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杭杭/酸筍雞皮湯]這蘇爽的網紅人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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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網上的輿論來勢洶洶, 一長串兒的轉發都是“天哪”“震驚”“沒想到直播平台是這樣的”“網紅圈果然比娛樂圈還要亂”……

　　星願直播平台裡不少工作人員都是年輕人，看得火冒三丈, “這種事情怎麼網上那麼多人相信？什麼意思？他們覺得我們平台的簽約主播都是靠陪睡才拿到的簽約資格嗎？”

　　凌南則淡定冷靜很多, “那個B簽主播思思的聯系方式？我先聯系她。”

　　然而電話打過去, B簽主播一聽到是星願直播平台, 態度就立馬變得十分不好, “我再也不會在你家直播了！你們也別指望著讓我出面替星願直播平台說好話，我是不會撒謊的！你們給我多少錢都沒用, 怎麼道歉都沒用！那條微博我也不會刪, 一定要讓大家都知道星願直播的真面目！”

　　沒有給凌南任何說話的機會，對方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再撥打過去又掛了，再撥打過去就關機了。

　　凌南打電話的時候開的免提，會議室裡的工作人員都聽到了，幾個人面面相覷, “這個姑娘演技可以啊, 給星願直播平台造謠，還能這麼理直氣壯，仿佛自己真的是受害者一樣。”

　　“天哪，我要不是前台, 確定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工作人員領著播主來我們這層樓, 我都快要相信這個姑娘說的話了。”

　　“得了吧，我們寫字樓裡都是大辦公室，哪裡有什麼偏僻的無人的小黑屋啊……這個姑娘也真夠能裝的……”

　　凌南又翻出來播主思思發的微博, 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微博裡有很多句子和詞匯翻過來調過去地顛倒著重復，從遣詞造句來看，發微博的時候，那個姑娘似乎真的很慌亂。剛剛的電話……凌南覺得那個姑娘的語氣，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凌南揉了揉眉心，“報警吧。”

　　“這件事，我感覺不太像是在造謠抹黑星願直播，我估計那個主播思思可能真的遇到了她說的那些事，要麼就是……”凌南將後半句話隱下，心中想到，要麼就是主播思思有精神問題。

　　總之，報警總是沒錯的。

　　“聯系一下寫字樓，和他們打聲招呼，說我們已經報警了，讓他們將我們樓層那幾個小時的監控准備好，警方可能要查看。”

　　“另外將我們所有員工的名冊准備好。”

　　“然後找個我們公司裡聲音溫柔的小姐姐，再看看能不能打通主播思思的電話，或者看看微博上能不能和她取得聯系——別的都不用問，只要問一點，那個‘星願直播的工作人員’讓她去審核的寫字樓，是B市的哪個寫字樓？”

　　====

　　星願直播的官V發布了回應。

　　星願直播平台V：目前微博上星願直播平台員工企圖性侵女主播的消息，乃不實傳聞。目前星願直播平台已報警，B市警方已立案，星願直播平台將於第一時間在微博上發布警方的調查結果。星願直播平台目前與主播的一切聯系僅限於網上，從未要求主播親自前往公司辦理任何事務，我們的主播涵蓋全國甚至海外，如果升級簽約等級事宜需要本人親自前往B市的公司審核，顯然是不實際的。真相尚在調查中，希望大家不要輕信謠言、傳播謠言。

　　星願直播平台的辟謠微博發出後，大家的反應不一，有相信官V的說法的，“既然星願直播平台主動報警了，說明星願直播平台真的是被冤枉的吧，沒准是競爭對手的惡意中傷什麼的？”

　　“也有可能是網紅自己想搞事情蹭熱度吧。”

　　“我也覺得，說什麼星願直播平台是狼窩什麼的，也太誇張了吧。好歹是正正經經的公司，公司裡也有很多女員工，再說大多數人都是三觀正的吧，難道會看著騷擾女主播這樣的事情發生，坐視不管？”

　　但也有很多人對星願直播的澄清嗤之以鼻。

　　“當然知道你們星願直播的簽約主播全國都有，但是想要騙個姑娘來睡，當然是能騙B市的啊。叫姑娘上門來從B簽升級成A簽當然不是你們的規范流程，是個別員工在騙財騙色啊，當然了，是不是‘個別’員工也不好說，這個沒有證據不能亂說話。”

　　“星願直播報警也不一定證明他們的員工沒做過這樣的事啊，只能說明公司沒有在包庇罪犯吧，警方的結果還沒有出來，沒准回頭出來的結果就是揪出來騷擾女主播的員工了呢。”

　　“有很過女員工……大多數人三觀都正……這和主播思思說的事情是真是假，有什麼關系嗎？劇組的工作人員裡也會有很多女的吧，大多數人三觀也正吧，那也不妨礙有些導演副導演各種騙女演員上床啊？如果星願直播公司裡真的有掌握著審核主播、決定主播簽約等級的權力的工作人員，濫用權力騙色的事情發生也不奇怪吧……”

　　=====

　　警察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在閨蜜家的付思思，敲開門的時候就看到防盜門後的兩個姑娘一臉緊張，“警察？”

　　警察說明來意，兩人依舊沒有開門，“我們沒有報警啊？”

　　警察說道，“是星願直播公司的人報警了。”

　　兩個姑娘臉上的神色更警惕了，付思思說道，“他們報警？他們報什麼警？難道他們還想倒打一耙？”

　　警察出示證件後，兩個姑娘才小心翼翼地把門打開，不過從肢體語言來看，依舊特別緊張。進屋後，兩位男警察自動地站得離兩個姑娘遠一些，只有女警察上前了。兩個姑娘見狀放松了一些。

　　女警察經驗豐富，三十多歲的年紀，說話溫柔親切，“你們別緊張，我們就了解一下情況，你們放心，肯定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交代的。”

　　“你叫付思思是嗎？你能不能詳細地講講整件事的過程？”女警察問道。

　　付思思開始講述，女警察打斷過幾次，進行提問，“你去的寫字樓地點是？”

　　“那個工作人員有告知過你他的姓名嗎？”

　　“你能不能詳細描述一下那個工作人員的體貌特征？”

　　“那個工作人員第一次聯系你是在什麼時候？你們是通過電話聯系的是嗎？他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隨著警察詢問的問題越來越多，付思思的閨蜜神色漸漸變了，一會兒看看警察，一會兒看看付思思。等到警察問完之後，付思思的閨蜜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警察姐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付思思對閨蜜的問題一臉茫然，什麼怎麼一回事兒？事情的經過閨蜜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女警察歎了口氣，說道，“你朋友去的那個寫字樓，根本不是星願直播平台的寫字樓。目前看來，是有人冒充了星願直播平台工作人員的身份進行行騙。”

　　付思思原地愣住，“那是個騙子？”

　　“我被騙子騙了？”

　　付思思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想起來自己走到大樓門口的時候，有個男的迎了上來，問她是不是付思思，然後她就一路跟著對方走了進去，確實沒有在樓裡看到任何星願直播平台的字樣。而且寫字樓那一層確實空空蕩蕩的，沒什麼人。

　　女警察的話就像是一把鑰匙，不合理的地方一股腦地往付思思的腦子裡湧，她自己都驚詫極了，明明有這麼多的漏洞，她當初為什麼就一點也沒有懷疑過？

　　付思思一張臉都嚇白了，女警察安慰她，“別害怕了，你現在已經安全了，那個騙子我們警方會盡快抓到的。”

　　等到警察離開後，付思思癱在沙發上，半天都沒力氣坐起來，“我怎麼就這麼蠢啊？”

　　得知是騙子之後她更後怕了，之前以為是星願直播平台的公司裡，心中還是覺得安全的，更傾向於潛規則的認識，覺得自己如果拒絕掙扎，對方在公司裡也不敢太過分，自己也確實掙脫跑出來了。但是現在得知其實是個騙子，是個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寫字樓，對方沒准真的敢強奸她，或者萬一對方根本是想殺人怎麼辦……

　　閨蜜也驚魂未定，“真是太可怕了。思思，你以後多長點心啊，提高警惕。現在想想是不是有很多漏洞啊，騙局很拙劣，你要是早點發現不對勁兒，也不至於遇到危險……”

　　付思思和閨蜜兩人正在一起後怕，沒有人想起來看看網上的風浪，更沒有想起來發條微博說出真相，幫星願直播平台澄清。

　　而星願直播平台那邊，凌南正在持續跟進警方的最新消息，不出所料地得到了有很大可能是騙子的消息。

　　不過網上的輿論依舊很難控制，紫荊文化基金兩天時間就詢問好幾次了，似乎對網上的輿論很不滿意，覺得星願直播遇到了空前的危機。鳳凰創投倒是還好，估計在等著看後續發展。

　　凌南對紫荊文化基金一遍遍地解釋，後來實在沒空，就讓自己的秘書來和對方聯系，說她很忙，讓秘書向投資方匯報目前的情況和未來的計劃。但紫荊文化公司又要求直接和凌南對話。

　　凌南接過電話，“我們的A輪融資確實還沒有進行完，合同沒有簽，資金到位更還早。目前星願直播平台出了這樣的狀況，你們想重新估值、重新確定融資額，或者不想投資了，都很正常。”

　　“這樣吧，不如我們現在先暫停，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後，等過個半個月一個月的，我們再重新談A輪融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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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星願直播平台V：關注主播思思事件後續的, 今天中午12點BTV，我們不見不散。”

　　星願直播在上午發了一條這樣簡短的微博進行預告, 關注了星願直播微博的人們, 不少都看到了這條。

　　“我沒有記錯的話, 中午12點的BTV播出的是, 法制節目啊？”

　　“？？？什麼情況, 星願直播的那個工作人員，因為強奸未遂, 被抓起來啦？”

　　“這是啥套路啊……看不懂了……”

　　12點的時候, 有空又好奇的人就都打開了電視，准備看自己從來不會看的法制節目。

　　主持人是一本正經的表情和音調, “隨著社會進步、科技發展，如今的騙局也在不斷地更新換代、‘與時俱進’，前日警方剛剛破獲一起案件，犯罪嫌疑人利用……”

　　主持人在節目開頭的案件介紹只說了一半, 很多人就捕捉到了關鍵。

　　“啥啥啥？是騙子？這峰回路轉的劇情！”

　　“不是吧……根本不是星願直播的工作人員啊？那個主播都沒有發現嗎？也太蠢了吧。”

　　“不是星願直播的工作人員, 就能大搖大擺地出入公司，公司的安全也有很大漏洞吧？”

　　“有沒有仔細看新聞啊……那個騙子去的根本不是星願直播的公司，而是其他的寫字樓……”

　　“窩草，這也行, 去的連地方都不對, 這都發現不了？果然網紅都是胸大無腦的麼？”

　　法制節目裡，騙子的臉打了馬賽克，正在交代自己做過的事, 吐字清晰、說話有條理，而且聲音平靜，完全沒有任何畏畏縮縮、支支吾吾的感覺，“一開始是怎麼有這個念頭的呢？是從看網絡直播開始的吧。網絡直播興起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然後就去看。”

　　“很多網絡主播真的很漂亮，很美，但是只要看一兩次她們的直播，就能覺出來她們這的很蠢，一點智商都沒有。後來我就漸漸地有了這個念頭，又漂亮又蠢，不是很好騙嗎？

　　而且那些姑娘們，只要看看她們的眼睛就能感受出來，她們太想紅了，特別想紅，想紅想到一個瘋狂的程度。即使本來不蠢，這種對成名的極度渴望，也蒙蔽了她們的眼睛。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騙子，但是我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好騙，肯定是想占便宜的人最好騙，有所圖的人最好騙。

