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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季 -【未婚同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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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19:5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未婚同居 作者:七季

他的女人,又凶又傲嬌,讓他床上愛不釋手;
她的男人,又壞又無賴,教她下床又愛又恨。


白采妮是個不婚主義者,她有錢有房,標準工作狂,
因為長得漂亮,身材又正,打扮又時尚, 追她的男人一直不少,
可惜她從來連看個一眼都懶, 更別說是一夜情了。
直到某一夜, 她這個刻板又無趣的女人,一時腦袋拎不清,
竟半路拎個小白臉回家,可惜,別人帶小白臉回家滾床單,
她卻逼他打掃清理家務,想跟她上床?下輩子再說。
結果這位帥氣小白臉,竟是她家頂頭上司, 更教她火大的是,
她開口邀他上床,他竟然敢說不要, 惹得她不爽,
索性撲上床,直接將人給辦了。
只是沒人告訴她,床上的男人不好惹,她這一撲,
不但被陸佐給擺弄得下不了床,還把一輩子給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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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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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20: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白采妮看了眼手錶,晚上九點半,和平時加班的時數比較,今天從公司出來得不算晚。很多人都不理解,現在已經是營業三課課長的她為什麼平時還要加班,給自己沒事找事做。別的部門都是職員加班求表現,主管早早回家陪孩子,只有他們部門相反。

    對於那些不理解的人,白采妮才覺得他們是不是腦筋有問題,答案當然是因為她喜歡工作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反正回家也是處理工作,為什麼不在公司完成呢?

    白采妮二十七歲的年紀,說年輕也不是新人,但身為課長,絕對算是個年齡的突破,又加上她是女人,年輕女人擔任要職本來就容易引發非議,如果她再有所懈怠,樹立不起威信,整個部門沒人聽她調動,那工作也就進行不下去了。所以于公於私,努力工作都是她最好的選擇。

    白采妮的腦子裡計算著這個月的業績,雖然這月還未過半,但保持目前這勢頭的話,想超過上個月應該問題不大。想到這裡,她就覺得能踏實地睡個好覺。

    正這時,手機響了起來,白采妮看了眼手機,是家裡打來的。她那張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似是凝固了下,但還是馬上把手機拿了起來。

    果然,她還沒開口,電話那頭便傳來她媽媽中氣十足的聲音,無非和平時一樣,問她在哪裡做什麼。當她媽媽得知她剛下班正往家走,並且這禮拜也沒什麼私人活動後,她媽媽的音調又提高了幾分,仿佛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又加班?你一個女孩子家整天除了加班,就沒點別的事情做嗎?隔壁王阿姨家的小麗,就是小時候經常和你一起玩的那個,人家跟你同歲,現在每天晚上都去和男朋友約會,每次見到他們都是黏在一起,聽你王阿姨說,他們年底就要結婚了。

    還有那個李智拓你記得吧?媽媽以前同事的小孩,兩年前介紹給你,結果你死不同意的那個,我都收到人家小孩滿月酒的請帖了。還有那個小唐,你國中同學,那個當太妹的,住我們家隔壁街的那個,我前幾天去買東西碰到她媽媽,別看人家學業不行,大學都沒上,說是嫁了一個企業小開,婆婆剛買了房子給人家,瞧她媽媽那個得意的樣子,你都不知道多氣人。”

    聽到她媽媽終於說到這裡,像是為表現氣到不行,白采妮聽到了她媽媽重重的歎氣聲,她知道重點來了,“你知道小唐她媽媽還跟我說什麼嗎?她說你們家采妮從小功課就好,聽說現在進大公司當主管,真是了不起啊。

    不過也是很辛苦吧?那點薪資什麼時候能買得起房啊?女人啊,還是要趁著年輕找個好人家。你說她是什麼意思?被人那樣諷刺,你聽了就沒什麼感覺嗎?”

    “沒有。”白采妮坦白地說。

    “你這是什麼態度!”電話的那邊,她媽媽咆哮了起來,“就是你有這種態度,才讓媽媽總被人笑話,說我們家女兒嫁不出去。人家都以為你去大公司能帶個金龜婿回來,結果現在你就只有工作、工作、工作,連家都不回了,打通電話給你,你也愛理不理。

    現在都幾點了?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亂逛,連個陪在身邊的人都沒有,你就不覺得害怕嗎?都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麼。”

    九點半會很晚嗎?白采妮看了看周圍很多和她一樣匆忙往來的行人,不打算跟她媽媽爭論這個問題,因為她知道,這對話還沒結束。果然過了幾秒,電話那邊,她媽媽又喘了口氣,十分決絕地宣佈道:“總之,這個週末的時間你要空出來,我有一個老同學,她兒子跟你在同一個縣市工作,媽媽到時候會安排時間讓你們見面。”

    真是厲害。白采妮不禁感歎,遠在老家的爸媽竟然能遠端尋找相親對像給她,這種能力要是放到國安局,一定大有作為。她歎了一口氣,道:“媽,我不是早說過了嗎?我還不想結婚。”

    “你不想的事情可多了,我當年就不該讓你去外縣市找工作,就應該在當地隨便找個工作給你做,每天盯住你,那現在我的頭髮也不致于白得這麼快。”她媽媽說:“這次你要再放人家鴿子,讓媽媽我沒面子,以後你都不要再回這個家了!”

    電話不出意料地被掛掉,已經習慣了她媽媽作風的白采妮沒有因此停下腳步。街邊的路燈下飛著很多趨光的蟲子,一點都不怕人,燈光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她媽媽這樣說,這算是下最後通牒了吧?想想倒也該到她媽媽的忍耐極限了。說到底,為什麼一定要讓她結婚呢?車子、房子她可以自己買,雖然慢,但總有一天會有,總不會露宿街頭。

    到時候她的包包和鞋子想擺一屋子都可以,不用和別人分享她的空間,也不用去遷就另一個人的作息。即使她之後老了、生病了,也完全有積蓄請看護照顧自己,不用去考慮另一個人的生活品質該怎辦的問題,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人生有什麼不好?

    白采妮看過太多人因婚姻而不幸,當然因不婚而後悔的人也有,但機率都是百分之五十,各占一半,那為什麼她不能按自己希望的去選擇生活?話說回來,所謂的男人,如果不依附他生活的話,那他和朋友的差別,也就在性關係上而已了吧?就像個會說話的按摩棒一樣,那何必非要通過婚姻得到?

    如果法律規定女人一定要有男人陪伴才被認為是正常的,那麼與其找個自以為是,日日跟自己作對,還要跟自己分財產的男人,還不如去買個聽話、乖巧,清楚自身定位,翻臉時也分得乾淨的男人。

    瞧,找個男人而已,方法不是有很多種嗎?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白采妮已經開始用手機搜尋租男人的管道,反正只要讓她媽媽認為她有固定男友,相親這種可笑的事就可以停止了。

    而找牛郎當然是往無底洞裡跳,她白采妮不致於那麼蠢。現下時興的交友軟體雖然多,但那種耗時較長,出差錯的可能性高。找熟人介紹,對自己的資訊太清楚的話,又有機率給自己惹上麻煩。

    看來比想像中還困難的樣子。白采妮邊低頭看手機,腳步仍未減慢。

    就在經過不知第幾盞路燈時,白采妮停了下來。在剛才她經過的地方,她的眼角餘光掃到什麼引人注意的東西,於是她停下來回過頭確認。路燈下的花圃邊上坐著一個男人,黑色短髮,穿著件酒紅色的運動衫,搭灰黑色運動褲和一雙髒兮兮的運動鞋。他頹然地坐在花圃邊上,垂著個腦袋,手裡握著罐裝啤酒,看樣子是從不遠的便利商店買的。

    失戀了嗎?不管怎麼說,這種仿佛沉浸在自我憂傷中的氛圍與周遭的來往人流很不相符。不只她,路過的其他人也有很多忍不住好奇地看他一眼,然後自他身邊匆匆而過。

    如果在平時,這種如棄犬的人是什麼身份,白采妮是根本不會在意的。但此時,她的腦中閃過某天偶然聽到的公司女職員的談話。

    在這種職場OL高密度集中的道路上,時常會有無家可歸的小白臉在等人。可能是離家出走,可能是遊手好閒,總之也不是什麼正經人,為求一個落腳的地方而出賣身體,輕而易舉就能帶走,而且非常聽話。聽她們神神秘秘地分享這種經驗,當時她只覺得很無聊,如今看來,收集任何方面的情報都是有用的呢。

    白采妮看著那坐在花圃邊上的人,審視一番,年輕、一人、兩手空空、衣著髒亂,在非娛樂區買醉,擺出可憐的樣子。她走了回去,停在了那人面前。見他沒有抬頭,但她不在乎,這個人的相貌如何與她沒有關係,她只關心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你沒有地方住嗎?”她問。

    坐在那裡的男人肩膀動了動,緩慢地抬起了頭。

    在陸佐的眼中,出現的就是這樣一個女人,首先是一雙中規中矩的黑色高跟鞋,很細的腳踝連接著很細的小腿,但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他抬頭,只見她烏黑的長髮襯著她那張冰冷的臉,細邊黑框眼鏡反射著晶亮的光。這雙腿的主人在路燈下冷冷地瞧著他,那柔黃的燈光也沒能給她的目光帶來一絲溫暖,好像他只是個擺在這裡的什麼裝飾。

    陸佐在想,他莫不是被什麼殺手組織盯上了?他眼前這個人的氣場就是穿著一身紅,也像是去參加葬禮,她叫他是想幹嘛?他點頭,覺得被這樣的人搭訕也太搞笑了,不禁打趣地問她道:“是啊,你要收留我嗎?”

    “你聽話嗎?”白采妮盯著他那張意外長得還不錯的臉問。看他這個賣相和這老道的對應,應該不是頭一次做這種事了,所以說直接點沒關係吧?

    不是吧,竟然來真的?陸佐意外地重新審視白采妮。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周身散發著一股禁欲氣息,原來意外地怕寂寞呢。又掃到她脖子上掛的識別證,那個公司的Logo讓他眼底一亮,這不是他家公司嗎?

    “剛下班啊?姐姐,很辛苦哦。”陸佐道。幹豐進出口貿易的董事長正是他爸爸,怎麼說他也算是個少東,現在被公司職員當成賣春小狼狗,說是奇恥大辱都覺得好笑。

    陸佐在想,他莫不是被什麼殺手組織盯上了?他眼前這個人的氣場就是穿著一身紅,也像是去參加葬禮,她叫他是想幹嘛?他點頭,覺得被這樣的人搭訕也太搞笑了,不禁打趣地問她道:“是啊,你要收留我嗎?”

    “你聽話嗎?”白采妮盯著他那張意外長得還不錯的臉問。看他這個賣相和這老道的對應,應該不是頭一次做這種事了,所以說直接點沒關係吧?

    不是吧,竟然來真的?陸佐意外地重新審視白采妮。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周身散發著一股禁欲氣息,原來意外地怕寂寞呢。又掃到她脖子上掛的識別證,那個公司的Logo讓他眼底一亮,這不是他家公司嗎?

    “剛下班啊?姐姐,很辛苦哦。”陸佐道。幹豐進出口貿易的董事長正是他爸爸,怎麼說他也算是個少東,現在被公司職員當成賣春小狼狗,說是奇恥大辱都覺得好笑。

    是他現在這樣子讓人覺得他很落魄嗎?沒辦法啊,他爸爸硬要他來這邊的分公司上班,說好了會安排好他的食宿,結果他只是提前到了一天而已,就告訴他住處還沒好,讓他住飯店。他本來就是千萬個不願進自家公司,這會正鬱悶呢,又跑出個要包養他的女人。

    “我配合度很高的,看你要怎麼玩羅。”陸佐笑了笑,反正也是真沒地方住,陪陪寂寞的自家職員,除了做好事,也順便當打發時間了。

    “做什麼都可以嗎?”

    “我很厲害的,試試就知道了,包你滿意。”

    白采妮點頭,算是認同他的話,的確光說是沒用的,試試就知道了。

    半小時後,陸佐到達這縣市的第一天,第一個落腳點是在陌生人的家裡。

    白采妮的家很簡單,客廳沒有電視,取代的是一面牆的書架,陸佐剛進這個房子,很自然地被那書架吸引去了目光。他倒也不拘謹,跟在自己家一樣走過去上下打量,首先是很多的專業書籍,還有一些通俗小說,另一部分擺放著文字古怪的書籍。他抽出一本黑色封面的書,細細打量,眉間皺了皺,“捷克語?”

    “你認得?”白采妮的聲音裡難得透出了訝異。

    “只是能分辨出來而已,你擺這麼多捷克語的書幹什麼,你是翻譯嗎?”他問道。

    “個人愛好而已。”

    陸佐揚眉,以為她會為了應付他,隨便編些謊話,沒想到她倒很誠實。他把書一合,放回原處,見白采妮的包包放好了,鞋也換好了,那麼現在該做些正事了吧?其實仔細看看,她的身材相當不錯,皮膚也很白,就算眼神冷了些也不要緊,關了燈就看不到了,無論怎麼想,都是他賺到了。

    那麼身為一名合格的小狼狗,他首先要做什麼呢?親昵地湊上去幫她揉肩膀,然後把手伸進她的衣領,自然而然地完成任務就好了吧?陸佐摩拳擦掌,對於這種新鮮的體驗,他竟然有些躍躍欲試。

    “好了,你也看得差不多了,這房子就這麼一丁點大的地方,什麼東西在哪,應該看一眼就很清楚了吧。”白采妮也同樣意識到這虛偽的社交可以結束了,發號施令般地宣佈道:“那麼可以開始了,就從廚房開始可以嗎?”

    可以呀、可以呀,陸佐好像都能感覺到自己有尾巴在搖來搖去。不過為什麼說從廚房開始?難道她所指的“做什麼都可以”是指那種特殊愛好嗎?在奇異的場所親熱之類的。瞧不出來,真的很愛刺激呢。可該不會廚房結束,還有別的地方吧?他的身體受得了嗎?

    陸佐正在沉思,白采妮則對於他的表現不是很滿意。不是說配合度很高嗎?怎麼不立刻回應她的問話。

    “廚房之後是廁所,浴室你不用管,我自己會清理。客廳的話,只要把地打掃乾淨就可以了,臥室也不用你管,很輕鬆吧?我希望你能快點開始,因為我十二點前要睡覺,外面有聲音我會睡不著。”見他不回答,白采妮索性一次下達所有指令,讓他一起消化。

    陸佐消化不了,怎麼越聽越覺得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啊?他問道:“那個……請問一下,所以說我要做的事是什麼?”

    “打掃屋子。”白采妮說。

    他點頭,這樣就合理了,他也怎麼聽都像是要打掃,但重點是不是錯了?

    “打掃屋子?你該不會大半夜把我帶回家,就是為了給你打掃家裡吧?只是這樣而已嗎,沒別的什麼事情嗎?”他覺得自己像個被人玩弄的牛郎,氣急敗壞地就差直接喊出“不是要包養我嗎,這種程度的使用就夠了嗎”這樣的話。

    這並不是說陸佐有多麼饑渴,只是這個事態的發展太過詭異。要知道,遇到這種搭訕他也是頭一遭,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已經搞不懂了,這跟一般的劇本走向不太一樣啊。

    其實白采妮找陸佐當然還有別的事,就是拿他當幌子,拒絕那個週末要見的相親男,給她爸媽擺樣子看是主要用途。但那也要先看他的人品怎麼樣,尤其見他應對老道,似乎對這種事熟門熟路後,她就更要考察一下。如果他真的聽話就還好說,如果比她預想的還糟糕的話,那他就是一顆地雷,她不可能會讓他接觸她的生活。

    現在只是讓他打掃一下屋子而已,就已經有這麼多怨言。白采妮的眉頭不悅地皺了起來。她提醒道:“你還是不要一直說話浪費時間的好,我說了,要在十二點前做完。”

    什麼態度啊!真當自己女王嗎?陸佐身為小白臉的自尊也被點燃,很入戲地反駁道:“要是知道你找人當清潔工用,我才不會來,我為什麼要幫陌生人做苦工?”知道我是誰,包准嚇死你!他在心中呐喊。

    “哦,是嗎?清潔工的話,有專業技能的保障,完全值得投入金錢。你呢?你自己跟來時就沒想過憑什麼天上掉錢,有讓你白吃白住的好事嗎?沒有,世上沒有那種好事,出賣勞動換取食宿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我不懂這有什麼好值得抱怨的。”

    “我也沒想著白吃白住啊,只是這個出賣勞力的方法……”陸佐頓了頓,說不出下半句,總覺得超級丟人。惡魔啊,這女人真是個惡魔,明明是她不按遊戲規則來,還弄得好像他多不懂事。他都作好犧牲色相的準備,結果她只是看上他的肉體適合做打掃工作。

    “啊,我懂了,做愛。”白采妮在他那欲言又止,氣得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的扭曲表情中,解讀出了他的意思。

    陸佐感謝她的理解力不差,但她下面出口的話真的讓他咬到舌頭了。

    “不需要。”白采妮很乾脆地告訴他,“那種女性明顯處於劣勢,需要承擔更多風險的行為毫無意義,為什麼要替人供吃供住,還得賠上自己?我不會做那種蠢事。”

    蠢事?你是在約炮啊大姐!陸佐就差沒大喊出來了。他被當成是在賣春也就算了,現在是他自己當自己在賣春,但人家連買的意圖都沒有。

    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好像隨時都要自爆,白采妮不得不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運氣不好,找到個不安定分子,於是提醒他,“是你說自己配合度高的,這麼點事而已,如果不願意的話,你隨時想離開都可以。”

    “不管是廚房還是馬桶統統擦到會反光,這樣總可以了吧?客人。”陸佐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她當成精神狀態有問題的那種人了,這真是奇恥大辱。現在不是誤會的問題,而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許他退縮了。

    感覺到被侮辱了嗎?白采妮冷靜地分析著陸佐,真的不懂男人們都哪裡來的自信,默認女人離了他們就不行。以她看來,男人的先天優勢就只有力氣比較大而已,頂多算是天生的勞工,有什麼可自豪的?但看他氣呼呼的,仍是賴著不走,也許他真是個走投無路,可以稍加利用的人。

    本來也不是什麼熟識的關係,沒那麼多話可說,白采妮以行動結束了這短暫的對話,進屋拿了換洗衣服準備要去洗澡。

    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裡啊……以為他陸佐是什麼,隨便領回家的狗嗎?可事到如今,就算他說出自己不凡的身份,也絲毫起不到震懾她的作用,只會讓他更覺得丟臉而已。好氣,這種無形中處於劣勢的感覺,他一定要扳回一城。

    “這樣大方地在陌生男人面前進去浴室,我可以當成一種邀約嗎?”陸佐擺出他認為自己最有魅力的笑容,帶著戲謔與懶惰。

    白采妮停下腳步,一手拿著疊得整齊的換洗衣物,長長的黑髮披散開來,十分認真地與他的電眼對視。

    放電,窮極所能地釋放最大電量。沒錯,之前她那種冰冷的態度只因為她是個近視而已,一定是沒看清他的臉,沒切身感受他的魅力。不是他自誇,他的女人緣真的是從幼稚園就積攢起來。要不是他潔身自好,不做玩弄女性感情的事,光是女人為他流過的眼淚大概就足夠淹死他七次了吧。

    陸佐對自己的魅力還是相當瞭解,並且充滿信心的。看吧,她這不就被他深邃的視線鎖住,移不開步子了嗎?

    白采妮雖然沒有移開步子,但手卻慢慢地伸進那疊衣服裡,從其中抽出了根什麼東西,按了下按鈕,那根光滑的圓形短棒上便閃過雖短暫,但肉眼可見的一道藍光。

    陸佐的喉頭動了動,“電擊棒?你的被害妄想症是不是嚴重了點?誰會在家裡拿這種東西?”

