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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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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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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自相殘殺

  數名表情猙獰的男子追著一名男子四處跑,十來位手持倭刀的男子在後面追。

  成排的房屋亮起了燈火,不少人推門而出探望情況。

  追著男子跑的那幾人跑得極快,其中一人忽然飛躍而起,把前面的男子撲倒在地。

  「你們發什麼瘋?」被撲倒的男子大聲喊道。

  很快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

  撲在那人身上的人竟然頭一低咬在了那人脖子上。

  後面幾個追上去的人很快湊了上去,照著那人四肢狂啃起來。

  手提倭刀的那些人猛然停下來,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

  「我的天,這島上人吃人啊。」楊厚承托著下巴道。

  葉落忙在邵明淵耳邊把情形描述一番。

  邵明淵面色微凝,抬了抬手。

  一眾親衛悄悄分散開來隱蔽好。

  「愣著幹什麼,快把那些發瘋的人解決了!」一個貌似頭領的人推開了門,匆匆穿著褲子大聲喊道。

  那些手提倭刀的人迅速圍了過去,對著離他們最近的發狂者就是一刀。

  那一刀直接砍掉了發狂者的肩膀,可那人好似無知無覺,轉過身來迅速抱住一人腳踝就咬住了他的小腿。

  那人大叫起來︰「快放開我,放開我!」

  他一邊叫一邊揮刀亂砍,發狂者很快被砍成得面目全非,可即便這樣,發狂者依然死死咬著他的小腿肚,以至於前來幫忙的人使勁拽都拽不開。

  被幾名發狂者撲在身下狂啃的人已經沒有了動靜,他們齊齊轉身,對準持刀的人撲過去。

  這樣恐怖血腥的場面令人喪膽,那些人雖手中有刀,還是忍不住轉身就逃。

  「跑什麼,他們才幾個人,你們這些孬種!」頭領氣得大罵,見場面失控,摘下掛在褲帶上的螺號吹了起來。

  嗚嗚的螺號聲響起,數十名倭寇很快集結在一起。

  「將軍,那些倭寇目測有八十餘人。」葉落湊在邵明淵耳邊低聲道。

  「靜觀其變。」邵明淵握緊手中長弓。

  他這支長弓由極品黑檀木制成,射程遠,殺傷力大,已經陪了他數年,本以為又到了發威的時候,沒想到島上情形居然如此出人意料。

  頭領大喊道︰「快把那幾個人殺掉!」

  倭寇們圍上了發狂的人。

  發狂者好像已經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懼怕圍過來的人如此多,甚至不懼怕那些人手中的長刀,眼楮通紅見人就撲過去咬。

  場面越發混亂。

  「頭兒,他們怎麼變得跟咱們才殺掉的那些瘋狗似的,見人就咬?」一人驚恐問道。

  另一人大叫道︰「頭兒你快看,那些人雙手著地,真的好像那些瘋狗!」

  「天啊,他們是不是被死去的瘋狗附體了?」

  「我想起來了,他們幾個都是被那些瘋狗咬過的!」

  「不好,還有不少人被那些瘋狗咬過!」

  倭寇們忽然亂了起來,不少人立刻遠離了身邊的同伴。

  那幾名發狂者已經被亂刀砍成了肉醬,可是這依然不能阻止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被瘋狗咬過的人很快被孤立起來,眾目睽睽之下,那些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忽然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渾身一顫,然後緩緩咧開了嘴向著人群撲過去。

  這個人的舉動好像能傳染一般,被孤立的十多個人幾乎是眨眼間就全成了這般模樣,嘶吼著撲向離著最近的人。

  倭寇們嚇得大叫起來。

  「不要自亂陣腳,快把這些人殺了,殺光他們就沒事了——」領頭人大聲喊著安撫人心。

  然而他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被一聲淒厲的慘叫代替。

  頭領是這些倭寇的主心骨,聽到這聲慘叫他們全都看過去,就見平時威風八面的頭領胸口往外射出一道血柱,離得近的人仔細一看,才能看到他心口處插著一支利箭,只是整支箭全都沒入胸膛,只留下箭尾羽毛不停顫動。

  「頭兒死啦,頭兒死啦——」

  沒了主心骨,倭寇們立刻亂成一片,不少人心慌意亂之際被發狂的同伴狠狠咬了一口,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

  遠處的樹木掩映之後,邵明淵放下手中長弓,揚手做了一個手勢。

  親衛們立刻悄悄後退到密林中。

  楊厚承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對著退回到林子裡的邵明淵問道︰「庭泉,你怎麼射那麼準啊?」

  這麼遠的距離,這麼暗的光線,哪怕是神射手都不見得能一箭射中目標,好友明明看不到了,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難不成好友真是戰神轉世?

  邵明淵微微一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騙不了人的。」

  「那咱們現在就在這裡等著了?」楊厚承佩服得五體投地,轉而問道。

  謝笙簫突然出聲道︰「你能不能少點廢話?擒賊先擒王,侯爺殺了對方頭領,他們成了一盤散沙,又有那些發狂的人在,那些人很快就會陷入自相殘殺的,咱們當然是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楊厚承不久前才被謝笙簫揍了個半死,那點歉疚早就丟腦後了,撇著嘴道︰「我當然知道坐收漁翁之利的道理,只不過興沖沖過來殺倭寇,誰知不用咱們動手他們就亂成一團了,還真有點失望。」

  「重山。」邵明淵喊了一聲。

  「怎麼了?」

  林中幽暗,年輕的將軍臉上神情令人看不清,只聽他低聲道︰「打仗是會死人的。」

  不只敵人會死,自己人也會死,如果能用最省力的法子解決問題,他絕不會讓自己的手下白白犧牲。

  遠處的叫喊聲越來越大,隱蔽在密林中的人聽得格外清楚。

  林間草木茂盛,蚊蟲極多,包括邵明淵在內的親衛們就這麼一動不動埋伏在林間樹後或草叢裡一動不動,一直到天光大亮。

  楊厚承險些把胳膊撓爛了,嘀咕道︰「咱們沒被倭寇怎麼樣,差點被蚊蟲吃了,這一夜可真夠受的。」

  「那邊怎麼樣了?」邵明淵沒理會楊厚承的念叨,詢問去探望情況的葉落。

  「將軍,那些倭寇自相殘殺了一夜,只剩下了三十幾人。」

  邵明淵站了起來︰「準備進攻,速戰速決!」

  昭昭大概等急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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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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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6 17:42:45 |只看該作者
第470章 熱血不絕

  八十多個倭寇只剩下了三十幾人,這三十幾人飽受了一夜折磨,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已經到了極限,而邵明淵的親衛軍們只是餵了一夜蚊蟲而已。

  兩相對比實力懸殊,不過兩刻鐘的工夫親衛們已經開始習慣性地打掃戰場,清點戰果。

  楊厚承眼睜睜看著一名親衛面無表情取下屍體身上的錢袋子順手塞進懷裡,不由瞪大了眼楮︰「庭泉,他們,他們就把那些財物裝自己腰包裡啊?」

  邵明淵不以為意揚眉︰「怎麼了?」

  「不需要上繳嗎?」

  邵明淵笑了︰「上交給誰?兵部還是戶部?出生入死的是他們,不是那些握筆桿子的大人們。」

  楊厚承撓撓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你會統一分配——」

  邵明淵微微一笑︰「在我看來,能者多得,就是最好的分配。」

  楊厚承咂舌︰「難怪都說武將最有錢呢。」

  他似乎明白小夥伴豐厚的家底是怎麼來的了。

  是他想岔了,他怎麼會以為庭泉是那種憨厚老實、兩袖清風的人呢?

