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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 -【公子可有婚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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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0 00:17:45
第5章(2)

    “皇姊,是你告訴吳紓梨我不要皇兄賜婚的?”

    長公主坐在正廳的首位上,慢條斯理地喝茶,“是啊,既然你不喜歡,那也別讓梨兒這麼好的姑娘白白浪費感情了。”有時候早些斷了也比以後痛苦不堪好。

    長公主抬頭看著出色的弟弟,見他神色淡然得很,她歎了一口氣,她在抱什麼希望呢,難道她還希望弟弟過來是興師問罪的不成?若是如此就好了。

    “既然來了,便與我一同用午膳吧。”長公主說完,等了半天卻見趙欽沒有回她,“怎麼了?”

    趙欽緩緩地起身,“還有事,就不留下了。”

    長公主點點頭,又開口道:“你對梨兒沒做過什麼吧?”

    趙欽挑眉,語帶嘲弄,“皇姊是什麼意思?”他對吳紓梨能做什麼,倒是她,親了他幾次。想到此,他的耳根微微發燙,握了握拳頭,將注意力轉開,“莫不是有人亂傳什麼?”

    聽趙欽冷冽的口氣,長公主真的失望了,這個弟弟啊,梨兒如果真的要用傳言逼他,豈會等到現在?

    “沒什麼,是我巴不得你對她做了什麼,也好讓人家家裡人找上門要你負責,我也想梨兒做我的弟媳。”長公主毫不忌諱地說了她自己的私心。

    趙欽冷哼一聲:“皇姊,這些事情你便別操心了。”

    “沒有,豈會操心,既然你們之間什麼都沒有那便好了,梨兒以後若是嫁人了,也不會惹來什麼風言風語。”長公主是真心疼吳紓梨。

    趙欽聽了,口氣不善地說:“皇姊,弟弟豈是會做這種下作事的人?”

    長公主笑著點頭,“自然不是。我聽了消息,過半個月梨兒就回西北了,我也是真的喜歡她,若不是我已經有了兒媳婦,我還真的想她當我的兒媳婦。昨日我還讓人捎信給她,身邊正有幾個不錯的人,若是她願意,我便牽線。”

    趙欽涼涼地一笑,“能由皇姊牽線,也是她的福氣。”

    “呵呵。”長公主搖搖頭,“如果是別人,說不定眼巴巴就貼了上來。梨兒說不會在京城裡找夫家,還是喜歡西北多些,看意思是要回西北找夫家了。”

    “皇姊對我說這些做什麼?”趙欽冷漠地問。

    長公主仍然笑著,“沒什麼意思,只是告訴你罷了,以後要再見梨兒只怕是難了,西北有些遠呢。”

    “她從哪裡來,自然要回哪裡去。”趙欽面不改色地說。

    “沒想到見過京城的繁榮,還有人會喜歡那苦地方。”長公主憐惜地說。

    “皇姊想試探什麼?”趙欽略微不耐煩地說。

    長公主驚訝不已,弟弟對她向來尊敬,即便是不耐也會忍著,這會竟流露出了幾分真性情。長公主好聲好氣地說:“你以為我在試探你?”

    “不然為何一直對我說她的事情?”他冷著嗓子說:“皇姊不用試探了,她回西北是好事,我會讓人送上一份禮的。”

    長公主聽得牙口都酸了,“別、別。我不過是跟你說說而已,你要是不願意聽就不要聽,千萬別送什麼禮。”傷了姑娘家的心,還送禮上前,當真要這般的狠嗎。

    聞言,趙欽神色自若地說:“皇姊放心吧,弟弟會送一份好禮給她的,不管怎麼說,相識一場。”

    長公主有一種做了壞事的內疚感,“皇弟,萬萬不可!”

    “皇姊不要管這事了。”

    長公主一時間有一種恨不得將剛才的話全部收回的衝動,她都說了什麼呀,這下如何是好?

    趙欽不想再待下去了,他站起來就往外走。走出了長公主府,他便吩咐烏木準備禮物給吳紓梨。

    烏木木訥,卻不傻,送禮?是送仇恨吧。一向不愛說話的烏木勸道:“九王爺,這……不用了吧。”

    “為何?”

    烏木說不出話。

    趙欽雙手別在身後,語氣帶笑,“相識一場,送禮而已。”

    烏木只好應下,但願別出什麼問題才好。

    吳家,春夏喜孜孜地拿著一盒精緻的檀木盒到院子裡,“小姐、小姐。”

    吳紓梨正發呆地坐在院子裡的藤木椅,看著歡喜跑進來的春夏,她扯了扯唇,“怎麼了,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九王爺讓人送了禮過來。”春夏認為這是九王爺有意要跟自家小姐和解。

    吳紓梨怔怔地看著那檀木盒好一會,半晌才啞著嗓子說:“拿開。”

    春夏傻了,“小姐……”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吳紓梨一頓,“任何和他有關的事情,都不要在我面前說。”

    春夏支吾地開口,“但,小姐,你真的不看看這檀木盒裡裝了什麼?”

    吳紓梨嚴肅地點點頭,“嗯。”

    春夏呐呐地點頭,轉過身,走出了院子,她偷偷地打開了那檀木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裡面是一套金飾。她頓時眉開眼笑,跑了回去,“小姐、小姐,是金飾呢,九王爺送給你的是一套金飾。”

    吳紓梨癡癡地看著春夏開心的樣子,輕輕地站起來,拿過檀木盒,裡面是一套精緻的金飾,她笑了,卻不是春夏以為的那種開心。

    這幾日,春夏見多了吳紓梨愛笑不笑的模樣,此刻吳紓梨的笑格外的淡,春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裡,“小姐……”

    “春夏,你怎麼就不懂呢。”吳紓梨將那檀木盒隨意合上,“送到五嬸那裡吧,她會幫我的。”

    “小姐?”