    “沒辦法,誰讓這世上聽不懂別人話的人那麼多。”白采妮意指她的眼前就有一個。

    好吧,陸佐承認自己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真傢伙,完全被這件武器奪去了注意力。反正就算問她怎麼會有這東西,她也是不可能回答的。

    “你不會真的對人用過吧?”他真的純粹好奇。

    白采妮留給他一個“你自己去猜”的眼神,進了浴室,並且很用力地鎖上了門。

    陸佐頹然地陷坐進沙發,扶著額頭,感歎自己早就該拒絕來什麼分公司的,果然連個好兆頭都沒有。她根本是個變態吧?是超級虐待狂,一定就是那樣的。雖然跟她相處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但陸佐對此已是很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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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20: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不久,浴室裡傳出了水聲,而這水聲絲毫無法撥動陸佐男性本能的狩獵神經,只是像個提示聲,將他拉回現實。

    他再次環顧自己身處的這間十分普通的單人公寓,說不上多有個性,看不出主人對居所投入了多少感情,但也非像飯店的客房般冰冷,充其量就是個滿足生活需求的休息場所。

    他這麼判斷著,視線自然地又落向了那一牆算是這房子標誌的書架上。

    陸佐的嘴角帶著輕蔑地笑了笑。單身女人,年紀不大不小,有著穩定的工作,但是缺乏大眾化的娛樂生活,沉浸於一些小眾的愛好裡,覺得自身高人一等、與眾不同,不屑於加入俗氣的社交圈,但內心又渴望著能出現一個懂得賞識她孤高品味的人。

    自視甚高又極度缺愛,放不下身段又忍受不了寂寞,所以才淪落到帶陌生男人回來虐待的地步,為了滿足她那變態的心理饑渴……

    這種人陸佐見多了,大多都是不願將就別人,也不願改變自己,抱怨這個又瞧不上那個,等再過幾年,就是別人口中的怪阿姨。

    真是不幸,以為是場豔遇,結果是煉獄,可也怪他一時鬼迷心竅。陸佐歎了口氣,把別人分析得多透澈也改變不了他答應給人家刷馬桶的事實。

    白采妮洗完澡出來後,並沒有穿著浴衣或者家居服,而是另一套算是正式的運動服,就算手裡有電擊棒,她也沒真的自信到視家裡多出的異性為無害的小動物。

    客廳裡空無一人,白采妮也不能免俗地先去包包裡翻看錢包還在不在,錢有沒有少。

    連這種重要的東西都忘了收起來就去洗澡,看來她也沒自己認為的那麼從容。

    錢包裡的卡和錢都沒有少,此時廚房裡傳出的水聲讓白采妮的神經跳了下,順著水聲輕邁步子,很猥瑣地做出了偷看的舉動。

    陸佐動作輕快地將一個杯子放到碗架上,甚至在放上去之前,還仔細地打量了下那杯子上的花紋。

    這不是做得很高興嗎?白采妮沒有出聲,輕輕地退出了他視線可能到達的範圍。突然,她又覺得剛才她翻看錢包的行為很蠢,幸虧沒有人看到。

    回了房間,白采妮依習慣性先打開電腦查看郵件,美國總公司那邊的郵件總是因為時差的關係要遲一天處理,但她不喜歡遲一天。

    待到白采妮不知不覺地做完所有的工作,時間已經過了許久。剛才她似乎依稀還能聽到客廳外窸窸窣窣的輕響,這會已完全安靜了下來,就像這個家裡仍只有她一人一樣。

    是啊,今天她撿回了一個男人,可算是件大事情了。想起了這回事,白采妮合上電腦,剛坐到床上,手機正好收到新訊息,看到對方的名字,她馬上將手機拿了起來。

    要跟他說她今天的壯舉嗎?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理解她的。也許他也會責備她衝動,勸她不要亂來,可最後還是會理解她的。

    傳訊息的是白采妮大學時期的同學程學至,他們的相識是因為彼此都選修了捷克語,後又因對捷克文學有共同的愛好而接近,之後發掘出彼此的共同點還有很多,對於事物的看法也很接近,便自然而然地便持續了這段友誼,大學時期時,很多共同的朋友甚至以為他們在交往。

    交往,這樣的詞彙不是沒出現在白采妮的腦中過。曾經她有想過,假如真的有所謂愛情,有所謂真愛促成的婚姻,那麼那個物件一定是程學至。

    對他的感覺是她所能意識到的最接近愛情的感覺,如果和他在一起都無法長久,那麼她實在想不到這輩子她還能和誰相處下去。

    也在同一時期,或許是想法太過接近,令程學至也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他向她提出了交往的請求。那是她人生中最接近愛情的一次,她媽媽如果知道她當時拒絕掉了,一定會瘋掉,但她就是拒絕了,就連她自己都很驚訝。

    對於戀愛和婚姻的看法,白采妮都如實地向程學至坦誠,並不是她反感和他建立親密關係,而是這種親密的關係反而比當朋友更不值得讓她信任。

    讓她欣慰的是,她的想法被人理解了,他說他完全能夠理解她的不安,因為他也是如此不安,他也說,如果是她的話,他願意賭一把。

    當時他們兩人相視一笑,那一刻,白采妮覺得人生中能有這樣一個與她相似的人默默地接納著她的一切是件多麼值得高興的事,遠比找到什麼結婚物件都要值得珍惜。

    白采妮點開訊息,一張紅色請帖的貼圖先跳了出來,那大大的喜字讓她錯愕地呆愣了一下。

    這是一張通知她參加婚禮的請帖,程學至有一個女朋友的事,她當然知道。

    事實上,他當時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分享給了她,是家裡人為他安排的相親物件。他說和對方完全沒有共同話題,第一次見面很尷尬,還很煩惱以後要怎麼面對對方。

    兩人這樣出於被動的關係竟然也半推半就地延續了下去,這很讓白采妮驚訝。

    而今,這已經不是用驚訝可以形容的事了,程學至要和那個既不認識捷克小說家兼劇作家的伊凡克裡瑪,也不認識捷克作家博胡米爾赫拉巴爾,甚至沒聽說過捷克著名作家米蘭昆德拉的女人結婚了?

    白采妮還沒回過神來,接下來程學至的訊息又傳來了,是很客套地希望親友參加婚禮的感謝話,唯一區別她和普通朋友的語句,大概就是在後面他又加了一句,說老婆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他就要當爸爸了,希望她能為他高興。

    懷孕四個月?所以說他們認識到現在才多久,有沒有一年?

    程學至知道白采妮習慣晚睡,才會在這種時間傳訊息,但今天這種瞭解對她來說,等於是一種諷刺。

    白采妮關掉了手機,當自己睡著了,沒看到,她現在實在沒辦法回復這樣的訊息。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全世界的人都要拿和異性交配,延續後代這件事來催促她嗎?什麼共同話題,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邊說著和對方交談很尷尬,一邊就上了床搞大了肚子,幸福地步入婚姻殿堂。在點開訊息的前一刻,她還認為程學至是世界上和她最像、最能體會她的感受的人,而這盆冷水,他還澆得真是徹底呢。

    她的舉步不前,是否在所有人看來都如同笑話?實事上只要能上床,每個人都能找到幸福的歸宿。只是做愛而已,真的能成為感情的催化劑,強大到改變一個人的信仰嗎?

    是不是真的上了床,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別人所體會到的,她也能理解,她就能不再被周圍的人當成異類,

    被親人視為不孝了呢?真那樣的話,這解決方法還真是出奇的簡單啊。

    白采妮抬眼,正對向臥室那道鎖上了的白色房門。

    黑洞洞的客廳照進來一道光,那是由白采妮的臥室照出來的。她無聲地從光線裡走了出來,窄小的空間讓她沒幾步就站在了沙發邊上。

    沙發上是流落街頭又剛做完苦工,這會睡得正熟的陸佐。

    他一隻手枕在頭下面,另只手蓋在肚臍的位置上,連個可以蓋的東西都沒有,就像是睡在公園的長椅上。

    陸佐真的是累了,可也做不到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睡得像豬一樣死。迷糊中,他只覺得身前站了一個人,兩眼爍爍地放著冷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顫慄感流遍他的全身,他的睡意瞬間被本能催促著躲去了角落。

    陸佐霍地瞪開眼。說她是變態就只是說說而已,用不著這麼急著證明給他看吧?隨著他的意識逐漸清醒,白采妮的輪廓也是越發清晰,直到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五官。他道:“喲,起得真早啊。”

    油腔滑調。白采妮沒理會他的故作輕鬆,這個人是什麼品行,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或者說他最好如他所表現出的這般油滑,“既然醒了,就來繼續剛才的事吧。”

    白采妮沒有跟他說多餘話的心情,將運動服的拉鍊很爽快地一拉到底,露出裡面的水藍色內衣。

    水藍色,很清新的顏色,襯得她小腹的肌膚越顯雪白,在這昏暗的窄小空間裡,她身上明亮的色彩和柔美的線條很自然地成為了他人眼中的焦點。

    如果說,陸佐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做出很自然的,欲望被點燃的反應,那他的神經就真的粗如電線杆了。

    就算再怎麼把男人當禽獸,可禽獸在詭異的環境中也是信奉保命第一的。當下的情況,女人身材再好,看在他眼裡也是只能令他全身泛起層雞皮疙瘩……這是什麼情況、什麼發展啊?

    “你……”不論陸佐再怎麼故作沉穩,舌頭還是背叛地開始打結,讓他的話顯得有些蠢,“所以你現在是想……”

    “做愛。”白采妮把那件運動衫丟去一邊,用上身只穿著內衣的身體朝他撲了過去。

    動作是瞬間的,白采妮知道自己這樣“雷厲風行”並不是什麼灑脫的表現,她是怕再遲些,就會膽怯。已經開始的事,就不能因膽怯而結束。

    但在陸佐看來,白采妮的舉動無疑是惡狼撲食,連個眨眼的時間都沒給他,身形嬌小的母狼已經狠狠地騎坐在他的腿上,她身體的重量壓向他的胸前。

    這樣的撞擊稱不上劇烈,但白采妮依然驚異於她貼上的男性身體是這麼堅硬,隔著衣服,曖曖的體溫比衣料的觫感最先一步滲入她的毛細孔,這股滲入毛孔的異樣讓她不禁有些陌生,一時令她呆愣。

    突如其來的美人在懷依舊沒給陸佐帶來什麼豔遇的竊喜,剛剛她口中清晰地吐出做愛兩個字,更讓這件事情顯得很夢幻、不真實。

    剛脫掉厚厚外衣的柔軟身體很奇妙地透著涼涼的寒意,就像她這個人給人的感覺。

    他道:“其實你是什麼妖怪對不對?把人類騙來洞穴玩耍一番,再吸光精氣,殺死再吃掉的那種。比如說那個……蛇精、蜥蜴精、鱷魚精?”

    鱷魚精是什麼鬼?而且為什麼都是冷血動物?白采妮疑惑地想。她道:“以房租的價位來說,我這個洞穴的成本有些高了。”

    白采妮錯愣的瞬間因他的話掩飾過去,她的手搭上他的肩頭,盡力無視掉他肌膚散發的熱度,“別說那些無聊的玩笑話了,我明天早上還有會議要開。”

    誰在開玩笑了?他超認真的好嗎,像是在一本正經地說笑的人是她吧!現在她是在做什麼,解他的扣子?陸佐眼見著白采妮像在做什麼科學實驗,用嚴謹、專注的表情迅速地解開他的衣扣。

    這哪裡有什麼香豔的氣氛?根本就是要把他剝乾淨做人體實驗。

    “小姐,麻煩請你等一下。”陸佐只能按住她的手,因此她的眉角還很不悅地皺了下,“請問現在幾點了?你突然這樣撲上來就說要做,讓人覺得很可怕你知道嗎?是你自己說的,用肉體償還幫你做家務就好,現在又是怎樣,出爾反爾都不用讓人理解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的嗎?”

    “是這樣的,我改變主意了。”白采妮配合地解釋道。

    這真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直接的解釋,這個女人的臉皮比他想像的還厚呢。

    還沒等陸佐翻個白眼,白采妮的手靈巧地解開了他上衣的最後一顆鈕扣,對著他裸露出的厚實胸膛有些束手無策地停頓住。

    她心想,總之先摸摸看吧,書籍和電影裡也是這麼寫的。

    於是她那雙略冰的靈巧雙手像是武林高手在彼此過渡什麼真氣一樣,掌心很規矩地按在了他的胸肌上,然後試著抓了下。

    陸佐的雞皮疙瘩又起了一層,他又不是女人,抓什麼胸部啊?

    這女人到底在作什麼打算?真是令人搞不懂。她這一臉不情願,像是被拉去配種的名貴寵物,任誰對著這樣一張臉都提不起興趣吧?偏偏她又仿佛是在來真的。

    “你啊,不要太瞧不起人了,真以為撿回家的人就和貓貓狗狗一樣,要看你臉色的嗎?”陸佐被這不明所以的狀況消磨了耐心,將她的手拉下來,甚至考慮過把她人也推開。他的眼裡生出小小的憤怒火苗,畢竟他的心裡也正萬分地不爽。

    “本來不就是如同貓狗嗎?”對於陸佐的不悅,白采妮覺得純粹是在浪費時間,“之所以搖著尾巴跟回來,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所以你並沒什麼值得抱怨的,如果覺得整理了房間還要負責做愛不划算的話,可以給你加些錢,只是我不太清楚通常給多少合適。”

    陸佐覺得自己的耳朵竟然聽到了腦袋裡神經線斷掉的聲音,真的是很奇妙。

    這樣每句話都能踩中要害,把人逼瘋的女人是怎麼在社會職場中佔有一席之地的?一般來說,應該早就被打死了吧?

    很好,她不這樣好心提醒他,他還真的是要睡一覺就忘記了,是他自己搖著尾巴跟來的,抱著能打一場免費炮的心理。而且現在不只是可以免費睡到女人,而且他要是想的話,還能賺些錢呢。

    天下哪裡還有這樣的美事?他心裡該是竊喜都來不及,竟然還想著拒絕?

    在她看來,他這種“君子”的行為,等同於口是心非,是在變向跟她討價還價。是啊,他有什麼不接受的理由?難道還真的想當什麼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了?

    陸佐瞬間一個翻身,白采妮只覺得周身完全被他那股散發的熱與所籠罩,她的身體被壓在沙發上,面向天花板的視線中出現的是陸佐的臉。他的上農向兩邊敞開垂下,厚實的胸膛像是經過鍛煉,有著略深的健康膚色。

    他的兩臂撐在她雙側,使他熱氣騰騰的身體與她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

    離。他輕聲說道:“先說好,我可是很貴的。”

    果然是錢的問題嗎?意識到這點,白采妮反而放下心來。在他將她壓倒的那瞬間,她的心臟真的要跳出來了,還以為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她道:“可以,開始吧。”

    陸佐討厭白采妮這種公事公辦的語氣,也討厭她這副冷漠、事不關己的表情。她只當這是場實驗,只把他當成一個純粹的參考資料。

    這算是對他的挑釁吧,貓狗也是有脾氣的,那就讓他給她上一課,教教她與人相處的基本規則。

    在客廳裡的沙發上。

    陸佐說:“那麼就先從表情開始吧,你這種表情可是不行的。”

    什麼?輪到白采妮不明所以。她又不是要做什麼面部整形,跟表情有什麼關係?她說的開始明明是指……

    “啊!”短促的驚呼從她的口出蹦出來,嚇得她趕快閉上嘴,原本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只因陸佐的那只同樣帶著熱度的手就那樣沒預警地探進了她的內衣裡,一把握住她一邊的乳肉,這樣唐突的舉動讓她有點嚇到。身體最柔軟的部位被這樣大力地掌握,一種難以言語的疼痛讓她叫出聲來。

    “別這樣。”白采妮的身體有些僵硬,不太敢低頭去看他的手正在對她做什麼。可感覺還是通過他的指溫,將他的行動告訴了她。

    他的手掌抓揉起她的乳肉,小小的乳尖因外力的刺激團成結實的小球,被迫與他的掌心不斷摩擦,那粗糙的刺痛感讓她不適地扭動起身體,他卻將這視為回應,大力一推,將內農推到胸口之上。

    “你這樣在家裡也穿著內衣,對胸部可不好。”陸佐就像沒聽到她的細聲反抗,反而更是奮力地將另只手掌也伸了上來。

    白采妮的兩團乳肉均在陸佐的掌握之中。他大力地捏她柔軟的胸乳,像是對待兩團不聽話的麵團,肆意地將之揉變成各種形狀。

    白采妮何時如此粗暴地對待過自己的身體,她只覺得被他揉弄的地方有快感迅速爬升,疼痛的兩乳變得酸酸麻麻的,像是他的手指插有細小的針在紮她。

    “怎麼回事?”白采妮不解地皺眉,竟覺得呼吸變得局促起來,想也知道她的身體正在他的控制下發生著某種變化,“停下,不要做多餘的事。”

    真的煞風景的發言,但陸佐也從她這張倔強的嘴裡聽到了慌亂的成分,這還算比較讓人滿意。

    掌中軟綿綿的乳肉也在他的揉弄下布上了飽滿的粉色,那兩顆小小的乳尖花球微微地顫抖著,讓他禁不住以兩指夾住,壞心地拉扯,果然引起她全身顫慄,冷漠的面孔上染了同樣的粉色,眉頭仍是像無知小女般蹙著,眼中的慌張已經掩飾不住。

    陸佐壞笑道:“這麼快就有感覺,是有多久沒被男人碰過了?我說過我這個人配合度很高的,服務一定讓你滿意,可不會隨意地敷衍。”

    “我不需要。你不要碰那裡,感覺好奇怪……”

    “可你的身體明明很開心的啊。”陸佐對著她的小花球,兩指彎起輕彈,隨著白采妮又一個急促的喘息,她的身體也跟著劇烈一顫,“看吧,不是在興奮地抖動著嗎?”

    就算再遲鈍的人,白采妮也知道他這可不是出於什麼服務精神,這是一個惡劣的玩笑,他在拿她的身體尋開心。

    可惡的是,像被他的體溫傳染一般,她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熱,酸脹的雙乳對於他的惡劣行徑似乎真的並不討厭,每一次接觖到他的指尖,那塊皮膚都會瞬間上升到驚人的熱度,想要將他的手指黏住般,想要向他棄取更多。

    這種感覺白采妮不喜歡,她想抗拒這種外力帶來的改變,不想讓他得逞,可她的心跳不知何時快得讓她根本冷靜不下來。

    陸佐鎮定地注意著她的臉,她的臉頰透出淡淡的粉色,眼中的不甘被層迷濛罩上,鼻頭也紅紅的,故作鎮定地維持著平穩的呼吸。可她有沒有發現到她的嘴巴微微張著,正下意識地擺出誘人的姿態?

    這才對嘛,這樣的表情才像樣,如果被用這樣的表情看著,被說再刻薄的話,他也能當作沒聽到吧?

    陸佐的手不知不覺地撫上她的臉頰,試圖抹掉剛剛被他抹上的那層粉似的。

    “你要做什麼?”白采妮冷聲道。

    白采妮一貫帶著界線的冰冷聲音成功讓陸佐回神,他這才意識到他的臉離她很近,而目標就是她微啟的嘴唇,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猛地拉開了距離。

    自己這是要做什麼,接吻嗎?天,會不會太入戲了?也難怪她的聲音會那麼冰,外面撿回來的人還想碰她的嘴唇不成?

    他道:“我只是想說,仔細看看,你還真算是個美人,竟然要找我這種不明來路的人排解寂寞,還真有些不可思議。”他有些故意在激怒她。

    可出乎陸佐的意料,白采妮並沒對他怒目而視。相反,她彆扭地移開了目光,這種象徵示弱的微小舉動讓他心頭一顫,竟是覺得她有點可愛。

    “你不需要看我,趕快做你的事。”只是做愛而已,他的廢話要不要這麼多?一會玩她的身體,一會又盯著她看的,女人的裸體而已,又不是沒見過,說那些假惺惺的讚美會有人信嗎?

    表情雖然好很多了,可說出的話還是這麼刻薄、沒情調呃。陸佐歎息道:“就算是一夜情,也該是享受的,你這樣子,男人都要被嚇跑了。”

    雖然他這麼說著,手倒是很迅速地褪去了她的運動褲,兩條筆直、細白的雙腿看得他有些發呆。真的,如果她嘴巴再甜點,說些撒嬌的話,應該會是很受歡迎的人了。

    白采妮自認為作好了充分的準備,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做愛這種事,既不會少塊肉,也不會控制她的思想,世上每個人都會做愛,她要證明這只是件膚淺而平常的低等行為。

    可當內褲也被剝離了身體,真正赤裸地將自己展現在一個異性眼前時,白采妮必須承認自己之前的預計並不充分。她的心臟狂跳,瘋狂地想要逃離他那閃爍的目光。

    想聽她發出可愛的聲音。陸佐被內心的想法催促著,便將她的大腿扳開,起初受到一些阻力,但她馬上放棄了抵抗,很順從地由著他分開雙腿。他看著她,她竟然用手臂擋住臉,淡粉的身體輕輕顫抖著。

    陸佐笑著問:“你在害羞嗎?”

    “不,沒有……你快點。”她不耐煩地說。

    這可真是大膽的發言,不知道的還真以她為是在誘惑他呢。

    陸佐深知她並沒有那個意思,可身體卻像是真的被誘惑了,不假思索地將手指探向她腿間那叢細軟的體毛間。

    當他的指間接觸到那處的瞬間,白采妮懼怕地縮了縮身子,他的手指跟進,不讓她有躲開的機會,手指撥開她身下的軟毛,那道粉嫩的淺縫便展現在他的眼前。

    他的喉結滾動,縫間那顆隱密的花核含苞待放,帶著嬌豔欲滴的色澤。既然都在邀請他了,那他就不客氣了。

    陸佐的腦袋裡昏昏沉沉的,下意識地將長舌伸出,將那顆寂寞的果實吞入了口中。

    “嗯啊……”白采妮倒吸一口涼氣,真的是差點心臟驟停,暈死過去,“你在做什麼?”

