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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 -【魔魅公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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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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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2 23:58:5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魔魅公公 作者:葉霓

就為了那個江湖術士的可笑預言,
她被迫入宮成為皇帝老頭的寵妃,
幸好有“金品公公"幫她逃過侍寢的命運,
本以為他是仗義相助其實別有居心,
一這到機會便不顧主僕之分對她上下其手,
還恐嚇若讓別的男人碰觸就任她自生自滅。
面對如此囂張行徑她仍全心全意信賴他,
在她用盡一生愛戀去愛這個狂霸邪魅的男人時,
才發現她只是他復仇計畫裏的一顆棋子……
為追查天門的兇手他假扮太監混入皇宮,
沒料到純真的小格格會占去他所有的心思,
明知不該多管閒事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卻在看到她被人欺淩時忍不住出手相救。
就在察覺自己的心已緊系在她身上時,
赫然發現竟然愛上這世上最不該受的女人。
復仇心切下他用殘酷手段淩辱她的身與心,
但為什麼他又不忍拋下她獨自離去?
唉!誰能告訴他這場情仇糾葛該如何解?

男主角:杜雲羅   
女主角:賀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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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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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00: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在天祈山的山腳下,有個隱密的洞穴,四周雜草橫生,十分荒涼。在不甚寬敞的洞裏擠滿了十多人,他們全是「鶴劍山莊」遭滅門一劫死裏逃生的人。

  鶴劍山莊莊主杜宬青,武功高強,獨門功夫鶴拳神劍在江湖上更是赫赫有名。他門下弟子眾多,以經營木材、礦產為生,偶爾幫人護鏢。由於風評極佳,前來要求護鏢的人愈來愈多,已成為山莊重要的營生之一。

  杜宬青育有一子一女,女兒年前剛滿十六便下嫁江南的夏家莊;兒子杜雲羅則在十五年前便送至天山玉牧老人門下習藝。

  眾人對此十分好奇,憑杜宬青在武學上的造詣足堪傳授自己的獨子,為何還將他送到遙遠的天山?

  事實上,杜雲羅習武資質極佳,八歲時便已將鶴拳神劍學得爐火純青,盡得其父真傳。杜宬青不想讓他的天資受限,便讓他拜在玉牧老人門下,以求得更高深的武學。

  這一去便是十五載,由於學藝艱辛、路途遙遠,這十五年來杜雲羅從未返家。杜夫人幾回思念成疾,杜宬青總是安慰道:「別急,等雲羅學成後便可返家,妳就別再操心了。」

  但可悲的是,正月十五剛過,大夥還沉浸在年節的歡愉氣氛中,夜裏,突然來了一批大內高手,二話不說,見人便殺,杜宬青雖奮力抵抗,仍敵不過大內高手的兇殘攻勢,命喪黃泉!

  他臨斷氣前,以僅剩的內力在庭園大石上列了「皇室」兩字,另一角則沾血為了四個字──髮際有痣。

  數天後,由天山返家的杜雲羅見到山莊裏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立刻怔愣當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景象。他忍淚含恨處理後事,這才發現其中尚有生還者。他先以內力制住他們傷勢,再延醫診治,最後僅救回了十餘人。

  鶴劍山莊全莊共兩百四十六人,最後只剩下十幾位傷殘者,怎不令他憤慨!

  不僅如此,莊內每個房間還被翻得淩亂不堪,難道對方是為了尋找某樣東西而痛下殺手?

  可是鶴劍山莊從未與朝廷中人來往,更遑論竟牽扯上皇室?

  這其中有許多疑問等著他解決,他定要以血洗血,以慰爹娘在天之靈。不過宮中權貴何其多,要找出髮際有痣的人定不容易,再加上戴著官帽,若非極親密之人定難發現。

  「少爺,我們已經找到進宮的門路了,只是……」一名斷了左臂的大漢走到他身邊,支支吾吾地開口。

  「只是什麼?」杜雲羅面無表情的等待下文。

  「對方是宮裏的太監總管,身分地位頗高,倘若少爺真要進皇宮,得……得扮成太監啊!」大漢終於說出口。

  「什麼?要我表哥當太監,這怎成?」說話的人是杜雲羅的表妹林依依。慘劇發生的那日,她正好外出,因而逃過一劫。

  「依依說得對,我怎能當個不男不女的太監?」杜雲羅眉一擰,性感的薄唇噙著一抹邪笑,好似他正在聽一則笑話。

  「少爺,您誤會了。那位太監說您不用進敬事房,只是當個假太監。」大漢連忙解釋道,聲音略顯顫抖。

  少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可令他打好幾下哆嗦!少爺威嚴的特質與老莊主如出一轍,即使長年不在莊內,但舉手投足間仍有著相似的影子。

  杜雲羅雙眼微瞇,挑高一眉,凝視著他緊張發抖的模樣,「張叔,你為我們杜家鞠躬盡瘁,雲羅感激不盡。再說鶴劍山莊已淪落至此,你們幾位長輩弟兄仍念及情誼願幫助我報仇,我不知該如何報答你們,今後與我說話可以放自然些。」

  「是。」張穆恭敬的回答。

  杜雲羅搖頭笑道:「對了,那位太監可靠嗎?難道他不怕東窗事發,脫不了幹係?」

  「少爺,這事我已查過,那名太監年已七十,宮中的太監大都聽他使喚。他也說了,待你一進宮,他便要告老還鄉,不再當差。」

  杜雲羅沉吟片刻,有些不解的問:「他既已在官中待了大半生的歲月,為何要在臨老前冒這個險?」他向來謹慎,而且他們勢力單薄,不能再出絲毫差錯。

  「因黎公公在未入宮之前,曾受過老太爺的救命之恩。」

  「我爺爺?」

  「是的,聽說老太爺在黎家困阨時曾伸出援手,救了他們一命,還留下不少珠寶錢財,讓他們日後衣食無虞。」

  杜雲羅點點頭,轉頭喚道:「江譽,你回山莊的藏書房看看可有我爺爺留下的手劄,這事得求證。行動得小心點,咱們絕不能再損兵折將了。」

  「是。」江譽拱手躬身道。

  待他離去後,杜雲羅開口道:「倘若消息無誤,就去告訴黎公公,我會以太監的身分進宮。」

  「少爺,你一個人進宮危機重重,我們也不能在這兒乾著急啊!」另一人說話了,「如果你遇上麻煩,我們又如何得知?」

  「是啊!表哥,你難得回來,我也不想離開你。」林依依初見十五年未見的杜雲羅時已是芳心暗許,自是不希望他孤身涉險。

  「對,少爺得考慮清楚,這太冒險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開口,大都為了杜雲羅的安危著想及他的性命攸關山莊的重建與未來,絕不可草率行事。

  「各位放心,我會隨時以飛鴿傳書與各位保持聯繫,等我找到了真正的罪魁禍首,定求各位協助。」

  眾人見他一臉堅決的模樣,心知他是不會改變主意,無不在心裏嘆息。少爺為報仇雪恨到宮裏做太監,即便是個假公公,仍讓人憂心啊!

  「那我呢?」林依依嬌嗔道。

  「妳就暫時跟著張叔吧。等江譽回來,證明我爺爺的確對黎公公有救命之恩,我便直接進宮。你們可以做些小營生,靜候我的消息。」

  世事多變,此次進宮,連他也料想不到會遇上一位影響他一生的女子。

  賀碩王府

  賀惜惜坐在窗前,抬頭望著夜空中燦爛星辰,心裏卻湧現一陣悲傷。

  後天她就要到宮裏讓皇上遴選,她好怕自己會雀屏中選。

  她不懂,皇上不是已經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難道還嫌不夠?況且聽阿瑪說,皇上年近六十,這樣的年紀足以當她爺爺了,她又怎能與他同床共枕,心甘情願共度一生?

  俗話說得好,侯門一入深似海,更何況是宮門。如果不幸被選為妃子,或許那雄偉殿堂便是她孤寂終老的牢籠。

  「唉!」思及此,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惜惜,看妳房裏燈火還亮著,額娘不放心過來看看,怎麼又聽見妳哀聲嘆氣了?」賀福晉自然明白寶貝女兒在憂慮什麼,但聖旨已下,他們又怎敢違逆?

  「額娘,對不起,女兒不是故意要讓您憂心的。」

  話一說完,她原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終於滴落雙頰,賀福晉見了好生心疼。自從惜惜得知這項旨意後,便鬱鬱寡歡,憔悴不少。

  「其實妳也不必太過憂心。聽妳阿瑪說,這次選務官總共點了五十多名佳麗進宮,皇上就只選一位嬪妃,不一定會是妳啊!」賀福晉盡力的勸慰著,不忍見女兒為此傷神。

  「額娘,我真不明白,皇上嬪妃、子嗣眾多,年紀也一大把了,為何還要做這種糟蹋姑娘的事?」賀惜惜氣惱道。

  「妳這話千萬別再說第二次了,這可是對皇上大不敬呀!其實皇上也很煩惱,雖然他膝下阿哥成群,卻沒一個成才的。不久之前,皇上請來一位江湖術士為他批流年,那江湖術士說,皇上必須遴選新妃,此女將產下大清皇朝未來的天子。」

  「天啊!皇上是一國之君,為何連這種事也信?說不定那只是江湖郎中的騙術罷了。」她真是不甘心,難道一個女人的一輩子就因那江湖術士的一句話而毀了?

  在所有王公貴族裏,與她感情最好的便是皇上第五個女兒瑜格格,她常告訴她一些宮裏可怕的爭寵糾紛,所以她對進宮成為嬪妃一事向無好感。可惜瑜格格已在半年前嫁到穎祿王府,她們也已好些時日不曾聯絡,不然或許瑜格格會替她出些主意。

  讓賀惜惜不解的是,後妃間的勾心鬥角只是為爭得皇上的一夜寵倖。與皇上睡一覺真有那麼好嗎?還不是各作各的夢,為這種事爭得頭破血流值得嗎?

  而且如果真如那江湖術士所言,這次遴選進宮的新妃日後所生之子是未來的太子人選。可以想見,基於女人善妒的心理,此女在後宮的日子必是受盡欺淩。

  她不要過那種日子,不要!

  「惜惜,若妳真被選進宮冊封為妃,也是咱們賀碩王府的榮耀啊!妳只要拿捏好皇上的性情,拿出對妳阿瑪撒嬌的本領,一旦得到皇上的恩寵,更是無上的福氣。」

  「不!額娘,皇上不是阿瑪,我撒嬌不來,更何況他比阿瑪還老啊!」賀惜惜直言無諱。

  天真爛漫是她的優點,直接不矯情也是她吸引人的地方,更別說她長相妍秀純塵,是眾多貝勒爺、貝子們爭相示好的對象。

  「說得也是,皇上的年紀實在大妳太多。不過,事情還未到不能轉圜的地步,妳也不用杞人憂天,早點休息。」賀福晉只能好言相勸,反正事情未到最後,一切仍是未知數。即便當真逃不過,也只得認命了。

  多少百姓人家亟欲將女兒送進宮,倘能受到恩寵便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他們富貴人家早已熟稔這種官場與宮中生活的為難處,能避則避,否則伴君如伴虎,稍有差池便可能遭到打入冷宮的命運啊!

  「額娘,我懂。」賀惜惜低垂著臉,心頭有抹難言的痛苦,卻不得抒發。但不願讓王爺、福晉傷心,她還是隱忍下來,寧願自己傷心。

  「對了,遴選那日該穿的正式服裝我已經教人替妳做好了,明天來額娘房裏試試合不合身,若有不適合的地方還可趁早修改。」雖然女兒不願參與,但既被選上就該用心以對,省得讓別的王府說閒話,到時候被冠上「大不敬」之罪,那可就糟了。

  再說,眾多佳麗爭奇鬥豔必是難免,穿得寒酸反倒引來注目,若因此讓皇上注意到惜惜的美,那就弄巧成拙了。

  「我無心打扮,隨便穿穿就可。」賀惜惜坦言道。

  「不行。賀碩王府的顏面要顧及,而且那天眾家格格哪個不是費心打扮、金裝玉襯,妳的不在乎反倒會害了妳。」

  賀惜惜想了想,輕嘆口氣,「那就由額娘作主吧!」

  「那妳早點歇息,別再胡思亂想了。」

  賀福晉輕拍了下寶貝女兒的纖肩,才緩步走出房間。

  屋內又陷入靜謐,她的心思卻無法沉靜下來,只能隨天意決定她的命運了。

  一晃眼,杜雲羅進宮已經三個月,由於他是由太監總管引薦進宮,身分較一般新進太監不同。再則他面如冠玉、玉樹臨風,深得後宮嬪妃們的喜愛。

  在眾人口耳相傳下,這位儀錶不凡的杜公公事蹟已傳遍整個後宮,當然也逃不過皇上的耳朵。

  在一次傳令召見下,兩人相談甚歡。皇上十分欣賞口才一流、文采上乘的杜雲羅,很好奇像他如此爾雅出眾的男子怎會自願來皇宮擔任太監一職?

  杜羅雲回道:「奴才幼時家境還算富裕,念過幾年書。但老家因黃河決堤而沖毀,家人失散。奴才四處流浪,巧遇出宮辦事的黎公公,他不僅救了我,還為我治病療傷。他老人家提及淨身入宮可得一筆不少的賞銀,奴才正需要一筆錢來找尋失散多年的親人,所以自願入宮為太監。」

  皇上搖搖頭,感慨道:「你為尋親還真是犧牲不小,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為尋親生父母,這是不得已的,奴才並無怨言。」

  杜雲羅說話有條不紊、不卑不亢,皇上因此更加賞識他,當下便做了決定。

  「朕封你為『金品公公』,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朕吧。」

  「皇上,奴才進宮沒多久,怕服侍得不合皇上心意。」杜羅雲假意推辭。

  「不礙事。朕命魚公公教你,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學得很快。」說完,皇上哈哈大笑,花白的長鬚也為之輕顫。

  「感激皇上抬愛,奴才定當全力以赴。」杜雲羅低手長揖,低垂的俊臉揚起一抹詭笑。

  「好,午後要遴選妃子,這件事就交由你全權處理。待一切就緒再喚小春子來璟祥宮通知朕一聲。」

  「奴才這就去辦。」杜雲羅邪眼一瞇,領命退下。

  他才走出金鑾殿,太監小善子前來傳話,「稟杜公公,各方佳麗已在玉賢樓等候了。」

  杜雲羅思忖了一會兒,眼裏快速地閃了道邪光,沉聲道:「皇上剛回璟祥宮休息,讓她們再等一會兒吧。你去知會那些佳麗們安靜等候,稍安勿躁。」

  「喳!小的這就去辦。」

  「等等,我也去瞧瞧吧!」杜雲羅有些好奇,想瞧瞧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為了名利,情願嫁給一位年近六旬的老頭?

  難道這世上除了金錢、地位、權勢外,其他全都不重要了嗎?

  玉賢樓內,來自南北各地的佳麗分列兩側,一見風釆卓絕的杜雲羅踏進樓內,無不瞠大雙眼,一臉驚訝的模樣。

  杜雲羅邁著沉穩的步履,一一欣賞她們的姿容。的確,從各地精挑細選來的女人果真不同凡響,個個沉魚落雁、灩如桃李,臉上的笑容嫵媚多情,可見想進宮的心也十分強烈。

  他一個回身,瞧見一個躲在角落低垂秀容的女子。她頭壓得極低,讓他瞧不清楚容顏,但隱約可感覺到她極不開心。

  她的舉止和這裏的其他女人大相逕庭,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舉步走近她。

  「把頭抬起來。」

  賀惜惜心一驚,駭得全身發顫,小腦袋壓得更低。

  「惜格格,杜公公在和您說話啊!」一旁的小善子開口道。

  賀惜惜聞言,這才為難地略抬起螓首。才一揚眸,便對上杜雲羅那雙邪肆幽沉的眸子。

  杜雲羅心裏一震,有片刻陷於驚豔的愕然中。

  天哪!天底下真有美若天仙的女子!她的容色姝麗、桃腮帶豔、氣質優雅,他想不出任何句子來形容她的仙姿玉質。

  其他美女與她相較之下完全失了顏色,光芒全被她所掩蓋,壓根出不了頭。

  賀惜惜也是一陣心悸,眼前這名器宇軒昂、卓爾不群的男子,竟會是個公公!難道宮裏的公公都長得這般俊俏?

  可是他為何要以這種「可怕」的眼神看她?驀然,賀惜惜發覺自己的臉蛋灼熱了起來,整個人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慄。

  「惜格格?」杜雲羅看了眼手中的名單,目光落在最後一個名字上。「妳是賀碩王府的賀惜惜?」

  賀惜惜不語,只是點點頭。

  「妳很害羞,老是低著頭,不怕被皇上忽略掉而落選嗎?」杜雲羅向來不是多話的人,尤其是對女人,但賀惜惜已引起他的好奇與關切。

  突然,他心頭有絲忐忑,擔心以她的絕色姿容難逃中選命運。

  一個如花嬌娘配一個垂老皇帝是幸抑或不幸呢?當那老皇帝臨幸她時,又如何能讓她滿足?思及那畫面,杜雲羅心底陡升一股怒火。

  賀惜惜依然惜言如金,不肯多吐露半句話。額娘交代,進宮後謹記少言少錯,否則易沾惹是非。何況這位杜公公一雙深邃的黑瞳直盯著她,神色中又略帶三分的邪氣,令她無以招架,更加不敢開口。

  「本公公在問妳話,難不成妳自視甚高,篤定中選,所以目中無人?」

  他嗤笑著,突然伸手抬起她的小臉,直直看進她那雙滿是驚怯含淚的大眼裏,詭笑了兩聲,又道:「宮中規矩忒多,妳這種愛哭的個性是最要不得的,一定會被人欺負的。」

  賀惜惜睜大杏眸,盈眶的淚水終於墜下。她不懂他為何要告訴她這些?

  「公公,能不能請你幫幫我?」這位俊美的公公應是皇上面前的紅人,若求他幫忙不知行不行得通?

  「妳要我幫妳?幫妳中選?」杜雲羅微揚俊眉,神情變得冷峻,譏嘲她笑問道。

  「不,不是的。」賀惜惜退了一步,直搖著小腦袋。

  「不是?那妳的意思是?」

  「放我走!這裏姑娘那麼多,少了我一人皇上不會知道的。求求你,我不想當什麼妃子,也不想進這重重防衛如鳥籠的皇宮裏生活。」她壓低聲音央求道。

  「妳說什麼?妳要走!」他皺起眉,同樣以耳語問道。

  她急切地點點頭。

  他雙唇帶笑,「我不過是個公公,沒有那份能耐,妳就聽天由命吧!說不定皇上根本看不上妳。」

  杜雲羅雖也不願見她身陷深宮,但他身負血海深仇,不能因她而壞了整個計畫。相較於鶴劍山莊的深仇大恨,她根本如鴻毛般微不足道。

  為她冒險,更沒必要。

  賀惜惜斂下渴求的眼神,只是囁嚅地說:「既然你有困難,那就不勉強了。」

  見她那黯然神傷的模樣,杜雲羅心裏突湧上一抹酸澀,最後他搖了搖頭,揮去這陌生的感覺。「一切順其自然,別自尋煩惱了。」

  他轉身正欲遣小太監去通知皇上時,樓外響起「皇上駕到」的傳令聲。

  他立即迎上前,揮袖下跪,「皇上吉祥。」

  眾佳麗們也都下跪請安。

  「統統起喀。」皇上大手一揮,一雙眼直瞅著排列兩側的眾多美女。

  杜雲羅撇唇冷笑,原來男人貪戀美色的心態並不會因為年齡的增長而減少,反而變本加厲啊!

  「來自南北各地的美女,果然是絕美姝麗!」皇上猶如見到美食一般,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杜雲羅緊跟在後,看盡他貪好女色的本性。

  當皇上走到賀惜惜面前,雙眸陡地熠熠生輝時,杜雲羅知道大事不妙了。

  「把頭抬起來,看著朕。」他下令道。

  賀惜惜緩緩抬起頭,秋水明眸略掃過皇上那張又驚又喜的臉孔後,又徒然垂下。

  「妳叫啥來著?哪個王府的格格?」

  「稟皇上,小……小女子是賀碩王府的……賀惜惜。」她的聲音雖有些顫抖,卻似黃鶯出谷,加上清麗出塵的美貌,她完全攝住了皇上的心神。

  「惜惜……嗯,好名字!果真是位讓人疼惜寵溺的小女人。」此刻皇上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早已忘了其他女子;結果已很明白了。

  聰明的杜雲羅已命小善子遣離其他女子,自己則站在遠處一角,一雙銳眼緊盯著無措的賀惜惜,黑瞳掠過一絲光芒,平靜的面容讓人猜不出他心裏的想法。

  「謝皇上讚美。」賀惜惜偷覷了眼杜雲羅,那眼神像是求救,但他仍是一臉無動於衷的淡漠。

  「妳叫惜惜,朕便對妳為惜妃。」皇上撚鬚大笑,神情十分得意。

  賀惜惜聞言一篇,立即跪下,「皇上我──」

  她正要說出拒絕的話,杜雲羅卻將她的話攔截下來。「還不趕快謝恩?」

  「可是我……」她已急得想哭了。

  「惜妃娘娘難道連謝恩都不會?」他微瞇起眼,實在受不了這個蠢女人,拂逆聖恩這是何種重罪,她難道不明白?

  「免了,免了,宮裏規矩多,不會的地方可以慢慢學。朕看這樣吧,杜公公,就由你來教導惜妃宮中的禮儀,這陣子暫時由你去伺候她,直到她熟悉一切為止。」皇上龍心大悅,壓根看不出賀惜惜絕望的表情。

  聽見皇上要杜雲羅伺候她,賀惜惜更是不知所措。她是個姑娘家,怎能讓個男人伺候呢?

  單純如她,甚少與外人接觸,王爺與福晉平日除了教導她熟讀四書五經、勤練刺繡外,從未告訴她其他她不必知道的事情,所以她並不知道公公的意義為何。

  「不,我不需要。」她急忙沖口而出。

  「這是規矩,怎可不要。朕另外會派兩名宮女供妳使喚,妳就暫時住進漣宮,那兒環境幽雅,植滿晚香玉,夜裏可香了!」皇上大手輕佻地往她下顎一捏,笑得曖昧。

  杜雲羅見狀臉色一沉,狹長的雙眸因隱忍某種衝動而瞇成細縫。

  賀惜惜雙唇顫動,已無法言語。她只覺得人生已了無趣味。

  「妳就隨杜公公回漣宮歇息,好好打扮打扮,今天晚宴朕要與妳共用。」皇上丟下這句話,便笑意盎然興奮的離去。

  她無神空茫的眼看著皇上走出玉賢樓,整個大廳僅剩下她和杜雲羅。她眸光一轉,瞧見身旁不遠處的一根柱子,尋死的念頭頓生。

  賀惜惜一咬唇,立即往柱子撲過去。

  杜雲羅早已察覺她神色有異,當她身子甫動,他以更快的速度擋在她面前,讓她一頭栽進他懷裏。

  「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她嘶聲大吼,藏在心底已久的恐慌終於爆發,她歇斯底裡地猛捶著他的胸膛。

  「看得出來皇上很喜歡妳,妳只需要小嘴再甜點,必能得到恩寵,到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妳還不滿足?」

  他聞進她身上淡淡的幽蘭香氣,體內竟興起一股他料想不到的蠢動,他勉強壓下心底的震撼。

  驀然,有一種想法浮現他腦海──她合該是他的!

  皇上那個糟老頭根本配不上她!

  「我不要風雨,我只要平靜,難道這也是苛求?」她突然發現讓他摟著於禮不合,立即推開他。

  杜雲羅冷銳的眼直視著她,俊臉乍現一絲詭異的笑意。他慢條斯理的說:「妳放心他給不了妳『風雨』,我卻可以讓妳『翻雲覆雨』。」

  「啊?」賀惜惜揚起沾著淚珠的眼睫,思緒更亂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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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漣宮位於紫禁城東北處的一隅,環境幽靜雅致。

  宮裏遍植花草,尤其那一簇簇的晚香玉種滿了整座漣園,即使尚未到夜晚,那清香依然久久不散。

  「稟惜妃娘娘,這裏就是漣宮,以後妳便要住在這裏了,得慢慢熟悉這裏的一切。」杜雲羅慢慢地走進內廳,賀惜惜則跟在他身後。

  他氣定神閒地坐在檀木椅上,目光灼熱的盯視著她,「娘娘,妳也坐啊!」

  賀惜惜膽怯地坐下,這時在內屋走出兩名宮女。

  「娘娘,這位是翠玉,這位是如意,以後有任何事可喚她們去做。」他斜睨兩名宮女一眼,「還不快向惜妃娘娘請安問好。」

  「是。惜妃娘娘吉祥。」兩人立刻朝她福身問候。

  「你們……」賀惜惜無措地站起來,不知如何面對這種場面。以往在府中,她與婢女們全都打成一片,極少有尊卑之分,如今來到繁文縟節特多的皇宮,她著實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好了,妳們先下去吧,有事再傳。」杜雲羅伸臂一揮,慵懶道。

  「是。」兩位宮女領命退下。

  「妳當真是個格格?」他黑眸微瞇,仔細打量著她。

  跟前女子過於青澀,不見格格們應有的驕氣,一雙水眸佈滿驚懼之色,真不懂賀王爺是怎麼教出這麼一位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兒。

  賀惜惜清純似張白紙,待在複雜的宮裏只有被欺辱的份,除非深得恩寵。

  「我是啊!杜公公,你真的不能幫我出宮?」賀惜惜仍不死心,想離開這座紫禁城,永遠與她的阿瑪、額娘在一塊。

  她才離開一天,就好想他們啊!