　　那些小主播，年紀都不大，連高中生都有，還有專科的、衛校的、學幼教的……生活環境很單純，也沒什麼心眼，而且畢業後剛工作的時候，賺錢少、工作又累，最起碼和當網紅的收入根本沒法比，如今每天都有一夜成名、名利雙收的神話，哪裡能不動心。

　　這次騙主播思思，結果東窗事發，是我大意了。我以前騙的都是沒有和星願直播平台簽約的小播主，特別想簽約，我就挑在B市的，冒充工作人員，說她們現在是簽約候選人，我要面試她們，通過了面試就可以簽約，差不多一騙一個准。”

　　記者在一旁提問，“也就是說主播思思不是你騙的第一個姑娘是嗎？你以前一共騙過多少人？她們發現自己被騙後沒人報警嗎？”

　　騙子說道，“不是第一個，之前騙過十多個吧，其實也不敢對她們真正做什麼，也就是占占便宜吃吃豆腐，不過有一個主播，我一暗示，就主動提出要和我發生關系，我也沒有拒絕。還有就是以審核費啊、建檔費啊之類的名目，從每個主播那裡騙了幾百塊錢。她們都是回去之後，發現遲遲沒有和星願直播簽約，才回過味來自己被騙了。但是也沒有人聲張，小姑娘自己覺得丟人，擔心自己的名譽，只能吃啞巴虧。

　　也是就因為騙了十多個人，都沒有出事情，所以我才膽子越來越大，也大意了。這次騙思思是因為我一直看她的直播，很喜歡她，不過她已經是簽約的播主了，我就只好換了個說辭，騙她B簽升A簽……”

　　法制節目一邊播出著，星願直播平台的微博一邊被送上了熱門。

　　“天哪嚕，感覺這個騙子真的有兩把刷子，竟然如此會抓熱點來詐騙！”

　　“那個騙子好自大啊，現在都被抓起來了，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聰明，網紅主播都是傻子的嘴臉，真是惡心。”

　　“星願直播平台真的好倒霉啊，聽說在A輪融資的緊要關頭，趕上這樣的事情，無辜地挨了一輪罵。”

　　“蒼蠅不叮無縫蛋，那些被騙的網紅主播自己也有問題吧，沒看之前都沒有人報警嗎？就是因為自己想用身體換機會，後來發現被騙子騙色了，也沒臉報警。”

　　“受害者有罪論怎麼這麼流行？不去罵騙子，反而罵受害者！”

　　凌南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期法制節目，她之前雖然沒有接觸到過那些一心想紅的小主播，但是騙子說的現象肯定真實存在。

　　沒有直播之前，也有大把大把的年輕人有著明星夢，想當演員、想當歌手、相當作家……總之是不甘於平庸的生活，認為自己與眾不同……之前就有著離家出走當群演的少男少女，孤注一擲參加選秀節目的少男少女，荒廢學業寄情寫作的少男少女……現在網絡直播對於漂亮姑娘來講算是零門檻，成功的例子又那麼多，自然會讓更多的人為此瘋狂。

　　凌南知道這是時代的必然，不是她的責任，更不是她的過錯，但是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這期節目，雖然讓真相大白天下，證明了星願直播平台的清白，但是凌南也看到了弊端。這個案件一發生，這期節目一播出，難免讓很多人對主播留下胸大無腦、熱衷名利的印象。

　　這對整個直播行業，顯然會帶來不利的影響。

　　====

　　《訪談》的節目負責人接到星願直播平台的電話的時候，簡直喜不自勝。

　　之前星願直播平台爆出員工騷擾女主播的時候，他們節目覺得看到了這個機會，又重新聯系了星願直播，然而星願直播再次拒絕了他們的節目請求，聽語氣感覺很自信，對於化解輿論危機十分有把握。

　　節目組一開始不明白，後來看到BTV的法制節目之後明白了，他們關注了收視率，這期法制節目的收視率，達到了以往每一期的五六倍，看來大家都很關注。後來這期節目的視頻，也在微博上廣為流傳，星願直播的首頁上，也放了這期法制節目的鏈接，提醒各位主播提高警惕，不要給騙子可趁之機。

　　因為這樣的騙局十分新鮮，被騙的人群，也是新興的職業人群，又有騙色這樣抓人眼球的點，因此這期法制節目流傳很廣，完全還了星願直播平台清白。

　　《訪談》明白這就是星願直播平台的底氣所在，對請到星願直播的總裁上節目，已經不抱希望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接到了星願直播平台的電話，說凌總願意上節目，想協調一下時間。

　　整個節目組都像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一樣，萬分驚奇，立馬一口答應，“什麼時間都行，完全看凌總什麼時候方便。”

　　節目負責人在狂喜的同時，沒有忍住，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請問凌總為什麼會改變主意，又答應上我們的節目了呢？”

　　電話對面的人低聲說了什麼，片刻之後換了一個人來接電話，是年輕的女聲。

　　雖然節目負責人不知道為什麼要換個人接電話，但是對面的人說出了他好奇的答案，“最近發生的這個案件，以及在法制節目播出後的輿論反響，讓我們發現，根源在於大家對於整個直播行業的陌生、不了解。”

　　“如果爆出一個醫生騷擾患者，大家會覺得這只是一個個例，不會覺得整個醫院都是狼窩，每個患者都要出賣身體才能得到好的治療。

　　如果爆出一名老師騷擾學生，不會覺得整個學校都是狼窩，每個學生都要出賣身體才能得到好的教導。

　　但是之前爆出主播思思的事情時，一開始大部分人都有很離譜的猜測，覺得主播姑娘們都要出賣身體才能得到直播平台資源的傾斜。

　　不僅僅圍觀群眾對這個新興的行業很不了解，我們認為很多投身到這個行業中的，已經在直播的播主們，其實也並不了解這個行業，之前十多位年輕播主姑娘被騙的事情，讓我們開始反思。《訪談》這個節目，或許是一個好的機會，讓直播進一步走到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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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訪談》節目的負責人並不知道新換的接電話的人是誰, 只能聽出來是個很年輕的女生的聲音，心中推測應該是秘書或者是助手之類, 負責幫凌總和外界聯系。

　　節目負責人心中閃過一絲驚訝, 心想現在的職場年輕人素質都如此高了, 將凌總的意思轉達地清晰又有條理, 而且想想也知道, 凌總只會表達一下中心思想，這麼一大段話肯定是姑娘自己根據理解說出來的, 真是聰明又干練, 而且語氣特別自信，沒有什麼“凌總說”“總裁說”這樣的詞, 只聽語氣簡直像她自己是老板一樣。

　　不過這種驚訝只是一閃而過，負責人更震驚的是這些話中的意思。

　　他們這期節目確實出於對直播平台這個新興事物的好奇，但是他們原本好奇的點，還是針對於它瘋狂的吸金能力, 為什麼那麼多的主播都能月入過萬？為什麼投資方全都爭著搶著往直播平台裡投錢, A輪融資直接就是千萬級的數額？

　　《訪談》屬於財經節目，采訪過很多成功的創業人士、金融大牛，但大多數都是主持人准備了什麼台本，嘉賓就按照什麼台本配合回答問題, 當然嘉賓之前要先看過采訪稿, 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采訪問題會刪掉或者更改。

　　但是很少有像星願直播平台這樣，自己一早就准備好了想在節目上說的重點，在錄節目之前就先和節目組交流的。

　　而且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 想要說的重點，比他們原本准備采訪的重點要更加深入——他們原本只是想采訪一個成功的個人，凌總卻想讓人們了解整個行業。

　　負責人有些納悶地想到，直播能算是一個行業嗎？或者說直播以後會成為一個行業？

　　電話對面的小姑娘說道，“關於節目的形式，我們還有點不成熟的想法，回頭想要和節目組交流一下……”

　　====

　　何苗春節前就在籌備她的寵物美容店，春節後正式開業了。

　　寵物美容店就開在星願城商住兩用房的一樓的店鋪裡，雖然現在星願城的商鋪租金已經漲的很高，但是何苗做寵物博主也掙了不少錢，付房租還是夠的。

　　店裡又雇了兩個人，經營的業務就是給寵物貓寵物狗洗澡剪毛之類，將寵物洗的香噴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何苗和凌南說過，雖然做寵物博主掙錢已經很多了，但是她自己沒什麼安全感，“我可能腦子比較守舊吧，總覺得在網上賺錢賺再多，心裡也不踏實，開個店掙錢心裡才有底。而且以前在寵物店裡干過挺久，開寵物店也容易上手一些。”

　　凌南也挺贊成何苗的想法，“想開店就開唄。”

　　星願工作室下的網紅博主，只要能出成績就行，並不強制要求工作時間，何苗一直是微博上數一數二的寵物博主，開店的事情凌南自然不會干涉。

　　開店前的籌備工作，凌南看到何苗的男朋友經常來幫忙，小伙子長得挺精神，干活也利索，而且能看出來對何苗確實很好。

　　開店後，生意比想象中還要好很多，從下午1點開門，到晚上9點關門，一天八個小時，一直處於要排隊的狀態。

　　如今星願城差不多是一座網紅小區，特別多的網紅們都租住在這裡，有工作室裡幾個人姑娘一起租loft的，但是更多都是一個人獨居，養只貓貓狗狗來陪自己，很多網紅姑娘們都是貓狗雙全。

　　這麼一來，既可以免除寂寞緩解壓力，貓狗入鏡還可以幫網紅提高不少的人氣。直播的時候寵物一出現在鏡頭裡，總是能帶來一波打賞。微博上發的自家貓貓狗狗的照片，即使只是隨手拍的一張不是特別漂亮的，也總是有一群人喊可愛。

　　如今養貓養狗已經快成了網紅的標配。

　　星願城裡的網紅收入都不低——收入低的也租不起星願城的房子——完全不把帶寵物去店裡洗澡吹毛的錢放在眼裡，自己洗又累又麻煩，還是去店裡每天把寵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省事。

　　因此何苗的寵物店，收費比外面的寵物店高，但是每天客人還都要排長隊。

　　何苗的寵物店，開業時間也是根據網紅們的作息調整過的，知道她們上午基本上沒人起床，因此下午1點才開店，關門時間也很晚，營業到晚上9點。

　　因為生意太好，何苗捨不得放著錢不賺，因此基本上一天都在店裡，直播也在店裡開。

　　網紅們帶著寵物來洗澡的時候，何苗看著哪個網紅的寵物順眼，就會詢問能不能開直播，直播給寵物美容的過程。

　　何苗從來沒有遇到哪個網紅會拒絕——因為店主是何苗啊！

　　自己直播間日常的在線人數，只有何苗的一個零頭啊。

　　如今的網紅們已經開始“聯動”，就是關系不錯的網紅偶爾共同直播，一是可以有些互動，讓直播更有趣，二是可以共享粉絲，將你的流量帶給我，我的流量帶給你。不過網紅們熱衷的聯動，顯然也只能和與自己水平差不多的網紅們聯動，如果名不見經傳的小播主，去找當紅的主播說，“我們一起直播吧”，當紅主播會搭理才怪。

　　但是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啊！

　　有機會讓自己的貓貓狗狗在何苗的直播間裡露臉啊！

　　何苗自己是從來不露臉的，不過妹子很和氣很好說話，基本上看中哪個網紅的寵物直播完後，不介意網紅最後抱著自己的寵物，在直播裡露個臉，說一下自己的名字。當然時間再長就不允許了，但是一兩分鍾，網紅們也是驚喜非常的。