    吳紓梨重新坐回了藤木椅上,唇角緊緊地抿著。金飾啊,原來她在他的心中也不過是那些隨意應付的人罷了。

    吳五嬸跟她說過,這京城流行添妝,而最流行的莫過於送金飾了,面子、裡子都過得去,一般時候,是不會送金飾的。

    但趙欽是她什麼人,憑什麼給她添妝呢?或者說,他很開心吧,很開心她不會纏著他,終於要回西北了,他真的很高興,高興地給她送了金飾。

    吳紓梨靜靜地躺在陽光下,如一具沒有呼吸的屍體般一動也不動,心口那裡漸漸地沒有那麼疼,只要她不要想起他。

    春夏不懂,傻傻地站在那裡,等去了五夫人那裡之後,春夏氣得哭了。五夫人將金飾留下,由她來處理。春夏回到了院子,見到的還是原來的場景,小姐她是多麼好動的人,什麼時候願意這般坐著不動了

    春夏抹了抹眼淚,“小姐,再半個月,咱們就回西北了。”

    “嗯,我也想西北了。”

    “是啊、是啊,西北多好,那裡地廣人稀,小姐你騎馬也好,愛去哪,就去哪……”春夏嘰嘰喳喳地說著。

    吳紓梨看了一眼春夏,勾了勾唇角。終於可以回去了,這裡,她一輩子都不想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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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0 00:18:03
第6章(1)

    瀝青拿著檀木盒走到趙欽的面前,一頭霧水地說:“九王爺,吳府將你之前送去的禮送回來了。”

    趙欽正拿著一本遊記隨意地看著,聽了瀝青的話,緩緩地抬頭,“送回來了?”

    “是,好像是吳府五夫人的意思。”

    趙欽眉微蹙了一下,隨即展開,“嗯。”

    瀝青見趙欽沒有別的吩咐,便打算將檀木盒給拿下去。趙欽開口道:“本王挑的禮她不喜歡?”

    瀝青腦子轉得很快,即便趙欽說話沒頭沒尾,瀝青馬上明白是什麼意思,“九王爺挑了什麼禮?”因為趙欽讓烏木去辦的這件事情,瀝青並不知道具體送了什麼。

    “金飾。”

    瀝青的表情瞬間呆滯了,直到趙欽瞪他,他才回過神,“九王爺送了金飾?”

    趙欽頷首。

    瀝青忍不住拍了拍臉,“九王爺,沒有人送禮會送金飾的,只有給姑娘添妝才會送金飾啊。”

    趙欽沉下了臉,“本王並不知情。”

    瀝青哭笑不得,“聽烏木的意思,九王爺是看吳小姐要回西北了,所以特意送了這份禮?”

    “嗯。”

    瀝青心中一歎,“既然九王爺已經送了,那也沒有辦法了。”

    “添妝,是嗎?”趙欽喃喃自語,腦海一閃而過吳紓梨鳳冠霞帔的模樣,眼神閃了閃,“她一時半會也不會出嫁,這禮送得不適宜。”

    瀝青苦笑,哪裡是不適宜了,根本就是故意的,分明是九王爺表示吳小姐離開,他很開心啊。

    “也罷,這禮等以後再送。”趙欽開口道。

    瀝青一臉的驚訝,“九王爺真的要給吳小姐添妝不成?”這添妝也是有講究的,要嘛是長輩,要嘛是閨中好友,九王爺跟吳小姐的關係也沒到給吳小姐添妝的地步吧?瀝青想,這分明不是添妝,根本是添亂。

    趙欽輕笑,“有何不可。”微頓,“不過她也不可能馬上就要出嫁,看來這份禮,本王要放一段時間了。”

    瀝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九王爺本來就冷淡,做事也只憑他自己開心不開心,但在吳小姐這件事情上,瀝青真的很同情吳小姐,遇上了九王爺,真的很心塞。看來他家九王爺要成親,只怕很難,根本沒有姑娘家能受得了吧。

    “是,小的會好好地放好。”瀝青心想九王爺最好將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以後千萬別想起來,否則吳小姐就真的很尷尬了。

    趙欽看了一眼檀木盒,莫名覺得礙眼了,“扔了。”

    “咦?”瀝青以為自己聽錯了,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九王爺,你說什麼?”

    “本王說,扔了。”趙欽側過臉,似是不想再多說什麼。

    瀝青真是鬱悶了,見趙欽陰晴不定,也不敢再說什麼了,抱著檀木盒決定去扔掉。他走出了屋子,看到烏木便問:“你怎麼讓九王爺送金飾給吳小姐?”

    烏木無辜地說:“哪裡是我願意的,是九王爺親自說要送金飾的。”

    瀝青越發地捉摸不透趙欽的心思了,“現在九王爺又讓我去扔了。”

    “那就扔了,這禮看著磕磣人。”

    瀝青點頭,“誰說不是呢,九王爺難得要送人禮,還鬧了個大烏龍。”

    “九王爺就該聽長公主的,恐怕長公主都猜到九王爺送禮會送錯。”烏木為難地說。

    “吳小姐怕是心碎了。”瀝青同情吳紓梨。

    “這心早就碎了。”烏木搖搖頭。

    一雙黑色的靴子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大樹下,將他們的話不動聲色地全部聽了進去,沒一會,便轉身又往屋子裡走。

    趙欽握緊了拳頭,吳紓梨可憐?他對她很過分?

    她要走了,他送她一份禮,就權當相識一場,可惜送錯了。她會多想嗎?會認為他很開心她要走?是,他開心她不會再糾纏他了,從此他繼續兩袖清風,耳根清清靜靜,但他還不致於惡劣地故意給她添堵。

    不知道為何,趙欽想到了那一日吳紓梨離開時的背影,那死氣沉沉的氣息,一點也不符合她每回古靈精怪的模樣。

    他身為王爺,不需要為這種事情道歉,她對他有情,他對她無情,他從來沒有故意誤導過她,所以他自問無愧。但那日她離開的背影時不時地出現在他的腦海,甚至連他的兩個屬下都說他太過絕情。

    趙欽走進屋子,坐在八仙桌旁,倒了一杯茶,緩緩地喝了一口。既然對她無意,他便無須留情。絕情,呵,那便絕情些好。

    趙欽近日的心情有些壓抑,他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坐在二樓,聽著一樓說書聲,他的眼睛落在了窗戶外,今天天色不錯,適合遊湖、爬爬山之類的,但他沒什麼勁。

    忽然,趙欽的目光落在了外面的某道人影上,他抿了一下唇,定睛一看,確實沒有看錯,是吳紓梨。

    天氣炎熱,吳紓梨穿著輕薄的綠衫,隱約看見她白皙、嬌嫩的肌膚,身旁的丫鬟給她打著一頂花傘,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是吳小姐。”瀝青也注意到了,說完連忙捂住嘴。他多嘴幹什麼呢,他扭頭偷偷地看了一眼趙欽。

    趙欽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唇角微微一彎,看起來不像是心情不好。瀝青慶倖九王爺沒有注意到他。

    “大熱天,她還到處走。”趙欽懶洋洋地說。

    瀝青順著趙欽的目光看過去,突然發現吳紓梨的身形瘦了不少,他隨口說道:“吳小姐看起來消瘦了不少。”

    一道眼刀子橫了過來,瀝青無緣無故挨了眼刀子,耳邊聽到趙欽不怒而威的聲音,“你倒是看得仔細。”

    瀝青呆頭呆腦地說:“小的沒看錯吧?”

