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的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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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中國和一個動物有關，那就是狗，因為今年是農曆狗年。按照中國人的習俗，祝賀農曆新年，都要說一些吉利的話，但因為是狗年，不容易找到和生肖狗相關的賀詞，人們能想到的，就是那個和狗叫聲諧音的「旺」字。事實是，在中國的語言中，有關狗的「好話」很少，那些帶「狗」字的詞語大多是不好聽的，比如「走狗」、「狗腿」、「狗膽包天」、「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等。我們就是在這樣的語言文化中成長的。



留學到美國，改變了很多我對狗的看法和觀念。我發現美國人是如此愛狗，在我住的一個小城中，幾乎家家養狗，有些人家還有不只一條狗。美國人養狗是將狗當作兒女來養的，「寵愛」是美國人養狗的核心詞。而那時中國國內還沒有掀起寵物熱，城市也沒有人養狗。

我起初住在一位離婚獨居的美國中年婦女家裡，她養的那條雌性老狗就是她的伴，晚上就睡在她臥室的門口。房東有三份工作，忙得整日不著家，但每天遛狗是她再忙也要做的事，實在沒空就要我幫她帶狗出去轉。於是那狗黏上了我，只要我在屋裡，牠總是跟著我。我剛到陌生環境，感到孤獨，有這樣一條「狗尾巴」，倒也少了許多寂寞，由此也體會到了洋人養狗的需求和樂趣。

一年後我搬出時，那條狗的健康狀況變得很差，終日懶得動，吃得也很少，房東說牠時日無多，我聽了一陣傷感。以後的一段日子，我經常想起這條和我相伴一年的狗，牠在我吃飯時吐著舌頭向我討吃的滑稽模樣，一直在我腦中浮現。我這才意識到，原來人對狗也會產生感情。

美國人待狗之好真是沒話說，狗病了帶牠就醫，小城裡寵物醫院有好幾家；每家食品店都有狗食專櫃；城市裡還有專門收留無主或走失狗的機構。狗主人對狗的感情也確實非同一般，我的一個老年美國朋友，家裡一條養了很多年的狗死了，他說今後不再養狗，因為失去愛犬的痛苦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美國人也有拿狗做比喻的。比如他們說一個人病的很重，會說「病得像條狗」，話語中包含同情。他們有時直接將人比作狗，但卻不是「壞話」，而是含有褒義。兩年前，我兒子在美國著名的梅爾診所手術科實習時，因為學習和工作勤奮而受到表揚，手術科的期刊上說我兒子「每天都來得很早，並待到很晚才離開…」，而這篇表揚文章的題目竟然是「祝賀我們的餓狗！」在中文當中，「餓狗」讓人覺得很難聽，但美國人用它形容求知欲強、工作勤奮。

中國有句成語「愛屋及烏」，意思是說愛一個人連帶關心與之相關的人和物。英文中也有類似意思的比喻「愛我及狗」（Love me, Love my dog）， 由此可見狗在洋人心中的地位確實不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