　　而且確實有效果，在何苗的直播間裡露過臉之後，真的會有粉絲來到自己的直播間或者微博下面，說自己是從何苗那邊過來的。

　　這麼一來，何苗的寵物店生意更火了，每天都會在外面排長長的隊。

　　旁邊咖啡廳的老板娘，看得心中惆悵，看著店裡稀稀拉拉幾個在自拍和直播的網紅，心想要自己也是大網紅就好了，肯定能吸引很多顧客來店裡。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要真是能在網上像隔壁寵物店老板娘一樣火，自己才不會辛辛苦苦開店呢！

　　在網上賺錢就賺的夠多了……真不知道隔壁老板娘是怎麼想的……

　　不被咖啡廳老板娘理解的何苗，如今心裡正美滋滋的。她發現開寵物美容店後，每天直播不同的寵物，讓她的直播間在線人數，明顯地上了一個新台階，微博粉絲最近上漲速度也很快——看來大家都喜歡每天能看到不一樣的寵物洗澡時候或乖巧或掙扎，或盡顯窘態或生無可戀的樣子。

　　何苗在最近一次的考核裡，兩項排名都是第一，又拿了一筆不小的獎金。星願工作室的數據部門，第一時間分析出了何苗最近人氣上漲的幅度和原因，凌南看到報告的時候，有點驚訝，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何苗最近算是喜事連連，每天臉上都掛著笑，最主要的是她真的很喜歡動物，每天在寵物店裡和那麼多動物打交道心情很好。

　　因此今天凌南看到何苗陰沉著一張臉的時候，感覺特別奇怪，順口問了一句，“怎麼了？”

　　何苗心裡正堵得慌，想找人傾訴，凌南一問，她立馬倒豆子一樣都說出來了。

　　“昨天晚上有個網紅，抱著個小貓來我店裡，讓我給小貓洗澡。我說小貓還太小，看起來剛出生不到一個月，這時候洗澡容易生病的。而且小貓被貓媽媽舔的很干淨，我檢查過也沒有跳蚤之類的，現在又是冬天，建議不要洗澡。”

　　“結果那個網紅堅持要洗，她說她已經和粉絲們說好了，今天直播給小貓洗澡。”

　　“我看到她那個態度，一下子就生氣了，然後拔高聲音和她爭辯。”

　　“結果人家壓根不和我吵架，直接把小貓拿到水龍頭底下，嘩啦一開水，把小貓身上淋濕了。然後挑釁地看著我說，反正現在身上已經濕了，你趕緊給它洗干淨，然後擦干吧。”

　　“真的氣死我了，氣得我渾身發抖。我給小貓吹干後，我不想把小貓給她了，但是她一定要把小貓帶走，最後我也沒辦法，讓她把小貓帶走了，畢竟是她的貓。”

　　凌南能看出來何苗很生氣，即使如今只是在復述當時的情況，也氣得眼圈都泛紅了。

　　凌南問道，“你別著急，你說說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我幫你分析分析。”

　　何苗說道，“我不想讓她養小貓，我來養或者找到更好的主人都可以，她不是一個好的主人。我也不想讓她養其他的寵物，我感覺她不會善待它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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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凌南歎了口氣說道, “這事兒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說難呢, 是因為這樣的個人行為, 外人確實不好管。一來沒有犯法, 二來連虐待寵物的程度都算不上, 沒有致傷致殘, 沒有打也沒有不給飯吃，只是堅持要給小貓洗澡, 這麼小的貓也不是一定不能洗, 如果是從外面撿回來的很髒的小貓，身上有跳蚤的那種, 也是要給小貓洗澡的。”

　　何苗的眼神黯淡下來，“那就沒辦法了是嗎？”

　　凌南搖頭，“我還沒說完呢。我說說簡單也簡單，那個網紅, 聽你的描述其實並不喜歡貓, 沒准都並不喜歡小動物，她養小貓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自己能在網上更紅。”

　　“你直接斷了她靠寵物吸粉的路，她也就不會去養寵物了。”凌南說道。

　　何苗眼睛一亮, “凌南你好聰明。那我就在網上曝光她的行為好了, 她應該不是寵物類型的網紅，究竟是穿搭啊還是化妝啊那我就不知道了，曝光她對寵物不好, 應該也不算砸她的飯碗。她只要對粉絲們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養寵物，過一陣估計就能緩過元氣來。”

　　凌南沒有評價何苗的說法，即使不是寵物博主，是其他類型的博主，做出了這種事情，也是很大的人品硬傷。如今各類網紅都如雨後春筍一般，不可替代的網紅只是極少數。如果爆出這樣的丑聞，網紅能不能緩過氣兒來，以後再紅，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但是凌南也沒有阻攔何苗，既然做錯了事情，就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想不顧寵物的健康來吸粉，那麼就要看一看，粉絲們知道播主做了這樣的事情後，還會不會繼續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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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凌南在寫字樓的一樓大廳，碰見了一個姑娘，面容憔悴，但即使這樣也掩蓋不住她的漂亮。

　　兩人一同等電梯，漂亮姑娘主動向凌南搭話，“我在寫字樓裡碰見過你好多次了，你是在星願直播平台上班的嗎？”

　　凌南對於姑娘突如其來的搭話有點意外，但姑娘年輕又漂亮，並不會惹人反感，凌南嗯了一聲當做應答。

　　姑娘得到了凌南肯定的回答，好像更熱情了，“我一直在星願直播平台上直播，可惜沒有簽約成功……”姑娘不好意思地笑笑。

　　凌南以為姑娘想問的是怎麼才能簽約成功，就主動解釋道，“你的外形肯定是符合我們的簽約標准了，但是星願直播平台更看重的是直播內容，比如說能逗人笑，或者說能讓人欣賞陶醉，或者說能讓人學到東西……直播內容有特色了，就很容易簽約了。”

　　姑娘笑著感謝，但是卻沒有進一步詢問，而是話鋒一轉，“我聽說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特別年輕，是真的假的啊？”

　　凌南笑道，“真的啊，和我年紀差不多吧。”

　　姑娘震驚地看著凌南，“和你年紀差不多？你也就大學剛畢業吧？難道你們總裁也只有二十二三歲？”

　　凌南點頭，“是啊。”

　　姑娘收起臉上的驚訝之色，繼續問道，“那你們總裁平常會來公司嗎？一般什麼時候過來呀？”

　　凌南詫異地看了一眼姑娘。姑娘大概沒有注意到凌南的神色，繼續說道，“我也在這棟寫字樓裡工作，每天進進出出，但從來沒有碰到過你們星願的總裁呢……”

　　凌南：？？？

　　姑娘你碰到了啊！

　　凌南忍不住說道，“你知道我們星願的總裁長什麼樣子？有可能你碰到了，也認不出來啊。”

　　姑娘笑了，臉上有種莫名的自信，“當然能看出來了，男人是不是事業有成，尤其是年輕男人，是不是事業有成，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想想就知道了，星願的總裁和公司裡打工的，看起來能一樣嗎？”

　　凌南：“……是，是嗎？”

　　可是姑娘你哪裡聽說的星願的總裁是男人啊？

　　姑娘沒有回答凌南，而是追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們總裁什麼時候會來公司啊？”

　　凌南心中隱約有了猜測，眼神輕輕地從漂亮姑娘身上掃過，搖頭道，“不知道誒，總裁的辦公室離我們的大辦公室那麼遠，我一個小職員哪裡知道總裁什麼時候來公司。”

　　姑娘臉上果然閃過了一絲失落之色。電梯這個時候正好來了，姑娘率先走進電梯，沒有再和凌南說話。

　　凌南站在樓層按鍵旁邊，先按下了23層的按鍵，然後問道，“你哪層？”

　　姑娘說道，“我也是23層，來星願直播平台找個朋友。”

　　如果附近中介的劉姐看見凌南身邊的姑娘的話，一定可以認出來，這就是那個告訴了她星願直播平台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總裁住在星願城的姑娘。劉姐曾經說過——“我看那姑娘的神色，大概眼巴巴地盼著能在小區裡遇見大總裁呢。”

　　電梯停靠在23層，凌南和姑娘一同走出電梯。

　　正好在電梯口碰到要下樓的何苗。何苗看到凌南身邊的人，臉上頓時浮現了驚訝的神色。凌南疑惑地看向她，何苗卻拽了拽凌南的袖子，示意她一會兒和凌南解釋。

　　電梯口不遠處就是前台，畢竟如今整層樓已經全部都是星願直播平台和星願工作室的辦公室了，前台正好安排在這裡。

　　前台姑娘看到凌南，剛想打招呼，卻看到凌南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

　　前台姑娘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眨巴了眨巴眼睛，沒有出聲。

　　漂亮姑娘跟在凌南的身後，前台並沒有阻攔她，眼看她就要走進去了，凌南回頭提醒了一句，“我不認識她哦。”

　　前台妹子聞言立馬攔下漂亮姑娘，詢問她的來意，然後准備登記。

　　漂亮姑娘朝著凌南的背影瞪了一眼，嫌棄她太多事，前台妹子誤會自己和她認識，已經要跟著走進去了，結果她這麼一說，自己就被攔下了。

　　漂亮姑娘之前只是聽說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原先在星願城裡有房子，最近才剛剛知道，星願直播平台的公司地點就在星願城的寫字樓裡。

　　這是她第一次坐電梯上來，沒有想到電梯口就是前台，原本馬上就要混進去了，又被凌南一句話攔在了外面。

　　漂亮姑娘當然說不出要找誰，有什麼事情，支支吾吾半天之後，又轉身坐電梯下樓了。

　　=====

　　何苗急匆匆地走到凌南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小南老板，你在不在忙啊？我想和你聊一下工作外的事情。”

　　凌南說道，“進。”

　　何苗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小南老板，剛才和你一起坐電梯上來的姑娘，你認識啊？”

　　凌南搖頭，“不認識，電梯口碰上的。”

　　何苗松了一口氣，說道，“小南老板，你知道那個姑娘是誰嗎？就是前幾天逼著我給小奶貓洗澡的那個網紅，叫顏菲，網上的名字叫雨雪霏霏，好像也在星願上直播很久了，不過沒有簽約。”

　　凌南驚訝道，“這麼巧？”

　　何苗點頭，“就是這麼巧。”

　　“唉，其實也不算巧，畢竟顏菲就租住在星願城裡，去我的寵物店給小貓洗澡就很正常了。”何苗說道。

　　她們並不知道顏菲住進星願城，其實也並非巧合，而是聽說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住在這裡，才特地搬過來的。

　　何苗說道，“我前兩天將她在我店裡做的事情，如實地記錄下來，發到網上了，她的粉絲們都挺驚訝、挺失望的。我關注了一下她的直播，後來她還想給粉絲們看，小奶貓很健康並沒有生病，但是小奶貓一出現在鏡頭裡，就有很多人說她那麼做的確不合適，然後不明真相的觀眾就會問是怎麼回事，知道真相的觀眾就會解釋。”

　　“兩次之後，她就不讓小奶貓入鏡了。然後昨天早上，她把小奶貓丟在我的店門口了。放在一個紙箱子裡，我中午一點開門的時候看到的。不過沒有碰到顏菲的人，估計是她不想見我，趕在我開門之前把小奶貓丟在那裡，等著我撿。”

　　何苗說起來還是有點氣鼓鼓的，“雖然估計也沒多一會兒吧，但是現在冬天多冷啊，她就那麼一丟，太可惡了。”

