

「我會很多,像煮飯、整理雜物我都會。」妲麗對他溫柔一笑,美眸輕輕流轉著絲絲風情。

韓情看著她,只能閉上眼,深吸口氣,「好了,那就讓你做個女伙夫吧。」

妲麗眼神一亮,「那謝謝副帥。」

「你先下去吧。」韓情又揚聲喊來士兵,「把她帶下去休息,等等……呃,另外為她搭個帳,畢竟她是個姑娘家。」

「是。」

當妲麗離開後,韓情卻發現方願的目光直隨著那位叫阿麗的身影,於是眉尖一攏,輕拉了下他的手,「怎麼了?」

「她……她長得滿美的。」方願眯起眸子。

「願!」韓情錯愕地看著他。

「噓。」他隔開她,一步步尾隨著坦麗走去,那模樣彷似著了魔般,嘴角掛著的笑容更是鬼祟。

韓情看的頓時一傻,只好掩住唇,抽噎了好一會兒,「為什麼……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趕進沖向他,將他轉向自己,甚為激動地抓住他的雙臂,「你到底怎麼了,能不能告訴我?」

「我變了?」他凝起眉看著她。

「是啊,難道不是?」她指著妲麗,「你以前不會這樣,不會用這種眼光去看一個女人。」

「怎麼,吃味了?」他嗤笑了聲。

「你……你……為什麼會——」她掩住臉,痛苦萬分的大聲哭泣,她好慌、好亂……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不行,她一個人應付不來,她不能面對生了病的方願。或者他並非病了,而是本性已變?

可仇政不在她該怎麼辦?找誰商量好呢?

「你到底要說什麼?」方願笑得有點兒賊氣。

「你……」她問不出口,能問他他是不是變心了?問他那些奇怪的症狀是不是裝出來的?

「好了,別再這麼蘑菇了,該知道你該做什麼了,回去處理公事吧。」伸手抓住她,方願強勢帶著她步回營帳。

而韓情也只能懸著一顆心,木然地跟著他走了。



韓情趁方願一早到後山練功之便,捎了封信回京,希望這封信能夠平安的到達宮裏,更求大王能及早派人來助她一臂之力。

本來,方願是她的丈夫,要瞭解他、透徹他,她不該假手於他人。可如今她真的累了,累得渾身發寒,已是力不從心。

不但身體累,就連心也亂,亂得已思慮不了良計,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詭譎、神秘的相公。

「唉……」忍不住滿心憂惱,她合眼籲歎了一口氣。

「副帥,你怎麼了?」魏雲拿著早膳進來,正好瞧見她一副無神的模樣。

「沒什麼。」她眸子一張,清淺地撇撇嘴。

「我看你好像很累,是不是這陣子太累了?你是該好好休息了。」魏雲將東西往桌上一擱,「先吃點兒東西吧。」

「謝謝,我不餓。」她搖搖頭,苦澀地說:「剛剛我捎了信回京。」

「怎麼了?是不是兵力上出了問題?」

「不是,我是請我自己的救兵,希望大王能派個人來幫我出出主意,仇政也行,祁麟也行。」

說著,她竟控制不住地落下淚,那脆弱濡濕的容顏真是讓魏雲看得一怔。在他印象中,她一向是女強人,甚至比男人還要堅強,可如今看來才知道原來她與普通女子無異。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跨前一步,低聲問。

「你難道不覺得他變了?」韓情忽爾轉首,面色蒼白地望著他。

「這話我早想說,可見你一見著他回來就開心成那樣,我又能說什麼呢?」魏雲語氣中的嫉妒濃過不屑。

「怎麼了?你本想說什麼?」她跨近一步又問。

「因為我……」他深吸了口氣,「知道嗎?我喜歡你,從你一進營地跟在仇元帥身旁我就喜歡你,可那時我以為你和仇元帥……所以一直沒有——」

「別說了,我不想聽這些。」她隨即轉過身,閉上眼排斥著他的說詞。

即便方願真的變了,她也不會移情別戀,只會懷抱一顆愛他的心,思念他、想念他呀。

「韓情。」魏雲一激動便上前扳住她的肩。

「放手——」韓情驚訝大叫。

同一時間也有人在門外出聲,「你們兩個這是在做什麼?」

兩人驚愕地猛回頭,竟看見方願鐵著張臉站在帳門外,一雙火炬般的利目直瞧著他們。

「方願!」她驚呼一聲。

「好啊,想趁我不在的時候私通款曲嗎?韓情,我不在的這兩年,你們到底在搞些什麼,怎麼不敢說出來?」

「我們沒怎麼樣,你可別亂猜。」韓情有些亂了。

「是我亂說嗎?」他抿住唇,一步步走近她。

「方元帥!」

魏雲想解釋,卻被他打斷了,「你還要說什麼?被我抓個正著,你還想如何自圓其說。」

「我……」魏雲噤了聲。沒錯,剛剛是他對韓情示意求愛的,真的沒資格說什麼,只是害慘了她……他甚感抱歉。

「你還不滾!」他用力一喝。

魏雲倒吸了口氣,「是,我這就退下。」

他遞給韓情一個歉然的表情後,這才慢慢走出了營帳。

「好,你現在可以跟我說,你跟他……究竟多久了?」他的黑眸眯成一條線,唇角勾起抹冷笑。

「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她眼底全沾滿了淚,緩緩由眼角落下。

「被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嗯?」他的眸光墨沉地盯著她瞧。

「魏雲或許是真的……真的喜歡我,可人家喜歡我我阻止不來呀,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她無懼地抬頭回睇著他。

「是這樣嗎?」他用力拽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差點兒捏碎她的腕骨。

她忍不住大聲喊道:「好痛!」

韓情會武功,可是她卻推抵不了他,可見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在對付她呀。

他曾經是她最愛的男人,為什麼兩年不見竟會變得連她都不認識了?為什麼呢?

「我……真的很恨你。」他眯起眼,發狠的將她推倒在地。

「不要!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韓情忍著心痛,趕緊跪地到他身側,抱住她的大腿。

「你這個骯髒的女人,別碰我——」將韓情狠狠踢開,方願便凜著氣沖出了帳營,完全不顧在他身後不停呼喊哭泣的韓情。

直到他奔到後山,氣憤的直朝樹幹揮拳,腦海突然又閃過韓情那張淚容,不禁心神一動,他……他究竟是怎麼了?

天,他直捧著腦袋,猛力搖著腦袋。該死的,他剛剛為什麼會對情兒說那些狠毒的話?

他明知道情兒不是那種人,為何還要誤會她?

不行,她一定是傷心死了,他一定得回去安慰她才對,倘若她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那他可是會悔恨終生。

可是……他又是怎麼了?為何會突然變成那樣,彷似有一種魔力驅使著自己瞬間變成另外一個人,讓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連回到情兒身邊該有的喜悅都不見了,每天淨是在恍恍惚惚中度過。

他非得找到癥結不可,一定!

就在他懊惱之際,突然有道女聲響起,「你這是做什麼?光捶樹就能解決事情了嗎?」

方願聞聲猛回頭,便看見妲麗一步步走向自己。

「你……你不在廚房待著,跑出來做什麼?」他眯起眸子,冷眼凝睇著她那一臉倡狂笑容。

突地,彷似有某種影像從腦海掠過,他突地對她說:「我……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是嗎?可我剛來此地時,你怎麼沒這麼說?」妲麗臉色一整。

莫非她的用藥量真的太少了,少到只要一個疏忽,他便極有可能在瞬間完全清醒過來!

「但我現在卻非常清楚,你……你就是那個女人!那個不只一次在牢裏脫光衣服想誘惑我的女人!」他指著她的鼻子,目光狠戾地瞪著她,「你……你跑來這裏做什麼?你說——」

妲麗簡直是嚇壞了,於是趕緊雙手合十默念心法,就見方願緊抱著腦袋,咬牙望著她,「原來……原來是你這個妖女!」

她眼看不對,趕緊盤腿而坐,低頭加強心法效力,就見方願冷吸了口氣,原本暴跳的模樣頓然停止,接著竟回首對她笑問:「姑娘怎麼坐地上呢?」

這時她才松了口氣,斂下氣試探地問:「你……你好些了?」

「我……我沒怎麼樣,只是有點兒暈。咦,姑娘知道在下的毛病?」他露出抹迷魂笑靨,直對她哂笑。

「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病了。」她起身拍拍臀,嬌媚地說:「剛剛還不是被你嚇著了,就這麼踉蹌一摔,才摔到地上。」

「哦,那真是抱歉,最近就是這樣,老是魂不守捨的。」他困惑地揉揉眉心,又籲歎了口氣。

他盯著她那張媚眼,於是欺近她,「你怎麼會跑到這地方?」

「我?哦,我是因為……因為剛剛將廚房裏的垃圾倒進後山,回來經過這兒才瞧見你的。」妲麗撥了撥秀髮,嫵媚風情一笑。

方願直望著她的豔容,「那麼美的姑娘待在灶房實在是太委屈你了,嗯……我看,幫你調個工作。」

妲麗聞言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覺得那兒好,每個人都對我很好。」

其實她早有主意,到了最後關頭,她便決定將「忘情水」攙在飲食裏,一點一滴迷亂他們的心神,這樣想一舉攻敗他們便易如反掌。

「那就隨你了,我只是想幫你。」說著,他便拉住她的小手。

「呃——元帥,你……你太客氣了。」坦麗低頭柔笑。

「那……等會兒,我能不能去你的帳裏坐坐?」他陰邪一笑,露出一張大野狼的覬覦樣。

「當然歡迎了。」妲麗索性倚在他懷裏,享受一下這種被所愛的人緊摟的舒適感。

而這一切全被不放心跟來的韓情瞧見,她躲在樹叢後,掩嘴哭泣,卻不敢哭出聲,心也在這瞬間碎得更徹底了!

可她卻沒發現方願眼底那道要比平日還犀銳的眸光,正輕輕閃爍著。



是夜,方願趁自己尚清醒之際潛入了妲麗的帳裏,所幸如他所料她並不在,肯定這時候是去外頭通風報信去了。

近來,老覺得身體怪異,就連見了情兒的興奮情緒也都亂了。眼看她晌午暗念心法的模樣分明就是在他身上下了蠱,所以他才會裝模作樣與她演了那出戲,他猜測……她一定有解藥。

於是他謹慎又小心的搜遍她的帳內,並打開她包袱每一樣東西都不放過的檢查,突然,他瞧見一個水晶球體與一個藥瓶,那上頭竟寫著「忘情水」!

這些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正在他凝神疑惑之際,突然這水晶球在他的胡亂觸摸下發出一陣彩光,緊接著從裏頭顯現出的竟是他此刻的模樣以及一舉一動!

詫異之下,他居然愣得說不出話來,莫非……莫非這詭異的玩意兒是她專門用來監視他的?糟,看來今後他的舉動得更小心了。

接著他又將那忘情水湊到鼻子聞了聞、看了看,無色無味,卻潛意識覺得這絕不是好東西,再說她現在在廚房做事,若是拿這對付軍中兄弟,那他是不是變成罪魁禍首了?

於是他趕緊將這瓶藥水全數倒在後面水溝,再折轉進廚房,倒進一些白開水後,再快速回到她的帳營。

將這藥水弄掉後,可他仍要找出解藥呀,難道她身上沒解藥嗎?

突然他的腦子又開始發沉,方願知道自己就快發病了,於是趕緊將她屋裏的東西全都歸於原位後,才匆匆忙忙的奔回他的營帳。

可他強勢要與體內的亂流對抗,以致氣血攻心,口吐鮮血!

「怎麼了?」當發現他又不見了,正欲出外找他的韓情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輕聲問:「你又怎麼了?方願……」

即便是親眼看見他變了心,可她仍不願去相信;即便他是真的移情別戀,她仍無法收回愛他的心。

「我……我好難受,情……你快走,我怕我又傷害你……」方願用力推開她,想沖到無人山野,卻被韓情用力抓住。

「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韓情心急如焚地用袖子拭了拭他滿是血水的嘴角。

此時此刻她心底已不得不懷疑,真是他身體出了狀況,才會有這種奇怪的反應出現。

「別管我,你走——」眼看就要壓抑不住,他更用力的將她一推。

韓情沒想到他會這麼兇狠,不注意往後一倒,後腦碰著地上尖石,痛的她差點兒昏厥。

「情兒!」他想扶起她,可是體內氣息直要衝破肺腑,讓他痛苦得連站都站不住!

於是,他趕緊坐下,深吸了口氣,發狠地用盡所有內力要將體內的氣息亂流給壓抑住。

韓情看著他那副痛苦難抑的模樣,卻又幫不上忙,真是亂了手腳!

可……就在這時候,她卻突然瞧見方願臉色愈來愈漲紅,接著又噴出大口鮮血,而後倒地不起……

「方願!」

腦後也不停淌出血的韓情趕緊爬到他身邊,倉皇之下,拚命呼救,「來人哪……來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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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4 00:21:3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韓副帥,方元帥他……」軍醫林大夫撚須想了想,才要開口卻欲言又止。

「究竟怎麼了?你直言無妨。」此刻的韓情腦後傷口也已包紮上了,但仍覺異常昏沉。

「前幾日我來為方元帥診治時還發現他體內氣血順暢,可今天一瞧……不好啊,氣血大亂呀。」

「大亂……」韓情急著想上前攀問,「這怎麼說呢?」

「他之前是不是有運氣過?」林大夫又問。

「運氣?」她不確定的搖搖頭,「……對了,有,剛剛他好像身體很不舒服,便打起坐來,林大夫,您的意思是……」

韓情突地想到方才發生的事,於是追問道:「是他體內氣血運行的關係嗎?」

「應該是。」林大夫點點頭。

「那我該怎麼做呢?」韓情閉上眼深吐了口氣,「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一回來後諸多奇怪的反應,我真的好累。」

「副帥,你的身體也該注意,我剛剛為你把過脈,你的氣血真的很差,是該好好休息才是。」他站起身重鎖眉頭,「至於方元帥……」

「你老實說,我一定盡力做到。」她憂焚不已,沒見方願好轉,她一顆心總是緊緊束縛著。

「這……」他吐了口氣,這才語重心長地說:「其實我也練過武,在過去走過大江南北,除了習醫外,尚有許多無理可解的內力武學。」

「武學……」

「對,既然元帥的氣流已亂,就必須要人灌輸給他鮮活的氣息,以助他體內氣息再次正常運作。」林大夫謹言解釋。

「那我給他。」韓情二話不說地走向他。

「可……副帥你身子骨太差,使不得。」他卻也同樣俐落回絕。

「這……」

「別說了,我想這營裏弟兄應該有人願意幫忙。」林大夫又道。

「不要找別人,就我可以,運行內力給他人可不是任何人可以做的,這營裏就我內力最好,你不得不承認。」韓情趕緊說,眼底流露的儘是熱愛濃情。

「這……可你的身體那麼虛,運了氣給他,你怎麼辦?何況軍中男人那麼多,應該找得到人,要不我也可以。」林大夫直言道。

「不!」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不好,還是讓我來,我是他的妻子,我希望我能為他盡一份心力。」她急切不已,太過激動下,臉色又逐變蒼白。

「副帥!」林大夫趕緊扶她坐下,溫婉一笑,「好吧,不過你得多吃點兒,晚一點再進行,好嗎?」

「好,謝謝。」她輕淺一笑,終於是松了口氣。

看著方願的睡容,她終於明白無論方願的奇異處是因為身體原故,還是他當真變了心,可她愛他,已愛到無以復加,怎能眼睜睜看他這麼痛苦。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她盡可能調息養氣,也盡可能多吃點兒東西,好應付接下來漫長的煎熬。

林大夫則一直陪伴在側,見她如此,也只是搖頭興歎,更是羨慕方願的好福氣。

前陣子他的怪異行徑早在營中傳遍,他自然也聽說了。不過,他真是想不透,以往愛妻如命的方願怎麼會變了個人呢?莫非這兩年的囚禁,囚出了他心理上的毛病?