    她奮力地蹬踹著雙腿,而他大掌壓住她的腿根,力氣大到她根本動彈不得。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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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20: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深深的夜,屋內一片寂靜,剛才的熱情像是假的一樣,沉澱過後只有沉沉的疲倦。

    陸佐側躺在沙發中,手臂彎起,支撐著腦袋,看著身邊睡得死死的白采妮。這個傢伙竟然做到最後,順勢就這樣昏睡了過去。

    她睡著,側身向著他的方向,睫毛掛著層霎氣,兩手攥成拳頭抓著他的上衣布料,像是什麼能護身的寶貝。

    沙發算是比較寬的那種,但也禁不住兩個成年人的體積,他稍微一個側身,白采妮就會掉下去。

    該怎麼辦呢?如果他動的話,很可能驚醒她。陸佐著她那張無辜的睡臉,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很久。

    他低頭,瞥了眼他的下體,真是欲哭無淚,“既然你已經利用過我了,讓我在這活地獄裡動彈不得,那麼我也稍微利用下你,不過分吧?”

    他的手背蹭過她的臉頰,她的睫毛動了動,像是同意了他的話。

    隔天,白采妮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時,陸佐已經不見了。要不是體內不適的彆扭感提醒著她咋天的一切都不是夢,她恐怕會認為陸佐是她壓力太大下臆想出的人。

    白采妮沒有過多地去回憶昨晚的細節,不會再見面的人,回憶只是一種負擔。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就如她起初判定的那樣,她的生活不會因這個人短暫的出現而改變分毫。

    陸佐的出現無足輕重到只要她自己忘記了,就好像這個人從不存在一般。白采妮依舊和平時一樣準時出了家門,只是這次她沒有去檢查錢包裡的錢是不是少了。

    打卡上班的時間也和平時一樣,同事們看到她時的眼神也很平常,她人生中的波瀾就這樣以微不足道的方式化為平靜。

    早上的會議一切正常,臨近尾聲時,會議室的門開了,高層主管進來說要向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事。

    白采妮是從身旁同事們騷動的反應中回過神來的,她竟然會在開會中走神,這可真是不能原諒的失誤。

    她強迫自己恢復狀態,努力將這位元新同事的資訊從大腦的角落裡調出來。是那個前些日子就透出風聲,要接管產品調度部門的主任吧。

    那時她就聽別人討論,這個人是董事長的二兒子,但不是親生的,因為姓氏不一樣。

    剩下的那些資訊她就真的回憶不出半分了,一般話題扯到八卦的方向,都會被她的大腦自動過濾掉。

    產品調度部門那個位置空缺很久了,她一直覺得那個位置本身也是可有可無的,既然讓他任職那種有名無實、吃空餉的位置,顯然這位新主管也不是什麼有真實力的人,無非是做個樣子,以後好順理成章地調回總公司任職。

    看來是個空殼子而已。白采妮暗暗地給對方下了定義,是不用浪費時間交際的人。

    這時坐在她旁邊的同事發出一聲“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的小聲低呼,但因為發出這種感歎的人太多了,小小的會議室顯得十分雜亂。

    白采妮意識到是主角到了,她也跟著別人一起將視線轉向門口,然後……

    第一天來公司報到,而且還算是任主管職務的人,竟然只穿著件運動衫、運動褲,還有一雙髒兮兮的運動鞋。這樣的穿著如果不是經由高層主管帶進來,恐怕連保全那關都過不了,而他身邊的主管也是一臉尷尬,很無奈的樣子。

    真的太不像樣了,而那個超級不像樣的董事長二少爺,在視線與她對上後,沒心沒肺地展開了一個誇張的笑容。

    真的,一點主管的樣子都沒有。白采妮沉著臉,表面平靜地與他對視。

    她這種反應讓人很失望。陸佐撇了撇嘴,對著在場所有會議成員作起了自我介紹。

    白采妮被動地接收著他的資訊,知道了他是正經的知名大學畢業,知道他雖然學歷風光,但一直沒有正式工作過,在世界各地流浪多年。她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自我介紹,像是在告訴大家“我就是來混日子的,混得差不多就走了,所以不用跟我搞關係”一樣。

    他說了那麼多,好像她從來都不認識這個叫陸佐的人。嗯,她的確是不認識。

    介紹完這位新同事,會議也同時宣告結束,很多人都圍上去跟陸佐打招呼,而白采妮仍坐在位置上,以不變應萬變。她在想,他瞞了她一夜到底出於什麼目的,直到她被他直接點了名字。

    陸佐道:“白課長,今天回家要不要吃火鍋?”

    他莫名其妙的開場白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裡正在搖晃的,不正是她的家門鑰匙嗎?

    白采妮就是再處變不驚,這會也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家的門是關上後自動上鎖的,早上出門她根本沒檢查過鑰匙帶了沒有。

    場面突然安靜,每個人的眼裡都寫著“現在是什麼情況”的疑問,而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打轉。

    白采妮道:“陸主任真幽默,沒想到我的鑰匙竟然會被你檢到。”

    “對啊,真巧,幸虧你的鑰匙圈有人認得,不然真的丟了會很麻煩吧?要是被什麼奇怪的人撿到了,偷偷進了你家就更不好了。”

    陸佐朝她挑了挑眉毛,“我才來第一天,就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說明我們很有緣分,以後一定要好好相處哦。”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樣的穿著,這個人白天的樣子還真是跟晚上差很大。現在一點都不像條落水狗了,變成了個自以為精明的無賴。

    已經有人聽出陸佐不過是在開玩笑,露出了“居然被騙了”的表情,勸他別說那麼可怕的話。

    而只有白采妮弄清楚,反而覺得這個拿著她家鑰匙,笑得很陰險的人,恐怕要帶給她麻煩了。

    沒意思,那種反應也太無趣了,雖然很有她的風格啦。陸佐一邊轉著手裡的筆,調度相關部門的人員排著隊跟他講解一些工作細節。

    當然他是沒在仔細聽,他在想的,只有早上與白采妮的會面。

    事先是想到白采妮會強裝鎮定,所以當時他有點壞心地拿了她的鑰匙,一般來說都會大驚失色的吧,大叫“怎麼會是你?我跟他才沒關係”這樣的話才像樣啊,不然她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讓他的戲怎麼往下演?

    不過還好,人在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勤奮些的。陸佐慢吞吞地拿出把鑰匙仔細打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幸虧他抓緊時間打好了備用鑰匙。

    “你們那個營業部的白課長很年輕啊,這麼年輕就當課長有點不合理吧?”陸佐把玩著那把鑰匙,不管別人在說什麼,擅自打斷道:“不會是公司什麼高層的‘那個’吧?”

    陸佐所說的“那個”指的是什麼,自然不用明說,瞬間正在做報告的人都閉了嘴,大家看著他,

    都是面色死沉的。難道真讓他說中了?陸佐的腦袋快□地轉著,高層裡??誰最近要結婚的?

    “主管,這種話真的不要再說了,尤其是在分公司這邊……”其中一人扭捏著小聲地提醒。

    “什麼啊,她後臺有那麼硬嗎?能有我的硬?”陸佐不以為然。

    “你的上一任主管也是這麼說的,後來他就住院了。”說完,那人見陸佐臉色一變,恐怕是又誤會了什麼,那人忙解釋道:“分公司這邊目前最大的兩筆合作都是白課長還沒升課長時談下來的,上一任主管不相信白課長的能力,覺得她肯定是走了什麼後門,所以總是處處和她對著幹,總去騷擾白課長。後來……”

    陸佐介面道:“她就讓黑社會的人把那個主管打進醫院了?”

    那人愣了一下,解釋道:“後來因為白課長總是無視那位主管,主管惱羞成怒,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於是工作中出現重大紕漏被開除了,然後他老婆知道後跑來公司鬧,把那位主管追到大馬路上,就被車子撞了。”

    陸佐沉默了兩秒,“聽上去還挺活該的。”

    大家一致點頭。

    那人繼續說:“白課長是真的很厲害的人,也不會被這些花邊謠言影響,現在已經完全不會有人拿她的年齡說事了。如果主管你也因誤解而去惹她,是會吃虧的。除了工作上的事,最好不要和那位課長有交集。”

    陸佐道:“所以說,她是工作狂?”

    大家一致瘋狂地點頭。

    好吧,好像還滿明顯的。可讓他不要去招惹她,這種八卦絕緣體不正是最合適的招惹物件嗎?

    晚上,當白采妮回家打開房門後,房間裡強烈的光線和光線中站著的半裸男人讓她一陣眩暈。

    與她面對面站在玄關處,那個赤裸著上身,脖子上掛著可疑鎖鏈的男人怎麼這麼眼熟?

    “歡迎回來,你回家的時間也太晚了吧?主人。”陸佐展顏一笑,一隻手攥成大拳頭在耳邊晃了晃,像招財貓那樣。

    一般的人見到這個景象恐怕就要吐了,但白采妮不是一般人,她是見過大場面的。

    砰。門在陸佐的眼前無情地關上,只剩白白的大門面對著他。

    “這種鴕鳥的行為可不像你呀,我會就這樣追出去的哦。”他對著門不慌不忙地說。

    沉默了一會,白采妮又進來了,這次她慎重地關上門,像是防止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被鄰居看到,然後她的視線再次轉向他。

    陸佐眨眨眼,給了她一個順從的笑容,順便把那把寶貝鑰匙也在她眼前晃了晃。

    就說他肯定還有後招了。白采妮不容許自己露出震驚的蠢樣子,可讓她馬上跟上他的節奏也有點太難了。

    “你想怎樣?”她直接問。

    “什麼怎樣?是你把我撿回來的,我住這裡不是很正常的嗎?怎麼樣,我這身打扮很專業吧,像不像小狼狗?”陸佐炫耀著脖子上他下班後特地去買的狗鏈子。

    白采妮道:“不是應該有專門負責你生活的人嗎?二少爺。”

    “哇,知道我是二少爺,還對我這樣愛理不理,一整天也沒去我那敘舊,虧我還等了你一天。”

    陸佐向前一步,男性的氣息朝她襲去。

    白采妮見狀,暗壓住狂跳的心,告訴自己他這是在挑釁,她絕對不能後退。

    於是陸佐與她幾乎貼身而立,略低頭,壞笑著看她,“我都已經被你帶回家了,還要別的住處做什麼呢?”

    白采妮錆定地道:“目的呢?”

    陸佐坦然道:“那些人連我住在哪、每天做什麼,都會一一上報給我爸的人,不覺得很麻煩嗎?所以我把他們甩掉了。”

    還真是典型的任性紈絝褲子弟思維。她道:“可你在這裡上班,一樣是活在你爸的監視中。”

    陸佐一愣之後,擺出了被看穿也無所謂的無賴姿態。他的眼對著她的眼,筆直地望著她說:“所以說我不會在這待很久的,你就忍耐幾天吧。不然的話,我會告訴整個公司知道,他們崇拜的白課長和董事長的兒子搞在一起了,就像今天早上那樣大聲地宣佈。不過想想,這對大多女人來說也許是求之不得的事呢……”

    脖子上的鏈條發出嘩啦的聲響,陸佐只覺得脖子一緊,一股力量將他的頭向下拉去,他順勢彎下了腰,眼神便到了與她平視的位置。

    白采妮的目光同樣筆直,如果說之前還有怯懦的話,現在就完全是個戰士一般了。

    鏈條的另一邊在她手裡,白采妮的嘴唇張了張,聲音還是那樣波瀾不驚,但一字一句都清晰異常,“你們這些少爺耍性子不要牽扯無關的人,要玩小狼狗的遊戲隨便你,但不要影響我的工作。”

    果然工作是世界第一重要。陸佐順從地應聲:“汪。”他展現出勝利的笑容,內心卻感歎,這樣只有工作的生活不覺得空虛嗎?

    “無聊。”他的臉離自己太近。白采妮愣了下,鬆開鏈子,順從他的身邊閃過進屋。

    “我不會白吃白住的,肉體的話,仍然可以隨便你使用哦。”陸佐對著她的背影說道:“無論是收拾房間還是別的會出汗的事,都完全OK。”

    白采妮停下,轉頭對他怒目而視,臉頰上泛著可疑的粉色。

    竟然生氣了。陸佐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自虐傾向,恨不得非要惹得她對自己破口大駡才舒服。

    他笑起來,他很喜歡看她這副啞口無言的吃癟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董事長兒子的身份起到作用,這一晚陸佐的待遇明顯好了不少,他有地鋪了。

    當白采妮抱了一堆被摘從房間裡出來,陸佐立刻意會到她要幹什麼,“你真的不用客氣啦,其實我完全不介意跟你睡在一張床上的,畢竟一回生、二回熟,你不覺得我們抱在一起睡的時候還滿舒服的……”

    一個超大的被補炮彈朝著他的臉撲面而來,他張開雙臂,接了個滿懷,“睡地上很冷耶。”他抱怨道。

    “不是小狼狗嗎?我家可是不會嬌慣寵物的。”白采妮刻意地保持冷謨,但話裡嫌棄之意還是十分明顯,表示她這悶氣會持續很長的時間了,“睡醒後立刻把被褥收起來,不要影響到我的活動。”

    陸佐問道:“那我要是睡懶覺怎麼辦?明天休息,睡到中午是很正常的吧。”

    白采妮道:“休息?明天要出門,請你安排好時間。”

    出門?這意思是她要跟他一起出門嗎?陸佐的好奇心被無限地勾起,可白采妮故意賣關子讓他著急,無論他怎麼問,都再不透露一個字。

    他真的很好奇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晚上陸佐躺在硬地鋪上,抬頭望著昏暗的天花板,有一搭、沒一搭地想各種瑣事。

    從白采妮的屋子裡偶爾會傳出輕微的響動,這一切都是新鮮的體驗。

    其實這只是他在這房子裡住的第二天,卻有種仿佛已經很習慣了的感覺,只怪在這房子裡發生的事情太過奇妙了吧。

    陸佐再怎麼想,也還是猜不透白采妮。

    而隔天她還真的把他帶出門去了,目的是為了給他買衣服。

    買衣服?自他國中之後就沒再像這樣被女性領著去購物了。

    最氣人的是,她指手畫腳下還要他自己付錢,只許買西裝,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結果買了一堆他並不怎麼喜歡的衣服,連頓午飯都沒有外面吃就火速趕回了家裡,因為她在等一封重要的郵件!

    這不是約會,這根本是媽媽帶著兒子去逛菜市場。陸佐嘲笑自己竟然有過不切實際的猜鍘,她可是白采妮,她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實用性的考慮的。

    白采妮專注地操作著電腦,對桌上的外送餐點視而不見。不遠處,陸佐拆開一袋袋包裝,取出火速購置的西裝一件件地看,每一件都讓他嫌棄得搖頭連連。

    “這件腰線太寬了,你不知道現在人都穿訂制西裝了嗎,還有誰會去外面買啊?”

    白采妮敲擊鍵盤的聲音沒有停止,聲音倒是輕飄飄地傳了過來,“作什麼美夢?你不過是個部門級的小主管而已。”

    陸佐有點被噎到。好吧,小主管不配穿訂制的西裝,“那乾脆買大眾品牌不就得了?反正多花錢也沒好穿多少。”

    白采妮道:“好歹是董事長的兒子,注意點企業形象吧。”

    陸佐放下衣服,轉頭看她。她在看螢冪,依舊面沉似水。他決定鬧脾氣,“我不穿,蠢死了。”

    白采妮道:“不穿,你買來做什麼?”

    “我買的?”他驚異。

    白采妮終於捨得停下手裡的工作,極不情願地往他這邊看了下,“你自己掏的錢,自己拿回來的,不是你買的,不然是誰買的?剛作的決定馬上就後悔了,抱怨個沒完,你以為自己多大了?”

    他作的決定?陸佐被人像教育無知孩童一般赤裸裸地鄙視,他話到嘴邊,硬是說不出口反駁的內容。

    對啊,錢是他出的,東西是他自己拿的,他不喜歡完全可以不買啊,他為什麼要買這些搞笑的東西回來?怎麼有種無形中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他原來這麼好被操控嗎?

    見他終於閉嘴,白采妮繼續去做她的工作。

    那個對著鍵盤劈劈啪啪敲個沒完的女人,還真是事不關己的瀟灑啊。陸佐的血壓開始被氣得飆了上來,他都差點忘了,她的基本屬性就是毒舌。

    他隨手端起杯咖啡繞到她身後,倒要看看她天天都在忙些什麼。

    白采妮仍在寫她的郵件,好像他真只在是只家裡閒逛的大型犬,也不在乎他窺探她的電腦,十分大膽,十分不把他放在眼裡。

    白采妮的頭發散在挺得筆直的背上,真如同瀑布一般,他還記得被這長髮纏繞指尖時的觖感,不知不覺地就將手伸了出去。

    這只手是要幹什麼?陸佐驚嚇地將就要碰到她後腦的手縮了回來。

    他一定是欲求不滿了,竟然看到頭髮都能春心蕩漾,也太可怕了吧?他假意咳了聲,“這種貨物交接的郵件讓手底下的人去負責就好了吧?連這麼細節的東西都要你一一確認的話,早晚會過勞死的。”

    白采妮道:“這是和N集團談下的第一筆交易,當然要慎真對待,為了拿下這份合約,全部門的人忙了兩個月。”

    “哦。”陸佐覺得自己又被當成無知孩童了,便不再追問,省得自討沒趣。

    “如果你對這沒興趣,可以去吃飯或者做別的什麼。”白采妮“善意”提醒他。

    總之就是嫌他麻煩。說真的,冷淡也要有個限度吧?他可是個住進她家的男人,她就不能多對他投入點戒心嗎?

    那個電腦螢幕真的有他的臉好看嗎?不行,再這樣想下去,他就成了個怨婦。

    陸佐深吸口氣,真的是敗給她了,“反正用你的說法,我的存在只是暫時的,不會對你的生話產生任何影響,所以只當我是透明的,等著我自動消失就行了對吧?”

    白采妮沒理他,這種明知故問的問話還真是……

    陸佐上前一步,彎下腰,不知不覺地來到她的頭側,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吹氣道:“可惜我這麼大只,硬要當成是透明的,實在太為難人了。”

    白采妮的手一抖,在螢冪上出現一些奇怪的字元,耳根更是有一股酥麻襲上了頭頂。

    她轉頭,陸佐對上她的怒氣,哈哈大笑。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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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陸佐不負所有人對他的期待,雖然穿了西裝上班,但工作的內容果然就是堂而皇之地打遊戲,找公司裡的小姐聊天,很不得掛個牌子,上面寫著,我在混日子,正事別找我。

    他爸爸知道他這樣扶不上牆,又不住在他爸爸安排的地方,想必他爸爸會對他失望至極,然後徹底放棄管他。大概還要多久呢?說真的,要不要他也闖個不大不小的禍,加速下他爸媽的失望速度?

    “主管你不要亂啦,我在工作耶。”秘書室的小姐笑著抽開手,躲開他的進攻。

    “為什麼?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鏈而已,是那個牌子新出的那款吧,很襯你的手哦,男朋友送的?”

    陸佐有事沒事就住秘書室跑,當然是因為這邊的美女最多。他發現女人們現在都喜歡拿工作當藉口了,現在他真是聽到工作這兩個字就頭疼。

    “沒有啦,哪來的男朋友。”小姐嬌笑著,自有分欲拒還迎的挑逗,“你呢?女朋友知道你這樣花心,會吃醋的哦。”

    “我才不花心,所以我不交女朋友的。”陸佐壞笑。

    小姐反應了一下,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正在這玩著一個心照不宣的曖味遊戲,身旁一個聲音很適時地潑來了冷水,“李悠欣,張部長在找你,你躲在這摸魚?”

    叫作李悠欣的小姐臉都綠了,內心暗叫一聲不好,“我馬上就過去,馬上就好。”

    說著,看都不再看陸佐一眼,對著電腦瘋狂地打著什麼,想必是因為他的到來,讓她完全忘記了工作。

    陸佐斷定,現在就是借李悠欣十個膽子,她也不會向這邊轉移視線哪怕分毫,裝作勤奮是一方面,不敢看白采妮才是主要原因。

    以陸佐這些日子的觀察,白采妮在這裡大概相當於學校的訓導主任,天知道為什麼這些小職員聽到她的名字都忌憚三分,有時候竟然比部長的名號還好用,而這次被訓導主任抓到現行的又是他。

    陸佐習慣了,已經可以很坦然地對上她那雙冒著寒光的眼。怎麼樣?有本事真的射出支箭來紮他啊。他還朝她挑釁地揚揚下巴。

    白采妮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不過三秒,竟然是轉身就要走。

    “欸,等一下。”陸佐一把過去抓住她的手腕,“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我也在摸魚耶。”

    白采妮道:“又沒有什麼需要你做的。你可以去整備室裡摸魚,那邊比較清靜。”

    什麼意思,現在是又要無視他對吧?也不想想昨天晚上是誰給她熱的宵夜,今天早上是誰給她買的早餐,不然她能有力氣在這裡諷刺別人?