　　“好在現在小奶貓交給我來養了，顏菲在網上的人氣也有點損失……希望她能得到教訓。”何苗歎了口氣。

　　凌南聽到這裡，大概明白顏菲為什麼一臉憔悴了，估計前幾天也被折騰得不輕。她想起剛剛顏菲的所作所為，在心中給這個姑娘的人品打了個叉。

　　不過凌南最納悶的是，就算自己是個男人，顏菲又有什麼自信，自己會看上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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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一夜之間, 星願直播平台首頁上方出現了一行加粗的紅字——

　　星願直播平台總裁受邀《訪談》，下周六3月12日晚八點在星願直播平台和央視2套同步播出。

　　無論是主播還是觀眾, 只要打開星願直播平台APP的人們, 第一眼就能看到這行字。

　　不少觀眾都在詢問主播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是主播們也不清楚, 只能說一些“你們到時候來看哦”“公司不讓提前透露”之類的話, 觀眾們一個個都被勾起了好奇心，等著周六的晚上八點。

　　顏菲登錄上直播平台的時候, 第一眼看到了這行字, 然後心跳迅速加快，感覺口干舌燥。星願的總裁要上電視節目了？她終於能看到總裁長什麼樣子了嗎？

　　也是奇怪……之前她每天都在星願城的寫字樓裡晃悠, 竟然一次都沒有碰見過星願的總裁，年輕男人有不少，但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大老板。

　　知道長得是什麼樣子之後，以後想要碰上, 應該會容易許多吧……顏菲想到。

　　她平復了許久的心情, 才打開自己的直播間，剛一露面，直播間裡的粉絲就蹭蹭上漲，然後紛紛詢問她, “霏霏, 星願的總裁要上《訪談》了？而且《訪談》還會在星願直播平台上播出？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霏霏，星願直播的總裁什麼樣子啊？你知道嗎？”

　　顏菲心中想到，她壓根沒有和星願直播簽約, 她根本和觀眾是同時看到那行字的，她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是還是裝作很懂的樣子說道，“對啊，我們總裁要上《訪談》了，高大上吧，當初我們知道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呢。”

　　“我們總裁什麼樣啊……說出來你們不要驚訝哦，我們總裁超級年輕，是個年輕的小帥哥。”

　　顏菲自己雖然連星願總裁的衣角都沒有見過（……姑娘你見過的），但是她之前和星願直播平台裡的小員工（……）確認過，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很年輕，她親口聽那個小員工說，總裁和她年紀差不多大。

　　粉絲們頓時激動了，“有多年輕？三十歲？”

　　顏菲微微一笑，“二十多歲。”

　　粉絲們驚呆了，“二十多歲，天哪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在干嘛，人家已經是星願直播的總裁了。”

　　女粉絲們激動地嗷嗷叫，但是顏菲的粉絲裡男人占大多數，頓時就有人開始酸，“二十多歲的總裁啊，肯定是富二代，還不是靠著老爹打下來的江山……”

　　“原本還以為星願直播的總裁是個有本事的呢，沒想到也是個靠著家裡的資本的……”

　　顏菲笑著插科打諢，跳過了這個話題，心中十分瞧不起自己直播間裡的那幫死宅，自己沒本事還酸富二代。

　　=====

　　星願直播平台的官V也發布了這個消息，微博上已經炸了。大家的驚訝的點並不在於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受邀上《訪談》節目，訪談節目確實很高大上，央視2套的財經節目，受邀嘉賓都是各個行業數一數二的人，就連全國首富都已經上過好幾次了。但是星願直播平台的飛速發展大家也都是看在眼裡的，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是夠資格上這個節目了。

　　少部分人們驚訝的是，星願總裁之前一直將自己的身份嚴格保密，如今終於要露面人前了。大多數人驚訝的是——

　　“同步播出？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也就是《訪談》一邊兒在電視上播出，一邊在星願直播平台上播出？”

　　“雖然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還不知道是誰……但是感覺背景有點厲害啊！《訪談》是什麼水平、什麼層次的節目啊！直接聽名字就能聽出來了吧，那麼多的訪談節目，就人家敢叫《訪談》。結果這期《訪談》要同時在星願直播上開個頻道播出。星願背景深厚啊！”

　　“從來沒看過直播，在我印象中直播不就是一個美女對著一群無聊又饑渴的男人們搔首弄姿嗎？是我理解錯了嗎？現在直播竟然要同步央視2套的金牌節目了？”

　　“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有人對直播有偏見，這思維停留在兩年前了吧，你們村是剛通網嗎？但是確實也被震驚到了，這麼一來《訪談》不擔心自己的收視率受影響嗎？原本只能在電視上看，現在還可以用電腦看，肯定被分去了很多觀眾啊……”

　　之前也聯系過星願直播平台，想要采訪他們的總裁的各個媒體、各台節目，看到這個消息後，都是一陣唏噓，“怪不得《訪談》能請得動星願的總裁上節目，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這麼一來，先不說收視率受不受影響，這節目的主次不就改變了麼，這不就成了幫星願直播平台宣傳了嗎？”

　　“這麼輸給《訪談》也是心服口服了，我們節目要是想這麼辦，我們台的領導能同意才怪……”

　　=====

　　《訪談》每一期節目結束之後，都會有下一期節目的預告。這期節目結束之後，很多人看到預告，預告內容是直播平台年僅二十歲的年輕總裁。

　　《訪談》節目的觀眾年齡普遍偏大，很多中年人還沒有什麼上網的習慣，直播距離他們的生活就更遠了，對星願直播平台究竟是什麼樣的，並沒有什麼概念。

　　“現在年輕人是厲害啊，什麼IT、什麼新媒體……好多創業公司裡都是清一色的年輕人……”

　　“不能不服老啦，這些新鮮的事物和行業，以後就是年輕人的天下啦……”

　　觀眾們都對著電視，漫不經心地看著下期預告，有些感興趣的准備下期看看，有些不感興趣的已經准備換台了。然後聽到下期預告裡說，星願直播平台的A輪融資，有多家投資方競相想要投資，最終紫荊文化基金和鳳凰創投兩家勝出，初步確定投資金額兩千萬人民幣。

　　A輪融資的消息一直只在內部流傳，沒有公開，其實外界人士也並不關心融資的事情。人們只會覺得，兩千萬聽起來好多哦，但是如果換成一千萬或者三千萬，人們也是同樣的感覺，好多哦……

　　至於究竟有多少？沒概念。

　　不過對於會常看《訪談》這樣的財經節目的人，對於A輪融資兩千萬，還是有概念的。聽到這個金額後，原本對於直播平台不感興趣的人們，也都停下了拿著遙控器准備換台的手，一邊將節目預告聽完，一邊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下周六要記得看節目。

　　====

　　周六晚上8點。

　　很多人守在電腦或電視前，等待《訪談》節目的開播。

　　八點整，節目開播，第一個鏡頭就讓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無論是對著電腦的還是對著電視的。

　　電腦前的觀眾們驚呼連連，“天哪杜和安！”

　　“天哪竟然真的是直播啊！我還以為說的同步播出，是指節目在電視上播出的時候，再搬運一份到直播頻道裡呢！”

　　“以前《訪談》不都是錄播嗎？要剪輯的啊！這次真的妥妥地變成直播了。看著一向嚴肅又犀利的財經節目主持人杜和安出現在直播頻道裡，真的感覺好穿越啊。”

　　“有個很大的問題，你們有人在同時開著電視嗎？我們直播間裡的彈幕，在電視上能不能看見啊！”

　　“我開了電視！！能看到！！電視裡的畫面和直播間的畫面，一模一樣！！”

　　“你們沒注意到嗎？今天的彈幕都被限制在最上方很窄的一條區域了，而且發的彈幕能上屏的只是一小部分，我剛剛發了十多條了，都沒有出現在屏幕上，不知道這條能不能上去。有髒話、敏感詞的全都被屏蔽了，其他的能不能上看運氣。”

　　“試試自己運氣好不好！”

　　“父老鄉親們大家好啊！”

　　如果說直播間裡的觀眾們，先是新奇，再是興奮，電視機前的觀眾們則全都是一頭霧水，“這是什麼畫面啊？”

　　“是節目出錯了嗎？”

　　“怎麼電視最上面還有一行行的字飄過啊，那些字寫的是什麼啊？飄的那麼快根本看不清啊！”

　　“這……中間確實是杜和安沒錯，可是怎麼電視機的四個邊兒上都有框？這些框裡亂七八糟的是什麼啊？”

　　“剛剛整個畫面上怎麼還下了一片黃金雨？不是我眼花吧？”

　　很多人從來沒有看過直播，看到電視裡的畫面，根本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宜爾彤的家裡，每個周六晚上八點，爸媽會難得地放下手頭的工作，坐在一起看《訪談》，這是固定不變的節目，也是一家人少有的安安靜靜坐在一起的時光，平常宜爾彤的爸媽都太忙了。

　　宜爾彤這周末也回家了，但她自然是不耐煩和爸媽一起看無聊的財經節目的，正一個人在書房裡看專業書。

　　簡家上次的說到做到，在宜爾彤發表道歉聲明後，宜爾彤家裡的公司一切又恢復了正常，那些合作伙伴仿佛集體失憶了一樣，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無論是上游供應商還是下游客戶，又都和從前一樣和宜爾彤家裡的公司一起掙錢了。

　　宜爾彤爸媽有種劫後余生的欣喜，可是宜爾彤卻很生氣，“這些都是什麼人啊！就會抱簡家的大腿！我們家干嘛要和這些人合作啊！”

　　爸媽卻用疲憊又無奈的眼神看著她，“小彤，你也該懂點事情了。”

　　那件事後，宜爾彤確實有了很大的恐慌感，原來在她眼裡一直無所不能的父母，也並不是無所不能的。用她爸媽的話來說，女兒比以前長大了一點，雖然依舊花錢不少干活不多，但是好歹知道專業課不能掛科，考試前看看書了。

　　宜爾彤在書房裡，聽到爸媽的爭論聲越來越大，忍不住推開了門，走到客廳，“你們干嘛呢？”

　　宜爾彤的爸爸一臉不耐煩，“你媽非說咱家電視壞了，我告訴她這是節目的新形式，她不肯相信。”

　　媽媽張嘴想要說什麼，宜爾彤的爸爸噓了一聲，“小點聲，都聽不清杜和安說什麼了。”

　　宜爾彤看了一眼正在電視屏幕，驚訝地發現竟然是直播畫面。杜和安的聲音從電視機裡傳出來，在安靜的客廳裡響起，“對於她我還是很好奇的，因為每一個成功的人，都不是隨隨便便有今天的，背後應該有很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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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一向嚴肅正經的財經類節目《訪談》, 如今竟然采用了直播的方式。宜爾彤好奇地坐在了沙發上，想要看看這期節目有什麼不同。

　　看到杜和安站在畫面的中間, 宜爾彤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她被自己腦補出的畫面逗樂了——沒准杜和安的對面, 有別的工作人員, 正舉著手機對著他直播。

　　節目裡, 杜和安說道，“大家一定注意到了, 我們這次的訪談節目很特殊, 和以往都不一樣。首先我們電視和網絡同步直播。其次，我們這期節目第一次從采訪演播廳裡走出來。我剛剛走進的, 就是星願直播平台的寫字樓。”

　　畫面中的杜和安走進又走出電梯，“前台就在電梯口不遠處，這是不是意味著整層樓都屬於星願直播平台？”

　　鏡頭中又出現了幾個人。在電梯門口，一個年輕姑娘等候著迎接杜和安, 杜和安和年輕姑娘握手, “您好您好。”

　　宜爾彤看著畫面中年輕姑娘的側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她揉揉眼睛，伸長脖子湊近電視屏幕去看。

