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衍 -【聽見櫻花說愛你（上）】《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五章　尋找回家的路(2)

    回校舍的路上，陸言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小希幫她去書局買光碟。

    小希進到書局，人不是很多。書局裡彌漫著咖啡的香味，還有台吧上透露出來的爆米花的奶油甜香。裡面的左邊陳列了一排排的書架，右邊是柔軟的坐墊與玻璃型的小圓桌，方便讀者可以隨時點東西與上網放筆記本。牆壁上是各式各樣的壁畫，風格不一，卻是同一主題——櫻花。每一朵都很立體，非常逼真。仿佛可以聞到花的清新與泥土的氣息。

    花娘和佑纖肯定十分喜歡這個書局，呵呵。這個中轉站都是一排街的書局，這家的名字叫做……小希退步走出書局，看到門面上的幾個繁體字“清心櫻苑”果然店如其名。下次推薦她們過來，嘻嘻。

    她再次進去的時候，看到了坐在牆角旁喝著咖啡的氣質女人——皇源芷。她是一個擁有黑澤楓般優雅迷人氣質的人，可是兩個人的態度卻差很多，至少在對待皇源澈的身上。她大致知道皇源澈的事情，她不是想雞婆，而是明明是一家人卻像仇人一樣生活著，這點就讓她很慪。

    小希挑了一本書，坐在了皇源芷的旁邊，“姐姐，你好。”

    “哦，是你啊，呵呵。”皇源芷露出迷人的笑容，她總是能把每一個部位都表現得那麼完美，“沒有課嗎？”

    “嗯，下午沒有。”小希回答，心裡想著如何把話題繞到皇源澈的身上。

    “你和他是同班同學嗎？”遲疑了一下的皇源芷還是問出了口。

    小稀有些驚訝她會主動提起皇源澈，她以為她會很抗拒皇源澈呢。或許這一切都不是她想像中的那麼糟糕，呵呵，試探下。

    小希裝作若無其事，“哦，有些課一起上。”那該死的鋼琴課，“只是上次他生病了，已經有幾節課沒有一起上了。”哦，原諒她吧，自從上次生病也是幾天前的事情，鋼琴課還沒有上，明天才有呢。

    “砰。”

    皇源芷的手抖了一下，杯子和杯墊相互碰觸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但足以讓小希瞭解皇源澈在她心裡的分量。

    “哦，對了，上次他在野外給蚊子叮得全身是包包，好像很恐怖咧。”啊，阿門，原諒她吧，她只是誇大了一點點的事實而已。

    “你們的乒乓球訓練是不是很辛苦？”

    啊，看吧，看吧，再裝啊，還說是仇人呢，分明就是關心說不出口，不然怎麼會關心自己的弟弟在學校裡做什麼事情，如果沒有刻意瞭解會這麼清楚嗎？哼。還有上次在展望台看著皇源澈無奈的表情，還有上上次在櫻花樹下……可不可以，那是她特別的關心呢？因為無法表達親情？那麼他們的父親呢？是否還在責怪皇源澈，怪因為生他，他的妻子難產而死……小稀有了個主意，“姐姐，你等一下。”她起身去碟片區尋找片子，她記得曾經看過一部類似的電影，名字叫做……一下子想不起來……翻著翻著，看到了一個陳舊的封面，就是這個了，呵呵。

    “姐姐。”小希拿著租到的碟片，對著皇源芷揚揚手，“姐姐晚上有空嗎？我們去你家看電影好不好？”

    “耶？”皇源芷明顯地一愣，這個小希永遠是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純真自然，而且不畏懼她是皇集團執行總監的身份，也不會對她有怎樣的阿諛，她們每次的談話都是那樣真誠，如同對待朋友般，讓人心裡很溫暖。

    “因為我校舍沒有DVD啊。”小希暗地裡吐了吐舌頭，嘻嘻，再次原諒偶的過失……校舍是有DVD，但是都無人觀看，蒙塵了啊。

    “呵呵，好啊。”皇源芷回過神來，還沒有人以她朋友的身份去過家裡。一般人都覺得她不可接觸，太過完美。事實上，她是多麼渴望有那麼個朋友，可以一起談心，一起遊玩。拋開財閥女兒，優秀企業家這些頭銜。

    小希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的父親晚上會早回家嗎？”

    “哦，不，我可以讓他遲點回來。”皇源芷以為她擔心和自己的父親碰面會感到不舒服。

    “不，不是。我是很期待見見叔叔，想知道怎樣英俊的一個人可以生出這麼優秀的人，呵呵。”小希笑著連忙辯解，笑話，如果電影缺少了男主角還看什麼啊。

    “嗯，那好。一般他沒有應酬都會回家的。”

    耶！

    有了二號男主角，就不能少了一號男主角啦。在和皇源芷去她家路上的空當，她發了條短信給皇源澈：喂，皇源澈，快點回家。你爸爸的腳受傷了，蠻嚴重的，躺在家裡呢。快點回家啊！

    嘿嘿，她可以十分確定以及肯定，皇源澈看到這條短信會馬上回家。雖然他平時很酷也不會怎麼表達心情，但是對家人，她知道他肯定是十分渴望的。

    皇源澈家很大，裡面也十分乾淨，可是在小希和皇源芷進去之前，裡面沒有一個人影。

    “姐姐，你們家的傭人今天放假嗎？”

    小希在門口換上拖鞋。哇，地板都是閃亮的，比起校舍，哦，下次真該讓她們也來看看，慚愧一下。

    皇源芷走進廚房，給小希倒了杯果汁，從冰箱拿了一盤水果，“呵呵，爸爸喜歡安靜，一般都是白天我們去上班，傭人來打掃並準備食物，晚上我們回家，傭人也就回去了。總的來說，就是這裡不留傭人過夜。”

    “哦，呵呵。”小希接過果汁喝了一口，想像皇源澈的父親是不是一個十分嚴肅而刻板的人，說服這樣的人，還真是有些困難啊，小希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想到了教導主任那樣的模版，哦……

    “丁冬——”

    “爸爸回來了，呵呵。”皇源芷走出去開門，不一會就聽見她大叫一聲，“你來幹什麼？你給我滾！”

    小希連忙跑出來，看到門口的皇源澈跑得氣喘吁吁，肯定是剛剛打的來的，這裡是社區，還需要一段路，他為了見父親，就這樣跑過來……

    “你給我滾，你聽到了沒有！”皇源芷再次狂叫，“你滾！這裡不歡迎你這個惡魔！”

    “我要見爸爸。”皇源澈堅定地說，無視皇源芷的表情。

    小希都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對是錯，是否她想錯了呢……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皇源澈的臉上，皇源芷也愣了一下，努力控制自己眼底的擔憂，仍舊大聲說：“我們不要見你，你走！”

    皇源澈站著一動不動。

    小希擔心地看著他嘴角的血絲，姐姐的這一巴掌的確是重了一點，但是為什麼，他們每次見面就不能冷靜地講話呢？小希掏出口袋裡的紙巾幫他擦血。

    “我要見爸爸。”皇源澈再說了一次，堅定，急切。

    “不許！”皇源芷雙眼怒盯著他，“你走吧。”

    皇源澈不理睬她的阻攔，作勢要進去，皇源芷大力地扯著他的衣角，腳不由得一伸，他一個碰觸，摔了一跤。

    “喂，皇源澈，你沒事吧？”小希緊張地扶起他，這裡是門的玄關，撞在門這裡最痛了。

    “找我有事？”一道渾厚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小希轉身，看到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幽深的雙眸，眼角分明的臉，高挺的鼻樑，簡直就是皇源澈的翻版，不，應該是比皇源澈更帥，更有男人味，多了一份滄桑，一份沉穩。他——應該就是皇源澈的父親。

    皇源澈跌坐在地上，看著門外的父親，不可置信地看著，轉身瞪視小希，想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小希微露的難為情，他知道這不過是一個鬧劇，氣得從地上爬起，甩開小希攙扶的手，對著小希說：“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冷冷的沒有溫度。

    “我……”小希想說點什麼，張張嘴又說不上來什麼話。

    看著皇源澈生氣地離開，小希意識到她可能傷到他了，但是她不希望這家人依舊這樣下去，“叔叔，姐姐。皇源澈是我叫來的，我騙他叔叔受傷了，他才來得這樣急的。我本來的意思就是希望大家能在一起看完那部電影。對不起——”小希對著他們鞠躬道歉，“但是，我仍舊希望你們能抽空看完那部電影，再見！”

    小希一口氣說完，不顧他們驚訝的表情，跟著皇源澈跑了過去。

    “爸爸……”皇源芷看著她的父親，歉意爬滿全身，“我是不是……錯了……”

    皇野流輕輕地拍拍皇源芷的肩膀，和她一起進去。

    吃了晚飯，兩父女坐在客廳裡，沉默著。

    皇源芷打破了沉默：“爸爸，我們……看一下吧。”

    皇野流點點頭。他也想知道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到底想告訴他什麼。

    DVD機上閃動著淡藍色的光芒，碟片在裡面快速地旋轉著，畫面一幕又一幕地變換著，也漸漸地牽動著他們的心。

    “媽媽……媽媽……”

    雪白的床單上躺了一個蒼白的婦人，旁邊站著一個滿臉疲憊滄桑的中年人，還有一個哭倒在床前的女孩，門邊是憂慮而膽怯的小男孩。空氣裡彌漫了一種憂傷的味道，如同涼夏的桔梗花……

    “媽媽，別……走……”女孩拼命地哭著。

    小男孩走過來，對著婦人輕聲說：“媽媽，對不起。是我太調皮……”

    “傻孩子，媽媽沒有怪你。難道媽媽會眼睜睜看著你被汽車撞到嗎？孩子，天下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每一個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寶貝。如果不愛你，當初媽媽也就不會生你。不要自責……”婦人微笑著，完全沒有臨死的感覺，在她看來，為兒子擋掉那輛迎面而來的車是她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情，她是快樂的。

    中年人在小男孩的肩上緩緩地拍了下來，“不要擔心，我們愛你。”

    看著漸漸閉上眼睛的婦人，哭泣的聲音也逐漸加大，但是沒有一個畫面出現一個訓斥，小女孩抱著旁邊的弟弟，一個勁地說著：“不怕，不怕。姐姐，愛你。”

    ……

    ……

    畫面出現了結束的字幕，這個故事很簡單，一個不是很乖甚至有些叛逆的男孩常常不聽家人的話，到處打鬧，也不喜歡上學。家裡的人都對他灰了心，但是唯獨他的母親，堅定不移地愛著他，用她的生命來證明他兒子的價值。結局也是一家的和好，但是中間的誤會與不諒解是造成男孩最重大的原因，故事的名字叫做《小孩不壞》。

    “爸爸……”皇源芷欲言又止，太多的話想說，可是不知道哪一句才是開頭。在她的心裡剛開始的確是埋怨過弟弟的，隨著他的長大，看到了母親的影子，她也知道她早把對母親的愛放到了他的身上，可平時那樣嚴厲地對他已經習慣了，再怎樣做，也是拉不下心來。

    皇野流一聲不吭，他的兒子與他的母親實在太像了，每次見到他都像看見妻子的臉，他無法面對，與其說是怨恨，不如說是懦弱。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確是一個失職的父親，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懂得挽回。該怎麼做才能不接觸兒子看他時候無情的眼神，冰冷地話語。

    “爸爸，這麼多年來，我是掛念他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梁小希跟著皇源澈走到了附近的公園，不是很大，卻很安靜。旁邊有兩個秋千和一架蹺蹺板。坐在蹺蹺板一邊的他眉色冷冷的浮起，唇角還掛著一絲笑容，暗邃魅黑的眸心，明亮得離譜，墨幽幽的瞳孔猶若一泓深潭，沒有止盡。仿佛一切都離他很遠又仿若一切又和他都有關，在他的身上看不到開心的元素。

    他為什麼還在生氣呢？

    他為什麼還是要生她的氣呢？

    他能不能不要再生她的氣了呢？

    他到底是哪兒找來那麼多氣好生的呢？

    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不要再生她的氣呢？

    小希覺得很鬱悶，她來到這裡鬼臉已經做了無數個，臉都快弄僵了，他大少爺就是不鳥一眼，他罵罵她也好啊，唉。她梁小希什麼時候才能做對一件好事呢，總是把事情想得很美好，卻常常在中間的環節出錯。那個片子她也是無意間看到的，雖然故事和他有些出入，但是都是關於親情，並不覺得那會起多大的作用，可是……最起碼試一試也是好的啊。看著這樣陌生的皇源澈，小希覺得迷茫極了，難道，她是真的想錯了嗎？

    “對不起。”小希輕聲地說，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才好，反正她又一次做了壞人，唉，衰人就是不能碰運氣。

    皇源澈漠然無語。

    小希想了想又站起來，“喂，皇源澈，小時候我唱歌得過冠軍哦，看那麼多的選秀節目，有時候自己都好想去試一下，或許我會是下一個春春，BB呢，嘿嘿。”

    他仍舊不做聲。

    敗給他了，小希繼續說：“其實呢，我唱得也不怎麼樣啦，我的理想也很簡單，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和喜歡的人去北海道看雪中的櫻花。呵呵，我很傻吧？”

    終於看到他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小稀有些成就感了，反正與他在一起久了，她覺得自己自言自語的本事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如果哪一天老了，都不怕自己一個人孤單寂寞，因為一個人也可以與空氣講話，嘿嘿，好像扯遠了。

    “從小我都是很自卑的，我總是能聽見別人誇誰誰誰多漂亮，誰誰誰多有才華，而且我的成績很一般，相貌也普通。可是當別人的父母在到處炫耀自己孩子或訓斥自己孩子的時候，我的爸爸媽媽卻帶我去遊樂園玩，他們說，不要求我向別人看齊，人活著就是為了快樂。所以，皇源澈，你的媽媽讓你活下來，就是為了讓你快樂，所以現在的你應該是抱著兩個人的快樂活著的，你不覺得你應該好好地生活嗎？”

    皇源澈的眼皮動了幾下，還是緊緊地抿著嘴，月光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像一個純潔的娃娃，小希想如果他能快樂起來……她的心就不會這樣難過了吧。

嗜酒態睡

第六章　溫馨可以學習(1)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梁小希看著坐在蹺蹺板上的皇源澈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終於火山爆發了。她也一屁股坐上蹺蹺板的另一端，皇源澈一個不預兆，被騰地升到了空中。

    “嗯。”皇源澈發出一聲悶哼。

    小希對他吐吐舌頭，“活該！”

    公園的一角坐著一對情侶，在說著悄悄話，小希笑了笑，“現在正是戀愛的季節呢，皇源澈，剛剛我的理想是不完整的呢，其實我的理想是有一天遇上我喜歡的人，他帶著我去北海道看櫻花，在樹下對我說愛我，呵呵。當然本小姐還不是這麼好打發的呢。做我的情人我還要約法三章，第一，我們要擁有一對情侶戒；第二，我們要一起看電影，吃一份爆米花；第三，我們要一起在飄零著花瓣與雪花的北海道櫻花樹下親吻，還要他大聲說愛我。很土吧，哈哈……”

    “對我說這些，不會是想和我談戀愛吧？”皇源澈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飄進小希的耳朵，讓她頓時以為是幻聽。

    “當然不可能啦，誰要和你談戀愛啊，我和牛奶談也不和你談啊。啊……你終於開口說話啦！”小希後知後覺地跳起來，又讓空中的皇源澈騰地降下來，重重摔了一下。

    “你這個……”皇源澈低咒一聲，實在不能不提防梁小希，她整個就是一笨鴨的構造，不能用正常人的意識來理解。

    “啊，你和我說話就是表示你不生氣啦，哈哈哈哈……喂，皇源澈你也太小氣了吧，我說了三個多小時耶，你好歹也要好好地對我啊，至少也要給我一個鼓勵的眼神嘛，浪費我這麼多口水可是很可惜的耶。”小希還尚未從驚喜中醒過來，繼續說，“那我們是不是該去吃飯啦，KFC好不好啊？還是麥當勞？哦，都不錯啊。哈哈。”

    “牛奶是誰？”皇源澈還是在意剛剛她提到的牛奶。

    “哦，要不我們去吃KFC的薯條和漢堡啊，還要一份芙蓉湯，哈哈，好嗎？”

    “牛奶是誰？”皇源澈捺著性子又問了一次，那個她拿來和他比較的人是誰？長什麼樣的，找死，肯定很醜。

    “啊，你不喜歡啊，那我們去吃麥當勞的薯條和漢堡，還要一份蘋果派，好嗎？”小希繼續她的肚子幻想。

    “牛奶是誰？”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聽他在說話啊。

    “嗯，還是去吃德克士的薯條和漢堡，再加一份豬排飯吧，嘿嘿，好久沒光顧了。”

    “我說，牛奶是誰？”已經徹底失去耐心了。

    “啊，時間不早了，會被門禁的，要不我們還是回學校吃吧。”