    仔細想想,做這類雜事的他竟然還有點自豪是怎麼回事?他深吸一口氣,“好吧,你說去哪就去哪,我一向最聽話了。反正你也要出去,不如順便帶我過去?”他說著,握住她手腕的手加大了力度。

    白采妮真的是想把他的手甩開。到底煩不煩人啊?

    總是這樣無所事事,還臉皮超厚,見到女性職員都要撩一番,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最近連對她都開始用這些下流的手段,難不成以為她會吃這套?

    見她不為所動,陸佐則是上前一步,連身體都要貼上她。

    白采妮心想,又是這樣,總是這麼沒界線。他真的很愛跟人有身體接觸,自以為拳擊運動員嗎?

    只是普通人而已,誰還會被他的身形震懾到啊?

    “啊!”陸佐吃痛地叫了一聲,道:“你竟然拿高跟鞋踩我?”

    “不好意思,因為你離得太近了,下次請不要把腳放在別人的腳底下。”白采妮看著吃痛的陸佐,感覺到在她手腕上的手松掉了,她的心也松了口氣。

    她不是緊張,只是覺得沒必要為了賭這口氣和他浪費寶貴的時間,她很忙的,並不是為了躲開他。像他這種混吃混喝的無能小開,她才不會怕他什麼。

    白采妮剛離開,秘書小姐李悠欣明顯是松了口氣,手裡的動作也慢了不少。

    “她呀,真的一刻都閑不下來。”陸佐說。

    “別這麼說啊,白課長超酷的,是我的憧憬呀。”停下動作的李悠欣對著白采妮離開的方向露出花癡的表情,“又年輕又漂亮,工作能力又這麼強,總是酷酷的樣子,對誰也不低頭,實在是太有魅力了。”

    “我倒覺得只是個欲求不滿的普通中年女人呢……”當然,陸佐只敢小小聲地嘀咕,畢竟這間公司裡崇拜白采妮的人還真的不少。

    有那麼了不起嗎?只是平時裝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而已,誰都無法做到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鎮定吧?大家都把她捧得那麼高,只是因為他們沒見過她慌張時的樣子而已。

    這天下班,陸佐萬分罕見地加了個班,即使他什麼事也沒有,他只是為了等那個對工作上癮的白采妮而已。

    見他這麼慇勤,白采妮就知道肯定又要有麻煩的事找上門了,但沒想到他甜言蜜語、連哄帶騙的,最後竟然是把她帶進了酒吧。

    陸左拉著她進入嘈雜的酒吧中,驚異於她的順從。原本他都作好來到店前,她發怒要離開,然後他再死纏爛打的戲碼了。

    該不會是嚇傻了吧?陸佐想著,手心裡握著的那只柔軟的手依舊如平

    常,帶著些許的涼意。

    找了張桌子落坐,他還沒開口,白采妮左右看看,問他:“不是說你過生日,要請我吃飯嗎?”

    所以當然是瞎掰的啊。陸佐無賴般咧咧嘴,“這裡也能吃飯啊,要吃薯條嗎?”

    白采妮道:“以你的生日來講,算是相當窮酸了。”

    忍住,馬上就可以報復她了。陸佐維持著他開朗的笑容說:“我去點些酒,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

    陸佐匆匆沒入人群,心裡打著如意算盤。一想到剩下她一個人,她肯定會心裡沒底,擔驚受怕,也許會因為尷尬、彆扭而出些什麼糗也說不定。然後他的出現會被她視為救命稻草,他的形象頓時就變得可靠起來,以後看她還怎麼在他面前趾高氣揚。

    公司裡可能是她的天下,但要說這種玩樂的地方,她還嫩得很呢。

    陸佐也不懂這種小孩子般的無聊把戲他怎麼會玩得這麼開心,反正就算被說幼稚也無所謂,今天他就是要讓白采妮依靠他一下。

    待拿著酒回來,陸佐的臉色變了。

    他們的座位空無一人,他趕緊跑過去四處看看,真的不見了,去洗手間了嗎?他暗自嘀咕道:“真是的,都說不要亂跑了。”放下酒,他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跑過去。

    陸佐心裡暗想著,該不會是她自己先走了吧?如果是她的話,完全做得出來,那樣倒還好。可要是她被什麼壞人騙走了呢?

    這種地方可是什麼人都有的。一想到還存在這種可能,他的心就慌了起來,後悔留她一個人。

    陸佐完全沒考慮過白采妮的社會經驗不在他之下這件事,所以在他飛奔去洗手間找人的中途,當他看到路經的一張桌旁,白采妮正在那和旁邊的男人聊得有聲有色時,他本能地認為她是被壞人騙了。

    掉轉腳步,撥開擋在前面礙眼的幾個人,陸佐像火箭一樣出現在了白采妮的身旁,“先生你哪位啊?找我女朋友有什麼事?”

    他順勢將手搭在白采妮的肩上,凶巴巴地瞪著坐在對面的那個男人。

    他看著那男人有著一張普通的臉,就是這樣無害的臉才最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而那人此時正驚愕地盯著陸佐。

    陸佐想著,是不是周圍的雜音太大,他沒聽到,要不要再說一遍?

    就在這時,陸佐的手背被白采妮拍了拍,出於某種這段時間養成的反應,他立刻彎下腰,將耳朵放在白采妮的嘴邊。

    “這個人是我學長。”她說。

    這麼近的距離總不會聽錯了。學長?這個詞實在是太陌生,出現在這種場合太怪異。這個叫作程學至的學長今天和朋友約了在這見面,但朋友有事晚來,正巧白采妮從這經過,兩人便坐下來聊了起來。

    “我發訊息給你了。”白采妮對陸佐說。

    這裡這麼吵,他怎麼聽得到手機的訊息提示聲?不過既然不是什麼可疑人士……

    陸佐尷尬地將放在她肩上的手抽回來,而那位學長已經倒了杯酒給他,這是邀他一起入座啊。

    真是礙眼,陸佐聽到自己心裡發出如此醜陋的聲音。好吧,那他就等一會好了。陸佐坐下來,起初還能聽進他們的談話,但當話題轉向捷克的歷史後,他的腦袋就開始當機了。

    捷克?這個詞有點熟悉。陸佐因而重新打量程學至,看著倒像個文藝青年,而這邊白采妮也好開心地和他對談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他聽不懂的話。

    不知不覺,手裡的酒杯空了,陸佐還從未試過在酒吧這種地方如此安靜。來這裡就是要玩啊,就是要叫啊,而眼前這兩個人在幹什麼?在聊文學。

    白采妮如此溫柔的臉是陸佐從沒見過的,她對著她那個學長笑得好開心,文學的魅力就這麼大嗎?陸佐嗤之以鼻。

    程學至道:“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上次發給你的訊息你也沒回復,不知道你看到沒有?”

    文學聊得差不多,終於開始話家常,陸佐又默默地伸長了耳朵。

    白采妮愣了下,這才想到程學至指的是什麼,“看到了,那之後一直在忙,沒來得及回復訊息給你。你的婚禮我是一定會去的。”她說得平靜,平靜到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曾經那麼在意的事,現在卻是真正地被她忘去了腦後。她這話不是說假的,她是真的忙到腦袋裡再也塞不進其它的東西了。

    工作量並沒有?加,但大腦就是填得滿滿的,讓她無暇思考的那個罪魁禍首就在自己身邊。她的目光自然地瞥向陸佐,這才覺出從剛才起,他一直一言不發。

    “那就好。”程學至笑了笑。

    原來如此,他陸佐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麼明顯的事怎麼到現在才發現?為什麼白采妮會露出那種溫柔的表情,不是文學的魅力大,而是這位學長的身份不凡。

    突然間覺得自己的位置好尷尬,這不是成了別人的電燈炮了嗎?坐立難安指的就是他現在的狀態了。

    陸佐動了動身體,本來還想裝酷、耍威風,戲弄別人,這下顯得他更蠢了。他看了眼手錶,搞不清為什麼他會這樣煩躁,“好了,你們聊吧,我去吧台那邊坐會。”

    程學至看了看白采妮,見她沒什麼反應,才對陸佐客套地道:“我的朋友馬上就來了,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不如我換張桌子?”

    陸佐道:“不用、不用,這本來就是你的位置。你看你們,硬是在夜店開闢出了一塊圖書館的區域,怎麼可能打擾到別人呢?你們慢聊,我去那邊喝得還比較自在。”

    白采妮剛張口想說什麼,可站起來的陸佐離她好遠,她不習慣大聲講話,就換了種更直接的方法。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用行動阻止了他。

    陸佐詫異地看白采妮,只見她湊到程學至的耳邊,兩人說了些什麼,而後她站起來,拉著他離開了。

    離開前,陸佐分明看到她那位學長對他很尷尬地笑了下。這什麼意思啊?她這又是要帶他去哪裡?

    當他發現白采妮是朝大門走過去的,他想問她剛才說了什麼,但看著她拉著他的那只手時,覺得還是算了。

    陸佐就這樣一路被白采妮帶離了店裡,外面空氣清爽沁人,兩人一出門都是先深吸了口氣,覺得沒有嘈雜聲音的籠罩,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陸佐有點不自在,這樣感覺很像是白采妮在遷就他這鬧脾氣的小孩。他道:“你們繼續聊啊,我只是覺得無聊而已,可沒有催促誰的意思。”他試圖挽回點顏面。

    “為什麼?邀請我的人是你,現在卻要自己離開。”白采妮問他,“說要請我吃飯的事呢?”

    “那當然是藉口啊,只是想把你騙來這裡,你不要明知故悶。”他氣道。

    “所以說,今天是你生日的事也是假的了?”白采妮了然地問道。

    “是啊,都是藉口,所以你真的回去找那位學長繼續聊天也沒問題,總之我的角色就是負責搞笑的。”陸佐道。

    “你不是已經成功把我騙進這裡了嗎,就這麼走掉不是很可惜嗎?”白采妮問他,不理解他在生什麼氣。騙人的一方在生氣,讓她的立場怎麼擺?

    現在是要審問他是不是?陸佐歎了口氣,“我承認自己好奇你來這種地方會不會因不習慣而出糗,想看你那面無表情的臉呈現更多別的表情。但是現在我認清了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幼稚、卑劣,你之所以總是冷著張臉,完全是面對的物件有問題。”

    “所以你在鬧脾氣,因為你發現有問題的是你自己?”白采妮總結道。

    怎麼會得出這種結論的啊?這個女人,要不要這樣……一針見血。是了,他有間題,明知自己惹人煩,還硬要往別人的眼前湊,能怪人家對他冷眼相待嗎?若換成是她那學長,瞧她多開心。

    陸佐道:“你呀,有在這裡諷刺我的時間,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不過是要結婚了而已,又不是已經結婚了,現在努力的話,沒准還來得及,不然日後後悔的是你自己。”

    他哼了聲,繼續說:“反正看他那意思,對你也是半推半就的,你乾脆就趁這機會把自己嫁出去吧,然後你們可以一起膩在家裡談什麼文學,每天笑顏逐開的,多好。至少總好過你現在這樣周身散發著灰暗的氣場,晚上躲在被窩裡哭,想男人想到當街去找,何必呢?”

    “我沒有想要結婚,也沒有想找男人,更沒有躲在哪裡哭。”白采妮簡直以為現在站在這裡的人是她媽媽,為什麼任何事扯到最後都是結婚?

    “沒有嗎?”陸佐哼笑,示意他就是被她找來的男人。真是難得他也能占一次上風,但卻一點都不覺得心情舒暢。拿這種事去攻擊一個女人沒什麼好驕傲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的這張嘴。

    “你這樣簡直像在嫉妒。”

    白采妮當然沒有示弱的時候,看到陸佐的臉有些變形,她先一步說:“像個被人搶了玩具,在鬧彆扭的孩子,不經大腦地攻擊別人,沒按你的劇本走就不高興。像你這樣只會用鬧脾氣來博得關注的人,就算是再嫁不出去的女人也不會把你當物件,畢竟誰都是想嫁給一個可靠的男人,而不是想多一個孩子照顧。”

    陸佐剛要張口,但白采妮哪是輕易就能夠敗陣下來的?她馬上又說:“沒錯,我是灰暗而無趣,讓人敬而遠之的異類,能夠找到一個願意跟我談話,對我笑的男人可能不容易,但我也不會僅因為這點就把自己嫁出去。

    我跟你是兩種人,沒辦法像你那樣把談感情當成玩遊戲,你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隱藏自己的感情,給人當寵物或者奴隸都沒問題。你享受這種新奇的感覺,那是你的事,把感情和利益掛鉤或許是很正常的事,但我做不到,也輪不到你來說我。”她一口氣說完,瞧著他。

    陸佐半天沒回過神來。白采妮竟然跟他說了這麼多話,她竟然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對啊,那有什麼不可能的,又不是有語言障礙,但對他而言,真的就如同看到天使展翅,看到鐵樹開花一般神奇。但這份神奇的感動,是用她對他徹底的鄙視換來的。

    好了,現在白采妮對他的厭惡真的不加以隱藏了,他可真是成了個討厭鬼了。可能她的感情觀是有些問題,但並不表示她的頭腦不清楚。

    他這個人在她的眼裡就是無藥可救的存在,只是她認為和她沒什麼關係,所以不加以評論罷了。

    白采妮也發覺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多了,當街吵架這種事實在是太不像她了,“總之,我不需要別人對我的生活發表意見,明白了嗎?”

    “明白了,十萬分之明白。”他點頭,“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白采妮問道。

    “我還能跟你回家嗎?”陸佐可能有些被她訓傻了,還真的十分認真地分析道:“你看,通常來說吵架過後,不是不想見到對方的臉嗎,但是我又沒別的地方可去,如果跟著你回去,會不會有點奇怪?”

    白采妮被深深的無力感壓垮,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他真的滿適合幹吃軟飯這行的。

    她道:“你自己高興就好,二少爺。”

    陸佐無奈地搖了搖頭,抓了把頭髮,真的被徹底討厭了呃。逗她生氣是挺好玩的,可過了頭就讓人很頭疼了。

    陸佐深感到這次說了不該說的話,觸動了她內心最敏感的那根弦,其後果是多麼嚴重。

    他呀,就算是穿著她挑的彆扭西裝也好,就算是被她的毒舌攻擊得毫無還嘴之力也罷,他可以允許她把他當個大麻煩,可似乎接受不了他成了她心裡討厭的那個對象。

    說什麼跟他在一起無異于多個孩子,也太過分了,他哪裡像孩子了?他也是有很多心事的啊,不過放在她眼裡大概就是些無聊的小事而已。在她的世界裡,到底有什麼是真正能撼動她的呢?太難想像了。

    陸佐正在這種焦灼中的時候,公司裡又出了件大事。他們的一報海外貨物因船隻事故全部沉入了海底,船上的貨物是剛跟N集團談成的重要合作,雖然有保險,可頭一次交易就發生這種事情,對方相當不悅。

    當這個消息傳到公司時,所有人都是不知所措的。而陸佐正在打最新款的對戰遊戲,就看到他們部門的玻璃門外躁動異常,人頭攢動,後來是透過本部門的人才知道原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

    所有高層都被叫去開會,當然除了他。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他也是管理階層的一員,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可看到開會的人群裡有白采妮的身影,他就怎麼也無法繼續淡定地打遊戲了。

    和N集團的這次合約,是白采妮和她的同事努力了兩個月的成果,他依稀記得她說過這樣的話。

    如今出了事,他們部門肯定也是負責善後的第一線。

    “不是有保險嗎?有什麼好緊張的。”在調度部門的成員八卦時,陸佐神不知、鬼不覺地加入了進來。

    連陸佐都對公司的事有興趣了,下屬們都露出佩服的神情,“關鍵是這是和N集團的第一次合作就出了這樣的事,那邊聽說相當不滿,之後的續約怕是沒戲了。”有個人說。

    “總公司那邊也會施壓吧?聽說那邊已經來人放話說一定要妥善處理了。怎麼樣才是妥善啊?貨都沒了,拿什麼給人家?沒貨就要人生出來,這不是為難人嗎?”另個人接道。

    陸佐剛開始還插幾句話,到後面就只默默地聽了。在大家都以為這個主管又消失去打遊戲了時,他突然開口,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你們最近統計的那份庫存資料發給我看下。”

    “什麼?”眾人互相對視,陸主任竟然不是叫他們去倒咖啡嗎?

    陸佐再重複道:“我要資料,這裡不是調度部門嗎?全國的庫存物流資訊不都統計在這裡嗎?忘了你們是做什麼的了嗎?趕快去拿來給我看!”

    “哦,是的、是的。”一群人紛紛起立,奔向自己的電腦。

    怎麼是他們忘了自己是幹什麼的,明明是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幹什麼的了吧,陸佐心裡想著。

    各種資料很快地展現在陸佐的電腦螢幕上,他專心地盯著螢幕,周圍站著惴惴不安的職員。

    “靠庫存的話,可是完全不夠的啊。”有人提醒。

    “這不是廢話嗎?靠庫存就能解決的事,還至於讓那些人慌成那樣嗎?”陸佐隨意地說,眼睛並沒離開螢幕。

    又是翻又是看,別人也不知陸佐是在看些什麼,都茫然地守在一邊等著。因為難得看他認真,他們如果不做出副緊張地等待的樣子,好像不太合適。

    平時他們看到除了打遊戲,總在不安分地到處跑的陸佐,這一坐就坐了兩個小時。等他再抬起頭來,原先圍著他想看出個眉目的職員不知何時全都散了。

    “他們那個會議還在開嗎?”陸佐問。

    “是的,應該還沒結束。”有人回答。

    兩小時都討論不出結果的事,一定又是把解決問題的方法轉移到了推卸責任上了吧。陸佐起身,大步地邁出了部門大門。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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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21:1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陸佐想得沒錯,兩小時的會議在前半小時討論無果後,慢慢轉變成了責任該誰負的問題,這個話題可要激烈多了,各個部門爭得不可開交。

    白采妮低頭查看手機裡的新聞動向,無心聽他們那些沒營養的話,只希望這空架子的會議能早點結束,好讓她去做點正事。

    此時會議室的門推開,陸佐的出現讓大家都有些恍惚。有人想把他請出去,一琢磨,這位可是董事長的二少爺,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形成了全場靜默的效果。

    陸佐先是沿著桌子找一周,當看到白采妮坐在那裡,正像個漂亮的木偶般瞧著他。他歎息,這下她的心情又更加不好了。

    “二……陸主任,你來這裡幹什麼?會議馬上就結束了,有什麼事一會再說。”本來是陸佐老爸吩咐照看他的禿頭部長有些慌張。

    這個二少爺從來了公司就不做正事,已經惹得董事長不快,這次事情本來沒他什麼事,他若要硬要參一腳,結果搞砸了,那禍可就闖大了。

    “知道我是主管,連開會都不通知我,貨船出事這種事,我們產品調度部門的責任應該還挺重的才對。”陸佐根本不理禿頭部長,小心注意著那邊白采妮的細微變化。

    她現在已經沒在看手機,而是專注地在看他了,很好。他笑笑,“我這倒是有個提案,能按時把N集團那邊的貨補上。當然,如果你們不是在討論這事,那當我沒說。”

    “提、提案?”你還有提案?我看根本是來搗亂的!所有人臉上都寫著這句話。

    陸佐道:“是啊,大概意思就是把倉庫裡近來要給別家的貨量分出一部分給N集團,然後在下批貨船到港時再及時補上借去的那些貨就好了。”

    說完,陸佐看著大家,“當然了,這事說起來簡單,其實牽扯廣泛、操作困難這我也知道,所以才有我們部門的存在啊。只不過可能還需要我們優秀的營業部配合操作,利用你們和客戶的深厚情意將時間拉長,或者先交一部分,合理分配時間與貨物,讓下批貨能夠及時補上。”

    “不行、不行、不行。”秀頭部長狂搖頭,“這樣一來,不就把和N集團單方面的問題變成和大部分客戶的問題了嗎?如果哪裡處理不好,可能會得罪更多的人,風險太大了。再說,想以一己之力調動全國倉庫,沒人有那種權力,除非總公司下達指令……”

    “他當然有那種權力了。姚部長,產品調度部門主任的位置就是為這而存在的。”說話的人是從開會起就很沉默的白采妮。

    大家對她此時出頭都感到很驚訝,這個人從來都是認真做事,不參與任何其它糾紛。

    白采妮卻是無視於眾人,包括營業部部長的目光,十分篤定地宣佈道:“目前來看的確只有這一個辦法了,我們營業三課願意配合。”