  「是不是覺得上戰場與想像中不一樣?」邵明淵笑問。

  楊厚承點點頭,想起好友看不見,忙道︰「是啊。」

  「沒什麼好奇怪的,保家衛國,他們把熱血獻給了國,總該給家留點什麼,銀錢是最實在的了。走吧,探查一下島上情況。」

  海上旭日已經升起,夜裡陰森恐怖的小島在陽光籠罩下顯得明亮靜謐,對於空地上堆滿的屍體,除了楊厚承與謝笙簫略有不適,其他人半點異色不露,甚至還能掏出懷裡的干糧匆匆咬上幾口填肚子。

  一邊打仗一邊填飽肚子已經是這些親衛軍的習慣了。

  鳴風島並不算太大,親衛們分成數個小隊開始探查整個小島。

  邵明淵站在空地處立著的旗幟旁,聽葉落稟報︰「將軍,在一間屋子裡發現了兩名女子,皆未著寸縷陷入昏迷。」

  「請謝姑娘過去看看。」

  「謝姑娘請。」

  謝笙簫微微頷首,隨著葉落走了過去。

  她餵了一晚上蚊蟲,緊搶慢搶才殺了兩個倭寇,實在是虧大了,有點事情做比傻站著強多了。

  「謝姑娘,那兩名女子就在這間屋子裡。」葉落在門口處停下來。

  謝笙簫抬腳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裡的家具擺設一看就不是普通倭寇所有,靠牆的地方擺著好大一張床,衣衫散落一地,整間屋子裡充斥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謝笙簫忍著不適推開窗,這才走向大床。

  床上躺著兩名女子,身上的被子應該是親衛們發現後匆匆蓋上去的,雪白的手臂與大腿都在外面袒露著。

  謝笙簫不由打量了一下二女的臉色,只見她們頭髮披散,巴掌大的小臉瘦出了高高的顴骨,雙目緊閉臉色青白,瞧著很是駭人。

  謝笙簫心中一緊,忙伸手去探她們的鼻息,發覺還有氣息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兩名女子定然是先前被賣到這裡的,說起來都是可憐人。

  外面都是大男人,要想把兩名女子帶走就必須幫她們穿好衣裳,謝笙簫伸手拉開了遮蓋兩名女子身體的被子,這一看不由大驚。

  只見兩女雪白的胴體上有著無數啃噬抓撓的痕跡,青青紅紅令人觸目心驚。

  她目光下移,落到兩女下身處又飛快移開視線,臉色變得鐵青。

  那些畜生,真的是不把這些女子當人!

  謝笙簫雙手顫抖替二女穿好衣裳,短短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卻彷彿比在林子裡待了一夜還要累,啞著聲音道︰「葉落,我給她們穿好衣裳了,你來幫幫忙吧。」

  葉落走了進來,一言不發俯身抱起一名女子,謝笙簫抱起另外一名,二人一先一後走了出去。

  「將軍,兩名女子已經帶出來了。」

  邵明淵點頭︰「派兩人先送她們回船上去,你繼續率隊探查島上情況。」

  「領命!」

  「謝姑娘要不要一起回船上?」

  「不,我隨葉落一起去看看還有沒有這樣的女子。」

  「這樣也好,有謝姑娘在方便些。」

  「我也去!」楊厚承道。

  謝笙簫此刻正是對倭寇厭惡到極點的時候,恨屋及烏,連帶著看所有男子都不順眼,聞言睇了楊厚承一眼,彎唇冷笑。

  楊厚承翻了個白眼。

  這女人怎麼這麼麻煩,他說負責她不接受,不負責她又橫眉冷對,到底想怎麼樣啊?

  「這裡還有幾位姑娘!」不遠處忽然傳來親衛吃驚的喊聲。

  謝笙簫忙跑了過去,發現親衛站在門口神情復雜,忙繞過他推開了門。

  她往裡面看了一眼就立刻轉過身來,一顆心狂跳不止。

  「怎麼了啊?」楊厚承納悶探頭。

  謝笙簫直接推了他一把,厲聲道︰「不許看!」

  楊厚承表情呆滯︰「我,我已經看到了……」

  真是要命,他都看到了什麼啊!

  好幾個女孩子衣裳都沒穿,身上滿是污穢——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他這輩子都不想娶媳婦了!

  「那些畜生!」楊厚承狠狠捶了一下門框。

  「你們在這等著,我進去看看。」好一會兒後謝笙簫才勉強平靜下來,咬了咬牙,抬腳走進去。

  一個個鼻息試探過來,到後來謝笙簫已經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她走出房間,搖了搖頭︰「全都死了。」

  屋子裡的女孩子曾經也是父母呵護的珍寶,某個少年暗暗傾慕的心上人,可是現在她們全都死了,還死得這麼慘,活生生被男人凌虐而死!

  她恨不能拼盡最後一滴熱血,殺絕那些倭寇!

  「謝姑娘,你哭了啊?」

  「我沒有!」謝笙簫挺直了腰桿,越過楊厚承大步往前走。

  楊厚承抬腳跟了上去,沉聲道︰「你放心,這些倭寇就和北邊的韃子一樣,早晚會被趕出去的,只要大梁男兒不絕!」

  完成這次任務後,他一定要上戰場,再也不當一個游手好閒的公子哥。

  謝笙簫笑了笑︰「可是這些倭寇十之七八都是大梁人啊。」

  楊世子被噎得一滯,心中抓狂道︰這個女孩子真的太不可愛了!

  而這時,幾名親衛帶了一人過來,稟告道︰「將軍,有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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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6 17:42:58 |只看該作者
第471章 死而復生

  幾名親衛押過來的是一個披散著頭髮的男子,看其花白的頭髮顏色和身材可以判斷出來,這是個年逾花甲的老者。

  然而邵明淵看不到,聽到有一個活口,聲音冰冷無比︰「審問一下這個島上是怎麼回事。」

  老者猛然抬頭,破口大罵道︰「臭小子,你審問誰啊?你是不是瞎,連我都不認識了?」

  「你怎麼說話呢!」押著老者的親衛氣得抬手。

  葉落臉色微變︰「住手!」

  他快步走過去,與老者四目相對,不由驚呼出聲︰「李神醫?」

  邵明淵其實已經聽出了李神醫的聲音,只是因為李神醫已死,乍然聽到只以為聲音相似,此刻聽晨光這麼說,不由快步走過去,語氣激動道︰「真的是神醫?」

  李神醫翻了個白眼︰「臭小子記性夠差的啊,我這麼特色分明的臉你都記不住?」

  「我——」邵明淵張了張嘴,向來鎮定自若的人此刻卻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李神醫還活著,昭昭知道了不知會多高興。

  邵明淵情緒激蕩的同時,李神醫也在打量他。

  「咦?」李神醫忽然輕咦了一聲。

  「神醫怎麼了?」邵明淵忙問。

  李神醫目光緩緩從邵明淵臉上掃過,又四下瞥了一眼,板著臉道︰「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我們陪黎姑娘來這裡採藥。」楊厚承道。

  「採藥?」李神醫神色微變,看著邵明淵厲聲道,「我先前出了事你不知道嗎,怎麼會由著昭丫頭胡來?」

  楊厚承忙解釋道︰「李神醫,事情不是這樣的,是太后命黎姑娘前來採藥的。」

  考慮到沒有外人,他壓低聲音道︰「宮裡有位公主臉上出了點問題。」

  李神醫冷笑︰「公主出了問題就要昭丫頭出海採藥?早知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把太后從鬼門關拉回來——」

  「李神醫,咱說遠了不是?您放心,黎姑娘一點事都沒有,現在正在另一條船上等著咱們回去呢。」楊厚承臉上笑著,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位神醫說話還真是不拘小節,幸虧這裡都是庭泉的人。

  呃,不對,還有一位謝姑娘。

  他不由看了謝笙簫一眼,謝笙簫皺眉移開了視線。

  「神醫,咱們先回船上再說吧,我們的船就停在林子外的岸邊。」

  李神醫看了邵明淵一眼,不緊不慢道︰「回是要回的,不過有些東西我要帶走。」

  「那我命人給您收拾一下要帶的東西。」

  「不用了,那些東西不能亂踫,我自己來就好,你們等著吧。」

  李神醫說完轉身往一個房間走去。

  望著李神醫的背影,楊厚承忍不住問︰「庭泉,李神醫不是遇到海上颶風了嗎,怎麼會好端端出現在這裡?」

  他越想越心驚,摸著下巴道︰「這島上太古怪了,李神醫到底是人是鬼啊?」

  邵明淵抬手敲了他頭一下︰「別胡說八道!」

  「這怎麼是胡說八道呢?本來死定了的人突然出現,島上那些人還像妖魔附體一樣嚇人。庭泉,你心裡就不打鼓?」

  邵明淵面不改色,淡淡道︰「有什麼疑問回船上可以慢慢問,鬼神之說你也信?」

  知道了昭昭的事,他其實是信的,但他不想再讓任何人知道昭昭借屍還魂的事,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多時李神醫拎著個包袱走過來︰「走吧。」

  邵明淵點點頭,吩咐葉落︰「帶著他們快速清點一下戰果。」

  倭寇以搶劫為生,百十人規模的倭寇聚點,財富絕不會少。

  葉落心領神會,立刻帶著親衛開始行動。

  接下來的清點戰果自是不消細說,回程時船吃水不少,不少親衛默默想︰嗯,這下子老婆本更豐厚了,可是光有老婆本沒有老婆也很苦惱啊,將軍大人到底什麼時候解決自己的問題啊?他們還等著將軍夫人給他們張羅呢!