    答非所問的兩個人，進行著無厘頭的對話，突然被手機鈴聲打斷。

    “喂，我是梁小希。啊……姐姐啊……嗯，在一起呢，嗯嗯……沒關係的，呵呵，啊，好啊……去哪裡……那就遊樂園吧……嗯，好的，星期天早上八點遊樂園門口見……嗯，拜。”梁小希掛了電話，一臉幸福，激動地雙手拉起皇源澈的手，“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皇源澈實在很想敲暈她。

    “你知道嗎，剛剛可是皇源芷姐姐打過來的哦。”小希得意地揚揚眉。

    “沒想到你們這麼好，電話號碼都有。”皇源澈冷冷地說。

    “嘿嘿，那是啊。啊，這不是重點啦。她約我們星期天去遊樂園玩，叔叔也會去哦。”

    “爸爸也去遊樂園？”實在不好想像一個集團總裁在海盜船上玩飄蕩的樣子……

    “呵呵，不是啦，我們玩好了，他請我們吃大餐。姐姐說的，嘻嘻，好好敲詐他一下。不過，有人慫恿別人敲詐自己父親的嗎？哈哈，好奇怪哦。也好開心，對不對？”看著皇源澈一臉的安靜，小希才知道一直都是自己在一頭熱了。

    “那個……皇源澈，剛剛姐姐電話裡讓我替她向你道歉。”

    “……”皇源澈不是很相信地看著她，一直都是皇源芷在排斥他，怎麼會突然道歉呢？

    小希看皇源澈防備的樣子，覺得心裡更加不舒服，“真的，他們大概看過那電影了吧，呵呵，如果他們都願意給大家一個和好的機會，你為什麼還要猶豫呢，難道你害怕嗎？”

    “呵呵，你……”皇源澈笑了，那極淡的笑容隱沒在小希的眼裡，她真的是一個特別的人吧，這麼多年的感情糾結，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不得不關注她，視線也越來越密集地放在她的身上。

    “你會去嗎？”小希再次小心翼翼地問，按他那牛脾氣很難說的。

    “好。”

    “耶？”小希驚訝他的乾脆。

    皇源澈好笑地輕彈她的額頭，“還是……你想我收回我的話？”如果給大家一個機會，未嘗不可呢。

    “哦，哈哈。一言為定啊，嘻嘻。”小希開心地拉著皇源澈的手說，“那我們回學校吧，再遲等下學校要關門了。”

    “我說牛奶是誰？”皇源澈還是依舊問了同樣的問題。

    “哎喲，你怎麼那麼死心眼啊，快走啊，等下要遲到了。這裡和公車站還很遠咧。”小希拉著他繼續往前走。

    她沒有發現後面的他微微地臉紅著，看著彼此牽著的手，傳遞著夜晚的溫暖。

    月光變得無比潔白，星星也佈滿了天空，誰說夜晚只是用來睡覺呢。

    皇源芷拿著母親的照片輕輕地擦拭，門被輕輕地敲了幾下，皇野流進來了。

    “爸爸。”

    “嗯，還沒睡？”

    “在想一些事情。爸爸，我想把媽媽的照片送給澈。”皇源芷頓了一下，露出欣慰的微笑，“星期天是他的生日，我想對他說出十幾年來從來沒說過的話，祝他生日快樂。”

    皇野流輕攬上女兒的肩膀，“你想做就去做吧。”

    一直沒有給他看母親的照片，幼小的時候是怕他見了會要媽媽，等他長大了，反而更拿不出來了。或許是該讓他知道他的母親是多麼美麗而賢慧的女人了。或許也可以考慮在客廳裡放上她的照片，以前一直收藏，就怕見了會傷心，現在……或許可以讓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包括已經離開的妻子。其實他一直瞞著孩子們一件事情，他們的母親不是難產死的，而是她本身就有先天的心臟病，根本就不可以生育，但當生下皇源芷後，她十分健康，身體也不受影響，他才允許她再度懷孕，可是沒想到她卻在生完皇源澈後，心臟病發而死。他皇野流不能原諒的不是兒子，而是他自己。這麼多年他一直未再娶，也是對自己的懲罰呵……

    夜漫漫，星光燦爛。

    天氣很好，萬里無雲。梁小希到達遊樂園門口的時候，皇源澈已經在那裡了。

    “喂，笨鴨，你不會又是騙我吧？”皇源澈毫不客氣地彈彈她的耳朵，拉過她的衣角站在有太陽傘下的位子。

    梁小希白了他一眼，“你每次見面就不能有點好的開場白嗎？”再怎麼說一句“啊，你來啦”，或者“這麼熱的天要喝汽水嗎”之類的話也好啊。不過那也只能自己幻想下啦，除非是瓶子或黑澤楓，那些體貼的話倒像是他們會講的。

    “小希。”皇源芷自一輛跑車中走下來，身後還有一個帥氣而優雅的男生，是……啊，沙閒雅老師？怎麼可能？

    皇源芷輕笑著走過來，手輕輕挽著沙閒雅的手，滿臉洋溢著幸福，“呵呵，不用我介紹了吧。”

    沙閒雅也大方地給了小希和皇源澈一個明媚的笑容，“呵呵，我的身份除了是你們的老師，還有一個就是阿芷的男友。”

    哇，帥帥的溫柔的慵懶的沙閒雅老師原來是皇源芷的男友，難怪她那麼清楚皇源澈的情況，嘻嘻，真是才子佳人啊。梁小希開心地拉過皇源芷說：“姐姐，你不乖啊，到現在才講，早知道我就該求你不要讓沙老師這麼嚴格地訓練我們的，你不知道一天打上四個小時的乒乓球是什麼感覺。”

    皇源芷笑笑沒有作答，她看著皇源澈，想了想還是開口了：“澈……”

    “我們進去吧。”皇源澈對她點了點頭，拉過小希往入口走去。

    沙閒雅用手拍了拍皇源芷的手背，溫柔地說：“不要急，慢慢來。”

    皇源芷抬頭看著他，淡然地笑著，一起跟著小希他們的腳步走進了遊樂園。

    因為天氣很好，所以來的人特別多，每一個項目都排滿了人，梁小希就率先選了離門口最近的一個項目“激流勇進”。玩的人都要買一次性的雨衣，穿好後坐在木船上，隨著溪流飄到二十米高的假山洞裡，然後在洞裡停留幾秒，再在另一個出口沖下去，水花四濺，失去重心的刹那給人全身輕飄飄的感覺，十分刺激。

    四個人排著長長的隊伍，小希心想，如果室友們也來就更熱鬧啦，今天是星期天，她們會在校舍裡幹什麼呢？瓶子肯定是被虐待的一個，要洗碗，洗衣服，整理房間，還要給那些狼女們做好吃的料理；陸言會在房間裡彈鋼琴，安靜地度過一個下午；葉卿箐會在客廳打電話，與以前的好友們火熱的聊天；佑纖肯定是泡在圖書館了；花娘就是玩失蹤出去到晚上回來了，要麼就是窩在沙發上看一天的電影……

    呵呵，想著想著都覺得好溫馨，不知不覺和大家相處也一年多了，彼此的性格摸得都差不多，唯一的缺點就是大家喜歡欺負她，嘿嘿。

    皇源澈輕輕湊上來，“面對我的時候不可以不專心。”

    小希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是哪裡。呵呵，管他的，有好玩的好吃的就好啦。

    沙閒雅老師和皇源芷好般配啊，而且感覺好溫馨。沙閒雅溫柔地幫皇源芷把一次性雨衣拉正，再把她留在外面的劉海慢慢地放進雨衣裡，不然等下會被在山洞裡沖下來的水花濺到。如果她以後的男朋友也這樣溫柔多好啊。

    “又不專心了？不會是喜歡上沙閒雅了吧？”

    皇源澈悶悶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這個男人，唉！

    小希生氣地回他：“那麼老的男人我怎麼可能喜歡啊。白癡啊你。”莫名其妙，之前為了牛奶那只牧羊犬質問她，現在又問她喜不喜歡沙閒雅老師，真是腦子SHOCK了！

    沒有預期地看到皇源澈冷漠地回諷，反而看到他誇張的笑臉，小希更加肯定他最近肯定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還是離他遠點好了，小希往前挪移了幾步，快輪到他們了，嘿嘿，真興奮。

    “梁小希。”皇源澈在後面叫了一聲。

    小希沒好氣地轉過身，“幹嗎？”

    “你的雨衣帶子松掉了。”皇源澈淡淡地說，說完伸手輕輕地拉起小希肩上的兩根帶子俐落地打了個結，“好了，這麼粗心。”

    小希感受到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節奏，他的手指像夏日裡的冰塊，很冰冷卻讓人很舒服，似有若無地在系帶子的時候撫過她的臉頰，讓人有種怦然心動的錯覺。她是怎麼了，也跟著他生病了嗎？小希疑惑了。

    皇源澈看著小希呆滯的神情，彈了下她的額頭，輕笑著說：“謝謝也不會說，真沒禮貌。”

    陽光下的他，散發著淡漠的王子氣質，清澈的眼眸像是一個無比透明的水鑽般，傳遞著夏日的清涼。一身合適的休閒裝，迷人而高瘦的身材，無一不是吸引他人目光的魅力原點。

    小希突然覺得周圍那些女孩子的眼光很不舒服，像是要吃了皇源澈似的。她拉過皇源澈的衣角，“什麼跟什麼啊，輪到我們了啊。快進來。”

    木船的體積比較小，一條船隻能容納四個人，中間被一根金屬的橫杆劃開，前面坐兩個人，後面坐兩個人。木船的四周都圍上了金屬，以防船往下沖的時候，拉住扶手，不要身體飛出去。

    看看周圍都是情侶一起坐的，小希的臉騰地紅了。瞟瞟皇源澈，沒想到他早已經紅了臉，他的皮膚比較白，紅起來也很明顯。有時候他的白會給人蒼白的感覺，但是總體上來說這種白卻很好看，不會聯想到“奶油小生”，因為他的性格與長相。實在是沒有人敢那麼想。

    “小希，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坐上來啊。”沙閒雅已經扶著皇源芷坐在木船的後座上了，還一臉促狹地微笑著看岸上臉紅的兩個人。這兩個對愛情特別遲鈍的孩子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開竅，明明都是有那麼點感覺的，卻每天像仇人一樣鬥嘴。

    小希在前座坐下，皇源澈也跟著坐下。位子很狹小，兩個人剛坐好，就發現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空隙可以隔開兩個人的距離。小稀有些不自在地往前再挪了一些，卻被木船剛爬上一個小滑坡的水花濺到。

    “你笨鴨啊！”皇源澈沒好氣地伸手輕輕環住她的手臂，“如果不希望等下進入山洞會被水濺到全身，現在就乖乖坐好，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可能會脫離木船摔出去呢……

    小希不做聲了，後背靜靜地靠著他，雙手緊緊地抓著兩邊的金屬扶手，溪流的水面上漂流著幾瓣櫻花，假山的兩邊都是移植的櫻花，每一朵都如嬰兒般的潔白而芬芳。

    木船緩緩地順著水流飄過第一個小拱山，漸漸地往二十米高的假山山洞上前進。木船下面的磁輪跟上了前往的磁輪方向，慢慢地人也開始往後仰。小希也控制不住地身體往後倒去，但是總覺得這樣後背壓著皇源澈蠻不好意思的，她又拼命抓抓扶手，希望能讓身體不要往後倒去。

    皇源澈輕輕地用手從後面扣上小希的肩，讓她能自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木船漸漸地往山洞駛去，他扣在小希肩上的手也越來越緊。

    小希大叫：“你幹什麼……”啊字還沒說出口，木船在山洞裡一個急轉彎，從另一個洞口出來，往下沖了下去。速度太快，以至於她還沒反應過來，降落的木船激起的水花讓她措手不及，她任命地閉上眼睛。但是水沒有濺上她的臉，過了幾秒，她睜開眼，驚訝地看見擋在自己面前的一雙手。小希轉身看著皇源澈，他卻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眼光投向遠處，還不忘譏諷地補上一句：“沖下來的時候，當然要把頭低下，不然水嗆到鼻子也很容易，你怎麼這麼笨？果然是只笨鴨！”

    小希咬咬牙，原本想說的謝謝，就這樣被吞回了肚子裡，他每次都這樣，讓她感激又生氣。快上岸的時候，皇源澈遞出手，她賭氣地轉過頭，讓皇源芷扶著上岸，哼。

    “感覺怎麼樣？”沙閒雅邊幫皇源芷擦臉上的水珠邊說。

    小希想了想，這個感覺都還沒來得及體會就已經一下子沖到底了，不爽啊，下次鼓動校舍裡那幾個懶蟲，一起再來玩一次，下次一定要好好體會。

    “呵呵，也就這樣子，像是一下子離開地球表面，突然失去重心，這樣啊。”皇源芷微笑著解開沙閒雅的雨衣帶子，“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小希環顧了一下四周，有過山車，空中飛象，半空轉椅，UFO全面旋轉，急速風車……唉，都是這麼刺激的，怎麼說也要出現一些兒童卡車，旋轉木馬之類的項目啊。心態還沒調整好呢，最後鎖定倒掛鬧鐘。

    倒掛鬧鐘是一個像鬧鐘的外形儀器，兩個人坐一個時針，在裡面開始像時針一樣旋轉，有三百六十度的旋轉，還會在到十二點的地方停頓五秒，常常因為這樣引來顧客的尖叫，有時候別人也會叫這個專案為尖叫時鐘。

    “你確定真的要做嗎？”皇源芷面色有些蒼白了，看看沙閒雅又看看小希。

    沙閒雅溫柔地扶平她被風吹亂的頭髮，體貼地說：“我們過去休息下，讓他們玩吧。我累了。”

    皇源芷笑著點點頭，把票遞給小希，“好好玩哦，年輕人。”

    看著小稀有些不太情願的臉，皇源澈湊近她輕聲問：“你該不是怕了吧？”

    “切！WHO怕WHO啊，GO！”小希馬上被激起，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登上其中一個儀器，皇源澈好笑地坐在她的鄰座。

嗜酒態睡

第六章　溫馨可以學習(2)

    音樂漸漸響起，時針座椅也開始搖晃起來，小希樂了，“嘿嘿，我還以為有多可怕呢，這樣的水準……啊！”突然時針加速旋轉起來，由左向右劃去，又由右向左劃去，兩邊的搖晃逐漸加劇，慢慢地劃上頂端，到了十二點的位置，停住了。

    “啊！這麼高，我還是倒立的。啊……怎麼還不動啊，機器壞掉了嗎？啊！”小希也跟著人群尖叫起來，現在她總算體會了在排隊的時候感受的高八度尖叫聲，原來在這個時候是很難不叫的。不過皇源澈很安靜，小希看著他一臉安逸的表情，微笑地看著前方，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

    忽地，儀器又開始動起來，漸漸地下去了，又轉到了上面，停下，再次轉下去。經過剛才的尖叫，小希已經能平靜下來，但還是十分緊張，“啊——”唉，真的是忍不住地想要尖叫。

    終於儀器逐漸搖晃到了地面，音樂也漸漸變小，當音樂停止的時候，儀器也停止了。小希深呼吸了一口，看身上的護帶慢慢自動升上去，“嘿嘿，原來這個也就如此啊。”

    “哦？”皇源澈側過頭挑了挑眉。

    小希笑得得意洋洋，“看那些人嚇的，呵呵。這也沒什麼啊。”

    “是嗎？”皇源澈低頭笑笑。

    小希覺得他帶著嘲諷，不是多心，跟著他的視線往下調，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緊緊地拽著他的，到現在還握得緊緊的，好一幅十指連心的圖啊，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啊，又想遠了！小希連忙鬆手，“那個……”

    皇源澈走出座位，“如果下次遇到害怕或難過的事情就來我身邊吧，想哭的話也來我身邊吧。”突然又冷淡地說，“走吧，姐姐在前面的涼亭裡等呢，我們也去休息一下。”

    小希點點頭，悶悶地跟著走到涼亭，他一定很介意吧，覺得她是個隨便的女生，她都主動牽他的手很多次了，雖然都是無意識的……唉，她梁小希的衰運是甩不掉啦，不過也因為他前面的半句話覺得心裡甜甜的。

    “玩得還好嗎？”皇源芷體貼地拿出礦泉水遞給小希，“先坐下喝口水，呵呵。”

    “梁小希，接電話，梁小希，接電話……”一陣個性鈴聲打破了談話，小希從包包裡拿出手機，“喂？”

    “小希，快回來。剛才米理化醫院打電話來說，那個狗狗的主人出院了，他要見你。”瓶子在電話另一頭說。

    小希為難地回道：“可是我現在遊樂園耶。”

    “這樣……”

    小希說：“那個狗狗的主人你們也可以招待啊。”

    “但是他下午就要搭飛機走了，而且你不想再見見那可愛的吉娃娃嗎？”

    小希想了想，還是捨不得狗狗，“好吧，我現在回去。如果他來了，你一定要他等到我來啊。先這樣，拜拜。”

    掛斷電話，小希看看皇源澈，又看看皇源芷，笑著說：“姐姐，對不起，我校舍來客人了，我現在必須回去。”