　　然後拍攝角度突然變換, 姑娘的正臉出現在畫面裡, 也在笑著和杜和安握手，“杜老師好，麻煩您特地過來采訪, 要不然我們去會議室聊？”

　　宜爾彤身體頓時僵住，維持著剛才身體前傾、脖子伸長的姿勢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屏幕，臉色頓時變成如白紙一樣的顏色。

　　宜爾彤的爸媽被女兒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麼了？”

　　宜爾彤嘴唇翕動，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聲音抖得厲害，“這是凌南啊……”

　　宜爾彤的爸媽松了口氣，不知道女兒大驚小怪什麼，“這就是凌南啊，她在星願直播平台工作？這麼重要的采訪，還讓她來接待杜和安……星願直播平台背後難道是簡家？”

　　宜爾彤的爸媽不約而同地想到。如果星願直播平台背後是簡家，在這麼重要的采訪節目中，讓未來的兒媳婦露個臉，就很好理解了。

　　宜爾彤顧不上回答爸媽的問題，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有聽清爸媽的問題，她現在眼裡只有電視中的凌南。心跳越來越快，手心開始冒汗。

　　杜和安拒絕了凌南去會議室聊的提議，“選擇直播采訪，就是為了能深入地挖掘，網紅們的日常是什麼樣的，不如我們先在寫字樓裡轉轉？”

　　“沒問題。”凌南笑著在前面領路。

　　彈幕一陣陣刷過，“《訪談》要采訪的不是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嗎？總裁哪裡去了？”

　　“對啊，以前都是演播間裡一對一的深度采訪，怎麼換成直播形式之後，就變成參觀公司了？”

　　“總裁不出面，讓員工們領著杜和安來參觀，這太失禮了吧。《訪談》節目首富都來過好幾次，星願直播平台哪裡來的這麼大臉？”

　　“噓，還挺好奇星願直播平台公司裡是啥樣的，大家不要著急嘛，總裁肯定一會兒就露面了。”

　　觀眾們都和宜爾彤的爸媽一樣，極其自然地默認出現在鏡頭裡的凌南，是負責接待杜和安的員工，沒有任何一個人往凌南就是總裁的方面思考。

　　畢竟這太有悖於人們的常識了，人們都在等著見到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只有極少數聽說了星願直播總裁是二十多歲的小帥哥的人們，正在等著畫面中出現年輕男人。

　　很快，彈幕裡有人認出了凌南。

　　“天哪，這不就是《桃之夭夭》的作者凌南嗎？在這裡見到她好穿越啊，凌南還在上大學啊，是在星願直播平台實習嗎？”

　　“粉絲團來了！”

　　“小南大大你怎麼在這裡！你這麼久不寫小說了，是因為跑去星願實習了嗎！”

　　“表白小南大大！”

　　“和小南大大合影留念！”

　　顯然凌南的讀者群裡早就炸了，最先發現的粉絲將這個消息奔走相告，一瞬間就在讀者中間傳遍了。大家紛紛復制粘貼星願直播的頻道號，安裝了星願直播的直接去彈幕刷屏，沒有安裝APP的連忙打開電視。

　　彈幕已經被讀者粉絲們占領了，大家都覺得凌南是在星願實習，樂呵呵地表白。但是宜爾彤完全沒有受到這種輕松愉悅的氣氛感染，她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心中的預感雖然荒唐至極，但是怎麼壓也壓不下去，強烈到她難以忽略……

　　凌南輕輕松松就在B市買房，凌南說她的錢都是自己掙的，凌南說她可以透露一點掙錢的途徑，更多的不想透露……

　　明明是冬天，宜爾彤的汗水已經濕透了睡衣。

　　====

　　節目裡，凌南已經領著杜和安走到了寫字樓的盡頭，“不如我們就按照順序參觀？這邊的幾間大辦公室，是我們的技術部，是我們的程序員們和美工們……”

　　凌南領著杜和安走進去，鏡頭一轉，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雖然是用玻璃隔開的格子間，但是絲毫不顯得擁擠。辦公室裡都是年輕人，看到杜和安來采訪很是激動，紛紛打招呼道，“杜老師”“杜哥”“和安老師”……七嘴八舌，怎麼稱呼的都有。

　　緊接著又和凌南打招呼，“小南老板”“小南總裁”“凌總”……

　　鏡頭裡的采訪有條不紊地進行，杜和安穿過辦公室的走廊，時不時給某個員工或者某個電腦屏幕一個特寫，電腦屏幕上跑著密密麻麻的看了令人頭疼的代碼。杜和安說道，“如果只看這間辦公室的話，和普通的IT公司也沒有什麼不同？我們可以看到員工都很年輕，穿著都很隨意，顯然公司氛圍很輕松……咦，那邊是趴著一只貓嗎？”

　　凌南笑道，“對，它叫嚕咪，是這個辦公室的小公主。”

　　但是與此同時，在節目之外，對著電視或電腦在看節目的人，全都傻在當場。

　　一瞬間，彈幕消失，屏幕上方變得空空蕩蕩——所有觀眾的大腦都當機了，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一突如其來、匪夷所思的信息。

　　他們剛剛看到了什麼？

　　大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在管那個年輕的“接待姑娘”叫總裁？

　　節目還在播出，但是時間仿佛靜止了三秒。三秒之後，彈幕重新出現，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因為彈幕的橫移速度和數量多少成正相關，如今彈幕嗖嗖地飛過去，要仔細地看才能看清楚。

　　“我沒聽錯吧！凌總！什麼情況！”

　　“凌南就是總裁？？？？”

　　“什麼鬼，你告訴我好幾千萬的一家直播公司，總裁是個二十歲的小丫頭！”

　　“我的媽呀，我是在做夢吧，到底怎麼一回事啊。”

　　“那個凌南不是當紅作者麼，怎麼又成直播平台總裁了！”

　　“天哪，是我理解的意思嗎？我們小南大大同時還是個總裁！小南大大帥破宇宙！”

　　震驚中的人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語言，第一件事就是將心中的驚嚇化作彈幕，想要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想要找到同伴，證明“被嚇死的人不止我一個”。

　　如果此時不將情緒宣洩出來，不抱在一起表達震驚，大家真的擔心自己被嚇出個好歹來。

　　杜和安扶了扶耳麥，說道，“我收到了消息，說是彈幕已經爆炸了？”

　　杜和安總是一本正經的臉上難得露出些許笑意，“大家是不是對我身邊的年輕姑娘就是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這件事情感到很震驚？”

　　“我們節目組第一次見到凌總的時候，也因為她太過年輕，誤認為她只是一個新人員工，鬧出了一個大笑話，得知真相之後整個節目組的人都震驚不已。”

　　“因此這期直播，我們想讓觀眾們也經歷一下這種跌宕起伏、打死都猜不到的劇情，沒有提前告訴大家，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是一名年僅二十歲的少女總裁。”

　　“現在正式為大家介紹一下，這期節目我們要采訪的，是我們節目自創辦以來采訪過的所有嘉賓裡最年輕的一名，星願直播的創始人兼總裁——凌南。”

　　凌南站在一旁，笑容中透著少女的靈動和狡黠，“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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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爾彤的爸媽也身處被驚嚇到的大軍中，一臉懵逼地對視，“凌南是總裁？”

　　然而宜爾彤此時卻表現地分外平靜，“不可能”的預感終於成真，最害怕的第二只鞋子終於落地，還能怎麼樣呢？

　　也就這樣了。

　　宜爾彤的淚水不知不覺中流了滿面，如果這一切她早點知道，她不會做下那些污蔑凌南的事情，盡管在當時她並不認為那是污蔑。就在不久前的春節，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寫下了道歉聲明，當時一邊寫一邊認為自己是屈從現實，幫凌南粉飾太平。

　　而現在，她只後悔當初的道歉不夠誠懇與真心……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最初看到《桃之夭夭》小說的那個晚上，迫不及待地一口氣看到深夜。她興致勃勃地創立粉絲群，在貼吧上發帖宣傳群號……

　　然後呢？然後她對自己喜歡的大大做了些什麼？

　　宜爾彤不願也不敢去想……

　　與此同時，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看著直播的顏菲，被自己剛放進嘴裡的零食卡到喉嚨，半天才咳了出來。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一切，杜和安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就是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

　　那不就是她當天在電梯裡碰到的，然後向她打聽星願總裁什麼時候回來寫字樓的小妹妹嗎？她當初還對那個小妹妹說，“要是碰到了總裁我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啊！”

　　為什麼會這樣……她、她心心念念盼了那麼久的年輕高富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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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直播在線人數直線飆升, 十萬、二十萬、五十萬、一百萬……最終突破了二百萬大關。

　　央視2套的收視率也在飛速飆升，直逼采訪首富的那兩期的收視率, 這意味著在有電視分流的情況下, 依舊有二百萬的人觀看直播。

　　凌南領著杜和安離開技術部, 走出門的時候開玩笑道, “這是我們星願直播第一次有如此多的同時在線人數, 一定要撐住，不要斷線哦！”

　　鏡頭給了門口的技術小哥一個特寫, 幾個技術小哥忙得連對凌南點頭的功夫都沒有, 腦門上都是汗。

　　等到凌南和杜和安進入直播網紅們的辦公室，則又是不同的畫風了。不再是大大的辦公室裡用透明玻璃牆隔出的格子間, 而是一個個獨立的屋子，有些網紅的屋裡布置地很溫馨，就像一個小家。當然也有朋克風格的，重金屬風格的, 一路走來, 各有特色，竟然無一相似。

　　不過此時沒有什麼網紅正在直播，杜和安問道，網紅們笑著說, “本來這個時間應該是直播的黃金時間, 但是現在《訪談》不是正在直播麼，觀眾們都在看《訪談》，我們要是這個時候直播沒有流量的。”

　　杜和安看到一間布置的古色古香的辦公室, 電腦攝像頭面對著的牆上，都是各種各樣的茶具和茶葉，杜和安連連咋舌，“我也喜歡茶，對這些略有研究，這些收藏裡有些珍品，是我一直想買卻買不到的。”

　　凌南介紹道，“這間直播間屬於一個茶藝達人，不過他今天沒有在。能在星願直播平台的公司裡擁有一件屬於自己的直播間，是一件並不簡單的事情，只有最優秀的主播才可以。但是這些主播卻很任性，很多人擁有了直播間，但是卻很少來。”

　　正在看節目的無數主播，眼中既羨慕又嫉妒，他們也很想能在這棟寫字樓裡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屋子，這不僅僅是一間屋子，這代表了在星願直播平台中是最紅的主播，也就代表了背後的無數人氣和金錢。

　　杜和安一路看下來，驚訝道，“我原本以為主播裡年輕漂亮的女生會占大多數，沒有想到，參觀下來男女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一，而且也不全都是年輕人，還有中年人甚至老年人。”

　　其中一個老奶奶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老奶奶直播剪紙，手藝出神入化，而且說話特別逗，讓杜和安在直播節目的時候都笑得停不下來。

　　凌南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前兩天剛剛看到一些言論，大家都在說網紅喧囂，沒有人認為一群美女和無聊者的對話會給媒體形態、流量分發、內容生產帶來真實改變。這種觀點沒有錯——但是直播不等於網紅，網紅更不等於美女。直播可以有很多不一樣的玩法，網紅只是探索出了直播這種形式，現在在星願直播平台上當紅的這批網紅，當然不是第一批網紅，星願直播平台更不是第一個直播平台。但我可以厚著臉皮說，星願直播平台目前來看是第一個走到這麼多人面前，讓這麼多人了解的直播平台。”

　　凌南眨眨眼睛，向杜和安開玩笑道，“最起碼星願直播平台是第一個走上《訪談》這個節目的直播平台。”