  「我能力有限,辦不到。」他冷硬的表情微斂,渾身散發出一股狂放之氣。

  「我看得出來,在宮裏大夥都聽你的,你一定有辦法。」她絕美的小臉蒙上一層鬱色,顰眉蹙額的模樣更顯出她的荏弱。

  「我不過是位公公,妳太看得起我了。」他臉上那抹邪笑更熾,深邃的瞳眸直視進她無措的眼。

  「求求你,別拒絕我。」她陡地跪在他面前,以為他是刻意為難她。

  「妳是娘娘,對我下跪不是折煞我嗎?」

  杜雲羅深沉的眸閃過一道詭譎幽光,伸手扶她起身,有意無意地捏了下她的纖腰。

  賀惜惜一驚,連忙退了數步。

  「妳剛剛說求我,那妳打算怎麼求呢?」他性感的薄唇揚起略帶寡情的微笑,狎戲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我不知道。」她好怕他那陰鷙的眼神,雖然臉孔帶笑,但又揉合一股危險的慵懶,讓人心悸不已。

  杜雲羅站起身緩步走近她,邪笑道:「不知道嗎?我可以告訴妳。」

  他話聲方落,伸手攫住她的下顎,俯下頭壓住她的檀口,毫不溫柔地吸吮著她口中芬芳與幽香。他的吻急切又猛鷙,激發她體內蠢動的陌生情潮,她只覺熾熱的烈焰焚燒著身子,令她渾身無助地抽搐,不知所措。

  杜雲羅為自己的投入而心驚,一再伸舌鑽進她微啟的唇內,恣意點燃她青澀的慾火,邪氣的黑瞳難掩想要她的衝動,但他知道現在不行。

  他強押下體內火熱的慾望,離開她的唇,氣息微喘地說:「妳似乎也樂在其中嘛!」

  賀惜惜手撫著胸,一雙水瞳覆著氤氳的顏色,微喘道:「你……你怎麼可以……我會叫人來……」

  她驚駭不已,對他輕佻的侵犯舉動不知該如何防範,令她更害怕的是……她竟然還有點喜歡他這麼對她!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惡魔還是狂魅?

  「啟稟娘娘,我這是在伺候妳呀!如果妳要叫人來觀賞,我也不反對。」杜雲羅邪魅的眸子閃著狂野的光芒,「或是娘娘不滿意我的服侍,如果這麼做呢?」

  他再一次欺近她,一隻大掌由她的粉頰來到白皙的玉頸,拇指輕拂過被他吻腫的紅唇,最後來到她的前襟。

  「求你不要……」這是不對的!他不該如此無禮。

  「不要?真的?」他詭譎一笑,單腿一拱,膝蓋抵住她兩腿間的柔密,還放肆地揉轉著。

  「啊──」

  賀惜惜像被雷電擊中般,渾身一震,一股燥熱急竄全身,兩股間有絲輕顫泛至雙腿,若不是他一手撐住她的腰,她或許已站立不住了。

  「看娘娘的模樣已快要酥軟在奴才懷裏了。」杜雲羅嗤笑道,一手隔衣握住她的右乳,放肆的擠壓著。

  「不……放過我……」賀惜惜重重喘息。青澀的她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對她?只直覺他這麼做是種侵犯。

  杜雲羅陰邪一笑,冷冽狂肆的眼直瞅著她,「我現在可以放了妳,但今晚皇上可不會放過妳。他會命妳侍寢,對妳做同樣的事,而且還更狂熱。他會脫光妳的衣服,壓在妳身上──」

  「啊!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她捂著耳朵不想再聽那些可怕的曖昧話語。

  好恐怖!好可怕!原以為只要陪皇上睡覺,沒想到他還會做那麼可怕的事!光想到要陪寢就已是不甘不願了,還要讓皇上……

  不,她不要!誰來救她?

  「或許是我想得大多,妳自願是吧?」他陰冷大笑。

  「救救我,我不要!」她悽楚的淚水佈滿了無瑕的臉蛋,輕扯著他的袖子,無助地懇求著。

  「妳要我救妳?」他的瞳底閃過一道熾熱的光芒,隱約洩漏了他的心思。

  「是,救我。」她脆弱的聲音合著膽怯。雖然她怕他,但他是目前唯一可以救她的人,她僅能依靠他。

  「妳可知我得冒著被砍頭的危險救妳?妳值得我這麼犧牲嗎?」他的眉邪魅一挑,流露出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詭譎心思。

  「你需要什麼報償?我回去可以求我阿瑪。」她急急的說。

  他搖搖手指,「妳會錯意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報償很簡單,妳就可以決定了。」他的眼神陰鷙冷寂,嘴角卻依舊帶著笑。

  看她懵懂驚駭的表情,他更是得意。如此佳人原就該屬於他杜雲羅,皇上那糟老頭沒那福分。

  「你說,只要我拿得出來,我一定給。」她為自救,想也不想就許了承諾。

  「好,這可是妳說的,別忘了。」杜雲羅半掩的眸底掠過一絲饒富興味的光芒。

  賀惜惜忙不迭地點頭,「我不會忘記。」

  他搖搖頭,「但口說無憑。」

  「你是要我寫下承諾書?」

  「不用那麼麻煩,妳只需對天發個毒誓就行了。」他深邃的眼緩緩掃過她曼妙的身子。

  「好,怎麼立誓?」束手無策之下,她只好冒險了。

  他冷魅一笑,先清了清喉嚨才道!「妳就說,我賀惜惜若違背與杜雲羅的約定,不給予應有的報償,則賀碩王府必遭橫禍──」

  賀惜惜倏地打斷他的話,「這怎麼行?怎能拿別人的生死做賭注?」

  「要不要隨妳,我不勉強。其實只要妳不食言,妳的家人並不會受累,妳儘管考慮,在我走之前告訴我一聲就行了。但若遲了,皇上的侍寢令一下,妳可別後悔莫及。」

  杜雲羅像個張了網的獵人,詭異地笑了笑;而賀惜惜就像是黏在網上的蝴蝶,無論如何振翅也飛不掉。

  「我能不能知道是什麼樣的條件?」她察覺到他的目光曖昧,不禁又退了幾步,離他遠一點。

  「這個嘛!」他故意挨近她,撩起她一綹青絲放在鼻端嗅聞著,俯身在她耳畔低語:「該告訴妳的時候,自然會讓妳知道。」

  「我……」他的靠近令她緊張。

  「相信我,我不會為難娘娘。如果妳將今天所發生的事說出去,那我就不敢保證能保護得了妳了。」

  他臉上的表情忽然一沉,對自己的多事感到惱怒,但她卻以為這是警告。

  賀惜惜睜大戒慎的水眸凝視他倏冷的目光,「放心,我不會說的。」

  「那就好。」

  杜雲羅伸手為她整了整方才被他揉皺的衣衫,及略顯淩亂的髮絲,動作既溫柔又魔魅。

  賀惜惜屏住氣息任他為自己整衣整髮,直到他撤了手,才鬆了口氣。

  「記住,除了我之外別接近任何男人,包括王爺、貝勒們,甚至是皇上。」他的語氣充滿霸道。

  「我不會,可是若皇上來了,我……」

  「我自有主張。」

  他隨即揚聲喚來兩位宮女,沉聲道:「好好伺候惜妃娘娘。」

  「奴婢知道,恭送杜公公。」宮內人均知杜雲羅深受後宮娘娘們的喜愛,還被皇上封為金品公公,算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對他不禁敬畏三分。

  賀惜惜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對未來更沒了主張。

  賀惜惜坐在琴桌前撫琴解悶,翠玉和如意則伺候在側。

  她們覺得這新進宮的惜妃娘娘不帶一絲驕氣,卻鬱鬱寡歡。她們不明白,有多少人希冀能有同她一般的際遇,方進宮就得皇帝寵愛,視如珍寶,將這環境最雅致的漣宮給她,為何她還是心事重重,一點也不開心呢?

  「如意,平日妳們都做些什麼消遣啊?」身在深宮哪兒也去不得,她好想知道長年在宮裏的人是如何打發時間。

  「娘娘說笑了,我們哪有什麼消遣,伺候主人便是我們分內之事,務必要做到讓娘娘滿意。」如意笑著回答。

  她們與惜妃娘娘相處久了,發現她除了喜歡哀聲嘆氣外,極為平易近人。她們真心喜歡上她,並以輕鬆的心情面對她。

  「那日子不是挺無聊的?像我以前在賀碩王府時就養了一匹小駟馬,沒事便騎著牠在府後的草原上散步,很愜意是不是?」

  說到這兒,賀惜惜眼瞳晶亮璀璨,音調高亢,如意與翠玉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她那股喜悅。

  「娘娘會騎馬!」她們異口同聲驚訝道。

  賀惜惜掩嘴一笑,「不過是匹小馬,才我半身高呢!」

  就在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太監傳令聲,「皇後娘娘駕到!」

  翠玉、如意一驚,立即到門外恭迎,「皇後娘娘吉祥。」

  唯有賀惜惜還愣愣地不知做何反應,只是呆立在原地,看著一個年近五十,雍容華貴的婦人走進屋裏,身後還跟著三四名宮女和一位老嬤嬤。

  皇後不悅的瞅著她,「見了本宮,為何不知禮數?駱嬤嬤,教教她。」

  「是。」駱嬤嬤冷冷一笑,隨即走向賀惜惜,喝道:「跪下!」

  見駱嬤嬤狗仗人勢,竟對主子頤指氣使,如意看不過去,沖口道:「駱嬤嬤,妳怎能這樣對娘娘說話?依官裏的禮節,嬪妃見到皇後只需行屈膝禮啊!」

  駱嬤嬤雙眼一瞪,揚手甩了她兩個耳光,「妳這死丫頭,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皇後娘娘,該怎麼處置這丫頭?」

  「賞她二十大板吧!」皇後不暇思索的說。

  「皇後娘娘,饒了奴婢,奴婢只是實話實說。」如意立即跪下,連翠玉也跪地求情。

  對姑娘家來說,這二十大板打下去,可是會去掉半條命。

  「皇後娘娘,」賀惜惜霍地屈膝跪下,懇求道:「是我不懂禮數,求皇後娘娘饒了如意吧!所有的罪過由我來承擔。」

  「是嗎?妳要承擔?」皇後望著她那張純然無辜的臉蛋,氣焰更熾。

  「對,是我沒管教好底下的人,一切是我的錯。」她不願由旁人代她受過。

  「好,那我就成全妳。」皇後的神色如同語氣一般冰冷。

  「不可以,全都是如意口沒遮攔、沒上沒下,求皇後娘娘──」如意話還沒說完,立即被賀惜惜截了去。

  「別說了,妳和翠玉都下去。」唯今之計,只有要她們離開,皇後才不會刁難她們。

  如意與翠玉直搖頭,「可是娘娘……」

  「我說下去!」賀惜惜難得擺出臉色,硬是騙離她們。直到她們倆退下後,她才轉首面對皇後森冷的目光。

  「我說惜妃,妳初到宮中不只一些禮節要懂得,就連規矩也別忘了。」駱嬤嬤一雙老眼瞇成一道細縫,低狠地說。

  「我懂。」賀惜惜面無表情地說,為自己的處境感嘆。以往在家中她哪需要看旁人臉色,為何來到這兒她不去招惹別人,別人卻要來欺負她?她更加不懂像這種毫無尊嚴的生活怎會有那麼多姑娘嚮往?

  「既然懂,為何要用妖魅之術勾引皇上?妳以為能迷惑皇上多久?像妳這種別具野心的女人,可是咱們後宮所不容的。」皇後優雅的氣質已被憤怒所覆蓋,露出奸狠的嘴臉,語氣咄咄逼人。

  賀惜惜雙唇輕顫,面對皇後充滿陰霾與冰冷的眼神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向來不擅言詞,根本無法替自己辯解。

  「皇後娘娘,瞧她連話都不說,已經是默認了。」駱嬤嬤在一旁搧風點火。

  皇後扭曲著臉孔,突地抓起她的手腕,目光兇惡的瞪著她,「是嗎?妳承認了。」

  「不……不是……」賀惜惜慌了,只覺一股冷意竄過四肢百骸。

  「還要嘴皮子!駱嬤嬤,掌嘴!」

  「住手!」

  不知何時,杜雲羅已站在門外,一雙冷厲的眼瞪著駱嬤嬤,「妳不過是個下人,竟敢對惜妃娘娘動手動腳,活得不耐煩啦?」

  「原來是杜公公。哼!你以為你是什麼身分,敢用這種口氣對本宮的人說話,違逆我的命令?」皇後傲然地抬起下巴,怒視著他。

  杜雲羅撇了撇唇,拱手道!「奴才怎敢冒犯皇後娘娘?但奴才受皇上旨意得好好伺候、保護惜妃娘娘,並教導她宮中禮儀。惜妃娘娘才進宮沒多久,得罪之處還請皇後娘娘見諒。」

  「你──」早聽說皇上對這個新妃子寵愛有加,如今聽聞他這麼說,皇後更是火冒三丈。「不管怎麼說,後宮是由我掌管,惜妃不懂禮數就該嚴懲,後宮可不比其他地方,哪能由她胡來?駱嬤嬤,掌嘴!」

  駱嬤嬤才舉手,杜雲羅便暗地由袖中疾射出一顆小石正中她手腕上的穴道,令她當場驚呼出聲。

  「皇後娘娘,有鬼!我的手突然又麻又痠,使不出勁兒。」

  皇後眸中冷光乍現,直直瞪視著他。「杜公公,你暗中搞鬼!」

  「我有嗎?」杜雲羅裝出一臉不解狀,直視皇後精明的眼眸。

  或許別人會懼怕她那高高在上的氣勢,偏偏他杜雲羅不吃她這一套!她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著實令他痛恨,或許就是如她這類顯貴之人,指派大內高手殺害他全家兩百餘口。

  他不理會兩個惡女的怒眸,逕自攙扶起賀惜惜,「娘娘起來吧!您沒必要行跪拜之禮。」

  「你會武功?」皇後看著他目中無人的舉止,指著他憤怒地大喊。

  杜雲羅微吃一驚,想不到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洩了底。不過還好的是,這裏無其他人,皇後與駱嬤嬤又不懂功夫,隨她們去臆測吧。

  「皇後娘娘說笑了,奴才怎會功夫?我想大概是駱嬤嬤年紀大了,手腳發麻的老毛病犯了吧!我建議皇後娘娘是不是該讓駱嬤嬤離宮還鄉,換個稍有人情味的嬤嬤。」對這種人他懶得低聲下氣,句句夾槍帶棍的。

  「你……你這個狗奴才!」

  想她駱嬤嬤跟在皇後娘娘身邊也有二、三十年了,這個剛進宮的毛頭小子竟然不將她放在眼裏,欺壓到她頭上來了。

  駱嬤嬤盛怒之下,又揚手欲往他臉上揮去。不料卻讓杜雲羅一把抓住她手臂並用力一扭,登時讓她的手腕脫臼。

  「好痛……痛……皇後……」駱嬤嬤疼得哇哇叫。

  「你這奴才敢動我的人,我就打惜妃給你瞧瞧!」

  皇後勃然大怒,正要動手,突聽外頭傳來「皇上駕到」而停住手。

  原來杜雲羅在得知皇後前往漣宮時,即命小善子去稟報皇上,請他立即趕來。

  「皇上吉祥!」眾人立刻請安,賀惜惜也在杜雲羅的眼神示意下,福身跪見。

  「皇後,妳這是在做什麼?又和我新納的妃子過不去了?」剛才皇後的舉動,皇上已在門外瞧得一清二楚。

  「臣妾不敢。」皇後沒料到會被皇上撞見,不禁顫抖不休。

  「還說不敢!下回不准妳再犯。身為國母,連一點氣度都沒有,成何體統!下去吧。」皇上氣憤地下逐客令。

  「皇上,杜公公打傷駱嬤嬤,您得替我作主啊!」皇後指著一旁疼得扭曲了一張老臉的駱嬤嬤說。

  皇上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逕自說道:「想必她是罪有應得。還不快下去!」

  「是,臣妾告退。」

  皇後憤懣地怒瞪了杜雲羅一眼,才帶著駱嬤嬤和其他宮女離開。

  「杜公公,你真機靈,要小善子來通知朕。現在沒事了,你也下去吧。」皇上淺笑地說。

  杜雲羅那雙如子夜般的深瞳微睇了眼賀惜惜,這才躬身退下。

  她本欲沖口喚住他,卻瞥見皇上的笑容而將話嚥了回去。

  「惜妃,讓妳受驚了。」皇上執起她的小手,溫柔軟語。

  賀惜惜害怕地立即抽回手。

  同樣觸碰她,為何皇上的動作會令她反感?卻不討厭杜公公的舉動呢?

  皇上誤以為她的舉動是害臊,不禁笑得更開懷。「惜妃,妳知道朕有多麼喜歡妳嗎?想要求什麼來彌補受到的驚嚇,告訴朕,朕一定為妳辦到。」

  「我什麼都不要。」她低聲道,盡可能與他保持距離。

  「朕就是喜歡妳這種不要不求的個性。」說著,他就要摟住她身子,卻被她及時避開。

  「妳何必害臊呢?遲早會是朕的人。」他又再一次拉起她的小手,這回任她怎麼也扯不開。

  男人都是這樣的嗎?皇上是這般,杜公公也是這般,教她如何是好?她只知道不要皇上碰她,寧可是杜……

  天哪!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不知羞恥的念頭?又為何腦海裏不時浮出他那邪魅的笑臉,和卓爾不群的身影?

  「皇上,我為你彈奏一曲好嗎?」說完,她走向琴桌藉以避開他的碰觸。

  皇上不是笨蛋,此時已看出她的蓄意疏離,臉色不禁微變道:「妳別怕朕。難道妳嫌我年紀大,配不上妳?」

  「不,皇上您別誤會。」賀惜惜突然跪下,顫著唇道。皇上這話對她而言可是套上大不敬之罪啊!她個人生死事小,卻不能害了家人。

  「妳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皇上一臉的心疼,立即起身欲上前扶起她。

  「不,除非皇上不怪罪,否則惜惜就不起來。」皇上的一顰一怒都能撼動山河,她希望皇上能息怒啊!

  「唉,朕只是隨口說說,妳怎麼信了?快起來吧,說不怪就不怪。」

  皇上嘆了口氣,對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益發疼愛。

  「謝皇上不罪。」賀惜惜這才心驚膽戰的起身。

  皇上見她仍對他心存恐懼,不敢再靠近她的身邊,無奈道:「反正妳總會是朕的人,朕也不急於一時,妳現在為朕彈奏一曲吧。」

  他愜意地倚在大椅上,閉上眼靜靜聆聽她所彈奏出的琴音。

  賀惜惜卻一心纏繞在他那句「妳總會是我的人」上。難道皇上打算像杜公公所言,親吻她、抱緊她、脫她的衣……想到這兒,她一個失神,漏了半拍,幸好皇上並未聽出。

  杜公公會救她嗎?他說過會幫她的,是真或假?

  天,她好茫然,她該怎麼辦?

  其實杜雲羅並未離去,他一直藏身在隱密處觀察著皇上的一舉一動,以防他做出侵犯賀惜惜的舉動。

  就在方才,他險些暗中出手,以阻止皇上的靠近。

  思及此,他不禁一愣。

  他這是幹嘛?他潛進宮中冒充太監的目的是為找出滅門兇手,怎會為了一個女子亂了心神?還冒險擔起護衛之責。

  賀惜惜不是他的責任,她只是紫禁城內眾多嬪妃的其中之一,他何必為了她分了神,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

  但不知怎地,他就是無法撒手不管,不放心讓她獨自站在皇上這頭虎面前,更無法忍受她被皇上壓在身下寵倖。

  他深吸口氣,硬是壓下心底的不自在,克制住自己的衝動。

  所幸皇上日理萬機,尚有要事待辦,聽了幾曲便先行離開漣宮。臨走前,那別具深意的眼還不住地往她玲瓏曼妙的身段瞧,笑得曖昧。

  這表情看在杜雲羅眼中,胸口為之一緊,深黑的眸閃過一道冷肅犀利的寒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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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00: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杜雲羅站在暗處,目光冰冷的看著皇上離開。皇上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踏進屋裏,來到她面前。

  賀惜惜低垂螓首,拿起琴布覆上琴面,才抬眼便望進他佈滿陰鬱的雙瞳。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驚訝地問道。

  「我信守承諾,一直未曾離去。」他突然伸手揪住她衣襟將她拉到面前,陰沉的俊顏倏地在她眼前放大。「為何要讓他觸碰妳?」

  她又驚又怕,沒想到他出手會這般狂烈。「我……我沒有,我已經儘量在躲了。」她委屈地辯駁,單薄的身子微微發顫。

  「下次不准了,連根寒毛也不可讓別的男人碰著,懂嗎?否則我就不管妳了,任你讓人褻玩。」他的語氣冷冽,威脅性十足?一身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冷傲與狂妄,是如此的駭人魂魄。

  「可是他是皇上,我怎敢──」

  「是不敢?還是自願委身?終於禁不住榮華富貴的誘惑,願意以身體去換取終生的享受了?」杜雲羅嘴角噙著莫測高深的冷笑,炯炯黑眸閃亮光炬,緊緊鎖住她倉皇的臉蛋。

  「不,我沒有,別冤枉我。」她已經夠委屈了,對方是一國之君,主宰著眾人的生死大權,不是她說不要就能不要,為何他不能體諒她?

  虛乏無力的感覺頓時充滿她整個心緒,淚水也克制不住地滑落白皙臉龐。

  她的淚容帶著濃濃的憂慮,他深沉的眼定定地凝在她臉上,頃刻間竟閃了神。

  「妳說我冤枉了妳?」他低下臉以額對額,邪魅的眼帶著讓人猜不透的清冷,修長的手指不規矩地觸著她輕顫微啟的絳唇,柔柔撫觸。

  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冷不防又嚇住了她,不假思索的向後退去,差點撞翻琴桌,結果兩人便向後倒在羊毛毯上。

  杜雲羅順勢撲壓在她身上,狂霸的男子氣息環繞在她四周,驅之不散。

  「杜公公,你壓疼我了。」兩人對望了不知多久,賀惜惜才找回說話的能力。

  「私底下喊我羅。」他壓低嗓子,聲音性感迷人。一手撫著她的纖腰漸漸往上挪移至她敏感的腋下。

  「別……好癢……」她想躲卻躲不過。

  「很酥麻吧?感覺如何?」他低笑數聲,眼底亮出火花。

  「不……杜公公……」

  賀惜惜無措極了,她不懂他怎麼老愛對她這樣?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懂,卻不知這樣的親密意味著什麼?

