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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車已經開了起來。程季安又問道:“你過來很久了吧?”
“剛到。”紀崇均答道, 實則已是等了一個多小時。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程季安聞著花又隨口問道。他知道她住在哪裡是因爲聚會之後跟來的,可是馮老師住在哪他應該不知道吧?
程季安問完,也察覺到了怪異。轉頭看向紀崇均,他目視前方,有些沉默。
過了半晌,才開口道:“你走得那天我讓老周跟著了,你搬進公寓他才回來。”
程季安有些愕然, 她沒想到他還會讓老周跟著。
紀崇均扶著方向盤, 眼睛一直望著前方, 右手卻突然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緊緊的,有力的,就怕又失去一樣, “那時候我不太放心,不知道你會去哪裡……”
那個時候, 她一個人, 什麼也沒帶走, 他不知道她會去哪裡,回家, 或者去別的地方……
程季安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心裡明白過來, 反手與他握住,嘴角抿出一絲笑容。
紀崇均望了她一眼,也將她的手越握越緊。
車子很快停在了公寓樓前, 程季安捧著花走出來,又領著往樓上走去。開了門,亮了燈,想要換鞋,卻又頓住。紀崇均站在她的身側,穿著他的皮鞋——這裡並沒有可供他換的鞋子。
昨天洗完澡後,他也只是穿著她給他拿上來的白色球鞋。
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換了鞋,又將他領進屋,轉頭又道:“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洗個澡,今天在院裡打掃了一下午,身上都是灰。”她的身上被樹上的滴水打濕了不少,頭發至今都紮著,衣服也沾了不少的泥,雖然拍幹淨了,可還是有殘留。
程季安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這副髒髒的樣子有礙觀瞻。
“好。”紀崇均卻絲毫不覺,他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只覺得她怎樣都是美的。盤起頭發時是端莊,放下頭發時文靜,現在就這樣紮著個馬尾,也是活潑俏皮。
每時每刻,都是別樣的發現。
程季安正要給他倒水,想到什麼又問:“你吃飯了嗎?”她是吃過了,可是現在才六點半,他開車過來都需要四十分鍾,應該沒可能那麼早吃了。
“還沒有。”果然,紀崇均回道。
程季安一聽,瞪大了眼睛。
紀崇均忙道:“我還不餓。”他倒是真不餓,中午那頓飯吃得有點遲,現在也還早。他的吃飯時間不大規律,但晚餐這一頓多是在七點之後。
程季安卻不信,也顧不得給他倒水了,過來就說道:“你不餓也要吃飯呀,你吃什麼,我去給你做……要不,給你點個餐?”她做得實在拿不出手。
紀崇均卻一把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別麻煩了,你中午沒吃完吧,我吃一點就行了。”
他的目光落在廚房的台面上,上面擺著中午剩下的菜。
程季安也看了過去,卻有些爲難:“那些都是吃剩下的……”在紀家的時候,每餐都是新鮮的,紀崇均應該沒有吃剩飯剩菜的習慣。
“不要緊。”紀崇均又道,“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吃點?”
“不用了,我吃了好多。師母做的菜非常好吃。”想到什麼,程季安趕緊又道,“你也做得很好吃。”
紀崇均一笑,就又情不自禁吻上了她的唇。
程季安這才察覺自己還坐在他的身上,忙又跳著站起,“我先去洗澡!”她的身上太髒了,別把他也弄髒了。卻又有些逃竄的樣子。
紀崇均也沒阻攔,只是跟著站起,“好,那我去做菜。”
……
等到程季安再從洗手間出來,紀崇均將飯菜熱好,又做了道豉汁扇貝和豌豆玉米炒蝦仁。桌上也已擺上了兩副碗筷。
“陪我一起吃吧。”紀崇均拉著她的手說道。
“嗯。”想著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吃,程季安便也答應下來。
只是吃到最後,她卻有些求饒,“我真的吃不下了……”紀崇均不時給她夾菜,玉米蝦仁,還有扇貝。她本是陪著他吃的,結果都快要比他吃得還多。
紀崇均看著她哀怨的樣子失笑,隨即又道:“等吃好了我們出去散散步。”
程季安正喝著水,聽他說話一頓,隨即卻也笑了。
等到收拾完出門,將近八點。天上依然有著雲層,月亮卻還是露了出來,與地上的路燈交相輝映,將這條種滿梧桐樹的街道照得寧靜又祥和。
程季安走在裡側,與紀崇均十指相扣,並肩而行。她的嘴角始終掛著笑,兩個人手拉著手飯後散步,也是一次初體驗。
紀崇均走得很慢,她也走得很慢,卻依然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晃就走了大半條街。
前面就是一家超市,程季安想到剛才洗碗的洗潔精沒了,就又提議道:“我們去逛一下超市吧?”