    “這樣……”皇源芷看看皇源澈的表情，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好笑地回答，“好吧，你先回去，路上小心啊。”

    “嗯，那大家再見，下次我請你們玩，呵呵。”小希說完，就往遊樂園的出口跑，雖然這裡很好玩，但是可愛的狗狗小金剛，這次不見就沒有機會了耶。

    看著遠去的小希，皇源澈終於不用再忍著疼痛，慢慢地彎下腰來，蹲了下去。

    “澈，你還好嗎？”皇源芷關心地伸手扶住他。

    雖然她一直與他對立，但是對他身體的狀況還是很瞭解的，從小他就畏高，而且身體狀況很不好，不能玩刺激的東西，所以像足球、籃球他都碰不得。他的皮膚也比一般的男生要白上很多。

    皇源澈擺擺手，想說自己沒事，但是卻疼得說不出口。他何嘗不羡慕小希能大聲尖叫表達自己的情緒，他卻不可以，他必須在每一個時刻都保持鎮定，不被驚嚇，不然身體的疼痛會讓他受不住。

    “還是送他去趟醫院吧。”沙閒雅安慰地拍拍皇源芷的肩，“檢查一下總是好的。”

    “嗯，那現在走吧。”皇源芷扶著皇源澈也走出了遊樂園。直到昨天晚上她才聽父親說起母親當年是因為心臟病死的，而澈雖然沒有遺傳母親的心臟病，身體卻很弱質，只要不玩太劇烈的運動就沒有關係。今天為了小希，他卻……看來，他是真的很在乎那個女孩！

    金盞菊號別墅。

    瓶子滿意地掛斷電話，對著大家說：“小希馬上回來。”

    陸言輕笑著不說話，但眼光銳利地掃過瓶子。

    葉卿箐在沙發上找了一個好的位置，窩了進去，看著瓶子認真地問：“你喜歡小希嗎？”

    瓶子驚得跳起來，“耶，怎麼可能？葉姐姐好討厭喏。”馬上恢復原來嘻嘻哈哈的表情湊近葉卿箐套近乎。

    “別裝了，全校舍的人都看出來了，除了那個腦子秀逗一點的梁小希。不然木村先生晚上才來拜訪，你為什麼現在就把小希叫回來？還不是見不得她和皇源澈待在一起。”

    瓶子僵了一下，又立刻堆出笑臉，“哎喲，卿箐啊，你什麼時候那麼八卦啊，要不要我也八卦一下你和黑澤楓啊。”

    “你敢！”葉卿箐馬上翻臉。

    “哈哈哈哈……”校舍裡傳出愉快的笑聲，久久不散。

    梁小希在下了車後直奔校舍，快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影在幾個校舍間徘徊，仔細看了看，笑了，“呵呵，木村先生。”

    正仰頭尋找門牌的木村拓野聞聲看到了幾米外的小希，頓然松了一口氣，“呵呵，這裡的校舍都一模一樣的，很難區分啊。”

    “哈哈，教你一個簡單的識別方法，每一個校舍門的正中間都會有一個雕刻，我們校舍是金盞菊，所以你只要看到金盞菊就是找到我們了。”

    “原來是這樣，呵呵。我唐突了，原本打算晚上過來，但助理幫我訂了傍晚的機票，所以就現在過來了。”木村拓野微笑著對梁小希點頭，在日本這也是男士對女士尊重的表示。

    小希也尷尬地回禮，這樣還真是不習慣呢。不過他怎麼說他本來是晚上來現在又是下午過來？她接到電話本來就說他是下午過來啊，不管了，反正來者是客。打開門，裡面傳出一陣陣的笑聲，小希探頭一看，原來大家都縮在沙發上看周星馳的新電影。

    “嗨！我回來了，木村先生也來了。”小希伸手請木村拓野進去，自己再把門關上。

    木村拓野還沒來得及對大家打招呼，手上牽著的牧羊犬就掙脫繩索撲上沙發上的人，對著瓶子一陣狂舔。

    “啊，瓶子小心啊！”大家都被嚇了一跳，躺著的每個人都站起來，卻發現牧羊犬沒有攻擊瓶子，只是很親昵地舔著瓶子的臉。

    瓶子掙扎著坐起來，摸著眼前的牧羊犬，困惑的雙眼直盯著它，半晌猶豫著輕聲說：“牛奶？”

    牧羊犬激動得又吼又撲上來，蹭著瓶子的臉頰。

    大家被這一幕搞糊塗了，木村也僵住了動彈不得。他緩緩地走向瓶子，突然淚流滿面，“少爺——”跪了下去，“少爺，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少爺——”

    全校舍的人嘴巴都是標誌性的O形，全部向瓶子看齊。瓶子也很納悶地搔搔頭，“請問，我認識你嗎？”

    “什麼？”木村拓野震驚地盯著瓶子，“少爺，你……”

    “他失憶了。”陸言第一個反應過來，“瓶子就是你上次說要找的少爺嗎？”

    “是的，我肯定他就是我的少爺，少爺，你怎麼了，少爺……”木村拓野完全沒有小希她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優雅，完全哭倒在瓶子的面前，“少爺，我是木村啊，少爺，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少爺不要害怕，我們JOYIS有最好的醫療團隊，肯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瓶子依舊很困惑地看著大家，牧羊犬乖巧地伏在他的身邊。

    花娘冷淡地打斷木村拓野的激動發言：“你憑什麼證明你和瓶子的關係呢？可能你就是導致瓶子失憶的人，會對他不利呢？如果他這樣不明不白被你帶走，要是他有個意外怎麼辦？”

    “花娘……”小希欲言又止，這樣對木村拓野來說不是很有禮貌，可是她說的也是事實，不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詞，畢竟對大家來說，他還只是一個陌生人。

    木村拓野詫異地看著花娘，他沒有想到堂堂素有點石成金手之稱的金牌經紀人會遭到別人身份的質疑，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丫頭，他真是覺得丟的面子比傷的自尊還重，“我是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的，他有什麼特點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哦？”葉卿箐第一個不以為然，“那你說說他睡覺前的習慣是什麼？”

    木村毫不猶豫地回答：“喝牛奶。他睡眠一向不好，必須要喝牛奶才能入睡，而且因為喜歡牛奶，所以給自己的愛犬取名牛奶，就是他身邊的這只牧羊犬。”

    陸言接著第二個問題：“他最擅長做什麼菜？”

    “法國料理。他說因為大少爺很喜歡喝紅酒，所以跟著廚師學習了好幾年，練就的本領可以拿特級廚師證書了。”木村拓野崇拜地看著瓶子，“就是因為他這麼有心，我對他的尊重無比複加。”

    佑纖也跟著問：“瓶子最喜歡的運動是什麼？”

    “乒乓球，非常厲害。從小學開始就一直得獎到高中，曾獲得全國二等獎。”木村再次自豪地說。

    花娘依舊冷靜地看著木村拓野，“這些都是很表面的東西，你知道也不奇怪，你說下我們不知道的而瓶子知道的東西。”

    木村拓野微笑著說：“少爺困惑的時候習慣盯著眼前某一個物體發呆，傷心的時候會微笑，但嘴角卻不會勾起，少爺，我說得對嗎？”

    這麼仔細的觀察如果不是逐年累月的確不是那麼容易可以瞭解的，瓶子也點點頭。大家都沉默了，小希覺得心裡酸酸的，大家都對瓶子好留心，雖然平時欺負他，但在關鍵時刻會馬上出來保護他，而且都會知道他的生活習慣，可是她卻……枉瓶子這麼寵她……如果瓶子真是JOYIS的二少爺，那也就意味著他們要分離了，心裡澀澀的，有種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的危機感，很難過。

    “少爺這麼久多謝大家的照顧了，我代表JOYIS在這裡感謝你們！”木村拓野對著大家深深地一鞠躬，又轉頭用謙卑的口吻說，“少爺，你跟我回去吧。”

    “好。”瓶子笑著回答，但是笑意沒有到達眼睛深處，他的眼睛看著小希。

    大家倒吸了一口氣，他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這個◎＃￥％的瓶子，虧她們還那麼關心他，居然一點不舍的意思都沒有，起碼也要忸怩一下下吧，五個人被他的話打擊到了。

    木村拓野高興地抱著吉娃娃在原地旋轉起來，“哈哈，少爺，這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去準備你的機票。”

    “誰說我要現在走？”瓶子好笑地看著他，“我只是答應跟你走，沒說什麼時候，而且我的護照和身份證都不見了，你覺得我現在能走嗎？”

    木村又安靜下來，洩氣地說：“少爺，我想得太不周到了。我馬上安排。”

    “你確定要我現在回去嗎？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受傷住院，為什麼我家人沒來找我，而是你來找我。而且我失蹤了這麼久，赫赫有名的JOYIS少了一個少爺，報紙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你一點都沒有解釋就想這樣把我帶走了嗎？”瓶子輕柔地說著，仿佛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這個事實與他沒有關係。

    木村愣愣地看著瓶子，大家也疑惑地看著木村，終於，木村歎了口氣，“少爺，你真的失憶了嗎……呵呵，這倒也是，我們家的少爺這麼聰明，想到什麼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你既然想知道，何不跟著我回去尋找答案呢？”

    瓶子沉默著，他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離開這裡，就等於和她們分離……

    “我考慮一下吧，你先瞞著他們不用彙報我的情況。有些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能早點告訴我。”瓶子淡然地說，又恢復了以往的表情，“哇，我好餓啊，吃飯吧，小希你做給我吃啊。”

    “為什麼是我？”小希還沒有在剛才的震驚中醒過來，呆呆地看著瓶子。

    瓶子輕輕捏了小希的鼻子一下，“因為我是少爺啊，而且我也要走了哦。”

    “……”一陣沉默，小希抽泣了，“瓶子，你不要再提走這個字了，剩下的日子就讓我們像以前一樣度過吧，至少這樣，我們也不會太難過……”

    瓶子也安靜下來了，是啊，日子也拖不了幾天，就算他自己不回去，JOYIS的人遲早也會找到他的，何況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嗜酒態睡

第七章　風吹帶不走晶瑩的淚(1)

    櫻蘭高校裡最盛大也讓人最感興趣的除了瀲筱夫人的舞會以外，就是情人節三特刊了，一是“2•14華麗之約”，每當二月十四日來臨，全校放假一天，男女學生都要以盛裝出席，很多漂亮但家境不富裕的女生都會在那個時候打扮得相當華麗，希望能入貴族公子們的眼；二是“白色戀人之歌”，凡是在當年二月十四日開始新戀情的人，都有資格參加由瀲筱夫人舉辦的另一節目“白色戀人之歌”，女孩子在撲滿櫻花的舞臺上把最動聽的歌曲獻給自己的男友，兩人還可以獲得由花氏集團旗下的比翼珠寶公司提供價值五十萬的對戒；三是“七夕假面幻想”，凡是單身的學生都可以參加，無論是美食還是舞會都應有盡有，還有很多各式各樣的遊戲，唯一的條件是要有櫻蘭高校分發的櫻花卡，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櫻花卡，而且每年規定的櫻花卡通過等級也不一樣，看瀲筱夫人的喜好而定。

    櫻花卡分為四種，每一張卡上的櫻花圖案也代表持卡人的地位。

    寒緋櫻卡，由學院最高權位中心理事會室發放，一般能持卡的人不超過二十，擁有此卡的人，在學院裡是暢通無阻的。

    半島櫻卡，由學院第二權位中心學生會發放，持卡人除了理事會室，其他皆可通行，但學生會每年都會審核一次持卡人的資格，能擁有的也是寥寥無幾。

    穀櫻卡，由教務處發放，持卡人能隨意進入學院清幽的圖書館F號以及體育館六樓的訓練中心，一般的學生想獲得此卡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夜櫻卡，由社團老師發放，對於表現較好的且有上進心的同學，作為物資獎勵給予的，擁有這種級別也隨時可以聆聽各地的音樂會與講座，參加各期派對，也是很不錯的待遇。

    因為小希他們被選為校運動選手之一，所以都收到了夜櫻卡，而瀲筱夫人今年的條件也是需持夜櫻卡等級以上的人才可以參加，他們幾個都很榮幸地提前收到了瀲筱夫人的請柬。

    瀲筱夫人舉辦舞會的大廳裡。

    梁小希看著眼前穿著西裝的瓶子，單純的眼神，無邪的笑容，瀟灑而優雅迷人的樣子笑得開懷，“哈哈，沒想到瓶子穿起西裝來這麼有紳士的味道，嘻嘻。”

    瓶子俯身向她遞出自己的右手，輕笑著說：“那美麗的小姐，有因此而喜歡上我嗎？”

    “呵呵，還差那麼一點點。”小希也裝裝樣子掩嘴而笑，餘光看到了門口剛走進來的皇源澈，對著瓶子說了聲，“我遇到個人，先過去一下。”

    看著小希走向皇源澈的背影，瓶子眼神憂傷地感覺心口窒息，“小希……什麼時候我才可以不是默默地看著你的背影，什麼時候你才願意回頭看看我呢？”他悄悄地走出了大廳，如果沒有心中的公主，即使來了這裡，也完全沒有意義。

    小希躡手躡腳地走到皇源澈的身邊，剛要嚇他，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倒進皇源澈的懷裡。小希詫異地抬起黑瞳迎上那對沉斂的星眸，皇源澈的頭髮像落下的月片般燦耀生輝，無瑕絕美的臉龐凝著淡漠，一身銀色燕尾服，尊貴高雅得不可冒犯。

    “呃……”小希咽了咽口水，說不出話來。

    皇源澈小心翼翼地環上她的腰，沒讓她跌倒在地，又揚起一抹揶揄的笑，“怎麼，每次舞會見到我都是這麼猴急？”

    小希愣愣的不知道回答，哇，他的笑容真是好看啊……

    “你不會就想這樣擋著別人的路吧？”皇源澈好笑地看著她的樣子，活像是一個八百年沒吃過肉的狼見到肥羊一樣的眼神，而他就是那只可憐的肥羊。

    小希這才意識到他們這樣曖昧地抱在一起，引來了人群對門口的注目，真是＃￥％◎的，她為什麼每次見到他都會失神啊，心跳還這樣快，看來她是未老先衰了。她站正身體，氣呼呼地說：“又不是我願意的，是不小心跌倒的啊。虧我還來和你打招呼，我應該和瓶子一起去品嘗美食才對。”

    “瓶子？”又是瓶子，每次提到他後，她都會離他而去，雙眼閃過一道冷冽的光芒，皇源澈再次環上她的腰，“既然都來打招呼了，我自然不能虧待你啊，我的第一支舞就獻給你吧。”

    “少臭美！我才不要！”梁小希伸手拍開他放在腰上的手，“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

    “皇。”柔雅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章嫣溪怯怯地走到皇源澈的面前，那綰起的垂腰烏絲，纖雅的臉龐清妍淨麗，玉琢般的瓷膚，瞳眸凝邃中帶著無比的堅毅，一身水藍色的短裝晚禮服在燈光下顯得猶如一朵空谷幽蘭般靜雅，“皇，今天的第一支舞，你能和我一起跳嗎？”

    “不可以。”冷淡而直接的話出自皇源澈冷抿的嘴唇，仿若在他眼前的水靈美人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小希用手碰碰他的手肘，小聲警告：“喂，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皇源澈看看她眼中的惡狠狠樣又對他假笑著示意，挑了挑眉，淡然地說：“對不起，我有舞伴了。”

    哦，真是敗給他了，這樣說和那樣說有什麼區別啊，再看看章嫣溪眼眶中泛著的淚光，小希覺得要這個粗魯男溫柔地對待一個女生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她遞出紙巾給嫣溪說：“嫣溪，不要為這個粗魯男難過，他就是有眼珠的瞎子。”

    章嫣溪的眼淚破眶而出，流了下來，“皇……”

    “別哭，別哭，妝都化了，”小希連忙抱抱她，又對皇源澈眼神示意，讓他快道歉請她跳舞，他卻當沒看到般冷漠無視。

    嫣溪止住了淚水，小聲問：“皇，我想知道有這個榮幸與你一起跳舞的女孩是誰？”那一泓如清泉般美麗的眸子緊盯著皇源澈，不掩飾不造作。

    皇源澈沒有回答她，但用行動證明了。他牽起小希的右手，深邃的眼神注視著小希，只要她一點頭，他就拉她進舞池。嫣溪哽咽地望著小希，“小希……”

    那複雜的眼神讓小希一陣心慌，小希甩開皇源澈的手，大聲說：“我又沒答應你。”

    “哦？不做我的舞伴，那你想和誰跳？”皇源澈冷漠的臉上覆上一層冰霜，“難道你要和瓶子跳嗎？”

    小希沉默了，她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只是、只是嫣溪的眼神讓她覺得好像是搶了她東西的感覺，很不舒服，也很陌生。

    看著小希沉默的樣子，皇源澈以為她默認了，冷冷地說：“你來和我打招呼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和瓶子要一起跳舞嗎？既然這樣就如你所願。”他環上章嫣溪的腰帶她進入了舞池。