  「我說喊我羅。」他手指微撳,惹得她咯咯笑了出來。

  「我喊不出口……不要啦!」她那如銀鈴般的笑聲,點燃他想得到她的慾望。

  「叫我羅,我就不再逗妳。」他威脅她,另一隻手放在她另一邊腋下。

  「別……我說、我說,羅……」她抵住他使壞的手,羞怯不已的輕吟出口。

  「真悅耳!以後只有我們倆時就這麼喊我,記得嗎?」他靠近她耳畔邪笑,低柔的嗓音裏摻入幾許魅惑人心的溫柔,他已將她視為所有物。

  賀惜惜如受蠱惑般抬起如扇的眼睫凝視他那兩簇幽魅的邪光。倏地,他俯首吮住她柔嫩的嫣唇,大手移至她胸前輕揉那兩顆蜜桃。

  「不──」她直覺地想反抗。

  他卻將她緊緊箍在懷裏,放肆地以兩指搓捏傲凸的花蕾,另一手發出幾道掌風將門窗全掩上。然後他更放肆地解開她的盤釦,伸手鑽進抹胸中掌握那引人迷醉的豐滿。

  「羅……」她情不自禁地吶喊出聲。

  「喜歡嗎?」他挑眉問道,邪笑轉為狂熾。

  「為什麼?」她已迷惘得說不出話來。

  「嗯?什麼?」他低頭詢問,乘機咬了下她嫩滑的耳垂。

  「啊!為何你總喜歡摸我那兒?」她抽口氣道,迷亂的星眸不解的看著他。

  「妳是說哪兒?」杜雲羅野蠻地又擄住她另一方凝乳,俯身吹開她胸前的褻衫。灼熱的氣息突然灌進賀惜惜胸口,讓她冷不防一陣顫抖。

  「羅……你……」

  「我怎麼了?」他深黑的瞳眸直勾勾盯著她酡紅的嬌顏,嗓音略帶沙啞地詢問。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輕端的開口,雙唇紅灩欲滴。

  「為何不可?」他放肆的眼專注在她熏然無助的容顏上。

  「額娘說,我的身子只有夫君……夫君才能碰。」她含羞帶怯地說,垂首不敢看向眼前這位清磊俊逸中仍難掩霸氣的男人。

  杜雲羅臉色一凜,眼底浮現一股厭惡,手中的力道驟然加重。

  「夫君是指誰?皇上嗎?」他嘴角一扯,勾起殘佞的弧度,輕蔑不屑的語調令人聽之生畏。

  「不!我不要皇上……」

  她無法忍受他冷蔑的表情,亟欲為自己辯解。雖然才認識不久,但不知不覺中她已將他視為生命中極重要的男人?或許是她現在需要他的幫忙,又或者他是第一個碰過她身子的男人,但無論是哪一個原因,她對他都有著深切的依賴。

  「那你要誰?」他眉宇間烏雲醞釀,咄咄逼問。

  「不知道。」

  「妳怎能不知道?」他粗著嗓音問道,霍地咬掉她抹胸的紅繩,讓她曲線優美的上身一絲不掛地呈現在他眼前。

  「啊──」她全身都燃燒了起來,雙手下意識的掩住胸前。

  「拿開妳的手。」他沉聲命令,黑眸已佈滿深沉的慾望。

  「不──啊……」

  他不理會她的掙扎,拉開她的柔荑,低首以嘴擄住她胸前那兩團從未讓人侵佔過的飽滿,鼻間裏充滿了她身子的清雅淡香。

  賀惜惜的俏臉一白,縮緊纖肩,在眼底打轉的淚滑落雙頰,渾身顫得如風中柳絮,低泣聲淺淺地傳進他耳裏。

  杜雲羅咧嘴淺笑,倏然堵住她的小嘴,舌尖粗魯地撬開她的貝齒,順勢入侵她口中,放肆地挑逗著她的小舌,逗弄得她喘不過氣來。

  「別……」她偷了口氣輕逸出聲。

  他卻乘機將舌戳刺得更深,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紅腫的唇瓣,冷冷地說:「妳已讓我吻透、摸透,還想認誰為夫君?」

  隨著他狂妄的話語,他的手突然撩高她的裙襬,露出她一雙小巧的蓮足,「真美的一雙小腳啊!」

  「不要再碰我了,你不是我夫君。」賀惜惜踢開他放肆的手,往後挪了數寸,雙手緊抱住自己裸露的雪胸。

  他們又沒有拜堂成親,他為何要這樣淩辱她?

  帶著委屈的淚水淌下雪白酥胸,她又恐慌又難為情地看著他那雙邪魅的眼眸。

  「我也沒說要做妳夫君,只是想告訴妳,妳已經不算清白之身了。」

  杜雲羅拉住她的蓮足往自己身上一拽,沿著她的頸項一路吻下,不停輕啃著她的滑膚潤頸,最後埋首在她乳溝裏舔舐那淺泌的香汗。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抵禦不了他帶給她的瘋狂滋味,仰起頭哽聲問道。

  她不知這姿勢正好挺起完美的胸脯,那兩顆粉色櫻桃隱隱顫動,好似在誘惑著他採擷。

  杜雲羅唇邊勾起的弧度隱約透著股邪氣,眼底全是烈熾狂浪,倏地含住她動人的蓓蕾。他的舌徐緩地纏繞在她紅潤的花瓣上,舌尖如狡滑的靈蛇,弄得她酥軟,就快融成一攤水。

  「羅……夠了!」賀惜惜渾身顫抖不已,雙手緊攀著他的肩,指尖已掐進他的肌肉。

  「還不夠,妳慢慢享受吧!」他的唇繼續往下探索,拂過她的玲瓏腰肢,那凹凸有致的曲線讓他心頭一陣迷惘。

  杜雲羅幽邃的深瞳專注在她的身子上,雙手徐徐褪下她的裙子。頓時,她渾圓的臀部顯現在他魔魅的眼底,他凝斂深幽的黑眸瞬間燃起熊熊慾火,微揚的唇吻上她弧度優美的臀側。

  「妳真美,難怪可從眾多佳麗中脫穎而出。」他讚嘆道,剎那間彷若一道電流直穿全身。首次有個女人能讓他如此眷戀她的身子!

  他原意只是狎玩她、逗弄她啊!

  他怎能如此投入?渾身被灼熱的慾望所燒灼?

  杜雲羅的視線來到她勻稱修長的雙腿,停駐在她兩腿中間那件小小繡花褻褲上。

  「不要……不可以!」賀惜惜驚恐的叫道。天,她全身都被他摸透了!

  她的清白完了!怎還有臉活在世上?

  他緊緊抓著她的臀,狠狠擠捏著,露出一臉冷酷笑容,「不要嗎?無論我是不是妳夫君,妳註定是我杜雲羅的人了,我要你記住。」

  「不可以──嗯……」

  天!他在幹嘛?為什麼老要碰那些讓她面紅耳赤的地方?

  「怎麼,妳不肯?還是妳原就放浪形骸慣了,對於這樣的親密早已習以為常,可見妳的入幕之賓不少對吧?」杜雲羅佈滿怒氣的臉上浮現猙獰嗜血的冷笑。

  賀惜惜直搖頭,他淩厲的眼神幾乎像撕裂她的靈魂般讓她痛苦不已。

  「我說錯了嗎?早聽說你們這些身為格格的千金大小姐,在外總是一副端莊不能欺的模樣,骨子裏卻一個比一個淫蕩,有的還與府裏的花匠、僕役亂搞一氣。我沒說錯吧?」他冷冷地挑勾唇角,墨色銳眸燃起了青色火焰。

  他的話如細針直戳賀惜惜心坎,他言下之意是將她視為無恥卑賤的女子。老天!她已犧牲那麼多,卻遭他這般侮辱,教她情何以堪?

  偏偏她的心似乎被他擄獲,生命中第一個與她如此親密的男人竟然以這種言詞奚落她、誤會她,她還有臉活在世上嗎?

  思及此,她痛心地趁他不注意之際推開他,近乎全裸地奔到檜木櫃旁,在女紅針灸籃內抓了把利剪抵在胸前,另一手試圖遮掩住袒露在他眼前的身子。

  杜雲羅利眼一瞇,「妳這是做什麼?」

  「你不要過來,不要碰我。」她抖著聲,持剪的手更是顫個不停。

  「怕我染指妳?」瞧她那抹驚悚樣,他倒是笑得燦爛。

  「不要……」她猛搖頭,淚水佈滿一張小臉。

  「妳現在才極力抗拒,未免太矯情了。」他的眼神陰鷙,渾身散發著狂放之氣,似乎不怕她真會傷了自己,優雅地向前垮了一步。

  「你別過來,再上前一步,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賀惜惜往後猛退一步,刀口一斜竟劃傷右乳,雪肌上立刻多了條長約一寸的血痕,形成強烈的對比。

  杜雲羅心神一震,被她臉上痛苦的表情給刺痛。

  「別動!好,我不過去。」

  他見她鬆懈下來,迅速閃身到她面前奪下她手中的剪刀,遠遠地扔到角落。

  「放開我!」她哭喊著。

  「妳這是何必?剛剛明明沉醉其中,現在又因為我的批評擺出一副烈女樣,妳是在表演給誰看啊?」

  他緊緊攫住她雙肩,將她逼至茶幾旁,硬是推倒她拉低頭輕舔她胸前那道細細的血痕。

  仔細查看後,知道她傷得不深,他這才放鬆緊繃的心情。

  「我沒有……」她顫不成聲,臉色慘白。

  「沒有嗎?」他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晶亮的眼眸緊緊瞅著她的眼睛,「需不需要讓我證實一下?」他的語氣輕柔如絲,卻讓人聽得心驚膽戰。

  「你走開!我不要你幫忙了,你走!」

  他或許比皇上還可怕、還危險,她不要再深陷了。

  「妳不需要我了?」他加重手勁搓揉著她的胸部,一步步讓她棄械投降。

  「我……」他強健的雙臂緊攬住她的纖腰,在她身上加諸酥麻騷動的魔力,讓她難以從慾望中抽身。

  「妳或許不知道今晚皇上就會召妳侍寢,我想知道妳的想法。如果妳迫不及待想用身體去伺候皇上,我又何苦再為妳傷腦筋呢?」他的雙眸瞇成一條線,詭異地笑了笑。

  「你說什麼?!」她想起身,他卻死壓著她。

  「妳考慮清楚,是要他還是要我?」他眼底泛出森冷的幽光。

  賀惜惜聞言,臉上血色盡褪。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她?

  「我能不能兩個都不要?」她懷著一絲希望的問。

  「不行。」他簡單的兩個字便斷了她的希望。

  「你……」她正想怒?,猛一抬眼便望進他那雙複雜迷人的深瞳,那眼神散發著一股難言的魅力,就像在告訴她,她是他的一般。

  「快說,否則我就如妳所願轉身離開,再也不管妳了。」

  「不要不管我。」賀惜惜沖口而出。她好怕……怕他不管她、不理她了。

  他笑了,嘴角勾勒的笑只能用詭魅來形容。「快說,你要誰?」

  他的手沿著她豐滿的胸往下探索,來到她兩腿交合處,帶著熾人的情焰一步步將她推到情慾巔峰。

  她渾身僵直,體內有股狂肆的波濤在翻湧,拉扯著她內心已不堪一擊的理性。

  「說!」

  杜雲羅表情變得暗沉,拇指迴繞在她女性的最隱密處,找尋一顆藏匿在穀口前的珍珠;他每一個撩動都是火苗,等著吞噬她。

  「你……」她兩片水嫩的唇微啟,輕輕逸出一個字。

  「那就得記住,妳要的是我。」說完,他一手輕探入她濕熱的甬道口,在裏頭挑逗她的熱情。

  這舉動加深她的無助,喉嚨發出急端的呻吟,那音律聽在杜雲羅耳裏是興奮、刺激。

  「該死!妳甜美得讓我現在就想得到妳。」她的緊窒不停抽搐,收縮著他的粗指,使他身心不受控制地一震。

  他能感覺到她已獲得快慰,正在高潮邊際痛苦掙扎。

  賀惜惜半張著星眸,看著他那雙炯亮有神、因壓抑慾望而浮現血絲的雙眼,一股顫悸竄遍全身,讓她柔嫩的身子虛軟得不受控制,只能緊緊抓住他的雙袖,承受體內從未有過的悸動快感。

  「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她真的不懂,他每一個撫觸都讓她難受不已。

  他笑睇著她,「妳說我怎麼對妳來著?」

  賀惜惜別過臉,感覺他的手指恣意地在她那兒翻攪,只能抖瑟、氣息淺促道:「不要再碰我那兒,這樣……嗯……我好難受。」

  「難受?不會吧!應該很舒服才是吧?」他語帶不經心的慵懶,手指繼續往裏頭探索她的處子核心。

  這種親暱又難言的狂悸立即火熱地竄至她腦際,她只能用力地抓住他,不知所措地狂喊出聲。

  「啊!羅……」她好害怕這種感覺啊!

  杜雲羅雙目裏的火焰燒得更加熾熱,俊臉罩上情慾的色彩,霍地撩起衣襬,欲解開褲頭時,突然聽見遠處傳來宮女的交談聲。

  他英眉一挑,一個翻身將她送回床上,拿錦被掩住她赤裸的身子後,迅速推開後窗躍出。

  賀惜惜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離去。

  這時房門被推開,如意與翠玉以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著房間。

  「娘娘,您怎麼把窗子全關了,不覺得悶嗎?」說完,翠玉走過去將窗子推開一道縫。

  賀惜惜緊裹著被,把褪下的衣物也擠進身下,抖著聲道:「我……我突然覺得好冷……所以關了窗。」

  「天!娘娘您是病了嗎?」

  如意緊張地過去探了下她的額,果然有些微燙;如意不知這是她方才熱慾熾流所致。

  「哎呀!娘娘發燒了。翠玉,妳快去請太醫進宮。」如意緊張地吆喝著。

  「不,不用了,我只是頭有點疼,躺一會兒就好了。」賀惜惜趕緊喚住翠玉。若太醫一來就槽了,因為她根本沒病。

  「這怎麼成?如果更嚴重,那可就麻煩了。」

  「真的不用了,妳們先退下讓我一個人靜靜,如果一直沒轉好,我再喚妳們。」她急著遣她們離開,因為被中的她一絲不掛。如果讓她們發現了,任憑她有幾張嘴,也找不到適當的理由來為自己解釋了。

  「娘娘真的沒事?這幾天萬歲爺可能會召您侍寢,您千萬不能有事啊!」翠玉仍不放心。

  賀惜惜聞言,心頭一驚,原來他說的是真的,不是騙她。

  「真的沒事,你們下去吧!我有點想睡了。」

  「好,待會我們再來看娘娘。」

  如意與翠玉相覷一眼,依言退下。

  賀惜惜見她倆將門關上後,聽聞腳步聲已遠,這才趕緊拉下床幔,躲在床上迅速著衣。

  當她撫觸到柔軟的身子時,不禁心神蕩漾,腦海又湧現方才他撫觸她每一寸肌膚的感覺。

  剎那間,紅潮又湧上全身,印出層層羞怯的暈色。

  再看看雙乳?大腿上的齒痕與吻痕,更讓她羞窘得無以復加。

  回神後,她連忙穿好衣裳,心緒紊亂地靠著床頭,腦海裏全是杜雲羅那張狂傲不羈的俊逸臉孔。

  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為何要這麼對她?

  他當真會幫她逃過侍寢的命運嗎?

  金鑾殿上,皇上正與軍機大臣商議要事。

  杜雲羅站在殿外,思忖著如果皇上今晚召喚賀惜惜侍寢,他該如何阻止?而且做得不留半點破綻。

  他摸了摸懷裏那瓶臨下天山時,師父交予他的東西。記得當時師父對他說:「雲羅,把這瓶藥帶在身上,它可以幫你許多忙,用法與效力為師都已註明在藥瓶上。今後在江湖上行走得多方小心,好自為之。」

  他當時不明白師父交給他這種藥的用意,如今他不得不懷疑師父是否擁有未卜先知的異稟?

  杜雲羅在心底擬了個計畫,這合該是萬無一失的方法了。相信這瓶子裏藥物的效力應如瓶外所寫那般神奇吧!

  師父是不會欺騙他的。

  這時,軍機大臣離開金鑾殿,皇上立刻將他喚了進去。

  「杜公公,朕要你照顧惜妃娘娘,宮裏的嬪妃可有再去找她麻煩?尤其是皇後?」皇上坐在龍椅上,撚鬚問道。

  「自從皇上下旨嚴禁宮裏嬪妃娘娘到漣宮打擾惜妃娘娘,漣宮倒是安靜不少。」杜雲羅慎重回答。

  「那就好。後宮各成派系,女人的心眼狹小,不得不防。」皇上微微一笑,得知賀惜惜不再受到欺淩,他也安心不少。

  「奴才知道。」

  「你去漣宮傳朕口諭,今晚朕要在漣宮過夜,要那些奴婢、宮女儘快準備好。」

  杜雲羅聞言,身體一僵,但他立即揚起笑臉道:「奴才這就去辦。」

  「等等,明晨朕不準備上早朝,吩咐下去。」皇上臉上的笑容十分曖昧。

  「是。」杜雲羅心底陡升一簇怒焰。

  皇上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他打算整夜流連在漣宮,更預備與她纏綿一天一夜,所以先撤早朝。

  他嘴角微揚起一道冷弧,心忖:你這糟老頭,想老牛吃嫩草,別想吧!

  賀惜惜怎麼也輪不到你來嚐!

  杜雲羅凝著臉色來到漣宮。

  翠玉與如意守在宮門外,見他來到,福身道:「杜公公。」

  「妳們怎麼都在外面?」

  「是娘娘要我們別進去打擾,她說有點不舒服,想多歇會兒。」如意回答。

  「不舒服?傳太醫了嗎?」杜雲羅急聲地問,若非於禮不合,他已闖進宮門了。

  翠玉搖搖頭,「娘娘不讓我們去請太醫,也不讓任何人進去,我和如意也不知該怎麼辦?」

  杜雲羅心臟猛地一縮,想起白天她持剪以死抵禦的情形,不禁捏了把冷汗。

  她該不會……她該不會想不開,做了什麼傻事吧?

  他倏然用力撞開宮門,失禮地沖進宮裏,直闖賀惜惜的香閨。

  兩位宮女也隨著他激動的表現拎高了一顆心,急忙跟上一瞧。

  杜雲羅揮開床幔,見賀惜惜躺在床上,連忙探了下她的鼻息,直到知道她沒事,那慌張的變色表情才從他俊朗的臉上消失。

  賀惜惜不知自己多睡了一會兒,竟讓那麼多人心焦。

  其實她不是個嗜睡的人,而是剛才腦子裏全擠滿了杜雲羅的影像,一直無法入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被一陣驚惶的腳步聲驚醒。

  她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又是他!

  咦,他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還有翠玉、如意,為何也是一張憂心忡忡的臉?

  「你們怎麼了?」

  杜雲羅這才發現自己離譜的行徑,立即退離床邊,沉聲的問:「聽說娘娘病了,需不需要請太醫?」

  「不用,我沒事,睡了一覺已經好多了。」她不敢看他,只敢對著如意她們回答。

  一抹嫣紅輕輕浮上她的臉頰,剛才在夢中她又看見他了,夢見他更狂野地撫觸她、吻她、愛她……

  完了,她明明感到害怕的,怎麼淨夢到那麼綺麗的夢境?她怎麼愈變愈……

  賀惜惜不知她這羞中帶怯的嬌柔看在杜雲羅眼裏,彷彿是最迷人的蜜果,等著他去採擷。

  「娘娘,您這一睡可把咱們倆的膽子睡小了,我們擔心您的身體,又不敢違令,只能在屋外乾著急。還是杜公公機警,聽聞您不舒服就什麼也不管的沖了進來,還好您沒事。」翠玉喃喃叨唸,直到接收到杜雲羅的嚴厲目光才住口。

  「今晚萬歲爺要來漣宮,你們趕緊下去準備吧。」他沉冷地說,眼角餘光瞥見賀惜惜臉色倏地轉白。

  「你說皇上今晚選上惜妃娘娘侍寢?」如意開心不已。這可是漣宮莫大的榮耀,以後她就不會再被別的宮裏的宮女比下去了。

  「還不快下去!」他冷眼一凝,沉聲喝道。

  她們懾於他那副陰森冷峻的神情,慌忙躬身退下。

  待她倆走遠後,杜雲羅才將目光凝睇在她慘白的俏臉上,「我是前來請娘娘儘快梳妝,準備妥當。」

  「你不幫我了?」賀惜惜倉皇起身,險些跌下床,幸虧他一個箭步抓住她的纖腰,將她撈上床。

  「既已答應妳,我當然幫。但我也說過我要報償。」他咧開唇,笑得詭邪。

  「你要什麼?只要我有一定給你。」賀惜惜催促道。只要能保住清白,她願答應他所有的要求。

  「妳這句話我記得了,反正妳也欠不了我。」

  杜雲羅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從中倒出一顆紅色藥丸,放在她柔嫩的手心裏,「把它吃了。」

  「這是?」她遲疑的問。

  「算是種假寐藥吧!吃過後便會昏迷不醒,就算太醫也診不出原因,約莫一天後妳就會清醒,但脈象會很不穩定,讓人誤以為身染重症。事實上妳身子毫無損傷,但必須靠妳的演技在皇上面前表現出體弱的樣子。」他性感的唇微勾,刻意壓低的嗓音充滿了磁性。

  「這藥真有這麼神奇?」她瞠大眼眸的問。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妳是第一個使用的人,必須冒險,妳願意嗎?」他神情謹慎的問,看得出他也在掙扎中。

  「好,我吃。」為了逃開侍寢的命運,就算是真的毒藥她也願意一試。

  他眼神突地一瞇,疾射出一抹難解的眸光,「記住妳所說的話。」

  賀惜惜一愣,才想回問他是什麼話,他已走出房間,吆喝著宮女們為她梳妝打扮。

  她把握時間,立即下床倒了杯水,帶著視死如歸的心情,一口吞了手中的紅色藥丸。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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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01:1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日影西沉,斜月如勾,群星閃爍。

  皇上在宮女與小春子的伺候下,更衣換裝,準備前往漣官與賀惜惜共度一夜。

  「小春子,你看朕這身打扮可年輕點?」

  他真的喜歡惜妃,也擔心自己的年齡會令她覺得委屈,因此特意在穿著上下功夫,讓自己看來年輕些,別給她壓力,更希望她能瞭解他的用心良苦。

  「皇上,何止年輕一點,至少有個十歲之差。」

  小春子向來能言善道,長年宮中生活讓他練就長袖善舞的功夫,深知如何討皇上開心。

  「當真,你沒騙朕?」皇上笑咧了嘴。

  「奴才所說的句句屬實,哪敢騙皇上?您若不相信可以去問小啟子,我敢保證他說的絕對和奴才一樣。」小春子一臉惶恐的說。

  「算了,朕信你便是。唉,你不知道朕的壓力有多大!惜妃是這麼年輕,這麼美,朕真怕會讓她失望。」

  皇上體恤的心意讓人感受到他是真心寵愛惜妃,看來惜妃的身價就要淩駕於其他嬪妃之上。小春子暗忖。

  「皇上乃萬金之軀、一國之尊,後宮眾多嬪妃無不將皇上的臨幸,當作是天大的榮耀。我想惜妃娘娘會懂得,也會珍惜皇上您的一片真情意。」

  小春子順了順皇上的腰帶,退後兩步細細打量著,「皇上,您身材挺拔,穿這套黃袍有著說不出的貴氣,好看極了!」

  「小春子,不是朕誇你,你真會說話。」皇上大笑道。

  這時,守在宮門的太監稟報導:「杜公公求見。」

  「叫他進來。」皇上整了下衣衫,回應道。

  杜雲羅大步走進璟祥宮,表情略顯緊張,「皇上吉祥。」

  「起喀。你是來告訴朕,漣宮已準備妥當,朕可以前往了?」皇上坐在椅子上,笑容滿面的問。

  杜雲羅抬眸見他一臉的興奮,心底有絲怒火在燃燒。這名傢夥當真想要攀折賀惜惜那朵鮮嫩的花兒。

  可惜啊可惜,這花早已讓他定下,若非上回被人打擾,他早已折下它。

  「啟稟皇上,惜妃娘娘她……」他故作遲疑地住口。

  「惜妃怎麼了?」皇上緊張地追問。

  「聽宮女說娘娘身子不舒服,方才奴才去傳令後,正準備回璟祥宮時,聽見她們直嚷著,娘娘暈過去了!」

  「真有此事?現在呢?娘娘可醒了,傳太醫了嗎?」

  「奴才已遣人去請太醫。由於不敢讓皇上久等,故先來稟明實情,不知太醫診治結果如何?」

  他略抬眸觀察皇上反應,只見他一臉焦急,可見他已信了他的話,緊繃的心緒逐漸放鬆。

  「朕現在就去漣宮看看。」

  皇上憂心忡忡的離開璟祥宮,快步前往漣宮探視他的愛妃。

  「皇上吉祥。」翠玉與如意見皇上來到漣宮,立即福身請安。

  皇上手一揚,腳下不停的走進賀惜惜的房裏。「朕的惜妃呢?她人還好吧?」

  一進寢閣正好瞧見太醫在場,皇上急忙拉著他問:「她是什麼病?怎麼會突然昏厥呢?」

  「回皇上,惜妃娘娘的脈象很亂,恕臣學藝不精,找不出病因。」太醫顫著聲跪地回話。

  「什麼?不清楚病因!」皇上一震,神情出現痛楚與驚慌,「快,快去把太醫全宣進宮來。」他朝屋外大聲吆喝下令,小善子立即跑去傳話。

  「怎麼會這樣?早上她還好好的,還彈琴給朕聽……如意!」皇上突然大聲一吼,如意聞聲立即沖進房內。

  「皇上,如意在這兒。」

  「說,惜妃的飲食妳們可有注意?」他厲聲質問。

  如意搖搖頭,「沒……沒有……」

  「沒有?!朕不是下旨,惜妃的飲食都得讓太醫試驗,其步驟與朕的飲食相同,缺一不可嗎?」他是擔心有人算計她。

  「娘娘說不用那麼麻煩,她不要我們為她大費周章。」翠玉鼓起勇氣替如意回答。

  「那妳們就不會偷偷做嗎?」皇上氣呼呼地指責道。

  「皇上,恕臣說句話,娘娘並非中毒,極可能是體質差所致。臣已開了幾帖藥讓娘娘服下,等清醒後注意休養,千萬別受刺激,也別太累,休養一段時間身體應能痊癒。」

  「不能受刺激?那不就不能……」皇上氣餒地嘆了口氣,本想今晚與她共度,美人卻身體不適,真是可惜。

  杜雲羅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道:「皇上,待娘娘調養好身子,皇上隨時都可召喚侍寢,不急於一時半刻。」