紀崇均自然答應,“好啊。”
這個點,人流漸漸稀少。程季安想要消食的,只推著購物車漫無目的的行走,看到有什麼需要的,再取下放進車裡。紀崇均跟在後面,極有耐心,時不時的也看看貨架上的東西。
走到生活區,拿了洗潔精,往前走,卻是毛巾鞋襪類。程季安看著架子上的拖鞋,心念一動,回頭見紀崇均在看著杯子,又取下一雙放進了車裡。
卻不想紀崇均正好走過來。見她放著明顯的男士拖鞋,微微一怔。
程季安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笑道:“給你買的。”
紀崇均一聽,像是得到某種許可,眼中有了波動,很快卻又壓下,只是接過她的推車往前走去。
逛了一圈,回到收銀台。前面有人,他們排隊等待。
邊上是放著糖果、口香糖和安全套的矮櫃,程季安目光落在了上面,紀崇均的目光也落在了上面。
程季安正站在紀崇均的前面,臉有些紅,卻還是側身說道:“我的安全期要過了。”聲音低弱,眼中有些無辜。
紀崇均微微垂眸,最終卻還是伸手拿了一盒合尺寸的。
程季安不敢看,只是挪過了視線。
最後是程季安付的賬,紀崇均沒有搶,有那雙拖鞋在,意義就不一樣了。
回去的路上,紀崇均一直握著她的手,等到門打開的一剎那,他卻放下手中的購物袋,又一把擁住她吻了上去。
就像是等待許久。
程季安要推推不開,沒一會兒又被吻得暈暈乎乎。終究是沒了一開始的羞澀,等移至床邊時,想到什麼又止住了他。
“我來幫你脫衣服。”她坐起身又揪住他的衣襟說道。
被打斷,紀崇均也不惱,只是放下腿半跪在床上,讓她脫著。
一粒扣,兩粒扣……程季安一點點往下,臉卻越來越紅,她感覺自己像個流氓,可是又那麼歡喜。
他的身材也真正的好,肌膚密實,骨肉均勻,明明是偏白的膚色,卻又帶著噴薄的張力。
扣子全部解除,程季安又將襯衣脫了下來,紀崇均全程配合,她卻已紅透雙臉。
胸`前之物就在視線之中,小而可愛,隱秘又撩人。
紀崇均卻已然忍不住,俯身就覆了下去,吻住她的唇,手亦伸入裙中。
只是他的動作變得溫柔,望著她的眼神亦有所不同。
衣服一點點褪盡,吻也至上及下,一寸寸,皆留下烙印。他供她觀覽,他亦要將她看遍。
程季安察覺,卻已然來不及,只能害羞著,又顫栗著,任他將自己徹底展開,又任他四處索取。
她的身材亦是曼妙動人,如脂玉,白膩光滑,又玲瓏有緻。
吻越來越纏綿,手掌也越來越炙熱。紀崇均的吻一點一點下去,最後目光停在深秘處。
他看著,吻又落了下去。
程季安已然迷離,卻又在一瞬警醒,她全身繃緊又抓住紀崇均的手,綿軟又吃驚的喊道:“紀崇均!”