    呃……白課長,你對工作的熱情大家理解,但你這次挺的人可是陸佐啊,那個當時穿著運動服來報到的陸佐。

    他這會突然如此積極,不覺得有什麼陰謀嗎?很可能是在玩我們啊。到時他拍拍屁股走了,繼續當他的大少爺,我們這些小業務員辛苦積攢下來的信譽可就全完了。

    大家的頭頂都飄著這樣的內心話,明顯到幾乎能用肉眼看到了。

    “我保證不出紕漏,但我有一個條件。”陸佐說。

    看吧,果然有陰謀吧。聽陸佐這麼說,眾人反倒松了口氣。

    只聽陸佐大聲地說:“白課長,假如這件事順利解決,以前的事就也都不算數,你要全部忘掉,然後跟我當朋友。”

    呃……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陸佐驚人的“當朋友”宣言淡化在緊接而來的繁複工作中,全公司上下都跟著忙碌起來,以營業部為一線,進入了多喝口水都覺得浪費時間的模式。

    營業部的人能拼是有目共睹的,但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與營業部緊密配合的調度部門竟然也像開了外掛一樣全員上陣,條理清晰,效率奇高地完成著計畫中的每一個細節,而能讓他們像個大型機器一樣動作的人當然就是身為產品調度部門主任的男人。

    那個男人,大概是傳說中的雙重人格,這也差太多了吧。

    “AC集團的這批貨能不能遲兩天交,或者先交一半,剩下一年延後三天左右?”陸佐指著電腦螢幕中的一個點,他的桌子上也佈滿了列印出來的資料,不瞭解的人光看一眼上面心電圖一般的波動就要吐了。

    白采妮也看著他所指的地方,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大腦已經在飛速地運轉著。她搖頭,“這批貨是他們展示會上要用到的,最多只能爭取到先交五分之四,剩下的一分推遲些。”

    “好,那就這樣。”說著,陸佐在手邊的一張紙上劃了個記號。

    白采妮道:“那我吩咐小李去和對方溝通,那邊的業務是他負責的,應該問題不大。”

    “好的。”陸佐仍盯著那份資料表,新生的胡渣在他臉上顯得那麼的不協調。

    陸佐以前都只會坐在沙發上滑手機,現在突然間加班加得比她還猛。當她回家後,見不到他的人,他買的水杯總是空的,他的鋪蓋卷總是卷起來的,他的拖鞋總是放在門口,家裡變得很冷清。真是奇怪,只有她一個人住的地方,竟然也會覺得冷清。

    似乎奇怪她怎麼還沒走?陸佐抬眼確認了下,正對上她也在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他們兩個都是一愣,很微妙地錯開了彼此的視線。

    “你這麼拚命做什麼,不是打好主意來混日子的嗎?”白采妮像是找話題一般,覺得必須說點什麼來緩解剛才那一瞬的尷尬,她難得主動問起別人的事。

    “不是說了嗎?不想再被你更加厭惡了,你喜歡勤奮的人吧?再說你又很支持我,搞得我還挺感動的,就更加不能搞砸了。”陸佐說的是真話,但語氣總聽起來像在胡鬧。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是覺得你浪費時間混日子很蠢,自尊心薄得像層紙,臉皮卻厚如城牆,懶惰又精於打些小算盤,但從不覺得你缺乏做事的能力,你缺乏的是做事的心。我支持你,是出於對思體的考慮,並不是對你這個人有什麼偏袒。”白采妮坦誠地道。

    “你、你要是想誇人、鼓勵人,用正常點的語句行不行?”陸佐的臉都僵了。這樣算是誇他還是罵他?不不不,怎麼聽都還是諷刺他占了多數。

    “我說話就是這樣,你不是知道嗎?想和我這樣的人做朋友,你該檢討的是自己。”她有些故意在整他似的,就像曾經他總是故意地挑釁她。

    陸佐悶聲笑了出來,像是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實在忍不住,搞得白采妮不明所以。說他臉皮厚過城牆也許還有些保守了呢,這人的想法真是太難理解了。

    他笑道:“你放心吧,不管我再怎麼檢討,都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就想跟你做朋友。”

    白采妮愣了半晌,臉頰騰地燙了起來。她才不是那個意思,她並沒有不安,也不是為了要他的什麼保證之類的才用激將法,她只是很普通地表達一個意思,為什麼會被他誤解成這樣?

    “隨你了。”竟然試圖跟思維不在同一線上的人溝通,是她太天真了。

    白采妮正要走,又被陸佐叫住。

    “還有什麼事?”她有些不耐煩。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是很忙的嗎,營業部那邊都亂翻天了吧?所以以後像傳話這種微不足道的工作,其實可以讓別人來做的,用不著每次都特地親自跑一趟。”陸佐看似多麼關心工作似的,但最後那個笑容完全曝露他的不懷好意。

    她沒有特地跑來這邊好不好!白采妮不明白陸佐這個人怎麼這麼自大,說得好像她假借工作特地來見他似的。他有什麼好見的?

    她是怕這麼重大的事情出了紕漏才總來親自確認。不過就算跟他說,他也是會用他自以為是的理解重新解讀的,她可沒時間跟他爭論這些有的沒的的小事。

    白采妮冷著張臉離開,與她擦肩而過的人被她的氣勢所染,無不主動給她讓開路。

    不知是不是已經習慣了她這副趾高氣揚,一副別人都欠她八百萬的樣子,這會他竟然還覺得有點可愛。陸佐撓了撓頭,誇下海口的人哪還有時間想那些,馬上又把精力全投入到了眼前的資料裡。

    可以說在營業部與產品調度部為首的全公司上下努力之下,這種上了新聞的大危機奇跡般順利度過。

    當N集團那邊及時收到了貨物,且未受影響,表示出相當的滿意,他們分公司這邊也因此被總公司大大嘉獎。

    而這一切的功勞歸咎到個人,陸佐竟然是最出鋒頭的那個,畢竟這次可以說是全公司上下都在按他的指示分工。

    陸佐因為這件事的影響,受重視的程度直線上升,以往的透明人大顯身手表現出了超凡的能力,很多人都在猜測他就像古代微服出巡的皇帝,人家只是裝透明,在暗中觀察分公司的動作,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自然就顯露真身了。

    因為這種離譜的誤解,陸佐的日子可就難熬了。畢竟在被當成偶像崇拜後,他哪還好意思像以前那樣當著別人的面打遊戲?怎麼還好意思去秘書室摸魚、聊天?

    但好事當然也有,白采妮終於不再對他不理不睬了,最近她心情好時,竟然也會對他笑笑。

    可是雖是盡棄前嫌,既往不咎,但他總覺得她的表現更像是“我家的狗學會叼報紙了,表現不錯,摸摸頭”的那種感覺,相比他所期望的朋友關係還是有些歪了。

    說到底,他幹嘛要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只為了讓白采妮正眼瞧自己?

    正如她所說,她這個人實在沒什麼親切、溫柔的特質,她簡直就像只活在殼裡的蝸牛,還是毒舌蝸牛,想想都覺得可怕。

    而他只是出於利己的考慮,暫時寄居在她的殼裡,人都住進去了,才想到該和房主搞好關係,不嫌太晚嗎?也難怪她不信了。

    陸佐坐在沙發上,對著地上的行李箱做深思熟慮狀,一副在等著別人快問他“你在發什麼呆啊”的樣子。

    而偶爾會出現在客廳的白采妮,在第三次經過仍無視了他後,陸佐的忍耐力到極限了,“你看。”

    白采妮剛出房門,陸佐的臉便出現在她眼前,只要她走得急些,就能踩到他的腳的那種。這要是換作以前,白采妮絕對會被他嚇一跳,但此時的白采妮只是很平淡地抬頭,等他的下文。

    終於忍不住了嗎?一上午就看他在那上跳下跳,又故意不開口,就知道一定在玩什麼把戲,她就是想看看他能忍多久,結果他的忍耐力真是連獅子都不如。在歎息為什麼男人都這麼沒用的同時,白采妮承認自己是有些覺得好笑的。

    “你看後天要帶哪些衣服去山裡?”陸佐毫不在意她的冷漠,拉著她走到茶几那裡看放在上面的他的衣服,“按理說,是不是應該帶件外套,要帶厚一些的,還是薄一些的?晚上要舉行什麼露天聚會嗎?如果舉辦的話,還是帶厚一點的好吧,現在山上夜裡應該挺冷的。”

    陸佐這樣念念叨叨的,無非是跟後天公司舉辦的短途旅行有關。為了嘉獎這些事件的順利解決,總公司特准今年多一次員工旅遊,這個好消息讓不少人都無心工作,所以對白采妮來說不算是個好消息。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參加過員工旅行。”白采妮很平淡地回應他。

    “我也沒參加過啊……什麼?”陸佐不可置信,“你都在這工作這麼多年了,怎麼會沒參加過員工旅行?”

    “我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旅行的,有那個時間去玩,不如在家待著,所以從來沒參加過。”省得他再多問,她很乾脆地告訴他,“這次我也不去。”

    陸佐的臉垮了。他們部門和營業部是最先去的頭一批,因為他們兩個部門貢獻最大,這是他期待的根源,能和白采妮一起爬山、烤肉、玩遊戲。

    天啊,此生能見到她一邊吃燒烤,一邊喝啤酒的樣子,以後都可以拿去跟子孫炫耀了吧?結果她倒乾脆地說不去。難怪他說這幾天都不見她有收拾行李的打算,很奇怪。

    “不行,你必須去,不然大家會覺得很無聊的。”他信誓旦旦地道。

    “你真這麼覺得嗎?”她看他。

    呃……陸佐頓時沒底氣了。好吧,可能在為大家帶來快樂的方面,她的確不是那麼出眾,但他的期待要怎麼辦?他可是像個要遠足的小學生一樣計畫了很多天了耶。

    白采妮道:“想和我一起出去玩嗎?那等有時間的時候,我可以帶你去公園。”

    “別鬧,你又在把我當蠢小孩了對不對?”陸佐也在罵自己不爭氣,他好歹是走遍了半個地球的人啊,現在說出去誰還信?區區去爬個山而已,心思就被人看透了。

    果然,白采妮好笑地抿了抿嘴角。

    她笑了……陸佐看著,覺得暈乎乎的。最近她是會對他偶爾笑一下,雖然多半都是被他的蠢逗笑的,讓他越發覺得自己真有淪為耍寶逗主人開心的寵物的跡象。可悲啊,比起因文學愛好相同而引發的默契笑容相比,他是多麼的可悲。

    但是不管這麼多了。陸佐的脈搏有點變快,她抿起的嘴角和低垂的長睫毛,化成了他對她耍寶的鼓勵。

    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在她面前,他有過面子這東西嗎?他道:“你以前參不參加,不關我的事,可是你這次就是必須去。

    不如我幫你收拾行李吧?我很擅長收拾行李,反正你的衣服放哪我也清楚,大多數還是我幫你洗的,什麼款式、什麼樣式我都記得牢牢的,保證不讓你費半點心,我早上會叫好車、備好早餐,你只要負責起床出門就行,怎麼樣?”

    白采妮想著,該怎麼說呢?自己的衣服被別人記得牢牢的這種事還真是有點噁心。

    這麼一想,陸佐還真是無形中包攬了所有家務,雖然嘴上不承認,他好像真的滿享受收拾房間的。最近在眾人殷切的目光中,他的工作也不好太懈怠,家裡也有在認真打掃,好像是應該給他些獎賞的。

    見她還在考慮,陸佐一咬牙,“不如這樣,我以後在公司不玩遊戲了。”

    白采妮道:“你現在不是已經沒在玩了?”

    “還是偶爾啦,偷偷的。”陸佐一副交出底線的樣子。

    員工旅行啊……實在浪費時間,她真的沒興趣。不過,偶爾為之吧。

    員工旅行當天,所有人都沸騰了,白采妮受到的關注就像是哪個大明星來了似的。因為大家都拎不清這是要改朝換代了,還是怎樣,白課長竟然放低身段來和大家一起玩了!

    這其中最自豪的人當然是陸佐,身為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功臣,但又不能向大家邀功?這憋得他很是難受。

    最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真的沒想到白采妮的出現會引發這麼大的轟動,搞得半支隊伍的人全都簇擁去了她的周圍和她攀談。那他怎麼辦?白采妮人是他辛辛苦苦求來的,現在只讓他幹看著?

    因為白采妮不擅長運動,半支隊伍都跟著她一起放慢腳步,走在前面的陸佐就無聊透了。

    畢竟部門不同,他要是像在家裡一樣,搖著尾巴硬往她身邊湊就太不自然了,別人起疑的話,一定會被她記恨。他垂頭喪氣,要是這樣看來,似乎還真不如一起去公園之類的。

    “看來今天要比預定時間晚到民宿了,不知道負責人有沒有聯繫民宿老闆。”旁邊他們部門的小妹說。

    “還不是因為隊伍拖得太長。”陸佐沒什麼好氣,已經到了跟女職員說八卦發洩的地步,“那些營業部的人也太虛偽了,平時都怕白采妮怕成什麼樣,這會倒一個個搖著尾巴湊上去了,沒出息。”

    距離,知道什麼是同事間的距離嗎?只是一起出來玩而已,並不表示大家就是朋友了。

    看看那個誰,營業二課的那個剛從學校畢業的小男生,你跟白采妮很熟嗎?就熱絡地要幫人提包包,看把她煩的,她只是礙于同事情面才沒直接罵出口嫌你多事而已。

    遷有那個三課那個李什麼,天啊,你跟著她工作幾年了,是平常被嫌得不夠多是吧?那麼慇勤地追著人家在聊什麼啊?不知道你們白課長眼裡工作第一,工作第二,工作第三,全是工作嗎!

    陸佐不時回頭張望,每次看著圍在白采妮身邊的那些人,白眼都要翻到飛出去。虛偽,太虛偽了,骯髒的職場啊!

    “不是啦,白課長很有人氣的。”另個同事以為陸佐是剛來的,不明內情,忙跟他解釋,“畢竟白課長能力強,人又漂亮,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其實都很想跟她親近的。只不過平時沒這種機會,她又從不參與這種私下的活動。”

    一旁其它的人道:“是啊,所以大家逮到這樣的機會,才會拚命拉近距離啊,畢竟一直不參加的人這次會來,就是有想跟大家熱絡熱絡的意思吧?不覺得白課長最近好相處多了嗎?”

    其它人附和道:“有欸、有欸,果然你們都這麼覺得,也許她是遇到了什麼好事。不如我們一會也去打個招呼吧,畢竟這樣的機會很難得。”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聽得陸佐臉都黑了。真不該慫恿她來的,真是百密一疏,怎麼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

    再這樣下去,他根本沒有和她說話的機會啊,那他不就是單純地成了給這些路人甲乙丙創造機會的小天使了嗎?

    拜託,他才不要當什麼小天使,蒼蠅退散好嗎?快看透自己路人的身份好嗎?

    陸佐只有用腳下的土地發洩著他的不滿,而後面被人群圍住的白采妮並沒有無視他這個小天使,只不過看他也同樣被他同部門的下屬圍著,看他一會跟左邊這個聊兩句,一會和右邊那個說些什麼,好自在的樣子。

    對於陸佐這種一陷入人群,很快就能跟人們打成一片的技能,白采妮是很羡慕的,不知道怎麼有人總是有那麼多話聊,跟誰都能聊?她的話,除非是目的性很強的情況,不然根本想不出和別人有什麼話好說。

    所以陸佐會受歡迎是情理之中的事,就連現在在她周圍的這些人,喋喋不休地也都在討論著他,說他出人意料的做為自有一番吸引人的地方。

    這樣的人為什麼想跟她當朋友呢?話說回來,他多大歲數的人了,還說什麼想成為好朋友。

    可成為好朋友之後能做什麼呢?約吃飯、聊天、看電影?這些他們平時都或多或少做過,甚至還做過別的一些更加親密……

    算了,那個是誤會,就忘了吧。自己可能真的沉迷於工作有點傻了,連朋友的定義都搞不清了。

    因為到民宿的時間有點晚了,大家到了不久,就開始吃晚飯。

    隔天的活動安排得滿滿的,除了少數精力十足的人外,大多人都早早地休息了,坐慣辦公室的人突然鵬山,可沒那麼容易適應的。

    白采妮也是無法適應的人中之一,她的計畫中,這一晚外面就是發生天大的事也與她無關,她要好好地睡一覺,明天的活動也考慮不參加了。所以當她的手機訊息提示聲響起來時,她只是靠著平時養成的習慣隨意地看了一眼。

    見傳訊息的人是陸佐。白采妮坐起來,端正地將手機拿在手中,讀完了他的訊息,然後歎了口過了會,白采妮穿好釣魚服出了房門。

    釣魚是明天的項目,公司告訴大家都要作準備,雖然她對釣魚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不打算參加,但出於職業素養,該準備的東西還是要準備,哪想到她穿得比其它人都要早。

    白采妮一出門就撞上了住隔壁的小李,小李看她這個穿著,毫不掩飾其驚異。

    小李道:“白課長,你……要去釣魚啊?”

    “只是去外面走走,不要大驚小怪。”連自己都覺得怪異的行為卻要去勸別人別在意,她都覺得很假,她真是瘋了。

    過了會,白采妮見到了那個大半夜把自己約出來釣魚的陸佐。

    陸佐偷偷摸摸地躲在一個角落,見她到了,很是欣喜,像是壓相沒盼著她真能來似的。話還沒說兩句,拉著她便跑出了民宿。按他說的,被別人看到他們兩人要一起去釣魚就糟了。

    外面天已經黑了下來,其實白采妮是有些緊張的,畢竟是習慣住都市的人,這麼晚的天要在不熟悉的樹林裡穿梭,就算手裡有探照燈,也還是會覺得自己是在犯傻。可該怎麼說呢?

    看著拉著自己走在前面的陸佐的背,她到嘴邊的話就是說不出來,回去兩個字就算說一百遍也不會覺得累,這會卻壓得她張不開口。

    白采妮就在躊躇、憂鬱和些許的疑惑中,一路都沒有提出什麼異議,最後還真的被陸佐帶來了一片自然形成的湖泊邊。

    真正看到這片湖,陸佐也松了口氣,而後才獻寶一樣炫耀起他的遠見,“怎麼樣,沒騙你吧?我跟民宿老闆打聽好了,他們本地人都是喜歡夜釣的,比白天好玩十倍。明天大家都來了,一定又潮又熱。”

    他什麼時候跟民宿老闆混那麼熟的?白采妮邊想著,邊看他把探照燈放在湖邊擺好,然後拿出釣魚竿安置好,又從保鮮箱裡取出魚餌,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還真像個垂釣老手。

    陸佐道:“沒想到你還真的喜歡釣魚啊,我本來也只是說說看,想著你八成不會感興趣,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我的確沒興趣。”白采妮道。

    “嗯?那你為什麼來?”陸佐拴好魚餌,轉頭看她,發現她也在看自己。

    林子裡有古怪昆蟲的叫聲,本來沒有停止鳴叫的蟲子,這會聲音卻顯得那樣突兀。在他們兩人的視線之間,劃開了一條裂縫,他們同時回避了視線,都望向眼前的湖面。

    “月亮很美,湖面很靜,帶著魚具也不一定是為了釣魚而來。”白采妮說,但月亮到底美不美,說實話,她連頭都懶得抬。

    “說得對。”陸佐附和道:“出來放鬆嘛,就是要自在,哪有那麼多目的性?”

    接著兩人陷入了釣魚的沉默中。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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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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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8-3-9 00:21:2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在探照燈的光線中,偶爾可見真的有裡遊過。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采妮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陸佐也完全不懂釣魚。

    “魚餌放得太多反而不好釣。”白采妮平和的聲音在這環境下聽得很清楚。

    陸佐拿掉了多餘的餌料。

    “魚漂動的時候不能馬上拉起來,魚會脫鈞。”十幾分鐘後,她的聲音再次劃破尷尬。

    魚竿拉上來後,魚鈞是空的,魚果然跑掉了。陸佐洩氣了,“你別總看著我啊,你自己也釣……”

    白采妮的手機螢冪透著晃眼的亮光,她專注地盯著那螢冪,表示她根本沒在看他,陸佐的耳根不禁有些發紅。她是不是覺得很無聊啊?