    嫣溪驚訝地看著皇源澈環著自己，隨著音樂起舞，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眸光閃過一絲焦慮，小希對他而言，居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呆愣在門口的小希目不轉睛地看著舞池裡輕舞飛揚的兩個人，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她不是他說的那樣，她看到他本能地走過來想問他上次遊樂園的事情，她的突然離去有沒有造成什麼困擾，他和家人和好了沒有……可是卻沒有機會說出口。

    第一支舞的音樂還沒有結束，小希決定先出去透透氣。月色很美，潔白淡雅，小希看到大廳外的噴泉池邊坐著一個人。月光輕灑在他的發上，散開一層極柔的光輝，無邪的臉上是一雙憂鬱的眼睛，深幽如水潭，靜得不起一絲漣漪，他猶如月光幻化，散著月華的光輝，極美、極雅，卻又被憂傷和迷茫所包圍。

    他聽到腳步聲，微笑著轉頭，“小希。”

    “嘿嘿，又被你發現了。”小希走到瓶子的身邊坐下，感歎地說，“沒想到瓶子這樣的美麗，像月下的王子一樣優雅醉人。”

    “男生不可以用美麗來形容啦。”瓶子刮刮小希的鼻子，寵溺地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到她的身上，美麗又有什麼用呢，她也不會為他停留。

    小希想到了一個詞，“俊逸爾雅，呵呵，這個詞很適合你。”在她眼裡，瓶子一直是個可愛而純真的孩子，調皮，溫柔，無所不能。以前一直以為他比她們小很多，因為那雙無邪而清澈的眼。但自從知道了瓶子的身份也知道了他的年齡，19歲，比她還大一歲。但是和他說話的口氣還是改不了原來的樣子。

    瓶子滿意地點點頭，“你餓嗎？我去拿點東西給你。”

    “瓶子。”小希輕聲說，“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出來不去跳舞？”好像她每一次的失落他都不問原因，是不知道吧。

    瓶子的眸光閃了閃，嘴角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捏了捏小希的鼻子，“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我出來曬月光浴你不是也不問我為什麼？呵呵。”

    “啊，痛啊，你每次都捏我鼻子，皇源澈都彈我額頭，我本來就不漂亮，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變笨鴨了。好討厭，每次都說我是笨鴨，該死的討厭的粗魯的沒道德心沒同情心的皇源澈！”小希揉揉鼻子，嘟著嘴說。

    “小希……”瓶子欲言又止，連他欺負她的小動作她都可以想到皇源澈，那個人在小希的心裡到底擺在什麼位置呢。

    小希笑嘻嘻地拉住瓶子的衣角耍賴，“瓶子對我最好了，嘿嘿，所以以後不可以再這樣欺負我哦。我也會對瓶子很好很好的，你有什麼願望我也會努力幫你實現的。”

    “真的嗎？”瓶子失笑，如果真的可以，他很想帶她一起飛。

    小希認真地點點頭，“當然啊，你是我們金盞菊的一分子，我的家人啊。”

    “那你願意跟我一起回日本嗎？”瓶子緩慢地說出這句躊躇了一夜的話，心臟“撲通撲通”地響，他可以很清晰地聽到心跳的節奏，也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耶？”小希呆愣地看向瓶子，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是想到他回去可能面臨的困難與恐懼，可是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他一起面對，而且她還要代表學校參加夏日運動會……原本少了個瓶子校方就已經很頭疼了，她不希望再造成老師的困擾。

    瓶子苦澀地收起心神，強笑著說：“傻瓜，我隨便說說你也當真啊。我去拿東西，你等一下。”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月光下的小希如同天鵝般純潔無瑕，自然而開朗的笑容，充滿活力的眼神……皇源澈叫她笨鴨，肯定也是發現了她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是一隻被藏匿著的天鵝吧。他歎口氣走進了大廳。

    小希坐在噴泉池邊，還在想著剛剛的事情，瓶子回去真的沒問題嗎？不遠處傳來一陣唏唏噓噓的聲音，好奇心作祟，她走了過去。

    皇源澈與章嫣溪跳完第一支舞後，發現小希已經不在，可是舞池裡也沒有她的身影，擔心她有什麼事情他出了大廳尋找，嫣溪也跟著走出來，走到噴泉池邊的櫻花樹下時，嫣溪叫住了他：“皇，等一下。”

    “嗯？”皇源澈面無表情地轉身看著她，“有事嗎？”

    嫣溪咬著下唇，鼓足勇氣說：“皇，我喜歡你。”這麼多年，無論是雍容華貴的家室，還是英俊瀟灑的才俊都吸引不了她的目光，在她的眼中只停留了皇源澈一個人。

    皇源澈點點頭，“哦。”

    “就這樣？”嫣溪因他這樣毫不在意的態度泛上了淚光，“你怎麼……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皇源澈冷漠地看著她說：“要不然呢？”

    嫣溪抽泣著低頭不語，突然猝不及防地踮起腳吻上皇源澈的唇，而這一幕剛巧被走過來的小希看到。

    小希連退好幾步，雙手捂著唇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畫面，猛然跑開，她不要看見這些，她什麼也沒有看見，她剛才應該在噴泉池邊好好待著的。

    皇源澈掙脫開嫣溪扣著自己腦門的雙手，大聲訓斥：“你在幹什麼？”

    “你……你以前也是這樣吻我的。我不覺得我比別人差。”嫣溪抬頭看著他，堅定不移。

    皇源澈嫌惡地用衣袖擦擦嘴唇，冷漠地說：“你要這樣想也無所謂，那麼我們就扯平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皇……”嫣溪的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卻無法挽留他的腳步，她對著空氣呢喃，“皇，我哪裡不好嗎？如果哪裡你不喜歡，我也可以改啊……”

    小希跑進大廳裡，她現在什麼也不想知道，可是心裡還是好難受，為什麼他們要親吻，為什麼在櫻花樹下，她的戀人約法三章第三條情人要在櫻花樹下親吻並互相說愛你，難道給皇源澈拿來效仿了嗎？那他對嫣溪說愛她了嗎？小希摸著胸口的“溪”字項鍊，感覺心裡隱隱作痛……該死的皇源澈，好討厭他，討厭，討厭……

    “小希，怎麼了？”瓶子端著裝滿食物的盤子關切地迎上匆匆忙忙跑進來的小希，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小希沉默地找了一個無人坐的位子，一口接一口吃著瓶子盤子裡的食物，不小心被蝦肉噎住，拼命咳嗽，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下來。

    瓶子擔憂地伸手拍她的後背，又拿紙巾擦她的眼淚，“小希，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小希。”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流眼淚，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控制不住，臉上為什麼會下雨，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小希流著眼淚說不完話，“我怎麼了？我為什麼哭呢，瓶子，我怎麼哭了呢。我是堂堂蒸不破、煮不爛、壓不扁，無敵梁小希呀，我為什麼要哭呢。”

    瓶子心疼地上前抱住她，“小希，別哭了。小希……”

    “這麼熱的天抱著不怕長痱子嗎？”

    冷冷的聲音穿透了小希的脊背，從後方傳來。皇源澈擺脫了嫣溪在外面找了一圈找不到人，走進大廳就看見他們抱在一起，虧他還那麼擔心她，原來是和瓶子在一起。

    小希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她把頭埋進瓶子的懷裡，悶悶地說：“瓶子，我累了，我們走吧。”

    瓶子伸手扶著她站起來，走到皇源澈身邊時，兩個人冷冽的眼光在空氣中形成一道暗流，又逐漸散去。瓶子把小希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走出了大廳。

    皇源澈站在原地，冷漠地看著他們，緊握的拳頭按捺住了想跑上去狂揍瓶子一頓的衝動，剛才擦肩而過的時候隱約看到了她的淚光，她怎麼了？為什麼要哭，瓶子讓她傷心了嗎？還是因為瓶子要去日本讓她捨不得哭了？瓶子辦理退學手續的事情幾乎弄得全校皆知，當大家知道原來瓶子也是貴族公子後，相繼而來的情書與尖叫，他也不是沒有看到過的。因為瓶子要走，所以她哭了嗎？

    舞會後的第二天清晨，小希在陸言的床上醒來。昨晚她回去和瓶子比賽喝酒，後來被陸言拉到房間談心，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昨天她有說什麼嗎？會不會在醉酒後把看到皇源澈和章嫣溪接吻的事情說出去了？哦，真是……

    陸言還在旁邊睡著，小希靜悄悄地起床走出去，經過客廳的時候發現瓶子坐在沙發上發呆，茶几上一片狼藉，散落的魷魚絲和爆米花，倒立不一的啤酒罐，還有沙發上的某塊污漬，這些都是她昨天的傑作，暗地吐吐舌頭，她走過去從後面大叫一聲：“哇！”

    瓶子回神過來，看著小希，淡然的眸中沒有一絲思緒，如同一潭死水般沉寂。他抬手想刮刮小希的鼻子，仿若想到了什麼，眸光一閃，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小希慌了，這樣的瓶子讓她覺得擔心，她伸手抓住他緩緩下落的手，湊近自己的鼻子蹭了一下，打趣地說：“哎喲，想刮就刮，想捏就捏啊，哈哈，我不是那麼小氣的啦。”

    瓶子還是沒有笑出來，平時的他肯定會馬上刮過來，然後笑嘻嘻地看著紅鼻子的她吐舌頭，扮鬼臉。他是怎麼了？

    “哦，金剛和牛奶呢？”小希連忙找個話題，打破這份不自然的安靜。

    瓶子收回了看著她的目光，低聲說：“它們先被送回日本了。我後天也就走了。”

    小希跳起來大叫：“啊，你怎麼什麼都不說，我以為你要走至少也要一個月，你怎麼什麼都不說，我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瓶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咧。”

    瓶子低頭看著手中的啤酒罐，苦笑著想，你主動問過我嗎？我什麼時候走對你來說重要嗎……

    他站起來，對著她展開笑靨，“真捨不得我就跟我一起走啊，反正夏日運動會開始後全校要停課一個月，你來我帶你去北海道看真正地道的櫻花。”

    “你還好意思說運動會，少了一個你乒乓球就少了一個獎耶，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小希笑著捶他，被他閃身躲開。

    瓶子笑著說：“好啦，好啦，是我錯了。你快去洗澡，別忘了今天還要訓練，我就陪你好好練練，給你傳藝。”說完，先自己走進了房間，關上門。小希啊……與其裝著開心地和你一起生活，還不如讓我帶著這份愛戀遠離你，因為……我怕再也裝不下去了……

    小希看著瓶子的房門，笑容也淡下來，瓶子……對不起……

嗜酒態睡

第七章　風吹帶不走晶瑩的淚(2)

    葉卿箐走進陸言的房間叫醒她去吃早餐，順便問：“昨天小希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吵著要喝酒。”陸言從床上撐起來，揉揉自己的額頭，“不過她在喝醉後一直重複說著一句話。該死的皇源澈，我討厭你。呵呵，她在我床上說了一個晚上，瓶子倒水進來給她喝的時候也聽到了。”

    葉卿箐怔住了，“難怪瓶子今早打電話給木村先生說後天要走。”這樣的心情她很能理解，如同她對黑澤楓的感情，收也收不回，卻是一無所獲。堵在胸口的窒悶讓人無法喘息，他肯定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掩藏了自己的感情吧，“快起來吃早餐啦，小希他們都去訓練了。等下我也要走了，你自己把牛奶熱一下喝。”

    當小希和瓶子走進體育館訓練中心的時候，發現氣氛不同尋常的沉悶，怎麼大家今天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小希開玩笑地說：“哈哈，大家是不是覺得瓶子要走捨不得啊。”

    沙閒雅慵懶的眼眸抬起看了她一眼，又垂了下去，等到後腳邁進的葉卿箐，他站起來，對大家說：“人都到齊了，我要宣佈一件事情。之前我已經說過代表櫻蘭的乒乓球選手名額只有四個，今天就開始選拔定下來。”

    大家一陣沉默，對於乒乓球都是極度熱愛才來參加這次的比賽，誰也不想主動放棄。沙閒雅看著大家的反應，滿意地笑了笑，“很好，不做逃兵才是選手該有的精神。你們八個人先淘汰兩名，剩下的明天比一次再淘汰兩名。我們用一比三淘汰制度，抽籤分四組，每組輸的人再分兩組比一次，最後輸掉的兩個人淘汰出局，沒有異議吧？”

    “瓶子也參加？”小希問。

    “當然，只要他還沒走，就是我們乒乓球選手的一員。”沙閒雅摸出八張紙條，放在球桌上，“你們每人抽一張。”

    等大家抽完打開一看，都驚訝地叫起來：“啊——”

    只見紙條上分別寫著：趙靈兒、月如、趙敏、周芷若、陳家洛、乾隆、泰錫、俊熙。

    沙閒雅微笑著摸出四個球，分別放在球桌上說：“每一組都是情敵組合，只有把對方看成是自己的情敵才能贏，不是嗎？十一個球定輸贏，領了球去隔壁房間比賽。A室趙靈兒和月如，來領球。”

    章嫣溪和蕭明懷走過去拿球，球上居然還有字，寫著：李逍遙。哦，真是SHCOK了，這個沙閒雅老師，虧他想得出來。

    B室趙敏和周芷若是梁小希和葉卿箐，領到的球是張無忌；C室陳家洛和乾隆是瓶子和皇源澈，領到的球是香香公主；D室泰錫和俊熙是陸言和黑澤楓，領到的球是恩熙。

    沙閒雅揮揮手，找了個椅子坐下，“好了，都去比賽吧，等下結果出來了再回來。”

    A室趙靈兒和月如爭奪李逍遙。章嫣溪與蕭明懷對決。

    乒乓球在他們之間如魚得水般歡騰著，蕭明懷數著兩個人的比分，“八比九……九平……”突然他在發第十個球時，問了一句，“你喜歡皇源澈？”

    “啊？”章嫣溪被突然說中心事，神情一閃，錯過了來球。

    “九比十，”蕭明懷笑著又說，“他喜歡你嗎？”

    但是這次嫣溪有了準備，下搓球飛旋了過去，讓蕭明懷措手不及，嫣溪笑著說：“十比十。”

    最後一個球，兩個人你來我往，不分上下，蕭明懷歎口氣說：“這麼美麗的人啊……”頓了頓又說，“怎麼他就不喜歡你呢？”

    “誰說不喜歡！”章嫣溪激動地提高音量，卻錯過了蕭明懷發來的上旋球，回神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十比十一。”蕭明懷得意地拿起球說，“不好意思，李逍遙就跟我月如走了，多謝承讓。”

    “你這個卑鄙小人！”章嫣溪顧及形象，咬牙看著他，走出了房間。

    B室趙敏和周芷若爭奪張無忌。梁小希和葉卿箐對決。

    對於葉卿箐來說，贏小希是毫無懸念的事情，因為她從幼稚園開始就接觸乒乓球，還獲得過省裡的一等獎，用六比十一贏了小希，也不是一件什麼高興的事情，畢竟小希接觸乒乓球的時間還短，這樣的能力對付其他人已是綽綽有餘。

    她安慰地抱抱小希，把球拿起來說：“我相信你的潛力。”

    小希笑笑，也不覺得失落，輸給卿箐，她心服口服。

    C室陳家洛和乾隆爭奪香香公主。瓶子和皇源澈對決。

    一個擦邊球掃過瓶子的左側，他馬上用上旋球擋了回去，又一個奔球飛過來，他用搓球讓球過網，皇源澈接不住，球滾了出去。

    “一比一，平。”瓶子鎮定地說，眼中流露著不若往昔的認真，“來吧。”

    皇源澈又一個旋轉球發過去，冷漠得不發一言，直到球落地，他冷笑地看著球拍，“一比二！”

    瓶子微笑著撿起球，擦了幾下，說：“我不會把小希交給你的。”

    “是嗎，”皇源澈冷冽地又一個奔球掃了過去，“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比賽仍在繼續……

    最後一個球掉落的時候，瓶子淡然地笑了，單單看他打球拼命的樣子，瓶子相信眼前的皇源澈對小希的感情是認真的，而小希也……

    “喂，皇源澈。如果你喜歡她，你就告訴她，不要讓她傷心，不要讓她難過，更不要讓她哭。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讓我來完成吧。”

    皇源澈冷漠地看著他，深邃的眼裡出現了一抹沉思。

    D室泰錫和俊熙爭奪恩熙。陸言和黑澤楓對決。

    兩個都是優雅的人，邊打邊說笑。幾乎是一球接一個問題。

    “聽說你有未婚妻了？”陸言幫葉卿箐問出大家都疑惑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有未婚妻，那為什麼他看卿箐的眼神充滿了溫柔與寵溺呢。

    黑澤楓淡淡地說：“那不是我的。”那只是以前那個黑澤楓的未婚妻，對失憶的他來說完全是陌生的人。

    “你對不起卿箐！”陸言一拍飛旋出去，騰空而出，球掉在了界限外。

    黑澤楓用無比認真的口吻說：“我對卿箐是認真的。”他發出一個上旋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掉落在陸言的前方，她沒有接。