  「唉!也罷。傳令下去,定要將惜妃救醒,否則朕必加以重處。若宮中太醫無法救醒惜妃,延請外面的名醫進宮也行,就是不能讓她死。」說完,皇上坐在床沿,執起賀惜惜的手,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杜雲羅看著他握緊她的那隻手,竟有股想將它砍碎的慾望。他握緊拳頭,強抑住衝動,小不忍則亂大謀,他不該為了一個女人壞了他最初的目的。

  想想鶴劍山莊兩百餘口的性命等他討回,他不該沉不住氣,就算皇上現在就要了她,他也得眼睜睜承受。

  向來精明睿智的他,卻料想不到自己會對一個陌生女子有那麼大的眷戀與佔有慾。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杜雲羅撇開頭,不想再看皇上緊握著賀惜惜柔荑的畫面。

  他雖面無表情的直視窗外,其實心底卻是熾烈火焰狂燃。

  翌日午後,賀惜惜終於轉醒了,如意與翠玉欣喜地派人通知皇上,皇上擔憂的臉龐總算有了笑容,快步來到漣宮探視愛妃。

  初轉醒的賀惜惜連一丁點說話的氣力也沒有,看著皇上一臉的憂色,她感到深深的愧意。是她蓄意欺騙了他,而他卻仍如此照顧她,這種感覺令她想起了阿瑪。

  記得從小到大,只要她一不舒服,阿瑪與額娘必然會待在她的房裏,確定她完全沒事了,才能安心離開休息。

  「阿瑪……」她輕喊一聲。

  「惜妃,妳好點沒?」皇上一聽她開口說話,心中大喜。

  「阿瑪、額娘……」神思尚處於迷惘中的賀惜惜見到皇上的擔憂之情,更加思念起自己的爹娘。

  「妳想念他們?」

  賀惜惜虛弱的點點頭。

  「好,待妳的病有點起色,朕就派人請他們過來。」他寵溺道。

  「謝皇上。」

  她欲起身答禮,卻被他硬壓在床上,「妳這是做什麼?快躺下。」

  他看著她雖帶點憔悴但依然動人的容顏而失魂,那專注的眼神,讓賀惜惜頓覺不知所措。

  就算她能逃過一時,但能逃過一世嗎?如果哪天杜雲羅不在了,她又該如何自保?皇上愛慕的眼神讓她害怕,害怕自己終究會逃不過。

  賀惜惜不得不承認,她對杜雲羅的依賴愈來愈重了。

  「杜公公……」

  他人呢?怎麼不見他的人?如果皇上現在就起了歹念,她該怎麼辦?慌亂之下,她忘了杜雲羅之前交代她要裝成虛軟的樣子,立即沖下床,站在門口往屋外張望。

  皇上見她竟然能起身行走,驚喜道:「惜妃,妳身子好了嗎?朕實在是太高興了!」

  賀惜惜攀附在門邊,因皇上這句話才突然驚醒。

  糟糕!她居然忘了杜雲羅所吩咐的話。她立刻佯裝虛軟地沿著門框滑坐地上,但願不會為時已晚。

  「妳怎麼了?」皇上見狀,剛放下的心又拎得老高,連忙過去扶住她的身子,揚聲大喊:「杜公公、杜公公!」

  杜雲羅聞聲立即沖進宮門,擔憂的眼神直瞅著皇上臂彎中的纖細人兒,他二話不說地走過去將賀惜惜接過手抱到床上。

  賀惜惜能感受到窩在他懷裏的溫熱,她偷偷睜開眼與他對望了下。僅僅一瞥,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立刻帶給她無比的安全感,讓她好放心。

  杜雲羅輕輕將她放置在床上,蓋上被子後,才轉身問:「請問皇上,惜妃娘娘怎麼了?怎會突然倒在地上?」

  「朕也不知道,她一清醒就對著朕喊阿瑪,我想她是思念家人,便答應讓賀王爺、福晉進宮。突然,她又喊著你,並跳下床跑到門邊,朕還以為她身體好了,沒想到才一眨眼她又倒下,把朕搞得一頭霧水。」

  皇上嘆了口氣,坐回椅上,杜雲羅為他倒了杯水,讓他順順氣。

  杜雲羅聽到她因找他而險些露出破綻,心跳不禁漏跳數拍,但也有絲暖意悄悄滑過胸臆間。

  他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知道那感覺挺舒服的。

  「我想娘娘之所以會有此舉,是因為曾交給奴才一封家書,要奴才轉交賀碩王府,娘娘大概是想問奴才是否帶回家書。」他替她突兀的舉止找了個最恰當的理由。

  「那你拿回來了沒?」皇上疲憊地揉揉額角。

  「由於娘娘身體不適,奴才沒去賀碩王府,擔心他們一問下不好回答。」他抬眼瞄了下皇上略顯勞頓的神情,「皇上,您昨夜未曾好眠,今日娘娘好不容易清醒了,皇上也請回璟祥宮歇息吧。」

  「可是惜妃……」

  「皇上放心,奴才會幫忙看著,一有什麼狀況,奴才定會通知皇上。」

  皇上打了個呵欠,甩甩錦袖,「好吧,那朕先回宮了,還有一些奏章未批呢。若惜妃情況又轉差,可得儘快通知朕。」

  「是。奴才恭送皇上。」

  杜雲羅直盯著他遠離漣宮後,這才將門閤上,轉身對她道:「妳差點就露出馬腳。」

  賀惜惜睜開眼,確定無其他人在場後才說:「對不起,我一時忘了,又緊張又害怕,所以差點捅樓子。」

  「算了,記得下次得小心些。」

  他坐在椅上倒了杯水,剛才他接到由天祈山來的傳書,上頭是依依的字跡,信上說弟兄們已等不及要復仇了,她與張叔都快勸不住了。

  該死!那些人故意找碴嗎?他到目前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就連仇家是誰仍不知道,他們想報仇,找誰啊?

  他得找時間回天祈山瞧瞧,否則他們若衝動行事,定會誤了他的大計。

  「你怎麼了?像是有心事。」她發覺他今天板著一張臉,話也不多,是不是還在氣她呀?

  杜雲羅雙眸幽黑熾烈,臉上表情變得陰沉,不悅道:「妳別多事。」

  賀惜惜低下頭,委屈道:「我……我只是關心你。」

  「我不需要妳關心。」不知怎地,向來冷靜自持的他為何今天會按捺不下怒火,一再對她疾言厲色。

  面對他的狂熾怒焰,她不再說話,只是靜靜觀察著他不尋常的表情,他偶爾會擰起眉心,偶爾深吐口氣,眼神中更不時出現一抹憂傷。

  「我知道我是個大麻煩,你幫我也幫得很累了吧?如果真是這樣,你就別理我了,剩下的由我自己解決。」她明白不能再依靠任何人了,尤其像他這種個性陰晴不定的男人。

  「妳自己解決?!」本來心情就不好的他,聽她這麼說怒火更旺。

  「我知道你有困難。」她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妳倒說說看,妳想要怎麼解決妳的難題?」他起身走向床沿,眸光深沉地迫近她問道。

  杜雲羅一想到她讓那老皇上狎褻的情景,便覺怒火更熾,恨不得打昏她將她挾持出宮。

  天!他這是在幹嘛?怎會有道種要不得的念頭?他苦心潛入宮中可不是為了兒女私情,他怎能忘了任務呢?

  難怪弟兄們會等不及,因為最近他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根本無暇專注在正事上。

  是她,是她搞得他一顆心終日七上八下,卻還大言不慚的說她可以自己解決問題。

  「我……我可以明白告訴皇上我不願當他的妃子,求他放我回去。皇上和藹可親,我想他會同意的。」她怯生生地說。

  「和藹可親?妳這句話千萬別讓他聽見。」杜雲羅像聽到什麼大笑話般仰頭大笑。

  「為什麼?」賀惜惜不解的問。

  「和藹可親可是在形容老人家啊!」他笑得近乎詭邪。

  「皇上本就是老人家,不是嗎?」她不懂他幹嘛要以這種輕蔑諷刺的目光看她?

  他精壯的身子猛然欺近她,一手輕撫她如仙子般的臉蛋。真難以想像這麼美麗的女人竟是一腦的豆腐渣!

  他的撫觸讓賀惜惜氣息開始急促,頓覺全身燥熱了起來。

  「他是老,一個年近六十的糟老頭還妄想吃嫩草,的確讓人心頭生恨。」面對她似水剔透的盈盈雙眸與誘人的櫻唇,他的自製力頓時消失無蹤。

  杜雲羅一手解開她衣襟盤釦,漆黑如子夜的雙眸緊緊攫住她,令她無所遁形,也忘了要反抗。

  當賀惜惜回神時,才發現自己的外衫已被褪下,只剩下一件褻衣。

  「你要……」她想阻止,卻被他箝住雙腕。

  「告訴妳,皇上不會同意妳的話,他最痛恨別人說他老,妳的話只會引來聖怒,說不定還會導致滿門抄斬。」他低頭湊近她的頸窩,細聞如茉莉香氣的香鬱,舌尖輕舔著她的耳後,引起她體內的陣陣戰慄。

  她身上的幽香就連屋外那叢叢的晚香玉都難比擬啊!

  「大……大不了我一死,我不怕死……啊──」

  她尋死的話語才剛脫口,胸脯就被杜雲羅猛地一抓,疼得她忘了底下要說什麼。

  「妳說什麼?妳要尋死!」他語氣中的驚駭多過氣憤,可想而知她的話帶給他極大的震撼。

  「你放開我……好疼!」賀惜惜的淚水又奪眶而出,可以想見她雙乳上一定又是斑斑指印。

  她臉上痛苦的表情瞬間澆熄了他滿腔的怒火,他放鬆手勁,心中興起一抹憐惜。

  「把妳的命交給我,我不准妳尋死,懂嗎?」看著她因微喘而上下起伏的凝乳在褻衣中若隱若現勾引著他,他的慾火再次燃起。

  「但你不能……不能永遠待在我身邊。」她雪白的雙頰酡紅,被他眼底明顯的情慾震得不知如何反應。

  「所以我要妳記住我的話,絕對要在皇上面前裝出虛弱的樣子,千萬別讓他瞧出妳身子已康復了。」他壓上她的身體,在她耳畔低聲提醒,目光緊盯著她豐滿的胸脯。

  「我……儘量……」她吐氣如蘭,甜郁芬芳的氣息侵入他大腦,水盈盈的大眼帶醉地望著他的眼,那紅潤誘人的櫻唇不自覺地誘惑著他的自製力,令他心猿意馬、慾火高張。

  「不可只是儘量,是一定要做到。」說完,杜雲羅低首擒住她的唇瓣。

  「羅……你要……」他的唇燥熱狂野,令她快受不了了。

  「別忘了,我的報償。」他笑得邪惡。

  「什麼?不──」賀惜惜努力想甩掉梗在胸口的激動,心頭一陣驚悚。

  他昨天侵犯她的情景又浮現她腦海,那種又酥麻又心悸的感覺令她害怕,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我只要這個報償,由不得妳。」他的男子氣息撩撥著賀惜惜的心,令她難以拒絕。

  「為什麼?」她顫聲問道。不解他為何總愛這麼吻她、摸她、折磨她?

  「等一會兒妳就知道了。」他嘴角依舊噙著一抹淡笑,意有所指的說。

  「知道什麼?」她傻愣愣的問。

  她的傻氣與青澀猶如一帖重藥,刺激得他再也抑制不了胯下鷙猛的灼熱,他陡然剝開她的褻衣,撩高她的裙子,讓她一雙柔美滑膩的大腿展露在眼前。

  他的笑意盡數斂去,眼底的簇簇火苗變成熊熊大火。

  「我要妳!」他瘖啞道。雙手各掌握住她一方凝乳,徹底撫弄擠揉她,並用牙齒叼起她的褻褲輕輕往下拉。

  「不要這樣……」那股燥熱的感覺又泛至全身,令她好難過。

  「待會妳就不會這麼說了。」他的黑瞳被烈焰所覆,冷酷的臉色益發深沉。

  他用力扳開她的雙腿,吮著她兩腿間隱密的芬芳,這狂烈的刺激令她無措地吶喊呻吟,雙手緊攀著他的肩。

  「不……」當他的軟舌在她穴口狂熾的挑逗時,賀惜惜不能自己的嚶嚀,十隻纖指深深嵌入他的雙臂,整個人彷彿跌到一股深沉的狂喜中。

  「妳會是我的人!」

  他如下重誓般驀然抬頭,凝視她一臉激情興奮,倏地俯身更狂野的舔吮她的私密處,感受她那顫抖的花瓣隱隱泌出汁液。

  「我……你要帶我走……」她若真把自己交給他,是因為愛他,更希望他也能拿愛來回報她。

  「帶妳走?」杜雲羅頓住了動作,彷彿被她的問題考倒。

  他能帶她走,可以帶她走嗎?

  即使報了家仇,他也從未有成家的打算,這女人太自以為是了吧!

  「對,你帶我走,我一輩子跟著你,心甘情願把自己交給你。」她含情脈脈地說。

  「我杜雲羅這輩子沒打算娶妻,也不可能待在皇宮一輩子,等我該做的事做完了就會走。」他狂野的眼神裏閃著殘佞的光芒。

  賀惜惜聞言,恐懼和不安立即湧上胸口,清亮的眸子浮現一層水霧,雪白的嬌軀微微顫抖。

  「你……那你為何要碰我?」

  「這是代價。」他無情的回道,目光直盯著她那如初開玫瑰的粉層。

  「不──」她不要!

  原來他幫她不是愛她、喜歡她,只是和皇上一樣,將她當成一個毫無尊嚴、無法自主的蠢女人,像個低賤的妓女被男人恣意狎玩。

  杜雲羅撇撇唇,「別假正經了,妳的身體騙不了我,妳嘴裏說的話根本不能當真。要不要試試我說得對不對?」

  他不再多言,俯身抓緊她的臀,以中指愛撫著她的私穴,順著那柔順的汁液滑進她體內。

  「啊……求你停止,我不要。」她拚命抗拒著他的侵犯,出口因而不止的緊縮,夾得他的手指發疼。

  「妳真緊啊!」他邪氣一笑,加快手指的戳動,銳利的眼直盯著她陷入慾海中的暈昏神情。

  「啊──」她的抗拒漸漸軟化下來,情不自禁地順從他的擺佈。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妳就是這般心口不一。」他漸漸加速的衝刺,以一種狂肆的姿態肆虐她那片柔軟如蜜的青澀地帶,讓賀惜惜不由自主地發出愉悅的吶喊聲。

  這時,如意興奮的喊叫聲突然從屋外傳來,「娘娘、娘娘!」

  杜雲羅一驚,立即撤身為衣衫不整的她蓋上錦被,端坐在側。

  如意沖進屋內,一見他在場立即止住叫聲,詫異道:「杜公公,原來您在這兒。」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

  「皇上剛剛派人送了一箱珠寶給娘娘,好大一箱啊!」如意興奮道。

  「現在娘娘身體違和,瞧妳還一副高興的樣子。」他冷冷的一瞥,讓如意高興的神釆瞬間收斂了起來。

  「不……不是的,杜公公,我也是因為娘娘已經清醒了,所以才這麼開心,你千萬別誤會啊!」她囁嚅道。

  「好了,妳下去吧。」他揮手要她離去。

  「可是我想為娘娘淨身換衣。」

  她正要走到床邊,卻被杜雲羅猛地揪住手臂,「娘娘初轉醒,現在正在逼汗出來,千萬別動她,跟我出去,約莫一個時辰後再過來伺候娘娘吧。」

  說著,他已將她拖到屋外,獨留賀惜惜一人躲在被中偷偷飲泣。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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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日後,賀惜惜躺怕了,她假裝身子稍稍好轉想下床坐坐,更想徹底淨身梳洗一番。

  在翠玉與如意兩人的攙扶與幫忙下,她舒舒服服地沖洗好身子。此刻正坐在銅鏡前讓翠玉為她梳頭。

  「翠玉,妳覺得杜公公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三天,她腦海裏想的全是他。

  「杜公公?」翠玉一愣,隨即俯在她耳畔低聲道:「我覺得他有股邪氣,才進宮幾個月,便被皇上封為金品公公,的確不簡單。」

  「喔,妳也認為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是她三天來躺在床上,無所事事下所歸納出的結論。

  他陰鷙的眼神滿是詭邪,有時又暗藏嘲諷,偶爾還會浮現幾許黯然,一顆心彷彿堆滿了心事。她雖然很想去瞭解他,卻無法觸碰他的內心。

  「是啊!他又長得一表人才,後宮不知有多少宮女偷偷喜歡他,只可惜……唉!」翠玉嘆了口氣。

  「可惜什麼?」賀惜惜疑惑地問。

  正在整理被褥的如意插口道:「他如果不是個公公,不知有多好,連我都不會放過他。」

  翠玉瞪了她一眼,「不害臊!」

  「反正只能看又吃不著,有啥好害臊的。」如意不以為意的說。

  賀惜惜被她倆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妳們的意思是,他當公公不好囉?」

  「也不是不好,只是不能娶妻生子,就算他長得再俊再好看,哪個姑娘願意嫁給他守活寡?」說完,如意掩嘴一笑。

  「守活寡?!」賀惜惜驚訝地捂住嘴,「為什麼?」

  「娘娘,您真不懂『公公』的意思?那就是太監呀!」翠玉頓住了梳頭的動作,難以置信道。

  「公公又怎麼樣?太監又怎麼樣?妳們快說啊!」賀惜惜心急的追問。

  「難道您不知道太監就是……」翠玉偷偷附在賀惜惜耳旁輕聲解釋了幾句,只見她的臉色愈形通紅,水亮雙瞳變得又深又沉,似乎驚訝極了。

  是嗎?他是不能人道的男人?可是他一點也不像。

  如果他還不能稱之為男人,她不能想像還有誰夠資格了。

  「怎麼,娘娘不相信?」如意看出她那副怔忡又訝異的表情。

  她搖搖頭,「的確不相信。」

  「這沒啥好懷疑的,凡是進宮當差的太監,都得經過數位老太監的檢查才得以過關,沒人可以例外。」

  如意笑了笑,拿起換下的被毯出去,正好聽見宮外的小太監傳令道:「賀王爺、福晉駕到。」

  「我阿瑪與額娘來了!」賀惜惜一聽,表情乍喜,連忙奔出準備迎接。

  才到門口便見迎面走來的杜雲羅朝她便了個眼神,示意她注意自己的舉止與偽裝。

  賀惜惜聰明的立刻領悟。她將身子放軟,倚在門邊,臉上帶著虛弱的笑迎向賀王爺與福晉。

  杜雲羅見她那拙劣的演技,眉頭頓時蹙緊。還好皇上不在這裏,否則極可能被拆穿。

  「惜惜,聽說妳身子不適,皇上特地讓額娘和妳阿瑪來看看妳。」賀福晉快步走向她,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怎麼還是這麼虛弱?這宮裏的太醫是怎麼回事?竟然沒盡全力把妳醫好。」

  「惜惜沒事,只是有點虛,您和阿瑪別為女兒操心。」賀惜惜邊說邊讓娘親扶回床上。

  「如意,快去泡茶。」杜雲羅下令後,隨即轉向賀王爺賀橋,恭謹道:「王爺、福晉,娘娘身子已好許多,但需長期靜養,太醫也都盡力為娘娘診治,相信不消多久,娘娘的身子定會轉好。」

  「你是?」賀橋看著眼前這位相貌堂堂、器宇軒昂的太監,直覺他當個太監實在是委屈他了。

  「王爺可喚奴才杜公公,有什麼事亦可吩咐我去辦。奴才退下,好讓王爺、福晉和娘娘好好聊一聊。」說完,他正欲離去,如意端了茶水出來,在走近賀橋時,突然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往前一頓,杯中滾燙的茶水眼看就要潑到賀橋身上。

  杜雲羅反應極快,猛地朝賀橋一推,讓他躲過被熱茶淋身的一劫。

  「王爺,對不住,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如意驚慌的立即跪下,顫著聲懇求饒恕。

  杜雲羅目光驚愕的瞪著賀橋,渾身肌肉僵硬,血液在身體裏狂肆奔騰,他幾乎不敢相信所看到的。

  剛剛那一推,他不小心推歪了賀橋的官帽,髮際正好露出一顆紅痣!

  該死的!是他嗎?是賀橋毀了鶴劍山莊,並且趕盡殺絕的?

  「好了,如意,起來吧!妳不是故意的,我阿瑪怎會怪妳呢?」賀惜惜覺得周遭氣氛變得詭異,連忙開口道。

  「可是王爺他……」王爺不說話,她一個奴婢怎敢擅自起身。

  「阿瑪,您說說話啊!」

  「好,沒事了,妳下去吧。」賀橋揮了揮手,示意如意下去。

  賀橋一句話打斷杜雲羅的思潮,讓他回過神來。

  「謝謝杜公公,剛才若不是你,本王可就要受傷了。」賀橋感激道。

  「哪裡,王爺動作也很靈敏,可見是個練家子。」杜雲羅故意探詢,一道隱含殺意的冷焰倏然襲上他眉間。不過,如果賀橋真是兇手,必然武藝高強,但他方才遲鈍的動作,並不像深諳武術之人。

  賀橋笑著搖搖頭,「杜公公,你說笑了,本王不過是個文人,哪會什麼武功?倒是你剛才那一手挺俐落的。」

  杜雲羅聞言,心弦猛然抽動了下,隨即笑道:「奴才幼時學過幾招,用以防身罷了,讓王爺看笑話了。」

  「哪裡,我很欣賞你,機靈又很謙虛。」

  「謝謝王爺誇獎。奴才這就退下。」

  臨走前,杜雲羅銳利的眼神又往賀橋臉上看去。他得找出證據,若真是他,他絕不輕饒。

  待他走後,賀橋這才轉向女兒道:「我看此人不簡單,妳得多防著他一點。」

  「為什麼?」賀惜惜一臉迷惘的問。

  「妳聽阿瑪的話準沒錯,杜公公眼裏有著深濃的邪氣與殺意,言行氣質又與眾不同,絕非普通人。」賀橋以數十年的看人經驗直言道。

  「好了,難得來看女兒,你別淨說別人,來和惜惜聊聊吧!」賀福晉轉移話題,開始細細詢問著女兒近些日子來的生活瑣事。

  賀惜惜娓娓道來,唯一省略與杜雲羅那一段。

  「你這個子下得真好,朕甘拜下風。」

  皇上搖搖頭,這盤孔明棋他已無勝的可能,只能自嘆技不如人,他不禁佩服杜雲羅的棋藝。

  「皇上千萬別這麼說,這只是奴才運氣好,險勝一子罷了。」杜雲羅謙遜道。

  「哪兒的話,難道剛才你勝了那三盤都不算數?」皇上執起桌上的玉杯輕啜了口,眼尾佈滿深刻的笑紋。

  「或許今天老天特別照顧奴才,讓奴才變聰明了。」杜雲羅腦子裏開始搜索該如何達到他的目的。

  「改天該讓你和賀橋對弈一番,他可是京裏有名的棋王啊!」

  太巧了,皇上竟然將話題轉到他打算詢問的人身上。

  「皇上指的可是賀王爺?」

  皇上點了下頭,「是啊,就是惜妃的阿瑪。昨天你們應該打過照面吧?」

  「是,昨天是奴才領賀王爺與福晉進漣宮的。」

  「對了,惜妃最近身子可好些了?每次去看她,她總是病奄奄地躺在床上,看得朕心疼極了。」說到這兒,皇上的老臉上不禁抹上一層愁容。

  「皇上請放心,娘娘的病情雖未痊癒但亦未加重,奴才想只需細心調養,假以時日必可好轉。」杜雲羅見皇上表情稍緩,似乎放了心,這才又道:「對了,昨日奴才見賀王爺體格相當不錯,不知是否曾練武健身?」

  「他?」皇上對他的問題頗感訝異,「他們賀家是文才世家,哪會什麼功夫?」

  「那真是奇怪,奴才對賀王爺隱約有份熟悉的感覺。」

  「喔,怎麼說?」

  「半年前,奴才尚未進宮,曾在霞山見過賀王爺,當時曾見他有一身矯健的功夫,若非同一人,那也未免長得太像了!」他用計試探。

  「霞山?噢,那時他曾去霞縣一趟,不過你在霞山看見的那人一定不會是他。」皇上笑著搖頭,「你別告訴朕,那人連髮際上也有顆痣吧!就算是長相相近的人,也絕不可能連痣都長在同一位置。」

  杜雲羅一顆心強烈地扭絞,一口氣憋在胸口怎麼也吐不出,連呼吸都顯得困難。

  霞縣!鶴劍山莊便是在霞縣。雖然兇手當時蒙了面,但髮際上的痣就如皇上所言相同的機率太低了。

  天哪!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他又是賀惜惜的父親?