    趙欽的反應是輕哼一聲,轉過了頭。瀝青摸著腦袋,也不敢多問了。

    趙欽認真地打量著吳紓梨。她確實瘦了,誠如瀝青所說,但她瘦得厲害,她如藕的手腕纖細得彷佛一下子就能折彎掉,看起來她過得不是很好,否則怎麼會瘦成這樣?

    正這麼想著,吳紓梨抬起腳步往茶樓的方向走來,趙欽的心莫名奇怪地跳快了幾步,他深深地呼吸一番,調整一番。下一刻,花傘微傾,露出她那張嬌豔如花的小臉,粉嫩的小臉上洋溢著嬌媚的笑靨。

    真是見鬼了!趙欽低咒一聲,本來已經有些平復的心跳又咚咚地加速了,他坐直了身子,耳邊傳來瀝青低低的聲音,“吳小姐出現在這裡難不成是要找王爺嗎?”

    趙欽說不清此刻的心情,對於她的糾纏,他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但此刻,他還很清楚,她來找他,他的心情挺開心的。

    他唇角的弧度更深了。那一日之後,他以為她不會再來找他了,那樣傷心欲絕的她,每每想一次,他的心都為她軟了幾分,真是奇怪了。

    正要走進茶樓的吳紓梨停下了腳步,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向她,男子人高馬大,走到吳紓梨身邊,襯得吳紓梨格外的小鳥依人。

    男子接過丫鬟手裡的花傘,細心地給吳紓梨打傘,傘面幾乎全部傾斜在吳紓梨那邊,可以看得出他對她很貼心。

    “咦,這個公子是誰?”瀝青摸著下巴,問出了趙欽心中所想。

    男子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的視線,偏過頭看了他們一眼,那是一雙目光堅毅的眼神。

    趙欽與男子對視了幾秒,男子冷然地轉過了頭,對著吳紓梨說了幾句,與吳紓梨往對面的珍寶閣走去,男子高大的身影在陽光之下倒映出長長的影子,將吳紓梨完完全全地保護在了身前,一副珍視若寶的模樣。

    “咦,這位公子跟吳小姐看起來關係匪淺啊。”瀝青說道。隨著他話音剛落,一陣冷意從腳底升起。

    瀝青下意識地倒退了一大步,看著前方渾身冷然的趙欽,他吞了吞口水,“九、九王爺……”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趙欽冷冰冰地說。

    瀝青差點要哭了,他都不知道怎麼惹得九王爺生氣成這樣了,再看了一眼一旁安靜的烏木,他連忙也加入了啞巴行列。不說話總成吧,但他到底是哪裡說錯了話?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趙欽隱藏在冰山之下的怒火如熔岩般熱騰,他緊了緊手心,胸口好像有人拿繩子勒住他一般,令他難受得說不出話,這種感覺,真是令人厭惡!

    但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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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0 00:18:20
第6章(2)

    “剛才一直盯著你看的男人就是趙欽?”高大的男子等那一道視線消失了,才問吳紓梨。

    吳紓梨也早感覺到趙欽的視線了,但她並不想如以前一樣傻乎乎地貼上去,何況她現在要跟他保持距離。

    “嗯。”她點點頭。

    男子生氣地說:“他媽的,老子……”

    “五哥。”吳紓梨立刻瞪他,警告地說:“他是皇親國戚。”

    吳子羽不屑地哼了哼,道:“要不是他的身分,我早上去揍他一頓了。”

    吳紓梨輕笑,“輪得到你出手?要真揍,我自己會揍。”

    吳子羽在心中暗罵吳紓梨裝腔作勢,看她的樣子,對趙欽哪裡能下得了手,看她這副慘白的模樣就夠折騰的了,“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了些,一看便知中看不中用。”

    吳紓梨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告訴吳子羽,趙欽的功夫絕對能秒殺他,免得他以為她放不下趙欽,為趙欽說話了。於是,她笑道:“五哥,你挑挑看,這裡的兵器不少,其中有些很稀罕呢,只要你銀子帶得夠夠的,絕對能買下你心儀的兵器。”

    吳子羽立刻不再糾結趙欽的事情了,眼光熱烈地從一樓開始看,吳紓梨跟在吳子羽身後,陪他看遍了整個珍寶閣。

    吳子羽終於挑中了一對彎刀,“你五哥我喜歡玩刀劍,但沒玩過這種,這種彎刀太陰人了,刺了人還能陰森森地偷劃幾刀。”

    吳子羽說話從來不繞彎彎,吳紓梨聽得笑了,“那五哥你還買?”

    “我先琢磨琢磨,以後遇上拿這種兵器的人,我也好不中了暗招。”吳子羽坦蕩地說。

    吳紓梨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五哥你這樣光明磊落的人,真遇上了也只會吃虧。”

    吳子羽皺起了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吳紓梨正要回答他的話,一道清冷的嗓音插了進來,“吳小姐。”

    吳紓梨臉上的笑容一僵,真是倒楣透頂了,她不就是出來透透氣嘛,居然就碰上了趙欽了,她以為他看到她,但不會找她說話,沒想到他會出面跟她說話。

    吳紓梨收起了笑容,只露三分笑意,側身優雅地行禮,“見過九王爺。”

    吳子羽不喜趙欽,但奈何趙欽的身分在那裡。他也規矩地行禮,“見過九王爺。”

    趙欽看著他們一會,緩緩開口道:“這位是……”

    “回九王爺,在下是吳子羽,是梨兒的五哥。”吳子羽解釋道。

    趙欽神色訝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了,“在珍寶閣裡看中了什麼?”

    吳子羽解釋道:“一對彎刀。”

    趙欽看了一眼,“品質不錯。”

    “呵呵。”吳子羽笑了笑。

    趙欽隨意跟吳子羽說了幾句話,眼角看了一眼一直安安分分地站在一邊不吭聲的吳紓梨,“吳小姐什麼時候離京?”