    陸言淡然地說：“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不要讓她哭。她是我們的家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即使你失憶了。”

    黑澤楓點點頭，顯得異常莊重。突然想起了陸羽，試探地問：“陸羽很擔心你，你始終是他的妹妹，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你還不原諒他嗎？”

    陸言沉默著並不回答，思緒也飄到了以前，這樣的分心導致了她比賽的失敗。

    黑澤楓歉意地說：“要不我們再比一次吧，剛剛讓你分心了。”

    陸言笑著回答：“不用了。比賽本來就是沒有緣由而言，再說除了這一場，我又未必會輸下一場。走吧。”

    沙閒雅在訓練中心等著陸續走進來的各人，微笑著解讀他們臉上的表情，猜測勝負的選手。最後走進來的是皇源澈和瓶子。兩個人都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發燙的臉還有不忘對峙的雙眼。

    “誰贏了？”沙閒雅淡笑著問。

    瓶子走前一步，抓起桌上的另一份紙條，“我輸了。”

    沙閒雅笑了笑，接過他的第二次抽籤，說道：“蘋果，你和陸言一組，她是李子。這次的分組是按種類來。小希和嫣溪一組。”

    瓶子看著桌上其餘已經攤開的紙條上寫著其餘的兩個片語：鴨子、天鵝。看看小希發呆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摸到鴨子了，呵呵。可愛的小希……“我退出。”他本來就是要走的，與皇源澈的比賽是一場實力的對決，他輸了也沒有異議，既然這樣還不如退出看小希的比賽。

    沙閒雅也沒有反對，最後只剩一組比賽，章嫣溪對梁小希。中場休息十分鐘。

    皇源澈沉默地站在門口，看著小希，回味剛剛在C室瓶子的話：“如果你喜歡她，你就告訴她，不要讓她傷心，不要讓她難過，更不要讓她哭。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讓我來完成吧。”

    當時聽到他的話，皇源澈十分震驚，他自己也不清楚對小希到底是什麼感覺，不喜歡她和其他男生走得太近，不喜歡她與別人講話開懷卻對他凶凶的樣子，不喜歡她和他說話的時候，嘴裡提到其他的男生……這樣的感覺就是喜歡嗎？

    章嫣溪對小希說：“小希，我們都要好好加油哦。”

    “嗯。”小希笑著遞給她一張紙巾，“為了櫻蘭，我們都要盡力啊。呵呵。”

    章嫣溪的眼光飄遠，溫柔地把目光落在皇源澈的身上，“為了皇，我一定會盡力的。”

    小希擦汗的手僵硬了一下，眸光也黯淡下去，想起了昨晚櫻花樹下兩人親吻的畫面，她伸手抓緊了胸口的項鍊，這條項鍊是不是也要物歸原主了呢……

    章嫣溪甜蜜地拉著小希的手，“小希，告訴你個小秘密哦，我和皇KISS了耶，哈哈。真好。”

    即使已經看到了，但再次聽到帶來的心靈震撼還是久久不散，小希扯著笑容，微笑著說：“是啊，真好。恭喜你。”既然他們都是戀人了，她當然要祝福他們，可是為什麼覺得心裡的某個地方像被抽空了一樣，很難受。

    沙閒雅在球桌旁叫：“小希，嫣溪，過來比賽了。”

    章嫣溪拉起小希的手，對著她說：“小希，走吧。我們都要加油哦，我不會讓你的。”

    小希笑笑，發現自己笑得毫無力氣。

    比賽開始了，小希的腦子還是混混的，一直想著那個櫻花樹下的畫面，思緒無法集中，才一會，就已經是五比零了。

    瓶子焦急地推推小希，“你怎麼了啊？這不是你的水準啊。”但是沒有什麼作用，小希仍舊失策一路輸到了十比零。

    最後一球，葉卿箐都看不過去了，大叫著：“小希，你今天要是輸了，我們校舍的馬桶你就給刷一個月，不要給我們丟臉。”

    皇源澈也動了動嘴唇，湊近她的耳朵，小聲地說：“如果你敢輸，我就把你的項鍊扔到窗外去。”還作勢在自己的脖子上扯了一下，滿意地看到小希眼中慢慢回籠的焦距，轉身走到了界限外。

    第十一球剛開，小希就打出了一個漂亮的旋轉球，讓一直穩於接打的嫣溪一個措手以及，球沒有接到，在空中的球拍掃了個空。

    葉卿箐激動地說：“小希好樣的，十比一。加油！”

    接下來的球小希如魚得水般打得十分順暢，一下子就把比分追到了十比七，相反的嫣溪卻接得揮汗淋漓。

    黑澤楓悄悄地走到皇源澈的身邊，問：“你剛說了什麼讓她變得如此厲害？”

    皇源澈氣定神閑地笑笑，“沒什麼。”

    嫣溪在打出下一個球的時候，看到了皇源澈的笑容，雙眼充滿了柔情，“皇笑得好好看。”小希也跟著她的目光看向皇源澈，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卻錯過了嫣溪發過來的球，十一比七，小希輸了。

    章嫣溪走到小希的面前說：“小希……”

    小希坦然地笑了，“嫣溪，別說什麼道歉的話，我們是朋友，比賽本來就是講求實力的。”

    沙閒雅對於這個結果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梁小希和瓶子淘汰，其餘六人明天再比一次，淘汰兩人。大家回去休息吧。”

    大家走出了體育館，往各自的校舍走去。陸言突然提議說：“瓶子後天就走了，我們開個派對吧？大家好好高興一下？”“好啊，好啊，我想吃燒烤很久了，派對上要好好地犒勞一下我的胃。小希，我們去買東西，瓶子掌廚好嗎？”葉卿箐也跟著說，“還有通知花娘和佑纖讓她們聯絡同學，一起過來湊熱鬧，哈哈。”

    小希看著一臉心事重重的瓶子，也打趣地挽上他的手臂，“哈哈，可愛的小弟弟呀，你就要走了，我也沒機會再嘗到你的佳餚啦，派對上要好好表現哦。”

    “我要吃金槍魚壽司，哈哈，多多料的那種。”葉卿箐也一個手掌拍到瓶子的肩上，對她們而言，瓶子已經是不可分割的親人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和瓶子分別，因為地圖上的他們距離不過幾釐米，只要想見，幾個小時的飛機就可以到了。何況花娘和佑纖也暗地裡早做了準備，到時會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一路上的四個人就這樣打鬧著回了校舍。這樣的笑聲，讓小希完全忘記了被淘汰的難過，比賽本來就是強者勝出，誰代表學校都一樣，只要能贏就好。讓她難過的不是被淘汰，而是嫣溪和皇源澈的關係……

嗜酒態睡

第八章　少爺，歡迎回家(1)

    第二天沙閒雅沒有讓其餘六個人比賽，只是挑選了黑澤楓和葉卿箐當後備選手。他們沒有異議，反而這樣更容易私底下促進感情。

    晚上的金盞菊號別墅裡。

    “哇，這個椒鹽蝦好香啊。”

    “這個芙蓉湯才好喝呢。”

    “不是，不是，這個法國紅酒配牛排才是正品啊。”

    ……

    來參加的同學們在吃過瓶子做的菜肴後都後悔莫及，以前怎麼不來拜訪她們，這麼多好吃的都錯過了，但想必今晚的這一頓佳餚，也會成為他們回憶的一角，就算忘了俊逸柔美的瓶子也忘不了他頂呱呱的廚藝。幾個女生已經把情書偷偷地塞給瓶子了，裡面都是MSN、QQ的聯繫方式，有幾個大膽的還妄想親上瓶子的臉頰，被木村安排的護衛給拉出了門外。

    小希穿著一套小可愛裝，笑眯眯地對瓶子說：“豔福不淺那。”

    瓶子刮刮她的鼻子，遞給她一塊提拉米蘇，淡然地說：“藍莓口味的，你的最愛。裡面還放了一些栗子。”

    “嘿嘿，就知道瓶子對我最好了，不過我只喜歡藍莓，為什麼你還放些栗子？”小希咬了一口，蛋糕的香味撲鼻而來，深吸一口，真好吃。

    瓶子從她手裡掰了一小塊放進自己嘴裡，“因為我喜歡吃栗子啊，我希望小希在吃最愛的東西時，也有我喜歡的東西在裡面啊。”

    “呵呵，你真聰明。”小希又咬了一口蛋糕，“這樣我也就會記住你喜歡吃的是什麼了，對嗎？”

    瓶子寵溺地拍拍她的頭，“我們家的小希變聰明了哦。”

    “什麼啊，我本來就不笨。”小希餘光看到了樓梯旁的皇源澈投過來的目光，她當作沒有看到，又大口吃了一塊提拉米蘇。

    “瓶子，你過來一下。有幾個同學要送你離別禮物。”葉卿箐在門口對他招招手。

    瓶子對小希扮了個鬼臉，走開了。

    小希笑笑，不以為意，繼續進攻眼前的美食。

    瓶子好棒，提拉米蘇也好吃，巧克力曲奇餅也好吃，紅豆蛋塔更好吃，哦，哦，真好吃，嗯……

    “慢慢吃，小心噎住了。”

    一個關心的聲音伴隨著一杯鮮榨果汁遞到了她的面前，小希接過不客氣地喝了一大口，也不忘說句：“謝謝啊，你……”她抬頭看到一雙深邃的星眸以及一抹揶揄的笑，“皇源澈，怎麼是你？”

    皇源澈輕啜了口手上的果汁，“不然你以為是誰？”

    “呵呵，沒有啊，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好心，不過你怎麼有空過來？”小希心想他不是應該和章嫣溪待在一起嗎？

    喝著他的果汁，兩個人沉默了，她想到了那次的展望台，她也是端了杯果汁，卻灑在了皇源澈的身上，然後……他吻上了她的唇，那是她的初吻……

    “在想什麼？”皇源澈俯身看向發呆的小希，她總是習慣游離，以前以為她是不喜歡和他講話才這樣心不在焉，後來發現這是她養成的一個小習慣，也就釋然了，至少讓他知道她不排斥他不討厭他就讓他覺得心情好雀躍。

    突然看到他拉近的臉，小希一驚，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唇。皇源澈好笑地問：“該不會也想到我們親吻的那次吧？不過，那次的果汁還真好喝，酸酸甜甜的。”以至於讓他現在也戒不掉那種味道，一直要喝果汁飲料，省略了碳酸與茶飲料，“小希，其實我……”

    不知何時出現的章嫣溪突然拉走小希，“小希，小希，快來，沙閒雅老師給瓶子送來了煙花，校方也同意給他燃放了，我們快出去看看。”

    章嫣溪的心跳得好快，剛才她看到他們如此親密地講話，感覺到心裡的危機意識越來越重，手腳不受控制地過來拉走小希，她真的好喜歡皇源澈，喜歡到連她自己也無法表達的地步。她回頭望望皇源澈，見他已經走開了，松了口氣，對小希說：“小希，我好想看煙花，我們快走吧。”

    小希點點頭，總覺得皇源澈有什麼話想對她說，算了，先去看煙花吧，遲點再去找他。

    但是接下來的時間，除了看煙花，就是被嫣溪拉著認識不同的同學，有些是卿箐她們班的，有些是佑纖她們班的，一群女孩子一起聊著服裝，包包，直到派對結束了。

    大家忙著道別與道謝，小希走到皇源澈的身邊，問：“你剛剛想說什麼？”不會是讓她把項鍊還給他吧，畢竟那是個“溪”字的項鍊，是章嫣溪的……小希從身後把胸前的項鍊解下來遞給皇源澈說，“還給你。”

    “你該死的！誰准你把項鍊拿下來了！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同意，不能把項鍊拿下來嗎？”皇源澈原本微笑著的臉此刻已經鐵青，他接過小希的項鍊，冷酷地說，“轉身！”

    “幹嗎？”小希被他搞得莫名其妙，難道他不是想要回項鍊給嫣溪嗎？但還是沒膽反抗地轉身。

    皇源澈拿著項鍊的兩端，溫柔地把項鍊輕輕扣回小希的脖子上，冰冷的手指輕顫著完成動作，小希感受到身後傳來溫熱的香草氣息，來自他的呼吸聲。小希摸了摸重新掛回胸前的項鍊，側頭疑惑地看著皇源澈，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著她所不熟悉的溫柔，他怎麼了？到底他想說的是什麼？小希緊張地拽緊衣角，看著他。

    “我……”皇源澈剛要開口，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喂，我是皇源澈……什麼……好的，我馬上過去。”他掛了電話，掉頭就往外跑，但又在門口折回，對著小希說，“我爸爸出車禍了，我要馬上回去。”然後飛奔而去。

    “路上小心……”小希站在門口輕聲說。

    等到大家都散後，全校舍的人一起打掃整理房子。垃圾整理完都是深夜了，六人無力氣地攤倒在沙發上。

    “喂，你們太不夠朋友了吧，別的同學都和我道別還給了我禮物，你們怎麼什麼表示都沒有啊？”瓶子孩子氣地在沙發上嘟喃。

    葉卿箐好笑地看著他，“我們是出了名的小氣，你不知道啊，哈哈。快，貢獻一下你的禮物，好像很多都是巧克力啊。”

    小希也雙眼發亮，撲倒在禮物堆裡，“哈哈，我們就是太夠義氣，才犧牲自己的五臟廟來減輕你上飛機的重量啊。”

    陸言也馬上拿起一個無名氏送的手套說：“正好，沒了你，沒人給我們端菜，有了這個，我們也不怕菜燙啦。”

    大家樂得瓜分瓶子的禮物，瓶子躺在沙發上看著她們，溫柔地笑著，他就是喜歡這種溫馨的感覺，什麼禮物他並不在乎，只是明天就要走了，心裡的難過是不可言語的。與其她們抱著他哭，他寧可喜歡她們這樣開開心心地送他走。

    入睡前，小希給皇源澈打了一個電話。

    “喂，我是皇源澈。”

    “嗯。我是小希，叔叔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就是擦破了點皮。”

    “嗯……”小希沉默了，不知道要說什麼，“那晚安。”

    “小希……”

    “嗯？”小希回應，他想對她說剛才沒有說完的話嗎？

    “我的媽媽叫若溪。”

    “嗯，”啊，若溪？小希好像想到了什麼又沒有抓住，“那個戒指不是給嫣溪的嗎？”

    “和她有什麼關係？”皇源澈冷漠地說，“不要在我們之間提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小希疑惑了，剛要問，手機的另一頭又說：“你戴著的戒指項鍊是我媽媽的，那個‘溪’字戒指是我爸爸送給我媽媽的，所以……”

    “所以……”小希跟著說，他想說什麼，他想表達的是什麼，小希並不確定。

    “所以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要隨便摘下來，明白嗎？”皇源澈的口氣毋庸置疑的堅定。

    小希也聽得出來，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嗯……這就是你今天原本要講的嗎？”

    “不是。”皇源澈回得乾脆，卻沒有了下文，彼此沉默著，“小希……”

    “嗯，我還在呢。”小希緊張地拿著手機，他要說什麼……

    “沒什麼，明天學校見。晚安。”

    “晚安。”小希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月光，明天啊……

    機場的候機室裡。瓶子和木村正與小希她們道別。

    瓶子對葉卿箐說：“你的手力還要加強，多多搬搬東西對你在比賽的發揮上會有好處的，你最喜歡我的米粥，我已經把食譜寫下來放在廚房的抽屜裡了，你要好好學，不要丟我的臉啊。”又對陸言說，“你的花式乒乓球很漂亮，但是要注意速度，雖然平時對人冷漠但是朋友還是要多交的，親人對每一個人都很重要，可以的話原諒他們吧。”再看看佑纖說，“運動會開始就要放假一個月了，不要只顧著看書，也要出去走走，多接觸一下人群，不然會得憂鬱症的。”再對花娘說，“假日多留在校舍裡一下，陪陪大家看電影，聊聊天，不要把校舍當作賓館。要多多練習你的煮咖啡技術，希望下次有機會能品嘗你一流的咖啡。”最後他捏住小希的臉說，“你呢，缺點最多，要學的東西也最多。要記得按時吃飯，不要喝冰箱裡冷掉的芙蓉湯，要記得睡覺時關了空調，不要吃太多的糯米團，你的胃不好，那些不容易消化，還有你最愛吃的是香蕉但是吃多了會拉肚子的，一天最多吃兩根，要記得……”

    “哈哈，好啦。再這樣說下去，飛機都要飛了，”葉卿箐拉過瓶子對陸言她們使了個眼色說，“瓶子，你先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葉卿箐把瓶子拉到候機室外，嚴肅地對著他說：“瓶子，你覺得我怎麼樣？”

    瓶子被她的嚴肅嚇到，笑著說：“卿箐姐對我最好了啊。”

    “少裝嫩了，以前不知道還給你叫叫，現在我都知道你比我還大三個月呢。你不知道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暫的嗎？會被叫老的啦。”葉卿箐裝作生氣地用眼白他。