  「杜公公,杜公公。」發覺他神情恍惚,皇上喚了他幾聲。

  杜雲羅一震,拉回了心思,「皇上有事嗎?」

  「你怎麼突然心神不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與賀王爺有關嗎?」皇上關切問道。

  「沒事,奴才只是突然想起惜妃娘娘的藥快沒了,所以閃了下神。」杜雲羅隨意找了個藉口搪塞。

  「那快去拿藥,順便請太醫進宮復診。」皇上迅速交代著。

  「是,奴才這就去。」

  杜雲羅眸底波光詭譎,打算開始進行他的復仇計畫。

  杜雲羅出了璟祥宮,立即飛鴒傳書回天祈出,紙條上寫著──生擒賀碩親王,他若反抗,殺無赦!

  紙條上雖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仍能看出他心裏深濃的恨意。

  望著展翅而飛的鴿子,他的心境卻無法平靜下來,陣陣狂熾的怒氣在他心裏翻飛。

  雖然種種跡象均指出賀橋就是兇手,但他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他絕對會再查證。但為何他會心生恐懼,甚至有股反抗的心態讓他想停止查證?

  是的,他害怕,害怕最後的結果兇手仍是賀橋,那他使再也顧不得賀惜惜的感覺,勢必親手殺了賀橋,以慰鶴劍山莊慘死之人在天之靈。

  天殺的!他何必顧及她,她不過是仇人之女。

  杜雲羅強迫自己保持心平氣和,否則大仇未報,他已亂了思緒,說不定會惹出紕漏,壞了他所有計畫。

  這幾個月來,他之所以能忍氣吞聲,卑躬屈膝地伺候這些皇家貴婦,並以奴才自稱,全是靠復仇意念支撐著他。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當他踏進鶴劍山莊時,觸目所見屍橫遍地的慘狀。

  思及此,他心裏所有的思緒全消失,只剩下「復仇」兩字,他面色一沉,邁步朝漣宮而去。

  杜雲羅領著兩位太醫進宮,當翠玉看見他們時,立即退開一邊,讓太醫為賀惜惜把脈,片刻後隨太醫前去拿藥。

  待其他人全離開後,房裏僅剩下杜雲羅與賀惜惜,詭譎的氣氛讓躺在床上的賀惜惜有些不解。

  「你怎麼了?」她輕聲問道,絕美的容顏令杜雲羅一陣失神。

  他隨即閉上眼,將她的柔情擺到腦後,冷聲問:「老實告訴我,妳阿瑪會武功嗎?」

  賀惜惜困惑地搖搖頭,「不會,我從沒見我阿瑪使過功夫,更沒聽說過他會武功。」

  「是嗎?」他雙眼微瞇,擺明瞭對她的話存疑。

  「為什麼這麼問?你好像很生氣。」她清妍的小臉上佈著一層迷惘,他眼中的冷光令人心生駭意,這和她阿瑪有關嗎?

  他悚然一驚,「妳看得出我的憤怒?」

  「你的確在生氣。」她肯定地說。

  不,他不能再自亂陣腳,美人楚楚可憐的嬌柔雖撼動了他,但他絕不可以讓她影響他的決定。

  杜雲羅放鬆緊揪的肩,淺笑道:「沒事,我只是突然覺得心煩而已。」

  「為什麼?」他陡變的臉色讓她不解,那似笑非笑的邪氣眼神,此刻正毫不客氣的打量著她。

  她想起前兩天他所說的話,她的心不禁一陣疼痛。

  他要的不過是她的身體,是他幫她的「報償」而已。她真傻啊!原來她怎麼也逃不出命運的牢籠,註定得失身給某個男人,他的幫忙不過是讓她多了份失心的痛而已。

  賀惜惜看見他眼底閃著異樣的光芒,防備地說:「你出去吧,這裏沒你的事了,請幫我叫如意進來。」

  「別對我擺出娘娘的架子,我不吃妳那套。」他冷聲嗤笑道。

  「你……你是想對我說什麼嗎?」

  她陡地坐起身,雙臂緊緊抱著自己,直瞅著他臉上狂傲囂張的神精,以及戲謔淫放的眼神。

  「別緊張,我不過是想完成上回未完的事。」他唇角一勾,眸光一凜,粗暴地掰開她的雙手,用力拉扯她的衣襟。

  「你別亂來……我會叫人……」她扭動身子掙扎著,心裏害怕極了。

  杜雲羅不在意的聳聳肩,「叫啊!整座漣宮的人已全被我調開了,妳儘管叫,就算妳叫啞了嗓子也沒人會來救妳。」

  賀惜惜的美眸睜得又大又圓,怔怔地看著他,直到她感覺胸前一涼,這才發現衣衫已被他扯裂。

  杜雲羅趁她驚愕之際,一把將她拉入懷裏,眸光流轉地瞧著她不斷起伏波動的胸脯。

  「這幾天皇上來漣宮探病,可曾摸過妳這裏?」他深瞳中帶著邪魅,狠心漠視她楚楚可憐的表情。

  她小臉倏地變紅,羞愧地直搖頭,「除了你,沒……沒有人碰過。你別──」

  「這才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伸指托高她的下顎,注視她泛紅的白皙肌膚,伸出舌細細舔吻著她的眼瞼、鼻尖,最後落在她的唇上。

  賀惜惜驚喘了聲,想推開他,哪知他扣在她下頷的手指稍一施壓,她的唇只得乖乖張開,他立刻將舌探入她口中。

  「嗯……」賀惜惜倒抽口氣,他乘機將舌頭更深入她喉中,與她的小舌激烈糾纏著。

  他這種輕浮的舉動,令她的身子開始顫抖。一陣陣酥麻的感覺不停衝擊著她,她覺得好難受。

  她拿出最後一絲氣力急急推拒他,他卻如懲罰般加重了他的吻,舌頭強而有力地糾纏住她的,深深地吸吮。

  那陣酥麻的感覺竟轉換成一股電流,竄至她全身,賀惜惜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頸項,身體反叛理智回應他的進犯,深深沉醉在他的挑情技巧裏。

  兩人纏吻了許久,杜雲羅才離開她,嘴角噙著一抹幽然淺笑,彷佛在嘲弄她的投入和回應。

  「妳老是心口不一,光一個吻就能讓妳沉醉。」他的冷嘲熱諷刺激得賀惜惜快無法呼吸。

  「你再亂來,我就嚼……嚼舌自盡!」她強忍著心痛與他邪肆的眼對望。

  「是嗎?妳捨得妳阿瑪、額娘?不怕他們傷心難過?如果妳真不怕被冠上不孝的罪名,妳儘管去死吧!」

  他的眼神充滿了激憤,不懂為何每回聽她說出「死」這個字總讓他氣惱不已,難道她不知道他不能讓她死嗎?

  就算要死,也得等他報了仇才准她死。

  「你不要逼我……」她哽咽著,想起父母的疼愛,她就一陣心痛。

  「我逼妳了嗎?妳又要說些口是心非的話了。」他放肆的眸攫住那雙盈滿水霧的大眼,語氣裏帶著一抹溫柔,卻又含帶冰得令人心悸的冷酷。

  「你走……」他淡然不帶感情的語調讓她感到羞窘。

  「今天我不達到目的是不會走的。」

  「目的?」

  「得到妳。」他的薄唇彎起笑弧,玩興十足。

  「什麼……」她問語未盡,他便以雙手攫住她的粉色胸脯,黑眸底佈滿深沉的慾望。

  他狹長的眸銳斂,緊瞅著她已泛紅的臉蛋,「別抗拒我懂嗎?否則我會讓妳後悔一輩子。」

  賀惜惜驚恐地向後縮,「你……」

  「別逼我對妳做出更殘暴的事。」他的表情陡地變得狠戾,令她俏臉一白,像隻受驚的小兔子,瑟縮蜷曲成一團,眼底淨是驚惶失措。

  他輕易地攫住她的身子,用力扯下她的裙子,將她全身剝個精光,空氣裏頓時充滿了她的淡雅體香。

  「不要……不可以。」

  杜雲羅不理會她的掙扎,眼光定在她白嫩胴體上的酥胸與小巧淡紅的蓓蕾。霎時,滾滾熱流直竄奔在他的勃起上,便挺得令他吃驚。

  他從未對一個女人如此飢渴過,為何這個小女人總是能以她那抹青澀來蠱惑他呢?

  杜雲羅立即以嘴唇覆住她那甜美凸硬的蓓蕾,用力吸吮品嚐那份甘美。直到她全身的寒毛豎起,乳暈四周也泛起迷人的疙瘩。

  「瞧妳激動成這樣,還說不要、不可以。」他邪氣她笑道。

  「你說你不愛我,為何要……」她羞怯極了。

  「我愛,誰說不愛?我愛極了妳的身子。」他輕捏著她的蓓蕾,輕佻地拉扯、逗弄。

  他的放肆、大膽駭住了她,賀惜惜使盡全力捶打著他,「我不要,不要你只喜歡我的身子……不要!」

  「不,我還喜歡妳所有的一切。」他低笑道,輕握住她的香臀與兩腿間的幽秘地帶,「包括這兒,還有這兒。」

  「你……」賀惜惜身心再一次受到重擊,反抗的聲音幾不可聞。

  「我想妳也喜歡我這麼對妳才是。」她的掙扎無疑帶給他一股強烈的慾望,他握住她一隻軟熱的凝乳,灼熱的唇覆住她已然尖挺的乳峰。

  他以齒輕囓、吸吮,舌頭蠻橫地舔著她雙峰間的香鬱,攪動她絲絲情慾,進而沿著她的胸往下遊移,來到她敏感的腰側。

  她已找不出抗議的聲音,全身隨著他的撫觸挑逗而戰慄不休。

  「把腿張開,」杜雲羅沉著聲粗嘎命令,「我現在就要妳。」

  他硬是扳開她緊攏的雙腿,俯身以他的堅挺摩挲著她柔嫩小巧的出口,給猛地向前推進。

  「不……痛──」賀惜惜快要窒息了,一股強烈的撕裂感貫穿她全身,她忍不住靠在他肩頭低位悲鳴。

  杜雲羅劍眉猛地擰緊,恨自己怎麼那麼粗暴。他忘了她不過是個初識雲雨的處子,竟以這麼莽撞的方式進入她。

  他定住身不敢再移動,伸手至他倆相貼處,以指尖輕輕撚揉著那興奮的核苞,溫潤的嘴含住她的胸蕾,以唇舌撩撥、玩弄、再放浪的挑勾吸吮,一點一滴化解她的痛楚,激發她對他產生狂肆的激情反應,直到他感受到手指有一股濕滑的甜汁泌出。

  賀惜惜渾身一僵,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帶著痛苦的折磨像狂潮般襲向她,她控制不住地嬌喘出聲,弓起身無助地尋求他更狂野的撫弄。

  杜雲羅粗嘎低笑,指尖毫不鬆懈地撩繞在她的神秘處,每一個旋繞、搓揉都讓賀惜惜產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慄。

  她不停瑟縮又瑟縮,緊窒不停地攏緊,幾乎讓杜雲羅把持不住。

  他屏住氣息,一寸寸就著潤液滑進她體內深處。她的火熱緊緊包裹住他腫脹的陽剛,差點讓他沖上高潮。

  賀惜惜已迷失在這種陌生的情海波濤中,她緊錮住他,雙腿鎖在他身後。

  杜雲羅深吸口氣,一鼓作氣衝破了她的薄膜,讓她幾乎快承受不住比方才更劇烈的刺疼。

  「雲羅──」她倒抽口氣。

  如今她終於明白,他不是太監,進宮是有目的的,而她不過是他進宮的附贈品。

  思及此,她身子的疼痛竟不及心口深受巨創的傷害。

  「乖,現在妳已是我的女人了,別哭。」他柔聲哄道。

  「可是……」她啜泣著。

  「來,我會讓妳忘了疼痛。」他以全身重量壓住她,本欲放緩速度,怎奈她不安分的扭動卻加深了他瘋狂的渴望,讓他再也顧不得一切深深侵入她幽柔的領域中。

  「唔……」他倏地以唇堵住她的叫嚷、哭喊聲,目光直視著她佈滿痛苦與愉悅的粉臉。

  杜雲羅閉上眼,低吼了聲,加快律動,猛地衝刺,探進又抽出,一次次加重他的力量。他每一次戳刺與移動,都讓賀惜惜漸漸擺脫疼痛邁入狂喜中。

  最後她吟出嬌啼,與他粗野的低吼嘶喊聲相互回應,倏地,天際響起轟隆雷聲,加入他倆狂肆的吶喊聲中……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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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別哭了,聽了就讓人心煩!」

  杜雲羅站在窗邊,看著外頭的雨絲抖落,心頭蠢動的竟是那該死的心疼!

  他知道自己弄疼她了,但他卻無法對她軟語安慰,只因她極可能是仇人之女。他拚命告訴自己,他剛才的舉動是為了報仇,絕不含帶一絲感情。

  賀惜惜雙臂緊抱住自己,發覺一顆心因他的一句話而碎裂,「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恨我?」

  「我有說過恨妳嗎?」他薄唇微抿,嘴角的微笑竟是這般冷入骨髓。

  「你不用否認……我感覺得出來。」她覺得喉間梗塞,像是一股氣發不出,讓她呼吸轉促。

  「感覺?妳是如何感覺的?就像剛才那聲聲吶喊、絲絲嚶嚀?」他譏笑一聲,陰惻惻地損她。

  至今他仍不明白,鶴劍山莊是江湖中的名門正派,根本與皇族打不著任何關係,何以賀橋要以這種慘絕人寰的手段殺害他們全莊的人?

  當真是泯滅人性,慘無人道!

  「你已經厭惡我了不是嗎?否則也不會這麼對我。」

  「少廢話,別讓我更厭惡妳。」他狠著心說。

  賀惜惜錯愕地看向他那張俊冷的臉龐。他有張輪廓分明的五官,一雙濃眉深鎖,讓她看了心好疼,更心疼自己的境遇竟是這般苦不堪言。

  看著他的背影,她由自悲自憐中醒悟,既然他不肯說出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對她懷著滿腹憎恨的仇意,她又何必再希冀一個仇視她的人能幫她什麼?

  她會找到方法讓皇上不遷怒她家人,由她一個人承擔過錯,一定可以的!

  他說過不准她尋死,那如果是由皇上下旨處死她呢?那他就沒有理由再獨霸她的身子來宣洩恨意了。

  「你走!你儘管去告訴皇上我是裝病的,去呀!」

  「妳把我當成什麼?用過即丟的垃圾?」杜雲羅跨前一步,臉上佈滿了怒氣,「妳的確有本事能輕易搧起我的怒火啊!」

  賀惜惜不敢看他,此刻他儼然惡魔般瞪視著她,臉上的神情像隨時可將她撕裂、吞噬。

  此刻她才恍然明白,以往翩翩風度、和煦有禮的他不過是個假像,其實他的本質是既危險狂霸,又冷酷無情!

  「就算是吧,那又如何?」她鼓起勇氣回道。

  「好個娘娘!」杜雲羅凝住她的那雙深瞳狂野,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看來妳是後悔了,決定跟皇上過著只有榮華卻無愛的日於。」

  「難道我跟了你就有愛?」她還以一笑,卻笑得自憐。

  「妳說得沒錯,我是不能給妳愛,但難道妳沒得到更多的『快樂』?」他瞇著眼怒意正在醞釀中。

  「我不要你給的快樂,你去給別的女人吧!」她失去冷靜,憤怒地回嘴。

  「這麼說妳只要富貴與虛名,難道妳不怕當皇上得知妳不是處子時會如何震怒?說不定會一掌劈了妳!」他的黑眸閃著狠戾的光芒,更夾雜了幾許邪味。

  「皇上這麼愛我,他不會殺我的,而且我會供出你的底細,你根本就不是公──」她剛要吼出,卻被他一手捂住了嘴,以嚴厲的眼光逼回她的話。

  「妳打算與我同歸於盡?」他的唇彎起一道迷人的弧度,晦暗陰沉的眼直瞅著她無措的臉孔。

  「那又如何?」她抖著身回視他。

  其實她根本沒有那種想法,只不過是氣極了才沖口而出,他要誤會就隨他去吧!

  「妳還真厲害,不愧是貴族格格。」他冷嗤,表情出現少有的凝肅。「但我可以告訴妳,反正我已經得到妳,而且我進宮的目的也已達成,我隨時可以走,不需要等妳揭穿我。」

  他揮開她緊抓在胸前的衣衫,雙手扣住她亟欲掙扎的身軀,目光熾熱的直視她豐滿性感的胸脯。

  「原來……原來這就是你的打算,你早已拿定主意不管我了!」賀惜惜痛心地說,「從一開始你就不是自願幫我,只是為了得到我……」

  她感覺靈魂就要抽離她的肉體,胸腔陡生起一股哀莫大於心死的沉痛,她的傷痛來自受騙上當的感受,更有種失了心的暗沉掩過了她所有的藍天。

  「別高估了自己,妳還沒重要到讓我對妳付出代價。我說過,妳的身體只是我額外的報償。」

  杜雲羅抿唇一笑,笑中帶邪,冷冷的說出一堆傷人的話。雖然他的聲音性感,殘酷的話語卻如針般不住地戳痛她的心。

  「報償?」賀惜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大聲吼道:「別碰我!你走開……別再碰我……我恨你、討厭你、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

  她歇斯底裡的叫嚷聲尖銳地刺痛他的耳膜,連帶他的心也受到陣陣的攪疼。但他不放手,硬是兇狠地抓住她的雙乳,甚至低頭用盡全力吸吮她如花綻放的蓓蕾。

  「是妳欠我的,妳的身體不過是一部分,我還要控制妳的心,讓任何男人都動不了妳。」他益發殘酷地蹂躪她的身子,半瞇起冷眸,一絲詭譎的笑意乍現在他緊抿的唇角,目光卻膠著在她白皙胸脯上的斑斑印記。

  這全是他狠心的傑作!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究竟是哪兒惹你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想知道原因。

  「妳沒資格知道。」杜雲羅不想再和她說這些,只要一想起那滿目瘡痍、慘不忍睹的家園,他就憤恨難忍,更害怕自己會因此失手做出傷害她的事來。

  他的大掌在她的玉乳上恣意搓揉,睇視她含水雙眸的目光也變得深邃,嘴角的笑紋逐漸加深。

  「放開我……」她隱忍不住悲傷,哭聲逸出了口。

  「偏不!說,妳是我的。」他不是已決定不管她了嗎?怎麼還是無法放心她一個人獨處?更無法容忍她與別的男人恩愛的場面。

  她是他的,這輩子註定是他的!

  「我不要!你這種無情無義的男人,我再也不信任你,也不需要你──」她猛一抬眼,卻被他霸道狂野的模樣所懾,話聲頓時頓住。

  杜雲羅低首覆上她的絳唇,長舌探進那蜜似的空間,放肆地翻攪屬於她的粉嫩觸感,攫住她纖腰的手臂摟得更緊,指尖輕撫著她柔嫩的肌膚,這種曖昧的姿勢,讓她雪白的身子霎時變成一片粉紅。

  但是他的無情令她揪心痛苦,賀惜惜告訴自己不能再沉迷於他製造出的激情裏,她該找回聲音。

  「妳會需要我的。」

  杜雲羅強勢地將她壓在床上,以全身力道控制住她的身子,雙手毫不憐惜地捏搓她似水雙乳,舌尖如蜻蜓點水般在那粉紅蓓蕾上繞圈,撩撥她一身熱慾橫流,熾火難澆。

  「你怎麼可以?」她紅著臉道。

  「已經是第二次了,妳還是那麼容易臉紅。」他被她的嬌容所迷惑,兩指霍地扣住她下巴,硬撐開她的小嘴,伸出舌輕舔她的貝齒,臉上露出狂肆冷笑。

  他不該再這麼下去了,她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偶遇,重要的是如何報仇雪恨,他不能再沉浸在兒女私情中……

  兒女私情?他猛然一愣!

  是,他喜歡她,就在遴選妃子的那天,他初見她的那一剎那,就被她那嬌柔含憂的神情所迷惑。

  說得更明白些,他愛上她了,愛上一個在這世上他最不應該愛上的女人!他身負血海深仇,她偏又是仇人之女,這教他怎能接受?

  所以他必須讓她恨他,以更強硬的手段淩辱她,但為何他卻又不忍捨她而去?

  他伸手撩起她的羅裙,手指竄向她兩腿間,火熱的指尖揉弄著她的蜜核,讓它逐漸尖挺起來。

  「我……不要,你已經得到我了,又何必……」賀惜惜喉頭一陣緊縮,意識已逐漸渙散。

  「不夠!」他發出一串邪惡暢笑,手指更是狂熾地輕揉她那粉嫩的苞核。

  他喜歡看她無助的神情,依附他的嬌態,以及欲拒還迎的柔媚模樣。

  就當是他最後一次放肆吧!從今後他不再找她,將直接對付賀橋,至於她……他會讓她永遠忘不了他。

  「你……」他那孤絕的神情令她心神一陣迷惘,一股由內心所引發的無措與脆弱攫住她的心,在她最薄弱的意識中凝聚,讓她冷得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為何要以這種決絕的表情看她?那眼神像是告別……他當真要走了嗎?

  「我會如妳所願,妳放心。」他狂野的雙眼迎視她的水眸,嘴角勾勒出一抹唯他能知的苦笑。

  「你是什麼意思?」她突然好害怕,好害怕她的直覺會應驗。

  「妳想呢?」

  他不再多語,立即含住她綴在酥胸上的兩點粉紅蓓蕾,似著魔般狠狠舔吮著她的甜美。霍地,他單膝卡進她胯下,用力撐開她雙腿,猛一挺身再次埋進她的緊窒中,雙手掰開她的粉臀,讓自己的男性更深地嵌入她穴內深處,好讓她適應他到極限的掠取。

  「羅……」賀惜惜不自覺地逸出嬌吟。

  「妳真美!」他真心讚嘆,鷙猛狂熱的雙眼定在她暈紅的嬌顏上,體內的慾火更為狂熾。

  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頭,承受他狂肆的抽動。

  杜雲羅加快律動,聽著她聲聲柔吟回應,他說了句,「妳永遠都需要我的……記住!」

  最後一次衝刺,他發出濁重的呻吟,也噴灑出愛的熱源,自她的甬道中緩緩溢出……

  「張叔,表哥終於有消息來了是不是?」看見杜雲羅隨身的靈鴒飛仔,林依依開心地問道。

  張穆皺著眉,有絲不解的說:「沒錯,是少爺有指示,可是……」

  他不禁納悶,這消息來源可靠嗎?賀碩王府的賀王爺真是毀了鶴劍山莊的罪魁禍首?!

  京城中無人不知,賀王爺有悲天憫人的胸懷,遇人無助常二話不說予以幫忙,這樣的大善人怎會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呢?