    不然還是趕快回去吧,天氣悶悶的,魚也不上鉤。陸佐正這麼躊躇時,白采妮的手伸了過來,把那晃眼的螢幕對準他的臉,螢幕上的頁面寫著,釣魚的正確方法。

    “你看,甩竿時,不用甩得那麼遠,再試一下吧。”她認真地說。

    她認真的眼睛筆直地看著他,陸佐只覺得喉頭癢癢的,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麼說呢,如果相處的時間足夠久,她的可愛之處會讓人覺得有些受不了。

    “你笑什麼?”白采妮不明所以,還特地確認了下網頁沒停留在什麼奇怪的地方。

    陸佐笑道:“我只是在想,你明知道我說過生日是為了騙你去酒吧,但還是跟我去了。明明對釣魚沒興趣,還是很認真地在看教學教我,你願意把時間用在我身上,讓我很感動。”

    “你不是都那樣低三下四地求我了?”她覺得有些不高興,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這麼說,只要有人低三下四地求你,你都會遷就對方嗎?你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陸佐問道。

    什麼叫好說話?顯得她很沒原則的樣子,她討厭沒原則的事情。還不是因為對方是他,她才忍耐著迎合他這些小伎倆。要說為什麼遷就他,畢竟他是她撿回家的東西,是她惹上的麻煩……

    不對,仔細想想,她才是被纏上的那個。起初只是覺得這人很麻煩,由著他去胡鬧,等他發現做什麼也不會對她產生影響後,自然就不再煩她。

    之後,陸佐仍是那個麻煩的人,而且還是總纏著她。剛開始,他讓她覺得這人腦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是用她來打發時間,還是看不過去世上有她這種不合群的人,善心大發地要拯救她?

    “那天我說得有些過分了,在酒吧那次,可能是覺得對你心存愧疚吧。”

    白采妮望向湖面,“從小就看著我爸打我媽,打了二十幾年,現在卻能聯合在一起催促我趕快結婚,不覺得很可笑嗎?對於婚姻,我不抱有任何期待,從來沒想過要用婚姻把自己和誰硬捆綁在一起,那天只是想到自己的事,覺得有些煩躁,遷怒於你,我向你道歉。”

    陸佐的心怦怦跳動著,聲音大到開始害怕她會察覺。

    他有些明白為什麼她整天黑著張臉,還是能成為公司小職員的崇拜對象了,以為只有他知曉她可愛的地方,恐怕還是有些天真了。

    為什麼是由她先道歉呢,這也太帥了吧?當她用那張平靜的臉,很普通地對他說抱歉時,他的小心臟受到一萬點暴擊。能保持著這樣真實的個性潛于這成人的混雜世界,她是怎麼做到的?

    “你為什麼用那種古怪的眼神看我?”白采妮皺眉,一個大男人眼眶濕潤,閃閃發光,看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在想,這些話,你該不會只對我一個人說過吧?”陸佐問道。

    “不是,還和程學至講過,怎麼了?”白采妮的直白像是踩在他狂搖的尾巴上。

    太真實,也是一件頭疼的事啊。陸佐欲哭無淚,好在他已經習慣了,只好鼓勵自己,“那個學長不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嗎?所以說我現在也是那種級別的了,對不對?”

    這倒似乎是讓人無法反駁,除了程學至,這些私事她的確沒再跟其它人說過。而就算是程學至,她已經多久沒有聯繫他了?

    他在忙婚禮的事,應該沒空吧。而那時因他結婚的消息而覺得被背叛一般的自己,竟然現在想起來,感覺像假的一樣。

    白采妮的腦袋裡已經很久沒有去思考程學至的事了,不管是多麼親密的朋友,那終歸也是別人,結了婚,也不好像以前那樣聯繫了吧。這麼看來,現在自己最為親近的朋友,不就只剩眼前這個人了?

    白采妮恍然大悟,朋友不是只一起吃飯、看電影的關係,而是瞭解了別人所不瞭解的自己的一面,才擁有了獨特的地位,因此他才會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他想當她的朋友,而剛才她如他所願了。

    這麼說來,他又如何呢?意識到這點的白采妮有些不自在起來,她不習慣處在這種被動的位置。

    陸佐對於她突然的沉默有些摸不著頭腦,想著他是不是又自作多情。

    “你還真的很愛交朋友,反正在美國肯定也有不少要好的朋友,不久後你回去了,也就立刻把我忘了。”白采妮真想掐自己一下,她怎麼會說出這種猶如怨婦的話。

    “美國?我才不會去美國呢,我在那邊也沒什麼朋友。”陸佐道。

    “你家不是在那邊?”總公司在美國的話,他家也肯定在那啊。

    陸佐呆呆地看了她兩秒,一副服氣的樣子重重地歎了口氣,“你啊,還真是對工作外的事漠不關心啊。我是我媽再婚帶去的小孩,我哥是我爸和他前妻的小孩,也就是說,我和現在的爸爸沒有血緣關係,這事所有人都知道吧?”

    是嗎?白采妮想了想,仿佛很模糊的記憶裡是有人這麼提起過,但那又如何?

    陸佐又是那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難得賣弄起來,“一般來說,公司以後肯定是交給我哥,我哥本身也擔得起這個責任。相較之下,我呢,就喜歡到處去玩,到處去看。

    如果我留在公司裡,做得不好給家裡丟臉,做得好了,那些喜歡講八卦或者挑事情的人,會把我當成我哥的競爭對手挑起內部矛盾,到時候鬧道家宅不寧,最難做的人是我媽,所以我才不去參與那些事情。

    可我爸大概覺得總放任我不管,會被人說後爹偏心,才死活要我進公司待一段時間,那我當然不能老實待著了,找到機會,還是要過我自在的日子去啊。要自在第一點,就是要遠離他們,美國我當然是不會去的了。”

    這可真是有錢人家的煩惱,白采妮是無法感同身受的,可看他說得頭頭是道,自有一番打算在心頭,好像對他自己的決定很有把握的樣子,也就可以理解他之前的摸魚行為是為了什麼了。

    他覺得他自己離開了公司對於家庭是安定、有利,對於他爸也可以完全說是他能力不足,而不是偏心,可以說皆大歡喜,但這是不是有些彆扭?

    “那你繼續自在地全世界流浪又有什麼目的呢?你的理想在那裡,還是目標在那裡?”她真的是出於虛心請教的出發點。

    可陸佐卻被輕易地問住了,他張了張嘴,“哪裡有什麼目的,多大了還談理想……”

    白采妮道:“我的目的就是掌控自己的生活,不受其它任何因素的操控,所以拚命地工作。達到了目的,才可能接近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但你什麼壓力也沒有,聽上去每天都在想辦法消耗自己的精力,卻沒有任何目的性嗎?”

    陸佐愣了下,“這個……玩也需要目的?”

    白采妮道:“聽上去很幸福的日子,卻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嗎?如果只是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恐慌而去做那個家庭和諧的犧牲品,那早晚是會被發現的,你覺得你媽媽知道後,會開心嗎?”


    陸佐道:“你還真是敢說啊,明明你自己才……”

    “我媽大概會被我氣死吧,但我本就自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所以不太會去糾結。可你看起來像是個好孩子的樣子,你也捨得看到媽媽傷心嗎?”白采妮問他。

    還是那樣淡淡的,沒什麼起伏的神情,說出來的話,弄不懂是溫柔還是殘忍的話。他是個好孩子嗎?首先來說,他早就不是什麼孩子了吧?真好笑。

    “你……千萬不要動。”他突然壓低聲音的語調,像是她的背後探出了什麼可怕的野獸一樣。

    “怎麼?”被這樣提點,就算是她,也有點被唬住。

    陸佐慢慢地靠近她,伸開雙臂將她抱了個滿懷。

    “別動,不然我就抱不到你了,我現在突然超想像這樣抱你。”他的氣息罩著她,像是被野獸圈定的獵物。

    白采妮的身子有些發僵,明明也沒有冷到那種程度,而且說是冷,現在倒是有點熱得她血壓上升才是。她的手該放在哪裡呢?

    回抱住他,好像有點不對,推開他又做不太出來。如果能像他那樣厚著臉皮想做會就做什麼倒好了,她現在有點想摸摸他的頭。可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陸佐拍了拍她的背,“像我這種家事從小沒吃過苦的人,如果還硬要演什麼苦情戲,不就太惹人厭了。我想做的事情一定會找到的,而且就算我離開這裡,離開美國,去到任何地方,也都不會把你忘掉的,放心吧。”

    白采妮道:“你又擅自揣測我很擔心了?”

    陸佐笑道:“你明明就很擔心,只要一想到你會擔心,我就絕對不會忘記。”

    “說得好像你馬上就要離開了似的。”她笑了下,讓習慣了到處遊走的人落腳在一個他並不喜歡的地方,大概是很難熬的吧。

    他們真的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沒有任何共同點、沒有任何共同的喜好,連生活經歷也是背道而馳,但他卻說不會忘記她。

    陸佐只想混水摸魚,儘快讓他爸死心,徹底地離開公司的束縛,卻又在關鍵時刻違背了他的初心,破天荒地做了件總公司都很賞識的壯舉。說到底這個人,還真是沒原則啊,就連這點也跟她完全相反。

    “走吧。”陸佐感覺到懷中人出奇的平靜,平靜地接受他突然的擁抱,平靜地等待著他將某種玄妙的成分攝取充足。

    白采妮的平靜是對他的信任,也是種對他過激行為的嘲笑。

    他告訴自己差不多可以了,不能再繼續下去,那樣會背叛她這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

    他退坐回原先的地方,冷空氣再次將她包圍,讓她有些緩不過神來。

    “可是還沒魚上鉤。”她說。

    “沒辦法太晚了,被人發現我們兩個失蹤了,派人來找可就尷尬了。”陸佐解釋道。

    他說的不無道理,雖然管理層的人都有獨立的房間,可也難保不被發現人不見了,再晚點回去的危險性也會變大。

    白采妮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駁,看他一樣樣地將帶來的東西收回去,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告訴他,她想再待一會。

    隔天,再來這邊釣魚,又是另一番景色。

    陸佐在人群這邊,白采妮在人群另一邊,所有人都是歡聲笑語的,數著誰釣上的魚多。

    但對於陸佐和白采妮他們來說,他們的快樂旅行已經在昨晚結束了。

    員工旅行後的兩個月,一切相安無事,陸佐在之前光環的映照下,硬著頭皮做些工作,經常被那些想拍他馬屁的人誇張地讚賞,他煩透了,想搞砸點事情,對上下屬殷切的目光又有點心虛,這樣騎虎難下的境地就夠頭疼了,偏還有人又要參一腳整他。

    毫無徵兆的,突然有一天有條八卦在公司內部不脛而走,秘書室的小棗懷孕了,而孩子的父親很可能是產品調度部門的陸主任陸佐。

    傳言通過內部的郵件一傳十,十傳百,陸佐很快成為了大家交頭接耳的焦點,畢竟陸佐可是全公司上下的名人,這種花邊八卦是大家喜聞樂見的。

    據說,小棗出現孕吐反應被同辦公室的人發現,然後才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懷孕兩個月,但孩子的爸爸是誰,她都不肯透露。

    據說,是在某個和她關係非常好的同事的追問下,她才有些害怕地表示那個人是陸佐。據說陸佐不承認這個孩子,要讓她打掉,她才一直不敢說出來,而且這個孩子就是那次員工旅行的當晚懷上的。

    各種據說鋪天蓋地而來,越傳越是有鼻子有眼,就連白采妮的耳朵裡也被灌得滿滿的。

    根本是無稽之談,雖然並非她的追問,但謠言剛出現時,陸佐就已經很鄭重地向她保證過,他絕沒有做過那種事,他不知是怎樣會出現這樣的言論。

    但不實言論總會不攻自破,他並沒太放在心上,她就更不會。

    如今看來,幾天的發酵,這傳言不只沒有停歇的跡象,因為陸佐反常的沉默,倒像是證明了這種說法似的。

    “本來陸主任不就喜歡往秘書室跑嗎,以前都經常看到他跟小棗說說笑笑的。”小職員間互相八卦。

    “可倒是沒見過他們私下在一起呢。”

    “不可能讓我們見到吧,畢竟陸主任是董事長的兒子呀,被人瞧見和小秘書約會成什麼了?估計也只是玩玩而已,沒想到玩出了人命,小棗真是可憐。”

    “那小棗會成為董事長的媳婦嗎?”

    這話題一開,立刻像是炸了鍋一樣,各種低叫中摻雜著興奮。

    “你們幾個都不用工作的嗎?”白采妮冰冷的聲音輕而易舉地澆滅了那堆正因八卦而興奮的火苗們。

    “白課長,現在是午休時間耶。”大家一個個縮著腦袋,偷看出現在身邊,黑著臉的白采妮。

    “是嗎,午休時間就可以肆意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那麼只有靠加班補回來了。”白采妮道。

    白課長這話近乎是威脅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還敢再說什麼,紛紛跑回座位假裝勤奮。

    白課長固然嚴厲,但對他們這些下屬一直是很公平的,什麼加班之類的事也都是她沖在最前面,像這樣簡單直接地用言語恐嚇他們,還真是少見。

    不覺得白課長最近情緒常常的不好嗎?雖然表面上真的很難看出來,可待在她身邊就有種水深火熱的感覺……

    可能真的是大家都被八卦影響到了,惹她不快了,白課長最討厭八卦了。

    白采妮回到座位,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投身於工作,和其它職員一樣都是在裝樣子,只不過因為臉比別人都陰森,感覺上在處理什麼要事。

    真是奇怪了,那種低級的謠言怎麼還在發酵,那個秘書室的小棗在做什麼,都沒有跟別人解釋是他們誤會了嗎?

    只不過是個花邊新聞而已,快結束這場鬧劇吧,真是夠了。白采妮告訴自己不用去在意,假的終歸是假的,為什麼要為別人的事擾亂自己的步調?那些熱衷於討論別人隱私的人,真的讓人不能理解。

    不過即使一直這樣對自己說,手裡拿的檔案還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會一直給自己這種不要去在意的心理暗示,不就表示她已經受到影響了嗎?她一旦意識到這點,就更加生氣,臉色也就更差了。到底是在不安個什麼勁?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白采妮正在在心裡暗暗地罵自己時,坐在她附近的小職員在看了眼手機訊息後,驚呼起來,“陸主任和小棗剛剛被叫到總裁辦公室去了。”

    辦公室裡一片譁然,這下所有人連裝都不裝了,完全不給白采妮面子地討論了起來。

    “有需要驚動到總裁嗎?不過想想也對,陸主任是我們公司董事長的少爺呢,搞大別人肚子還鬧得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應該不是小事吧?”

    白采妮站起來,全員見狀都閉嘴了,縮著脖子等著她訓話。但她只是沉定地站了幾秒,竟然就陰著臉一步步從他們身邊走過,走出門去,離開了。

    要被搶走了。白采妮的腦袋裡只閃過這一句話,身體便不聽使嗩地自己動了起來。

    到底要去哪裡,她的大腦還沒傳遞過來訊息,可雙腳已經在前進的路上。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眼前堂而皇之地要被搶走,那股不安的源頭便是來自於此。

    當白采妮人站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前,她終於瞭解了自己的意圖。終日的不安寧,隱藏在不安之中的恐懼,讓她變得猶豫失去了往日的冷靜,這一切的答案就在這扇門的後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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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總裁辦公室內,秘書室的小棗正在抽泣,而一邊的陸佐則是一臉無奈。和他們相比,身為總裁的人則沒有平日的威風,根本是張苦瓜臉。

    員工的花邊新聞實在沒什麼好瞧的,可關鍵這位可是董事長託付他管教的少爺,本來之前因為陸佐的表現,他還被董事長誇獎,這才幾天就捅出這麼大禍事。

    陸佐對公司的女職員從來都是沒個正經,總裁早有耳聞。但現在女方抽泣著說孩子就是陸佐的,而他說不是,那能怎麼辦?

    親子監定現在沒辦法,把孩子打掉,女方就要談條件,如果讓她生下來,萬一真的是陸佐的,娶這樣的女人是不可能的,那又是更大的後患,誰能冒這個險讓她生下來。

    身為總裁,這個主他作不了啊,這種家事怎麼也輪到他來管了?可全公司都在看著呢,他又不能裝瞎,這下是真被這位二少爺害死了。

    總裁都在唉聲歎氣,陸佐也大概猜到了女方在想什麼,感慨著小棗平時是那麼溫順、可愛的小姐,沒想到是個大膽又難搞的。

    也怪他平時總被人落下話柄,作風不像什麼正派人,這種情況大家普遍同情弱勢那邊,他可真是有嘴說不清了。

    怎麼辦呢?都已經跟白采妮保證過這是子虛烏有的事,這下她會不會也認為他在騙人,逃脫責任,是不是也認為他是個爛人呢?

    畢竟他們的相遇就是最糟的開始,在她面前,他還有什麼人格保證?

    真是的,好不容易她開始對他笑,跟他說起些生活中的瑣事,真不想再被她討厭一次,不想被她用冰冷的眼光無視。

    要不要跟小棗商量下,對別人也就算了,只有對白采妮說下實情?如果那樣的話,他就當這個冤大頭,答應給她那筆分手費。

    不行不行,他怎麼又開始想用這個自我犧牲的方式來平衡局面?這樣的話,即使白采妮相信了他,也一樣會瞧不起他的。

    “哎,我大概是長著一張很好操縱的臉吧。”他歎氣。

    敲門聲響了幾聲,總裁厭煩地剛要讓對方等會再來,白采妮就擅自進來了。

    看到來人是她,所有人都呆住了,畢竟一個小小的課長直接找來總裁辦公室,那是很不尋常的,白采妮這個人又是出名的恪守職責,絕不做越級的事的那種人。

    只有陸佐跟其它人呆住的原因不同,看到她的瞬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白采妮偏是看都不看他一眼,逕直來到辦公桌前,對著總裁連個開場白都沒有,很直接了當地宣佈道:“員工旅行那晚和陸主任在一起的人是我,我希望為了公司總裁能夠作出正確的判斷,儘早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

    這下總裁不只眼神呆滯,嘴還不爭氣地張開了,另一個驚訝的漲大了嘴的人是小棗。

    “不、不是。”陸佐差點咬到舌頭,但現在不是被白采妮牽著鼻子走的時候,即使被小棗冤枉,他都沒有這樣激動地反駁過,“不是的,這怎麼可能呢?白課長肯定是在開玩笑。”

    “你閉嘴。”白采妮終於抽空轉頭,瞪了他一眼。

    於是陸佐很沒骨氣地閉嘴了。其它人將他這沒骨氣的行為看在眼裡,覺得這輩子值了。

    “事情就是這樣,陸主任出於對小棗的個人名譽考慮,並沒當著其它職員的面和她撇清關係,但這種事情太扯了。從陸主任進公司的第一天起,他就住在我家,我不認為他能有什麼時間去和女人幽會。”白采妮又十分平常地拋出另一顆炸彈。

    陸佐急著想說什麼,這個白采妮是不是被下蠱了啊,這種話是能隨便說出來的嗎?

    她不是最喜歡工作的嗎?為了不被人質疑她工作能力的水準,這些花邊事情她都是敬而遠之,絕不沾上半點。

    現在這是怎樣,他沒說,她倒是先自曝了,還用那種容易被人誤會的說法,不怕別人胡亂猜疑她嗎?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在往她自己最聖潔的領域潑髒水。

    “同、同居?”半天,總裁咽了口口水,現在是什麼情況?誰來告訴他。

    “就是那樣,所以我認為陸主任被叫來這裡,實在是沒有任何必要,如果總裁有任何想要知道的事,應該直接去問小棗就好了,她現在大概有很多話要講吧。”白采妮並沒去看那邊面如死灰的小棗。

    “你來解救我,我自然是很開心的啦。”陸佐難看地笑了下,湊到白采妮身邊,好聲相勸,“不過我覺得你也應該跟總裁把話說清楚些才對,畢竟為了些八卦把自己搭進去太不值了。”

    “八卦?你們傳的是八卦,我說的是事實。不然藏在我碗櫃裡那些換季的衣服是誰的?”

    “欸,被你發現了?那不是你說地方小,讓我不要再增加東西了……”

    “你是笨蛋嗎?我偶爾也是會開碗櫃的。”

    那還真是他的家政工作做的有疏忽啊,竟然還要勞煩她自己開碗櫃。陸佐正在反省時,他的手已被她拉了起來。

    “既然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陸主任的工作也很忙,我們就先走了。”白采妮對總裁說完,在對方還沒來及回應前,拉著陸佐離開了。

    什麼清楚了,哪裡清楚了?總裁看著被留在這裡的小棗,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陸佐發現白采妮帶著他走,並不是如她所說要回去工作,而是要帶著他離開公司。

    在走到公司一樓大廳,眼前就是出口的感應門了,陸佐左右思量,還是開口問她,“那個,我們這是要去哪,不是說還有很多事要做嗎?”

    白采妮頭都沒回,還是那種聽到什麼白癡話一樣,冷淡回道:“平時都在摸魚的人,這會裝什麼勤奮?”

    陸佐道:“我說的不是自己,你就這麼走了好嗎,要不要稍微交代一下?”