    瓶子抱住葉卿箐，小聲說：“我……不會忘記大家的……你們對我的好，我會一直記著的……”

    “幹嗎，又不是生離死別，這樣煽情至於嘛，快走吧，飛機要起飛了。這封信給你，到了飛機上再看。”葉卿箐又拉著他走回了候機室。

    瓶子看到只有陸言和木村拓野在，問：“她們呢？”

    陸言擺擺手，指了另一個出口說：“她們說害怕離別的場面，怕忍不住會哭，先走了。”

    “哦。”瓶子勉強笑著，心裡還是掩蓋不住地失落。

    與卿箐、陸言道了別，和木村慢慢地登上樓梯，再見了，中國……再見了，櫻蘭高校……再見了，金盞菊號別墅……再見了，大家……

    瓶子在機艙裡找到位子坐下，木村拿出了眼罩給他戴上。他不想流淚，就讓他這樣睡著離開吧。

    “先生，麻煩你抬一下腳好嗎？先生？”一道女聲響在他的耳邊，讓他不得不收籠腳。

    “先生，麻煩你把手舉起來好嗎？我過不去。”又一道女生響起，他決定不再理會，裝睡。

    “先生，先生，麻煩你站起來好嗎？先生？”又是一個尖銳的女聲。

    怎麼頭等機艙裡的空姐聲音都這樣難聽的？瓶子心裡一動，他拿下眼罩，看見小希、佑纖、花娘三個人捏著鼻子在那邊笑，“先生，先生，哈哈……”

    瓶子震驚地看著她們，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再看看木村，正假寐著躲過他的詢問。

    瓶子輕顫著說：“你……你們……”

    “哈哈，看把我們家的瓶子嚇的。”花娘笑嘻嘻地坐在了他的前方，“很意外嗎？”

    “至少也要流個眼淚，以表感動啊，哈哈。”佑纖拿出一本書坐在他的左邊。

    小希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啊，你以為我們這麼不道義啊，我們才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呢，那都是些什麼人我們都還不瞭解，怎麼放心把你扔給他們呢。”

    瓶子仍舊無法相信這一切，心裡熱熱的，這群人啊……他把葉卿箐給他的信打開，只見裡面寫著：哈哈，意外吧，感動吧，可不許因為我和陸言沒去，就忘了我們哦，不然打你小PP，嘿嘿，要給我們寄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知道嗎？聽木村先生說JOYIS很複雜，一切都要小心哦，佑纖有跆拳道黑段的，花娘會空手道的，至於那個沒用的小希啊，就是你無聊的時候來逗你開心的。嘿嘿，期盼正宗的壽司寄過來，愛你的卿箐、言言。

    信的末尾還有卿箐和陸言的鬼臉自畫像，瓶子的心暖暖的，充滿了幸福的味道，她們……以為她們不是很在意，原來……原來早就準備好要和他一起回去面對了……

    小希坐到了瓶子的旁邊，小聲說：“這都是她們策劃很久了的哦，嘿嘿，原本我也擔心我去不了，不過運動會被淘汰正好也趕上她們的計畫啦，嘻嘻。怎麼樣，這份驚喜勝過昨天的那些巧克力禮物吧？”

    瓶子失神地看著大家，嘴角噙起一抹微笑，“謝謝。”

    真的很感動……這樣的大家……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卻處處想著他……真的謝謝……

    花娘噙起一抹淡笑，“木村先生，你是不是該醒過來了？起碼也要給我們講講日本JOYIS的現狀吧，不然我們一頭霧水地過去，怎麼辦？”

    佑纖和小希也抬頭往前方假寐著的木村拓野看去，這個男人雖然領著活潑可愛的兩隻狗狗，但是對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且他也沒有多說瓶子的事情，從見面到現在，他一直稱瓶子為“少爺”，他家人的事情幾乎就是沒提過，除了隨身帶著的兩隻狗狗，牧羊犬叫牛奶，吉娃娃叫金剛。

    木村拓野緩緩睜開眼睛，唇邊還沒有隱去的笑意，洩露他假寐的事實，“JOYIS是社長也就是少爺的父親紫大人創立的，他是韓籍日本人，原生活在韓國，第一任夫人是韓國人，但她生下大少爺紫潮陽後，不幸去世了。紫大人去中國考察市場，結識了第二任中國籍夫人並生下了少爺紫泉藏，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瓶子少爺，但兩人並沒有結婚，紫大人帶著兩個少爺去了日本，並與第三任日本籍夫人結婚生下了三小姐紫灰音。”

    “……”一陣靜默，瓶子的父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居然擁有三個妻子，還分別是不同國度的女人……汗，小希心裡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金庸筆下的人物段正淳，到處留情，誰都可能是段譽的兄弟姐妹。

    “他就三段情史嗎？還有沒有其他人什麼的，搞不好我們要也和瓶子拉上點關係不就掛了！”花娘毫不客氣地指責瓶子的父親，“像他這樣的爛人，難怪瓶子要離開日本來中國尋找母親了，誰受得了自己的父親如此爛情啊。”

    木村拓野連忙搖頭，“不是的，紫大人是很好的一個人，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在家裡大家都是十分尊敬他的，他的事業也是他一手創立的。少爺是在紫大人告訴他母親的事情後才來中國的，所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嗜酒態睡

第八章　少爺，歡迎回家(2)

    “那瓶子為什麼會失憶？而且你們直到現在才找到瓶子，如果真是有心，不是應該早就有所行動了嗎？”佑纖一針見血地指出，“或者因為一個跨國度談情說愛的父親，所以有一個複雜的家庭，裡面的明爭暗鬥讓瓶子想逃出來透透氣，然後瓶子來到了中國卻被不明人士追殺，最後受傷失憶了，幸虧被我們救了，接著日本派來人要尋蹤跡，卻讓你這個忠臣先一步找到他，並帶他回國，繼承血統……”

    木村拓野揉揉太陽穴，不得不佩服這幾位小姐的超人想像力，“不是你們所想的那麼複雜，少爺的家裡很平和，一切都很好。之所以現在才找到少爺，是紫大人以為少爺不希望別人來打擾他和母親團聚，但失蹤太久了他擔心才讓我來看看。我的傷是進櫻蘭的人工森林不小心被捕獵的夾子夾傷的，幸虧好心的路人送我去了醫院。也感謝你們送還了金剛。”

    “啊，我還以為有宮鬥的場面出現呢，失望啊，真是失望啊。不過，你很狡猾啊，為什麼之前不說，現在等我們登機了才揭開謎底，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可以構成‘欺詐罪’了嗎？”花娘氣呼呼地用眼睛掃過去，如果這是鐳射槍，她真想這樣射死他，虧她們幾個還在那邊擔心個半死，偷偷與他一起商量上演飛機上的驚喜，還想大唱：“朋友啊朋友，我們一起風雨同舟……”原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不愧是JOYIS影視公司出身，這麼好的演技，欲言又止還有傷在身，任誰都想不到是他擺的一個烏龍陣，絕，真絕。改天要找他拜師學藝，以後的生活就不愁啦。想著想著也轉憂為喜了，雖然沒有家族鬥爭可以湊熱鬧，但是至少知道瓶子回去是安全的也很好啊。

    木村拓野站起來，對著大家一鞠躬，“真的很抱歉，我之前的行為的確有些誤導你們的意思，但是我也是為了少爺好，如果我不這樣，少爺也不會急著回去尋找答案，而且如果沒有你們的相隨，對於失憶的少爺來說，他的生活也不會太快適應的。在這裡，我要真誠地感謝你們為少爺做的每一件事情，謝謝。”

    佑纖第一個笑了出來，“哈哈，不用先發制人，我們沒那麼小氣。不過你真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感謝嗎？包括我們讓他洗衣服，燒飯，買菜，打掃房間，還有當免費的管家？”

    看著木村拓野一臉驚呆的樣子，她的心情愉快極了，呵呵，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天生被整的。金盞菊號別墅的格言就是：沒有整不倒的，只有想不到的。

    “哈哈哈哈，別逗他了，看他緊張的樣子。”小希也開心地笑了，瓶子有一個混血而簡單的家庭真好呢，比起皇源澈，他是幸福多了吧……皇源澈，還沒來得及與他道別呢，希望他比賽順利……

    “親愛的旅客，飛機即將到站，請做好……”空姐的甜美嗓音淡淡地傳入梁小希的耳朵，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緩緩睜開，適應闖進眼中的刺眼光芒。她動了動脖子，嗯，很舒服，有很舒適的靠墊，就是硬了一點。

    “你醒了？”溫柔而淡雅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小希抬眼往上看看，正好看到一個帶著溫柔笑意的臉，瓶子的大特寫。

    小希驚了一下坐好，“呃，我睡著了，你的肩膀……”按照以往的慣例，她每次在皇源澈身邊醒來的時候，最糟糕的事情就是流口水，上天保佑，希望今天能出現奇跡。小希按捺住心情，瞄了瞄瓶子的胸口，很好，雪白雪白的，但是看到他的肩部位子時，再也笑不出來了，一大塊明顯的濕地在大咧咧地告訴她，她的小希招牌口水正在遊歷瓶子的肩膀……很顯然，上帝現在肯定在偷懶睡覺，沒有聽見她的祈禱。

    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笑得正溫柔的瓶子，小希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希望他不要像皇源澈一樣踹她一腳，她還不希望是第一個因流口水而在飛機上做自由落體的選手，“瓶子，你的肩膀……我的口水……”

    看瓶子一臉的笑意，小希用手指了指那塊傑作，瓶子依舊微笑著，“沒關係，我早知道了。小希好可愛呢，睡覺居然會流口水，呵呵。”伸手摸了摸小希的頭髮，隨手拿了一塊毛巾，站起來去洗手間。

    哇咧？！

    怎麼反應這麼不一樣啊……小希皺著眉頭想，突然又開心起來，哈哈，這就是瓶子的好啊，哈哈……那是不是表示以後睡覺都可以找他當靠墊啊？

    飛機緩緩下落，瓶子和小希、花娘、佑纖四人一起從特殊管道走，木村拓野從普通出口走。剛開始還不明白是為什麼，只到他們走到出口門口時，看到木村被一群記者圍著拍照又問問題，一點也擠不出來的樣子，他們連連抹汗，幸虧聽了木村拓野的意見分開走，比想像的還要誇張的是JOYIS的知名度居然如此之高。

    某報記者：“木村先生，聽說您這次去中國是為了尋找失蹤的JOYIS二少爺是嗎？”

    “您能不能說一下二少爺在中國都做了什麼呢？是秘密結婚嗎？還是要在中國長期居留？”

    “您能不能透露一下JOYIS下一部新劇會找誰做女主角，是不是前陣子和JOYIS社長有緋聞的女明星安娜啊？”

    “您……”

    ……

    四人在預先安排好的車裡看著那閃光燈劈裡啪啦響的樣子，都豎起了寒毛，雖然電視裡明星們都很熱情，但是這種架勢實在是……唉，一個歎字了得。感謝木村先生成了替罪羔羊。

    車子緩緩駛向這個陌生的城市，窗外的景色一物換著一物，小希輕聲地問瓶子：“來到這裡，有讓你想起什麼嗎？”

    瓶子凝視著窗外，默不作聲。

    花娘意興闌珊地瞟了小希一眼，笑著說：“你以為一個人的記憶有這麼好恢復啊，呵呵。如果看到一樣東西就能夠想起以前的事情，不是天才就是他根本沒有失憶了。”

    “啊？沒有失憶？”小希呆呆地看了眼瓶子，“瓶子，你該不會是裝失憶吧？”

    瓶子驚訝地看著她，小希吐吐舌頭，“哈哈，我隨便說說的，別生氣啊。如果和你相處了這麼久，都不瞭解你的話，我真是可以去買塊豆腐撞死了。”

    “你不是一直錯估嗎，你這句經典臺詞都說了N遍了，怎麼就沒見你被豆腐撞死過。”花娘對著小希說，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瓶子的反應。

    瓶子淡笑著，伸手摸摸小希的髮絲，“別欺負小希了，呵呵。”他的眼睛依舊清澈如泉，純真得猶如剛出生的嬰兒。

    花娘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車在到達一個郊區的時候，停在了一個莊園的前面。車門被司機打開，瓶子領著三人緩緩下車。

    “歡迎少爺回家！”異口同聲的明亮口號響起，只見車外鋪了一條足有五十米長的紅毯，從莊園外直到別墅的門口。從門口的侍衛一路排到莊園外的奴僕們，正低頭齊聲問候，並微笑著等待他們步入紅地毯。

    他們四人每走一步，奴僕就說一聲：“歡迎回家！”

    小希伸手抓了抓花娘的手，小聲說：“這簡直比明星走紅地毯還牛B啊，我們要不要學那些明星一下微笑招手啊？”

    花娘噙著淡淡的微笑，小聲回答：“微笑是必然的，招手就免了，不要讓人覺得你是土包子最重要。”

    佑纖也緊張地僵笑著，“外面都這場面了，真怕見了瓶子的家人會怎樣，虧瓶子還這麼鎮定，我們語言還不通呢，奇怪的是這些人居然還說漢語。”

    “呵呵，我也很想知道一些疑惑著的事情呢。”花娘看著瓶子的背影，略有所思。

    慢慢地從紅地毯的頭走到了尾，別墅的門也緩緩被打開，光滑的大理石，潔白如同漢玉的石柱，寬長的大廳上吊著一盞琉璃紫蘇般的大燈，如櫻花般的燈節在燈光下柔和地閃著光芒，大廳的下方是一組米黃色的真皮沙發，依舊散發著淡然的茉莉清香，靠近樓梯的地方養著一個金魚池缸，足有一米多高兩米來長，裡面各色各樣的金魚伴隨著小烏龜在種滿水草的池缸裡歡快地悠遊著。與外面不同的是裡面居然沒有一個人，除了管家。

    滿臉皺紋的婆婆微笑著說：“少爺，歡迎回家。你的事，我聽木村先生說過了，我是帶了你十幾年的奶娘兼管家榮婆婆，這幾位漂亮的小姐就是少爺的貴客吧，房間我已經安排好了，請你們隨我來。”

    榮婆婆帶著他們四人從樓梯走上去，才發現原來樓梯走到二樓的時候有一個分叉點，像十字路口般分為四條路，榮婆婆邊走邊解釋說：“老爺和少爺小姐都是愛靜的人，平時除了不希望下人打擾以外，私人空間也是希望能自我保留的。所以各自有各自的樓層空間。少爺的居所是在樓梯走上來從左數過來的第三條走廊，依次是老爺、大少爺、少爺、小姐這樣的順序排列的。各位漂亮小姐的房間被安排在少爺的隔壁。每人都有一間。”

    四人沉默地跟著她往前走，從見到她到現在，都是榮婆婆一個人在講話，她也沒有意思要聽她們的回應，只是習慣性地解釋著各個注意事項與簡介這個家的起居飲食。

    一般情況下，早餐是家庭成員每天必須到場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半，這對於愛睡懶床的小希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午餐是隨意的，可以送到房間也可以在大廳吃。晚餐要等老爺回家才能一起吃，需要全部出席。這對於愛吃東西成性的花娘來說，無疑也是一種磨難。

    走到走廊的盡頭，相連的四個房間分別呈現著可愛的小熊維尼的招牌笑意，正中間寫著每個人的名字，區分他們的房間。

    “你們先休息一下，可以洗個澡，等下老爺回來，一起開飯。”榮婆婆說完，轉身就走了，留下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花娘感慨地說：“沒想到當初小希撿到的破爛瓶子居然是住豪華大宅的小亨，有些被這些陣仗嚇到了。”

    瓶子揚起一抹微笑看著她，“是憋著笑到，而不是嚇到吧，看你那一臉似笑非笑，嘴角抽搐的樣子怎麼看都不覺得這是一種驚喜吧？”

    花娘點點頭，瓶子很聰明。

    “大家進各自的房間先休息一下吧，都餓著呢。”佑纖拖了拖行李，三分之二都是書籍。

    “說得也是，待會見。”小希率先打開自己的房門。

    “哇，天啊！我的房間！”小希雙手托著下巴，呆愣在門口。天藍色主調的房間裡，靠門左邊的牆上蔚藍色的海上飛翔著幾隻海鷗，一望無垠的白雲，牆紙居然能如此栩栩如生。其餘的地方都是天藍色填滿，在小床的右手邊是一塊透明的落地窗，窗上添滿了鵝毛絨做的雪花，半夾著粉紅色的櫻花，沒有秩序地撲滿了窗上，遠遠看去，像真的一樣漂亮。

    佑纖也跟著走進來，驚訝地四處觀望，房間有自己配用的衛生間。床的旁邊還有一個小茶几，上面擺滿了十字繡的材料與圖案。

    木村拓野笑著走進來，“小希還滿意自己的房間嗎？我也是調查了之後，發現你喜歡十字繡與雪中櫻花才讓他們這樣佈置的，如果哪裡還有不滿意的，可以讓他們再佈置。”