  船艙內,李神醫瞇著眼一聲不吭喝茶。

  楊厚承迫不及待問︰「李神醫,您是怎麼死裡逃生的啊?」

  李神醫目光落在謝笙簫身上,沒說話。

  謝笙簫性子灑脫卻不是那種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見狀站了起來,神色淡淡道︰「我去看看那兩個昏迷的姑娘。」

  謝笙簫一走,李神醫這才放下茶盞,看著邵明淵問道︰「你的眼楮是怎麼回事兒?」

  邵明淵苦笑︰「您看出來了?」

  「少廢話,說說是怎麼弄的?」

  「被人拿石頭砸了後腦勺,然後就這樣了。」

  「砸完立刻看不到了?」

  「不,剛開始可以看到,後來昏迷了一下,再醒來就看不到了。」邵明淵如實道。

  「你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吧?」李神醫一針見血問。

  邵明淵臉一熱,沒吭聲。

  「多長時間了?」

  「有數日了。」

  李神醫傾身上前︰「別動,我看看。」

  邵明淵一動不動,任由李神醫檢查。

  好一會兒後,李神醫重新坐回去。

  「李神醫,庭泉的眼楮還有救嗎?」楊厚承神色緊張問。

  李神醫瞥他一眼︰「侯爺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

  邵明淵笑了笑︰「晚輩也很緊張。」

  「晚輩?」李神醫牽了牽嘴角,「我可當不起侯爺的長輩。你這眼楮呢,是顱內淤血壓迫到了眼楮四周經脈,所幸時日不算長,否則等眼楮四周的經脈萎縮,那就回天乏術了。」

  楊厚承眼一亮︰「神醫這麼說,是不是他的眼楮還有救?」

  李神醫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問︰「侯爺,你的眼楮昭丫頭已經給你看過了吧?」

  「嗯,看過了。」

  「她治不了。」李神醫肯定道。

  邵明淵沒吭聲。

  李神醫笑了笑︰「我的畢生所學都教給昭丫頭了,所以不是她的問題。」

  「是我的問題。」年輕的將軍立刻乖乖道。

  李神醫神色狐疑看了邵明淵一眼,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楊厚承默默扶額。

  沒見過這麼護短的!

  李神醫顯然很滿意邵明淵的態度,語氣一轉︰「不過呢,侯爺運氣不錯。葉落應該和你提過,我之所以遇到颶風,是因為離開鳴風島繼續南下去採一種珍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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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6 17:43:12 |只看該作者
第472章 驚喜

  李神醫看著對面的年輕人,見他依然面不改色,暗暗點了點頭,接著道︰「我有一張奇方,需以這種珍珠入藥,制成的藥膏對明目有奇效。」

  「那太好了,庭泉的眼楮有救了。」楊厚承大喜。

  邵明淵依然面色平靜問︰「要繼續南下去採那種珍珠嗎?我聽葉落說從鳴風島南下會有一片暗礁,所以才會形成颶風。」

  李神醫嗤笑︰「沒有那種珍珠,怎麼治好你的眼楮?」

  「若是如此,那就算了。」

  「真的算了?」李神醫詫異揚眉。

  邵明淵笑道︰「天災面前人太渺小了,為了我這雙眼楮讓人枉送性命,不值得。」

  「你是冠軍侯,讓屬下替你去採珍珠,有什麼不值得?」李神醫不以為然道。

  「晚輩眼楮看不見對生活影響不大,但那些屬下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邵明淵很是平靜道。

  李神醫深深看了邵明淵一眼,意味深長道︰「對你生活影響不大,對你前程影響極大吧?」

  「能平靜生活,本就是晚輩心中所盼。」

  李神醫懶懶往椅背上一靠︰「既然這樣,那我正好省心了。」

  「庭泉——」楊厚承忍不住喊了一聲。

  邵明淵制止了楊厚承再說下去,轉而問道︰「神醫當時遇到了颶風,是如何逃生的?又怎麼會在鳴風島呢?」

  「還有啊,島上那些人怎麼跟瘋狗一樣,神醫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楊厚承跟著問道。

  「這些等見到昭丫頭再說吧,省得還要再費一次口舌。」李神醫說完閉上了眼楮,片刻就響起了響亮的鼾聲。

  邵明淵站了起來︰「咱們出去吧,別打擾了李神醫休息。」

  二人走出去,楊厚承背靠著船欄,忍不住問︰「庭泉,你真的不派人去採那種珍珠了?」

  「當然是真的,我有什麼扯謊的必要?」

  「可你這樣就一輩子看不見了啊!」

  邵明淵看著楊厚承所在的方向,語氣認真︰「我的眼楮沒有別人的命重要。」

  楊厚承張了張嘴,最後長嘆一聲道︰「反正黎姑娘不嫌棄你就好。」

  邵明淵聞言不由笑了,嘴角是化不開的溫柔︰「她不會。」

  如果不是因為雙目失明,他想等到昭昭答應與他定親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對他來說,眼楮瞎了是不幸,也是幸運。

  昭昭見他把李神醫帶回去一定會高興壞了。

  邵明淵感受著暖暖的朝陽,心中迫不及待起來。

  另一邊,喬昭同樣倚著船欄眺望遠方。

  她親眼看著一輪紅日從天海相接的地方緩緩升起,遠處的海面上金光閃爍,美麗壯觀。

  晨光悄無聲息立在不遠處,忍不住開口勸道︰「三姑娘,您回去休息一下吧,您都在這裡站了一夜了。」

  喬昭回頭看著晨光,把海風吹亂的髮絲輕輕往耳後捋了捋︰「我們都站了一夜,不是正好作伴嗎?」

  晨光驀地瞪大了眼楮,結結巴巴道︰「三,三姑娘,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喬昭看著晨光似笑非笑︰「倘若我沒有在這兒站一夜,你也不會睡吧?晨光,你在等信號,對不對?」

  「三姑娘——」

  喬昭回頭看向遠方,語氣平靜道︰「是不是你們將軍大人吩咐你,要是看到信號就迅速撤退?」

  「您怎麼知道?」

  喬昭望著遠方的海平線沒有吭聲。

  她當然知道啊,那個人不就是這樣的傻瓜嗎?