    “都已經蹺班的人,還要交代什麼,交代了不就走不了了嗎?你操心的事還真奇怪。”她語氣平淡,頓了下仍是那樣波瀾不驚地說:“閉嘴吧,地球離了誰都一樣轉,現在哪還顧得上那些。”

    竟然還有讓她顧不上工作的事嗎?陸佐真的要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白采妮的替身了。

    仔細看看,她和平常確實是有些不一樣的。怎麼說呢,耳根更紅了點,而正拉著他的,一直都很冰涼的手,這會卻是暖的。

    陸佐的心因這後知後覺而劇烈地狂震了下,像是有什麼重物掉了下去。啊啊,的確是顧不上其它了,雖然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白采妮做出的舉動,卻是驚人之舉呢,無論是在旁人看來,還是從她自己的角度來說都是如此。

    為什麼他會覺得她必然是一直保持冷靜的呢?衝動這種事,在誰身上都可能發生的事啊。即使是她,也是有因一時衝動而無措地想要逃避的時候,為了他嗎?

    不自覺間,陸佐把握住他的那只拉手反握住,反而在她前面跑了起來。

    他這是幹什麼啊?白采妮被他拉著不得不小跑起來。一會漫不經心的,一會又像是在躲什麼仇家,真是搞不懂他。

    到家後,白采妮那轉瞬即逝的緊張就像假的一樣消失無蹤,她和平時一樣先去換了農服,又去洗了個澡,一點想要與陸佐交流的苗頭都沒有。

    等她洗好出來,看到桌上放著兩杯茶和一些點心,還有乖巧如狗,等在那裡的陸佐。

    這種諂媚之姿倒也不奇怪。白采妮想了想,坐下喝了口茶。

    “你最好不要說些很噁心的場面話,我也並不全是為了你,只是單純對這件事看不下去而已。”

    她在陸佐開口前說:“那種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人跟我不對盤。”

    她指的當然是小棗,可不對盤的人那麼多,從來也沒見她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方式維護正義。

    陸佐倒也不急著點破她,對於她的情緒表達,他好像終於能夠摸到點精髓了。他道:“你今天用那種曖味的說法,恐怕在小棗之後,你就是下一個被全公司話題的人物了。我們這根本不算同居,要說的話,只能是同住或者合租,那晚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何必讓別人誤會自己?”

    啊,這可真是個好問題,她要是能想得明白,何必一回來就先去沖了個澡讓頭腦冷靜下來呢。她道:“反正他們總會往誤會的方向理解,說法根本不重要。”

    “你真的相信我嗎?那天回去民宿也就是半夜,也許之後我真的和小棗做了些什麼呢?那你這可就算作偽證了,也許還會害了小棗。”陸佐心癢,也佩服他這會還敢說這種找死的話。

    果然,白采妮的視線落在了他的眼中,“你不是說過什麼都沒做嗎,是騙我的?”

    “不是。”所以這就是她以自己作擔保,去相信他的理由?這樣的簡單,反而覺得不真實了,他卻想過她很可能是不會相信他的。

    她的信任點在哪,他真的搞不懂。可此時,他這份開心的心情卻是無比真實的,“所有人都會認為你是我女朋友了,還是一直偷偷維持地下情的那種,這會讓我覺得非常對不起你。”

    “為什麼?”白采妮問道。

    她的疑問來得莫名,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他說:“因為事實並非那樣啊。一想到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就更覺得自己真是沒用。”

    白采妮放下了茶林,定定地瞧著他。他的意思她明白,像這樣被人當成老好人,她也是從未有過的經歷。說真的,還滿讓人討厭的,她才不是什麼無私的好人。

    陸佐這個人,會不會也太好操控了點?人家設個小伎倆就能把他牽著到處走,這讓人看了怎麼能不生氣?是誰把他撿回來的,是誰改變了他在公司的形象?這個笨蛋明明不會釣魚,還硬邀她釣魚,只為了表明想跟她做朋友的決心的。

    而如今他又要被另一個女人輕而易舉地牽著鼻子走,圍著對方的小把戲轉,這不是開玩笑嗎,他有那種時間管他是誰的東西,難道他還不清楚嗎?真讓人生氣啊,是讓人忍受不了的生氣,那種就要被搶走的感覺。

    白采妮道:“你可能是很沒用,可我不是。我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後悔,被別人怎麼看是我的事,如果你覺得跟我捆綁著,有礙你以後跟其它女職員獻慇勤,那我也該說句抱歉了。”

    她這絕對是生氣了。陸佐萬分確定,可搞不清楚他哪裡惹得她突然血氣上升。他撓撓頭,“沒有礙著我什麼啊,怎麼會是妨礙呢?”

    “是嗎?”她起身,走到他跟前,低頭看著似乎思緒跟她不在同一水準的他。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真的明白嗎?她道:“被人認為是在和我這種不通人情,又古怪,沒有絲毫女性魅力的人交往也無所謂嗎?也許連你也會被當成怪人。”

    陸佐的心怦怦直跳,她筆直的目光在傳?著某種信號,一種挑釁。他道:“會覺得你奇怪的人,恐怕只有你自己吧,你是小職員們的偶像你不知道嗎?就是小棗,也是以你為目標的。”

    白采妮的長髮雖然用吹風機吹過,但還沾著濕氣,顯得她細白的皮膚越發冰冷。她總是這樣冷冰冰的,可性格卻是直接到不可思議。

    “那你呃?”她問。

    “我不會把你當成偶像崇拜的,因為我認識的你和他們認識的不一樣。如果你要問的是這個,即使被所有人認為我們在交往,我也不會在意,甚至覺得如果那是真的,就更好了。”人嘛,有時候是要直接一些的,不然不就顯得自己更加沒用。

    陸佐的這種直接起到了作用,他在白采妮的臉上看到了猶釋。

    白采妮猶豫了很久,審視著他的臉,判斷他話裡的真誠度,“真的跟我交往也可以嗎?”

    “願意至極,需要我證明一下嗎?”他沒有絲毫的回避。

    “怎麼證明?”

    陸佐起身,猝不及防地攬過白采妮的身體靠向自己,將唇狠狠地壓在了她的唇上。

    這倒是真的很直接的證明了。白采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的唇覆在她的唇上,但並不只如此,緊接著什麼濕熱的物體鑽入了她的口中,一下將她的口腔填得滿滿的,堵住了她的嘴。

    “唔。”白采妮本能地想推開他,可她腰後的大掌將她向前推,更深地陷入他的懷中,那長舌也跟著深深地探入她的口中。

    陸佐靈巧的舌尖先是向上勾起,掃弄白采妮的上顎,那股奇異的麻癢讓她心頭一顫,更加焦急地想要閃開,他的另只手及時撫上她的腦後,將她緊緊禁錮於他的控制下。

    到底還是男人,在這種事情上進攻力十足,她竟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在她的身體因他舌尖的搔弄而微微地顫抖後,他不滿足地轉移方位,又用那火舌去挑逗她的舌,硬要她與之纏繞,不然就要侵入她的喉間了。

    白采妮唯有也以舌抵禦,與想像中的攻防戰不同,一經糾纏,她的舌馬上就被陸佐帶著旋轉、舞動。他的進攻是那樣迅猛、熱情,像是已經忍耐了一個世紀,生澀的她根本拿這種攻勢沒有辦法。

    陸佐的另一手同時撫摸著白采妮的後腰,她只覺得腰部以下變得很軟,簡直就要站不住而跌倒,腦袋裡暈乎乎的,她已經開始缺氧了嗎?

    她總是帶著些冷淡的眼迷茫地眯起,讓陸佐的神色一沉,離開了她的唇一下,為了讓她暫時呼吸一下,只為了拉開些距離,將她此時表情的變化收在眼裡。

    他的身上散發著不自然的熱度,讓她有些畏懼,“還要繼續嗎?”問話的人居然是她。

    陸佐儼然失笑,為白采妮這份天真的勇氣所折服。他的拇指掃過她略微腫起的唇,“我還是姑且先確認一下,你真的知道交往的意思嗎?可不是隨便找個男人上床那麼簡單的。”

    “找個男人上床是很簡單的事嗎?那我也不會拖到今天了。”白采妮說。

    轉瞬間,白采妮的身子被陸佐整個抱起離地,飛也似的被摔在了床上,隨之他充滿侵略性的氣息撲了上來,撲上來時,連個招呼都沒有,就開始對她的衣服下手。

    其實陸佐不想這樣野蠻的,但是這個女人明明沒什麼經驗,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啊,一直挑釁他,她到底是多想讓他證明他想吃掉她的決心?

    白采妮躺在那裡,乖乖地由著陸佐解去她居家服的所有扣子,將她的全身扒光,露出雪白的頸線、凹陷的鎖骨、豐潤的雙乳。

    陸佐深吸口氣,本來他是想要慢慢來的,這樣不就又像是禽獸一般了嗎?他就是不想總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色欲熏心的樣子,如果她覺得那代表她缺乏魅力,可就真是天大的誤會了。

    “客廳的地鋪太硬了,我早就不想睡了。”陸佐低聲含混著,像是在抱怨。

    那還真是委屈你了啊。白采妮伸手,抱住他的手。他的頭髮很厚,又厚又曖,而那顆頭現在正貼在她胸前,鼻息噴出的熱氣打在她嬌顫的乳肉上。

    陸佐一張口,一口便含住了她胸前因寒意而顛抖著的粉紅果實。

    結果這天,陸佐和白采妮他們甚至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陸佐只覺得床到底是比地板舒服多了,要是能天天都睡床就最好不過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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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隨著小棗的辭職,流言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她的小孩事後被證明是個自稱落魄藝術家的男人的,因為養不起,要她打掉。她想,反正孩子也不要了,工作也不想做了,乾脆最後敲詐一筆,於是盯上了陸佐這個倒楣蛋。

    陸佐的危機過去了,只不過大家都不明白小棗怎麼就突然願意說出真相了,白采妮的大膽發言只限于總裁辦公室,總裁可不會傻到自己去傳播新的事件。

    現在沒人再提陸佐的隱私了,甚至因為之前對他的誤會,出於愧疚心理,刻意地在他面前不提起他的私事。

    這可把陸佐憋壞了。搞什麼啊,他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而且絕對是讓你們跌破哏鏡,羡慕死的那種,怎麼沒個人問他啊?那邊白采妮也是,不是親口說他們在交往的嗎?那為什麼還是對他那麼冷淡啊。不管是在走廊,會議室遇到,還是在只有他們兩人在的茶水間遇到,全部都對他和往常無異,和對其他人無異。

    怎麼辦,難道是他欲求不滿,產生了幻覺,那晚的事是他在發春夢?可是一旦回了家裡,她又會很積極地撲向他。那就是代表他們間的事,她不想讓公司裡的人察覺吧?仔細想想,這不是很合理的嗎?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會拿私生活博取人眼球的人,跟他可不一樣,只不過有個交往物件是同事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陸佐有點失落,本以為白采妮這次多少會更加把他放在眼裡一些。但是不要緊,配合她就是他的工作,如果她不想讓人注意到,他也不會給她找麻煩的。

    陸佐決心當一個乖乖牌男朋友,也和往常一樣能摸魚就摸魚,偶爾也做些正事,小心地不讓別人察覺他見到白采妮時的那種小雀躍。

    “白課長,這個月的報表出來了,我放到你的桌子上了。”

    午休時間,白采妮被身後的小職員追上,想趁著午休時間多和她套好關係。

    白采妮只是禮貌性地回復,也沒有為對方放慢腳步。但在走過過廊的轉角處,她的腳還是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頭撇向玻璃門的另一邊。

    那是公司為員工準備的健身房,休息時間或者下班後會有些愛好者聚焦在這邊。

    跟著她的那個小職員當然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健身房裡陸佐正和一個不知道哪個部門的女人聊得火熱,當然旁邊還有另外兩個同事,但顯然沒有對那位女職員來得熱絡。

    “陸主任還真是不長教訓啊,不往秘書室去了又跑來這裡。”小職員脫口而出,然後覺得旁邊白課長的臉是不是黑了幾分,還是樓道這一邊?光特別不好?

    白采妮看著陸佐和對方聊得興高采烈的臉,那種感覺又來了,像是要被什麼搶走了。

    “白課長?”旁邊有人喚白采妮。

    這時,健身室裡的人像是感覺到了外面的視線,無意地朝白采妮這邊看過來,於是視線對上了。

    陸佐先是愣了下,然後咧嘴笑了笑,對她招了招手。

    白采妮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兩秒,轉身離開了。

    陸佐的手尷尬地懸於半空,對身邊射過來的鄙視視線,唯有難看地笑笑。怎麼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啊?是不是在氣他摸魚?好像不是心理錯覺,他真的覺得她的冷漠已經有從公司發展回家裡的趨勢,最近這幾天不只不再像開始那樣主動抱他,甚至又重新鎖上了房門,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這樣不就是一下子回到他厚著臉皮住進來當寵物的時代了嗎?關鍵是他根本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問她的話,她就只用那種看白癡的目光看他,害他不敢再問下去。

    陸佐心想,他真的要想點辦法了,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也許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正在這種時候,陸佐發現了一個超級合適的救星,捷克很有名的劇團正好要來演出,這怎麼看都是在給他一個諂媚的機會啊。

    陸佐神秘兮兮地想給白采妮一個驚喜,於是買了兩張票,趁她固家最放鬆、最舒服的時候拿給她。

    可陸佐所期望的笑容沒有出現在白采妮的臉上。在看到票的瞬間,她露出了很微妙地躊躇面孔。

    她說她不能去,那天有事。

    有事?多重要的事能比她心愛的捷克劇團還重要?而且那天公司裡根本沒什麼事,也沒有會要開。她說有事,那就是私事了,私事竟然比捷克劇團還重要。或者說,她竟然也會有私事?

    但是當陸佐脫口而出這種質疑,當然是會惹怒對方的,乾脆白采妮就給了他一個“有事就是有事,輪不到你來問”的態度,然後不理他了。

    她該不會是遇到什麼大危機了吧?雖然白采妮冷淡起來能凍死一頭北極熊,可她是絕不會說謊的那種人,但這會她明顯是對他有所隱瞞啊。陸佐越想越是覺得不安,這種老婆背著自己出軌的帶入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他們才剛確立了關係,不是應該正在熱戀中的嗎?怎麼會存在這種危機,一定是他想太多了。可要他不去想,他根本做不到啊。

    於是到了捷克劇團來演出的那一天,陸佐做了此生最丟臉的事,他決定跟蹤白采妮。

    下了班,陸佐便一路昆隨著白采妮,為此還偷偷準備了墨鏡和帽子,搞得自己跟個白癡一樣,他暗想,反正到最後肯定是虛驚一場啦。

    白采妮是去見一個人,那個人他還認得,就是程學至。兩人約在一個路口見面,見面後都是滿面春風地談笑起來。

    躲在電線杆後面的陸佐吸了口氣。沒事、沒事,白采妮對這個學長是什麼態度,他不早就知道嗎,誰還沒個朋友呢?

    看著兩人叫了輛計程車坐進去,陸佐又很沒出息地跟去了,結果他跟到了捷克劇團的演出現場……

    陸佐都要哭了,但還是靠著堅強的毅力跟進了場裡,別人都在看劇,他在看對著舞臺聚精會神,時不時低聲交談,很有共識地點頭的兩人。任何人看到他們,都會覺得這是很登對的倩侶吧。就算是再堅定的人也開始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更何況他本來就對自己沒那麼大信心。

    他比那個學長強在哪裡?說他走過的國家多,可他沒去過捷克啊,而且也都只是去混著玩而已,而他有人家學長有專業建樹、有社會地位,陪伴在白采妮身邊的有比人家學長時間長嗎?

    陸佐想,很久都沒見他們聯繫,還以為現在在白采妮心中最親近的人是自己,為什麼偏在他們交往後又來偷偷地見學長呢?以往以她的性格,就算是見學長也不用瞞著他,只會直接地把他氣吐血。

    這個時間點的見面,讓人不得不想得更多。白采妮是否後悔了,或者說她終於明白了,在和一個男人有過身體的親密接觸後,她還是覺得學長比較好,身體的契合度遠不比心靈的契合度來得重要,於是改變心意要將學長追回來,終於察覺到過這村,就沒這店的道理了。

    要是那樣,那他陸佐的存在不就是為了讓她對比用的?他代表的是那個肉體,而學長是心靈。要是那樣的話,他的位置還真是可悲,她只是同情地開不了口告訴他真相吧。

    這個戲劇在演什麼,陸佐根本沒在看,他抱著頭,越來越覺得自己分析得好有道理,怎麼辦?

    散場後,白采妮和程學至又去了別的地方,想也知道是一起吃飯去了。

    陸佐沒有勇氣再跟下去了,他失魂落魄地回家,好悲慘。

    於是在白采妮回家後,看到的就是漆黑的客廳中雕塑一般坐在那裡的陸佐。這是在搞什麼呢,演默劇嗎?她開燈,見他仍沒反應,不免有些疑惑,“你怎麼了,是肚子痛嗎?”他那面如死灰的樣子,還真是無法裝看不見。

    白采妮不問還好,這一問,陸佐抬起一張可憐兮兮的臉,控訴般地望著她,瞧得她心裡發毛。他道:“我相信你,你只是去跟程學至很昔通地看了場戲吃了頓飯而已對不對,只是朋友間的見面,沒有其他意思對不對?”

    看來他已經沒心思去掩飾自己的跟蹤行為了,他那急切的樣子像是等待一個答案好重新樹立他的信心。白采妮道:“你很在意?那為什麼不當場問呢,你覺得那是不能打擾的場合嗎?”

    “當然是怕你生氣,你跟他關係本來就很好,我完全比不過。”當面質問這種事,好像是原配才能做的,但他總覺得缺少那種自信呢。

    “比不過?”她咀嚼著他的話,“只是這樣而已嗎?”

    “不然還能怎樣?你隱瞞我,不就是不想我知道,因為你跟他在一起時會比較開心,比起我更想見的人是他,那我當然比不過了。”陸佐道。

    “你有什麼立場說我,我跟他在一起開心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可你呢?”白采妮問道。

    “我怎麼了?”他奇怪,他沒做什麼隱瞞她的事啊。

    白采妮嘴張了張,竟發現自己是要跟他吵架,做些無謂的爭吵,因為醜陋的嫉妒。她咽回了到嘴邊的話,轉而說:“你想結束的話,直說就好了。”

    “什麼結束,為什麼會轉到這個話題啊?”陸佐只是想知道她跟程學至發生了什麼而已,難道這是不能問的事嗎。所以真的是那樣嗎,她這是默認嗎?用這種他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的方式在給他答案。

    “別開玩笑了。”他哼笑道:“憑什麼你擅自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那我呢?你讓我用什麼理由來說服自己就這樣被甩?”

    “也許,因為你比不過程學至。”白采妮道。

    陸佐看著她,她低垂的眉目透著怒氣。不是的,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覺得哪裡出了錯,她不可能這樣決絕。可白采妮沒再給他機會,她轉身回了臥室,那扇一度為他開啟,而後又關上的門的後面。

    他還有臉難過?她才該覺得自己失敗。白采妮坐在床上,一張臉氣到沒有血色。說什麼比不過,不是說正在交往嗎,不是說他是她的男朋友嗎,那為什麼還要比呢?她已經選擇了誰,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說什麼選擇,好像她多搶手似的,程學至是馬上就要結婚的人了,陸佐怎麼就是不明白這點?活到這麼大,主動向她伸出手,說喜歡她的人,就只有他而已呀。她的世界是如此空洞乏味,不像他身邊總是圍滿了各種各樣的人。因為他的進入,她的世界除了乏味外還多了嫉妒,控制欲這種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情緒。

    看到他和別人說話,她就恨不得把他搶過來,看到他對別人笑,就好想把他關在什麼地方,這樣強烈的佔有欲讓她無措,她從不覺得自己是會有這種情緒的人。但是讓他知道的話,他會覺得可怕吧。剛剛才交往的人就想把對方拴得死死的,不論怎麼想都不是什麼討喜的事情。

    為什麼陸佐會覺得他自己不如別人呃?她是多害怕會被他討厭啊。而她去找程學至商量這種事,當然不可能讓陸佐知道,程學至是最瞭解她的人,畢竟他們的想法是那麼相像。

    為什麼呢?擁抱了一個人會讓自己改變這麼多,到恐懼的地步。想抓住他、想鎖住他,想讓他眼裡只有自己,這樣的欲望日漸滿溢,都要變得不正常。為了掩飾這樣可怕的自己,她費勁心思在他面前保持冷靜,結果他大方地找別人談笑,還可憐兮兮地說是她甩了他?

