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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xyzsiemens 於 2019-9-15 22:55 編輯
第六十四章 爆擊
會議室裡一片死寂。
徐恩和把目光投向了錢益多。
從裴仙開口,他就知道事情有了變化了。
這件事有兩個致命傷。一個是裴仙的抗議,一個是夏北的白瓜身份。
第一個,錢益多已經解決了。不管他用了什麼方法擺平這些隊員,只要隊員自己都不承認,那王霄生就只能眼睜
睜看著。
可第二個,卻不是那麼容易糊弄過去的。
招募這個夏北,還是徐恩和親自簽的字,但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這夏北竟然是個白瓜。
校隊的這二十個隊員,都是從長大數萬學生當中憑實力打進來的,是兩三千比一的比例。
而白瓜進校隊,就跟文盲當教授一樣,根本就是無法解釋的醜聞。
現在外面不知道多少學生等著一個解釋呢。
這件事繞不開。
「錢教練,你能解釋一下嗎?」徐恩和問道。
這一刻,他看向錢益多的目光中,已是充滿了鼓勵和期待。
錢益多感受到了,笑著站起身來道:「其實,當時裴仙同學問我的時候,我就想解釋的。不過……」
他瞟了王霄生一眼:「王經理的脾氣很大,又是拍桌子又是吹鬍子瞪眼,根本就不給我機會。」
「哦?」徐恩和掃了王霄生一眼。
王霄生臉色鐵青。
「既然徐校長問起,那我就解釋一下,」錢益多笑瞇瞇地指著會議室前面的光腦道,「……我能用用光腦嗎?」
「當然。」徐恩和點了點頭。
錢益多走到光腦前,打開光腦,連接到了長大天行訓練館的中央系統,然後調出了管理界面。
會議室前方,投射出了巨大的虛擬屏幕。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
大家有些好奇,錢益多能拿出什麼東西來。
很快,錢益多就從管理界面上,調出了長大公會的會長保險箱。
當保險箱打開,一本書從目錄中被放大成影像時,整間會議室裡,都爆發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個時代,還有誰不上天行世界,不懂自己看見的是什麼的?
「金邊功法!」魏白馬大叫一聲,第一個跳了起來,興奮得聲音都在發抖。
旋即,旁邊的顧學章以及一干周派的人也全都霍然起身,一個個神情激動,眼睛發亮。
「金邊功法,是金邊功法!」
「沒錯!」
領隊鄭成更目瞪口呆。
身為領隊,他可以發誓,在今天之前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
片刻之後,徐恩和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問道:「這是咱們長大的?」
「是的。」
錢益多等這個時候,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的目光,從呆若木雞的王霄生,以及霍然站起的齊銘盛臉上掃過,氣勢磅礡地完成了他這輩子最爽氣的一次爆
擊。
「這是夏北租借給我們長大的金邊《馭風訣》。同時,這也就是我為什麼招夏北入隊的原因!」
王霄生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就如同什麼東西炸開了一般。
而齊銘盛的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一本金邊功法對現在的長大來說意味著什麼。而他們更明白的是,自己被錢益多坑了。
他既然有這本金邊功法,原本只要拿出來就能平息針對他的非議。
可這老混蛋偏偏不。
他就慢慢悠悠的,慢慢悠悠的,如同遛狗一樣把自己遛到現在!
接下來錢益多的聲音,忽遠忽近,彷彿隔著什麼,偏偏又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鑽進腦海。
「徐校長,各位領導,既然事情鬧到這裡,那我就說說。現在戰隊的問題很大啊。這跟某些人尸位素餐,搞內鬥
,貪腐瀆職有很大關係。好好的一個戰隊被他弄得烏煙瘴氣,亂七八糟,一塌糊塗!」
「我來這裡幾個月,可謂舉步維艱。不過我都咬著牙堅持下來,為的就是不辜負大家的信任。」
「但教練的工作就跟醫生一樣,面對一個身染重病的病人,最重要的不是下猛藥,而是找出病症。只有弄清楚問題
,才能有針對性的治療……」
「可我這邊兢兢業業,另一邊有人卻在爭權奪利,在貪污腐敗,在栽贓陷害!」
「就拿今天來說,隊員來請教個問題都被人拿來做文章搞批鬥,要趕我下臺。我下臺沒什麼,但什麼事情都應該講
道理,是吧?徐校長您說說,拍桌子誰不會……我也會啊。只不過怕手疼嘛。」
「況且老話說有理不在聲高。以為拍拍桌子就有理了?吼兩聲就把人嚇住啦?怎麼可能嘛!我們的隊員,我們的管
理人員,眼睛都是雪亮的!大家能明辨是非!」
錢益多這輩子就喜歡跟人鬥,現在逮著了機會,哪還有半點留手?當下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口沫橫飛,痛打
落水狗!