唉……如今想想,副帥還真是命運多舛,偏偏上天又喜歡欺負她這麼一個好姑娘。夫君被敵方擄去兩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讓她遇上這種事,唉……希望這一切陰霾能趕緊過去,還給副帥一個幸福的生活。

一直到了子夜,是最佳運氣的時機,林大夫便上前道:「副帥,可以開始了,你可以嗎?」

「可以,你放心。」

她點頭一笑,然後依林大夫的指示坐上大床,而將方願扶到她對面,接著由林大夫先行運氣擊上韓情背部,推動氣力直達方願丹田。

這時韓情才赫然發現林大夫原來是這般的深藏不露,光這股氣就是她的數倍功力了!

天……沒想到他們帳營裏竟藏著這等高人。

「副帥,你還可以嗎?」林大夫閉眼問。

「沒問題。」

「好,那剩下就靠你的內力,我放手了。」他觀察她的表情。

「可以,儘管放。」韓情凜著臉,屏住氣,徐徐接下林大夫的內力,而後慢慢送到方願體內。

就這樣為時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林大夫直觀察著她的反應,當發現她臉色漸轉蒼白,趕緊就著她的耳問:「你還可以嗎?」

韓情額上淌著汗,閉眼說:「放心,我可以。」

「如果不行,可別硬撐。」林大夫不放心地又叮嚀了句。

「嗯,我知道。」她深吸了口氣。

於是在這漫長的艱熬下好不容易又撐過一炷香,終於大功告成,可是這時候韓情卻早已香汗淋漓,氣喘吁吁了。

「副帥,你還好吧?」林大夫趕緊扶住她。

「我還好,你別管我,快看看方願。」即使是快虛脫了,韓情腦海裏想的還是自己的丈夫。

「別急。好,我看看。」林大夫先檢視了下方願的眼睛,然後測了下脈象,仔細觀察……

久久,見林大夫眉宇瞬間鬆弛下來,韓情才顯現笑容地追問:「怎麼樣?這法子到底有沒有效?」

「很有效,太有效了,終於保住了他一命。」林大夫眉開眼笑道。

「真的嗎?」她急急拉住方願的手,「沒事了、以後都沒事了!好希望你醒來後一切都回復正常,你一定要好起來。」

「會的,副帥,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覺吧。」林大夫見她這般,還真是心疼呀,但願方願真能良心發現,身體好了,連心也回得來。

「嗯,謝謝你,林大夫。」

韓情眼底盡現許多許多的感激,可是不知為何,對於自己的將來仍是有著那麼多的恐懼。



整整一夜,她幾乎無眠地在照顧著方願,直到他的汗水停止、氣息穩定,仍是不敢掉以輕心。

突地,她瞧見他的身子微微一動,連忙激動地坐直身子,輕喚他的名,「願,你好些沒?」

「我……我怎麼了?」他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你病了,昨晚我正要出去找你,你卻像瘋了似的沖了過來,直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她含著淚說。

「我——」他眸子一緊,突地想起了妲麗!

對,是姐麗對他施的法,對他下的蠱!該死,他絕不能讓妲麗用這種手段對付韓情以及他的這些兄弟,他說什麼都要阻止。

可是該怎麼阻止,該怎麼讓妲麗相信他仍是被她所迷惑,唯一的方法就是他不能回到以前的方願。

「怎麼,你想起來了?」韓情急切地望著他臉上滿是仇恨與懊惱的線條。

「沒有,我忘了。」他閉上眼,深吐了口氣。

「忘了就算了,快躺下休息吧。」

她上前扶他,可卻被他用力一甩,「你這個骯髒的女人別碰我。」

「方願!」她錯愕地深吸了口氣,眼角出現濕濡。

「夠了,別用眼淚來當武器。」他猛地起身,這才頓覺身體似乎好多了,已沒有從前的悶疼與緊繃。

「這……」他倏然轉首,看著韓情,「我昏迷中,你是不是曾做了什麼?」

「我和林大夫用內力醫治你,把你體內淩亂的氣流打散。」

其實方願會從「忘情水」中回復意識,並不是韓情內力的厲害,而是他倆的那份真情沖散了忘情水的邪性。

韓情悲傷的低垂螓首,卻正好被他瞧見她後腦所包裹的傷帶!他連忙趨上前捧著她的腦袋,「這是怎麼回事?」

「受傷的。」她委屈地抽噎著。

「怎麼傷的?」端起她的小臉,看著她的淚容,可知,方願的心裏更是痛苦難抑呀!

他知道自己定是傷了她,可是……可是他不能不這麼做,否則絕對會在坦麗那個邪惡的女人面前穿幫的。

「你已經不愛我了,是不是?」韓情望著他,答非所問的說出這段話。

「你!」他蹙起眉,直想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安慰她,可他卻不能——

他就是要她恨他、怨他、這樣才瞞得過妲麗呀!

「你先說,你的傷怎麼來的?」他沉著聲又問。

「你推的。」沙啞的嗓音,她逸出悲泣。

「我?!」

方願頓時想起當他渾身疼痛難忍的時候,似乎曾這麼推了她一下,天……沒想到那麼嚴重,布條上還有血跡!

「嚴重嗎?」他忍不住問。

「我嚴不嚴重你關心嗎?」她輕咬薄唇心中溢滿了傷痛,記憶裏仍是他剛剛那鋒利不饒人的詞句。

「我……」他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狠下心說道:「問你只是因這傷是我造成的,說不說在於你。」說著,他便起身打算離開。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再待在這裏,望著她的愁容、她的淚,肯定會把持不住地將她緊緊攬住,告訴她他究竟有多想她、多愛她……

可如今他不能,既然不能,他就要避開,避開這個會讓他心頭百般糾結的女人啊。

「等等,你要去哪兒?」就算是受了委屈,可是只要想起他的身體才初愈,她就不忍心見他就這麼奔了出去。

原以為他清醒之後會恢復正常,可讓她傷心的是他非但沒有如她所願,反而變本加利,對她更有著說不盡的埋怨。

老天!究竟她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等回她心愛丈夫的心呢?

「你幹嘛糾纏我?何不找魏雲?」他蹙起英眉,看似毫無暖意的薄唇逸出讓她傷心傷神的詞句。

「原來,你還掛念著那件事?」她閉上眼雙唇微顫。

「你以為那件事那麼容易忘得掉?當我親眼所見你們倆在房裏卿卿我我時,那副曖昧樣到現在還深刻在我腦海裏,簡直是揮之不去啊。」

他蠻橫地攫住她的下巴,一雙利目緊緊鎖住她的容顏,並伸長舌頭輕舔了下她的粉紅絛唇,邪謔地說。

「你要我說幾次,你完全誤解了,魏雲之所以對我說那些,完全是他單方面的事,我沒有接受,倘若真接受我不會還守在這兒,只是想完成你的心願,你難道還不明白?」她已哭啞了嗓。

那雙濃情淚眸深深端凝著方願那對黝黑的眸光漸漸變得凜冽深沉。

「哦,真是這樣嗎?」他笑容裏抹上邪味,無緒無情的音調冷的像冰,「事實上,我倒是比較相信你是為了他才留在軍中,本來……本來我還懷疑你跟仇政呢,不過既然他已娶了宓兒公主,你自然是無法越雷池一步,所以——」

「啪——」未等方願說完,韓情已恨得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方願捂著臉,猛轉首狠狠地瞪著她,「你?」

「我這是懲罰你的無情,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把我對你的愛放在腳底下殘佞地踩碎了!」

她輕蹙黛眉,眸底深濃帶霧,「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不要用那麼殘忍的話對付我好不好?」

望著韓情那脆弱的表情,方願心口一揪,有股衝動想安慰她,將她摟進懷裏細細吻著她,訴說著他的思念和愛,可是他不能!

因為韓情感情纖細,對他是絕對偽裝不出冷硬,所以這困難的差事也只好由他來做了。

他眸光一變,抿唇笑了,深沉的語調裏含帶著抹邪邪的情色,「該不會這兩年來他都沒滿足過你,所以我一回來你又見風轉舵的纏上我?」

他那嘴角所露出的殘冷酷笑逼得韓情渾身一僵,只能怔茫地看著他,心口早已發疼地說不出話來。

她迭退了數步,望著他那狂佞難辨的容顏,一時駭然啞口,她好想知道……好想知道眼前這麼詭魅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的相公?或者他的靈魂已被邪惡的魔吃了,以往那個溫文善良、愛她如寶的方願已消失在空氣中,再也回不來了?

「我只想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過去?我們新婚的時候,你對我說過什麼話?」她雙手抵在胸前,怯柔地問道。

「新婚?」方願擰起嘴角,笑得別具深意,卻不直接作答,「我當然記得,那洞房花燭夜,你那軟柔的嬌軀直貼著我,兩團豐盈彈性的奶子……還有那溫熱緊實的小洞口……」

語畢,他立刻放聲大笑,眼底全寫滿戲謔地望著她那瞬間漲紅的白皙臉龐。

接著他便用力將她扯入懷,黑眸轉濃地盯著她那可憐的凝眸,「是不是還想嘗嘗那種滋味,沒關係,我現在閑的很,陪陪你無妨。」

韓情無助地搖頭,眼中的淚已幹凝,剩下的只是無法言喻的怯懦。

方願卻漾出一抹古怪笑意,勾懾著她的凝眸,「是怕我身體才剛復原,撐不住嗎?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他說著滿口邪惡的撩戲話,韓情聽在耳裏,不僅心痛,更覺可恥。

忍不住,她痛苦地用力推開他,急奔出了營帳。

一路上她悲淒哀號,淚水直灑落在衣襟,而這一切卻正好讓偷偷躲在帳外觀察的妲麗瞧見。

她彎起嘴角,得意地笑了笑,看樣子,方願也不過是瞬間的反常,他的忘情水的效用並沒有因此而降低。

於是她便更大膽的走向營帳,這時正巧方願也從裏頭走了出來,一看見她便扯著抹淡笑,「阿麗姑娘是你。」

「沒錯,就是我……」她輕搖粉臀地朝他緩緩走近,甚至大膽地替他整了整衣襟,「方才我瞧見副帥哭得像淚人兒地跑了出去,你們怎麼了?吵架了?」她抿緊笑意,試探地問。

「唉……那種女人不提也罷。」他蹙緊眉心,故意作出一副忿懣不滿的模樣。

「她怎麼了?」

「她直說我變了、我變了,可我哪兒變了?我方願還不就是方願,只是元帥的頭銜被人爭了去,難道少了元帥兩個字我就不是她相公了?老是嫌東嫌西,避我如蛇蠍,連碰也不讓我碰一下,哼,她以為這營地裏就只有她一個女人嗎?」

方願暴跳如雷地說著,聲音硬是從喉嚨裏擠了出來,畢竟辱駡他最心愛的情兒,是讓他多麼心痛啊。

「說的也是,我不就是女人嗎?」妲麗對他擠眉弄眼地暗示著。

「也是,像你就聽話多了,又令人窩心。」

他輕挑起她的下顎,正要吻上她鮮紅的唇時,突然魏雲跑了過來,怒目瞪視著他,「副帥哪裡對你不好,你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

方願眯起眸,笑望著他,「你憑什麼過來責問我?就因為你是韓情那女人的姘頭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上次對副帥說那些話我知道我錯了,不過那也只是我一相情願的想法,完全跟副帥無關,你不要牽扯上她。」

「哦,那麼說我的情兒的媚力還真是無遠弗屆,不領你的情,你還這麼的替她說話,她到底是給你吃了什麼甜頭?說出來聽聽,我瞧瞧她給你的感覺和給我的一不一樣?」方願忽然狂笑,口出殘酷佞言。

魏雲聽得渾身直發顫,忍不住跨上前送出兩記拳頭——

方願俐落閃身,迅速一個身形交錯,就將他的雙手反剪於身後,「魏雲,別不自量力,你打不過我的。」

「就是嘛,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以為這樣就能替你那個副帥爭什麼氣嗎?」妲麗掩嘴一笑,自以為方願挺她了,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你這個賤丫頭,虧我們副帥收留你。」魏雲想沖上前,卻被方願給扯住雙臂,根本動彈不得。

「你夠了沒?」方願冷眼注視著他。

「方願,我尊稱你一聲方元帥那是感恩於你兩年前的照顧,更因為曾誤解過你而懺悔。知道嗎?當營中大夥兒全都在愷族人造謠下對你心生埋怨時,是誰?是誰為你忍辱洗刷冤屈的?」魏雲氣得咬牙,不停回過頭對他說。

方願聞言心頭抽緊,隨即閉上眼,「誰?」

「是副帥和仇元帥,若不是他們兩個,你現在還被震雷國所有人民所唾駡!」魏雲極其義憤填膺地說。

「哦,你的意思是我要跪地感謝那對姦夫淫婦?」方願咬牙,硬逼著自己說出這句話。

「你!你是什麼意思?」魏雲張大眸。

「我……我的意思是仇政是大姘頭,你是小姘頭,如今大的娶了公主,韓情孤枕難眠下,只好賴上你,對不對?」

方願發出一陣刺耳低笑,那殘惡的言語直讓魏雲難以置信,他怎麼也沒料到向來正直的方願竟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

「你……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這是魏雲唯一想到的可能。

「哈……刺激?」方願轉向妲麗,「阿麗,你說我的樣子正不正常呢?」

「當然了,可是百分之百的男人呢。」她直沖著他笑,而後伸出手大膽又挑情的往胯下用力一抓。

方願定住身,凝住氣,差點兒沒動手將她打向山壁。但為了逼真,他忍住,不但得忍住,還得對她裝出一副同等的邪佞樣,「哈……還是阿麗瞭解我。」

「我當然瞭解你了。」她因此食髓知味地直在他那兒上頭搓弄著。

這情形看在魏雲眼中,當真是受不了了!

他猛一提氣,使勁兒推開方願,「你……你們才是地道的一對姦夫淫婦。」

「就算是吧,但也是學你們的,看不慣嗎?那你就走吧。」方願擰起嘴角,無情的眸凝在魏雲臉上。

「好,你們真是厲害,作賊的喊捉賊,那好,我這就走,真要我留下來看你們這樣,我還會作嘔呢。」

丟下這話,他就倏然轉身離開,只是他滿心愧對韓情,真不知她一人留在這裏將如何面對這兩個人?

唉……

對了,上回韓情不是說曾捎信回宮嗎?就不知大王可已接獲信件了?