    吳紓梨的心口似狠狠地被刺了一刀,這個人就這麼巴不得她快些走嗎?她眼裡泛起一抹冷笑,垂著頭,“七日後。”

    “你可有看上什麼?本王作主送你。”

    吳紓梨收了笑,心中不明白趙欽為何執意要送她禮。她還未開口,吳子羽便作主道:“九王爺不必客氣,這京城中沒有梨兒喜歡的,若是有,我這做五哥的也會買給她。”

    吳子羽看不慣趙欽那一副跟吳紓梨很熟的口吻,他要是不知道前事,他對趙欽絕對會客客氣氣,但是,趙欽都欺負到吳紓梨的頭上了,他豈能裝客氣。

    趙欽沒有理會吳子羽的冷言冷語,一雙眼睛只看著吳紓梨。吳紓梨微微地側了側身子,躲在了吳子羽的身後,“五哥說得很對,小女子若是有喜歡的,五哥會作主。”

    趙欽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沒有說話,三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冷掉了。吳紓梨伸手偷偷地戳了戳吳子羽的手臂,吳子羽輕咳了幾聲,“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告辭了。”

    吳子羽付了銀子,便帶著吳紓梨往外走。趙欽雙手背在身後,一雙黑眸如火炬般盯著吳紓梨的背影,見她如蔥的手指扯著吳子羽的衣角,兩人相攜而去。

    趙欽看得心中有股酸氣在翻騰,他們這一對堂兄妹關係倒是好。他陰沉著一張俊臉,望著他們上馬車。

    吳子羽臨上馬車時虛扶了一下吳紓梨的手腕,趙欽的眼冷冷地看著他們之間的一舉一動,他不知道,在他面前耍得一手好鞭的吳紓梨會柔弱得需要人扶一把。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覺得吳子羽那只手好礙眼,好想將那手給砍下來。

    趙欽的黑眸染上了點點猩紅,一旁的烏木和瀝青看得分明,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往後一退。防火、防盜、防九王爺!

    “聽說你真的送了禮給梨兒?”長公主的口氣難掩責怪,“還是金飾?”

    啪的一聲,趙欽黑著臉將茶盞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嚇得長公主差點咬掉舌頭,她不過是多問了一句,九弟竟生氣了。

    “皇姊,這事暫且不論。”趙欽冷著嗓子說。又想起了吳紓梨不要他給的禮,說什麼就算看中了東西,也有她五哥給她買,他冷哼一聲,壓下喉嚨滾動的怒氣。

    “好吧。”長公主聰慧地不再多說。

    長公主不多說了,趙欽卻問起了吳紓梨的事情,“皇姊,那吳家五少爺跟吳紓梨什麼關係?”

    “堂兄妹啊。”長公主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什麼?”趙欽卻聽得出長公主話中有話。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也好,這事跟你透個底也成。之前便跟你說過,梨兒有意要回西北找夫家,這吳子羽跟梨兒並無血緣關係,那吳家五爺與五夫人膝下無子,吳子羽便是他們收的養子。”

    趙欽聽明白了,捧著茶盞的手指青筋浮起。他眼神發冷地說:“她要嫁給那吳子羽?” “咦,聽你的口氣,你們見過了?”長公主好奇地問。“嗯。”趙欽低低地應了一聲。

    “吳家的男人都挺好的,有擔當,又不喜納妾、通房那一套,若是梨兒能嫁到吳家也算是一件喜事,青梅竹馬,打小的感情,以後再壞也不會苦。”長公主為吳紓梨開心。

    趙欽哼了一聲,“倒是看不出吳子羽這般的好。”

    長公主皺起了眉,“當真?”

    “嗯。”

    “倒是跟我聽到的有些出入,我聽說那吳子羽也是一表人才。”長公主說道。

    “人面獸心,誰知道呢。”趙欽語帶嘲弄地說。

    長公主總覺得這話奇怪,“莫非你知道什麼內幕?”

    趙欽反而不說話了,拉長了臉。吳子羽自然不是什麼人面獸心,他特意讓烏木去查了查吳子羽,硬是沒有查出吳子羽有什麼毛病。

    趙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聽親姊姊說吳子羽多好,再聯想到吳紓梨與吳子羽同撐一把傘的場景,他便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這倒是他第一回睜眼說瞎話,污蔑了那吳子羽。

    “若是真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跟我說說,我也好去給梨兒通個氣。”長公主緊張地說。

    “她真的要嫁給那吳子羽?”趙欽卻不說,反而問長公主。

    長公主壓低了聲音,“十有八九是真的。”一頓,“你今天怎麼了?臉色很不好,誰不長眼惹到你了?”

    趙欽臉色如炭,聽了長公主的話,他抿了一下唇,“無事,我先回去了。”

    長公主看著趙欽。好好的,怎麼看起來有些陰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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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0 00:18:36
第7章(1)

    趙欽快步走出了公主府,天色微黑,他沒有回王府。身後的烏木跟著他,“九王爺,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趙欽卻沒有往王府去,腳彷佛自己有了意識般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烏木不解地跟在趙欽身後,心裡鬱悶不已,九王爺這是要去哪啊?

    街上已經開始熱鬧了,趙欽淡淡地看著街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個個手裡都提著花燈,臉上掛著笑意,身旁有那麼一兩個男子陪同。

    趙欽站在那裡一會,“今天是什麼日子?”

    烏木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除了跟九王爺有關的事情,從來不關心別的事情,但因為瀝青之前說起過,所以烏木知道二三,回道:“聽瀝青說,是因為乞巧節快到了。”

    趙欽頷首,正要轉身離開,卻見花燈之下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淡紫色的衣衫將她襯得白皙、嬌嫩,一雙大眼在黑暗中嫵媚、生動,笑靨如花地跟著身旁的吳子羽說著話。

    趙欽的目光落在吳子羽的紫色衣袍上,又在吳紓梨身上看了看,黑眸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轉,突然他笑了,側頭問烏木,“那兩人看著般配嗎?”

    烏木不知道趙欽的心思,眼睛看著那一對璧人,誠實地說:“吳小姐與吳公子很是般配。”

    趙欽笑了,五彩斑斕的花燈下,他英俊的笑顏吸引了不少路過的姑娘家,就連不遠處的吳紓梨和吳子羽也看了過來。但不等吳紓梨和吳子羽有什麼反應,趙欽轉身便繼續走,壓根沒有注意到他們一般。

    吳子羽見不得趙欽那副高傲的模樣,咬牙切齒地在吳紓梨耳邊說:“七妹,這個男子當真不好,幸好你幡然醒悟。”

    吳紓梨苦笑,哪裡是她自己明白了,是那趙欽讓她知道,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喜歡她,她也是一個驕傲的人,放下身段他仍然不喜她,她總不可能跪著求他娶了她吧?她做不到。

    她輕笑,“五哥,五嬸不是讓你少在我面前說他嗎?”