　　“之前的各種直播APP，缺的其實就是更好更有趣更優質的內容。星願直播平台一直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也是——更好更有趣更優質的內容。”

　　“內容為王。”

　　“我想這期《訪談》，已經通過這樣一場直播節目證明了一個問題——直播在節目形態上確實可行。直播只是一個形態，它所能承載的遠遠不止是一名網紅表演、一群觀眾圍觀，更不會是一個美女表演、一群無聊的宅男圍觀。”

　　凌南笑道，“我想，馬上就要到專業媒體探尋直播節目形態的上限，為直播探索節目形勢、內容的時候了。”

　　杜和安看著凌南，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之前雖然意識到一名二十歲的少女總裁一定有過人之處，她曾經的戰績也已經如此輝煌如此令人瞠目結舌。

　　但這畢竟還是他第一次直接面對凌南的超前的目光和敏銳的嗅覺。

　　《訪談》節目組最終會答應星願直播平台進行同步直播的要求，其實就是出於凌南剛剛所說的考量。電視媒體，甚至是整個傳統媒體行業，如今已經快要走到盡頭，相比與正在飛速發展，幾乎每天都有不同樣子的新媒體行業，傳統媒體被映襯地像是一潭死水。

　　《訪談》節目在傳統電視媒體行業中一直都是翹楚，直至今日依舊難以超越。但不得不說的是，今天的傳媒形態一年一變，微博、微信……每一樣都開啟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節目組在進行這期節目之前做功課，越是了解星願直播平台，越是了解直播行業，就越是心驚。或許遲早有一天，直播會改變未來的視頻節目形態。

　　不過他們也認為，直播如何從秀場模式轉為真正可以主流價值觀接納，還需要真正的專業人士操刀。而且，專業、深度的內容生產者，在這種傳媒環境的大變局之中，始終是最具價值的一批人。

　　這是杜和安作為傳統電視人首次嘗試互聯網視頻直播的原因。

　　甚至杜和安在這期節目拍攝之前，就已經決定，要再創建一個《訪談》的新媒體團隊。今後《訪談》將擁有一個常規的做日常電視節目的團隊，還有一個新媒體團隊，齊頭並進。就好像兩個大廚，面對同樣的材料，會根據不同人的口味做出兩種不同的菜，有可能是正餐，也有可能是快餐。

　　如果《訪談》在未來能夠把這種直播形式做成常態的話，那麼未來很可能會在直播領域再一次保持領先，通過一次媒體形態的變身，維持內容層面的優勢。

　　杜和安之前還在為自己前瞻的目光而自喜。甚至因為他的想法太超前，節目組裡反對的聲音也不小。很多人覺得直播沒准就是曇花一現，即使真的能長久，距離“改變視頻節目形態”這種程度，也還太遠太遠，到時候再著手做也來得及。

　　但是杜和安並不這麼覺得，如今的時代，要麼領先、要麼落後，幾乎沒有了“剛剛好趕上時代”的空間。現在不進場，未來可能真的就來不及了。

　　只是沒有想到，他正在采訪的二十歲的小姑娘，竟然會和他看的一樣清楚，甚至比他看得更加清楚。

　　難道在她創辦星願直播平台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些嗎？

　　杜和安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簡直覺得她有些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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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凌南上輩子重生前，直播行業也還沒有走到“改變視頻節目形態”的那一步。不過算起來，這輩子因為她早早地創立了星願直播平台，又朝著正確的方向大力推動直播的發展，如今2011年的直播形勢，已經和上輩子2016年差不多了。

　　凌南將直播大潮的來臨，足足提前了五年。

　　凌南在鏡頭裡，自信地笑道，“我相信，直播內容的多元化和高質量產出，會為直播行業開辟一條新途徑，拓寬了直播領域，未來網絡直播很有可能成為公眾人物露面的新平台。”

　　在看節目的傳媒行業的人，無一不感到心驚膽戰，不管凌南的話是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個預言都讓他們如芒在背。

　　不過訪談的內容過於專業，大部分觀眾們已經覺得有點無聊了，《訪談》節目雖然一直是一個有深度的財經類的節目，但是人們最想聽的內容還是“XX總裁究竟是怎麼一步步賺到這麼多錢的”。至於行業分析、行業前景預測，大多數觀眾都聽不懂也不想聽。

　　而且這次的節目又有了特殊性，很多在看這期節目的人，以前從來不看《訪談》，有一部分是凌南的書粉、電視劇粉，大家紛紛被“星願總裁竟然是小南的大大”這個驚天消息吸引而來，還有一部分則是有看直播習慣的觀眾，星願直播平台早早預告這個節目這麼久，很多播主今晚又都停止了直播，大家當然要去湊熱鬧看一看《訪談》的直播。

　　聽到杜和安換了話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杜和安說道，“因為你還有一重小說作者的身份，因此你的很多信息大家已經都知道了，介意我在節目裡說一下你的情況嗎？”

　　凌南笑道，“當然不介意。”

　　杜和安繼續說道，“據我所知，你的家庭條件十分普通，甚至稱得上是貧困，而你今年也不過二十歲，開始創立星願直播平台的時候年紀更小。請問你創業的第一桶金，是怎麼來的呢？”

　　第一桶金這個問題，一直是《訪談》節目裡觀眾們最關注的問題之一。畢竟商業帝國的搭建，一磚一瓦聽起來過去龐雜，第一桶金這個問題則簡單明了的多。而且不少觀眾喜歡腦補，腦補自己如果能抓住機遇，賺到第一桶金，以後就一樣能走上人生巔峰。

　　凌南笑道，“之前我在網上說過，有一些人可能會知道，淘寶現在的識圖功能，初期其實是我和我的朋友共同開發的，當時我們開發了一個獨立的軟件，叫做‘幫識淘寶圖’。”

　　凌南的略帶羞澀地笑了笑，鏡頭裡她只是一副青春逼人的大學生的相貌，如果不是事實真相擺在眼前，無論是誰也不敢相信赫赫有名的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是這樣的一個年輕姑娘。

　　“對，就是這個簡單粗暴的名字，我的讀者們早就嘲笑過我，說我好歹是個小說作者，怎麼就不取一個好聽點的名字。”

　　“然後這個軟件被淘寶花幾百萬購買，這幾百萬就是我的第一桶金，創立星願直播平台的第一桶金。”

　　凌南的讀者粉絲們，一個個聽得瞠目結舌，雖然他們在小南大大被污蔑包養的時候，一直在說小南大大這麼有本事肯定有其他的賺錢方法，在凌南公布了淘寶識圖的合同之後，他們更在說凌南既然有開發淘寶識圖的本事，肯定也有其他沒有公布的本事……

　　但他們腦洞開再大也沒有想到，凌南的賺錢方法，竟然是創建了星願直播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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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從3月12日晚上8點開播時凌南被誤認成接待小妹, 到晚上10點結束時發了大波大波的星願直播平台打賞紅包，《訪談》和凌南的第一次網絡直播秀告一段落。

　　這次直播創造了星願直播平台的上的直播記錄, 共計吸引了近300萬人的觀看, 網友的參與互動熱情也極其高漲, 在一段凌南與網友互動的直播中, 即使彈幕只能上屏二十分之一, 但屏幕上方還是被彈幕霸占，直播也一度中斷。

　　不得不說, 在視頻直播層出不窮並逐漸走向高潮的大時代背景下, 《訪談》的這次嘗試具有跨時代的意義。它打破了過去以單一秀場式的直播內容和形式，為直播內容領域注入了一股新鮮血液。

　　從這次《訪談》的直播來看, 盡管在技術和經驗方面略有不足，但在內容上的確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和更多可能。此外，也有網友發出疑問，此次直播的最大贏家可能不是《訪談》, 有很多網友直言直播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在逛星願直播平台的寫字樓, 給星願直播平台做了一次很好的宣傳……”

　　星華報社中，盡管已是深夜，但幾個辦公室都是燈火通明。小廖的新聞稿早就寫完了，正坐在辦公桌前抓耳撓腮地想題目。

　　《星願總裁首度露面接受采訪——最大直播平台總裁竟然是二十歲大學女生》

　　《杜和安對話最年輕總裁——粉絲驚訝發現星願總裁竟是當紅小說作者》

　　《二十歲女生的創業神話——我們勝在更好更有趣更優質的內容》

　　《二十歲直播平台總裁的瘋狂預言——未來網絡直播很有可能成為公眾人物露面的新平台》

　　《星願總裁喊話專業媒體——到了你們為直播探索形式和內容的時候了！》

　　小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標題, 全都被主編否定了。主編長歎口氣, 對小廖說道，“我們可是星華報社，你起的標題能不能有點內涵有點檔次？怎麼一個個看起來都和那些不入流小報嘩眾取寵的標題一樣？”

　　“什麼總裁是二十歲大學女生、總裁是當紅小說作者、瘋狂預言、喊話專業媒體……這一看過去, 就讓人覺得是標題黨啊！你怎麼不在前面加上個‘震驚’？”

　　小廖自己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但他也很委屈，“主編，可是整期《訪談》我都看了，內容確實就是這樣的……”

　　聽起來像假的一樣。

　　比標題黨還要標題黨。

　　實實在在的內容，不經過任何藝術加工，就可以拆出無數個“震驚”式標題了。

　　最終星華報社集思廣益，也想不出既能貼切反映節目內容，又符合星華報社有格調有內涵的氣質的標題，最終只能屈服了，主編挑了小廖的第四個標題，稍加改動後變成《年輕直播平台總裁預言——未來網絡直播很有可能成為公眾人物露面的新平台》。

　　雖然“當紅作者”和“二十歲女總裁”才是最大爆點，但是星華報社的總編堅持自家不能這麼標題黨，堅決不肯把這兩點放進標題裡。

　　小廖一臉無奈，“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兒、標題為了聳人聽聞胡編亂造才叫標題黨，我們的內容實際如此，標題上點明，這不叫標題黨。”

　　奈何主編堅持不肯用——不聽不聽我不聽，我們星華報社一定要維持陽春白雪的高格調。

　　又是無數媒體報社工作人員無眠的一夜。直播結束後的第二天，各大媒體與報紙紛紛用很大的篇幅和版面報道了這次直播。

　　星華報社的主編，看到剛印出來的還散發著熱氣的《環宇時報》上的標題，臉色頓時就變了。

　　“《年輕美女作家隱藏身份終於曝光，星願直播總裁首度現身引起嘩然》……這是環宇時報應該起的標題嗎？這、這、這……”星華報社主編一激動就有點結巴，“這比路邊小報還路邊小報！”

　　星華報社裡對主編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主編這是有些惱羞成怒了，是看到《環宇時報》的標題將所有的爆點都囊括進去，自己卻一個爆點都沒有放在標題裡，現在有些後悔了。

　　不過當然不會有人點破這點，看著主編氣哼哼的樣子，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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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有喬木的粉絲們，已經睡了一個晚上，早上醒來依舊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樣。

　　讀者群裡的消息依舊嘩嘩地刷過，眼花繚亂地讓人看不清楚。

　　“看《桃之夭夭》的時候就覺得小南大大的眼界很寬、格局很大，一開始以為小南大大是年紀大些所以有閱歷，後來知道小南大大只有二十歲的時候還特別驚訝……沒想到，小南大大雖然只有二十歲，但卻是一個二十歲的霸道總裁啊……”

　　“我們都覺得小南大大除了寫小說以外，在現實生活中肯定也很有本事，但也真的沒有想到，有本事到這種地步啊，寶寶現在的小心臟都是顫的。”