看來,他也得儘快進一趟宮門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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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韓情苦惱地坐在長案上,滿臉愁思,望著案上的布兵圖,她心底的煩鬱更深了。為何仇政不在,要不她可以將布兵事宜交由他去處理。

如今她思緒淩亂昏沉,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傳聞羅蓿族將在近期對他們發兵,這張布兵圖的配置又迫在眉睫,這教她如何是好呢?

「情兒,你在做什麼?」

這時方願突然走進帳裏,韓情敏感的將布兵圖塞進抽屜中,神色倉皇中只有凝住神不敢妄動。

說也可悲,對他,她居然只剩駭意,是種讓她渾身泛過冷顫的駭意,以及那深深刻在心版上的失望。

失望他忘了他們之間的海誓山盟,忘了他們曾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戀。

「沒什麼。」她連忙回應,卻不願看他。

見如此冷漠的她,方願的心便狠狠揪緊,沒想到她居然會恨他這麼深,是不是他的演技太好了?

但也唯有這樣,才能騙過妲麗那雙利目啊。

「怎麼了?到底在藏什麼東西?」他揚起眉,冷冷一笑。

「我沒藏什麼。」望著他一步步逼近自己,韓情只想趕緊逃。

可才走出屋外,卻見他疾步跟了過來,一把拽住她的手,「站住,看見自己的丈夫居然想逃?」

「求……求你放開我……」她真的好怕現在的他,她是不希望他的狠將她對他的情全都打散了。

「別這麼樣嘛,乖乖的不是很好嗎?」他肆笑了聲,「魏雲已經不在了,你還想逃出去投靠誰?」

「方願!你再說——不要讓我恨你。」過去她是念在他身子才剛複元,不希望刺激他,更希望他能夠慢慢恢復本性。

可……他非但沒有恢復,反而變得更加難測,真是讓她無言以對呀。

「恨我?無妨,要恨就恨吧,反正我這個敵方俘虜本就讓人看不起,就算你也不例外。」他仰頭驀然放肆大笑。

「沒那回事,也沒人這麼想。」她極力辯解。

「是這樣嗎?可我怎麼聽說這營裏每位弟兄都當我是賣國賊?」他欺近她,以額抵著她的額,凝斂的神態瞧不出他深沉的心思。

「可是誤會全都解釋清楚了,我和仇政用了多少心力證明你是清白的。」韓情幾乎是用嘶吼的。

抽噎間,雙眼、鼻頭已發紅了,她的心更是發酸。

「情……」她的淚,她激動的神情、脆弱的表情,都刺激著方願的心。他忍不住舉起手,輕撫她的臉龐、她的眼、鼻,「我……」

「願……信我,我從沒瞧不起你,也從沒這麼想過,我一直信任你的為人,一直信任你,即便……」她的淚水如泉湧般滑下臉頰,又道:「我也告訴自己不到最後關頭定要等到你痊癒……你一定要回到從前……」

他眯緊眸子,重重闔下,「晴兒,我只是——」

刹那間,武功高強的方願突聞帳外掠過一道輕巧的腳步聲,接著他五官一皺,心忖營中大多為男人,軍妓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唯有她!

那個該死的妲麗!

若非還要靠她傳假訊回去,好讓他們自投羅網,他早就一刀斃了她!

「你想說什麼?」發覺他剛剛的表情又回復以往,讓她的心口突地一躍,隱隱起了絲喜悅,因而忽略了門外的動靜。

可他卻面色一整,用力推開她,「你少羅唆,我只是想說你與仇政乃一丘之貉,你自然替她說話。」

「你還是要誤會我?」垮下臉,她眸光怔仲地望著他。

「我不認為是誤會,想想我離開兩年,可不是兩天耶,你一個姑娘家在都是男人的環境裏蹓來蹓去,能忍得住誘惑?」

「我不像你!」聞言,她掩面大哭。

看著他唇畔所勾畫的陰冷笑痕,她已然失望到了底。

「像我?我怎麼了?」他放肆大笑,「你是說我這兩年是不是有女人?」他假裝思考了下,繼續說:「老實說,他們可能看在我是敵方將領的份上,為挖機密,可是天天奉上不一樣的美女伺候。」

「你,那你……」她閉上眼。

「你是想問我可接受她們了?」他狂聲大笑著,「當然了,不用白不用,她們的皮膚多嫩,身子多光滑,柔得幾乎是吹彈可破。」

「你真這麼做?」她用發顫的雙手掩住口鼻。

他一雙冷銳雙目直瞪著她,「是啊,怎麼?難道還有男的為女的守身的?」方願發出一陣冷嗤。

這嗤笑還真是刺痛了韓情的心,可卻快了門外妲麗的意,於是她勾起嘴角輕笑了會兒才搖頭擺尾的離開了。

她這一走,方願才暗吐了口氣,於是連忙攀住韓情的肩,對她說:「情兒,聽我說——」

「別說了,我不想聽!」

她已傷透了心,更受不了他這種忽好忽壞的行徑。一會兒對她溫柔,一會兒把她視為淫婦,這樣的打擊教她怎麼受得了!

方願閉上眼,接著大聲狂笑,「你說的對,你該恨我,永遠都恨著我,因為我不好人。」

韓情嚇得閃到屋角,連氣都不敢抽一下,「你……你別說了,我不會再原諒你,絕不會。」

一個人的身體受了傷還可以痊癒,如果是心、是自尊呢?那她還有痊癒的可能嗎?

方願直點頭,「對對,我不是人,是個淫穢之徒,老愛誤解你這樣可以吧?你恨、你就恨我一輩子吧!」

韓情心間傳來一種如蟲囓咬的酸楚滋味,正欲轉首離開,卻瞧見門外站了個男人。

他手搖紙扇,那張向來不正經的笑臉上卻出現了絲愕然的線條。

「祁麟!」一見是他,韓情彷似找到依靠,再也不顧適不適宜,連忙沖入他懷裏,「我……我……」

「乖、乖,怎麼了?以前和大王來這裏看你,你都是那麼冷靜,頭腦犀利,現在怎麼哭成了淚人兒了?我們的女諸葛呢?」

祁麟這傢伙,嘴巴就是這麼甜,連哄得韓情停止哭泣,可依舊是抽噎不止地顫抖著。

「我說小子,你放開她。」方願見狀,眉頭緊蹙了起來。

「為什麼?」祁麟非但不放,反而將韓情摟得更緊。

這下倒是韓情變得極其不自在,她挪了挪上身,想推開他,卻聽見祁麟附在她耳畔輕聲道:「要我幫你就別動。」

聞言,韓情一愣,便定在祁麟懷裏,偷覷著方願臉上那張闇沉的表情。

「我說祁麟,是誰叫你來的,請你別來搗蛋好嗎?」他跨前一步,用力抓住他的衣襟。

「放手!」祁麟瞪著他。

「我……」方願目光一凜,隨即噴笑出聲,「你還真會挑呀,挑她這個蕩婦,你知道我不在的這陣子,她跟過幾個男人?」

祁麟勾唇一笑,硬是跟他卯上了,「天呀,當初接獲韓情的飛鴿傳書,我還不敢置信,原來你真的變了!」

「是你!」方願望向韓情,「是你叫他來的?」

「沒錯,是我寫求救信的,見你變了個人似的,我好怕……我真的好怕!」韓情雙手緊握於胸前,仍撫不平內心的緊張。

見她這樣,可知方願的心有多痛啊,他並不希望讓她那麼沒安全感,更不希望傷害她,可是情勢所逼,他就是要讓她恨他,最好是恨入骨髓!

可現在糟了!

祁麟這狡猾小子來了,韓情好騙,可他卻不好騙,如今他唯有更賣力去扮演好這個壞相公的角色了。

「哈……你果真厲害,前陣子我才趕走魏雲,如今你的一封信連這個懶人祁麟都願意踏上這裏,情兒,我怎麼不知道你竟有那麼高超的手腕?」

方願轉首望向韓情,發出一陣嗤冷謔笑,「今天晚上就讓你表現一下了,如何呢?」

「不要——」她閃身到祁麟身後,無奈地說:「你看,他現在就是這樣,一點兒都不像以前的他,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祁麟忽地斂下笑意,猛力對他出手,方願瞬間接掌,兩人過招走式間幾乎難分軒輊,卻是激烈異常。

「等等,你們別打了!」

韓情分不清是急還是惱,見他們那麼好的兄弟竟然變成如今大打出手的情況,心頭何其痛啊。

可是接著,他們的招式倏然柔化,剛剛的激烈已不見,雙雙在數招柔性比招下緩緩收式。

這時的祁麟目光閃出抹興味,「人變了,可功夫的深度沒變、狠度沒變,細膩度沒變。」

方願撇撇嘴,「好說。」

「本來是仇政要來的,但見他與宓兒難得回宮,所以被我頂了。臨行前大王說了,元帥之職歸還予你。」彷似他方才的不對勁兒全是假的,祁麟居然對他一板一眼說起了公事。

「不可以的。」倒是韓情阻止道,「祁麟,現在的他是不能接受元帥一職。」

「哦,怎麼說?」祁麟搖搖紙扇,突地一笑。

「他……他有病。」就是因為這個怪病,讓他變了,變成不是她所認識的方願,變成一個可怕邪佞的人。

祁麟揚眉點點頭,「說的是,既然這個人病了,是真的不適合做元帥。」

他眼底輕輕閃過幾許流光,注視方願的眼神特別炯利,犀冷得幾乎讓方願以為自己已露出馬腳。

為了讓他也深信,於是方願激狂地厲笑著,「喂,我說你這個公子哥兒,大王既然下了令,那主掌兵權的人就是我,不准你擅自作主,快把權杖拿出來。」

在當時大王下令,都發有權杖,如同聖旨般。

「咦,權杖既然在我身上,那我就是發號旨意之人,你不能得罪我。」祁麟勾勃起嘴角,得意一笑。

「你!」方願跨步上前。

「怎麼,還想打嗎?」祁麟也同樣向前一步,凝眉看著他。

「我正愁沒人比畫,好,那就到後山吧。」方願微扯嘴角,絲毫不鬆懈地說,反正他兩兄弟已好久沒比較幾招,就趁這機會吧。

「可以,那我就瞧瞧你被關了兩年,是不是連怎麼打架都忘了。」祁麟立刻接了他的話。

「好傢伙,你膽子不小,那就去比一著。」方願也立刻接下祁麟的挑戰。

「不要,你們不要打呀。」韓情趕緊上前阻止。

在他印象中,他們幾個好友雖不常見面,可每每見面總是興奮得又抱又攬,怎今天竟輪到要決鬥的局面?

「大嫂,這是我們男人間的事。你放心,我不見得會敗在他手上。」祁麟不遑多讓地說。

「臭小子,情兒是我老婆,你以為她會護著你?」方願一聽,這下可火了!

「喝,你老兄剛剛不是說了,大嫂用高超的手腕將我引誘來,那我就是她最愛的男人了。」這小子,不做和事佬也就算了,還在那興風作浪。

「好,你放心,我是跟你鬥定了,走。」

方願說著,便猛一提氣往後山的方向急馳。

「我馬上來。」祁麟那小子一喝,也跟著急追而上。

「喂——你們兩個。」韓情這下可急了,也只好施展輕功,跟著他們的後頭直奔而去。



後山山嶺,兩個男人面對面,相距不過五步之遙,在那麼近的距離下,任何一方動手稍快都有可能取下對方性命。

「不要——」尾隨而至的韓情立刻擋在他倆中間。

老天,看見這種情況,她真是後悔書信到宮內求助,若早知道會變成這樣,那麼她寧可自己委屈些。

「大嫂,請讓開。」祁麟微勾起嘴角,低沉一笑。

「不!我不讓。」她將手張得更開。

而這一幕可是驚動了營區弟兄,於是大夥兒也都沖到後山圍觀,方願自然也注意到一直躲在人群中的妲麗。

於是他只好對著韓情冷言道:「你讓開,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韓情沒有半點移動。

「好,那就別怪我。」方願一咬牙,發狠地對著韓情擊出一掌。

韓情當下愣住,直望著向她正面迎來的掌心,想閃卻已動彈不得,她完全沒想到他竟會用這種手段對付她!

就在快擊上的刹那,方願閉上眼,想收卻不能收,被迷亂心神的人是不能有感情的……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傷了她呀!

所幸,祁麟一拳揮開他的掌風,大聲喝道:「該死的!我還以為你是跟我鬧著玩著的,沒想到你來真的!」

「看招。」

方願不想多言,又一次狠戾的發出掌風,祁麟旋腰一閃,掃堂腿畫過他的下盤;方願猛地彈起躲過攻勢,隨即駢指成爪,攻向祁麟喉頭——

韓情眼看這一幕,赫然傻了,想起方才他居然要她的命,她便已對這個人完全灰心了。

可就在她失神的當兒,忽然聽見眾弟兄忽地一聲狂喊。

趕緊拉回神智,這才瞧見原來方願與祁麟各中對方一招掌風,雙雙受傷掛彩了!

「你們怎麼了?」她趕緊沖上前。

可是方願卻用力揮開她,「我不要你這婊子碰我,我死不掉,滾——」

他激狂一喝還真是嚇住了韓情,致使她臉色蒼白,淚流不止,「好,我不再管你,永遠都不會再管你了——」

吐出這句話後,她便忍住淚,往回直奔。

「方願,你還真是個王八蛋!」祁麟嘴角淌著血,仍凜著氣沖上前抓住他的衣襟。

「怎麼,你打呀!」方願凜然不畏地對視他。

「算了,看在你是韓情丈夫的份上,我姑且放過你。」祁麟站直身子,「我去看看她。」

眼看祁麟可以大大方方去安慰韓情,而他這個做丈夫的卻什麼也不能做,眼看弟兄個個遞給他一抹不屑的眼神後轉身離開,可知他有多難受?

可是……為了震雷國,他不得不犧牲,但願情兒能夠懂他、瞭解他。

就當所有人都退出後山,妲麗這才走近他,「方願,你做得太好了!」

方願深吸了口氣,強力壓下想宰了這個女人的衝動,轉首對他淡哂輕笑,「我受了傷,真夠嘔的,哪兒好了?」

「我是指你襲向韓情的那掌。」她得意肆笑。

「哦?」他眯起眼,眼光變得濃濁,唇角蕩出抹詭笑,「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這掌這麼好?她……她是我老婆呀。」

「老婆又如何?不過是女人,你說對不對?」她半闔上眼,暗自默念心法。

看著她的表情,方願已知道她又在做什麼了,因此配合著她發出佞笑,「也對,就像你也是個女人。」

「怎麼樣?由我代替她如何?」她走到他身邊,雙臂勾住他的頸子,噘起紅唇,露出性感的笑容。

「當然好啊。」

忍著想嘔的感覺,他吻上她的唇,語氣中更夾帶著幾許輕浮的褻玩意味,「真好吃的嘴兒。」

「嗯……」她被他吻得發出一陣呻吟。

方願柔柔璦璦的話語已深深地困住她的心,更是迷亂了她的魂。

還記得兩年前當方願被押進大牢時,她第一次看見他,就已被他那俊朗威風凜然的模樣所吸引,以致於那時候她便發誓無論用任何手段都得將他鎖在身邊一輩子。

索性她以蠱毒研發出忘情水這種玩意兒,可以控制住他的心神,雖然其中也被他那堅定的毅力破壞過幾次,但終究是她的蠱毒厲害,如今她不是將他手到擒來了嗎?