    “你回來了啊，哈哈。難為你在飛機場當靶子了。”小希樂得連連在床上彈跳，床小而舒服，是真絲絨的小被子，整個房間的藍色調是她最喜歡的顏色，看來木村先生也是有心了，“謝謝你為我們做的這些，我們都很喜歡。”

    木村拓野隨意倚賴在房門上，扯了扯領帶，“那些記者……其他的房間去過了嗎？花娘和佑纖也去看看吧，都是按照你們的喜好佈置的。”

    佑纖點點頭，轉身走出去，打開自己的房間。這是一間以黃色為主的房間，牆角擺放了裝飾性的盆栽，全是她喜歡的君子蘭。房間裡彌漫著淡雅的君子蘭清香，散發自床邊的薰香燈。床的左邊是兩排書櫃，擺滿了各國的名著與文學讀物，有些還是她在中國沒有找到的，果然是有錢人，絕版的書都能找到。這次過來不出門也不枉此行了。

    花娘看過她們的房間，想想自己的房間會是什麼樣子。打開房門。一抹森林的顏色闖入眼底。淡綠色的窗簾，乳白色的磁磚，四周環繞著富貴竹的立體壁畫，更吸引人的是一張足有一米五的大床，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窩在床上打滾，鋪著很多很多的書籍，唱片，然後在茶几上煮熱騰騰的咖啡，讓咖啡的香味飄香在整個房間。沒想到在這裡都實現了，哈哈。瓶子真不是蓋的，如果要求直升飛機環游日本一周應該也會答應吧？哈哈。

    三個人都很好奇瓶子的房間會是什麼樣的，他的房間沒有改過，看他以前的房間也能直達沒有失憶以前的瓶子是什麼樣的。三人都退出房間對著瓶子說：“打開看看吧，看看以前的你。”

    瓶子沉默著，放在房門上的手把沒有動，木村拓野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後，“少爺，你走後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維持得和你走之前一樣。”

    小希拍拍瓶子的肩膀，“瓶子，你和我們一樣同在。認識以前的你也是件好事啊。”

    瓶子的手在門把上轉了幾下，門被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迷茫的白色。白色的單人搖椅，白色的書桌上散落地放著幾張唱片，還有一個乳白色的瓷杯以及一些被翻開的書籍。房間的陳列都很簡單，獨特的地方是床與落地窗的地方有一個木制的物品櫃，放著很多七彩水晶，不同的動物，不同的花草，不同的人物，這些應該都是全球各地收集而來的，原來瓶子是一個喜歡音樂，喜歡書籍，喜歡收集水晶的人。如同他的人一樣，每一個水晶都晶瑩通透，清澈冷冽。櫃子的底部還有一個按鈕，輕按一下，柔和的燈光點在水晶上，每一個水晶都泛上了如月華般的光輝。淡淡的，柔柔的，美得令人炫目。

    “毫無疑問，你喜歡白色。”花娘摸了一下水晶，好漂亮啊，看一下水晶底部的出產地證書，嚇了一大跳，這也太貴了吧，一個小小的水晶都可以讓她買上十年的咖啡豆了。如果她心腸好點，把這些水晶都偷去賣了，再把錢捐給非洲難民，那樣的豐功偉績也可以被國際紅十字會召見了。

    佑纖摸著白色牆上的掛畫，一幅又一幅的名畫，多半是抽象派，而且都是風景畫。瓶子還有這麼高的藝術涵養？汗，想起在金盞菊別墅裡大家還把他當男傭一樣使喚，唉，真是暴殄天物。

    小希打開沒上鎖的抽屜，裡面是一些文件和舊照片，還有一些瓶子歷來的獎狀與獲得的榮譽，看著乒乓球、游泳、劍道等獲獎證書，原來瓶子除了藝術以外在體育方面也很強，她還以為他進櫻蘭高校的乒乓球訓練部是巧合呢。

    除了這些，她們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不過這些也都不奇怪，看平時瓶子優雅的吃相與溫和的談吐，有這樣的藝術修養也是猜得到的。

    “沒意思啊，還以為能找到一些兒童不宜的書刊呢，哈哈。”花娘拉開窗簾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不公平啊，就瓶子和小稀有落地窗可以出來陽臺看夜色，”說著打開窗門，走到陽臺上，“哇，和小希的房間連著可以對望啊。月下談情都很方便啊。”

    “你說什麼呢。”小希走出來拉起花娘的耳朵，“你喜歡我和你房間換啊。”

    花娘跳起來，“開玩笑！我的房間有頂級的咖啡豆和咖啡研磨機還有那張足夠我睡暈厥過去的大床，你想都別想。”

    “哈哈哈哈……”愉快的笑聲吹散了瓶子的憂慮，陌生的地方有熟悉的人，一切都會變好的。

    木村拓野想到了件事情，說：“這家裡的人都會四國語言，紫大人為了大家溝通沒有障礙，從小就有語言老師來教導他們。除了日語、漢語、韓語外還有英語。被請來的僕人不用通語言，但是能進這屋裡的人必須要懂英語。不過因為小姐們的到來，紫大人已經通知下去，每個人都要講漢語。所以你們等下有什麼需要說漢語就好。”

    難怪瓶子從日本到中國會講中文，連木村拓野也是說中文，原來這個家從小就是語言通的。小希按了按心口，本來還太擔心自己蹩腳的英語，現在什麼都不用擔心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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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謎樣的鋼琴美少女(1)

    梁小希從瓶子的房間回來洗了個澡，連衛生間都好得沒話說。躺在浴缸裡還可以看牆上的液晶電視聽音樂，學著貴婦般在水裡灑玫瑰花和香精。一個字，爽。不過還是不習慣在洗澡的時候看電視，總覺得自己在看電視的同時，電視裡的人也盯著自己一樣。

    裹了大毛巾出來，想把行李放進衣櫥裡，打開門一開，“啊——”

    “怎麼了？”門外的敲門聲響了起來，瓶子扭著門把焦急地問，“出什麼事情了，小希？小希？”

    “沒事，沒事。別進來啊，我沒穿衣服啊。”小希連忙說。

    站在門外的瓶子一聽，臉騰地紅了，“哦。等下出來吃飯，我先下去了。”

    小希沒想到衣櫥裡居然擺滿了衣服，從晚禮服到休閒服再到睡衣，貼身衣物琳琅滿目得讓人忍不住伸手去觸及，每一件衣服都是她的尺碼，想必佑纖和花娘的房間裡肯定也是一樣，看來這次木村先生是用了很多心思在她們身上，以他對瓶子的恭敬程度，他對她們好也是為了報答她們之前對瓶子的照顧吧。如果木村生在中國古代，肯定會是一代忠臣名將。

    小希挑了一件鵝黃色的蕾絲上衣，套了一件真絲七分褲，理了下頭髮走出房門，敲了敲她們的房門都沒有回應，看來是和瓶子一起都下樓了。她順著走廊走出來，走到交叉口的時候，聽到了一首莫札特的《魔笛》，熟練的指法，動聽的旋律，像冬天的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小希隨著琴聲走到了走廊的最右邊，輕輕地推開房門。只見一個纖瘦而嬌小的身影坐在鋼琴架旁，手指如小鹿一樣歡快地在黑白鍵上奔跑跳躍著，緊閉的雙眼，微搖著頭，仿佛她不是用她的手在彈而是用她的整個靈魂。這樣的琴聲讓小希聽呆了，如果說皇源澈的琴聲可以打動人心，讓人感覺到王子般的冷漠與霸氣，那眼前這個女孩的琴聲就好比是深海裡的珊瑚，美麗卻脆弱地在水流中輕緩，仿佛在低訴著無窮無盡的憂傷。她不快樂嗎？小希開始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像芭比娃娃般微卷的頭髮披散到了腰上，額頭的劉海被一個公主的皇冠般的水鑽髮夾固定在了右邊，淡粉色的蕾絲花子裙，如流水般流瀉在地上。

    女孩仿佛感覺到了門口的小希，手指停下了動作，轉身看向小希。這是一個像瓷娃娃般的玉人兒。曲卷的濃密睫毛下有一雙像瓶子般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在脖子上隨意地系了一個蝴蝶結，琉璃蘇自然地與頭髮一起垂在胸前，她靦腆地對著小希微笑，白皙的臉染上一抹如朝陽般的淡紅。

    小希被這一幕呆住了，雖然櫻蘭高校隨處抓一個都是美女，但是像這樣的美少女，她從來沒有碰見過，而且她還是一個把莫札特的《魔笛》演奏得如此美妙的人，“別停好嗎？你的琴聲讓人聽起來好舒服，你再繼續彈好嗎？”

    女孩看著小希，疑惑的表情讓小希覺得自己有些急迫，是不是她聽不懂中文啊。但是日語和英語都很破啊，她想了很久也沒有想起幾個單詞，剛想轉身離開，女孩卻彈了起來，是蕭邦的《小狗圓舞曲》。

    小希聽著熟悉的旋律，心裡的顫動讓她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板上盡情地聆聽，想起了當初與皇源澈一起彈鋼琴的情景。

    ……

    “笨鴨，你怎麼一點都不長進的。”

    “還是笨鴨從來都沒談過戀愛？”

    “我……我當然……有啊。”

    “那好啊，你與我一起彈蕭邦的《小狗圓舞曲》，把你談戀愛開心甜蜜的時光表達出來。”

    “誰怕誰。我可是蒸不破，煮不爛，壓不扁，響噹噹的無敵梁小希耶。”

    ……

    小希聽著女孩彈的《小狗圓舞曲》，想著以前自己與皇源澈當初彈的感覺，那個時候也是同樣的曲目，卻比現在聽起來開心很多，因為這原本就是一首開心的歌曲。傳說蕭邦的情人喬治•桑餵養著一條小狗，這條小狗有追逐自己尾巴團團轉的“興趣”。蕭邦依照喬治•桑的要求，把“小狗打轉”的情景表現在音樂上，作成了這首樂曲。樂曲以快速度進行，在很短的瞬間終了，因此又被稱為《瞬間圓舞曲》或《一分鐘圓舞曲》。演奏本曲時，應使用平滑流暢的指尖技巧，才能感覺出此曲的趣味來。雖然這個女孩的指法無可挑剔，但是她的情緒始終無法到達快樂的頂峰，以至於讓聽著的人不自覺地覺得一股淡淡的憂傷爬上心頭。

    這個鋼琴美少女她會是誰？能夠出現在這屋的人寥寥無幾，聽說瓶子的父親酷愛安靜，平時最不喜歡被人打擾，整個房子這麼大都沒有一部電話。而且他從不把公司的事情帶回家裡談，即使有事情，也是在他自己的書房完成。像這樣的家庭，一般都是拒絕來客的，那麼眼前的這個女孩她會是家裡的一員嗎？看她的穿著與典雅的氣質，並不像傭人，而像小姐。應該不是瓶子的繼母吧？如果這樣如仙子般淡雅的女孩是瓶子父親的第三任夫人，她真的要氣得跳腳，逼他們離婚了。

    旋律隨著指尖漸漸地停了下來，小希坐在地上拍著手，“你彈得好好哦，這樣的指法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你肯定是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了吧？”

    女孩點點頭，保持著靦腆的微笑。

    哇！太可愛了！她竟然還點頭了，那是不是表示她聽得懂自己說的中文啊，小希激動得站起來，靠近她，開心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來自中國的梁小希，很高興認識你。如果這段期間你教我彈鋼琴的話，回去我都不怕老師當我的課了，哈哈。”想像自己像她一樣在鋼琴課考試時彈著優美的旋律，成績單上寫著滿分的樣子，小希幻想得飄飄然。

    女孩也跟著站起來對小希鞠了個躬。

    這時，榮婆婆敲敲門，對著女孩說：“小姐，老爺回來了。”看到旁邊的小希，驚訝的眸光一閃而過，又快速地隱去，“小希小姐也在啊，請與我一起到大廳吧。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原來這個靦腆的鋼琴女孩就是瓶子同父異母的妹妹紫灰音。

    跟著榮婆婆小希和紫灰音走下樓，大家已經都在餐桌上坐定。小希走到靠近花娘位子的旁邊坐下，並頷首與大家打招呼。紫灰音也在對面坐下。

    花娘使了個眼色，讓小希往主位上看。小希抬眼一看，只見燈光映照下的男子，剛毅的臉旁有些微的白髮，身材偉岸高拔，一身結實的肌肉，長相並非俊俏，卻十分具有個性，尤其那俊偉的身軀線條，恍若天生的王者，充滿狂放的野拓，卻有一雙內斂的眸子，溫柔的神采和煦如春風。想必這就是瓶子的父親了，果然擁有迷死人不償命的資本，這樣的男子在年輕的時候，肯定是能顛倒眾生的美男子吧。難怪能生出像瓶子和紫灰音那樣優秀而美麗的人。那麼他的大兒子，瓶子的哥哥是什麼樣子？

    紫大人左邊的位子是空著的，表示紫潮陽還沒有回來。瓶子坐在他父親的右手邊淡然地微笑。

    紫大人也噙起笑靨，“感謝你們在中國對瓶子的照顧，”他緩緩端起桌上的葡萄酒杯，“這杯酒就當是我代表紫家敬你們。”說完，優雅地一口氣喝完。

    小希、佑纖和花娘也端起酒杯，“別客氣，叔叔……呃，紫大人……”不知道應該稱呼什麼，小希想上次遇到皇源澈的父親很容易就叫出了叔叔，為什麼這次慌了，看著紫大人的眼睛，她明白了。因為紫大人全身透露著一股漠然的氣息，雖然他是溫和地笑著，但是卻有一種無形的距離。這就是木村先生口中那個很好的瓶子父親嗎？

    紫大人笑著說：“不用拘謹，想怎麼稱呼都可以。呵呵，我的外表總是給人太多的錯覺，歡迎你們來日本。”

    大家緩下一口氣，看來他笑的時候還是比較親切的。紫大人對瓶子說：“聽說你失憶了，我已經請了名醫過來。明天給你看看吧。”

    瓶子點點頭，微笑著如同另一個模子的紫大人。他看向怯怯看著自己的紫灰音，溫柔地說：“灰音，我是你二哥紫泉藏。”

    佑纖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笨蛋，招呼也不是這麼打的，失憶的是你又不是她，她當然知道你是誰了。”

    正在這時，門被打開，進來一個長髮男子。他如同瀑布的黑髮下是英挺的五官，眸瞳暗灰，整齊垂落的發有幾綹貼在額上，全身搭配得是幾近黑色，款式卻有著相當貼身與完美的設計，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斂去他的野拓與精銳，反透出斯文的書卷氣息，更突顯出他手腕上的墨綠色水晶，矛盾對比的神韻，一如他給人的感覺：尊貴與優雅。

    他緩緩地走進來，帶著邪氣的笑容，“父親大人。”

    紫大人微笑著向大家介紹：“這是我的大兒子，紫潮陽。”

    紫潮陽對著小希她們微微一笑，拉過椅子坐在紫大人的左邊，看到對面的瓶子略微驚訝地說：“你變瘦了。”

    瓶子微笑著向他頷首，雖然他還是記憶中空白的人物，但是從他眼裡透露的資訊，無疑他是一個與自己有很好關係的哥哥，沒有不自然的感覺，如同自己回來，在他看來是昨天才見過一般。這個哥哥應該在以前站了自己心中很重要的地位。

    “雖然你才剛回來，不過明天的新聞發佈會與我一起前往吧，JOYIS的二少爺也是時候亮相了。”即使只是一句詢問般的話，紫潮陽說出來也猶如命令般不容拒絕。他噙起微笑對小希說，“明天他與我一起，你們就由木村先生帶著遊歷東京如何？”

    小希點點頭，他的話讓人自然地想要順從，這樣的口氣這樣的氣質，讓小希想到了皇源澈，雖然皇源澈對陌生人總是散發著冷漠不可接近的氣息，但他冷漠中卻包含著霸道的溫柔，好比是上次掉落在人工森林洞裡……小希搖搖頭，不知道離開櫻蘭之後，她的心裡時常會想起皇源澈，想起他最後那次是想跟她說什麼呢……

    吃完飯，小希她們也各自回房休息，瓶子與紫潮陽一起進書房與他父親敘舊兼討論明天的新聞發佈會內容與注意事項。總覺得瓶子的那份淡定，是她們所沒有的獨特氣質，即使失憶對周圍陌生，也不會害怕與退縮，依舊微笑著生活，仿佛他從來沒有失憶改變過一樣。

    小希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今天的一切如夢一般不可思議。英俊的瓶子父親，優雅邪氣的瓶子哥哥紫潮陽，甜美淡雅的瓶子妹妹紫灰音。還有豪華的排場與房間以及豐盛的晚餐，雖然在櫻蘭高校這些也不是稀奇的事情，但是親身感受這些卻又是一番感受。她按了下床邊的白色按鈕，窗簾緩緩被拉上，落下銀白色的防光布，四周漆黑一片，天花板上漸漸出現淡藍色的星星。啊，是那種貼上去的夜光紙，只有在黑暗中才可以看得到光芒。大大小小的星星遍佈在小希的頭頂，她開心地笑了，這次日本之旅，或許會是很美好的一次回憶吧。皇源澈……小希呢喃著進入夢鄉。