  晨光沉默了一會兒問︰「三姑娘,要是信號出現了,您會怎麼辦?」

  「我?」喬昭側頭看向晨光,眼中的擔憂被嘴角的淺笑遮掩,「我當然會聽他的安排。」

  他要是真的出了事,如果這是他想看到的,她自不會違背他的心意。

  「現在他們應該返航了,天已經大亮,勝負早該揭曉了。」

  晨光咧嘴一笑︰「那定然是咱們勝了。」

  喬昭輕輕點頭︰「應該是這樣。」

  只是這其中一定出了某種變故才耽誤了時間,不然此刻他們應該已經回來了。

  晨光忽然上前數步,語氣激動道︰「三姑娘,您看!」

  喬昭順著晨光所指的方向望去,遙遙看見一艘船向著他們的方向駛來,正是邵明淵等人所乘船隻。

  這一刻,喬昭懸了一夜的心才徹底落了下去,露出真切的笑意來。

  她個子矮,偏偏晨光人高馬大擋在前面遮擋了部分視線,於是繞到晨光前面踮腳眺望。

  邵明淵立在船頭,問身旁的楊厚承︰「是不是看到咱們的船了?」

  楊厚承語氣輕快︰「對,黎姑娘與晨光都在船欄邊站著呢!」

  邵明淵抬手搖了搖。

  喬昭遙遙望見那個長身玉立的玄衣男子衝她招手,嘴角不由揚起,滿心歡喜。

  對面的船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近前。

  楊厚承大笑道︰「我們回來了!拾曦,你該不會還在睡懶覺吧?」

  池燦走到甲板上,懶洋洋道︰「瞎嚷嚷什麼,活著回來了不起啊?」

  站在對面船上的楊厚承嘿嘿笑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擔心得一夜沒睡!」

  「誰說的?一夜沒睡的是黎三,可不是我。」

  喬昭目光從池燦青黑的眼下掠過,無奈笑了笑。

  口是心非大概就是說池燦這樣的了。

  對面的船越靠越近了,幾名親衛拿出纜繩把兩隻船綁在一起,在葉落的指揮下開始搬運戰利品。

  「昭昭,我們回來了。」邵明淵站在船頭對喬昭笑。

  他知道她會擔心的,而這種有人擔心牽掛的感覺真好。

  「趕緊過來吧,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喬昭催促道。

  「昭昭,你等等。」邵明淵忽然轉身折回船艙。

  喬昭看向楊厚承。

  楊厚承嘿嘿笑道︰「黎姑娘,你別急啊,庭泉會給你個好大的驚喜!」

  「是嗎?我很好奇是什麼驚喜。」喬昭微笑道,然後就見謝笙簫與葉落各背著一名女子走了出來。

  喬昭笑容一滯。

  楊厚承忙解釋道︰「黎姑娘你別誤會啊,庭泉要給你的驚喜可不是這兩個姑娘!」

  喬昭抿了抿唇角。

  她當然知道不是,不然她也會給邵明淵一個「驚喜」的!

  喬昭目光盯著艙門,就見一名睡眼惺忪的老者跟在邵明淵身旁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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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6 17:43:23 |只看該作者
第473章 孫女婿

  那一瞬間,喬昭如遭雷擊,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神醫皺眉︰「昭丫頭,不認識李爺爺了?」

  喬昭如夢初醒,向來沉穩如山的少女提著裙擺小跑著跳到了對方船上。

  甲板晃了晃。

  邵明淵忍不住道︰「小心點兒,掉下去怎麼辦?」

  喬昭已經顧不得這麼多,撲過去抓住了李神醫的衣袖,顫聲道︰「李爺爺,您,您還活著!」

  李神醫抬手揉了揉少女柔軟的髮,笑瞇瞇道︰「你李爺爺這麼多年一直從閻王爺手裡搶人呢,哪一次閻王爺搶過我了?輪到我自個兒,閻王爺就更不敢收了。」

  聽著熟悉的話語,喬昭淚如雨下。

  「哭什麼,你可不是愛哭的丫頭。」李神醫拍著喬昭的背,同樣感慨萬千。

  他遇到了海上颶風還能幸免於難,其中艱險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

  喬昭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抿唇笑道︰「我這是喜極而泣。李爺爺,您餓了吧?咱們先回船,有什麼事等吃了飯再說。」

  李神醫滿意笑笑,睇了邵明淵與楊厚承一眼,冷冷道︰「還是昭丫頭貼心,哪像你們兩個小子,見面就拉著我問東問西,也不看看我這一把年紀,有精力說這麼多嗎?」

  邵明淵垂眸笑笑︰「神醫別惱,都是我們思慮不周。」

  楊厚承暗暗撇了撇嘴。

  沒精力?別忽悠人了,吼起人來嗓門比他還大呢!

  一行人上了己方的船。

  李神醫瞥了迎上來的池燦一眼,不由樂了︰「人倒是齊全,還有一位姓朱的小子呢?」

  「我和楊二都是奉太后命令保護黎三前來采藥的,朱五沒來。」

  李神醫聽了池燦的解釋,忽地看了邵明淵一眼,納悶道︰「他們是奉太后的命令保護昭丫頭的,太后應該不會對冠軍侯下這樣的命令吧?」

  所以說這小子是自發自覺跟來保護昭丫頭的?

  想到這裡,李神醫莫名有些不舒坦。

  臭小子這是把自己死去的媳婦兒忘得一乾二淨啊?還沒一年呢,他怎麼對得起昭丫頭!

  邵明淵含笑解釋道︰「晚輩南下祭拜岳丈一家,舅兄托我照顧昭昭,所以就一路了。」

  喬昭聽了,嘴角翹了翹。

  這人平時看著嚴肅可靠,實則一點不老實,他這回答一方面說明了他南下是為了祭拜岳丈一家,又點明了照顧她是大哥允許的,純粹是在討李爺爺歡心。

  李神醫聽了果然神色稍緩,往內走去。

  早飯早就擺上了桌,幾人風捲殘雲吃完,一人端著一杯茶慢慢喝。

  喬昭打量著他們眼楮通紅的倦怠模樣,忍不住道︰「乾脆先都去休息吧,有什麼話休息好了再說。」

  「黎姑娘,你就不好奇我們與倭寇交手的情況,還有李神醫死而復生的事?」楊厚承疑惑問道。

  喬昭環視幾人,笑道︰「反正結果是好的,過程再離奇又何必急於一時知道呢?李爺爺,我帶您去休息。」

  李神醫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也好,在鳴風島這幾個月一直睡不習慣,噁心人的東西忒多!」

  眼見著喬昭扶著李神醫消失在門口,楊厚承搖搖頭︰「黎姑娘還真沉得住氣,我餵了一夜蚊子,都沒心思去睡覺,恨不得立刻知道李神醫的情況呢。」

  池燦白他一眼︰「趕緊洗漱去吧,一身的餿味。」

  「哪裡餿了?我又不是做饅頭的發麵,一晚上能餿啊?」楊厚承低頭嗅了嗅胳膊,味道差點把自己燻暈,趕忙回房去了,還不忘撂下一句話,「庭泉,你也趕緊去洗洗吧,沒準黎姑娘就是被咱們身上的味兒燻跑的。」

  邵明淵一直雲淡風輕的表情一僵,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然後臉色有些難看。

  「行了,別和楊二一樣犯傻。回來就好,趕緊洗洗睡吧,有什麼事休息好了再說。」池燦說完停頓了片刻,才道,「黎三等了你一夜,也一直沒合眼呢。」

  邵明淵笑了︰「你也沒睡吧?」

  「誰說的?我睡得香著呢。」池燦彎了彎唇角,「走吧,有李神醫在,你的眼楮可以康復了。」

  邵明淵邊往外走邊道︰「李神醫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別聽那老頭兒忽悠你,誰信誰傻。」池燦不以為然道。

  邵明淵嘴角笑意加深,從沒像現在這般輕鬆。

  不管他的眼楮能不能好,李神醫活著回來就是最大的喜事了。

  他這一生遺憾很多,唯希望昭昭的遺憾越少越好。

  喬昭領著李神醫進了一間屋子,親手鋪床展被︰「李爺爺,您好好休息,等睡飽了咱們再好好說話。」

  李神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眯著眼打量喬昭一眼。

  數月未見,小姑娘比他離京時看起來眉眼長開了些,然而身高卻不怎麼見動靜。

  李神醫不由嘆了口氣。

  這孩子身高可真愁人啊,快十四歲的大姑娘了,還是短胳膊短腿的,要是一直這樣,將來生兒育女可要面臨鬼門關了。

  「李爺爺,您不休息啊?」見李神醫盯著她瞧,喬姑娘莫名覺得這小老頭沒琢磨好事兒,忍不住催促道。

  「先不急著睡。丫頭,跟我說說,邵明淵那小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喬昭臉一熱,訥訥道︰「李爺爺——」

  曾經對李神醫說不想再與邵明淵有任何關係的話言猶在耳,現在要她親口承認二人私許了終身,還是有那麼一點尷尬的。

  李神醫人老成精,一看喬昭的反應就明白了什麼,沉著臉一拍桌子︰「那個混賬東西,活該瞎了眼楮,他怎麼能對一個小姑娘動心思呢?」

  喬姑娘一聽不樂意了。

  看上她怎麼叫瞎了眼呢?明明是慧眼獨具才是!