他捏緊她堅實的下顎,眯起眼,凝著笑說:「妲麗,你真的好美,美的讓我意亂情迷,怎麼看見你的感覺總是這麼熟悉,彷佛這輩子你才是我的。」

他細細揉搓著她的臉龐,嘴裏說著違背良心的話。

「真的?」妲麗眼珠子倏然一亮。

她雙眸癡迷地望著方願,看著他的長相總是這麼的貴氣,上揚的唇角,豐厚有力的下顎,挺直的鼻樑、深邃有神的眼瞳,全身上下全散發著懾人魅力。

望著望著……她的心全飛到他的身上了。

「聽說,你的身分是個小王爺?」她露出媚笑地問。

「沒錯,風豫王府的小王爺。」他利目一眯,揣測著她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府邸……闊氣嗎?倘若有天我代替了韓情的位子,你可以寵我,供我揮霍嗎?」

方願聞言,揚起嘴角邪笑著,「你放心,雖不是最富裕,但要讓你揮霍可是綽綽有餘。」

「真的?」突地,姐麗眼睛一亮。

「倘若我方願所言有假,寧願招到——」

妲麗趕緊拉下他的手,「哎喲,誰要你在我面前立誓啊,如果……如果你能把你老婆手上的那份布兵圖給挖出來交給我,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愛我。」她故意貼向他的臉,並吐出丁香,輕舔著他豐潤的唇。

方願扯笑,漾出一抹享受樣,直到她舔弄完畢後才說:「布兵圖?有何作用?」

「討賞啊,交給呂坤,你就知道那多值錢了,到時候等羅蓿族毀了震雷國,一定會封給咱們倆一官半職做做,那不也挺好。」

方願眯起眸,瀟灑放縱地大笑出聲,「好,就依你,將來得到好處,咱們倆再來個雙宿雙飛,另找個絕美幽景住下,豈不愜意。」

「對,我就是有這個打算,你同意嗎?」

「你的吩咐,我當然遵命了。」

一抹帶著欲望的顏色在他眼底橫生,接著他便摟緊她,又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個熱吻……



一直到夜裏就寢前,方願仍未見韓情回來。

依照以往的情況,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僵冷,但夜裏仍是同睡一床。

也唯有在這個時候,他能夠假想著韓情是屬於他的,也唯有他的女人夜裏才可以和他同床共枕。

可是現在呢?居然在刹那間全沒了,他知道他上午傷她極重,看來這回要她原諒他真是難了……

他先是盤腿而坐,而後深吸了口氣,將晌午與祁麟決鬥時所受的傷給調息了下,但是運氣中他始終無法定神,腦海裏閃過的全是韓情悲傷逃離的身影

老天,他不知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夠跟她說明白,讓她原諒他。

也就在運氣中心生雜念,以致於走火入魔,氣血攻心,驀然狂咳出一口鮮血!

而這一幕也正好被放心不下他,想折返帳裏瞧瞧的韓情所見。驚慌之下,她早已忘了本打算偷偷來偷偷的去的念頭,連忙奔進帳內扶住他,「你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情兒……」他抬起頭,眯起深邃的眼看著她倉皇的眸。

「你究竟是怎麼了,怎麼又吐血了?」韓情心急如焚地說著。

「你去哪兒了?」他凝斂著眼望著她。

「我……」韓情斂下眼,「我去看祁麟,他受傷了。」

聽她這麼說,方願真的是吃味了,「我也受傷了,你為什麼就不關心我,只為他呢?」

「你需要我的關心嗎?在你心裏我只是個多餘的女人。」她抬頭望著他那張讓她心碎神傷的臉龐。

曾幾何時,那張正直、體貼、溫柔的臉孔會變成像此刻這般陰邪、鬼祟、神秘得讓她不認識了呢?

「情兒!」急抽口氣,他掬起她悲澀的小臉,「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揚睫望向他,她睫上尚沾有淚珠。

「你知道?」他愕然地望著她,以為她知道他的計畫和目的。

「對,我想……你現在最想對我說的就是……想……」韓情斂下眼,輕輕抽噎著。

「想什麼?你快說呀!」他這下可急了,再也偽裝不出冷硬,傲然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自覺的柔情。

「想休了我是不是?」她微微一笑,卻笑得悲愴。「老實說,沒關係的,我已有了心理準備。」

「你要我休了你?!」方願沉斂厲色地說。

「不是我要你休,是你本就有這樣的打算,你說,我說的是不是?」韓情望著他那沉晦的眼神就如同窗外驟暗的天色般,心就在瞬間凝結成塊。

「晴兒!」

忍俊不住地,他用力將她往懷裏攬,身體裏彷似有種聲音不停想對她呼喊他愛她!他要她!要做永生永世的夫妻,怎可能會休了她?

「願……」韓情張大眸,傻傻怔怔地讓他抱著。

他是怎麼了?是不是又回復正常了?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的把她給弄混了!

「我不會休你,抵死不會。」拭了拭嘴角的血跡,他輕巧地將她抱上床。

「你——」她仍處於極度震愕中,面對這樣的他,她反而是心生膽戰與一股說不出的恐懼。

於是她用力推開她,嚇的直想往外逃開。因為她嘗過了,嘗過他那反復無常的個性所帶來的傷害。

她絕不能再一次受傷!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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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4 00:22: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等等情兒。」

用力抓過韓情的身子,方願將她用力壓縛在床,抵著她的額,冷冽地發著命令,「別逃,我哪兒也不准你去。」

他目光眯緊,渾身泛過一絲寒意,心寒她對他不再有的熱情。

「別……別對我……啊——」

韓情的拒絕當下給了他極大的刺激,縱使這一切都是他偽裝的,他也受不了自己女人在床上對他所產生的駭意。

「別怕,我只想愛你。」在她的逃避與淚水下,方願頓時亂了心,於是慌亂地扯著她的衣衫,而這動作更是讓韓情驚愕難抑。

「噓,別動!」

韓情雖有武功,但卻不及他,縱使她用盡力道也推不開他的桎梏。

「你放開我。」

她盈滿淚水的眸直瞅著他,白皙的粉頰上因晚風透窗縫緒拂過,額上幾綹發絲輕掠而起,更飄起那份訴不盡的美……

「不放。」他驀然低下頭,含吮住她微啟的紅唇,長舌直趨而入,霸佔住她整個口腔與丁香,發狠地吻著她。

該死,為了偽裝成一個負心漢,他多久沒跟她共用魚水之歡了?

「嗯——」在他狂肆的吻下,韓情無法抑制地將自己的身子繃得緊緊的,小腦袋也直閃避著。

見她這般畏懼地避著他,方願臉上映照出的除了心痛還是心痛,於是他放柔動作,開始解著她的衣裳。

這動作更是引來韓情訴不出的戰慄,眼波中流轉著是讓方願看得心頭翻騰揪結的「不信任」。

「乖,別怕,我會放得輕柔。」

貼著她耳畔誘哄,這語句讓韓情想起了他倆的洞房花燭夜,那夜她因是處子身而整晚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而他依在她身側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它。

往日的溫存尚在腦海迴旋,可良人已變了心。

回憶中,方願已順利地褪下了她的衣衫,撩起她那緊身抹胸,盯著那對幾乎讓人血脈僨張的傲人波乳。

瞬間,他大嘴一張,吻上她胸前的戰慄,舌頭輕輕繞著上頭旋轉著,輕囓著粉紅蓓蕾。

「呃——」她想逃,卻離不開這抹糾纏的熱。

「好甜的味兒。」這種清鬱淡香才是他要的,那妲麗全身縛裹的假香味只會令他作嘔。

想著,方願便更狂佞地吻住她,雙手擠擰著她雙乳成圓錐狀,望著那隨著他的擠壓動作而紅腫發脹的嬌美。

「呃——」她媚眼如絲地微張了細縫。

方願盯著她的眼瞳,拇指輕畫過她那如絲滑冷般的唇。

緊接著,他將自己烈焰火燙的唇壓住她的,兩相冷熱交錯接觸,更激起了彼此狂野的欲望。

在他熱情的擁抱愛撫下,韓情心底的駭意已漸漸褪下,一心只想著他是她心愛的相公,那個視她如寶的丈夫。

即便只是騙自己一時,但她也認了,因為她是真愛他,真心真意,傾盡所有的愛著他。

意亂情迷中,她喃喃念著,「願,我好愛你,你不要這麼對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她淌著淚,偷偷躲在他懷裏哭泣,這時方願感動的低頭吻去她的熱淚,細細舔弄著她的眼睫。

這問題讓他為之一愣,心裏好愛好愛她,愛她已是無以復加,可他能說嗎?

這一說,她對他又產生了戀棧,臉上的表情一變,定會引起妲麗那個心狠手辣女人的懷疑。

因此,他只好凝出抹邪笑,笑容裏顯得極其曖昧,「當然愛你,愛你這兒……愛你這兒。」

方願眯起熱眸,低俗一笑,大手毫不收斂的往她的胸乳與私處各捏了把。

「啊——」她身子一彈,錯愕地望著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難道你不希望我碰你?」他戲謔地彎起嘴角,慢條斯理地笑哼著。

接著,他便掀起她的裙,壓下身按摩著她的小腿,如此近的距離,他的上身緊緊壓住她的胸脯,色欲地擠弄著。

「別……」她張大眸,身子突地一繃。

「怕什麼?」他調笑著,一腿壓住她妄動的膝蓋,一手撫上她腰際,在她來不及防備下用力扯下她的底褲。

「不——」這時韓情才發覺自己又陷入了他預備好的陷阱裏,渾身掠過一絲濃濃的戰慄。

「不怕,你該知道我會帶給你什麼樣的愉悅才是。」他用極其魅惑的呢噥軟語說著。

「別說,我不要聽!」她捂住耳朵,呼吸急喘了起來。

「可我偏想說,你這兒只有我碰過是嗎?」他低嗄地問著,眼底突變深幽了起來。

「你!我不像你。」韓情咬著唇,撇開臉不願看他。

「哦,你吸引了那麼多人對你的關心,可見你是很迷人的。」方願眯起眸,俐落掰開她的褪,將掌心覆在毛髮上,輕輕掏弄。

「不——」她身子一抽,下體已緊緊夾住。

他細細翻弄著那黑色叢林,當裏頭那顆迷人的珍珠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頭,方願的雙目都亮了。

忙不迭地俯下身,吻住她紅潤的苞核,咬著頂端,輕輕舔洗起來。

「嗯——」她咬著下唇,快要被這種又痛又麻的感覺給弄得昏厥。

「真香!」方願抬起頭,對著她輕逸出笑容,隨即抓住她的手撳在那花苞前端,「自己搓揉看看。」

「不……」韓情害羞得拚命搖頭。

「可以的,上次不是試過嗎?」壓在她的小手上,輕輕旋繞著。

「呃!」她閉上眼,享受著這種羞赧的熱。

「別怕,就是這樣,我喜歡看你這種表情。」方願眯起一雙狹眸,望著底下洞口不停潺潺溢出的蜜液。

接著,他便將她的大腿往兩側一拉,望著底下穴口透露晶瑩蜜汁的美,和上頭點點的露珠。

望著他那充滿欲望的眼神,韓情臉色倏然變得徹紅。

「別這麼看我,我想……」她想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可他已極快地低首吮住她底下嬌嫩的豔花。

「啊!」

她眼睛忽地大張,整個人陷入一種迷亂的快感中!

得到她這樣的反應,他彷似受了激勵,再次低首,長舌赫然一頂,直接塞滿她整個甬道中。

「啊……呀……」下體產生一陣陣的快意讓她全身漲滿了說不出的高潮,以致於兩腿隱隱發顫著。

「舒服了嗎?」他瘖啞著聲音,抬頭望著她癡迷醺醉的臉龐。

「嗯。」

韓情無助地抓著床單,恍惚地搖著頭。

方願疼惜地低頭咬著她的耳垂,細細舔洗著她的耳垂,指尖撥開那豔紅花心,往內一探——

「啊呀……」韓情又是一陣嬌喘連連。

「我好喜歡看你這樣的表情,好美、好誘人!」

他一陣感歎,大拇指壓在那花核上隨著他抽刺的動作,摩擦著那溫熱的內壁,刺激得她下體痙攣抖顫著。

「好緊,你夾得我好緊呀。」

他喟歎了口氣,笑望著她那張迷失的神情,於是他將膝蓋一頂,使得她底下穴門大開。

被她這種緊實柔嫩的感覺所迷惑,方願隨即埋首在她下腹,吮盡她徐徐流出的甜液。

「啊——」她直搖頭,「不要再這樣了……我……我受不了。」

韓情突地抬高臀,受不了的拔聲高嚷,就在這刹那間方願已解下褲腰,赫然一陣深撞,沖進她體內。

她的私處緊實迷人,彈性絕佳地包裹住他的陽物,致使方願再也承受不住地往她緊窒中衝鋒陷陣。

韓情喊啞了聲,除了喘息外還是喘息,最後在他熱切的摩擦下頓時沖上情欲的最高峰——

那感覺就像被雷電所擊中般,渾身重重一震,刹那間一股從體內激發出的歡愉幾乎淹過她的感官,在他的熱物沖射下她已癱軟在他身下……



當韓情一早醒來,卻已不見方願。她趕緊起身,梳洗著裝後步出帳外,這時卻正巧看見祁麟遠遠地朝這裏走了來。

「大嫂,早。」他恣意天成的一笑。

「嗯,早。」她笑了笑,臉色透著昨晚留下的紅潮。

祁麟眼尖地發現這一點,於是笑著搓搓下巴,帶著些揶揄道:「我說大嫂,你今天的氣色不錯哦。」

「我!你不要開我玩笑。」她羞赧地低下腦袋。

「好好,大嫂的玩笑豈是我開得了。」他撇撇嘴,話中有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韓情噘起唇,一跺腳,「本來仇政在這裏老愛挖苦我,現在你還真是青出於藍呢。」

「是呀,反正我們這些弟兄比不上相公嘛!」祁麟搖搖紙扇,一副恣意灑脫的釋然樣。

「你——你還說。」她先是嬌嗔了下,但隨即又歎口氣,「他陰晴不定,有時候好像回到最初,回到我以前所認識的方願,可才一眨眼他又像變了個人似的,讓我好痛苦。」

「這事我也聽說了,因為半途中我遇上了魏雲,他說他就是被方願氣走的,也將他這陣子的怪異行徑告訴我。」

祁麟邊搖紙扇,慢慢踱著步,思考著其中最大的差異,在他直覺從方願眼底所看見的是正直,不是邪惡,可為何他的表現會如此異常呢?