    吳子羽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說:“你怎麼知道?”

    “哼。”吳紓梨輕哼,道:“也就你心粗,就知道在人的傷口上撒鹽。”

    “嘖嘖,我要是不疼你,會陪你出來玩?我聽說這京城的乞巧節可熱鬧了,我們馬上就要走了,西北可沒這麼熱鬧。”說到底,吳子羽還是很疼吳紓梨的。

    吳紓梨捂著嘴偷笑。

    吳子羽見她眼裡的陰霾少了不少,心中一松。他這個沒心沒肺的七妹竟然也有那麼僬悴的時候,他剛到京城時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怎麼也沒想到走時還活潑亂跳的七妹,再見時會那麼的死氣沉沉。

    他也不知道怎麼讓她開心,只能找她一起玩,哄著她陪他一起逛逛京城,他一個大男人其實並不熱衷逛街這種事情,街上的小吃對他也沒什麼吸引力,不過是陪著她散散心而已。

    “逛完這條街就回去吧。”吳紓梨說。

    “咦,這麼早?”吳子羽驚歎。

    “我累了不行啊?還得回去打理打理呢,時間也不多了。”吳紓梨瞪了他一眼說。

    吳子羽能有什麼意見,他本來就是為了七妹才來出來逛的,天殺的讓他拿著花燈,真是蠢死了。

    吳紓梨率先往前走,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多少還是因為趙欽而受到了影響。走到哪都能碰上他,到底是她的幸呢,還是不幸呢?三天之後,她總不可能還能遇上他吧,那時她已經啟程回西北了。

    再也看不到。吳紓梨的心頭微微泛酸,以後若是真的再見,也僅僅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她是別人的妻,他是別人的夫。

    想著想著,心口又泛起了熟悉的疼,哎,這心疼彷佛無止無休般,真令人惱。

    吳紓梨洗漱之後,穿著薄薄的粉色寢衣,方坐在床榻上,窗前閃過一個人影,她立刻一動,卻快不過那人,瞬間,那人便站在了她面前。

    燭光閃爍,將來人的臉照得清清楚楚,她呆愣地看著他好一會,乾澀的喉嚨才找回了聲音,“趙欽?”

    趙欽高深莫測地望著她,一雙黑眸輕巧地落在了她的臉上,流連一番又往下移,落在那起伏的豐滿胸脯上時逗留的時間長了一些。

    “眼睛看哪裡呢!”吳紓梨罵道,隨即雙手護在胸前,一臉的怒意,扯過一旁的被褥往自己的身上一蓋,臉蛋也不知是氣還是怒,紅彤彤一片。

    趙欽的眼睛這才轉回到了她的臉上,本來與衣衫一般黑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語氣親和地說:“你瘦了。”

    “關你什麼事。”吳紓梨毫不客氣地說:“大半夜地闖到小女子的閨房裡,不知道九王爺有何指教?”

    趙欽正要開口,吳紓梨又打斷他,“若九王爺是來問小女子什麼時候走人,那麼九王爺不要急,不過是三日左右而已。”

    趙欽的黑眸裡閃過驚訝,輕聲道:“你如何知曉我的心思?”

    吳紓梨正怒火沖天,沒有注意到他不再自稱本王,怒道:“九王爺的心思好懂著呢!”

    “嗯,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趙欽泛起溫和的笑容,“很多人說我的心思深沉,旁人看不清、看不透。”

    吳紓梨冷笑,“確實如此,至今我也看不清、看不透,但是九王爺不耐我的癡纏,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趙欽不喜歡她這般說話,好好的一副甜糯嗓子說著這麼尖酸刻薄的話。他往前一走,她猛地往後一退,緊張兮兮地質問他,“趙欽,你到底要幹什麼?”

    “看看你。”

    吳紓梨只覺得背脊發寒,趙欽確實是在看她,用他那雙深得發黑的眼睛巨細無遺地看著她,她絲毫不覺得害羞,僅覺得此刻的氣氛有些詭異。她下意識地又往床榻裡縮了縮,惡狠狠地說:“九王爺看夠了沒?”

    “不夠。”

    趙欽認認真真地看著她,真是奇了,她確實和以前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除了纖瘦一些,她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眼睛、鼻子、小嘴都沒有變,雖然長得嬌美,可也沒多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那麼到底他為什麼要為了她改變一開始的想法呢?趙欽問他自己,卻也得不出一個結論。

    趙欽只知道他很不爽,很不爽。他一點也不喜歡她跟吳子羽走得那麼近,若是簡單的親戚關係也就罷了,偏偏她有可能要嫁給吳子羽。

    “你要嫁給吳子羽?”趙欽問,黑眸壓迫地看著她。

    吳紓梨深吸一口氣,“關你什麼事情!”一頓,她恍然大悟,總算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她面不改色地望著他,心卻一陣陣揪心地疼,敢情他特意來便是確定她是否要走,她是否要嫁給吳子羽,他也好放心她再也不會癡纏著他了,這個男人的心當真狠到了極致。

    吳紓梨垂眸,掩著紅紅的眼,“九王爺放心好了,我三日之後會離開,等回了西北便會跟五哥訂親成婚。”她這樣說,他總該放心了吧。雖然她不會嫁給五哥,也不該拖五哥下水,但如果能讓趙欽安心,如果能讓他從此不再出現在她的眼前,騙他一回又如何。

    周遭的空氣冷如冰霜,趙欽發聲問道:“當真?”

    他的聲音沉入浸水的棉花,聽在她的耳裡儼然沉重了幾分,她抬眸,神色再認真不過了,“沒錯。”

    趙欽咬住牙,幾乎聽到自己磨碎牙的聲音,可他的臉上還帶著分外燦爛的笑容,默默地頷首,餘音繚繞,“原來如此。”

    吳紓梨咬了咬唇,“九王爺快些離開吧,別壞了小女子的閨譽。”

    趙欽笑著看她,語氣摻雜了一絲吊兒郎當,“你還有閨譽可言?”偷親他、纏著他、要嫁他……任何一件事說出來,她都沒什麼清白了。

    吳紓梨恨恨地說:“九王爺,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趙欽緩緩地彎下身,黑色的髮絲順著他的動作從他的肩膀處傾瀉而下,“這會嫌我管得過了?”