  「李爺爺,他……他知道了……」喬昭飛快解釋了一句。

  「知道什麼?」李神醫不以為然反問,忽然瞪大了眼楮,「他知道你是昭昭了?」

  喬昭垂眸點頭︰「我大哥告訴他了。」

  李神醫神情變幻莫測,好一會兒嘆了口氣︰「算那小子走運,既然他成了我孫女婿,那就不讓他當瞎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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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不變

  喬昭大喜︰「李爺爺,您有辦法治好他的眼睛?」

  李神醫點點頭︰「他運氣不錯,我從鳴風島的倭寇手裡得到了一種珍珠,對疏通眼部四周的經脈有奇效。」

  「那太好了。」喬昭喜不自禁。

  李神醫睇她一眼,涼涼道︰「果然是女生外向啊,一心想著那小子。」

  喬昭臉微熱︰「李爺爺莫拿我打趣,換作任何一個朋友眼睛瞎了有希望復明,我都會很高興的。」

  「行了,行了,老頭子我要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等我睡夠了再說,這些日子就沒有好好休息過,經常幾天沒合眼。」李神醫衝喬昭擺擺手,趕她出去。

  「那您好好歇著吧,我讓阿珠在門外候著,等您一醒就來叫我。」李神醫一番話透露出許多不尋常的信息,喬昭雖好奇不已,卻把一切疑惑都壓了下去,輕手輕腳關好房門退了出去。

  一夜未睡,喬昭此刻同樣有些睜不開眼睛,她卻沒有回房,腳步一轉去了邵明淵那裡。

  房門是虛掩著的,喬昭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很快傳來熟悉的男子聲音︰「把水送進來就好了。」

  送水?

  喬昭一怔,開口道︰「是我。」

  裡面聲音有些慌︰「昭昭?你不是去休息了嗎?」

  「我來看看你,你在做什麼?」

  「呃,我已經睡了啊。」

  喬昭揚了揚眉。

  睡了還送什麼水?

  正在這時響起晨光的聲音︰「黎姑娘來啦?將軍大人正準備沐浴呢。」

  喬昭目光下移,落在晨光提著的水桶上。

  屋裡咳嗽聲響起,邵明淵忙解釋道︰「剛剛不小心睡著了,我其實正準備沐浴。」

  「這麼說,我過來得不方便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邵明淵立在門內咧嘴傻笑︰「當然方便,昭昭什麼時候過來都方便。」

  「咳咳咳。」晨光咳嗽不止。

  將軍大人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他都有點不適應了。

  喬昭抬腳走了進去。

  晨光條件反射替二人關好了房門。

  喬昭腳步一頓,無奈笑笑。

  屋子當中擺著一個大木桶,裡面正冒著熱氣,可見邵明淵確實正準備沐浴,那他騙她說已經睡了幹什麼?

  喬昭目光落在邵明淵身上,打量片刻,慢悠悠道︰「邵將軍,腰帶繫反了。」

  原來某人剛才衣裳都脫了,難怪哄她說已經睡了。

  邵明淵臉大紅,以拳抵唇咳嗽起來。

  喬昭莞爾一笑,語氣無辜問道︰「邵將軍與晨光都著涼了?」

  邵明淵很想把打趣他的少女拉進懷裡讓她老實下來,奈何一想起楊厚承說他一身餿味,就什麼心思都沒了,默默離喬昭遠了些。

  「別動。」喬昭說了一聲,抬腳走過去。

  熟悉的淡淡沉香混著少女的體香襲來,邵明淵渾身一僵。

  「把手伸出來我瞧瞧。」

  邵明淵下意識把手往身後躲。

  喬姑娘板起臉︰「伸出來。」

  「呃。」年輕的將軍老老實實伸出手。

  他的雙手掌心纏著紗布,紗布已經呈一片暗褐色。

  喬昭沉著臉一言不發把纏繞的紗布小心翼翼解開,果然不出所料,他手心處的傷口又迸裂開來,一片血肉模糊。

  「邵將軍,你這雙手不打算要了?」少女冷冷問。

  邵明淵心頭一跳。

  昭昭好像生氣了!

  「你不是說只負責指揮嗎?」

  邵明淵訕訕一笑︰「我真的是負責指揮,別的都是親衛們幹的。」

  「那你的手是怎麼弄的?」

  「我就射了一箭。真的,就一箭而已。」

  喬昭恨不得踹他一腳,氣道︰「邵明淵,你是不是就喜歡射箭啊?」

  邵明淵也顧不得怕喬昭嫌棄他身上味道了,用手臂箍住少女肩頭,柔聲道︰「當時天色暗,距離遠,只有我能做到一箭解決對方的首領,我是為了後面的戰事順利才射了那一箭的。昭昭,你是不是心疼了?」

  「誰心疼啊?」喬昭抽了抽嘴角,冷哼道,「我是提醒你,不要讓傷口反復裂開,對你沒好處。」

  「所以昭昭還是心疼我了。」男人泛著青茬的下巴抵在少女頭頂,輕輕蹭了蹭。

  喬昭身體緊繃,推了他一把︰「你不是要沐浴嗎?」

  「等一會兒。」男人抱著少女不動,在她耳邊低喃道,「昭昭,李神醫沒有死,我很高興。」

  喬昭沒有再掙扎,任由男人抱著,喃喃道︰「我也是。」

  她頓了一下,告訴擁著她的男人︰「李爺爺知道了。」

  她這話說得含糊,邵明淵卻立刻聽懂了,不由把懷中少女攬得更緊了些︰「昭昭,多謝你。」

  昭昭主動告訴李神醫這件事,說明她確實是願意接受他的,所以才不願讓最受尊敬的長輩成為他們二人的阻礙。

  喬昭頭埋在邵明淵懷中,聲音聽起來低低的︰「李爺爺說能治好你的眼睛。」

  她環著他的腰,能明顯感到她說出這句話時對方的身體有瞬間的緊繃。

  眼睛能治好是天大的好事,他緊張什麼?

  喬昭思考著這個問題,手下意識在男人腰間畫著圈。

  年輕的將軍忙捉住少女不安分的手,聲音低沉︰「昭昭,別鬧。」

  喬昭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鼻梁高挺,薄唇有著完美的形狀,側臉稜角分明又不過於凌厲,一雙眼睛燦若星辰。

  他的神情有些僵硬,帶著某種說不出的緊張,看起來倒像是茫然無措的少年。

  喬昭不知怎的心就軟了一下,伸出雙手把男人的俊臉往下一拽,踮腳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

  「昭昭——」邵明淵一臉意外,手腳僵硬忘了反應。

  「庭泉,你放心,我答應與你在一起了,那就是答應了,斷斷不會因為你眼睛壞了或是好了,就出爾反爾。」

  這個笨蛋難不成在擔心他眼睛好了她會毀約?

  別的她不敢說,一諾千金還是知道的。

  再者說——

  喬昭閉上眼睛,彎了彎唇角。

  如果不欺騙自己的心,這個男人她是心悅的。

  「怎麼不說話了?」好一會兒沒等到邵明淵的回應,喬昭抬眸。

  年輕的將軍猛然把少女舉了起來。

  「邵明淵,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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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6 17:43:46 |只看該作者
第475章 李神醫的經歷

  邵明淵把喬昭高高舉起來轉了幾圈,喬昭氣得拍他的手臂︰「邵明淵,你又發什麼瘋呀?轉得我頭暈。」

  耳畔是男人爽朗的笑聲︰「我心裡高興!」

  喬昭唯恐門外的晨光聽見,壓低了聲音嗔道︰「你高興舉我做什麼?趕緊把我放下來,不然我生氣了。」

  「好。」最初的狂喜過後,年輕的將軍冷靜了一下,把舉高的少女往下放,半途動作一頓。

  「是不是放錯了地方?」邵明淵遲疑道。

  喬昭聲音淡淡的,一字一頓道︰「對,你把我放浴桶裡去了!」

  這個笨蛋,眼睛看不見就不能安分點嗎?