這其中必然有鬼!他非得找機會弄清楚不可。

「沒錯,魏雲是被他氣走的。」想到這點,她就一陣懊悔。「他——他總是懷疑我和別的男人有染。」

「那表示他重視你。」祁麟點頭道。

「才不是,那是他對我極度的懷疑與不信任,而且……」她閉上眼,神情陷入痛苦中。

「怎麼了?」當祁麟瞧見她的淚,頓時有些慌了,他、他可還沒安慰過女孩子。「我知道他的表現怪異,甚至會對你動手,這一切我也無法言喻。」

「無需去揣測他的心思,我知道的。」她悲哀一歎。

「哦?」

「他心底已經有別的女人了。」她雙眼無神地瞟向遠方,整個人陷入一種悲淒的煩鬱中。

「嗄?」他倒吸口氣,面露難以置信的線條,「這……這怎麼可能?」

「這些全是屬實。」她心痛的閉上眼,「只要他的性格一變,什麼都有可能,他會當著我的面與那女子——」

韓情再也說不出話了,一思及過往,那鼻酸的感覺就會令她雙眼蒙朧,淚流滿面。

「女子?!誰?我倒要去看看究竟在這營地還有哪個軍妓比得上你。」祁麟猛地收起紙扇,打算去找那個禍首。

實在不能怪他這麼想,實在是這營地除了打掃的歐巴桑之外,就屬軍妓最有可能。

「喂,你要去哪兒?」韓情喊住他。

「我去軍妓院呀。」他擰起眉,那張原本總是笑意盎然的臉上,已出現少有的怒焰。

「去軍妓院做什麼?」

「把那個狐狸精揪出來。」祁麟可是義噴填膺地說。

「別去,那人不是軍妓院的人。」抓住他的胳臂,韓情脆弱的搖搖頭,「隨他去吧,若他真變心,這樣是抓不住他的心的。」

「大嫂?!」祁麟眉心一蹙,驚愣地看著她那副已然放棄的模樣。

「喂,我說的是真的,若他真要休了我,我也認了。」昨晚的溫存依舊如此濃烈,可她卻難以把握這樣的溫存可以多久。

「如果方願真休了你,不只是我,就連阿轍都不會放過他。」祁麟口中的阿轍便是震雷國大王傅烈轍。

他總是沒大沒小的喊他的名諱,可傅烈轍沒意思計較這些,便隨他去了。

「不要,我不想影響他的前途。」她閉上眼,說著滿腹委屈的話,再怎麼恨他,愛總是多一些。

「唉……你。」祁麟歎了口氣。

「別提了,我還有正事要辦,你就在這兒隨便逛逛吧。」韓情突然想起自己對付羅蓿族的布兵圖還沒設計好,就覺得壓力好重。

本以為方願回來了可以幫她,可如今她連讓他碰一下圖都不敢,總是擔心……擔心著一種無法言喻且說不出的不安全感。

「好,你忙,我隨意走走。」祁麟灑然一笑。

當韓情頷首離開之後,祁麟便搖著紙扇直往後山走去,正好瞧見方願一個人坐在大石上發著呆。

他先是頓住步子,而後蓄意加重步履朝前走去。方願一聽見腳步聲,眉頭便冷然一蹙,「又是你這陰魂不散的小子。」

「怎麼了?還想跟我打一架嗎?」祁鱗扯唇拉開一記提防的笑容,緩緩朝他一步步邁進。

「可以。」方願揚起邪惡的嘴角,直望著自己的好兄弟。

「你真的要跟我打,忘了過去咱們幾個的交情?」他拿著扇柄敲著自己另一隻手,直觀察著方願的神情。

「你若是堅持,我奉陪,過去的兄弟情又怎麼跟我的女人比呢?」方願眯緊一對狹眸,冷冷地說。

「該死,你究竟是被什麼給糊了腦子了?」再也受不了了,祁麟一個快步躍向他,「你究竟被什麼迷亂了,你快說呀,說出來,我們替你想辦法。」

「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方願裝傻。

「好傢伙!」從沒那麼激動過的祁麟又揪起他的衣領,「你真忘了我們過去共患難的那段時光?」

望著他那雙眼頓時一闇,可吐出的話仍舊是讓人這般生氣,「什麼患難?我現在只想享清福。」

「你!」祁麟火冒三丈地點點頭,「好個你,那麼今天咱們就來一決高低,至死方休。」

他倏然沖高拔身,使盡全力朝方願攻擊,而方願也全力反擊,雙雙每招每式都足以讓對方致命。

可就在這時候,當方願耳聞身邊跟監的妲麗緩緩離開的腳步聲,便緩緩松下神經。

然而,他也頓時發現祁麟竟然已經收招等著他手上這掌強烈的攻式。

不行!

這掌是揮給妲麗看的,若真打在祁麟身上,他不死也去半條命。猛然一個提氣,他狠狠吃下自己的掌風,以致於踉蹌數步。

「怎麼突然停了下來,殺死我呀!」祁麟銜著抹笑看著他。

「你是故意的。」方願眉頭一攏。

「我就知道,你再怎麼討厭我,也捨不得傷我。」祁麟又回到以往那調皮搗蛋的優閑神情。

「小聲點……」

方願立刻左右觀望著,生怕隔牆有耳,就擔心妲麗並非真正離開。

「你在防那個鬼鬼祟祟的女人嗎?」祁麟抿唇一笑。

「你知道?!」

「剛剛才發現的。」論武功,祁麟可不在方願之下。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在防什麼?」祁麟深鎖起眉頭,這才感覺到他當真有事瞞他。

「我防你。」確信無人後,方願便無奈地瞪了他一眼。

「防我?我這人最忠厚老實,何需防我?你……你是在防大嫂吧?」調笑的臉孔一收,他改以正經的模樣看向他。

「我防她做什麼?」方願臉孔一變。

「怕她知道你心底在打什麼主意。」

「主意?哼,你說,什麼主意?」眯起了雙目,方願等著聽祁麟對他的揣測與下文。

「哈,我要是知道還問你。」

「那就別廢話。」他突地站起,轉身欲走。

「你……你有苦衷?」

祁麟一個箭步擋住他的去路,「把話說清楚,若真有事不能讓大嫂知道我也會配合,你該知道我的演技可精湛的。」

「是啊,搗亂技巧也挺精湛的。」

祁麟低頭淺笑了幾聲,隨即仰起臉說:「兄弟不多,就我們這幾個,想不懂你太難。」

聞言,方願鼻間一絲酸澀,「那就配合些,別多嘴。」

「我向來不多嘴。」他舉手做出澄清狀。

「鬼才相信。」方願撇嘴輕笑,臉上瞬間化為一道濃濃的澀意,「讓情兒恨我只是一個步驟。」

「啥?我不瞭解。」

這未免太深奧了,好好的夫妻不做,蓄意讓妻子恨他,他這個殘忍的步驟到底是因何而生?

方願搖搖頭,於是附在他耳畔,將這陣子發生的事,與他決定計劃的事告訴了他,當然沒漏掉妲麗那個可惡的女人。

「天,你是說你曾被下過蠱毒?」

乖乖,沒想到羅蓿族的人這麼不光明正大,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呿,要是讓他祁麟遇上,肯定要將那下蠱之人大卸八塊。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祁麟抿起嘴角,臉上不再有嬉笑。

「繼續陪我演戲,絕不能露出馬腳,我必須依賴她對我的信任反擊回去。」方願雙拳緊握,眼底透露著冷冽沁心的星光。

「嗯,我懂你的意思,要我恨你還不簡單,反正就是把你當作欠我八百兩黃金那樣就對了。」正經不過片刻,祁麟的調皮個性又烙上了身。

「你……」方願搖搖頭,那無表情的面容突然泛過一絲無奈,「能不能告訴我,當大王接到情兒的飛鴿傳書後,是什麼樣的反應?」

他心知肚明,這回他那幾個兄弟一定全都恨死他了,但為了這個國家的將來,他必須要忍,必須做必要的犧牲。

「當然是要對你千刀萬剮了。」祁麟開著玩笑道。

「我想也是。」方願落寞一歎。

「瞧你那副樣子,我說什麼你信什麼咧。」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明白地蹙緊眉心。

「他們當然是要我過來看看你,相信你定是另有隱情,若非如此,也絕對不是自願的。」祁麟眼光突變深邃了起來。

聞言,方願那顆強持漠然的心又是一震,「他們……真的這麼說?」

「當然,幾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混假的?」祁麟眉心輕蹙,氣得又拿扇柄重重敲了下他的腦袋。

「喂,會痛啊。」

「會痛總比你沒良心的好。」得意的揚了揚眉,祁麟開心地瞪著他瞧。

「可你這一打,要是變笨了,可是會破壞我的計畫。」難得的,被祁麟這麼一逗,方願終於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

「你的計畫是……」

祁麟揮開紙扇,觀察著他眼底冷凜的光芒以及那道不明所以的氣魄威力,可以想見如此的計畫對他而言有多麼嚴重了!

方願眯起眸,壓低嗓道:「布兵圖。」

「哦……」祁麟揚起嘴角,淡淡地笑了,「懂,這的確是她會對你下蠱的最佳目的。」

由此看來方願和韓情兩人間的那絲誤會,短期間是解不開了。

「所以,我覺得我愧對韓情,甚至必須做出一些更激烈的手法才能讓那個女人徹底相信我,這對情兒而言卻是種更徹底的傷害。」說著,方願不禁雙臂顫抖了起來。

「這你放心,若真有什麼解釋不清的誤會,我會盡可能幫忙當和事佬,倒是委屈你了。」祁麟抿緊嘴角,洗練深沉地說。

「謝了,我相信你這個好兄弟,到時候絕不會讓我落入地獄難以翻身。」拍拍他的背脊,他壓低嗓說:「該回去了,否則會讓那個女人起疑的,更可怕的是她身邊有一種可隨時監控我的水晶球。」

「啥?她有那玩意兒?!」

「你知道這種東西?」方願倒是意外。

「當然,在創立震雷國之前我最愛大江南北四處雲遊,是聽過那東西的厲害,不過……嘿嘿嘿!」祁麟笑得異常詭譎。

「究竟怎麼了?」他愈是神秘,方願愈是心急。

「喏,這個給你。」祁鱗那小子笑意盎然地解下腰際一串由某種草繩編織而成的佩飾。

「這是?」

「這東西是專門破除那鬼玩意兒的,只要你以後將他隨身佩戴,或是放在近身處,他就可以讓水晶球暫時失效。」祁麟頗恣意地笑說。

「嗯,若真有那麼好用,那我謝了。」方願將它緊握手中,「還是快走吧,若有計劃我會再找你商量。」

祁麟點點頭,為了避人耳目於是先行離開,而方願只是暗吐了口氣,稍待須臾後,也跨著沉穩的步子往營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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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東西弄到手了沒?」妲麗再次和方願相約在一處隱密的角落,一開口她便對他伸出手索討著她要的東西。

其實方願可以現在就隨便拿一份布兵圖給她,但又怕自己太過草率的行徑引來她懷疑,只好說:「還沒有,那女人現在防我防得像什麼似的,只要我一進營帳,她立刻將所有的東西都收進櫃子,可那些櫃子我也全翻過了,就是找不到那張布兵圖來著。」

「沒想到你那老婆這麼厲害,居然知道你的用心。」

「她哪知道什麼用心來的,反正我做什麼她都防,就是防到底了,我當真搞不清楚,究竟是哪兒得罪她了?」方願不屑地撇撇嘴,凜著怒顏忍無可忍地說。

「那我問你,你真對她沒有絲毫感情了?」她眯起一對漂亮的眸,細細審度他臉上的表情。

也不知為什麼向來敏感的妲麗總覺得最近的方願對她太過依順了,況且她最近也沒對他施什麼法,可為何他連出現一絲反叛的現象都沒?

聰明的方願自然看出她的疑惑與懷疑,於是灑然輕笑,攬住她的腰,「你的表情似乎有點怪異,這麼不相信我嗎?」

他揉揉眉心,做出那副以往被忘情水給迷亂神智的傭懶神情。

「你……你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譬如說體內有一股氣流相沖,讓你渾身不對勁?」妲麗不放鬆地又問。

方願眉一蹙,轉首看著她,「你怎麼知道?尤其是夜裏,我聞著我老婆的那股味,體內的血脈就開始奔騰起來,那感覺可難過痛苦著呢。」

方願唱作俱佳的裝出一副癡迷陶醉的下流表情。

「你敢!」

妲麗朝他跨出一步,這使得她滿腹的懷疑已被醋意所淹沒,這就是方願所要的目的。

女人只要醋意一氾濫,什麼樣的疑心病都會迎刃而解了。

「好好好,有你在我哪敢碰她,只不過……她的模樣讓我熟悉,她的味道讓我難以自持,真想把她摟進懷裏強吻個夠。」方願又一次讓妲麗看得心慌意亂。

「你敢……你敢……」妲麗頓時像發了瘋般舉起拳頭猛搥打著他的胸膛,「你要是敢,我會將你碎屍萬段,你信不信?」

她那跋扈囂張的模樣倒是讓方願想將她碎屍萬段,怎奈現在時刻未到,只好任由她囂張了。

「好好好,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你幹嘛那麼激動呢?」他撫摸著她的腦袋,刻意壓低嗓音安撫著她,可眼底卻蓄滿了許許多多的無奈。

真不知道他這樣的日子還要熬多久,看樣子他必須趕緊行動才行,只可惜這女人並非泛泛之輩,他若不用盡心思去提防她的話,絕對會輸得很慘。

「好了好了,最愛最疼的就是你,這樣你總該相信了吧。」

語畢,他還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印下一吻,這一吻倒是讓妲麗開心的花枝亂顫,也不再胡鬧了。

「那你千萬得記得哦,別碰那女人,那女人只會危害到你將來的發展,你只要跟著我,哪怕是震雷國,這全天下都會是你的。」妲麗又在他耳畔做著蠱惑的催眠。

雖然方願體內忘情水所危亂的惡氣已被韓情所逼出,但是面對妲麗此刻如此近距離的惡意催眠仍感到絲絲混亂。

他趕緊不動聲色的暗地運氣,亟欲排除她所帶給自己的那份要不得的昏沉。

「這你放心,我懂,我們要的不僅只有震雷國,而是全天下。」他眯起厲眸,神情出現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方願一回到營帳,便看見韓情坐在案前打著盹的疲累樣。

他知道她最近定是累壞了,夜裏又經常被他折騰整夜,雖然她對他心生畏懼,雖然她恨他的無情,但依舊是接受了他。

這麼可人的女孩子,如此善解人意的妻子,可他卻要傷她、氣她,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再看看她桌上那積壓成堆的卷子,這些不都是他該為她分憂解勞的嗎?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這些東西搞得睡眠不足。

「情兒,情兒,回床上躺著吧。」他輕輕搖了搖她的身子。

但她只是稍稍挪動了下身子,又睡著了。

「唉……」

方願輕歎了口氣,擔心她這麼睡會著涼,於是彎下腰將她整個身子抱了起來送往床榻。

這個動作卻驚醒了韓情,她猛地張開眼,一看見他抱著自己上床,立即嚇的心生顫意。

「放開我……」她突然掙動了起來。

「你怎麼了?噓,別吵,我只是希望你能睡得安穩點兒。」他撇嘴輕笑,雙手錮在她身側,笑意盎然地瞧著她。

「我睡不著了。」韓情急急要起來。

「你一定是累壞了,否則怎麼會坐在案邊就睡了呢!」說著,他便抓來被褥,細心地為她蓋上。

「你!」她迷惘地看著此刻溫柔的他。

「睡吧,是不是有什麼要忙的,那我幫你好了。」他隱隱一笑。

「你幫我什麼?」韓情震驚地想爬起身子。

「我剛剛看你在佈署軍事圖,這種工作很累又吃力不討好的,我曾到過那地方,知道哪些地方該加重防守,我幫你。」

輕拍了下她的面頰,他便折轉身往長案走去。

「等等,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韓情趕緊跳下床,阻擋下他的動作,並順手將布兵圖給卷起鎖進抽屜內。