    吳紓梨瞪他,感覺他炙熱的氣息越發的近了,她拼命地往後躲,他乾脆地踩上床榻,跟著到了她前方。

    此刻,吳紓梨才發現他們之間有多麼近,她的心又不爭氣地跳快了,她深深地做了幾個呼吸,手鬆開了被褥,往他的胸膛推去。

    他猛地往她的方向一壓,她哎呀一聲,整個人靠在了床柱上,而本來要推他的手被架在了他的胸膛前,看上去反倒不像推拒,更像她在撫摸他的胸膛,她的臉燙如火爐。

    “趙欽,你給我滾遠些,你再這樣,我不客氣了!”吳紓梨冷言道。

    趙欽聽得發笑,“我就是想對你做些什麼,你又能如何?你有把握能打贏我?”趙欽毫不謙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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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你……嗯!”吳紓梨睜大了眼睛,感受著唇上的火熱觸感,她一下子傻在了那裡,腦海裡只有一個疑問,他在做什麼?他、他瘋了不成,居然吻她,他怎麼可以吻她?吳紓梨還未反應過來,趙欽將她抵在他胸膛前的兩手往她的腦袋頂上一摁,另一手捏著她的下頷,迫使她仰頭,好讓他吻得更直接、更深入。

    “趙……欽……”吳紓梨生氣地扭著頭,喊他的名字,到頭來卻發現是一個錯誤的開端。

    趙欽軟軟的舌趁機闖入她的檀口中,她被嚇得忘記了掙扎。在她的印象中,最最親密也就是嘴巴碰一碰,沒想到還可以這樣的……色情、下流!

    她被他吻得兩頰通紅,唇角總有一股濕濡要溢出,她喉間發出困難的反抗聲音,正是這個時候,門外響起春夏的聲音,“小姐,該歇下了。”

    吳紓梨深怕被人發現在她自己的閨房裡,她正跟這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親親我我,那情何以堪。

    春夏的聲音令趙欽從吳紓梨的香甜中清醒過來,他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人會令他著迷,她香甜的唇齒簡直令他發狂,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趙欽喘著氣,吳紓梨同樣也沒有好到哪裡,只是他是餓狼撲羊的狼勁,而她是恨不得殺了輕薄她的他。

    趙欽抬手,輕輕地伸手拭去她唇角的銀絲,他伸舌舔舐著自己唇角的痕跡,眼神露骨地凝視她,彷佛她仍然被他親吻著。

    “小姐?”春夏疑惑地又問了一次。

    “知道了,你先去歇著。”吳紓梨打發春夏。

    “是,小姐有事便喊奴婢,奴婢不會睡得太沉。”春夏回道。

    隨著春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吳紓梨才敢開口,“趙欽,你別太過分了!”

    趙欽低低地笑了,那聲音彷佛女兒紅般醉人,吳紓梨聽得耳根子紅了。他道:“我怎麼過分了?比起你做的,五十步笑百步吧。”

    吳紓梨知道他指的是她死纏爛打要他娶她的事情,還有她偷親他的事情。她的指尖狠狠地掐在他掌著她的手上,發狠地陷進他的手背裡,“放手!”

    趙欽連眉頭也沒有皺地看著她,“吳紓梨,你真的想嫁給你那五哥?嘗過我的滋味,你那清湯般的五哥還能入你的眼?”

    嘗過他的滋味……他說得出口,她卻聽不下去,怎麼會有這樣臉皮厚的人。吳紓梨咬牙切齒,“五哥哪裡都比你好!”

    “誇我容貌好,羨我武功俊,這樣的我,你捨得放棄?”趙欽目光幽幽地看著她。

    吳紓梨算是聽明白了,趙欽是擔心她騙他。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她現在才知道,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被人捅一刀,而是被人用透明的看不見的武器一刀一刀地刮心。

    她眼角微酸,不低頭地說:“趙欽,你再好也不關我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你放一千、一萬個心吧,我對你已經沒有非分之想,更沒有非要你不可,你是好,可惜你再好又如何?”

    他再好,他再好也不要她,他在她的眼裡是寶,而她在他的眼中是草。她也是要自尊的,皇上給他賜婚,他都不要,那她還能如何,等他想通?不,他不是那種由別人改變他心思的人。那麼等他同情她?她更不要,既然早已知道他們的結局,她怎麼可能傻傻地坐以待斃。

    但還是遲了,放在他身上的心,要收回並不容易,痛得心如刀割,令她幾乎要抓狂,努力控制著自己不去看他、不去想他,心也慢慢地靜下來了。可他現在出現在這裡幹什麼呢?她那顆不爭氣的心又起了波瀾,但是這一次她不會再傻了,人傻一回就夠了。

    趙欽望著吳紓梨冷若冰霜的臉,唇角扯了一下,聞言放下了手。哪裡知道,她抬起腳就往他的胸膛踹來,他眼一動,大掌猛地抓住她的腳踝。

    “啊!”吳紓梨痛呼一聲。雖然知道她打不過他,可真的被他抓住了,她沒有懊惱,盛氣淩人地說:“趙欽,你別占著功夫比我好就欺負人。”

    掌心下的腳踝很滑膩,趙欽斜著眼看了一下,白皙小巧、玲瓏剔透,看著就忍不住想將她的小腳丫放在胸膛上,他甚至覺得被她踢一腳也沒什麼不好的,有些懊悔自己抓得太及時了。

    “趙欽,你給我滾,聽到沒有!”吳紓梨收了收腳,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手。她越是用力,他的手勁反而越是加重,到最後,她的腳踝都疼了,她也不動了,就拿眼睛瞪他。

    好半晌,趙欽鬆開了她的腳踝,修長的指尖在她的腳踝上流連不舍地移開,見她快速地縮回了腳,他幾不可見地抓了抓手心,總覺得手心癢得厲害。

    “你還想怎麼樣?”吳紓梨睜著大眼,怒氣衝衝地看著他。

    趙欽垂頭看著她,因方才的掙扎,她的衣襟散開了不少,露出若隱若現的胸脯,他忽然覺得口乾舌燥,很想在她的胸口上吻一口,下腹燃起一股火團,他猛地往後一退,一聲不吭地離開轉身走人。

    吳紓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這才敢哭出聲,她就知道,他是來戲弄她的。太可惡了,趙欽,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他怎麼可以!

    怕自己的哭聲被人聽到,吳紓梨用力地咬著被褥,將那被褥當作趙欽的肉狠狠地咬著,淚水浸濕了被褥,她哭得雙肩發抖。

    為何要這麼侮辱她?她既然答應不會糾纏他就不會再糾纏了,他卻執意過來要一個答案,甚至故意試探她。若是方才他親吻她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遲疑,是不是馬上要被他冷酷無情地羞辱?