    書房裡。

    紫大人看著瓶子，露出平時所沒有的慈愛表情，“你終於回來了……”

    瓶子和紫潮陽坐在他的對面，看著這個父親，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情感沖斥在瓶子的胸口，他淡淡地說：“父親，明天的發佈會我不想繼承JOYIS，有哥哥在那裡已經很好了，我相信他可以做得很好。”

    紫潮陽略微驚訝地看著瓶子，並沒有說話。

    紫大人平靜地說：“給我一個理由。”

    “我想要追尋自己的夢想。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看了今天的一切，我只有一個念頭，想做一個平凡的人。”像小希她們一樣生活，上課，回家偶爾做做飯，打打鬧，瓶子在心裡補充。

    紫大人沉吟著沒有說話，紫潮陽拍了拍瓶子的肩說：“你的夢想是什麼？”

    給小希幸福，與她一起平凡的生活，遠離燈光與酒會……瓶子心想，卻不禁苦笑，他的夢想在她領他回校舍的那天就已經形成，可是她的夢想裡卻沒有他。

    “無論你的夢想是什麼，你終究是JOYIS的第二繼承人，還是要回來的。三年的時間夠不夠？”紫大人說，“給你三年的時間，無論之後怎樣，你都必須和你的哥哥一起接任JOYIS，如何？”

    也好，在小希的生命裡他只是一個過客，如果能夠充當五分鐘的主角，他也知足了。只要小希幸福，他就可以。

    瓶子點點頭，“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這三年裡無論我有什麼樣的決定你都不能反對。”

    “好。”紫大人緩緩吐出一個字。

    東京有許多名勝和觀光地。主要有皇宮、明治神宮、上野動物園、東京塔、陽光城、銀座繁華街、淺草的寺廟等。清晨在木村拓野的帶領下，小希、佑纖與花娘坐進了黑色的長跑車裡。車子緩緩地駛過街頭，木村拓野做著介紹：“東京的中心是皇宮，也就是皇居。它是天皇及其家庭成員居住的宮殿。皇宮的大部分隱蔽在厚厚的石牆、古老的樹木和江戶時期的護城河內不對外開放。但我們可以進入皇宮東側的皇居東御苑。這裡大部分時間都是開放的，可以經由宮殿的八個門中的三個，即由大手門、平川門和北羽橋門進入。在皇居東御苑的內部是防禦工事的遺址幕府城堡，還是最初的城堡觀望台。”

    “沒興趣。”花娘闔著眼睛沒力氣地回答，早上那麼早就要起來吃早餐，真是要了她的命，如果可以她寧願不去觀光，回去補眠。

    “要不去上野公園？上野彙集了東京具有代表性的文化設施，既有文化氣息又有平民的活力，有動物園、美術館，‘阿美橫街’上有五百多家店鋪。小姐喜歡逛街的話去那裡最合適了。”木村又提了另一個建議。

    佑纖說話了：“不要去，我喜歡安靜。”

    木村拓野又不死心地說：“那去淺草寺吧，它創建於628年，是東京最古老的寺院。江戶時代將軍德川家康把這裡指定為幕府的祈願所，是平安文化的中心地。其中有本殿的天頂畫、院內聳立的五重塔等景點。你們女孩子不是很喜歡許願嗎？”

    花娘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沒意思啊。”

    小希好笑地看著木村拓野為難的樣子，“木村先生不要為我們操心了，佑纖和花娘懂日語的，你隨便把我們放在街上，我們自己逛來還自然些。”開玩笑，三個女生逛街後面還跟著幾個黑衣保鏢，不暈死也被路人的怪異眼光給殺死。

    “對啊，木村先生也很忙吧？我們自己玩就可以了。晚飯前會回去的。”花娘眼睛睜開也興奮起來，沒有導遊地在異國闖蕩多刺激啊，期待啊，前提是說服眼前這個忠臣。

    佑纖也淡笑著，“木村先生要是不放心的話，把手機給我們。有什麼問題我們就聯繫你，可好？”

    木村拓野靜默了會，還是答應了。

嗜酒態睡

第九章　謎樣的鋼琴美少女(2)

    摸出了手機，又從錢包裡拿出一張金卡，“這是紫大人交代的，各位小姐要是看上什麼隨便刷。”

    啊，紫大人太客氣了，三個女生興奮地接過金卡與手機，“可以打國際長途嗎？”

    木村驚訝地搖搖頭，“不可以，只是國內通。”

    “哦。”情緒又失落了，好想聯繫她們啊，不知道比賽怎麼樣了。

    三個人下車與木村道別，開心地開始環游東京。

    花娘在地攤買了一張地圖，與她們一起思索著先從哪裡開始玩。

    佑纖想著臨別前陸言交代的話：“我們要幫卿箐和陸言買包包和休閒外套，還有什麼來著？”

    “種村有菜和CLAMP的系列漫畫。”花娘補充道。

    小希開心地四處觀望，“這麼說，我們的第一站就是書局嘍。”

    “好，出發！”三個女生帶著冒險的心情在東京展開一天的旅程。

    快到中午的時候，三人也逛累了，商量著去哪裡解決肚子問題。手機突然響了。

    小希接了起來，“喂？”

    “小希。”對方準確無誤地說，“我是瓶子。”

    “瓶子啊，”小希興奮地拿著手機，“你新聞發佈會結束啦？”

    “你們在哪裡？我來找你們一起吃飯。”瓶子淡然地說著，並記下了她們的地址。掛斷電話他對著司機說，“末子壽司店。”沒有發現後面尾隨的車輛。

    瓶子到了末子壽司店門口，下車讓司機回去。在他要進到店裡的時候，好像什麼燈光閃了一下，他轉身一看，什麼都沒有。

    進了店裡，小希她們已經點了菜，瓶子也點了一份套餐。四個人在靠窗的位子，看著外面的車輛與人群。

    瓶子摸了摸小希的頭說：“今天你們玩得開心嗎？”

    “當然啊，還有免費的消費金卡，哈哈。”小希調皮地拉起瓶子的手說，“啊，親愛的王子殿下，如果能嫁給你的話我將是多麼榮幸啊，金山銀山隨我挑，哈哈。”

    佑纖一個功能表打落小希的手，“得了吧，別假了。剛才不知道是誰抵死不要用這金卡呢，害得我的荷包瘦了好幾圈。”

    “呵呵，我們和紫大人非親非故的當然不能用他的錢啊。”小希吐吐舌頭，心領紫大人的好意了。她夾起一片三文魚，“嗯，真好吃。下麵的冰塊做得真好。”

    “呵呵，這個金槍魚壽司也很好吃，還有這個米湯。我們要打包郵寄給陸言和卿箐嗎？”佑纖又塞了一個壽司放進嘴裡，雖然不怎麼喜歡日本，但是它的美食還是好得沒話說。

    花娘夾了口泡菜，又嫩又帶酸甜，真不錯，“別傻了。不過她們沒來是可惜了點，不知道比賽怎麼樣了。”

    小希停下了筷子，離開櫻蘭高校到現在還都沒有和她們聯繫過，比賽應該也要開始了吧。

    四人吃完走出末子壽司店的時候感覺眼前燈光閃了幾下，小希走到臺階不小心拐了一下，瓶子扶著她，慢慢地走了下去。大家抬頭看看前方，原來前面是一個遊樂場，一群小孩子在郊遊拍照。小希看著不遠處的摩天輪笑了笑，如果當初沒有提早離開遊樂場的話，她也會和皇源澈坐這個吧。

    “小希？”瓶子擔憂地推了推旁邊的小希，從吃飯到現在，總覺得小希人在眼前，思緒卻飄到很遠。

    小希對著瓶子笑了笑，那笑意映入瓶子的眼底，讓他安心。只要她在身邊就好……就好了。

    “要不我們也去遊樂場玩？呵呵，看看東京的遊樂場和我們櫻蘭的遊樂場有什麼區別，走吧。”花娘拉著佑纖的手率先走在前面，又停下來轉身對瓶子說，“不過，你負責買票。”

    “是啊是啊，用你父親的錢我們不舒服，但是用你的就很爽啊，哈哈。來吧，讓我們好好剝削一下小資階級。”佑纖也對著瓶子和小希招招手。

    瓶子噙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在陽光下散發著溫煦的光輝，“小希，我們一起去玩吧。”

    “呵呵，不了。我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小希跟著她們一起走到了遊樂場入口處。很多的人流，五彩的氣球，還有很多擺在外面好吃的零食，“為什麼沒有人在門口賣一次性雨衣？”

    “雨衣？”瓶子疑惑地看著她，“要雨衣做什麼，天氣很好，不會下雨的。”

    小希伸手捶了他一下，“不是啦，等下我們玩激流勇進從山洞沖下來的時候，不穿雨衣會被水濺到的。”

    “小希，這張票裡沒有激流勇進這個項目。”佑纖翻著門票上面的簡介，奇怪地問，“小希這裡是東京又不是櫻蘭的遊樂場，你以為什麼東西都是一樣的啊。”

    小希尷尬地追著佑纖打鬧，“我是好心啊！”

    看著小希與佑纖追逐的身影，瓶子惆悵地低語：“小希……我不可以嗎……”

    花娘端著剛買的爆米花，在陰涼處看著一臉落寞的瓶子，歎氣地搖搖頭，愛情這種事情，不是好朋友可以幫忙的，她們可以陪同一起經歷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但無法陪同一起走進小希的心。

    遊樂場裡的人很多，排隊的隊伍遠遠看過去就像螞蟻一樣在蠕動，要玩一個項目要等上半個小時，佑纖和花娘玩了一個項目就沒心思玩了，與小希、瓶子達成一致走出了遊樂場。經過門口的時候，小希看到幾個穿著衣服破爛的小孩對著遊樂場充滿憧憬地巴望著。她心下一動，對花娘說：“你們把票都給我。”

    大家莫名其妙地把票遞給她，只見小希把票放進那幾個小孩的手中，用蹩腳的日語說：“這個……呃，票……”

    瓶子溫柔地低下頭，對小孩說：“這些票給你們進去玩，我們剛只玩了一個項目，除了那個你們其他的都可以。”

    小孩們高興地向他們鞠躬，看到還有一個小孩沒拿到票，瓶子掏錢又買了一張。

    “哈哈，你這麼樂善好施啊？”小希打趣地看著瓶子。

    瓶子刮了下她的鼻子,“跟你學的。”

    “我才沒有那麼敗家呢，我只是廢物利用啊。那些票我們不玩也是浪費啊。呵呵，別把我想得太好。”小希樂呵呵地走到賣棉花糖的地方盯著各種眼色的棉花糖猛瞧。

    我從來沒有把你想得太好，因為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很好的人。瓶子看著小希的側面，在心裡默默地想。

    玩到傍晚的時候，四人才打的回家。這個時候紫大人還沒有回來，四人上樓先去洗澡等待吃飯。

    經過走廊的時候，小希又聽到了鋼琴流瀉的聲音，今天是貝多芬的《月光曲》。柔和的旋律讓她一身的疲憊得以輕鬆一下心神，這個紫灰音小姐還真是有些意思。聽榮婆婆說她從來不出門逛街看電影，即使在學校也沒有特別要好的同學，總是安靜地上學，安靜地回家，安靜地吃飯，除了偶爾彈一下鋼琴，其餘的時間幾乎都是無聲的，靜到讓人快要忽略這個人的存在。

    昨晚和佑纖、花娘談起這個三小姐的時候，她們只說了一句：“別人的事情，不要管。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那麼這個三小姐她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嗎？如果喜歡為什麼每次聽到的旋律裡總是帶著些許的無奈與悲傷呢。

    趁大家都不在，她又走到了紫灰音的房間門口。躊躇著要不要進去，裡面突然跑出一團白色的毛球，直接把她撲倒在地上，小希定睛一看，驚喜地叫道：“牛奶！哈哈，牛奶你什麼時候到的啊，昨天都沒有看見你，金剛呢？那小傢伙在哪裡呢？”小希摸著牧羊犬身上雪白的長毛，眼睛四處尋找那只巴掌大的吉娃娃金剛。

    “嗚。”小個子金剛不知何時也跑來小希的身邊，不停地舔她的手指。

    “哇，金剛你怎麼變胖啦？你個子都這麼小了，再饞嘴就變成一個圓球了，哈哈，到那個時候我會和你家人商量給你改個名字叫西瓜。”小希抱起金剛，放在手掌裡掂量著，像這種吉娃娃小狗，怎麼大都大不起來，永遠都是小可愛的樣子，呵呵。

    “呵呵。”前方突然輕笑出聲。

    小希坐在地上把頭探進去，剛好看到紫灰音坐在鋼琴登上捂著嘴笑，哇，要不是她剛才沒有出聲，小希還以為這位三小姐是啞巴呢。因為從頭到尾都沒聽她說過一句話。

    “你好！”小希抱著金剛走到紫灰音的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

    紫灰音停下了微笑，眨著清澈的眼眸看著小希，沒有動作。

    小希微笑著收回手，難道真的如同花娘和佑纖所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紫灰音的方式就是獨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嗎？但是一個隻喜歡獨處的人會想養寵物，而且還買了金剛送給瓶子嗎？如果她真的喜歡一個人，為什麼每次用餐的時候，看到她看家人的眼神都是充滿了關切與欣喜呢？

    小希決定賭一次，“我是梁小希，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如果你聽得懂我的話你點點頭。”

    紫灰音沒有動，依舊盯著她。

    小希歎了口氣，“如果你喜歡待在一個人的城堡，那我就不打擾了。這樣的生活你真的開心嗎？”她踱步慢慢走到門口，她在賭，賭眼前的紫灰音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樣喜歡獨處。

    “請……你……請你……救……我。”

    微弱的聲音飄入小希的耳朵，小希欣喜地轉身看她，她安靜地坐在琴登上，雖然柔弱，但是眼裡卻有著一抹淡然的堅定。這樣的她讓小希想起了章嫣溪，紫灰音與章嫣溪兩人都算是柔弱氣質的美女，最大的不同是小希在紫灰音的眼裡讀到的是堅強的資訊，在嫣溪身上找到的是害怕與無助。

    小希走近紫灰音的身邊坐了下來，微笑著握住她的手。很冰，像皇源澈的手……怎麼又想起他了，呵呵。小希心裡苦笑。

    紫灰音從琴架旁的書桌裡拿出一份病歷。小希驚訝地接過打開一看，“自閉症？”

    紫灰音點點頭。臉上泛起蘋果般的粉紅，在她小的時候母親就一直在外面建立自己的事業，兩個哥哥也被送到寄宿學校讀書，家人擔心外面的人會對她不利，一直讓她待在房間裡面，上下學也跟著保鏢，沒有同學敢接近她，她也沒有一個可以交談的物件。也因為這樣，直到她進入初中開始參加派對的時候，家人才發現她有多麼的怕生與恐懼人群。但一切發現得太遲了，即使後來讓她看心理醫生也還是這樣。

    小希覺得不可思議，生活在娛樂界裡的人不是應該很會阿諛奉承，八面玲瓏嗎？可是她卻……到底是怎樣的保護欲讓她變成這樣？

    “救我。”紫灰音輕聲地說，她也不希望一直活在象牙塔里，她也很想和別人溝通，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樣活潑，生活多姿多彩。可是她就是遏制不住地害怕。不敢與人講話，不敢出去。雖然家裡的每個人都很寵她，但是她仍舊覺得不快樂。

    小希輕輕地抱住她，“相信我，如果你真的想走出個人的城堡，我願意做那個騎著白馬來救公主的騎士。”

    紫灰音明顯地身影一顫，也回應著慢慢抱住小希。這是她第一次撇開親人，與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如此親密地相處著，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或許……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可以幫她治好自閉症。

    “小姐？”榮婆婆在門口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是眼花還是視覺產生錯覺了？一向害羞而內向的小姐居然抱著昨天才剛剛到來的陌生人。

    紫灰音被這一聲突然的闖入，嚇得她連忙鬆手，卻被小希抓住，“忘了嗎？相信我。你可以做到，現在你第一步就是開口與家裡的人說話。”

    紫灰音看著小希，慢慢地揚起微笑，對著榮婆婆輕聲說：“榮婆婆。”

    榮婆婆一聽，又是驚又是喜，眼角一眨不眨地看著紫灰音，覺得鼻子酸酸的，這是她來紫家這麼多年，第一次聽見小姐叫她，還是那麼好聽的聲音。榮婆婆激動地看著紫灰音，又看看小希，這個略顯平凡的女孩，雖然沒有其他同隨小姐的美麗，也沒有小姐的淡雅，卻有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身心，倍感舒服愉快，“謝謝你。”她對小希說。

    小希攤攤手，“嘿嘿，別這樣看我。我不是什麼名人，也不夠好看。哈哈，餓了，吃飯了吃飯了。”

    小希難為情地率先走出房間，哇，看榮婆婆一副感激涕零，崇拜神明的樣子，嚇死了，她梁小希是誰啊，只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罷啦，哈哈。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