　　“我追《桃之夭夭》比較早，小南大大還在晉江回復過我的書評，昨天激動地去翻了無數頁評論，把小南大大當初回復我的話截圖下來了。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和身家千萬的總裁說過的唯一一句話了。”

　　“不要這麼悲觀啊，小南大大對讀者很好噠，之前我們身家千萬的小南大大不也開簽售會，餓著肚子為我們簽名到很晚嗎？我們現在已經有身家千萬的總裁的簽名書了，以後會有身家過億的總裁的簽名書噠。”

　　“小南大大到現在只寫過《桃之夭夭》一本作品，以後當總裁那麼忙，還會不會繼續寫小說啊……這一本書不會既是第一本也是最後一本吧……情感上特別希望小南大大繼續寫小說，但是理智上也知道寫小說的收入對小南大大而言實在太微薄了，花時間精力寫小說對小南大大而言，大概是特別特別不合算的一件事。”

　　“賣出百萬影視版權不應該是作者和讀者一起歡欣鼓舞的事情嗎？為啥到我們這裡全都變了？小南大大的小說那麼火，吸金能力在這兩年的小說裡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結果寫小說還賠錢（考慮機會成本）……我當初真的只是因為喜歡小說，粉上了作者大大而已，為什麼我粉上的作者大大如此不一樣……”

　　“小南大大再開一家影視公司吧！自己寫書自己拍，《桃之夭夭》收視率那麼高，影視公司和投資方都賺翻了，如果是小南大大自己的公司，一本小說能掙到的錢就很多了，小南大大就可以繼續寫小說了是不是？”

　　至於微博上，熱門排行和熱搜話題的前幾名，則早就被相關話題占領了。

　　“果然人紅是非多嗎？之前網上說星願直播平台員工是色狼，潛規則女主播的事情，鬧到最後是個烏龍，是個騙子冒充星願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員，星願直播平台白白躺槍。凌南自己在網上的風波，也從來沒有停過，只是包養門就鬧了不止一次吧？”

　　“之前都以為人家被總裁的兒子包養，沒想到人家自己是個總裁。”

　　“唉……誰包養誰還不一定呢，不知道是爸爸給簡二少的零花錢多，還是女朋友給的零花錢多。”

　　“不要這麼說人家簡二少吧，人家也不是小白臉啊，執導《桃之夭夭》相當厲害了，而且賺錢也不少吧。”

　　“哈哈哈哈你們看到簡二少微博下面的留言沒有，之前不是一直有人求簡二少包養，現在清一色地都改成了——簡二少，我想要被你女朋友包養，可以幫忙介紹一下嗎？”

　　星願直播平台直播過的《訪談》節目，在直播結束之後，保留了錄屏，如今點進星願直播平台的首頁，就可以觀看重播，官方微博上也發了視頻鏈接。

　　短短一天時間，視頻的點擊量已經達到二百萬次，加上直播時的觀看人數，如今看過這期《訪談》節目的大概已經達到五百萬人了。

　　《訪談》節目組真實體驗了一把直播的力量，結果令整個節目組的人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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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亭亭大學一直忙得連軸轉，既要上課學習，還要打工掙錢，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一個人恨不得分成幾個人。即使師范不用學費，大學的開銷也比高中要高很多，陳亭亭不得不同時打好幾份工，才能維持自己的生活開銷。大學裡的功課也難多了，她天賦一般，只能加倍努力。

　　基本上睜眼就走出宿捨，晚上趕著宿捨熄燈之前回去，抓緊時間洗漱上床，否則就要摸黑了。

　　和室友每天住在一個屋子裡，還是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早上她出門的時候室友還沒有起床，晚上她回來的時候室友已經躺在床上玩手機了，一天也說不了兩句話。

　　陳亭亭更沒有功夫和高中的老同學保持聯系了。

　　只是今天，她手機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接起來後倒是熟悉的聲音，是高中班裡的女生，“陳亭亭，好久沒聯系啦，咱們班建了個微信群，你加進來唄？”

　　陳亭亭的手機是老舊的按鍵手機，小小一只，還是她因為要做兼職不能沒有手機才買的，哪裡能用微信？

　　她支支吾吾地拒絕之後，對方只是笑了笑，“這樣啊，那你有沒有凌南現在的手機號？問問我們凌大總裁能不能賞臉加個班群？”

　　陳亭亭一愣，一句話沒有過腦子就說了出來，“凌南手機號我倒是有，但是為什麼叫她……凌大總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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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電話對面的女生靜默一瞬, 然後驚呼道，“不是吧, 亭亭, 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啊？”

　　“你這兩天沒上網？就算沒上網, 也應該聽到身邊的人談起過這件事吧。”

　　陳亭亭一頭霧水, 她是這兩天沒有上網, 或者說她根本沒有上網的習慣。手機沒辦法上網，她也沒買筆記本電腦, 偶爾學業上有需要用電腦做的事情, 就去網吧完成。不過她的大學教學方式比較傳統，平常都是用本子寫寫作業, 如果有哪門課程需要寫論文的話，她就先在紙上寫好，然後去網吧裡打出來，再打印。

　　不過這樣的事情一共也沒有兩次, 她並沒有覺得平常不能上網有什麼不便。和室友關系雖然不算親近, 但室友人都不錯，學期初的時候借用她們的筆記本在網上選選課什麼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身邊的人談起……陳亭亭每天也不怎麼和別人聊天，不是學習就是打工, 就算去食堂的時候, 耳朵裡也要聽聽英語聽力，身邊人談什麼，她還真不知道。

　　高中同學發現她真不知道之後, 告訴她，“那我說了，你做好心理准備，別嚇著啊……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就是咱們的高中同學凌南。”

　　陳亭亭呼吸一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即使她再孤陋寡聞，星願直播平台總還是知道的。

　　應該是很大的一家公司，之前還聽新聞說過，什麼最大的直播平台、直播行業的引領者什麼的……

　　竟然是凌南的公司嗎？

　　凌南已經是那麼大的一家公司的總裁了嗎？

　　陳亭亭一直都知道凌南不平凡，但第一次覺得凌南遠在天邊，在自己想都想不到的高度上。

　　暈暈乎乎地掛掉了同學的電話之後，陳亭亭從手機裡翻出來凌南的電話，想起來兩人上一次聯系，是不久前的春節互相發了祝福短信，再上一次聯系就想不起來了……

　　在上了大學後，她很忙碌，顯然凌南更忙，兩個人鮮有聯系，而且陳亭亭早就意識到了自己和凌南的差距，她知道自己和凌南已經踏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以後很難再有交集。即使有著中學時的情誼，陳亭亭也不太願意去聯系凌南。

　　這次受人之托，陳亭亭鼓起勇氣，撥通了凌南的電話。

　　聽著電話裡嘟嘟的聲音，陳亭亭越來越緊張，將早就想好要說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在腦子裡重復。電話被接起的那一刻，陳亭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喂了一聲，“凌南，我是陳亭亭……”

　　然而對面響起的卻不是凌南的聲音，而是一個溫柔卻陌生的女聲，“陳小姐您好，凌總正在開會，我是她的秘書。等她開完會後我讓她給您回電話好嗎？或者您有什麼事情，我可以代為轉達。”

　　陳亭亭一愣，半天才回過神來，“哦，哦，好的，那麻煩你告訴凌南，等她開完會給我回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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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南確實正在開會。

　　陳亭亭打的是她的私人電話，不過這次的會議很重要，凌南私人電話也沒有帶在身上，而是交給了自己的秘書保管。

　　凌南正在和投資方談融資的事情。

　　紫荊文化基金和鳳凰創投，兩家的代表面對凌南都有點底氣不足。之前星願直播平台在網上鬧出丑聞的時候，自己作為投資方，質疑星願直播平台的內部管理與輿論影響，的確是正規的做法。

　　但是當初這麼一質疑，A輪融資在最後關頭上拖延了一下，沒有簽下合同。誰想到，就這麼短短幾天，一下子就風雲變色了？

　　果然夜長就容易夢多……當初他們兩家好不容易打敗了其他投資方，應該當機立斷地簽合同啊，這麼一拖，果然拖出事來了。

　　不知道凌南答應上《訪談》節目，是不是因為當初網上關於星願直播平台員工潛規則女主播的謠言，他們知道的是，在訪談節目上，杜和安對於之前的謠言一個字沒有問，凌南對於之前的謠言也一個字沒有解釋。

　　但是那時候的謠言再也沒有人相信。

　　在《訪談》開始宣傳之前，投資方壓根就沒有聽說凌南要上節目的事情，宣傳距離上節目只有一周，等看到宣傳之後，再聯系凌南，凌南就在忙著准備上節目，抽不出空來談融資了。

　　如今星願直播平台上過《訪談》之後，再談融資，雙方的地位立刻顛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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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融資的事情當然不是一個會議就能完全談妥的。

　　《訪談》是一個裡程碑，意味著星願直播平台在此之後，將會更加迅速地擴張和發展。顯然公司會需要更多的資金。

　　這意味著A輪融資的金額最好再漲一些。

　　漲A輪對於凌南來講，會讓她掙到的錢更少。凌南自己並不在乎，反正對於她而言，錢夠花就好，目前她的成就感已經不來自於金錢，而是來自公司的發展情況。

　　不過她自己可以不在乎錢，但是公司裡那麼多人，她不能不為他們計較錢。因此在融資的合同上，凌南不得不錙銖必較、寸步不讓。

　　金額要漲，但也不想讓公司得到的利潤太低，那麼想必合同就要對投資方更加苛刻。好在目前的形勢，星願直播平台處於上峰，還有一談之力。

　　凌南笑靨如花地將投資方送出會議室，再送出公司。剛剛在會議室裡劍拔弩張，如今雙方又都笑得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凌南回到自己辦公室後，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剛喝完半杯水，秘書敲敲門進來了，“凌總，剛剛有您一個私人電話，是個叫陳亭亭的姑娘打過來的。”

　　凌南眉毛一挑，有些意外，“陳亭亭？”一邊說著一邊回撥了過去。

　　電話瞬間被接起，然而接起之後卻沒有了聲音，凌南叫了兩聲，對面才響起了陳亭亭略帶怯意的聲音，“凌南……”

　　半晌之後，凌南聽明白，原來是高中的班級裡建了微信群，讓陳亭亭傳話，想讓她加進群。

　　凌南果斷地拒絕了，她高中班級裡，如今能夠想得起名字的都沒有幾個了，當初也就只和陳亭亭關系好些，其他同學沒什麼情誼，她也不想尬聊。

　　陳亭亭頓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想要硬著頭皮寒暄，也不知道該寒暄什麼。

　　凌南也發現雖然高中畢業沒有太久，但是她和陳亭亭真的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可以聊了，不鹹不淡地聊了幾句，然後掛掉了電話。

　　秘書笑道，“您剛才的語氣好溫柔。”

　　凌南詫異道，“是嗎？”

　　秘書點頭，“嗯，可能見您工作時果斷干脆的時候見得多了吧，很少見您說話語速這麼慢。”

　　凌南笑著搖搖頭，繼續自己的工作，將剛才的事情拋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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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亭亭只有周一到周三的晚上不用打工，因此平常周一到周三這三天晚上，是雷打不動去自習室做作業，復習預習課程的。

　　只不過今天，她在自習室怎麼都靜不下心來。屁股下面像是有釘子一樣地坐了二十分鍾，背起書包走人了，邁開步子一路飛快地走進了學校附近的一家網吧。

　　這家網吧裡電腦挺舊，環境也不好，但卻是學校周圍的網吧裡最便宜的，陳亭亭每次都來這家。當然一共也沒有來過幾次。

　　坐在電腦前，網吧的電腦桌面上就有“星願直播”的快捷方式，圖案是一大兩小三顆星星。陳亭亭盯著圖標發愣，這家網吧的電腦開關機的時候自動恢復設置，每天電腦剛開機時桌面上的快捷方式都一樣，是網吧設定的，也說明是用的人最多的。