“放鬆,安安。”紀崇均安撫著,卻又低頭吻了上去。
程季安腳尖一下繃住,雙手亦緊緊的抓住了床單。
這是一樁別樣的體驗,羞恥,又悸動,等到最後,又是瀕臨崩潰的魂飛魄散。
程季安眼中掛著淚,紀崇均撕開包裝袋,卻才剛剛開始。
……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爭,紀崇均足夠的耐心,卻也足夠的果斷。程季安幾次被拋入雲端,一開始還回應著,到最後只剩下嗚咽。
及至末,紀崇均與她緊緊貼合,戰爭方才結束。
程季安卻已如水裡撈出一般。
紀崇均將她摟緊,眼神依然明亮,他就是怎麼就愛不夠。只是想到什麼,眼睛又有些平靜下來。
程季安漸漸蘇醒過來,紀崇均察覺,又低頭吻了她一下。程季安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一雙深情的眼。
“要喝水嗎?”紀崇均問道。
“嗯。”程季安點點頭,卻有些不好意思。她確實需要喝水,剛才嗓子都喊得有些啞。想到剛才的場景,她蒙上被子,恨不能藏起來。
紀崇均卻已倒了水遞了過來,程季安喝了半杯,他又接過全喝了光。
複又上床將她抱住,程季安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人也已清醒。
“安安,你要不要換個地方住?”默了一會,紀崇均突然開口道。
程季安正把玩著他的手,聽到這話微微一頓。
紀崇均察覺到了,將她的手握緊。
程季安抿了下唇,像是在猶豫,片刻後,擡頭笑道:“我現在在這裡住得挺好的。”
她並不想回去。
紀崇均雖然只是說讓她換個地方,何嘗不是想讓她回去的意思。回到翠湖別墅,或者回到其他帶有紀氏印記的地方。
可是她並不願意,至少現在,還不願意。
紀崇均也早已預料她的答案,所以也不多問,只是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她若願意回去,當初又怎麼會離開?就像那天她允許他沒采取安全措施就進去,也只是因爲安全期。
她願意跟他重新開始,可是心中依然留有餘地。
程季安似乎察覺到了他些微的失落,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卻也沒解釋。過去兩年在紀家的日子她過得並不開心,而在這裡,她有她的朋友,她的工作,她的興趣,她過得很充實很自在。
她喜歡他,願意跟他在一起,享受著從未有過的點點滴滴,可是她還沒想好再進一步。
他們離婚才一個多月,就算複婚,那也有很長的距離。
更何況,還有紀爺爺呢。
紀老爺子那天找她又跟她說那番話的原因如今已大概明晰,或許是因爲看到了網上那些傳言,可是究其根底,卻也是因爲他對她的不滿意。他需要的是一個知書達理能從容應對一切又接受一切的的孫媳,而她應該並不符合他的要求。
程季安回望著那兩年,總是有些不堪回首。
“紀崇均,你也不用天天過來的,你離這那麼遠,每天走來走去總是不方便。”好一會兒後,她又開口道。
“叫我崇均。”紀崇均卻更正了她的稱呼,隨即又擁著她道,“你想留在這裡,我就陪你留在這裡,你什麼時候願意回去了,我們再回去。”
她願意在這過簡單的生活,那麼他就陪著她。
程季安未曾想到他會這麼回答,眼眶有些發熱。他理解她,也支持她。
心中的一個問題卻又不自覺的湧上來。
忍了半晌,終於還是問道。
“你是一直都愛我嗎?”望著他的眼神是顫動。
紀崇均看著,點了點頭,“嗯。”沒有猶豫。
程季安的眼眶便又有些發紅,“那你過去的兩年裡爲什麼總是不理我?”
一開始她以爲是因爲她不是第一次的關繫,可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他一直愛她,根本不介意。所以,這又是爲什麼呢?
紀崇均望著她,有了一瞬的沉默,半晌後,還是輕輕的回道:“因爲怕你不喜歡我,怕你不願看見我。”
程季安睜大眼睛,有些詫異。
爲什麼他會覺得她不喜歡他?
是因爲她看到他緊張嗎?
還是因爲她不是第一次了,他覺得她心裡有別人?
“我沒有不喜歡你。”程季安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只能這麼解釋道。
紀崇均又笑著將她抱住,“我知道。”
額頭抵在她的發間,眼中卻有了一些失神。
那一天,他去錦城下聘,在去程家接人去酒店的時候,他聽到她和母親站在院子裡的對話。
她哭著說:“媽,我不想嫁進紀家。”
母親卻說:“你不嫁給紀家你難道還想嫁給高揚那小子嗎,我告訴你,我是不同意的!”