  不過說不定這只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算了,既是少爺吩咐,他照著辦就是了。

  「可是什麼?」林依依不耐煩的追問。

  「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表哥究竟寫了什麼?讓我看看。」林依依說完便將那張紙條搶了去。

  「妳怎麼沒規沒矩的?」張穆瞪了她一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愛著少爺,巴望著有天能坐上少夫人的位子。

  但她根本就不配!個性潑辣不說,行為舉止更是驕縱,總以表小姐的身分對下麵的人大呼小叫、頤指氣使,還時常口出令人難堪的語句,讓對方招架不住。

  「誰沒規矩了?我可是表小姐,尊稱你一聲張叔可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別給臉不要臉。」

  「妳……」張穆本想說什麼,卻甩袖作罷。

  跟這種女人計較,有損他身為鶴劍山莊總護院之名。

  林依依也不理會他,逕自看著手上的紙條,陡地大笑出聲。

  「妳笑什麼?」張穆不解地問。

  「這當然好笑,人稱大善人的賀王爺原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惡魔,難道你不覺得好笑?」她冷冷地說。

  「鶴劍山莊遭此橫禍,妳還覺得好笑?」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反正死都死了,難道我還得天天沉浸在悲傷中,不吃飯,不說話嗎?這樣下去還談什麼報仇?」林依依自以為是的說。

  張穆搖搖頭,轉身坐回椅上。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我還沒拿定主意。」張穆隨口回了一句。

  他怎會不曉得林依依腦子裏在打什麼主意,她當然希望趕緊將仇報了,少爺便可安心的迎娶她。

  如果她真成了鶴劍山莊的少夫人,這可是山莊內所有弟兄們的悲哀。

  「你怎麼還不快點派人去把賀橋抓來?」她走到他面前,皺著眉催促。如果賀橋到手,那表哥就會回來了。

  這陣子表哥待在宮裏,她可是思念得緊。況且宮中嬪妃成群,她真怕他的魂會被哪個女人勾去,那她想成為他妻子的希望不就破滅了。

  「妳以為抓一個王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這事得從長計議,絕不能貪快而壞了大局。」張穆沉穩地回答。

  至少得將賀橋的作息打聽清楚,找出他防備最鬆懈的時候進府挾持,劫後餘生的十幾位弟兄絕不能輕易犧牲。

  「好,那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了。但別拖太久,以免夜長夢多。」

  「我知道,這事我定在五天內完成。」張穆有些無奈的說。

  「那就好,我四處去看看,免得那幾個臭男人又偷懶了。」

  林依依得意洋洋地扭頭離去,滿腦子編織著杜雲羅回山後的美夢。她有十足把握,杜雲羅身旁沒別的女人,能入主他心房的女人唯有她。

  張穆坐在椅上沉思。其實要抓賀橋並不困難,就怕抓錯了人,那豈不是稱了敵人的心,卻害了無辜的人?

  但願少爺的消息來源可靠,否則他們不僅觸犯國法,還會讓人民埋怨,這些可不是他所希望的結果。

  是福是禍,一切就看天意了!

  璟祥宮中瀰漫著一股沉晦的愁鬱氣息。

  「怎麼可能?賀橋竟然被不名人士抓了。」

  兩個時辰前,賀碩王府的管事進宮傳來消息,指賀橋被人挾持失蹤,賀福晉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才決定派人進宮求助。

  皇上蹙緊眉坐在龍椅上,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憂煩不已。

  為此,皇上特地傳喚杜雲羅前來璟祥宮商議。

  「近來江湖人士愈來愈倡狂,想不到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蓄意綁走皇上最得寵的臣子。」

  其實在賀橋被抓後,杜雲羅便可一走了之,他之所以不走,一方面是想進一步求證這件事的真實性;不知為什麼,他始終無法相信賀橋會是仇家。另一方面如果他在這時候離開,皇上必會懷疑到他身上,那對整個山莊的弟兄而言都是危機。

  「你看需不需要讓惜妃知道這事?她現在正在調養身子,得知此消息必然有損她的健康。」皇上猶豫道。

  「皇上顧忌得是,惜妃娘娘得知此事也幫不上忙,反倒會抑鬱生疾影響身體。」

  自從上回他佔有她的身子後,就沒再與她面對面說過話了。他如她所希望避開她,讓她眼不見為淨,但私下他卻好幾回在她熟睡之際去探望她,見她眉宇深鎖,讓他十分心疼。

  但他硬是壓抑下這股不該有的情愫,因為他倆根本不可能有未來。

  皇上嘆了口氣,蹙眉道:「可是賀王爺被劫一事又該如何瞞下去?」

  「只能盡力而為了。」

  「如果賀福晉親自進宮,那朕該如何說明?怎能不讓她見惜妃?」皇上鬱煩地問。

  「果真如此,不如坦白告訴福晉,惜妃娘娘身子尚未康復,受不了刺激,請她三思而行。」杜雲羅提議道。

  說他私心也好,說他仍對她持有一份感情也好,他不希望她難過受苦,能隱瞞多久就多久吧。

  「就採納你的意見吧。」皇上一時也沒了主意。

  這時外頭的太監呼聲道:「賀碩王府賀福晉求見。」

  皇上龍眉一颺,無奈的瞥了眼杜雲羅,「宣。」

  「喳。」

  不一會兒,賀福晉愁容滿面地走進璟祥宮,一見皇上便跪在地上,「臣妾叩見皇上,皇上吉祥。」

  「別多禮了。杜公公賜坐。」

  「謝皇上恩典。」

  「有關賀橋被挾持一事朕已得知了。」皇上先開口道。

  「請皇上做主,幫臣妾救回夫君。」賀福晉央求道。她不明白怎會遇上這等事?雖不敢自居為大善人,但對造橋鋪路的善行他們賀王府從未缺席,難道他們積的善還不夠多?

  「朕已派出御林軍四處搜巡,或許近日就有結果。」皇上軟語安慰著。

  「多謝皇上。對了,娘娘呢?能不能讓臣妾見見她。」她知道宮中御林軍主要是保護皇城的安全,要他們不眠不休找尋王爺的下落根本不可能。唯有請皇上調來八旗騎兵,才能查出王爺的下落。

  但八旗騎兵為樊慕王爺所掌,他與賀王府有著深深的冤仇,求他幫忙實在不是件簡單的事,思而想後下只能求助惜惜了。

  或許憑皇上對她的寵愛,她能讓皇上下令樊慕調派兵馬前來襄助。

  「她……」皇上瞧了眼杜雲羅,隨之照著他的話說:「惜妃近來身子實在太差,得多休養,妳該明白朕的意思吧?」

  賀福晉心底掠過一陣失望,點頭道!「臣妾明白。不知娘娘的病情可好些了?臣妾很擔心。」

  「妳放心,有朕在,她沒事的。」

  「那麼臣妾這就告退了。」聰明的她已知皇上的意思,只能起身告退,嘴角噙著一絲苦笑。

  「別憂心,相信賀橋吉人自有天相。」

  「多謝皇上金口。」

  待她離開後,杜雲羅疑惑道:「皇上何不請樊慕王爺幫忙?」事實上這也是他所害怕的,如果八旗騎兵當真出馬,天祈山這個據點極可能會被查獲。

  「你有所不知,賀福晉年輕時曾是樊慕的未婚妻,卻在他的引見下認識賀橋,或許緣分使然,她竟嫁給了賀橋。這事雖已隔了十多年,但樊慕心底疙瘩仍未除,請他幫忙可是難上加難。況且大清律令,軍權不能與君使,我無法指令他去找人。」

  「奴才明白了。」杜雲羅心裏鬆了口氣。

  看來,他得找時機離開這個詭異多變的宮廷,還有她……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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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02:0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賀惜惜撫琴自娛,滿腦子想的全是杜雲羅。

  由如意口中得知,他並未離開皇宮,只是不再來見她。為什麼?難道他真的依她所言再也不管她了?這陣子他的不聞不問可知有多傷她的心。

  他聽不出她說的是氣話嗎?她需要他,真的需要他。

  翠玉端了一碗藥進來,「娘娘,近來妳的身子似乎好多了,這真是太好了。」

  賀惜惜一聞到藥味就想作嘔。她明明沒病,為什麼要吃這些苦死人的藥來折磨自己,難道上蒼認為她所受的苦還不夠多嗎?

  「我不想喝,妳拿下去。」

  「這怎麼可以,杜公公吩咐我們一定得看著娘娘喝下。」翠玉搖頭道。

  「妳說是他吩咐的?」賀惜惜眼底燃起一絲光芒,嘴角也浮現久違的笑容。她多渴望他能來看看她,不要再讓她孤單一人待在深宮內院,她累了,真的累了!

  「沒錯,杜公公每天都會向奴婢們詢問您的近況,還帶來藥材吩咐我們一定要煎給您服用。」翠玉笑咪咪地回答。

  是嗎?他何必這麼做?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病是裝出來的,何需這些苦死人的藥材,她需要的是他……他的一絲關心與慰問。

  「妳先擱著吧,我待會再喝。」

  「那等藥汁涼一些,娘娘一定得用喔!」翠玉不放心地叮囑道。

  賀惜惜點點頭,突然聽聞皇後娘娘駕到的傳訊聲,她一臉驚駭地看著翠玉,上次不愉快的記憶又泛上心間,她怎麼又來了?

  「娘娘,皇上曾下令不准任何人來打擾您,您若不想見她,還是別見吧。」翠玉擔心柔婉的主子會敵不過狡滑又工於心計的皇後娘娘。

  賀惜惜想了想,嘆口氣說:「不礙事,她畢竟是皇後。」

  她立即起身恭迎,看著皇後在四位宮女的陪同下走進門。

  「皇後娘娘吉祥。」賀惜惜立即福身行禮。

  「惜妃,妳近來過得挺好的嘛!」皇後冷冷地開口。

  「我……」她無言以對,只能道:「皇後娘娘請裏面坐。」她側身讓皇後進廳。

  皇後在內廳的主位上坐下,「可知本宮今天找妳的目的?」

  「臣妾不知道。」

  皇後冷冷一笑,「本宮就明白告訴妳吧!賀福晉剛剛來宮裏覲見皇上,並託本宮轉告妳幾句話。」

  「我額娘進宮來了?!那她為何不來找我?」賀惜惜又驚又喜。自從那日一別已過了十來天,她好想額娘和阿瑪啊!

  「皇上不准。」

  「為什麼?」賀惜惜驚愕問道。

  「聽說賀王爺出府時不慎被歹徒所劫持,至今生死未卜,賀福晉進宮自然是求皇上幫忙尋夫。」皇後冷淡地說。

  「這怎麼可能?阿瑪他……」賀惜惜激動不已,「那皇上的意思呢?」阿瑪年紀大了,怎受得了這種苦?他又怎會得罪那些人呢?

  「皇上派出御林軍前去搜尋,至今仍無任何消息。」皇後啜了口茶,神情優閒地說。

  賀惜惜強壓下心中的慌亂,「不知娘娘為何告訴臣妾這些?」她明白皇後絕不帶好意,來此必有目的。

  「本宮是想告訴妳,皇上不會喜歡妳這種病奄奄的女人,如果他真喜歡妳,絕對會為妳向八旗騎兵統領樊慕王爺調兵,所以妳還是趁早離開皇宮吧!省得病久了,皇上厭了,最後淪為坐冷宮的下場。」皇後終於說出目的。

  「娘娘的意思是樊慕王爺的人旗騎兵能救我阿瑪?」賀惜惜心底燃起一絲希望,顧不得皇後說的風涼話。

  「沒錯。」

  「謝謝皇後娘娘,這件事臣妾自有主意。」她已顧不得一切了,杜雲羅既幫不了她,她只能自助,為了阿瑪,她寧可犧牲自己的身子。

  皇後從她眼裏看見堅決,訝異極了。難道她聰明反被聰明誤,打錯如意算盤了?「可是妳的身體……」

  「這毋需皇後擔憂,臣妾自有盤算。」

  雲羅啊雲羅,你的無情、你的離棄、你的怨恨,對我而言將成為往事。

  皇上興奮地踱著步子,他沒想到惜妃方才會突然來見他,並請他明晚前往漣宮,她將擺下盛宴,準備與他徹夜長醉。

  他吩咐太監備齊珍珠玉飾贈予她,如果明晚她願侍寢,今後將有許多恩典加賜於她。

  杜雲羅從小春子那兒得知這消息,趁夜後待宮中人全已歇息再次來到漣宮。

  賀惜惜遣退了如意與翠玉,一個人坐在琴桌前撫琴。每一個音符裏,都洩漏了抑鬱的心緒。

  杜雲羅站在門外聆聽半晌,這才推開門走進房裏。

  「明明躲得過,為何又要自動送上門?」他的出現猶如伴隨黑夜而生的魔魅,口氣冷漠得讓人心驚。

  琴音陡停,賀惜惜抬眸看向她思念已久的男人,不知該說些什麼。

  為何他現在才來?此刻來了又能幫她什麼?還是他是來取笑她下賤,或者再拿他始終不肯言明的怨恨來壓迫她?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她別開眼,盯著桌上的琴,淚水卻止不住地滴在琴弦上。

  「是嗎?」杜雲羅冷聲反問。

  「對,從今後你是你,我是我,我的事你再也管不著了。」但願他能就此轉身離開,不要再來傷她的心了。

  「我管不著?」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自製力,才能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她又怎知道,此刻他是多麼想擁緊她,不讓她離開他!他甚至想忘了家仇,只願與她白首偕老。

  但這是不可能的!太多壓力加諸在他身上,他只能選擇傷害她。

  「這些天你對我的不聞不問已說明一切,我能明白,你走吧。」隨著話語的吐露,她再也藏不住那心死的痛楚。

  她不明白,既然他對她無心,也不再理會她,又何必在這關頭上現身,難道是為了她明晚侍寢之事?

  是他大男人的私心作祟吧!

  「我……」杜雲羅無法對她吐露心裏的感情,僅能以冷峻的黑瞳緊盯著她蒼白的臉龐。

  「你走吧。你不是打算離宮嗎?怎麼還不動身?」賀惜惜語氣疏遠的問道。自知若不這麼做、不刻意疏離他,她對明晚侍寢一事一定會後悔。但為了救阿瑪,她不能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妳為何不揭穿我假公公的身分?」他突如其來的大聲喝問,嚇了她一大跳。

  她慌張的起身,四處看了看,伸手將門窗掩上。「你怎麼搞的?說話也不看場合,如意、翠玉偶爾會來我房裏瞧瞧,你這麼大聲嚷嚷,不怕被她們聽見嗎?」

  「妳關心我?」他幽冷的眸浮現一絲暖意。

  賀惜惜被他溫柔的眼神吸引,嬌俏的臉泛上紅雲,「因為你曾幫過我,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既知我曾幫過妳,為何又輕言放棄?」

  「我……我說過不用你管。」賀惜惜撇開臉道。既然他的世界容不下她,她又何必硬纏著他不放?那只會讓他更厭惡、鄙視她。

  「難道妳真是心甘情願伺候那老頭?」杜雲羅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將她推到牆角處。

  他每一個淩厲的眼神都能像撕裂她的靈魂般,是那麼的蝕骨冰寒。

  「沒錯,我是心甘情願的。」她閉上眼,不讓委屈的淚再度洩漏她的脆弱。

  「為了自我利益,妳就情願作踐自己?」杜雲羅深幽的眼瞳無比犀冷,更增添了幾分輕蔑和鄙視。

  「對,我自私,我想要榮華富貴,希望得到皇上的恩寵,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吧!」她顫抖的心絕望地裂成碎片,再也拼湊不回完整的心。

  她可以違背自己的意念委身皇上,可以被任何人譏誚怒?,但唯有他的無情言詞會讓她深感痛心。

  「妳當真無可救藥!」

  杜雲羅再也忍不住心底翻騰的怒氣,臉上揚起猙獰的冷笑。他用力捏住她脆弱的下顎,低首懲罰性地蹂躪著她的嘴。

  「不要……」

  賀惜惜心口狂熾跳動,承受不住他的殘忍舉動。

  「難道妳還希望那皇上老頭能在床第間給妳什麼樣的激情和滿足嗎?」他邪性的黑眸閃著駭人波光,全身更掩上危險的黑暗氣息。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那妳要我說什麼?」

  他的眼幽沉難解,舌頭長驅直入她的喉頭深處,吞沒了她柔弱的呻吟。

  賀惜惜被他這充滿懲戒意味的狂吻吻得發暈,整個人被困在他的懷抱中幾乎動彈不得。

  他的吻隨之加重加深,愈發強悍的唇舌糾纏,他鎖在她腰上的鐵臂也為之縮緊,幾乎要將她折成兩截。

  杜雲羅猿臂緊錮住她,並用上半身壓著她,不給她能移動抗拒的機會。一手毫不憐惜地竄進她裙中,蹂躪著她柔軟的大腿內側。

  「他會像我這樣對妳,帶給妳欲仙欲死的感受?」他冷聲低笑,無視於她悽楚的容顏,只想宣洩心中怒焰。

  「別說了。」她牢牢抓住他,俯身在他肩頭低低飲泣。

  那斷斷續續的嗚咽聲讓杜雲羅心為之一震,霍然緊擁住她。她身上有一股形容不出的憂鬱,輕擾著他的情緒。

  「愛我……我情願給你,最後一次。」她縮在他懷裏,如泣如訴地低喃。

  「惜惜。」他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的神情,但他只看見她認真的眼神。

  「趁我現在還沒後悔……」她羞怯地說。

  「妳這句話是鼓勵我對妳為所欲為囉?」他的手放肆地在她兩腿間揉撚著,狂妄地探進她慾望的瓣蕊中。

  「隨你怎麼想,從明晚起我就不再是你的了,能不能別再用言語傷我?」賀惜惜在他的情慾挑勾下深抽了口氣,失控地嬌聲吟嘆。

  「我傷了妳嗎?這不就是妳想的。」他的手指陡地探進她幽穴深處,隨著他指頭的律動,一波波強烈的浪潮不斷在她體內擴散。

  賀惜惜嘆出嬌聲囈語,半似呻吟、半似啜泣地呼喊著他的名,「羅……我……」

  杜雲羅猛然加強手指的掠奪,幾乎讓她沉溺在瘋狂慾海的漩渦中,瀕臨毀滅的極限。

  他望著她充滿激情的雙眸,感覺到自己的投入與不可自拔。

  不,他不能被她這副媚態所牽制,不……

  「我不屑碰妳!」他赫然抽回手。

  她當他是什麼?種馬嗎?又當他們在幹嘛?在為這份感情做一次哀悼的巡禮?

  她錯了!賀橋之女在他眼裏本就該死,更遑論與她談感情。

  「你……」賀惜惜沒想到他會拒絕,雙肩一陣顫動,自覺無顏面對他。她深吸了口氣,「你走吧,但我仍感激你的幫忙。」

  「也感激我把妳由不經人事的女孩變成懂得調情的女人?這下豈不太好了,妳更能在皇上老頭面前極盡放蕩之能事。」他冷冷一哼,表情中淨是輕蔑。

  「我不准你再這麼說我!」她雙拳緊握,憤怒的低吼。

  「那妳要我怎麼說?」他細眼緊瞇,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竄至他四肢百骸。

  「我要救我阿瑪,你能嗎?」她受不了他張狂的表情,沖口而出。

  杜雲羅聞言,微愣了下,「原來妳這麼做是為了救賀橋。」

  「你別再怨我、怪我了,說穿了我們根本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對相見無情,見面多餘的無緣人。

  「走,妳跟我走。」他陡地拉著她往外走。

  「去哪兒?」她驚問。

  「離開這裏。」

  「不!我不能走。」賀惜惜直搖頭。

  「如果我告訴妳,我也可以救賀王爺,妳信我嗎?」他扣緊她的手問道。

  「我……你可以?」連皇上都束手無策了,他竟然說他能救!他究竟是什麼身分?

  「沒錯。」

  「好,就算你可以,那你要如何帶我離開這裏?這裏是皇宮,御林軍的戒備是何等嚴密,你怎可能隨意帶我走?」她平淡的語氣中逸出一絲難掩的急躁。

  他緩緩地勾起一抹邪笑。「百密總有一疏,相信我。」

  賀惜惜很想相信他,可是他曾說過的話是如此清晰的烙在她腦海,教她怎麼也揮之不去。

  「不,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而你又為何要幫我?」她連忙退後一步,絞著衣袖,僵硬地問道。

  他雙手緊箍住她纖細的肩,「如今妳只能信我,況且愛能抵過一切吧!」

  賀惜惜聞言一愣,囁嚅地問!「你愛我?可是剛剛你是那麼的鄙夷我……」

  「我是因愛生怨,我受不了妳答應侍寢,受不了想像妳在皇上床上的情景……當我知道這消息後,每次閉上眼所出現的都是這些畫面,妳還要我如何鎮定?如何能以平常心看待妳?」

  杜雲羅苦澀一笑。他無意傷她善感的心,但鶴劍山莊遍地屍首的景象始終糾纏住他的心,與他的理智搏鬥。

  要了她,他必須受到眾多弟兄與良心的譴責?不顧她,他又無法漠視她已在他心底造成的影響力。他更無法想像當她知道他正是劫持她阿瑪的人,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羅……」她眼底溢出了感動的淚。原來他並非不在意她。

  「跟不跟我走?」他沉聲又問,決定走一步算一步。

  「好,我跟你走。」她做出最後的決定,是生是死?是得救是淪陷?只能聽天由命了。

  天方亮,在杜雲羅的計畫下,賀惜惜假扮小太監,以與杜公公辦事為由,在戰戰兢競的心情下逃出紫禁城。

  其間除了有幾個守衛發覺到賀惜惜的不尋常,阻攔查探外,其餘一切都算平安。當然,杜雲羅也靠他一張天花亂墜的嘴將那些守衛騙了過去,順利出了城。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你說可以救我阿瑪,究竟是真是假?」賀惜惜整顆心都放在賀橋身上,出了宮也感覺不到一絲喜色。

  「妳不相信我?」他臉色微凜,正在思慮著該將她安置在哪兒。

  「不,我只是……只是不放心他老人家,他從沒受過苦……」她委屈不已地說。

  「妳放心吧!他好得很。」

  當他發覺不對勁時話已出口了。見鬼的,他是怎麼了?若在她面前亂了陣腳。

  「你說什麼?你說阿瑪很好,是真的嗎?你是怎麼知道的?」她拉著他的衣袖,不停追問。

  「我只不過是猜測而已。」

  杜雲羅閉上眼。她的一顰眉、一蹙額,在在緊揪著他的心,但他又怎能告訴她一切全是他計畫的呢?

  「不,你不是個會隨便猜測的人。」她看出他說的不是真心話。

  他俊美的眉緊蹙,臉上閃過一絲晦澀,一種深沉的壓力重重撞擊著他的心臟,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能帶她去天祈山冒險嗎?

  不,他能饒過她,山莊的其他生還者不一定會放過她,她一個弱女子又怎能敵得過眾多仇視的目光?

  他連她阿瑪所做的殘虐之事都不忍告訴她,又怎能讓她去承受那麼多怨懟、仇視的目光?

  天祈山絕對不能去,他得另覓一處隱密的地點,不僅得躲得過御林軍追查,還得不讓山莊兄弟知道。他想了想,也唯有後山那個洞穴了。

  「別問那麼多,我帶妳去個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賀惜惜被他抓著手腕往前直拖,她只好快步跟上。

  「我得回宮。」

  「什麼?!」她頓住腳步,不肯再跟他走。「為什麼?你打算放我一個人在外面,不管我了?」

  「我沒說不管妳。」他定住步伐看著她充滿驚慌的水眸,他又怎捨得放下她?「妳有沒有想過,妳突然從宮裏消失了,多少人會因妳而受過,翠玉、如意就是第一個倒楣的人。」

  賀惜惜聞言,驚得背脊發涼。

  天,她怎麼忘了?忘了伺候她的奴婢們會成為她一時衝動的代罪羔羊。

  「那我回宮,我不能因為自己而害了她們。」說完,她轉身便要往回走。

  杜雲羅拉住她,「別傻了!妳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我們的一切努力豈不白費了?妳放心,我不會讓皇上怪罪她們的。」

  「你打算怎麼做?」

  「我自有辦法。」他沉穩一笑,「別想太多,從昨晚妳就一直處在緊繃的心情下,現在得趕緊找個地方休息。」

  他領著她繞過天祈山,來到後山一個隱密的洞口。「就是這裏。我知道這裏比漣宮簡陋許多,但只是暫時棲身,妳能委屈一下嗎?」

  「只要別半夜跑來野獸什麼的,什麼地方我都能住。」

  賀惜惜撥開洞口的雜草,看見裏頭井然有序的擺設,和簡單的傢俱。難道這裏曾有人住過?

  「這裏是我平日練功的地方,除了幾個親信知道外,不會有人發覺的。」他替她拍了拍床上的薄薄灰塵,「來,休息一下吧。」

  「雲羅……」她突然抽噎道:「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真的很感激你,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時此刻他的關懷與援手,對她而言不啻是最大的安慰。

  「我不需要妳的感激,只要你拿愛來回報我。」

  他倏地攫住她的嘴,深深地吻著她,並以舌頭有力地繞住她。

  賀惜惜幾乎快要負荷不了這排山倒海而來的震撼,只能依附在他壯碩的身軀上任他擺佈。

  天!他不能欺騙自己,他根本就是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是啊,情的魔力又是幾個凡夫俗子能擋的?