  邵明淵一臉尷尬,忙將喬昭撈出來放下。

  喬昭一雙繡鞋連帶著裙擺都濕透了,抬眼看著邵明淵。

  邵明淵自知做了蠢事,尷尬得臉都紅了,手足無措。

  喬昭好氣又好笑,提著裙擺往外走︰「你快些沐浴吧。」

  「昭昭——」邵明淵忍不住喊了一聲。

  傳入耳畔的是一聲關門聲。

  邵明淵立在原地發呆。

  晨光提著水桶進來,發現將軍大人神色有些不對,清了清喉嚨道︰「將軍,您往後走幾步,地板上有水,當心滑倒。」

  將軍大人表情呆滯往後退了幾步。

  晨光把水倒進浴桶,試探了一下水溫,笑道︰「將軍,水溫剛剛好,卑職幫您洗澡吧。」

  他走過去替神情呆滯的將軍大人寬衣解帶,邵明淵如夢初醒,制止道︰「不用,我自己來。」

  倘若他的眼睛好不了,這些事他早晚要一一習慣的。

  邵明淵默默脫了衣裳,由晨光扶著抬腳邁進了浴桶中緩緩沉下身去。

  晨光站在邵明淵背後,用水瓢舀水替他沖洗後背。

  「將軍,您又惹黎姑娘生氣啦?」

  邵明淵抓著軟巾的手一頓,挑眉冷冷問︰「什麼叫我又惹黎姑娘生氣了?」

  晨光往邵明淵疤痕交錯的筆挺後背上澆了一勺水,笑吟吟道︰「將軍,您跟卑職還藏著掖著啊?您和黎姑娘出了問題就要想法子解決,不解決那問題不就越來越大了?您跟卑職說說,不是還能給您出個主意嘛。」

  邵明淵沉默片刻道︰「我剛剛把黎姑娘放浴桶裡了。」

  晨光猛烈咳嗽起來︰「將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您現在就想與黎姑娘共浴,黎姑娘不生氣才怪呢!」

  「胡說什麼,我只是不小心。」邵明淵惱羞成怒。

  晨光默默翻了個白眼。

  到底要多不小心才會把人家大姑娘放浴桶裡?

  咦,這麼說,剛剛將軍大人抱黎姑娘了?

  這麼一想,晨光給將軍大人搓背的動作更帶勁了。

  沐浴過後,邵明淵換上乾淨衣裳躺到床榻上,對準備提水出去的晨光道︰「昨晚你守了一夜吧?回去好好睡一覺。」

  「噯。」晨光響亮應了一聲,走到門口拉開房門,不由吃了一驚,「三姑娘,您怎麼在這兒?」

  喬昭已是換過了衣裙,端著托盤道︰「給你們將軍上藥。」

  邵明淵一聽忙坐了起來,聽著腳步聲走近,訕笑道︰「昭昭,你剛剛沒生我氣啊?」

  喬昭放下托盤,拉過邵明淵的手,一邊替他手上傷口消毒一邊道︰「生不生氣不都要給你換藥嗎?」

  少女低了頭,長而捲翹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剪影,神情溫和。

  邵明淵雖然看不到,卻能感覺到少女動作上的溫柔,不由悄悄笑了。

  喬昭替邵明淵纏好乾淨的紗布,站起身來︰「好了,你休息吧,我也去睡一會兒。」

  「嗯。」

  喬昭走到門口,聽男人在背後喊了一聲︰「昭昭——」

  「怎麼了?」喬昭停下腳。

  「等回到京城,我給你一匣子銀元寶,你多買幾條裙子吧。」

  他聽說姑娘家的衣裳嬌貴,有的踫了熱水就不能穿了,一匣子銀元寶應該夠昭昭買幾條好裙子了。

  「不用了!」喬昭忍耐吐出這三個字,關上了門。

  留下邵明淵一頭霧水︰為什麼給昭昭銀子她還不高興?難道是給少了?

  眾人一直睡到晌午過半才重新聚在廳裡。

  楊厚承揉著眼楮道︰「要不是餓醒了,我還能接著睡。」

  廳裡的人全都是熬了一夜的,此刻睡足了,飯菜的香味直往人鼻子裡鑽,很快就風捲殘雲吃了飯。

  李神醫吹著飄在水面上的茶葉吁了口氣︰「還是這些飯菜合胃口。」

  「李爺爺,您究竟是怎麼逃生的?」喬昭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

  「怎麼逃生?」李神醫喝了一口茶,搖頭笑了笑,「還能怎麼逃生?完全是憑運氣唄。我被颶風捲著不知跑了多久,再醒來就在一座島上了。」

  「那您又是怎麼回到鳴風島的?」楊厚承忍不住插口道。

  李神醫把茶盞放桌幾上一放,不緊不慢道︰「跟著那些倭寇回來的唄,不然我能飛回來?」

  池燦踢了楊厚承一腳︰「行了,你老實聽神醫說。」

  李神醫接著道︰「我醒來後發現被海浪沖到一所島嶼的岸邊,往裡走了不久就發現來到了倭寇窩裡。」

  「他們救了您?」這一次輪到池燦發問了。

  他不相信那些畜生還有這樣的好心。

  李神醫聞言翻了個白眼︰「屁啊,他們見了我直接就亮出大刀要把我砍成肉泥,是我救了他們病得要死的首領,才安安穩穩活到現在。後來我發現那個島上不少人都病了,病因起於島上一種蚊蟲,於是他們就搬到了鳴風島。」

  楊厚承摸摸下巴︰「敢情是因為您,那些倭寇才佔了鳴風島啊。」

  李神醫皺眉。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欠揍呢?

  「神醫,您知不知道那些倭寇是怎麼回事兒,昨夜我們登上鳴風島,發現許多倭寇莫名其妙發了狂。」邵明淵把昨夜島上情形講了一下。

  李神醫笑起來,環視眾人一眼,最後落回邵明淵面上︰「嚇到了吧?」

  邵明淵神色淡淡︰「呃,晚輩看不到。」

  李神醫一窒。

  喬昭莞爾一笑,問道︰「李爺爺,那些人莫非是被瘋狗咬了,顛狗咬發作?」

  「昭丫頭這麼認為?」

  喬昭秀眉輕蹙︰「除了這個想不出別的可能,但這其中又有奇怪的地方。他們發作未免太快了些,還是同一時間發作——」

  李神醫哈哈笑起來︰「覺得奇怪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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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奇法

  李神醫笑得暢快,笑聲中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快意。

  眾人更是好奇。

  「李爺爺,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李神醫笑夠了,看向喬昭︰「昭丫頭,你先說說,你是怎麼聯想到他們是顛狗咬發作的?」

  顛狗咬並不是常見的病症,且初發時極易被誤診為普通風寒,昭丫頭雖繼承了他的衣缽,經驗卻不足,能聯想到那些人是顛狗咬很是不易。

  喬昭笑著解釋道︰「不久前我們救了幾個姑娘,其中一人當時渾身發熱有風寒症狀,結果沒過多久就開始發狂咬人,我這才想到她是顛狗咬。想到這幾個姑娘是從鳴風島逃出來的,就不難猜到了。」

  李神醫喝了一口茶,輕咦了一聲︰「那些丫頭真的得救了?」

  喬昭心中一動,聯想到謝笙簫的話,問道︰「莫非悄悄放了那些姑娘的是您?」

  李神醫點點頭。

  楊厚承一臉欽佩︰「神醫真是好人!」

  「我只是給了她們一線生機而已,是她們抓住了機會逃出來並且好命遇到了你們。」李神醫不以為然道。

  那種情形下,他只能做到替她們打開一扇門,再多的就做不到了。

  「晚輩有些好奇,神醫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替那些姑娘打開門呢?」邵明淵問道。

  李神醫捋了捋鬍鬚,意味深長道︰「這個麼,就和那些人像瘋狗一樣的症狀有關係了。」

  聽李神醫這麼一說,眾人更是好奇,皆眼巴巴望著他。

  李神醫卻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笑咪咪道︰「不過事關醫術秘聞,我只能告訴昭丫頭。」

  他說完,一口接一口喝茶不再吭聲。

  「不是吧?」楊厚承瞪大了眼楮。

  他滿懷期待睡了一覺,現在就和他說這個?

  池燦同樣臉色一黑。

  邵明淵站了起來︰「拾曦、重山,既然這樣,咱們出去吧。」

  兩個小夥伴皆坐著不動。

  他們才不出去,他們要聽秘密!

  「走了。」邵明淵雖看不見,憑耳力卻知道兩個小夥伴坐在何處,用指尖一手拎著一人的耳朵往外拖。

  「邵明淵,你找死啊?」池燦大怒。

  這混蛋居然拎他耳朵?只有他公主老娘在他小時候才這麼幹過!

  楊厚承咧著嘴去護耳朵︰「快放開,快放開,痛死了!」

  邵明淵鬆開手,一臉抱歉道︰「對不住,我看不見。」

  他也不想這樣的,要是手沒受傷,一手提一個就拎出去了,現在只能用指尖,那就只好拎耳朵了。

  一聽邵明淵這麼說,兩個小夥伴果然沒了脾氣,池燦咬牙道︰「等你眼睛好了咱們再算這筆賬!」

  眼睛瞎了了不起啊?不但賺到了媳婦,還拎他耳朵!