　　桌面上的快捷方式沒有幾個，從上往下數，扣扣聊天軟件、兩款最火的游戲，然後就是星願直播了。

　　陳亭亭愣怔片刻，打開星願直播平台，首頁就是大大的廣告條，點擊進去直接就是《訪談》那期節目的視頻。

　　視頻裡凌南出現的時候，陳亭亭差點沒有認出來，凌南的頭髮變長了好多，黑黑的長發束城一個馬尾，發梢垂到背部中央。

　　陳亭亭覺得凌南依照凌南的性格，不太會喜歡這款最簡單最普通的髮型。高中的時候她就在髮型上下了很多功夫，難道是因為現在太忙，沒有時間打理頭髮，索性選擇了一個最容易打理的髮型嗎？

　　不過即使梳著大學女生最常見的髮型，穿著也很低調，凌南身上的氣場也完全不同。一字一句、一顰一笑，都透著說不出的自信和淡定。

　　像是她當初的同桌凌南，但也有點不像她當初的同桌凌南了。

　　陳亭亭聚精會神地從頭看到尾，好幾次都激動地想為凌南鼓掌，最後視頻結束，陳亭亭按捺住想要再看一遍的念頭，站起身來喊道，“老板，下機。”

　　視頻兩個小時，如果再看一遍的話，就又要多付兩個小時的錢，這些錢她還是省下來吃飯吧。

　　看完一遍視頻，陳亭亭的心反而安靜下來了，她背上書包，計算著時間，想著現在回到自習室，還可以看一個小時的書。

　　或許她和凌南本來就不是屬於一個世界的人，同行一段已是幸運，如今過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正經。

　　如今凌南對於她而言，就像高高懸掛在夜空中的啟明星，因為距離太遙遠，連羨慕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如果她能在艱難跋涉中始終提醒自己，不要像身邊的很多人一樣變得疲憊而麻木，能記得時不時抬頭看看天上的星星——那就是她遇到凌南，得到的最好回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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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凌南的叔叔嬸嬸, 得知凌南是星願直播平台的總裁之後，差點沒有嚇暈過去。

　　這幾天登門的親戚朋友絡繹不絕, 左鄰右捨幾乎都來了一個遍, 紛紛誇贊凌南, 話裡話外的嫉妒和酸意, 即使傻子都能聽得出來。

　　“誒呀, 你們家凌南可是有本事，她爸媽又不在了, 你們把她拉扯大的, 以後肯定孝敬你們，你們後半輩子可就去享清福了。”

　　“你家小子一輩子也不用愁了, 姐姐當了這麼大的老板，給弟弟在B市買套房還不是眨眨眼的事兒，你家小子學習成績不怎麼樣是吧？不要緊，以後去姐姐公司上班唄, 回頭再娶個B市的姑娘。凌南就這麼一個弟弟, 不幫襯弟弟還能幫襯誰呢。”

　　“還有她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要花錢的地方，全都不用愁了。凌南和你們說了沒有，什麼時候把你們一家人接到B市去啊？我看你們兩口子的工作也不要干了，累死累活沒幾個錢, 去找你侄女, 她那麼大一個公司，還找不到兩個輕松的崗位給自己叔叔嬸嬸呆著？”

　　“你們兩個倒是不要緊，但是你們兒子可不能耽誤啊。你們要知道B市的教育質量比我們這裡好多少啊！而且我聽說啊……在B市高考, 上B市的大學，容易可多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要是真的，趕緊讓他姐姐給他弄個B市的戶口啊，好像他姐姐公司開的很大的，認識很多上面的人物，給弟弟落個戶口，應該沒問題吧……”

　　這些話在叔叔嬸嬸耳朵裡實在不中聽，什麼“凌南有本事”“凌南大老板”“你家小子學習成績不好”，凌南的叔叔嬸嬸每一句聽了都被氣得胸口疼。但是這些話，也是真正為他們著想的，很多地方的的確確說到了叔叔嬸嬸的心坎裡。

　　凌南已經是那麼大的老板了，他們作為親叔叔親嬸嬸，還在這小城市裡辛辛苦苦地上班，每天累得不行，掙個剛剛夠糊口的錢，凌南的親堂弟上著全市吊車尾的中學，成績也倒數，這像話嗎？

　　凌南的叔叔嬸嬸根本不懂什麼叫融資，心中覺得公司裡的錢都是老板的，凌南現在有幾千萬，竟然還讓叔叔嬸嬸弟弟在家裡受苦？實在太不應該了。

　　他們得去B市找凌南，最起碼最起碼，得讓凌南為他們在B市買套房子，幫他們兩個在公司裡安排個錢多又事少的工作，然後幫弟弟解決在B市上學的問題。

　　夫妻倆商量一番，覺得這是自己家能接受的“底線”。

　　只是兩人想起上次和凌南見面時的不歡而散，就覺得底氣不足，上次凌南對他們的態度十分冰冷堅硬，絲毫不留情面，好像根本沒有將他們兩個當做是她的叔叔嬸嬸，而是兩個陌生人一樣。

　　親朋好友們說的那些話，什麼凌南是他們兩個養大的就和他們女兒一樣，什麼當初凌南爸媽走了全都靠他們兩個，現在到了凌南好好回報他們的時候了……叔叔嬸嬸兩人聽聽就算了，萬萬不敢當真，當初他們是怎麼對待凌南的，他們自己心中再清楚不過。

　　嬸嬸皺著一張臉，“你說凌南那個丫頭，到底怎麼回事？要是她從小就學習頂尖、腦子聰明，我們能看出來她以後有本事的話，肯定會好好對她的呀，她一直都又蠢又笨，怎麼一下子就開竅了呢？”

　　“你說這世界上，還真有大器晚成這一說？”嬸嬸問道。

　　叔叔一瞪眼，“大器晚成？凌南才二十歲，開了那麼大一家公司，你管這個叫大器晚成？那四五十歲的老板們，全都不要活了。都怪你太沒遠見，當初對凌南是一分錢也不想給，其實一個小姑娘吃吃飯穿穿衣服讀讀書，又能花多少錢？但凡當初對她好一點，我們現在也不至於……”

　　叔叔覺得丟人，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也不至於連去B市找凌南都不敢……

　　嬸嬸頓時不干了，叉起腰高聲道，“是我一個人不肯給她花錢嗎？你不也是這個意思？你一個親叔叔都不管自己侄女的死活，現在倒是都怪起我來了？”

　　叔叔不敢和嬸嬸吵，樓裡隔音很差，要是讓鄰居聽到就不好了，只好忍住怒氣不說話了。

　　錢財動人心，當初知道凌南寫小說能掙錢的時候，夫妻兩人就坐不住了。現在知道凌南是個那麼大的大老板，掙的錢比寫小說掙的錢多太多了，夫妻兩人哪裡還能坐得住？

　　即使上次凌南對他們態度再差，夫妻兩人也不可能放棄自己腦補出來的幸福生活。

　　而且如今左鄰右捨的閒話越來越多了，大家都在奇怪，凌南的叔叔嬸嬸怎麼還不去B市。依照他們對凌南的叔叔嬸嬸的了解，兩個人是有便宜一定要占的性格，遲遲不去B市，實在是太奇怪了。

　　身邊鄰居看兩人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一小部分鄰居還上門催促，“老凌啊，你什麼時候去B市找你侄女啊？你也知道，我們家兒子在B市打工好幾年了，干半年這個干半年那個，苦沒少受，錢也沒攢下。回頭你去B市的時候，問問你侄女，有沒有空閒的崗位？那麼大的公司……小時候她還和她楊榮哥一起玩兒過沙子呢……”

　　“凌南叔叔嬸嬸，你們要是去B市的話，能不能幫忙問問……”

　　凌南的叔叔嬸嬸聽得一肚子氣，心想自家的事兒都沒有著落呢，哪裡會幫這些不沾親不帶故的鄰居們問，就算凌南公司裡有好工作，安排給自家人也就算了，憑什麼讓他們跟著沾光。

　　而且這才幾天啊，對他們兩個人的稱呼都改了，“凌南叔叔嬸嬸”……哪裡有這麼稱呼人的？難道他們兩個人沒名字？真是一群勢利眼。

　　叔叔嬸嬸自覺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囑咐兒子放學去爺爺奶奶家吃飯，夫妻兩人再度鼓起勇氣，踏上了去B市的火車。

　　他們兩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兒子凌貝，也早就厭倦了每天念書的無聊生活，最近聽了太多親戚朋友和鄰居說的各種話，心思浮動，迫不及待的去找姐姐，讓姐姐帶自己去“見世面”“掙大錢”。

　　在夫妻兩人坐上火車之後的第二天，凌貝就逃學離家，也坐上了去B市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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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陽從可可西裡回家之後，爸媽看到兒子都嚇了一大跳——簡陽曬黑了很多，原本就不胖，現在更瘦了。不過身上肌肉倒是多了些，線條流暢，身材比之前在健身房裡練出來的，顯得更漂亮一些。

　　簡陽媽媽哀聲歎氣，“之前好歹還能做個小白臉，現在曬得這麼黑，連個小白臉都做不成了。”

　　簡陽爸爸原本想瞪簡陽媽媽一眼，然而只瞪到一半，自己也憋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了。然後搖搖頭道，“咱們兒子是太單純幼稚了點，也就拍電影還成，別的都不懂。凌南那麼厲害，怪不得看不上他。不知道多去外面跑跑，能不能歷練出來。”

　　簡陽媽媽笑道，“你就別操心了。我看凌南那樣的，沒准就喜歡簡陽的心思單純。”

　　簡陽爸爸不置可否， “但他一個男人，總是要成熟點好。”

　　簡陽在家裡呆了幾天之後，就飛去了B市找凌南。他走到星願城門口的時候，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小區門口蹲著，頭髮和衣服都髒兮兮的，面容憔悴。

　　簡陽差點以為是乞丐，走近了之後，才覺得有點面熟，再仔細一想，發現竟然是凌南的叔叔嬸嬸。

　　簡陽眉頭皺起，想著一會兒見到凌南的時候問問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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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南見到簡陽的時候，也是一愣。目光在簡陽臉上掃視一圈，笑道，“黑了，也瘦了。”

　　不過倒是好看了，顯得眼睛更亮，鼻子更挺拔，兩頰的肉少了之後，整張臉都顯得立體深邃了。盡管從頭到腳，從人到衣服都干淨整潔，但不知道是不是可可西裡的風太凜冽，簡陽身上還透著一股風塵僕僕的味道。

　　像是一個略顯疲憊，從不停留的旅人。

　　凌南不得不承認自己品味庸俗，在她眼裡，風塵僕僕的男人，魅力值可以加5點。

　　簡陽問凌南，小區門口的叔叔嬸嬸怎麼回事。凌南一臉無奈，“來了很多天了，可能知道自己理虧吧，就用苦肉計。天天我工作的時候，他們就在外面蹲著，保安說了，真的是一蹲一整天。見到我就追著我訴苦裝可憐。他們這樣不哭不鬧，不違法亂紀，我倒是真有點不知道怎麼辦。”

　　“先晾著他們吧，反正每天受罪的不是我。”凌南聳聳肩。

　　簡陽眉心微蹙，“這樣嗎？你平常這麼忙，這些麻煩事你就別管了。”

　　“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