  她貼著他的唇驚喘出聲,而他的舌更加恣意的逗弄她的小舌。

  賀惜惜的身子輕顫著,他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更強勢地霸住她小口內的空間,舌尖巧妙地在裏頭微妙旋轉,讓她整個人暈眩極了。

  過了許久,杜雲羅才稍稍離開她的唇,嘶啞地問:「說,妳愛我嗎?」他的雙眸燃燒著熊熊火焰,瞳仁深處卻是幽沉難懂。

  「我愛……愛你……」賀惜惜睜開眼,微微顫抖道。

  「告訴我永遠。」他粗嘎地又說。

  「永遠。」

  「無論發生什麼事。」他握著她細肩的力道加深,像是在尋求某種保證。他絕不容許她離開他。

  「什麼?」她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允諾我,無論發生任何事,妳永不離開我,愛我的心也不變。」他不自覺地加重勁,緊張地等待她的回答。

  「你抓痛我了。」賀惜惜皺緊秀眉,不解的看著表情激動的他。

  杜雲羅連忙放開她,這才察覺自己的失態,「我……」

  賀惜惜淺淺一笑,自動抱緊他。「你放心,我愛你。還有我不會離開你,無論未來如何。」

  「我要妳記住自己的話。」

  他滿意地輕嘆一聲,低頭吻住她的額角、眉心,把她牢牢鎖在懷中。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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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02: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賀惜惜失蹤的消息震驚了皇上,正如杜雲羅所猜測,首當其衝的便是她的貼身宮女。他的適時現身,幫她們免除了皇上的責罰。

  杜雲羅把一切罪責全攬上身,告訴皇上是他一時疏忽,將賀王爺被劫之事在惜妃面前說溜嘴,惜妃擔心父親的安危,以死相脅逼他帶她出宮,他為顧及惜妃的安全只好帶她出宮。

  這理由說來有點牽強,但心急如焚的皇上根本沒聽出其中的可疑處。

  「這怎能怪你,惜妃的倔強朕也是見識過,正如你所說若不聽從,她極可能尋短啊!」頓了頓,皇上憂心忡忡地又問:「那你是把她帶到哪兒去了?朕立刻派人將她追回來。」

  「奴才該死!奴才帶娘娘出了宮門後,她便堅持自己下車。奴才瞥見娘娘袖裏藏著利刃,怕她會傷了自己,只好遵命行事了。」

  「真是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皇上搖頭嘆道。

  「這全都是奴才的錯,多虧皇上還這麼照顧奴才,請皇上降罪。」杜雲羅敢走這著險棋,便是已肯定皇上絕不會處置他。

  「算了,多派些御林軍在大街小巷尋找,還有賀碩王府也派人去問問,若惜妃回到家就勸她回宮,告訴她朕不追究了。」

  皇上雙眉微攢,操心擔憂了一日,他向來紅光滿面的臉色也略顯憔悴。

  「是,奴才這就去辦。」

  杜雲羅心裏那塊大石總算放下,事情果如他所猜測般,他順利地逃過一劫。他的思緒隨即飄至身處在洞穴中的賀惜惜。

  不知她過得好嗎?

  賀惜惜倚在洞口處,引領而望。她不知雲羅何時會回來,也不知阿瑪現在怎麼樣了?更擔憂額娘的身體,她本想回去見額娘,但聽雲羅說,皇上一定會派御林軍在王府外暗中監視,她根本沒機會靠近。

  突然,遠遠走來一位姑娘,當她與賀惜惜對視的剎那,她難掩眼裏的震驚與不解。

  「妳是誰?怎會跑到我表哥練功的洞穴裏?」林依依拔高嗓音問道。

  她是想表哥就快回來了,一定會來這裏住幾天,所以她想先來打掃清理,怎知會遇上另一個女人。

  「姑娘是?」賀惜惜也有著疑慮。

  「妳究竟是誰?看妳的穿著應該是富貴人家,怎會跑來侵佔別人的地方?這裏可是我表哥先發現的。」

  「妳表哥又是誰?」

  賀惜惜覺得好無辜。她沒有侵佔別人的地方啊!

  「杜雲羅。」

  「杜雲羅?!」賀惜惜震驚地倒退一步。

  「妳認識他?」林依依質疑問道。

  「是他帶我來這裏的,他說躲在這兒很安全。姑娘,請妳相信我,我不是故意住進這裏的。」賀惜惜急急的解釋。

  她臉上帶著淺笑,苦澀的滋味卻瀰漫胸臆間。憑女人敏銳的直覺,她可以看出眼前這女子對杜雲羅的愛戀與崇拜,她既是他表妹,他倆感情必然不錯,那她呢?她是否成為那多餘的堪憐女人?

  他向她索愛,卻有個深愛他的表妹,他對她的愛能持續多久?

  「躲在這兒?妳為什麼要躲?妳究竟是誰?」林依依毫不放鬆的追問。

  賀惜惜輕搖螓首,「我……我不能說。」

  「妳再不說,我可是會趕妳走的。」林依依威嚇道。

  她對賀惜惜有著強烈的排斥感,表哥一向把這裏視為他最隱密的練功處,除了她和張穆外就連其他弟兄也不知道,他居然會帶一個女人來這兒,還讓她住下,可見他們關係並不尋常。

  不行,表哥是她的,怎能讓這女子從中破壞!

  「妳不要趕我走,我已無處可去了。」賀惜惜梨花帶雨的說。她不能走,走了她怎麼去找阿瑪?

  「那妳就快說,妳到底是誰?」

  「我是賀惜惜,是雲……杜公子將我帶出宮,他答應替我尋找我阿瑪的。」賀惜惜不得已只好說出自己的身分,希望這位姑娘不會報官捉拿她。

  「什麼?妳就是賀王府的惜格格?!」林依依捂住嘴驚喊道。

  表哥對她應有深仇大恨才對,怎會將她帶上山,還要幫她找阿瑪?對了,表哥一定是有他的計畫,或許這招就叫「請君入甕」。林依依得意地想?

  賀惜惜點點頭,詫異地反問:「有什麼不對嗎?」

  林依依邪氣地勾起唇,冷笑道:「妳以為我表哥真心要幫妳啊,少自以為是了。」

  「妳這是什麼意思?」

  「老實告訴妳,賀王府和我表哥之間有著血海深仇,妳想他會幫妳嗎?」林依依冷冷低笑。

  「什麼血海深仇?」賀惜惜心頭隱隱浮上重重惶懼,似乎已有所感,她察覺這其中必有隱情且事不單純。

  「告訴妳吧,賀王爺就是我表哥家鶴劍山莊的滅門禍首,你說他會放過妳,甚至還幫妳嗎?別天真了!」

  「不……妳亂講!我阿瑪是個大好人,也不會功夫,怎會殺人?」賀惜惜俏顏倏地慘白,難怪他當初問她阿瑪會不會武功,原來他那時就已計畫如此對她了。

  「我知道妳不相信,但是現在妳阿瑪在我們手上,而妳不過是我表哥另一顆棋子,懂了嗎?」林依依看著她震驚的表情,不由得暗自高興。

  「不……他不會騙我的!」她猛搖頭,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我看妳八成是被我表哥的外表迷惑了,告訴妳,男人嘛!哪個不是風流好色的?他在外的逢場作戲我全能視而不見、一笑置之,反正他永遠是我的,而且心裏愛的也只有我。」

  賀惜惜的心坎一陣陣抽疼,「不……不是這樣的。」

  「再次奉勸妳,別太信任他,說不定賀王爺早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妳胡說!我阿瑪不會死的……」賀惜惜淚如泉湧地掉落,心裏佈滿濃濃的酸楚。

  「那妳就留下來親自問問他,反正我也不怕妳逃,這座山並不好走,妳若逞強想走出這裏,肯定會迷失在這深山中,妳好自為之吧!」

  林依依冷冷一笑,轉身就走,以為幫了杜雲羅一個大忙而得意不已。

  賀惜惜全身無力地癱在地上,她告訴自己不走,她絕不走……定要等他回來向他要句話。如果她真的只是他復仇計畫裏的一顆棋子,也希望能以她換回阿瑪。

  她不相信阿瑪會是殘酷的殺手!一定是他弄錯了……弄錯了……

  賀惜惜無神地坐在洞口,直盯著外頭漆黑的夜色。

  昨晚她因為黑夜而害怕,祈求他儘早回來?但今晚她不怕了,傷透心的她已不懂害怕是什麼,只希望能見到他,同他要回她的阿瑪。

  為什麼上蒼要這麼對她?在她用盡一生的愛戀去愛一個男人時,才發現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對她好也全是有目的的。

  若非還要救回阿瑪,她或許已尋短了,藉由死從這令人傷心的情鎖裏解脫。

  「妳怎麼坐在這兒?夜裏風大,妳會著涼的。」

  當杜雲羅快馬加鞭趕來洞穴時,看見她滿臉淚水地呆坐在洞口,那憔悴的容顏讓他看了好心疼。

  「為什麼騙我?為什麼玩弄我的感情?」她語氣冰冷地問道。

  他聞言渾身一僵,血液彷彿在瞬間凍結。「妳說什麼?」

  「你還要騙我,當真以為我是個無可救藥的白癡、笨蛋嗎?」賀惜惜抬起頭,看著他的冷硬臉龐,偽裝的冷靜終於瓦解,雙肩忍不住顫動著。

  「我真的不懂妳在說什麼?是不是作了噩夢?」或許是他太緊張了,這裏如此隱密,絕不會有人到這裏來,她絕不會知道什麼。

  他蹲下身,溫柔撫觸她的面頰,卻被她閃過,她眼底浮現的除了淚水外,還有驚惶與憤恨的神色。

  「既然你不肯坦誠,那我直接問你吧!我阿瑪是不是你劫走的?他現在是生是死?」她的目光滿是控訴。

  他一愣,突然搖頭輕笑道,「我說妳在作夢,還不承認?我怎可能劫持賀王爺,再說我也沒必要這麼做吧?」

  「因為你懷疑我阿瑪是害死你們全家的惡人,對不對?」她強忍多時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滑落蒼白的雙頰。

  「惜惜,」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告訴我,妳是不是遇上了誰?」

  她是從哪兒得知的?就算有人出現,也不可能告訴她這些,莫非是張叔或是依依?

  「你表妹,你真正愛的女人,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她憤恨的吼道。

  「我真正愛的女人?!」

  「是她說的。」

  「她說的妳就信,那我說的呢?」杜雲羅緊揪住她的雙腕,一雙晶亮的瞳仁映出一顆被情螫傷的心,冷颼颼的回視她。

  就在他決定接納她的時候,她居然給他這種回報。

  「我想相信你,但你卻騙我,我不要再相信你了,永遠都不要再相信你!」她心裏湧上陣陣酸楚。

  「妳這個女人!」他掐住她雙手的力道陡然加重。

  「好痛──」

  杜雲羅倏地放手,心擰得發疼。

  賀惜惜看著他,幽然道:「你還想解釋嗎?難道你敢說沒挾持我阿瑪?好,你說,如果你說沒有我就信你。」

  「妳存心挑釁?」他臉色一凜,直視她的黑色眼瞳充滿了令人費解的風暴。

  「就算我挑釁吧!那你敢接受嗎?」他雖沒承認,但她已由他泛著邪魅眼光的眸裏看出端倪──他的確挾持了她阿瑪,也確實欺騙了她。

  「沒錯,他是在我手上。」他冷硬地說,毫不遲疑戳破她僅存的一絲希望。

  「求求你放了他,他不會是殺你一家的禍首,不是的!」賀惜惜痛心地哭喊著。雖早有心理準備,但當她親耳聽聞他承認的話語,又是一種椎心刺骨的疼。

  杜雲羅不屑的撇撇嘴,「妳被他騙了,他不過是隻笑面虎。跟著我,我會讓妳活得更有尊嚴。」

  「能得到什麼樣的尊嚴?你只是利用我的愛,來達到報仇的目的,你已有表妹了,還要我幹嘛?讓我天天看你們恩愛,夜夜看你們纏綿嗎?」那痛苦的感覺直刺入她心肺。

  「妳只會把我想成那種男人?」此刻的他活像冥府幽魂,凜著張猙獰駭人的面孔等著撲向她,賀惜惜害怕的把身體往後縮了縮。

  「你別過來,不要過來……」

  「怕我?為什麼?」他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佈滿輕佻之色,然而表像下的他卻僅剩沉痛的心碎。

  他已決定不管仇恨帶她遠走高飛了,她卻在這節骨眼上給他致命的一擊。

  「我……我不怕你,只要你放了我阿瑪,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都答應。」賀惜惜陡然跪下,哀哀懇求著。

  「妳還真是個孝女。」他暗自一笑,英俊的外表下充滿黑暗危險的陰影。「但我可捨不得妳上刀山下油鍋呀!」

  杜雲羅徐緩蹲下身,輕佻地勾起她的小臉,兩眸閃著神秘的幽光與她對視。

  「那你是?」她別開臉,避過他的眼光。

  「這裏沒別人,男人和女人能做些什麼,難道妳不明白?」他的長指恣意撫向她誘人紅唇。

  「不!」她驚恐地閃躲,「你不能……」

  「為何不能?妳惜妃娘娘早已是我的人了,又不是第一回,何必害羞呢?」他低柔的嗓音夾帶絲嘲謔。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不是這樣的人。」

  賀惜惜明白,他的驟變是因為她,但她已完全沒了主張,親情與愛人之間她能為誰?既然阿瑪在他手上,愛人也只有反目成仇了。

  「我不是這樣的人?」他薄薄的唇勾起訕笑,「那妳說,我是什麼樣的男人?千萬別說我是正人君子啊!」

  「我……我不知道。」

  「那我告訴妳好了,我不過是拿妳當棋子,把妳當天真的笨女人玩弄妳的感情而已,我身旁多得是女人,妳又算哪根蔥?」杜雲羅口氣毒辣又無比狂妄,眼神卻冷到極點。

  「你……」賀惜惜怔忡無語。

  「別再廢話了,讓我再嚐嚐妳這顆棋子滋味究竟有多誘人!」杜雲羅邪佞一笑,倏地打橫抱起她將她丟到木床上。

  「你瘋了!」她緊緊縮在角落,晶瑩的眸子浮上一層無助的水霧。

  「我是瘋了,才會救妳,此刻表現出來的才是真正的我,妳好好認識吧!」他的笑容不變,但溫柔多情的眸光卻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狂熱如鷹的冷鷙光芒。

  「你別過來……我可以去求皇上救我阿瑪……」他的激狂令她驚怒不已。

  「妳現在迫不及待想滾回皇上的床上是吧?別忘了,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要怎麼對妳是我的自由。」

  他語氣中的憤怒火焰駭著了她,她不暇思索沖口道:「我是你的人又怎樣?你……你以為我是個保守迂腐的人……」

  「妳──」杜雲羅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原來妳的觀念開放,就和妓女沒兩樣,看來我是看錯人了。」

  他淡淡的語調如一柄利刃,頃刻間將她刺得遍體鱗傷。

  「那我就看看妳和妓女相較下,誰的身子能讓我癡迷?」

  杜雲羅雙眼冒火,霍地壓住她,用力撕開她的前襟,粗魯的舉動宛似猛獸。

  「你怎麼可以……不要!」賀惜惜只覺上身一涼,原來他連同她的乳白褻衣也一塊撕開,僅剩一件抹胸。

  「妳何必假意矜持呢?剛剛又是誰說她不是個保守的女人?那我就瞧瞧妳有多放浪?」

  一雙巨掌燃著火焰重重覆在她高聳的胸脯,舌頭輕舔著她剛尖的小下巴,緩緩來到她的紅唇。

  「別……」賀惜惜渾身發顫,小臉佈滿了淚水,一顆心陷入慌亂中。

  「對,就是這樣偽裝害羞,才更能勾起我的慾望。」杜雲羅粗魯她攫住她的下頷,「賣力演出吧!讓我對妳全身上下每一寸愛不釋手,那妳就贏了。」

  「你這個無恥之徒!別碰我……唔……」

  他強吻住她,冷酷的笑意在嘴角泛開,並在她呼喊之際將舌竄入她口中,與她的香舌糾纏,用力吸吮著屬於她的香鬱。

  他另一隻手拉開她抹胸上的紅絲繩,眼神凝在她圓潤如脂的胸脯上,兩指夾住她尖挺的蓓蕾,恣意的揉搓摩挲。

  「住……住手!」她雙頰通紅,訥訥道。

  他不理會她含糊的抗議,眉間勾勒出一抹陰鬱的笑痕,伸長舌急急攻佔她口中的空間,一次次的戳刺、攪動,充滿了狎肆的侵犯。

  賀惜惜雙拳緊緊握在身側,心在顫抖、身在顫抖。然而身子所受的侵犯卻令她有股深沉的快感,教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妳身子真美,的確有淫蕩的條件。」

  他放開她的嘴,粗嘎低笑數聲,俯下頭聞著她身上那股只有他觸碰過甜蜜香郁的女人味?

  「別……別再說了,求你別再說了。」她搖晃著小腦袋,低泣的聲音不斷刺向杜雲羅的心,但由他凝斂的神態瞧不出他沉痛的心思。

  瞬間,他的眸光回復冷淡,「好,我不說,我用做的就是了。」

  「不可以!」她驚得移動身子,他卻拽住她的兩腿不放。

  「難道妳不要賀王爺的命了?」他的嗓音醇厚低柔,卻帶著明顯的威嚇意味,讓她感到惶惶不安。

  「你拿我阿瑪的命要脅我?」

  賀惜惜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這種人。她緊抱住自己,突然覺得好累,為何上天不肯幫她?

  「這倒是不錯的主意,那就得看妳乖不乖了。」

  杜雲羅一雙大掌沿著她的玉腿往上探去,拇指放肆地隔著她的褻褲揉蹭著她粉嫩的花蕊。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給了你,你就會放了他……啊──」

  賀惜惜閉上眼,重喘了口氣,企圖抗拒他在她體內所造成的影響,但逸出口的卻是聲聲吟嘆。

  「這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他揚眉擴大笑意,狎玩起她誘人的粉嫩嬌軀,俊逸的臉上帶有七分邪意。

  「那你是……答應我了?」她覺得口乾舌燥,他在她體內所引燃的火焰幾乎要將她燃成灰燼,但她仍勉強開口問道。

  他僅是揚揚眉未同意也未反對,突然伸出一指鑽進她褲內,揉弄著她的隱密穴窩,逕自道:「瞧,這多麼濕滑軟熱,絲滑甜蜜啊!」

  賀惜惜羞極了,一抹紅雲悄悄覆上粉腮。

  杜雲羅對她的身子勾撫又挑弄,倏然含住她胸前一顆花蕾,失控地以自己濕濡的唇整個包住綻放如花的它。

  那滑膩的舌尖,配合著手上的律動,讓她體內的燥熱不斷上升。

  「啊──」她不停嬌喘。

  他努力集中意志力,努力與劇烈的慾望相抗衡,否則他真擔心自己獸性就要爆發了。

  為了報復她帶給他難解的痛楚,他的指尖不斷翻攪著熱情,語聲陰柔地說:「這樣呢?可有更讓妳慾熱狂熾?」

  「不……你不能……這麼做……」她沉醉在他帶來的激情裏,語不成句地嚷著。

  「可以的。」

  杜雲羅手指的律動逐漸成為一種侵略性的纏綿,並以舌頭沿著她的胸線勾勒、描繪、摸索。

  賀惜惜彷彿墜入虛無中,整個人無力又恍惚,陣陣熾燙的感覺折磨著她的感官,讓她下腹不斷緊縮,兩腿也本能的靠攏。

  「好難過……」

  「乖,把腿張開,妳就不會難過了。」杜雲羅柔聲誘哄,用力褪下她的褻褲,讓她女性柔美的曲線完全展露在他眼底。

  他擄住她胸蕊的嘴唇用力一抵,刺激著她敏感的胸肌,又以舌尖輕輕滑過它的頂峰,煽情般的撩動摩擦著,帶給她另一種欲罷不能的快意。

  「羅……」她瞇起眼,目光變得渙散。

  「妳真是可口。」他又換了另一邊玉乳,同樣是以這種讓人無法抵擋的方式對她,手指更是瘋狂地直截花心深處。

  「我……」她說不出自己的感覺,只能痛苦地低語,柔白的身子更是在他的挑逗下變得嫣紅。

  「對,拿出妳的浪蕩樣,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會放了妳阿瑪。」

  他的眼神似火炬,將她牢牢地圈在懷裏,他的手與唇也沒有閒著,熾人的情焰成功地把她推到情慾巔峰。

  他的話猶如根根細針刺進她的心,讓她猛然清醒。

  「不……不要──你滾遠一點,我自己的阿瑪我自己救!」賀惜惜拚命想推開他,而他卻不動如山。

  她的抗拒幾乎將他的理智盡數化成灰燼,「妳打算怎麼救回他,去找皇上幫忙嗎?委身給他,並告訴他賀王爺在我這兒,請他派大兵來剿滅我?」

  「對,逼不得已,我會這麼做。」她啜泣地回道。

  「很好。」他冷笑數聲,「妳要是稍有反抗,我立刻發出信號,要我底下的弟兄把賀王爺宰了,連讓妳去向皇上獻殷勤的機會都沒有。」

  她聽到他轉冷的語調中隱隱夾帶著一股恨意,那詭譎不定的冷笑,讓賀惜惜產生極度的不安。

  「不要!你不能殺我阿瑪,求你不要殺他,他是好人,是真正的好人……你查清楚,求你查清楚,他不可能是殺你全家的人……不可能的……」她緊抓住他的手,懇求的低語,淚滑落得更急促。

  他僵著臉,故意不去看那張教他心動的素顏,「這件事我也正在查,只要妳不亂來,我自然不會隨意動手。」他邊說邊掰開她的雙腿,附在她的耳畔輕聲道:「再來就看妳的本事了,除了自動獻身外,妳無計可施。」

  「我……」她輕抬眼睫,望著他如冰的雙眸。

  他低下身子,以口吮住她腿間的蜜汁,這種貫穿全身的快感,前所未有地擊進她腦海。

  「啊──不可……嗯……」他的舌滑鑽進那甬道,細細舔舐,不僅帶給她一股股僨張的激情,也間接讓她的抗議,轉變成一聲聲輕喘呻吟。

  「妳濕透了,又滑又嫩。」

  那滑膩的舌仍不肯放過她,在她的柔嫩地帶恣意妄為,一會兒翻攪,一會兒撩勾,每一個輕旋都帶給她無法言喻的激狂。

  他又是輕舔,又是吸吮,又是啃囓,不停挑逗著她兩股的敏感帶。

  「雲……雲羅……」她楚楚可憐的眸迎上他霸道無情的眼,心底徒生一股生不如死的悲楚。

  偏偏她的身體違抗了她,因為他的調情狎戲而明顯地發出戰慄與抖擻。

  「天,真香甜。」他抬起佈滿慾火的黑眸,舌尖掃了下嘴角,眼底明顯閃過一道幽魅之火。

  盯著他滿是暴戾之氣的瞳仁,賀惜惜一顆心被他狠狠撕裂。她的疼,他又懂得幾分?

  「現在……你可以放了我阿瑪嗎?」這是她目前唯一的懇求。

  他謔笑地搖搖頭,低聲笑道:「妳以為結束了?還沒呢!」

  「你……」她直搖頭,難道他侵犯得還不夠?又要像上回那樣把她弄得好疼好疼?