「你這是?」方願臉色發沉了。

「這是我的工作。」回過臉,她不想看他臉上此刻陰暗的線條。

「我曾經是帥領大軍的元帥。」赫然抓住她的手腕,蓄意表現強勢的兇狠樣。

「啊——好痛。」她咬著唇,抵抗著他強硬的對待。「方願,你可以傷我,甚至殺我,但這東西我是不可能交給你。」

這圖上已做出草稿,是她日夜思量下才做的最終結果,因為她試過各種佈局,唯有如此才能防禦整個羅蓿族的進攻。

倘若被他看了去,她就再也沒得變換了。

「怎麼?你不信任我?」方願勾起嘴角,那冷笑彷似冰針雪刀般不停刺傷她的心。

「我不是不信任,而是……而是你沒權責。」不想傷他,她任意找了個理由回絕了他。

「沒有嗎?祁麟那傢伙不是說大王已將仇政所掌的兵權交給我了嗎?」方願就是要表現出他的霸道與執意。

「你……你簡直無可救藥。」韓情瞪著他,「就算是又如何,可這是我的工作,我就是不讓你過目,怎麼樣?」

天,她的手骨被他勘得好疼,但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能給。

「哼!」他用力將她甩開,「你是我妻子,可究竟把我當什麼了?防我防得跟什麼似的。」

「那是因為你現在根本不正常。」韓情含著淚水,氣的沖口而出。

「我不正常?」方願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說這話可要有憑有據啊。」

「你的心神已被迷亂了,難道你不承認?」隱忍多時,韓情頭一次面對他正視這件事。

「迷亂!這事怎麼講?」他扯起唇,輕哼了聲。

「你被廚房裏的那個阿麗迷亂了心,是不是?」她水眸內盈滿淚水,一想起那日他兩人擁吻的那幕,她的心就不免緊抽了起來。

「哦,拜託!原來是為了這檔事啊。」他揉揉鼻翼,一副連解釋都嫌費力氣的模樣說。

「你的意思是……對我沒有半點兒愧疚?」

對他這樣的反應,她真的是無言以對,只能任自己處在傷心中,不可自拔!

「愧疚?哈……我說情兒,男人三妻四妾早已是見怪不怪,你這麼說未免太矯往過正了。」

方願嘴裏說著無情的話,可他心裏卻是沉痛的。

尤其近來妲麗似乎對他有些起疑,為博取她的信任,他就必須製造出一個更大的誤會來讓情兒恨他才成。

「三妻四妾?!」她倒吸了口氣,「你的意思是……你還想……」

「對,我還想再娶。」方願性感的薄唇微微一勾,眯起利眸瞪著她,「等她過了門,你就是第二,她是老大。」

「你!」她腦子一片暈眩,急急扶著身邊桌子。

韓情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隱忍已久的苦痛已在瞬間爆發,「方願!你……你實在好可惡,究竟是不是人?」

「我當然是人了。」

他得意一笑,猛地用力拽住她的衣襟,「你這個臭女人,如果再亂說話,小心我脫光你衣服丟到外頭讓弟兄們品嘗。」

聽聞他這麼惡劣的言詞,韓情捂住了臉、閉上了眼,身子急急抽搐,「我不知道你竟會變本加厲,你怎忍心這麼對我?」

見了她的淚,方願的心也緊抽不已,可是他不能軟化,一定要讓她傷心欲絕,這麼一來他才有可能博得妲麗的信任。

「別淨說這些廢話,過去那些早是陳年往事,男人都喜歡會撒嬌、會要嗲的女人,可你咧?」他趨近她,抵著她那張蒼白的小臉說。

韓情淚眼迷蒙地回視他,耳聞他更殘佞的言語,「你什麼都不會,就只會跟我計較這些,連做女人最基本的順從都不懂,還真枉費我過去這麼喜歡你。」

「過去喜歡我?」她逸出一絲苦笑,悲哽著嗓說:「也就是說現在已不愛了?」

「也不能說不愛,身子我倒是也挺愛的。」他發出放浪的笑容。

韓情閉上眼,哽咽地說:「你可以再娶,但我絕對不與別人分享丈夫,等這場戰役結束,我會自行離開。」

說著,她便如行屍走肉般地走出營帳,而藏身在樹叢的妲麗在看見她這般傷心欲絕的模樣,得意殘佞的笑容立刻占滿整張臉。

待韓情一走,她便直接走進營帳內,卻見方願正在敲打著上了鎖的抽屜。

「你這是做什麼?」她大聲喝道。

方願一抬頭,「老天,原來是你,你怎麼又隨便進我房裏,其他士兵看了可是會懷疑的。」

「哼,反正你就是無心於我。」妲麗噘著嘴兒。

「我哪敢無心於你呀,你說要布兵圖,我不是就在找給你。」說著,他又開始對著長案拳打腳踢。

「別妄動。」妲麗趕緊抓住他的手,「你這樣輕舉妄動怎麼行?你把它撬壞了,那女人就知道了,那我們再拿回去有用嗎?」

「這也是,可是我……我只想趕緊和你離開。」突地,他竟抱著自己的腦袋,「好暈……」

「你怎麼了?」妲麗心想,是不是自己太久沒給他忘情水喝,所以才會常發生這種症狀?

而方願卻偷偷將一隻眼張開一道縫,相信她一定會為他的演技所騙。

果真,妲麗趕緊從腰帶裏掏出上回已被他掉包的瓷瓶,「把嘴張開,把這水喝下就不疼了。」

「這是什麼?」他蹙起眉。

「反正對你有益無害。」妲麗說什麼也得讓他喝下,這樣她才能徹底放心。

而方願卻心想,反正那東西已被他給毀了,便大膽喝下。

「嗯,等會兒你就不會頭痛了。」妲麗奸佞地笑了笑。

「既然那麼好用,就把整瓶送我吧!」方願蓄意這麼問。

「不行,我還有別的用處呢。」緊緊將它鎖進懷中,妲麗偷偷地彎唇笑說。

這時,方願已大概能猜出她想做什麼了。

「對了,下次別再撬桌子,得想辦法偷鑰匙,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懂嗎?」妲麗不忘提醒他。

「好,還是我的阿麗聰明。」他啊開嘴,輕擰了下她的鼻尖。

妲麗開心地窩在他懷裏,又是磨蹭又是嬌嗔,隨即竟開始解下自己的衣衫,這動作可是讓方願懾住了神。

該死,這下他該怎麼辦是好?!

「別這樣妲麗,這營帳隨時會有人進來。」他開始找理由推託。

「會進來的都是男的,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她抬起臉望著他,「哦,你是怕你老婆進來是不是?」

「是啊,現在這時候別再惹麻煩,反正我們日後的路長遠的呢。」方願雙目突地圓瞠,望著她解著自己的褲頭。

「來,我來伺候你。」

說著,妲麗便慢慢蹲下身,吮含住他的亢奮!

方願眉宇深鎖,緊咬著牙,滿心有著對韓情更深的愧疚,可是既已走到這條路,他已收不回手了。

滿心忿懣下,他猛地拉起妲麗,毫無感情地撩起她的長裙、底褲,用力貫穿她的下處。

「啊——」她抓著案邊,激狂地叫著,隨著方願巨大的戳刺,她一聲聲呐喊出最尖銳的呻吟。

而帳外的韓情已是痛心疾首地靠在帳上,本擔心布兵圖被竊,她又特地回來拿的,怎知會讓她撞上這個畫面!

為什麼?這鐵錚錚的事實擺在眼前,她再不信他變了心,是不是就太傻了?

耳聞裏頭斷斷續續的喘吼聲,及桌椅搖晃擺動的聲音,她便像失了魂、失了心般緩緩轉身離開。

要去哪兒?她不知道。

只知自己像是具行屍走肉,一心只想遠離這裏、遠離他……



韓情滿臉淚痕的直往前走,直到崖邊,她便站在那兒想著自己到底有沒有勇氣往下跳。

跳吧!你撐了那麼久,還想等待什麼?

心一次次的摔落,又一次次的被他踩得破碎,她又何需眷戀?

就當那個她所愛和愛她的男人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望著山崖下深不見底的暈白嫋嫋,或許這一跳就再也沒有感覺了,不是挺好?

閉上眼,她提了口氣往前一躍,可這時她的身子卻猛地被一股力道給抓住!

回頭一瞧,是祁麟!他及時用他的衣帶當成圈繩,套住了她的身子,救了她一命。

「為什麼?為什麼要阻止我?」見了他,就好像自己所有的面子都沒了,就算要死,也死的毫無尊嚴。

「你不能死。」祁麟蹙緊眉頭,低沉的語氣有著沉重的壓力。

是要為方願保密,可已經到了這地步,還需要這麼刻意嗎?如果他沒發現她的意圖,人若是死了可是救也救不回了。

「為什麼?我的任務到此為止了。」她清淺一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該等的我也等了,就只能這樣了。」

「你怎麼知道你等的不值得、做的不值得?」他彎起嘴角笑看她,並順手抽回腰帶,重新系上身。

「我……我看見他們,我看見……」她掩面痛哭,只要想起剛剛那一幕,她便有種痛不欲生的衝動。

「我也看見了。」

祁麟沉著聲說,臉上卻有著對方願的不捨,他為了這個國家犧牲如此之大,若還讓韓情誤會他,那就太沒有天理了!

「既然你也看見,那你就不該阻止我。」她幾近瘋狂地叫道。

「我是替方願阻止你的。」他用力將她拉下崖頂。

「替他?」她搖搖頭,輕扯笑容,「他已經不管我的死活了,再也不是那個我所愛的相公。」

「那是他在演戲給你看的。」他受不了的大聲喊出口。

「你——你說什麼?!」她傻傻地回睇他。

「方願,他……他其實是在演戲給那個妖女看。」一看到那個妲麗,祁麟便為他好不值,居然還得跟她上床,真是夠嘔的!

「妖女!你是指……」

「就是那個阿麗呀,她本名叫作妲麗。」

反正已經說了這麼多,他乾脆一口氣道出:「其實方願被困在那邊時便被那女人下了蠱毒,遭人控制神志。」

「蠱毒?!」她眉心一攏,這才想到什麼似的,「對,他剛回來時是覺得有點兒怪異,我總是找不到原因。」

「那就對了,所以當他事後經由你以真氣相融治療痊癒後,便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祁麟撇撇嘴。

「那你的意思是……他故意不讓我知道,故意要讓我誤會,好得到那個妲麗的信任?」她這下總算是開竅了。

「沒錯,就是這樣。」他呵呵一笑,「你不知道剛剛妲麗纏上他,硬要跟他來那一段時,他的表情有多難看了。」

「才怪,我看他挺樂的。」即便是作戲,但還是做了。想想,她仍是滿腹的不舒服。

「喲——現在會吃醋了。」他肆笑了聲。

「可是……他可以跟我說呀,為何要隱瞞我?」這就是她不服氣的一點,難道她就那麼不值得信任?

「如果真的先告訴你,你會這麼傷心嗎?嗯?」

祁麟俯下臉,偷觀著她臉上的表情,「沒話好說了吧?」

「嗯,我明白了。」她總算是松了口氣,但是只要一想起他們……她仍會覺得好心痛、好難過。

「鬱鬱寡歡?」祁麟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是……這是不得已的,我真希望你能原諒他,他做了這麼大的犧牲,若得不到你的諒解,他會比死還痛苦。」

她斂下眼,悠悠說來,「嗯……我懂。對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一直都相信他,自然可以找辦法測試他,逼他露出馬腳。」他揚唇輕哂。

「這麼說,我這個做妻子的連你都不如了。」她不禁感到慚愧。

「不,這叫作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搖搖扇子,他雙眼眯起一道曖昧璀光,「今晚……好好安撫他,讓他知道你已明白一切。」

「嗯,謝謝你。」韓情點點頭,堅決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會配合他,將那個女人與羅蓿族給消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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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4 00:23:2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夜裏,方願見韓情自動回帳,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氣。

原以為白日對她的污辱定會讓她恨他一輩子,更害怕她就此再也不會軟語問候。

可還好,她回來了,雖然是一臉憔悴,但終究回來陪他了。

就這麼一夜無語地躺在床上,這時背對著他的韓情竟然低聲開口道:「抱我好嗎?」

方願一震,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抱我,可以嗎?」久久等不到回應,她又輕吐一次。

這時,方願才朝她轉過身,從她身後攬住她的身軀,卻有別於以往的熱情與膠著。

因為,在與妲麗交纏過後,他自覺自己是背叛了她,雖為男人,可心底仍有著濃濃的愧疚。

「抱緊我。」韓情抓住他的手,淚水早已滑落,滴在枕巾上。

方願神色倏然緊繃,想抽回手,卻被她緊緊抓牢著,「願……抱緊我,求你抱緊我好嗎?」

「情兒!」他輕喟一聲。

「你為什麼不肯抱我?還記得我們新婚的時候,那段日子你都是這麼抱著我睡的。」她緊緊抓著他的手,揉撚啊揉撚啊……對他所做的犧牲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如今想想,她真是該死,他是她的丈夫,可她居然還不瞭解他,無法透徹他的用心良苦,還懷疑他、提防他,甚至恨他,倘若他換個角度想想,一定是傷心難過死了。

「你究竟是怎麼了?難道不恨我?」方願深鎖起眸子,望著她此刻奇怪的反應。

「不恨,我只想要你愛我。」她驀然轉過身子,與他臉碰臉。

韓情張大著一雙眼,想從方願闃黑的眸中探究他的心……為何他不肯抱她?是害怕穿幫嗎?可是以往夜夜的魚水糾纏,他又何嘗只是光抱抱而已?

「不是的,情兒,你別逼我。」他凜著臉,故意兇惡地沖口而出,可是想抽回手,韓情就是不肯放。

「方願——」她翻坐起身,大膽地壓覆住他,直對著他的眼問道:「前幾天你對我可不是這麼逃避的,可你今天怎麼了?」

方願被她逼得心神紊亂不已,「夠了韓情,你別胡鬧了,天色不早,快睡吧。」甩開她的手,他反而轉過身,避開她的問題。

韓情卻在這時候從他身後摟緊了他,窩在他的肩膀,細聲道:「願,要我……」

她貼著他的身後細喃,嗓音如酒,直撩撥著方願的身子,然而他卻不能碰她、也不敢碰她,因為只要一想起妲麗這個女人,他就直覺愧對韓情,又怎能在這種情況下要了她呢?

「你可以對我凶,但是你趕不走我,既然你不要我,就讓我這麼抱著你睡好不好?」她的嗓音放得好輕好柔,讓方願心神一動。

方願閉上眼,為了不讓自己的意念融化在她這份柔情中,於是對她發飆道:「我說韓情,你纏著我是沒有用的,以為這樣我就不會娶阿麗進門了嗎?告訴你,我還是會娶,而且是娶定了。」

韓情聞言,僅是眼眶泛紅,卻沒半點生氣的反彈,她知道……知道他又在偽裝了,知道他又在內心交戰了。

「如果……如果你真得娶,那你就娶吧。」他都能做到這樣的犧牲,那她也可以。

聞言,方願猛地張大眼,難以置信地轉身對住她的眼,「你說什麼?」

他咬牙低咒地喊著,她以為他真的會放棄她、離開她嗎?