    吳紓梨哭得眼睛發痛腫脹,直到喉嚨幹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她鬆開了被褥,唇角因為太過用力而陣陣發麻地疼。她悲憤地捶了好幾下被褥,流幹眼淚的水眸發紅地盯著趙欽離去時的方向,“趙欽,這一輩子都別讓我再遇到你!”

    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遇到他,更不想再看到他,若是可以,她現在巴不得馬上離開,再也不要踏入了京城了。

    繁華如花的京城,迷亂了人眼,而她的心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迷亂了,早知道會有今日初嘗情味的悲苦,她這一輩子都不會進入京城,她寧願待在西北,找一個夫君,相敬如賓,卻可以繼續沒心沒肺、開開心心地生活著。

    遇上他,只一瞬,忘掉他,卻要用她的一生一世,老天爺,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太大了?

    “沒關係,很快就要走了。”吳紓梨失神地低低呢喃。她馬上就要回西北了,從此再也看不到他了。

    烏木站在吳府外的一個隱秘牆角,撓心撓肺,九王爺進去好一會還沒有出來,到底去裡面幹什麼呢?

    烏木心中疑惑不已,本以為九王爺會打道回府,哪裡知道九王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吳府,接著九王爺就抱胸地站在角落裡。

    期間吳紓梨與那吳子羽也回來了,九王爺就一動也不動,彷佛木頭人一樣,等到天色越發的黑,月亮也露出了皎潔的面孔,九王爺忽然開口了,讓他站在這裡等著。

    他等歸等,卻想不通九王爺偷偷摸摸地跟一個宵小似的進吳府做什麼呢,只好耐著性子等著。可也等了好一會,九王爺進去怎麼沒消息了呢?難道被人發現了不成?

    不可能,九王爺的輕功好著呢,絕對不可能被抓住,那怎麼這麼久?而且九王爺進去找誰?這吳府跟九王爺有點淵源的只有吳小姐,難道九王爺找吳小姐?

    但,九王爺最討厭的就是吳小姐了,吳小姐現在見到九王爺規規矩矩的,再也不像之前那樣追著九王爺跑,九王爺應該開心不已,那麼九王爺去吳府幹什麼?

    烏木抱著這個疑惑,直挺挺地站在陰暗處,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看到趙欽出來了。

    烏木立刻迎了上去,對著趙欽道:“九王爺。”

    “嗯。”趙欽隨意地頷首了一下,腳步生風地往左邊走。

    烏木立刻跟了上去,心中暗忖九王爺的臉色不是很好,走路的姿勢也有些不一樣,難道是被吳小姐揍了?

    烏木安靜地跟著趙欽走到了一個地方,烏木睜大了眼睛,遲疑地問:“九王爺,怎麼到皇宮門口了?”

    “等。”趙欽吐了一個字。

    烏木摸了摸脖子,雖然九王爺是皇上的親弟弟,可一旦皇宮的門關上了,非得等到第二天天亮,宮門才會再打開,九王爺也沒有特例,除非是軍中大事,否則沒有半夜進宮的道理。

    趙欽雙手環胸,神色凝重地看著宮門。烏木不禁開口勸導,“九王爺,既然宮門不開,不如先回王府休息,等宮門開了再來?”

    “不必。”趙欽似乎歎息,“這件事情刻不容緩,本王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見到皇兄。”

    烏木心中更疑惑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九王爺這麼堅決?要知道,九王爺是那種天塌下來都能笑著的人。

    見趙欽心意已決,烏木只好也跟在身後,一動也不動地跟著站好。

    天上的黑雲無聲地飄著,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地灰了,淩晨的霧被風一吹,搖曳著飄渺的身姿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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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天色大白,已經是幾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一夜無眠,趙欽的臉色如常,盯著宮門的眼睛泛著血絲。

    但侍衛打開宮門的時候,趙欽動了,往宮門口一站。侍衛一愣,立刻行禮,“參見九王爺。”

    “嗯。”趙欽拿出權杖,“本王要進宮。”

    “是,只是皇上應該剛……”侍衛恭敬地回答。

    趙欽並不理會他,快速地往裡走,“本王等著便是。”

    侍衛連忙讓開,一旁的公公跟上。趙欽是宮中的熟人,也不需要人帶領,只是公公沒有忘記禮數,“九王爺,皇上才剛起,不如在禦書房中等?”

    “嗯。”趙欽應了一聲,便快速地往禦書房走。

    趙欽在禦書房坐下,公公特意讓人去皇上那裡說一聲,親自在一旁伺候,讓宮女準備了茶點,等皇上過來了,公公行禮便退了出去。

    “聽說你在宮門口等了一夜?”皇上關心地問:“是出了什麼事情?”

    趙欽對著皇上先行禮,等禮數全了,他才開口,“皇兄,弟弟確實有一事相求。”

    皇上不禁臉色凝重,他剛起便知道趙欽來了,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便趕緊過來了,“何事?”

    “弟弟想請皇兄賜婚。”趙欽一板一眼地說:“弟弟喜歡吳家小姐吳紓梨,請皇兄給弟弟和吳紓梨賜婚。”

    皇上正想端茶喝一口壓壓驚,沒想到趙欽後面的話嚇得他連茶盞都拿不住了,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皇兄,弟弟知道這事有些急,但吳紓梨後天就要去西北了,所以弟弟才心急,希望皇兄能儘快賜婚……”說

    到這個,趙欽的語速又快了幾分。

    皇上徹底地明白了,敢情他一開始要給弟弟賜婚,弟弟不願意,現在願意了又來求他。皇上笑了,他還真的沒有碰到過這麼矛盾的弟弟。

    “你當初拒絕了皇兄的賜婚,如今又求賜婚。”皇上故意板著臉,裝出一副不悅的模樣。這個弟弟打小被他和長公主寵壞了,雖然品性上沒有惡意,也沒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可無論是他還是長公主,誰都不能說弟弟不好,因為是他們把弟弟寵壞了。

    但有時候,他們也有被趙欽氣的時候,就因為趙欽的婚事,他和長公主急得頭髮都白了,趙欽還不客氣地拒了他的好意,本以為真的很難等到趙欽尋到心儀的女子,結果到頭來又說喜歡上吳紓梨了。

    趙欽沒有被皇上的模樣給嚇到,挺直了背脊,“皇兄……”

    啪的一聲,皇上將茶盞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婚姻大事,豈能胡鬧!”說完,皇上也不管趙欽,直接拂袖走人。