  他突然捧高她的臀,置身在她雙腿中間,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就在她錯愕驚恐之際,他猛力挺腰,將他的熱源奮力插進她的穴洞內。

  賀惜惜嚇得一陣痙攣,但奇怪的是,上次的痛楚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著了魔的癡狂與熾燙的僨張。

  杜雲羅略微抽出,邪惡地在她的幽口處摩挲,右手的兩指突然捏住那頂端的苞核,不斷拉扯、繚繞。

  「求你……」她倒抽著氣,呼吸開始急促、心跳如擂鼓,那泌水的唇瓣不停收縮,因而淌出更多的滋液。

  見她如癡如醉的神情,他的慾望已瀕臨緊繃的頂點,他粗嘎地低語:「求我什麼?給妳是嗎?」

  賀惜惜無助地點頭,半閤的星眸已被慾火所籠罩。

  「好,那我就給妳吧!」

  杜雲羅舉高她白腴的雙腿,突然往前猛力一撞,次次剽悍、次次孟浪,強烈的摩擦激發出彼此最狂熾的快感。

  她咬著唇,雙手掠過他結實的胸膛,似探索似愛撫著他硬實的肌肉。

  杜雲羅被她摸得渾身燥熱,已是極度的飢渴難耐,他嘶啞地吼道:「回吻我!」

  他俯下身,將胸前的小乳頭送進她櫻唇中。賀惜惜生澀的吐出舌,柔柔舔著他,令他在狂喜中吶喊。

  一股迫切的需索在他體內膨脹,他再也控制不住地抓住她的纖腰,讓自己再次埋入她體內,讓她的柔軟吞噬他、包裹他、淹沒他。

  他深深嵌入她如絲的甬道中,與她一同律動。

  賀惜惜配合著他的衝刺,將自己完全交付予他,與他相融在這份充滿爆發力的激狂中,最後在一記兇猛的衝刺後,雙雙跌入那無法回頭的深淵中……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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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02: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雲雨過後,杜雲羅未做片刻逗留,連絲毫的憐惜也不給,穿好衣服隨即離去。

  賀惜惜獨自垂淚,望向外頭漸亮的天色,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難道老天真要滅絕她,如果真是如此,就滅了她,放回她無辜的阿瑪吧!不知他會將阿瑪囚於何處?他年紀大了,受不了這種苦的。

  杜雲羅會放過阿瑪嗎?他會看在她的「獻身」上,放了他嗎?

  她的心一陣陣抽緊,若非仍憂心於阿瑪的安危,她早就拋棄所有,走上黃泉路了。

  驀地,洞口外邊傳來了腳步聲,她以為杜雲羅又回來了。思及他剛才的霸氣與粗暴,賀惜惜急忙往後退。豈料進洞的人不是他,而是他那位趾高氣揚的表妹。

  林依依看見她衣衫不整的模樣,與淩亂的床,不禁恨意湧上心頭。

  「沒想到妳這麼賤!」林依依指著她的鼻尖罵道。

  「妳為什麼這麼說?」

  「還好意思問我?我不是告訴過妳,我表哥抓了妳阿瑪嗎?妳不仇視他,還把自己搞成這副淫蕩樣,知不知羞恥?」

  只要一想起昨夜裏這女人與表哥在這兒纏綿,她便氣憤不已。

  「我……」賀惜惜無言以對。雖然昨夜他強行欺淩了她,但她的確沉醉在他的情慾挑勾中不能自拔。

  所以對於林依依犀利的言論,她不能反駁,也沒有理由反駁啊!

  「承認了是吧?如果妳還有一點羞恥心就離開這兒,別讓我表哥玩弄。告訴妳,即使對他交出清白,他也不會放了賀王爺,更不會把心放在自動獻身的下賤女子身上,奉勸妳別癡人說夢了。」

  林依依殘酷無情的話,字字刺向賀惜惜的心。她閉上眼,淚盈於頰道:「求求妳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要我不說也行,妳立刻就給我離開這兒。」林依依指著洞外惡狠狠地說。

  她聽說京裏有不少人在找賀惜惜,除了皇上的人馬,就連樊慕王爺的手下也在找她,雖然她不瞭解他找賀惜惜幹嘛?但無論是誰抓了她回去,對自己都是有益無損。

  賀惜惜看了她一眼,陡然站起身,空洞的眼盲望向遠方,茫然地往外走去。

  何處是終點?何處才是她遮風避雨的地方啊?

  杜雲羅急忙奔回宮,他已決定離開皇宮,不管此刻離開是否會引起懷疑或招惹危險,他已顧不了許多。

  若非是他的靈鴿尚養在宮裏,他定是不會再踏進紫禁城一步的。

  至於賀惜惜,他會託張叔帶她回賀碩王府,兩人從此永不再有交集。

  只是他當真放得下她嗎?她本就不屬於他,就算不捨又能如何?杜雲羅緊握雙拳,狠狠地捶在庭柱上。

  就在這時候,他瞧見皇上身後跟著數位護衛向他走來。

  「杜公公,你上哪兒去了?朕找你好久了。事情辦得如何?惜妃找到了沒?」皇上一見他,便急忙問道。

  「呃……」杜雲羅頓時語塞,思緒一轉才道:「還沒,奴才與御林軍在城裏四處尋找,還是沒有惜妃娘娘的下落。」

  「這可糟了!朕聽說樊慕已耳聞惜妃失蹤,現在也在找她。」

  「是嗎?這麼一來不是更好,不用皇上開口王爺就加入追查行動。」杜雲羅狹眸微瞇。他得儘早通知弟兄們提高警覺。

  「你有所不知,樊慕根本不是為了幫朕,他是想若把惜妃弄到手,憑朕對她的恩寵,看朕會不會受制於他。」皇上氣憤道。

  「皇上!」這句話帶給杜雲羅的震撼可不小。

  「唉,事實上他早有叛變之心,但他手中掌有兵權讓朕不能治他。賀橋是最早得知他野心的人,所以他對賀橋是痛恨萬分,再加上曾是情敵的宿怨,他早就想致賀橋於死地,怎還會救他。如果惜妃落到他手上,他不知會怎麼對待她?」皇上嘆了口氣,憂慮不已。

  「難怪當初您怎麼也不肯向他搬兵,無非是怕他耍詐,不全是賀福晉的關係。」杜雲羅恍然大悟道。

  「朕實在是不明白,那些人將賀橋抓走幹嘛?他性情溫和,又常助人為善,是個不可多得的忠義之臣。」

  杜雲羅聞言,在心裏冷哼一聲,「但奴才聽見外頭傳聞,賀王爺之所以被抓,可能是和鶴劍山莊滅門血案有關。您還記得奴才提及曾在霞山見過賀王爺嗎?巧的是鶴劍山莊就是在那時慘遭滅門。」

  「是嗎?不可能吧!你可知鶴劍山莊是何時遭此大禍?」皇上訝異問道。

  「據說是元宵隔天,正月十六。」

  「元宵?那一定是搞錯了。那時賀橋明明是和朕在御花園賞月,怎可能跑去滅門?你這話是打哪兒聽來的?難道賀橋真是被鶴劍山莊的人所劫持?」皇上臉色驟變、追問道。

  「這些傳言全是奴才從街坊、茶館中探來的,究竟是旁人的揣測或是不實傳聞,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杜雲羅內心的震撼不比皇上少。如果皇上所言屬實,那他千方百計所對付的仇家不全成了錯誤。

  「皇上,還記得您上回曾告訴奴才,賀王爺曾到過霞縣嗎?」他仍覺事有蹊蹺。

  「這……」皇上蹙眉想了想,點頭道:「對了,元宵前數日,樊慕邀請賀橋去了趟霞縣遊山玩水,賀橋雖覺可疑卻無以為拒只好隨之同行,但他於元宵前便趕回京,倒是樊慕還留在那兒。該不會是他為了報復賀橋,才耍這種嫁禍的卑鄙手段吧?」

  杜雲羅赫然瞠大眼,一張俊臉充滿了悔恨。

  天啊!從頭到尾他究竟做了多少錯事?

  他甚至還對惜惜……

  「看情形惜妃娘娘當真有危險了,奴才這就去找她。」既知真正仇家是誰,他怎有放過的道理。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去向惜惜賠罪,請求原諒。

  如果惜惜不願意原諒他的粗暴,就算要花上一輩子的時光,他也要求得她的原諒。

  「等等,你就一個人去?朕派些兵士給你吧!」皇上不放心道。

  「不必了,多謝皇上。奴才告退!」話聲方落,他恍似一陣風般倏地不見蹤影。

  皇上被他的輕功驚得目瞪口呆,想不到杜公公還是位深藏不露的能人!

  杜雲羅疾速趕回山洞卻不見賀惜惜的身影,他第一個想到的可疑人物便是林依依。她曾見過惜惜,還對惜惜說了些謊話,惜惜的失蹤必和她有關。

  他立即趕到天祈山,在他的嚴厲逼問下,林依依終於承認是她逼走賀惜惜,她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杜雲羅氣憤難當,命張穆將賀橋送回賀碩王府,並把殺害鶴劍山莊兩百餘口的真正兇手道出。他不顧眾人的勸阻執意下山,決定一個人夜探樊慕王府。

  是夜,他由後門潛進王府,正不知該從何處尋找之時,突然聽見長廊東翼盡頭傳來說話的聲音。

  他上前查看,才知那是一棟石牢。

  杜雲羅心口一擰,有種預感,賀惜惜是在裏面!

  他一提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制住看守石牢的兩位士兵,低聲喝道:「別出聲!說,這牢裏關的是誰?」

  「你……你是誰?」那兩人早已嚇得腳軟了。

  「別囉唆,快說!」他加重手勁,逼問道。

  「裏面有很多人,你是要問哪一個?」

  「皇上的惜妃。」杜雲羅狹長的眸一瞇,投射出淩厲的光芒,震懾得那兩名士兵心驚膽戰。

  「我們……我們這裏怎會有惜妃……啊──」

  說謊的那人被他一勒,霎時斷了氣,另一人看了同伴的慘狀,嚇得趕緊招了,「她就在地牢內,你別殺我呀……」

  「算你聽話。」杜雲羅往他頸後劈了一掌,那人登時昏死過去。

  他將他們拖到一旁藏匿起來,並搜出石牢的鑰匙,打開牢門鑽了進去。牢裏光線昏暗,他藉著幾支火把,一一觀察著每間牢房內的動靜。

  他的出現引起眾人的騷動,杜雲羅只好出聲安撫道:「你們別怕,我不是來對付你們的,你們只要安靜即可,否則別怪我痛下殺手。」

  最後一句話果真達到了嚇阻之效,眾人隨即噤口,以充滿防備的眼睛瞪視著他每一個動作。

  雖然場面安靜下來,杜雲羅仍不敢掉以輕心。這座石牢還真不是普通的大,關的人又多,要找個人的確不易。他真後悔剛才怎麼沒問惜惜被關在哪裡;他更恨自己居然讓她一個姑娘家和那麼多大男人共濟一處,這可讓她受盡了委屈。

  他當真是該死!

  為把握時間,他只好用最蠢的一招了。「惜惜!惜惜妳在哪兒?出個聲好嗎?我是雲羅!」

  當「惜惜」兩字一出口,立即引來周遭人的驚奇眼光,他們全都不約而同地瞥向最角落的那個位置。

  杜雲羅頓覺有異,立即趨前一瞧,果然在最靠邊的牢房裏看見蜷曲在角落、一身狼狽的賀惜惜。

  她低垂著小臉,髮絲淩亂,恍似個無神的幽魂,動也不動地待在那兒。

  「惜惜、惜惜!」他心急如焚的喚著,「妳抬起頭讓我看看,快抬起頭讓我看看!」他揮掌劈開牢門,焦急地走進裏頭。

  杜雲羅迫不及待地抬起她的臉,整個人大吃一驚。

  她嘴角泛出血絲,臉上蒼白如紙,身子虛軟如綿,彷彿受了極大的折磨。

  「惜惜,妳醒醒!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不停在她耳畔低喚,而她的毫無反應讓他的心一寸一寸被絕望侵蝕。

  「惜惜!惜惜……」他不肯放棄地直喊著她的名。

  過了一會兒,賀惜惜在他懷裏輕輕蠕動了起來,緩緩睜開無神的眼看向他。當那模糊的焦距逐漸變清晰後,她陡地打起顫來,伸手抵住他的胸直想推開他。

  「你走……你要幹嘛?」

  杜雲羅牢牢攫住她虛弱的身子,擔心她會弄傷自己,「鎮定點,我是來救妳出去的。」

  「不用了,我再也不相信一個騙子的話了。」賀惜惜落下了淚,一股冰冷竄過心間,她忍不住又是一陣抖瑟。

  「我騙妳?」

  「你明明……明明答應我要放了我阿瑪,可是得到我後卻食言了。不僅……如此,還打算殺了他,對不對……」她急急地說,卻因一口氣換不上來而變得氣喘吁吁。

  「我殺他?這該不會又是依依嚼的舌根?」這小女人是怎麼了?寧可聽信一個不熟識的人,卻不願信任他。或許他當初是沒打算放了賀橋,但他也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

  「依依……」賀惜惜一臉茫然,突然想到了什麼般,苦笑道:「你青梅竹馬的表妹是吧?既是你表妹,所說的自然是你心裏話。」

  「胡說!我──」他的辯解被她的一聲低泣給堵住。

  「昨夜我被你表妹逼下山。不過,她說得對,是我無恥、下賤,才會在被你欺淩後還待在你的地盤上……或許是上天要懲罰我,讓我才下山便遇上樊慕的人馬……我沒想他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樊慕!他可有對妳……」該死,他不知該怎麼問出口。

  「他想淩辱我,我抵死不從,才被他打成這樣。你滿意了吧?我已得到報應……愛上你的報應……」她抽抽噎噎地說。

  「惜惜,我……」杜雲羅心疼不已的輕撫著她的臉龐,撥開她頰邊的髮絲。

  「你走吧!我待在這兒算是償還我阿瑪欠你的債,如果你還……還有一點良心,就請……請你放了他,不要殺……」

  她無力地靠在他身上。一天當中她受了太多苦,身心俱疲啊!

  杜雲羅連忙拿出一瓶天山雪蓮所煉製的藥丸讓她服下。「振作點,我已經放了妳阿瑪,因為真如妳所說我抓錯了人,真正的兇手是樊慕!是他蓄意嫁禍給賀王爺的。」

  賀惜惜困惑地睜大眸子,「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時間急迫,等我救妳出去後再說。關於樊慕對妳的所作所為,我會一併和他算上。還有,不准妳再聽信依依的讒言,她對我而言就像妹妹一樣,我不會對她有任何男女私情的。」他嘆口氣又道:「若我心裏沒有妳,又何必從一開始就冒險救妳呢?妳該明白我也是愛妳的,只是當時家仇橫亙在妳我之間,妳能瞭解我的內心有多痛苦嗎?」說完,他欲背起賀惜惜。

  「不……不要,我只是累贅,你先走吧!知道你愛我,我已了無遺憾了。」既然得知阿瑪已平安,也知道他是愛她的,她也沒什麼好牽掛了。

  「別說傻話,我絕不會放妳一個人在這裏。」杜雲羅眉頭緊蹙,一心要帶她走。「等我報了家仇,我會帶著妳遠走高飛,離開京城,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妳我的地方。」

  「別……我們一塊是絕對走不掉的,但我會存著這份夢想到死。為了我,你快走,不要等巡邏的士兵發現……就為時已晚了。」

  既然樊慕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她自然不能讓他冒這種險,倘若雲羅不慎落入樊慕手上,只怕會兇多吉少。

  「就算逃不出去,我也不會丟下妳一人,定與他決一死戰。」說完,杜雲羅抓住她的小手,硬要帶她出這個暗不見天日的石牢。

  「我走不動……真的走不動……不要為了我防礙了你逃生的機會。你可以重新追求美好的未來,忘了我吧!」賀惜惜又怎捨得與他分離,只是情勢所逼啊!

  她好悲哀、好無奈,愛得心都擰了!這些日子來淚水總伴隨著她,全是愛恨情仇惹的禍!

  「我不要什麼美好的未來,我只要有妳的日子!來,我背妳,別再耽誤了。」

  杜雲羅二話不說背起她,疾速沖出牢房,才打開石門,便看見樊慕一臉肅殺地站在庭園,他身後站了一整排的弓箭手。

  賀惜惜不停扭動身子,「放我下來,你快逃!」

  「你們誰都別想逃。你是誰?竟敢擅闖王府,劫我人犯。」樊慕眼露精光,仔細端詳著一身黑衣的杜雲羅。

  「她不是人犯,而是惜妃娘娘,你竟敢私囚她,不怕觸怒龍顏?」

  杜雲羅瞇起眼,緊盯著那些弓箭手的一舉一動,生怕有個閃失而傷了賀惜惜。

  第一回與樊慕打照面,他不得不承認樊慕的確是個驍勇將才,只不過誤入歧途,毀了他一生。

  「我若真害怕,還會抓她嗎?說,你到底是誰?我怎麼不知道那老頭身邊會有像你這般武藝高超的手下。」樊慕才對上他的眼,立即被杜雲羅眼底所散發出的利光所懾。此人絕非普通人,就不知那老皇帝是打哪兒找來的?

  杜雲羅冷冷回視他,「還記得杜宬青嗎?」

  樊慕臉色乍變,喝聲道:「你究竟是誰?」

  他心底頓起疑雲,難道鶴劍山莊尚有生還者?不可能,絕不可能,杜宬青幾個親人全死在他劍下,莫非這人是他的遠親?

  但當初他明明將場面製造成賀橋是兇手的假像,即使他真是鶴劍山莊的人,找的人也該是賀橋啊!

  也許賀橋被劫與眼前這黑衣人有關,但既是如此,他又為何要救賀惜惜?

  「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何沒找上賀橋,卻找上你?那你也應該知道前陣子賀橋被劫也是我幹的。」杜雲羅冷峻的黑眸不時掃向四周圍堵的人,打算伺機而逃。

  「沒錯,既然你知道了,我還能讓你活著出去嗎?」樊慕冷聲道,以一貫的冷靜來掩飾心裏的震驚。

  「我杜家人已喪生在你的手下,殺了你是我的心願,生死我早已看淡!」杜雲羅咬牙切齒地說。

  「你姓杜?」樊慕向前一步,眼神從驚悚變成了亮燦,「你是杜家人?」

  「僅存的杜家獨子,杜雲羅。」

  「這麼說你知道鶴劍的藏匿處?」

  「鶴劍!」杜雲羅挑眉問:「這就是你要滅鶴劍山莊的原因了?」

  「你很聰明。」

  「你錯了,鶴劍的確是我們家的家傳之物,但那不過是一幅『鶴劍同圖』之畫,並不是江湖上盛傳可削鐵如泥的神劍。」

  原來滅門大禍起因於一把毫無幹係卻同名的神劍,這豈不滑天下之大稽!杜雲羅痛心的想。

  「你以為我會相信?」樊慕又露出猙獰的面孔。他翻過了整個山莊卻毫無所獲,原以為寶物與他無緣,想不到隨著杜雲羅的出現,這個希望再次燃起,他豈會放過!

  「信不信由你,但毀家滅門之仇我必定會報。等我把她送出去,再回來找你。」他鐵條般的手臂緊托住賀惜惜的臀,雙眸警戒地看著四周。

  事實上他沒有信心能全身而退,但只要能將惜惜送到安全的地方,他死也無憾。

  「羅,你走吧!背著我,你的行動會受限,你家仇未報,不要浪費精力在我身上,快走!」賀惜惜掙扎著要下地。

  「別讓我分心,我說過絕不棄妳而去。」

  杜雲羅緊錮住她,說什麼也不肯放下她。如果今日上天真要滅他,他也認了,但他絕對要保住她的命。

  「不……」賀惜惜哭紅了眼,如今她才瞭解他是愛她、重視她的,但她不能讓他為她喪命啊!

  「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死的。」

  「哈!你們別在那兒情話綿綿了,你們還真以為自己逃得出去?」樊慕狂笑道。

  「那就試試看了。」

  話聲方落,杜雲羅突然拔高身形,帶著賀惜惜飛上屋宇,趁眾人怔愣之際翻牆離開。

  樊慕沒料到他的輕功如此了得,立即放聲大吼道:「你們還愣在這兒幹嘛?快追!弓箭手待命,但可別殺了他,只要制伏他的行動即可。」

  他還沒得到鶴劍的下落,絕不能讓杜雲羅死。

  杜雲羅將賀惜惜帶到一段安全距離後,便將她安置在山壁上的小山洞裏,外面有樹影遮掩,還算隱密。

  他凝視她的眼,叮囑道:「惜惜,妳聽我說,千萬別出聲,他們暫時找不到這兒來的,我去對付樊慕。」

  「不!你別去……」她雙臂緊摟住他的身軀,翦水雙瞳內佈滿了不安。既然他們安全了,他又何必去冒險?

  「我不現身,他們定會找來這兒,況且我和樊慕之間還有筆血海深仇。我答應妳,待一切解決後,我絕不會再離開妳。」

  「羅……」賀惜惜直搖頭,淚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聽話,相信我,我不會死的。」他重重地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癡戀的眸光凝視她一會兒後,才旋身離開。

  遠遠地,她透過樹影看著他上了崖,這時樊慕正好趕來。她揪住衣襟,專心為他祈禱。

  「好傢夥,你還敢留在這兒等我來。」樊慕見他一身卓越氣勢,不禁暗吃一驚。

  「當然,我們還沒算帳不是嗎?」杜雲羅冷笑回道。

  「你夠種!」樊慕倡狂地獰笑道:「難道你沒看到我後方有成排不長眼的利箭、和近百名士兵嗎?」

  「看見了,但你不會殺我,畢竟你還沒找到鶴劍。」杜雲羅氣定神閒的說。

  「這麼說真有鶴劍的存在囉?」樊慕瞠目大喜。

  「當然。」是存在人的心中。

  「快說,你把它藏哪兒去了?」

  「你去問閻羅王吧!」杜雲羅猛地朝他攻擊,一拳快過一拳。

  拜在玉牧老人門下多年,他的武功修為自不在話下,只是未有發揮的機會,今天他毫無顧忌地施展出來,每一招每一式都淩厲如風,令功夫亦不弱的樊慕幾乎招架不住。

  一旁的弓箭手舉弓待命,樊慕喝道:「不准發射,我要留活口。」

  杜雲羅撇唇一笑,「留我活口,那只有你死了。」

  他招招犀利,逼得樊慕步步後退。這時眾多持刀士兵蜂擁而上,阻擋在杜雲羅與樊慕之間。

  杜雲羅眼看樊慕被人牆阻隔於後方,心想若喪失此次機會,今後將再也沒有這種好機會了。

  他豁了出去,猛一提氣縱身躍過人牆,在樊慕來不及反應之前往他的天靈蓋奮力一擊,樊慕立時眼珠凸出,口中狂射出血柱,僵直地倒下。

  後方弓箭手驚見此一狀況,立即拉弓射向他。

  剎那間,數十支利箭齊發。前有利箭、後有攻兵,即便杜雲羅武功修為再高也難逃此劫。

  賀惜惜血液霎時凝結了!她看見他身中好幾支箭,仍力持清醒與眾多追兵抵抗。

  「雲羅、雲羅!」她扶著崖壁大喊道!「雲羅,你答應我不會死的,要帶我到沒人認得你我的地方過一輩子啊!」

  她精緻的五官覆上驚恐與惶懼,見他滿身是血,她的心彷若被掏空般,一寸寸揪疼。

  她驚喊的聲音越過天際飄到他耳裏,當然也逃不過眾士兵耳中。他們急喊道:「那女的在那兒,一塊把她殺了!」

  杜雲羅一驚,顧不得自身的嚴重傷勢,以僅剩的真氣騰空起身,疾奔至賀惜惜身邊,將她攔腰抱起飛至更高的崖口。

  「待在這……他們就……就沒辦法過來了……」他猛噴出一口鮮血。

  「羅。」她緊緊抱著他,淚如雨下的說:「別管我了,你還好吧?快為自己治傷啊!」

  杜雲羅搖搖頭,緊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要食言了……」

  「羅,不要,我不准你死!」賀惜惜心底如火在煎熬,幾乎被不斷湧上的恐懼所吞噬。

  「答應我,要活……活下去……等人來救妳……」他重喘口氣,眼前逐漸變得模糊。

  「羅……」她不斷拿著絲絹為他拭去嘴角的血漬,然而她的淚卻不斷淌在他臉上,血淚混成一片,就如同她浴血的心。

  「忘……忘了我,好好過妳的日子,但別……別再做惜妃了,皇上年紀大,給不了……妳幸福的。」說完,他吃力地離開她,來到崖邊,「好好活著……忘了我……」

  賀惜惜驚覺不對勁,「你要做什麼?」

  「我……我不能死在妳身邊……得顧及妳的名節……來生再續前緣。」話一說完,他閉上眼,縱身躍下山崖。

  「雲羅……不!你怎可捨我一個人而去?」

  她哭啞了嗓,心碎成一片一片。「你真傻,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還顧及我的名節做什麼……你以為我還能嫁給別人嗎?」

  「你是個騙子,你食言,為什麼要丟下我?」賀惜惜俯臥在懸崖邊,突然她眼神掠過一抹決絕之色,「既然你食言,我又為何要為你守諾?我……我不要一個人獨活,不要!等我……你一定要帶我走……不管是哪兒……」

  賀惜惜笑了,因為她就要和他相聚了!她心一橫,往谷底躍下,彷若一隻飛舞的玉蝶,飄然墜落崖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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