一旁的領隊鄭成只聽得張口結舌。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反轉到這個地步的,但他知道,老傢伙這是把王霄生在會議上拍著桌子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
全都還了回去啊。這何止是報復,簡直是掄圓了左一下右一下抽耳光啊!
鄭成簡直能聽到王霄生臉上傳來的啪啪聲,清脆而響亮!
而周派的人,更覺得爽氣。
「……徐校長,我不知道王經理究竟想搞什麼。夏北的事可是我逐級彙報過的。字都是您親自簽的。他事前不反對
,等事情定了才跳出來指責,這是什麼性質的行為?這簡直是小人行徑!」
錢益多越說越激動,劈頭蓋臉火力全開。不光鄭成張口結舌,就連裴仙和趙燕航都張大了嘴,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人家夏北有這本書,哪裡不能去?敢把消息公開出去看看,天南星的大學能把他家門檻都踩平咯!咱們哄著都
還來不及,居然有人往外推!如果因此而導致長大出現重大損失,誰來承擔這個責任?他王霄生嗎?」
「荒謬!就憑他也配?!他賠得起嗎?!」
老錢的戰鬥力已經爆表了。
只見他聲如炸雷,口沫橫飛,氣焰十分囂張!
在錢益多的狂轟濫炸中,王霄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也想要反擊,他想質問,夏北明明是個白瓜,這本金邊功法怎麼可能是你錢益多招他入隊的理由?
難不成你錢益多還未卜先知?
可是,王霄生知道,這些問題在這本金邊馭風訣面前,都已經無足輕重了。裴仙都信口雌黃了,錢益多這種沒底
線的老狐貍,還不反打一耙?
而這個時候,魏白馬等人也終於等到了反擊的機會,紛紛助拳。
「錢教練是勞苦功高啊。」
「委屈了,委屈了!」
「王霄生你簡直是個混帳,你這是見不得咱們長大好啊。」
「幸虧如今真相大白,不然的話,咱們長大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要被王霄生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給毀了。」
「我現在懷疑他是跟外校有勾結!」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紛紛指著王霄生的鼻子破口大罵,落井下石。
徐恩和冷冷地看著王霄生。
今天這一天,徐恩和的心情就沒好過。
上午的時候,他還在外面為學校參與評選的事情奔波,要解決許多煩人的問題,要堵住許多可能導致扣分的漏洞。
可時近中午,他卻得到了後院起火的消息。
當他匆匆趕回學校,看到王健遞過來的情況彙總時,心情簡直糟透了,恨不得把錢益多掐死。
周老手下的人,怎麼是這麼個窩囊廢?!
玩不過王霄生也就算了,成績不好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做事都不長腦子,招一個白瓜進來,還惹的手下的隊員都
起來造反了。
這不是窩囊廢是什麼?
可當事態發展到現在,徐恩和知道自己錯了。
錯得離譜!
周老手下的人,怎會是窩囊廢?
這錢益多簡直是條老狐貍啊!
有這本金邊《馭風訣》,他要反駁王霄生,那是秒秒鐘的事情。
可他就是不反駁。
任由王霄生把事情鬧起來,任由這滿城風雨越演越烈,直到齊銘盛都框進來了,這才致命一擊。
這不是王霄生想趕他走,而是他想趕王霄生走啊!