「我……我順了你的意,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凶?」她著實被他這一喊給嚇了跳,委屈的淚水落得更是泉湧不斷了。

「拜託,你別哭,你這麼一哭,把我的心都給弄擰了。」他認輸了,真的認輸了,望著她的淚他再也狠心不起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種拙劣的演技還能夠瞞騙她到幾時。

韓情卻將小腦袋依在他懷裏,直磨蹭著,「願……我好愛你……」

方願張大眸,震住了神,低頭看著她那直在他胸前蠕動的黑色小頭顱,「情兒,你究竟是怎麼了?我給你光火,你不生氣?」

「不生氣,反而覺得你好偉大……」她抬起螓首,找了個機會,偷偷吻了下方願那張性感的唇。

方願胸口一窒,狠狠地推開了她,「你究竟是在幹什麼?別這麼無聊好不好。」他煩鬱地揉著眉心,深深吐著氣說。

「願……我想……我想要……」對於他這激狂的反應,韓情不退反進,她再一次抱著他結實的腰身,柔情璦璦地說著她的渴求。

方願眼底透露出戒備,抓住她的肩細睇著她的眼,本想狠狠地怒駡她,可看著她那纖美奪人的五官,和眼中瑩瑩閃爍的光影,卻無不撩撥得他心猿意馬,狠話是怎麼也吐不出口。

「願……其實……下午的事,我看見了。」韓情心底明白,方願心底梗塞的定是那件事,直以為自己對不起她,所以今晚怎麼都不肯碰她。

「你說什麼?」方願身軀狠狠一抽。

他的臉色變沉變暗,刻畫著懾人的陰沉,更有著一抹他所料想不到的擔憂直沖上腦門。

「對……我看見了……看見你跟阿麗——」她閉上眼,想要壓抑住體內激發而出的酸氣。

「你——」他急急想推開她,沒料到韓情竟將他抱得更牢。

「別走好嗎?你不要走,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她將他摟得好緊好緊,抱著他粗壯的身軀依在他溫熱的懷裏,這才能夠感受到他是她的,而她也是他的。

「你……你難道不生氣?」他五官淩厲地問。

「當時氣死你、恨死你了,所以我跑去跳崖。」

這話一出,方願整個人就像冰凍了起來,他顫抖著雙手緊緊扣著她的雙臂,咬牙切齒地問:「什麼?!你、你竟然給我去跳崖?」

須臾,他便像想到什麼似的開始檢查她的身體,「有沒有哪兒受傷?有沒有怎麼了?崖谷深不見底,你怎麼可以這麼傻?」

看著他對自己的這抹擔憂與關懷的溫柔,韓情再也控制不住地痛號出聲。

「願……為什麼你要瞞我……為什麼你要瞞我……」

她將小臉埋在他的胸前大聲哭泣,不一會兒工夫淚水已沾濕他整個衣襟。

「你……你在說什麼?我沒瞞你什麼,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哪兒受傷啊!」

見他這般緊張,韓情含著淚忍不住又噗哧笑了出來,「你真傻,我倘若真跳了,現在還有可能在這兒跟你說話嗎?」

「那你的意思是……」

「是祁麟及時拉住我,要不然我真的跳了。」張著一雙水靈燦眸,她直勾勾地盯著他,毫不鬆懈的望著他眼底那份激狂的煩憂。

「祁麟救了你?」

這下他終於懂了,八成是那小子將一切事情都告訴她了,她才會對他說出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他不但救了我,也將你的一切委屈全盤托出。但……你可以告訴我的啊。」她小腦袋貼在他身上,柔柔藹藹地說。

他心一驚,本欲捂上她的嘴,隨即心想他身上有祁麟給他的驅邪繩節,他可以不用再顧慮了,於是說:「我不能冒險,為了逼真我必須傷你,情兒,你能原諒我嗎?」

頓時撥雲見日,一切晴朗,方願可說是真正地松了口氣,只不過心底仍梗塞著下午與妲麗的那一場戲。

「怎麼了,看你眉頭皺得這麼緊,有心事?」忍不住,她伸出纖指輕輕揉著他眉心。

方願猛地抓住她的手,激憤地說:「我辜負了你,我背叛了你,你應該恨我、罵我、責備我,為什麼你不呢?」

他心頭的血脈直衝撞著,滿心被那件事給揪得就要喘不過氣來。

「那些背叛只是身體上又不是心靈上的,我可以原諒你。」她別開眼,小小聲地說。

「可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你懂不懂我那種亟欲發狂的感覺?」方願不能想,只要一想起那時發生的事,他仍是痛心作嘔。

「別這麼說,如果你現在還有著下午那種不愉快的感覺,那就愛我吧!讓我的感覺覆上她的,好不好?」

韓情輕輕解著方願的上衣襟繩,小手撫弄著他那滿是胸毛的厚實胸膛,做著異樣的情挑。

「情兒!」他閉上眼,久久卻沉痛地推開她,「對不起,我不行……滿心罪惡感,又怎能玷污你。」接著,他竟下了床,「我到別的營帳去睡。」

「不要!」韓情拉住他,不肯讓他離開。

「讓我走,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方願搓了搓臉,臉上盡現懊惱與傷痛的痕跡。

就因為愛她,他才不想拿自己骯髒的身軀去污染她的純淨與柔美。

「你不愛我,我就不讓你走。」她抱住他,一雙小手緊緊握在他胸前,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瞧她那雙柔荑的指關節因而泛白著,可知方願的心口有多不捨、多心疼。

「別,情兒。」他盡可能輕柔的掰開她的手指。

韓情見狀索性跪在床上,將他整個身子壓縛住,「你若真要走,那好,我就再去跳崖給你看。」

方願聽的心下一驚,連忙轉身反壓住她,目光如炬地瞪著她,「該死的,你……你這是做什麼?」

「我沒做什麼,我只想……只想要你的愛。」她兩顆如水晶般的眼直瞅著他那雙鬱躁的眼。

她發誓,她定要將他那抹煩鬱給洗掉不可!

「別這樣情兒,我還沒有心理準備。」他說著又想起身。

「好,那就試試!」她一反往常的溫柔與膽怯,居然跳起身,大刺刺地跨坐在他身上。

「試……試什麼?」他怔忡地望著她。

「試、試……」她也不知要試什麼。

「乖乖,別鬧了,讓我起來。」方願搖搖頭,真不知她這個小妻子是怎麼了,為何興致勃勃的跟他玩這種遊戲,但他根本沒有這種心情。

「我知道你是因為下午的事,所以不願碰我。」她悲鳴地說:「還……還是我不夠她完美,在……在床上的功夫也沒她好,所以你就連碰我一下、吻我一下也不屑?如果真是這樣,那……那我走好了。」最後,反倒是韓情滿懷委屈,氣呼呼地想推開他。

「等等,你究竟在想什麼?」他急急抓住她。

「你若是喜歡那個阿麗,你就去吧。」韓情鬧起彆扭,「我……我一個人睡就好了。」

她鼓著腮幫子,這回換她一副不搭理他的模樣。

「喂,情兒,你怎麼可以……」

「我知道我勾引不了你的『性』趣,既是如此,那你就去找她吧,或許你們已經假戲真做了。」她鼓起腮幫子,故意別開臉。

「呃……你別胡思亂想。」他來到她面前,焦急萬分地盯著她的臉。

「我才沒亂想,反正你就是不要我,原來什麼計畫全是假的。」韓情咬著下唇,硬是逼得自己眼眶泛紅,這樣才有可能誘他上勾呀。

「不是的,我心裏只有你。」心下一急,他立刻喊道。

「是……是這樣嗎?」她咬咬下唇,偷偷地暗笑在心底,「那人家求你碰我,你為什麼不碰呢?」

「呃——」瞧自己的小娘子今晚老在她面前求愛著,使得他下腹不禁脹痛了起來,可只要一想起那個妲麗,自己就覺得配不上韓情。

「情兒……」沒辦法下,他只好誠實以對,「我覺得我配不上你,真的……我很懊惱,給我點兒時間緩衝好嗎?」

「不要!」她立即站起身,也賭了氣,「你只會愈來愈鑽牛角尖,愈來愈逃避,那麼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麼了?」方願見她那凝著淚的模樣,不禁發愣。

「那我就去外頭隨便找個弟兄……嗯……那就扯平了。」韓情惱火的沖了出去,還當真要去闖弟兄們的營帳。

「你給我回來!」方願黑了臉,快步跟著出去將她打橫一抱給抱進帳裏,「你敢……你給我試試!」

「人家就是要去試嘛。」掄起小拳頭,她直打在他的身上,「放開我。」

「如果你真要試,那就試我吧。」

一進營帳他便將她用力丟在床榻上,「真不怪我、不恨我?」方願仍下放心地抵著她的額,沙啞地問。

「這次不回答,我用行動證明。」

她揚起笑臉,開始動手剝他的衣物。

方願眼半眯,也同樣扯開笑臉,「好,那就看我怎麼取悅你。」

他猛地吻上她的柔唇,輕輕解開她的羅衫,輕柔地撫弄著她凹凸有致的身子,感受那柔滑的觸感。

「願……」她著迷地歎息,對著他露出最銷魂可人的笑靨。

「乖乖,我總是敵不過你的誘惑。」他翻起她的抹胸,舌尖輕輕撩上在上頭的粉色乳丘上。

「嗯……」她伸手抓住他的雙臂,挺高胸脯迎合他唇舌調戲的攻勢,白嫩的胴體也瞬間泛上紅暈。

「舒服嗎?」他低沉地問,大手仍在她的敏感部位上撩撥不去。

「嗯。」她羞赧地點點頭。

「這裏呢?」方願低首觀察著她臉上特有的紅扉,接著手指拉開她裙腰繩,撫上她平坦的小腹。

「呃!」她倒吸著氣,閉上眼享受著他愛撫自己。當他拉開她的褲腰,鑽進她的底下熱源處,她早已是按捺不住地嬌喊著。

「願……」韓情倒吸了口氣,底下花唇在他折磨人的拉扯下已泌出點點濕意,沾裹著他整只手指。

「好熱的小洞。」他沉聲低哂。

當他的手指似有若無地在裏頭搔弄摩挲時,她倏然仰起頭,弓起身子,眼底出現迷幻的顏色。

這時他便以舌尖抵在那乳峰上,舔洗上頭粉嫩的滋味,不時放浪地囓咬著上頭顆顆可愛的乳暈。

「啊……願……」

在他激狂的撩戲下,韓情身子猛然一繃,直搖頭地說不出話來。

「嗯?是不是還想我怎麼做?」他眯起眸,另一隻指尖搭在那嫩紅挺俏的底下幽核上,不停繞轉。

「啊……」她雙腿倏地夾緊,大腿不住打起顫。

「來,讓我嘗你。」

方願驀然低下頭含吮住她胸前蓓蕾,舌尖配合著手指邪惡的動作輕舔慢嘗,直弄得她身子直打囉嗦。

「啊呀——」她張開迷惘的眼,直望著那張她心愛男人的臉。

「我好愛你!」

手指一次次往裏面揉弄,找尋她最刺激的一點,帶給她更高潮狂野的瘋狂滋味。

她深受刺激的不停嬌哦呻吟,並拱起下身,迎接他狂野的搔弄。

「喜歡嗎?好緊的感覺啊!」跟著,在她體內的手指配合著瘋狂抽撤,激出汩汩芳蜜。

「好……好難受!」韓情額上已泌出細汗,可底下的熱能就快將她融化成一攤泥了。

「想不想要了?」他瘖啞地吼道。

「嗯……好想……」張開一雙迷魂的眸,她雙腿直勾住他的腰際,低聲啞然說著需求。

「好,我這就給你。」

高舉她一雙玉腿架在肩上,以其狂熱的亢奮直接搗進花心,一次次摩擦著他溫熱的柔壁,帶給她激狂的熱浪。

「啊呀——」韓情的雙手攀著他粗獷的肩膀,忍受他如火般的侵略與撩撥,和那一道道比以往更熾烈的熱浪。

望著她意亂情迷的小臉,方願的底下熱潮也跟著暴漲,接著,他動作加劇加快,在彼此的體內掀起狂濤。

韓情嘴裏發出嬌軟喟歎,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將自己無怨無侮的又一次交付給他。



夜裏,祁麟偷偷在妲麗房裏吹上迷煙,而後與方願和韓情在軍帳內思量應敵對策。

「現在該怎麼做?」一進帳裏,他便開口問道。

「我想就順著他們的奸計,給他們一個最嚴重的打擊。」方願可是嘔死了,這次非得將他們徹底消滅,一個殘渣也不留。

「我也是這麼認為,方願做了那麼大的犧牲,我們不能再以德報怨,往往留了他們的活口,卻讓他們又一次變本加厲的四處為亂。」韓情極為贊同方願的說法。

言語間彼此還含情脈脈地相對柔笑,這模樣看在祁麟眼中還真是心生感慨!

「唉呀……我現在好像是多餘的了。」他搖搖紙扇,嘴裏也跟著話風涼,「孤家寡人就是這麼可憐。」

「祁麟,我們在說正經事,你就是這麼討厭。」

她一跺腳,最後不好意思地扯著方願的衣袖,躲到他身後去了。

「我討厭?」祁麟大叫,「唉呀呀……這下連個好人都做不成了,我是不是成為多餘的一個呢。」

「好了祁麟,別再鬧了,趕緊切入正題吧。」方願一手攬緊韓情,嘴邊漾起一抹淡笑。

「好好,你說,我們聽。」祁麟臉色一轉正經地說道:「那快說吧,有什麼主意。」

「是這樣的,妲麗手中還有一瓶忘情水,現在她在廚房工作,極有可能拿來危害士兵們。」方願緩緩道來。

「啥?她……她手上有這種東西你怎麼不早說?該不會……該不會我已經吃下了肚!天——我頭暈,我肚子痛……」

天生老愛耍寶的祁麟霍然站起身,直繞著他們身旁打轉,還不停吆喝著。

韓情望著他那副模樣,不禁噴笑出聲,「拜託,你再這樣下去,方願該怎麼說呀,你淘氣夠了沒?」

「哦,是嗎?我是在淘氣呀!」祁麟摸摸腦袋,露出一臉無辜笑容,「不過是想讓你們開心一下,真沒默契。」

「我只要和情兒有默契就行,你呀,不必了,快去找你自己的情人吧。」方願撇撇嘴,忍不住調侃他。

「可憐哦,我就說我是可憐人,淨在這裏惹人嫌。」祁麟索性一屁股又坐進椅內,「嘿,嫌我麻煩,我偏不走。」

見他這副調皮樣,方願只好搖搖頭,繼續道:「我之所以沒將妲麗手中有那樣東西告訴你們,是因為那東西已被我掉包了。」

「掉包,換成什麼?」祁麟好奇地問。

「清水。」

「啊,清水!」韓情掩嘴笑出聲,「真妙,她如果知道自己的壓箱寶變成屈屈一瓶清水,定會恨死你的。」

「我才不管她,我只管你的想法。」他眯起眸直望著她,那深情款款的癡迷又讓祁麟無奈地摸摸鼻子。

「我懂你的意思了,就是要我仔細觀察她的動靜,然後還要全軍配合是不是?」祁麟銜了抹笑問。

「沒錯,我必須繼續偽裝,而情兒必須表現得傷心欲絕,唯有你——」

「唯有我是大閒人,只好接下這門盯梢的工作?」祁麟吹了聲口哨,然後緩緩站起身,「那事不疑遲,我懷疑這一、兩天她就有動作,而且得先和底下士兵作個解釋與說明。」

「呵,沒想到你真是我肚裏的蛔蟲。」方願肆笑著。

「蛔蟲?」蹙起修長劍眉,祁麟不滿地說:「居然把我比喻成那種東西,害我大老遠跑來幫你,真是沒意思。」

「不是的,方願的意思是,你是他兩肋插刀的好兄弟。」韓情立刻上前幫忙澄清。

「唉呀,還是大嫂嘴甜,我終於明白方願為什麼那麼愛你了。唉……要不是你是他的女人,我肯定橫刀奪愛。」祁麟揚起嘴角,偷偷悶笑。

方願聞言,忙不迭開口,「喂,你這個小子!」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祁麟卻不怕死的欺近韓情,「我說大嫂,就這麼吧,以後他要是再這樣,你乾脆跟我算了。」

拿著扇柄往韓情的下顎一勾,他趁方願做出反應前便一溜煙跑了!