  廳內很快安靜下來,喬昭嘴角掛著笑意盯著門口。

  李神醫伸手在喬昭面前晃了晃︰「快回魂了。」

  喬昭眼神一閃,收回視線。

  李神醫似笑非笑道︰「那小子就那麼好,讓你瞧得目不轉楮?」

  喬昭彎唇一笑︰「我是覺得他有時候一肚子壞水。」

  李神醫用手指閒閒敲打著桌幾,不以為意道︰「一肚子壞水不要緊,只要別用在你身上就行,不然現在治好了他的眼睛我也能給他弄瞎了。」

  喬昭哭笑不得︰「李爺爺,您就快些給他治眼睛吧,他這個樣子確實很不方便。」

  這回一高興把她放浴桶裡了,下次說不定就把她放哪兒了。

  「急什麼?再急你也不能立刻嫁過去,別忘了你現在還沒及笄。」李神醫瞥了喬昭一眼,語帶警告,「昭丫頭,李爺爺可要提醒你一聲,沒滿十八歲前你最好不要生孩子。」

  昭丫頭還魂的這幅身子天生體弱,又是纖細的骨架,要是受孕早了那可是有危險的。

  嗯,等昭丫頭與那小子成親的時候,他還要好好敲打一下那小子。

  喬昭臉一紅。

  雖說她知道李神醫是站在醫者角度提醒她,可這個話題還是尷尬了些。

  「聽見了沒?」李神醫可不管喬昭害不害羞,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知道了。」喬昭捂著額頭老老實實道。

  李神醫這才滿意點點頭。

  「李爺爺,您還沒說島上那些人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何集體發狂?難道說與顛狗咬無關?」

  「說有關也有關,說無關也無關。」

  「李爺爺,您就不要賣關子了。」

  「昭丫頭,我離京前留給你的那冊醫書你看了吧?」

  喬昭點頭。

  「那第十八篇寫了什麼內容?」

  喬昭不解思索道︰「第十八篇提到一種奇法,可以用言語、動作等使一個人產生幻覺,或是以為自己成為了另外的人,或是做出某些不可思議的行為……」

  喬昭把那一篇記載的內容一字不落復述一遍,神色微怔︰「可是您在那一篇的最後提到,這個奇法尚在摸索階段,目前尚不能掌握,難道說——」

  李神醫笑起來︰「其實呢,我曾經嘗試過這個奇法。當時有一個人手臂壞死,需要截掉,可是上古奇方麻沸散又沒有研究出來,所以我嘗試了一下這個奇法,暗示他並不會痛,結果成功了……」

  喬昭聽得目眩神迷。

  李神醫語氣一轉︰「不過我對這個法子尚在摸索階段,成功幾率很低,所以只在那冊醫書裡寥寥提了幾句。幾個月前我落入倭寇窩裡,靠著醫術保住了性命,但親眼見到那些畜生的行為,又怎麼甘心給他們治病!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島上有一條黑狗行為有些異常……」

  「我把那條黑狗的唾液刺入其他幾條狗的體內,果然不久後那幾條狗陸續出現了反常行為。後來就很簡單了,等那幾條狗發了狂就開始胡亂咬人,很快就有不少人沒有防備之下被咬傷了。」

  喬昭心思通透,略一琢磨便有所領悟︰「我明白了,那些被狗咬傷的人並不是全都發作了顛狗咬。他們是受了您的某種暗示,對嗎?」

  李神醫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不錯,他們被狗咬傷後跑來找我包紮,我便趁機給他們下了暗示,暗示他們在適當的時候會變成一隻瘋狗。」

  「可是您怎麼確保他們發瘋的時間呢?」喬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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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觸發

  那些人倘若沒有同時發瘋,就不會有那麼大威力使島上倭寇陷入混戰,最終讓己方撿了便宜。

  這種暗示之法的神奇之處已使喬昭驚嘆不已,可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李神醫控制那些人發瘋的時間點,這樣的能力已經不像醫術,而是神仙之法了。

  聽喬昭這麼問,李神醫露出神秘的笑容︰「想要控制他們發瘋的時間,就需要給他們設定同一個觸發點。」

  「觸發點?」喬昭自詡飽讀詩書,可從李神醫口中聽到的詞卻聞所未聞。

  李神醫耐心給眼前的少女解釋著︰「對,就是觸發點。我在給他們處理傷口時不僅給他們下了暗示,還同時設好了觸發點,便是血光與狗咬。也就是說,當「血光」的場景與「狗咬」的字眼同時出現時,被我下了暗示的人便會瞬間失去自我意識,把自己當成一條瘋狗……」

  隨著李神醫深入解釋,喬昭不禁拍案叫絕。

  血光與狗咬,當滿足這兩個條件時,證明倭寇中已經有了騷亂,需要以血腥手段解決了,而在這時一部分正常人開始發瘋,無疑會引起極大的恐慌,那些倭寇在慌亂中很容易陷入自相殘殺的局面。

  「事情還真是巧,那些倭寇剛好發瘋,邵將軍他們正好登上了鳴風島。」

  李神醫冷笑︰「那不是巧,那是老天看那些畜生壞事做絕,毫無人性,所以要收他們去見閻王呢!」

  喬昭莞爾一笑︰「您說得對。老天還是長眼睛的,讓您能化險為夷,讓那些倭寇一命嗚呼。」

  聽小孫女這麼說,李神醫又有些不滿意了,輕咳一聲道︰「讓我化險為夷確實是老天開眼,但讓那些倭寇一命嗚呼主要靠的還是你李爺爺的本事。」

  不分主次怎麼行呢?

  想想能順利讓那些倭寇狗咬狗,沒有出一絲一毫的偏差,他可得意著呢。

  「李爺爺確實最厲害了,神仙在世都沒您的本事。」尊敬的長輩死而復生,還做出這麼了不得的事來,喬昭當然不吝贊美。

  李神醫捋著鬍鬚笑咪咪聽著,聽夠了後忽然深深看了喬昭一眼,意味深長問道︰「昭丫頭,這個奇法你想不想學?」

  喬昭怔住。

  李神醫抬手敲了她額頭一下,不滿道︰「你這丫頭怎麼越來越傻了呢?是不是被那小子影響的?」

  喬昭失笑︰「李爺爺,您說到哪裡去了。聽您說我可以學習這個奇法,我是太震驚了。」

  李神醫這才滿意點頭︰「說的也是,不震驚才是不正常的。那丫頭到底想不想學?」

  喬昭點頭︰「自然想學。」

  這樣的奇法在關鍵時刻能起大作用,她肩負一家人的血海深仇,當然是藝多不壓身。

  「那李爺爺先把話說到前頭,這個奇法雖然被我暫且歸為醫術中的一種,但對學習它的人非常講究天分,能不能學成,學到什麼程度,那就看你的造化了。你李爺爺摸索十數載,也不過略有小成而已。」

  「我明白的,能學得皮毛我就知足了。」

  李神醫講完自己的事,又問起喬昭這段時間的經歷,喬昭自是一一道來。

  「錢老頭進京了?」聽喬昭講完,李神醫問了一句。

  「是呀,跟著人證一起悄悄回京了,等您回去就能與錢爺爺喝酒了。」

  李神醫搖搖頭︰「我不準備回京城了。」

  「李爺爺?」喬昭一愣。

  李神醫顯然是早就想好了,神色平靜道︰「京城的水太深,我可沒工夫,我還有好多東西要研究呢。」

  喬昭面露不捨,卻沒有再勸。

  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想過的生活,盡管很不捨,她能做的唯有尊重。

  李神醫抬手揉了揉喬昭的頭︰「好了,李爺爺答應你,等你出閣我會回去的。」

  「李爺爺可不能食言。您準備在何處隱居呢?沿海這邊倭寇橫行,太亂了。」

  「我在嘉豐住習慣了,就回那裡去吧。到了那裡雇幾個村民建一座茅草屋,將來你回娘家也有地方住。」李神醫很隨意道。

  喬昭卻不由紅了眼睛,訥訥道︰「我會常回去的。」

  李神醫睇她一眼,笑道︰「沒出閣前你一個小姑娘想再回去是沒可能了,倒是等你成親後,以那小子對你的疼愛,或許能多回去幾次。」

  喬昭點點頭,頭一次覺得嫁人或許比想像中要好一些。

  李神醫站了起來︰「行了,我去給那小子看看眼睛。昭丫頭,你可要記著,今天我對你提到的那個奇法,不得對任何人透露一個字。」

  說到這裡,他深深看著喬昭,強調道︰「對任何人都不許講。雖然我認為那個奇法依然屬於醫術的範疇,只不過是超出了常人的認知而已,但世人定會覺得那是邪術,一旦讓人發覺你會使用『邪術』,那些平時看來老實巴交的人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您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提及的。」喬昭鄭重道。