後面再說些什麼,他就沒聽到了,程父走了過來,將他迎進了客廳。
再到後來,就是新婚夜,她緊緊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紀崇均止不住又將她緊緊摟住,這些事情,總歸已經過去了。他一直以爲她跟他離婚的根本原因是因爲那個“高揚”,他以爲她一直排斥著他,可是現在發現不是,她已經喜歡自己了,這就已經夠了。
“安安。”想要轉過注意力,紀崇均又說道。
“嗯?”程季安擡起了頭。
紀崇均看著她又說道:“事情已經查出來了,確實是顧幼珊所爲。”
程季安怔了兩秒,回過神來,眼睛從難以置信又很快變成憤懣。
“我已經將這件事交給顧家處理了,他們知道我的態度的,該怎麼做,他們會有數的。”紀崇均又道。
程季安依然有些不平,可是到最後,又只是一聲,“嗯。”她相信,他是會解決好的。
……
城中顧家,此時一陣混亂。
顧父顧母皆在,幾個哥哥嫂子也都趕了回來。顧幼珊坐在沙發上,眼睛通紅,卻死死的不讓自己流下淚來。
“你看看你幹得好事!讓人發照片到網上,你有想過這個後果嘛!就算程季安已經跟崇均離婚了,可她也是紀家的人,你覺得紀家會允許有人這麼辱沒她嘛!這丟的不是她的臉,是紀家的臉!更何況你還是憑空捏造!”顧父怒不可遏,反手就將手中的證據扔在了她的身上。
他正在鄰城開會呢,一下就接到盛律師的電話,知道是什麼情況後,一下就氣懵了,立即就趕了回來。紀家這兩日在網上的傳言他也聽到了,可誰知道一切竟是自己的女兒所爲!
顧幼珊堪堪被砸到,疼得眼淚溢出。
顧母見狀,急得護住道:“你這是幹什麼,好好說話不行麼?”她老來得女,一向最爲寵愛她。
“我倒是想好好說話,她給我這個好好說話的機會了麼!你知不知道整件事的後果!”顧父卻更加生氣,“她只是隨隨便便發幾張照片造幾句謠,可是卻被有心人利用了!有人借著照片和謠言大做文章,現在紀氏的形象受損,與博遠的合作也出現問題!你覺得現在紀家能聽我好好說話,能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麼!現在崇均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才不追究才讓我們自己處理!要不然你覺得他能放過她嘛!”
“爸!”顧幼珊心被刺痛,忍不住喊道。
“你給我閉嘴!”顧父卻絲毫不願聽她的,“不但是崇均,就是紀老爺子知道了也容不了你!那可是事關整個紀氏的形象!顧幼珊啊顧幼珊,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女兒!平日你任性嬌慣也就罷了,現在你竟然捅出這麼大個簍子!不單是紀家,還有明家,還有那些所有受牽連的人,一旦知道是你、是我們顧家所爲,你就等著看怎麼收場吧!”
“爸,幼珊也不是故意的……”顧家大哥見妹妹被罵,實在忍不住又站了出來,只是還沒說完,胳膊卻被邊上的顧家大嫂擰住。
“爸,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還是想想辦法怎麼把事情解決吧。剛才我已經接到電話,紀氏已經把我們呈報的材料統統拒批了。”她說著,瞪了一樣顧家大哥,又冷冷的看向顧幼珊。
她一向看不慣這個小姑子,仗著最小,所有的人都疼愛她,就任意妄爲,渾然不考慮她身爲兒媳的尊嚴和身份。現在,她還得罪了紀家,連累了整個顧家。
顧家這些年早已走下坡路了,要不是紀家看著往日的情分撐著,早不知沒落到什麼地方。現在要是紀家整個抽手,他們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顧家大嫂想著,對顧幼珊的怨意更深。
顧家二嫂也已開口,“是啊,小妹也是一時糊塗,咱們現在還是先想辦法要緊。”話語雖短,眼神卻也是涼中帶著不屑。
顧幼珊在外與人交好,在家卻極不受人歡迎。
顧幼珊也察覺到了兩人的目光,想要回敬些什麼,最終卻又忍住。她只是恨著,平日裡對她噓寒問暖,現在卻一個個露出了真面孔。真正是牆倒衆人推!
顧父聽著這話也是心驚,他沒想到紀家這麼快就出了手,看向顧幼珊的眼神便更是煩厭。
“現在,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將這件事壓下來!”最終他卻只能狠狠的說道。
他不能因爲這個不孝女,就把整個顧家毀了!
顧幼珊聽到“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幾個字,眼淚控製不住,終於掉了下來。
她知道,她自己要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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