「喂,你這小子居然明目張膽的——」若非韓情拉著他,方願肯定又沖了過去,弄到最後兩個男人又打架了。

「好了,別計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個性。」韓情安撫道。

「可是……可是他居然輕薄你!」他口氣可不好。

「你錯了,他是在激你,激你對我好一點兒。倘若真要輕薄我,那天我跳崖時他可光明正大的抱住我,可他沒,僅是卸下衣帶勾住我的腰。」韓情搖頭,溫婉一笑。

「哦!」方願眯起眸,看著祁麟消逸的方向。

坦白說,雖然他們幾個男人為傅烈轍創造震雷國,可唯有對祁麟的心態他們均捉摸不定。

他有時像個稚氣的孩子,有時又充滿了精明睿智,有時更像個嘮嘮叨叨的女人,還真是個令大夥兒頭疼的一個男人。

「是呀,相信他一定能完成你的交代。」

韓情遞給他一絲柔笑,而方願也點點頭說:「這是當然,不信任他,又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事交代他。」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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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4 00:23:3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妲麗一早迷迷糊糊的起來後,直覺腦子仍昏沉不已,但她心想或許是這陣子盯方願盯得太緊,所乙太累的關係。

才走出門外,就見祁麟在門外對著她瀟灑輕哂,「阿麗姑娘,早啊!」

妲麗一愣,連忙回應道:「早,早,祁公子早啊。」

「怎麼?要上工了?今兒個天氣涼,得多穿點兒呀。」祁麟趨上前,對她展現一絲魅惑笑意。

「是呀,時間不早了,是要儘快去廚房幫忙,有一大夥人得吃飯呢,怠慢不得。天色陰陰的,我穿得可多了。」她也施以媚笑,但心底卻七上八下的。

她深切懷疑,以往祁麟是絕不可能和她這種「下人」搭訕,今兒個是怎麼了?一大清早就來堵門,還對她噓寒問暖的。

「哦,那還是得小心點兒,嗯?」眯起一對洞燭幽光,「要不要我送姑娘到廚房去呢?」

「呃……這個,不用不用。」她連忙揮手,提心吊膽地說:「怎麼能勞駕祁公子呢?」

「無妨,我也正想去廚房討杯水喝,既然在這裏遇上你,不如同行吧!」恣意一笑,他風度翩翩的朝前一比,「姑娘請。」

「這……好,祁公子也請。」

妲麗走在前面,可心中警鈴已大作,是否自己的身分已遭懷疑?真該死,當初她一心只知道提防韓情,卻忘了這個平日看似沒事做的大少爺。

一直到了廚房,他便客氣道:「能否跟你討杯茶水呢?」

「當然可以。」妲麗立刻進入廚房角落的木桌上,拿起水壺,倒了杯水給他。

祁麟接過手後便大方喝下,而後便將空杯交給她,「謝謝你的茶水,嗯……真香真甜。」對她眨了眨眼,祁麟這才又道:「我有事真的得走了。」

「唉……那祁公子慢走。」

妲麗笑了笑,雖然對祁麟那迷人笑容感到動心不已,可她也不得不提防他的用意,看來,她得趕緊進行計畫才成。

於是,她便趁其他伙夫尚未來上工之際,先將身上的忘情水全數倒進水缸內,等著待會兒做成膳食送給全營的人食用。

而躲在一旁觀察他的祁麟見狀便得意的彎起唇線,他所以這麼做,不過是激她快點兒行動,想不到這招果然奏效,她還真是上當了。

一切底定,接下來就有好戲上演了。



「方願,我已經將忘情水加在他們的飲食中,這就回去通知幫達發兵,到時候你可得接應呀。」

妲麗等到飯後,偷偷將方願約到山崖上說著悄悄話。

「你放心,我會的。」他揚唇一笑,眯起眸看著她,「到時候我們如果得到大王的重用,便可倒戈,那這所有的一切就是我的了。」方願刻意流露出一副別具野心的模樣。

「對,別忘了,這就是我們的企圖。」妲麗彎起唇,眼底盡露寒芒,「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妲麗的厲害。」

「嗯,這是當然。」方願攬緊她的腰,在她的耳畔輕笑,並邪惡的叼了下她的耳垂子。

「你喲,就是這麼討厭!」她抿唇低笑,面露春風,「等我回去羅蓿族時你可要乖,別跟那女人太親近。」

「我知道。」

再一次重啄了下她塗得紅豔豔的唇,方願可是笑得異常狂野。

「嗯,要不是有重要任務在身,我還真捨不得離開你呢。」妲麗緊緊抱住他,抱得可緊的,直讓方願仰起頭做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該死的,這女人真是羅唆,到底是走不走呀?

「放心,我就快回到你身邊了,為了將來的幸福,這事可是事不宜遲呀。」擰了擰她的鼻尖,他直親昵的貼著她的唇說。

「好,那你可得多注意,我走羅。」對他甜媚一笑,妲麗這才像只偷了腥的貓,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待確定她走遠後,韓情這才從一旁樹後走了出來,一張臉可是僵的難看極了,讓方願可是看的心驚肉跳。

「怎麼了?」他趨向她,擔心地問。

「我……我……」說著,她居然又隱隱感到鼻酸了起來,直讓方願手足無措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哭?」將她拉到面前,他低頭瞄著她。

「我……我好難過。」她抽噎地說。

「難過?」

「你對她真的好溫柔。」雖知是任務,但她仍不免心底出現一絲絲苦澀的酸楚滋味。

「什麼?!」方願聞言,可是心慌意亂了起來,「那只是演戲,你以為我愛對她又吻又摟的?」

「哼!誰知道?」一哼聲,她便走到另一頭,「就算是演戲,我也覺得你對她好溫柔。」

韓情噘起小嘴,整個人可漾滿了酸醋味,直讓方願不知所措。

「你……你也真是的,不逼真的話怎麼瞞得過她呢?」他趕緊陪上笑臉,並扳過她的身子,強迫她看著他。

韓情偷偷揚起眉睫,望著他那蹙著英眉的模樣,以及挺拔出眾氣質超群的外表,心想這樣的男人當然有足夠的魅力迷惑任何一個女人,妲麗自然也不為過,再說剛才他吻她摟她也都是計畫中的,她幹嘛還這麼不高興?

可若真的要她不當一回事,也好困難哪!

「好了,沒事了,她也已經回去了,以後也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親吻韓情的唇角,方願看著她的目光完全不同於看著妲麗的厭惡,而是一種最深切、最感人的情和愛。

「話雖這麼說,可你剛剛明明可以不用吻她的啊,為什麼不但吻她還要舔她的耳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旁邊看,還要表現得那麼親昵,要我不傷心才怪。」

韓情望著他,一字一字艱澀地說著,而這時她才發現原來愛一個人就是這麼自私,她會想獨佔他,不想讓他和別的女人靠近,就算是知道他對她沒有情意,這些不過都是偽裝,她也無法若無其事地看待這一切。

「原來……原來你過去全是騙我的。」方願的表情一轉矜冷,突地放開她。

「我騙你什麼?」韓情不解地望著他。

他回轉過身,走到崖邊,淡淡地說:「在你心底,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對我不信任。」

「你……你怎麼可以胡思亂想,我從來沒有這念頭啊。」韓情緊張地繞到他的身前,抓住他的手,「我只是說出自己剛剛的感覺呀。」

「我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你,也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是你的愛鼓勵我,讓我忘掉那覆在腦海裏揮之下去的陰霾,可現在我只想在最後關頭上表現得能讓她更信服些,你就出現這樣的反應,那我之前所做的那一切在你心底不就烙下更深更難堪的記憶?」他語出咄咄,可逼得韓情啞口無言。

沒錯,她捫心自問,她當真不在乎嗎?

不,她在乎,她是永遠無法洗去那抹記憶,只是她不願坦誠,更不願讓他知道,免得引起他心底的壓力,更影響了彼此的感情。

望著她面露躊躇的模樣,方願已心知肚明的歎了口氣,閉上眼,劍眉深鎖,「看來,我在你心目中的感覺已回不到從前了。」

「不,不是這樣,你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啊。」

韓情慧黠的眼中已出現驚慌,更是想罵自己該死,好不容易解開的心底的迷障,她為何還要跟他吃這種悶醋?

「好了,就別再說了,趕緊回營地準備準備,這次大家定要以全副精神迎敵了。」

揮開韓情的追問,方願面無表情地往回走。

看著他那冷傲孤漠的背影,她的心頭突然泛起揪疼,難道他們好不容易才維繫好的關係又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變了質嗎?

韓情憂心忡忡,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卻仍發覺他臉色僵直,彷似心事重重,還真是讓她後悔不已。



「祁麟,你準備得如何了?」

一和祁麟會合,方願連忙問道。

「眾兄弟都已經準備好全力以赴了,多虧了他們演起那暈眩樣還挺像的呢。」

聞言,方願不禁自我調侃,「有個很好的模式擺在他們面前讓他們學,他們當然學得很快了。」

聽他這麼說,韓情當真受不了的沖到他面前抓住他的雙手,「你怎麼了?為什麼一直這麼消沉?我只不過是說說而已,需要這樣嗎?」

「我沒怎麼樣,一切都很正常,情兒我想是你多心了。」撇撇嘴,他霍然轉身朝營帳裏走去。

面對這樣的情況,祁麟倒是一頭霧水,連忙走上前,幫著韓情攔下他,「什麼事好好說,你們之間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他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完全沒有——」

「情兒,夠了!就別再說了,你再說只會讓我更無地自容。」方願眯起犀銳的眸直瞅著他們。

「喂喂喂,我說方願,如果你對於你現在這個角色感覺厭倦那就別再做了,咱們震雷國也不需要你這樣的犧牲,你又何必把脾氣發在大嫂身上。」祁麟彷似聽懂一些端倪,霍然拉住他的衣領,強勢地瞪視他。

韓情趕緊分開他兩人,「這不關你們兩個的事,我不希望引起你們兩人感情破裂,都是我……都是我不好……」

說著,她已是淚流滿面,忍不住撲進方願懷裏,激動地拉扯著他的衣衫,可方願仍是無動於衷的閉上眼。

「喂喂喂,我可是愈看愈不懂了,你們究竟在做什麼?前兩天還親親熱熱的,今兒個就一副我恨你、你怨我的怨懟樣,這……這實在是不合常理嘛!」祁麟這回想當和事佬都不知要打哪兒開始了。

「你別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恨情兒,只是……我心情煩鬱,直想回去歇會兒。」方願眉頭緊蹙道。

「既然如此,那麼乾脆我跟你一起回營帳。」韓情仍抓著他的衣擺,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那就隨你了。」

迅速轉身,方願便踏進了營帳,而韓情也只好咬著唇尾隨而去。

祁麟揚揚眉、聳聳肩,清官難斷家務事,哪有他插嘴的份啊!看來他們的事還得由他們兩個小夫妻自行解決,他還是代替他們去監督那些兄弟才是正確的。



如今營帳內的兩個人各自坐在一端,韓情直偷覷著他的表情,實在想不透他在想些什麼,生怕他誤會了她的意思。

見他久久不語,韓情終於忍不住問:「方願……你怎麼了,你為什麼都不說話呢?」

方願閉上眼,深吐了口氣,再抬眼看她時,竟然說道:「跟著現在的我是不是覺得委屈了?」

「沒有……怎麼會呢?」

她趕緊走向他,蹲在他腳前,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瞧,「我的心你難道不知道嗎?從以前就一直愛著你等著你,從沒變過。」

方願搖搖頭,拿開她的手,「那是從前,可現在已經不是了,在你心底、眼中我永遠是個有著不良印記的男人,想想自己真傻,何必做出那麼大的犧牲。」

他雙拳緊握,走到窗邊,卻發覺自己的心怎麼也無法像外頭的和風般平靜。

「願……我以後不會再亂吃醋,也不會再亂說話,你相信我好嗎?」

她緊緊跟在他身後,卻不敢太靠近,怕他甩開她的動作會更傷她的心。

「不關你的事,情兒,能不能讓我靜一靜?」他閉上眼,深歎了口氣。

「願,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我會好難受的。」她閉上眼,低著腦袋,根本不知該說什麼了。

她之所以吃味是因為愛他、重視他,為什麼他要誤解她的意思?

方願籲歎了口氣,隨即轉身望著她,「情兒,我沒事,而是你……我真怕你委屈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深吸了口氣,淚水已滿溢,「不要對我說什麼怕我委屈,你這樣我會更難受。」

「可我說的是事實啊。」他逸出苦笑,「情兒,聽我說,如果……如果你對祁麟的印象也不錯,我不反對——」

啪——

她一巴掌摑在他臉上,小小的五指印,卻是如此的清晰可見。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韓情直瞪著他。

「我當然知道,我希望你幸福,不會在委屈中度日,我看得出來祁麟那傢伙老愛逗你,肯定對你有好感,所以——」

「住口!」韓情對他沖口而出,「不准你再說,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話,你這樣……根本就是懷疑我對你的愛。」

「我不是……而是我一直梗著那個錯誤在心底,無法掙脫、感到非常難過。」方願悶著聲,無奈地歎口氣。

「沒錯,那就是你不夠愛我,我願意用時間去化解那件事,可你為何要擺在心底,已經幾天了,為何你還要耿耿於懷?或許我也有錯,不該亂吃醋,可我也只是嘴巴說說,你為什麼不肯原諒我?」

他那嘶啞怪異的語氣狠狠地割剮她早已受創的心,讓那份形容不出的痛苦扭絞著她的肺腑。

「情兒!」他蹙緊眉。

「願,我只想再說一遍,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不要再誤會我,不要再把我往別人身上推好不好?」

丟下這句話,她便打開帳簾沖了出去,方願看著她疾奔而出的背影頓時傻住,在該不該追出去中躊躇不定。

罷,就讓她冷靜一下吧!

如今,他得揮開兒女情長,專心以對付羅蓿族為要。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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