而且還是讓王霄生自己搭的臺,他什麼功夫都不費,就最後一擠屁股,楞是把主角的戲份給搶了,出盡了風頭。
徐恩和自動腦補,已然覺得自己想清楚了前後關竅。心頭憋著的那股子氣,此刻就如同感冒好了一般,分外透爽。
而看著錢益多一副忍辱負重的委屈模樣,擺著自己的功勞苦勞,說得掏心掏肺。哪怕明知道這老傢伙是在給他自
己臉上貼金,徐恩和也不禁有些愧疚。
人家要帶隊員,要訓練要比賽,已然是殫心竭慮。可這邊還得跟王霄生這種小人虛以委蛇,明爭暗鬥。
要說沒點委屈,怎麼也說不過去。
而原因,就是兩年前自己一時心慈手軟……
徐恩和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做點什麼了。況且,今天這是齊銘盛和王霄生踩上門來的。
徐恩和越看王霄生,就越是厭惡,越是憤懣難平。
他目光森然:「王經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個……我……」王霄生腦子一片空白。
徐恩和冷笑道:「一支好好的戰隊被你搞得烏煙瘴氣,一位任勞任怨嘔心瀝血的教練,一個願意把金邊功法租借
給我們長大的人才,居然被你當成了權力鬥爭的對象!」
他猛地一聲怒斥:「你簡直是喪心病狂!我不怕告訴你,舉報你的信,現在還在我抽屜裡呢!長大俱樂部繼續落
在你這樣的人手裡,不可能有好成績,我徐恩和也沒法給全校師生交代!」
他走到王霄生面前,居高臨下:「你被撤職了。」
說著,他扭頭看向齊銘盛,目光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敵意:「齊董有什麼意見嗎?有的話,你現在可以提。管理
層解決不了,就交到董事會上去解決。」
「對!」
魏白馬等人紛紛離座,聚集到了徐恩和的身後,衝齊銘盛虎視眈眈。
齊銘盛目露兇光。
他今天是來看笑話的,可沒想到,最終卻是自己成了笑話。
可是任憑他現在再怎麼羞怒,也終究說不出一句場面話來……就算鬧上董事會,也不過是另一場羞辱而已。
徒增笑柄。
而之前,自己跟徐恩和已經是撕破了臉,現在徐恩和可不會再跟自己客氣。再糾纏下去,自己占不了便宜。
他一聲怒哼,拂袖而去。
見齊銘盛鐵青著臉拔腿出了會議室,齊派的人個個臉色發白,相顧沉默。而王霄生更是五雷轟頂,急忙追了出去。
「齊董,齊董……你聽我解釋……」
「誒,怎麼跑了??」錢益多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忿地大聲告狀,「徐校長,你看,王霄生他跑了。」
徐恩和看著錢益多,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哈哈大笑。
「好了,錢教練。這事兒就到這裡吧。」
說著,他笑瞇瞇地把目光投向門外,目光閃過一絲冷意:「後面的事情,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
……
「齊董,您聽我解釋……」王霄生追在齊銘盛的身後,苦苦哀求道,「這是錢益多設的圈套,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有
這本金邊功法啊……」
他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齊銘盛怒火更熾。
你自己跳進圈套也就罷了,居然把我也一塊兒拉了進來,被人遛狗一樣玩了一圈,丟了這麼大的臉!
齊銘盛也不搭話,一臉鐵青地快步而行。
當走到電梯處,準備按電梯的時候,卻見一個清爽英俊的青年幫自己按了呼叫鍵,還一臉溫和地衝自己一笑。
齊銘盛再憤怒,這點風度還是要保持的。
當下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算是道謝了。
而這個時候,他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喋喋不休的王霄生已經沒了聲音。
齊銘盛抬頭看著上方的電梯樓層顯示數字,沒回頭去看王霄生。在他看來,這是因為旁邊有人在,王霄生拉不下
臉面。
難言的沉默中,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齊銘盛進了電梯,轉過頭來,卻看見王霄生正咬牙切齒地盯著那年輕人,鐵青的臉上竟是顯得有些猙獰。
彷彿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而那青年卻依舊一副笑瞇瞇地樣子,似乎對王霄生的憎恨視而不見。
「王經理,真巧。」見齊銘盛上了電梯,夏北笑著道,「您趕緊上去吧,我您幫按著。」
「你……」王霄生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人家等著呢……」夏北向電梯裡的齊銘盛笑了一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催促道,「快啊。」
齊銘盛眉頭微皺,臉色陰冷。
他隱約覺得王霄生和這年輕人之間有什麼不對,但他此刻正在怒火攻心,不想問也不想管,只想離開。
而年輕人對王霄生的催促,讓他更自然地產生了對王霄生的不耐煩。
王霄生咬著牙,終究忍住了沒說話,走進了電梯。
他可不敢讓齊銘盛等著。
而且他知道,自己之前占著優勢的時候,都被這陰險小子擺了一道,現在這副境地,和對方說任何話,恐怕都是
自取其辱。
見王霄生進了電梯,夏北放開呼叫鍵,笑瞇瞇地衝王霄生做了個再見的動作:「這次我就不跟您一起了,咱們不
同路。」
王霄生死死攥著拳頭,渾身氣得發抖。
電梯門緩緩關閉,這時候,夏北笑著道:「對了,王經理,幫我跟孫啟德說一聲不好意思,您沒幫他趕走我,反
倒把自己給趕走了。怪難為情的。那麼……再見了……」
電梯門關上了。
王霄生扭頭看去,只見齊銘盛皺著眉頭想著什麼,然後恍然,轉過頭來看著自己,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王霄生只覺得渾身冰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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