    那就結束吧,既然陸佐對她如此沒有信心,那就在看到更加不堪的她之前,結束這一切吧。她也不想再沉淪於此了,不適合談感情的人硬是動了與人親密的心,多可笑。回來吧,那個漠然而自立的自己。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白采妮還知道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陸佐就是賴在她家不走。

    不是覺得她是在騎驢找馬嗎?不是覺得她心裡住著程學至嗎?不是又氣又委屈嗎?一般人在鬧到這種境地的情況下,還能夠厚著臉皮睡她家地板嗎?他又不是真的無家可歸,也不是真的在身無分文地流浪,把那些買亂七八糟東西的錢省下來,住多好的飯店都夠了吧。

    而陸佐就是一句話,不走就是不走,除非他們能好好談談。而她也就只有一句話,愛走不走,他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這樣的僵持下,陸佐也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一個大男人當斷不斷,白采妮的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他還想要談什麼呢?讓他搬出去,從生活中徹底的遠離她,他捨不得。

    這樣厚臉皮的樣子,連陸佐自己都覺得丟臉,可在白采妮面前丟的臉還少嗎。不少了,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已經知道了她的好,知道了她溫順的時候身體的柔軟,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他了,哪有那麼容易?

    陸佐百無聊賴地將視線從電腦螢幕上移開,最近他工作真的超認真的。一想到這些商品都是白采妮和她的下屬辛辛苦苦談出來的,就很有種想要珍惜、呵護的感覺。這大概就是一種轉移吧,因為無法再對她好,就對她最重視的工作成果好吧?

    無法再對她好了……陸佐長歎一聲。白采妮的防禦力又高了,不吃他煮的東西,連碗都開始洗她自己的,這是在告訴他“這種獻慇勤的方式她已經不稀罕”了吧。

    白采妮只想要他離開家,省得礙她的眼,但又不屑於為這種事和他吵架,於是就?用了無視的戰術。說真的,滿成功的。他心靈的傷口越來越大了,他到底還在堅持些什麼呢?

    陸佐想出去散散心,在路過一個下屬的身後時,無意間瞥了眼他的電腦螢幕,“調這批樣品的資料做什麼,出什麼問題了嗎?”不知不覺間,他還真有了些當人家上司的樣子。

    “沒有,是白課長要用的,剛才他們那邊的小李打電話給我,讓我查。”小職員道。

    白采妮要用,這種工作上的事竟然不通過公司內部電話直接聯繫他,而是推下屬用私人方式越過他聯繫他的下屬?

    白采妮連在電話裡跟他說句話都不願意了?陸佐頓時有點站不住,這個打擊可太大了,她在工作上一向一板一眼,現在竟然也學會迂回了,他什麼錯事也沒做啊,沒必要對他這麼殘忍吧?

    出於某種自我毀滅的心理,陸佐沒多作思考,便去了樣品陳列室。說是室,其實大到和倉庫差不多,裡面放著些他們公司經手的比較特殊的商品。

    知道白采妮在找什麼,陸佐沒費什麼勁就到了她所在地方,在一排陣列架的後面,她背對著他,正在按照包裝盒上的標識找什麼。這種事直接問他不就行了?他現在對這裡的情況可是了若指掌,還用浪費這種時間……陸佐有些憤憤不平,起了點壞心。

    陸佐悄無聲息地繞到她後面,低沉地開口說:“不是就在你手邊那個藍盒子裡嗎?”

    白采妮的手一僵,只覺得脖子後面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也不知自己在心虛個什麼勁。她僵住的手很穩地拿出了旁邊的藍盒子,對比了上面的編碼,轉而抱在懷裡轉過身去。

    “找到了,謝謝。”她平淡地說。因為身高差的緣故,沒有特地地抬起頭,就不會對到他的視線。

    看白采妮像是有什麼萬分緊急的事,連盒子都不打開確認下,抱著就要走。一定是看他來了不高興了,陸佐歎了口氣,眼睛瞥到低層的貨架上,“你的包包忘了拿。”

    “哦。”白采妮停下,把盒子放在手邊的貨架上,拿起包包轉身又要走。

    “你東西不拿了嗎?”陸佐道。

    白采妮又停下,動作裡都帶出對自己做事毛躁的恨意,又去拿那盒子。

    這真是奇了怪了……陸佐覺得不是自己自作多情,白采妮的反常都明顯到這種地步了,不能怪他多想吧?如果她真的是不想見他,生他的氣,覺得他煩,早就像以往那樣對他冷言冷語,或者乾脆罵他一頓。這種事她不是做不出來,應該說正合她的性格,他其實都已經作好被她諷刺一番的準備了。

    可白采妮並沒有那樣,竟然在回避他的視線。這樣急切地想要逃離他的行為,跟她一貫的作風也差太遠了,她可是敢單槍匹馬闖進總裁辦公室搶人的人,而他又不是什麼噁心的東西,看他一眼都不行?

    這麼一想,就算是在家裡,她也已經很久沒正眼瞧他,他只當成是她厭煩了自己……有點蹊蹺啊,越是這樣認為,越是不能看著她走掉。陸佐反應迅速,大腦動著,人也跟著擋住了她的去路。這裡貨架間的距離本來就窄,要攔住她倒是很合適。

    “幹什麼?我回去還有工作。”白采妮的口氣滿是不悅。

    又是工作啊,陸佐頭一次覺得工作真是個好藉口,“程學至的婚禮就是這個週末吧,你還有心思工作?”他台不掩飾地偷聽了她講電話,所謂近水樓臺就是這個意思。

    為什麼別人結婚她會沒心思工作?轉念一想,白采妮又有點明白了陸佐的意思,她心中暗罵一聲白癡,隨便他怎麼去想吧。

    “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嗎?那話到現在都還是算數的。假如你要搶婚,我可以去幫忙。”陸佐道。

    “是嗎?那到時候要麻煩你了。”真的是有夠纏人啊,白采妮急著想從他身邊過去,誰想這一下動作太大,腳下不穩人撞到了貨架。

    最上面一層有個箱子因為放的位置靠外,在這撞擊下搖搖晃晃,眼看著就要掉了下來。他們兩人都看到了,但陸佐的反應明顯快一步,他搶先用身體把她圈在緊貼貨架旁,只感覺上面一個東西掉了下來,摔在了他們旁邊的地板上。

    等了會,萬幸沒有牽連到別的東西,白采妮松了口氣。她剛要動,只聽陸佐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不要抬頭哦,抬頭的話,我會親到你的。”

    然後,陸佐看到白采妮嚇到了似的仰起了她的臉,兩隻眼晴裡寫著驚訝過度四個字。而她的臉到脖子像是紅透的蘋果。

    白采妮剛才就是一直用這種仿佛在害羞的臉回避他嗎?讓她不要抬頭,她還是出於驚訝,抬起了頭,於是當接觸到他深邃的,帶著無奈笑意的目光時,她該如何回避?

    兩人就那樣,以極為有限的距離彼此盯視著。

    “終於看到你的臉了。”陸佐笑了下。

    “你無不無聊啊?”意識到那只是個玩笑,白采妮感覺胸口的氣去了大半。

    陸佐自覺地退開半步,放她較為寬鬆的空間,不然她一定會做出類似踢他下體的事,他有那種預感,“因為你剛才蜷縮在那裡的樣子很惹人憐嘛。你知道剛才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如果那個盒子掉下來砸到我的頭,流了一頭血,會不會就能看到你為我緊張的臉。我竟然覺得那樣滿划算的,有點可惜呢。”

    白采妮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些,她非常地想往他的臉上揍上一拳。

    “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白采妮刻意地保持平靜,雖然臉上滾燙的感覺沒那麼快平復,“我在想如果掉下來那個盒子裡裝的是易碎品,那我的麻煩就大了,還不讓開?”

    陸佐知趣地讓出了位置,然後幫她一起檢查掉下來的東西,萬幸只是盒子大,裡面是很輕的塑膠製品。

    將東西好好地放回原位,再回過頭來,白采妮的臉已經轉成了黑色,剛才那個害羞的瞬間像是假的一樣。

    好吧、好吧,他又錯了。陸佐其實也真的覺得剛剛他也有點過分,明知她不想見他,還硬要挑撥她,在這種重要場所要是真闖出什麼禍,其實問題還滿大的,是他考慮不周,不免又要被教肓一番。他認命地走到她面前,像個等待處罰的小學生,雖然他比她高很多。

    “看著我。”白采妮說。

    嗯,什麼?陸佐以視線向她確認,見她那雙一貫嚴肅的目光也正鎖著他。

    “看夠了嗎?”她問。

    陸佐想搖頭,但一想,那樣是不是有點不知死活?點頭也做不到,於是就像傻了一樣,定定地瞧著她。

    “如果想看我這張臉就一次看個夠,只是普通而無聊的面孔而已,不要做那些多餘的事情浪費我的時間。”白采妮道。

    呃……哎。這個人怎麼總是這麼彆扭啊?還是說因為不再需要他的,連對他表現關心都要拐彎抹角,以防他亂想呢?陸佐乾脆地道:“那你可以傳給我一張你的照片嗎?這樣比較一勞永逸,你覺得呢?”

    白采妮瞪著陸佐,她陰沉的面孔又有逐漸升溫的跡象。結果她還是被他氣走了,連陸佐都很佩服自己,大概除了他,也沒別人能讓她動這麼大氣了吧。

    只把陸佐當成一個花言巧語的傢伙,最後頭疼的人只會是她自己,這個道理白采妮知道,但怪就怪在她也總是不長記性,覺得對他夠不客氣了,換個人早要跟她斷絕來往,於是頻繁地低估陸佐的行動力。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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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22: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在程學至的婚禮上,看到被大家祝福的新人,白采妮只是默默地在一邊看著。她看到程學至臉上幸福的笑容,看到新娘臉上幸福的笑容,他們都是那麼真實。當初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事,現在也仿佛順理成章地接受了。

    性格不同、愛好不同,甚至連成長環境也大相怪庭的兩個人,怎麼會有膽量走進婚姻這個試練場?這一點白采妮多少還是有些不明白。可兩人為何會走到一起,這倒已經不算是什麼未解之謎了,就是喜歡上了吧。

    之前喜歡的是孤獨,是因為孤獨讓人有安全感,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存在任何的變數。之後喜歡上了另一個人,是因為另一個人讓他有勇氣走出心理的安全區,去接觸嶄新未知的領域,觸摸那些所謂變數。

    願意踏進另一個領域,願意讓?方走進自己的安全區,那還有什麼理由不能在一起呢?她和程學至那麼相像,可他們只能止于朋友,他們都在自己的安全區內交流,覺得踏實,但不會帶來任何改變,就算在一起了,也還是分離的兩個孤獨體。

    但陸學至現在笑得多幸福,可能未來會發生許多事,讓他後悔了今天的約定。但當下的這一刻,他的世界是全新的,讓人有點羡慕啊。就算是十分相像的兩個人,還是會存在差異的。程學至比她勇敢,所以擁有此時的幸福是理所應當的。

    當親人在接吻時,白采妮也加入到了鼓掌的人群中。

    “怎麼樣,決定好動手了嗎?”在白采妮恍惚間,身邊坐下一個人,在她耳邊低聲地說道。

    白采妮扭頭,還在鼓掌的兩隻手靜止成愚蠢的姿勢,“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幫你搶婚啊,不是你叫我來的嗎?”陸佐說著,眼晴盯著程學至,躍躍欲試。

    說真的,白采妮覺得陸佐滿傻的。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企業主管,接觸的人還是比較多了,什麼激將法,還是苦肉計,以為她那麼好唬弄的嗎。

    搶婚這種詞,偶爾表決心,用來嚇唬人用用還可以,但說的次數多了,不覺得很假嗎?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國外是怎樣不知道,但通常新人組成家庭是要登記結婚的,要是想阻止的話,就在他們登記結婚前阻止啊,在婚禮現場大鬧,除了觸人黴頭和被當做精神異常外,根本沒有任何實際作用,鬧到兩人婚後,不合也改變不了他們已經是夫妻這一事實。

    所以說,在這個年代還把搶婚什麼的掛在口頭上講的,基本可以無視掉,無非是說著好玩而已,真的會去做那種丟人事情的不是傻了是什麼?陸佐雖然說是會給人行事脫線的感覺,可好歹也是見多識廣的歲數一把了,他怎麼可能真的……

    在白采妮恍神的這一會工夫,陸佐已經快走到程學至身邊了,還是那副急迫的樣子。

    白采妮無法允許自己再這樣呆站著了,她聽到那邊陸佐正在對即將舉辦典禮走上紅地毯的那對新人,以像是自帶擴音器的音量大喊:“新郎,你心裡愛的人真的是新娘嗎?”

    白采妮確定自己這輩子都沒跑得這麼快過,從被驚呆的客人們身邊飛馳而過,不顧自己著短裙禮服的姿態,就差把這累人的高跟鞋大力地甩出去。

    程學至到底心理素質過人,比其他人都先反應過來,竟然還能對陸佐笑了下,問說:“我不愛我的妻子,又要去愛誰呢?”

    只見陸佐露出一個謎之自信的笑容,挺胸抬頭地說:“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這下,周圍一片譁然,眾人的視線在陸佐和程學至間來回,有的還露出了十分曖昧的表情。

    白采妮暗咬牙,罵了聲這個笨蛋。

    程學至的妻子,那個嬌小的乘順的女人,向前跨了兩步擋在程學至面前,怒視陸佐道:“你是誰啊,想找我老公麻煩啊?”

    陸佐道:“怎麼是我找他麻煩?明明是他找我麻煩啊。現在你結婚了,我的戀愛又怎麼辦?我不管,你要給我個交代,你最愛的人到底是誰,是不是現在就在現場的……唔。”

    陸佐只覺得下巴上有一股霸道的力量,將他的臉硬是往左邊掰了過去。他為了防止脖子被扭斷掉,他決定順應那股力道而去,就在他被逼扭過頭一瞬間,一個柔軟的嘴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白采妮墊著腳尖,這該死的高跟鞋還是差了一點,害她的腳好累。她的手牢牢地扳著陸佐的下巴,生怕他會再繼續說出些什麼嚇人的話。

    白采妮盯著陸佐,一臉怒容。陸佐也正看著她,滿是意外,這樣的接吻絕無僅有,但覺得並不彆扭。在他們兩人彼此的眼中,女人的怒容很襯她的美,男人的呆滯顯得他萌萌的,不那麼討人厭了。

    最後是白采妮先推開的陸佐,她那樣決絕地推開他,好像只把他當成潛水時的呼吸器。

    “抱歉,我男朋友給你們添麻煩了。”白采妮對程學至說。

    賓客們茫然了,這得是多麼複雜的關係網啊。

    “真的是有一點麻煩。采妮,你以後要管好他,不要再隨便放出來了。”程學至攬住自己老婆的腰身,卻是對著陸佐說:“我最愛的人的確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我的妻子啊。至於你的戀愛,看來還是可以繼續的了,不用謝我哦。”

    陸佐咧開嘴,換了張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好像剛中了大樂透頭獎的臉,對著程學至揚了揚眉,“這樣都沒詐到你,看來你對我們家小昭是認真的,這我就放心了。”

    什麼情況,陸佐怎麼突然擺出一副好像新娘親哥一般的姿態了?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個妹控的哥哥在試探搶走妹妹的男人似的。而這會陸佐口中的“小昭”竟然也是給了陸佐一個明媚的笑臉,並且看了白采妮一眼。

    啊,是圈套。白采妮明白了,這三個人,根本就是串通好的。

    陸佐根本不管自己此時的身份是如何撲朔迷離,不管是被新郎杬弄了感情的同性戀人,還是對新郎懷恨在心的新娘哥哥,他只在乎一件事,“我是你的男朋友嗎?”他對白采妮俯首貼耳,生怕她又改變了主意。

    白采妮歎了口氣,她可不想在別人的婚禮上當主角,這場事故快點結束吧,“是,你是,所以先跟我離開這。”

    “離開了,我還能繼續當你的男朋友嗎?”他問。

    白采妮停住,那種全身像發燒一樣升溫的感覺又來了,“真是囉嗦。”她說。

    所以她的意思應該是“不會”吧?畢竟他已經讓她見識到,他這個人有多豁得出去了,再隨意地甩掉他的話,他真的可以做出更誇張的事情。

    陸佐跟著白采妮很快走出了人群,新人那邊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賓客也就覺得剛才只是親戚設計的一個小插曲,沒人有意見了。

    過了會,儀式正式開始,白采妮和陸佐全程緘默地見證了儀式。等到徹底結束,鼓掌的來賓都落了坐。

    “你是怎麼聯繫到程學至的?”白采妮開門見山地道。

    陸佐也毫無裝神秘的意思,“他不是你的大學同學嗎?所以我就去你的大學查了下,說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人之類的,找學校問到了他家住址,然後打電話去他家,要到了他現在的聯繫方式,超方便。”

    很好,這股熱情要是用在別的地方,他早就飛黃騰?了。她道:“實在無法相信,程學至會跟你一個鼻孔出氣,還會在自己婚禮帶上自己妻子,我真是交友不慎。不過想也知道,你總有辦法讓他合作的。”她對此倒是深信不疑了,看來紅包包得有點太薄了。但是很神奇的,她卻並不覺得

    有多生氣。

    “他是關心你啊,看你就要錯過這麼好的一個男人,他能不急嗎?”陸佐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兩人私下商量了好久,假如她什麼反應都沒有,場面該怎麼收的問題。

    “好男人?是好纏人的男人才對。”白采妮並沒有責怪誰的意思,只是真的有些不解,“總是為我做這些傻裡傻氣的事,值得嗎?”

    “只要還有一點覺得你是喜歡我的,那就值得。”總覺得白采妮還是喜歡他的,在她面對他時回避的目光和泛起紅潮的臉頰中,他說服不了自己。能這樣死皮賴臉地守在她身旁的男人,除了他還會有誰。要眼看著她錯過幸福嗎?他可不允許啊。所以說,賭一把吧,誰讓他超愛她的,“你怎麼會允許自己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做蠢事呢?”

    “我的人?你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樣的人嗎?”白采妮轉頭,看著他。

    “就是我這樣的人。”他笑。

    典禮後的喜宴他們沒有待到最後,明明是這麼好的朋友,卻沒能等到他們敬酒。不過白采妮一點都不遺憾,她想程學至也是不會遺憾的。如果他們真的是同一種人,那麼他該知道她此時需要的是什麼。

    白采妮和陸佐他們叫了計程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裡。

    上一秒剛關上大門,下一秒陸佐已經被白采妮壓在牆上狂吻。以她這麼身高來說,氣勢真的很驚人了,竟然就那樣墊著腳尖,拉著他的衣領,硬是把他按到了牆上。

    白采妮的唇和剛才婚禮上的不同,來勢是極具侵略性的。這不是求之不得的事嗎?陸佐張開嘴,順從地由著她的舌進入他的口中,由著她對自己攻城掠地。她的丁香小口此時貪婪地吸吮著他的唇舌,舌尖與他的交纏在一起,周圍的空氣一下子便如著了火。

    陸佐的手從白采妮的上衣縫隙進去,撫摸著她的腰後裸肌,漸漸向上滑過她的背,解開她內衣的扣子。

    “接吻很好,可我更想要點別的。”陸佐一邊摸著她的背,邊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知道這些日子我忍耐得有多辛苦嗎?”

    “誰又不是呢?都已經放你走了,你又自己找回來,真的好像狗一樣。賴上我不是不可以,但你真的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你身邊明明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白采妮道。

    “用你的話說,誰又不是呃,難道你身邊就沒有更好的選擇嗎?”他說著,解去她上衣的扣子,拉開她短裙的拉鍊,眼睛沒有離開過她的雙眼,“就是因為彼此的出現,那些更好的一下便失去了意義,所謂戀愛,不就是這麼一回事。一次一次地找回來,希望你能再摸摸我的頭,沒出息到自己都覺得偉大的地步。”

    “摸你的頭,然後給你套上鎖鏈也可以嗎?”白采妮站在那,由著他把她脫了個精光,她赤裸於他的面前,看著他俯下身來,略低頭。

    “可以哦,如果那樣就能碰觸到你的話。”陸佐的雙手抱在她的身後,一口含住了她胸前那因為曝露在空氣中而團縮的花球。

    白采妮吸了口涼氣,真不曉得他真的明白她的意思沒。胸前很快被他挑唆得酥麻、脹痛起來,熟悉的快感由那飽脹的雙乳流入她的四肢百骸,在她身子軟掉的一瞬,他將她抱起放進沙發裡。

    “抱歉,我沒有耐性走到臥室了。”陸佐沙啞的話語伴隨著他的手抓住她酸脹的乳肉,用力抓捏,火熱的唇吻上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

    她是多麼乖順的人,會隨著他的每一個親吻顫抖身體,會在他每一次撫摸發出呻吟,無論他做什麼都會熱情地給予回應。她就是這樣一個可愛的人,卻偏偏很喜歡折磨他。如果她的心像身體一樣誠實,那他要少受多少煎熬。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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