  李神醫往房門處走了兩步回頭︰「對那小子呢?」

  「也不說。」

  李神醫哈哈一笑,抬腳走了出去。

  三個吹海風的人一見李神醫出來忙圍了過來。

  李神醫抬了抬眼皮︰「侯爺跟我來。」

  邵明淵忙跟在李神醫屁股後面走,留下池燦與楊厚承面面相覷。

  「這是不是說就咱倆不知道了?」楊厚承生無可戀問。

  池燦繃著臉走向喬昭︰「黎三,李神醫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喬昭一臉嚴肅道︰「那些人之所以變成那個樣子,是中了李爺爺研制的一種能令人產生幻覺的奇毒,具體的你們還是不要問了。」

  「為什麼?」楊厚承不解。

  喬昭深深看了他一眼,語帶警告︰「那種奇毒李爺爺尚在摸索階段,正愁找不到人繼續驗證呢。他要是知道你們已經知道了,一不高興說不準就用到你們身上了。」

  想到李神醫的喜怒無常,池燦與楊厚承這才死了心。

  這時腳步聲響起,謝笙簫匆匆跑了過來。

  「黎姑娘,從鳴風島上帶來的兩位姑娘醒了,她們不讓任何人靠近,我也不確定她們到底有無問題,你去看看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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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6 17:44:27 |只看該作者
第478章 一對姐妹

  喬昭跟著謝笙簫趕到安置兩名女子的房間。

  她才上前走了一步,兩名女子就抱著頭立刻往牆角躲去。

  喬昭看向謝笙簫。

  「她們醒來後就這樣了,我怕……我怕她們和之前的七娘一樣患了那個病症,所以請你來看看。」

  喬昭仔細打量著兩名女子,單憑這麼看自然是瞧不出什麼來的,遂放緩了語氣道︰「你們別怕,我們已經把你們從倭寇手中救了出來,你們現在安全了。現在我來檢查一下你們的身體,可以嗎?」

  見兩名女子依然抱著頭渾身顫抖,喬昭把聲音放得更輕︰「那我就過去了。」

  兩名女子沒有吭聲。

  喬昭等了一下,抬腳走了過去,俯身去牽一名女子的手。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那名女子忽然伸手狠狠推了喬昭一把。

  喬昭一個趔趄往後退去,被一雙手扶住。

  「謝姑娘,多謝了。」

  謝笙簫一臉抱歉︰「黎姑娘,對不住——」

  喬昭站穩身形,搖頭道︰「不關謝姑娘的事,我們既然救了她們,在她們脫離危險前當然要好好照顧她們。」

  「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那名女子發瘋般喊道,與另一名女子緊緊擁在一起。

  喬昭站在原處觀察著兩名女子的狀況,聯想到她們的遭遇,不由心中一動,對一身男裝的謝笙簫道︰「謝姑娘,不如你出去等著吧,我一個人和她們說說話。」

  謝笙簫當即拒絕︰「這怎麼行,你萬一被她們傷到怎麼辦?」

  黎姑娘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還沒她眉毛高呢,她可不認為這樣嬌小玲瓏的女孩子能有自保的能力。

  「她們昏迷時謝姑娘應該檢查過了吧?」

  謝笙簫點點頭。

  「那她們身上有無利器?」

  「這倒沒有,可是——」

  喬昭笑笑︰「沒有利器不就行了,有什麼事你來救我就好了。」

  謝笙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倒想得開。」

  話音落,謝笙簫不由尷尬起來。

  她與黎姑娘相識沒有幾天,剛剛怎麼會下意識把黎姑娘當成熟悉的朋友調笑呢?這樣顯然很失禮。

  喬昭看出謝笙簫的尷尬,笑盈盈化解道︰「謝姑娘看得準,我一直很想得開。我覺得啊,生為女子要比男人想得開才能活得好。」

  謝笙簫怔住。

  這些話,阿初以前也曾說過,她很贊同。

  這世道對女子如此苛刻,女子要是再想不開,這也怕那也愁,光憋屈都能把自己憋屈死了。

  「好了,謝姑娘快出去吧,我還要給她們看看呢。」喬昭用同樣熟稔的語氣說道。

  謝笙簫有些失神走了出去。

  喬昭的視線重新落到兩名女子身上。

  兩名女子臉上沒有二兩肉,都是尖尖的下頦,眼楮顯得很大,卻空洞洞瞧著有些滲人。

  她們新換的衣裙,看款式花紋,喬昭記得是阿珠的衣裳,露在外面的纖細脖頸上遍布一道道血痕。

  喬昭暗嘆了口氣,靠近二人,柔聲道︰「你們別怕,現在只有我在了。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女孩子。」

  兩名女子終於有了反應,抬頭戒備看著她。

  喬昭溫柔一笑︰「我現在要幫你們檢查一下身體,好嗎?」

  兩名女子皆未吭聲。

  「那我就當你們答應啦。我現在先幫你們把脈,只需要按住你們手腕就可以了,不會踫觸你們其他地方,明白嗎?」

  兩名女子依然沒有動。

  喬昭為了盡量不引起二人的抗拒,把語氣放得更柔︰「那我先替離我最近的姐姐把脈了。」

  她緩緩伸出手去抓離她最近的女子手腕,當指尖落到那名女子手腕上時,才算鬆了口氣,凝神把起脈來。

  可就在這時,那名女子忽然死死箍住了喬昭手腕,對著她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喬昭吃痛,不由低呼一聲。

  謝笙簫猛然推門而入,面色大變︰「黎姑娘!」

  她一個箭步走過去就要把那名女子扒開,另一名女子突然擋在了前面,尖叫道︰「走開,走開!」

  喬昭忍痛道︰「謝姑娘,你還是出去吧,她們可能把你當成了男子,心裡害怕。」

  「可是——」

  喬昭無奈笑笑︰「已經被咬了,總不能白被咬了。」

  「你就不怕她們有那個病,傳染給你嗎?」謝笙簫說出這番話時,面色鐵青。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把黎姑娘叫過來的,黎姑娘要是出了什麼事,她就算內疚一輩子也無法彌補。

  「沒發作前是有辦法解決的。謝姑娘,你快出去吧。」喬姑娘眼淚汪汪道。

  再咬下去她真的要痛死了!

  謝笙簫狠狠點頭︰「好,我出去,不過她們再有更過分的舉動,那我無論如何也要制止她們!」

  謝笙簫蹬蹬蹬走了出去,喬昭面上依然帶著笑問︰「你們是姐妹吧?」

  「你怎麼知道?」另一名女子盯著喬昭怔怔道。

  「我看你們感情很好,剛剛你一心護著這位姑娘呢。我就想啊,只有親姐妹才會如此關心對方吧。」喬昭柔聲解釋著,嘴角一直掛著淺淡笑意,彷彿絲毫感覺不到手臂上的疼痛,聲音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她能分明感覺到那名女子聽了她的話後緊繃的情緒開始放鬆下來。

  這一刻,喬姑娘忍不住想︰或許她還真有些天分學李爺爺的奇法。

  室內有短暫的沉默。

  喬昭也不急,一動不動等著。

  「妹妹,你放開她吧,她和咱們是一樣的。」另一名女子終於開口道。

  喬昭悄悄鬆了一口氣。

  她賭對了,她們果然是姐妹。

  她剛剛說的那些話純粹是安撫這兩名女子,之所以斷定她們是姐妹,是因為她發現二人有幾分相似。

  一直咬著喬昭手臂的女子似乎很聽另一名女子的話,鬆口抬起了頭,滿嘴鮮血,飛快看了喬昭一眼就躲進另一名女子懷中。

  喬昭在心中苦笑。

  明明她才是被咬的那個,現在疼得恨不得哭鼻子了,怎麼倒像她在欺負人似的?

  她拿出手帕按在傷口處,對另一名女子笑了笑。

  「你們是什麼人?」女子開口問。

  「這艘船上主事的其實是官家的人——」

  喬昭話未說完,原本安靜下來的兩名女子忽然又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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