    趙欽站在禦書房裡,望著皇上打開門要離開,他面無表情地開口,“皇兄。”

    皇上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側過頭,卻見趙欽雙膝下跪,高大的身子直直地當著他的面跪了下來。

    皇上臉上不顯,心中卻驚訝非凡,他這個皇弟從小就是富貴命,從來為任何事情煩惱過,更未曾為一件事情求過他。

    “你這是做什麼?”皇上冷著聲音道。

    “是弟弟不知好歹,皇兄為弟弟賜婚,弟弟卻拒絕了,皇兄生氣也是應該的。”趙欽低著頭,黑髮遮住了他的臉,顯得他格外的謙卑。

    皇上眯了眯眼睛,雙手背在腰後,沒有再說什麼,兩人便這麼僵持著。直到外面傳來公公的提醒,“皇上,該上朝了。”

    皇上嗯了一聲,語氣平穩地說:“阿欽,你的事情,皇兄不管了。”說完,皇上便跨出了門檻,走出了禦書房。

    趙欽握了握拳頭,看著皇上漸行漸遠的背影,沒有立刻站起來,仍舊挺著背跪在那裡。

    門外的太監看了一眼,這九王爺是皇上眼中的紅人,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事情惹怒了皇上,但不管怎麼樣,若是這等卑微的模樣被別人看到,事後追究起來就不好了,於是悄悄地將門關上了。

    屋子裡一片漆黑,趙欽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黑眸閃燦著堅毅的神采。他這一生太過隨心,也太過如意,他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他不要的休想逼他要。

    只怪他太過驕傲、太過篤定,認定自己不會喜歡吳紓梨,認定自己不會對吳紓梨動心,可等他發現,差點就遲了。

    幸好,還沒有太遲,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對吳紓梨動心了,明明不喜歡她的,卻連自己早已動心了都不知道。吳紓梨,大概是他這一生唯一的失算。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她,喜歡到無法容忍她要嫁給別人,既然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他一向動作迅速,不會給她逃離他身邊的機會。

    她要回西北?她要嫁給吳子羽?呵呵,那就看看她能不能嫁得成。她若是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嫁給別的男人,那他會殺了那個男人,他倒要看看有沒有人敢娶她。

    不過比起這麼殺戮的手段,還是求皇兄賜婚來得妥當,起碼她跟皇室掛了鉤,與他有了牽扯,那麼她就休想拍拍屁股,悠然地離開。

    她以為在撩撥完他之後還能歡天喜地地回西北嫁她所謂的聽話夫君?哼!她倒是想得美,既然動了他的心,那麼她就負責到底吧。吳紓梨,誰讓她來招惹他的,誰讓他喜歡上她的,她死也別想離開他了。

    長公主得到了消息,聽宮人說,趙欽得罪了皇上,在禦書房裡跪了一天一夜,皇上卻不管,長公主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朝結束後了。

    她想也沒想,立刻起身進宮面聖。當她去浮生殿的時候,皇上正在寫什麼東西,見她來了,輕聲道:“等一等。”

    長公主見皇上這麼鎮定,也就緩下心了,耐心地等在了一邊。等皇上寫好了,將那聖旨扔給了一旁的公公,公公立刻出了殿,馬不停蹄地往外走。

    皇上這才有空,問:“皇姊怎麼來了?”

    長公主深吸一口氣,“九弟是不是做錯了事?”

    皇上聽了,哼了一聲:“沒錯。”

    “是做了什麼?惹得皇上這麼生氣。”長公主緊張地問。

    “哼,之前要給他和吳家姑娘賜婚,他不要,那朕就不管了。”皇上說。

    長公主算是聽出了門道,“莫非九弟是……”

    “沒錯,又不知羞地求上來要朕給他賜婚。”皇上故作生氣地拍了一下桌案,“以為朕是他的狗腿不成!”

    長公主忍著笑,瞧得出皇上並不是真的怒,“九弟確實太過分了。”

    “所以,朕就冷他一下,沒想到他也是一個性子倔的人,跪在禦書房一天一夜了。朕也不是鐵石心腸,就是想磨磨他的性子,總不能想一出是一出。”皇上苦口婆心地說。

    “皇上說得是、皇上說得是。”長公主讚不絕口地頷首,微頓之後,“那皇上方才寫的聖旨是……”

    “他這麼求朕,朕也沒有道理不允他。”說到底,皇上還是心疼趙欽,眼看一身傲骨的弟弟跪了一天一夜的禦書房,皇上沒有道理不允了弟弟的要求,畢竟是最親的弟弟啊。

    長公主聽了,捂嘴偷笑,“皇上說得極是。”這時間也把握得極其妥當,挫了挫九弟的脾性,也算是為吳紓梨找一回場子。人家姑娘家當初死死苦追,得不到一個好臉色,沒道理九弟一開口,一道聖旨壓過去,吳紓梨就要嫁。只怕吳紓梨心中不想嫁,而九弟是一個通透的,用賜婚逼得吳紓梨嫁,這心機真的是……哎……

    不知道為什麼,長公主總覺得對不起吳紓梨了,好好的姑娘家都已經準備要回西北了,又要被攪亂了一池春水。

    然而,吳府沒有長公主所想的那樣雞飛狗跳,吳父很鎮定地接下了聖旨,主角之一的吳紓梨也被攔下來了。

    吳子羽氣得破口大駡,“這都是些什麼人!”

    “五哥。”吳紓梨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吳子羽為吳紓梨打抱不平,心中忿忿不已,“之前都沒有瞧出他對七妹有什麼善意,七妹是吳家唯一的姑娘,絕不能讓她受委屈。”

    “沒錯。”吳五叔滿意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我們都要啟程回西北了,梨兒卻被賜婚了,真的是……”

    見吳五叔氣憤,吳五嬸上前摁住他的手背,輕柔地說:“先別激動,我們一起想想法子。”

    吳父感動不已,自己幾個兄弟把他的女兒當親生女兒一樣疼,連皇上賜婚都沒有認命,還幫忙想法子。

    吳母坐在一邊,冷哼一聲:“能嫁給九王爺是福氣,梨兒之前不是想嫁嗎,那便嫁啊。”

    吳耀武聽了,扯了扯吳母的衣袖。吳母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吳父,這才乖乖地閉嘴。

    幾人沒有避著吳紓梨商量著怎麼逃過賜婚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我嫁。”

    幾人立刻將頭扭了過來,一臉的不敢置信。吳五嬸首當其衝,“梨兒,你……”吳紓梨最失意的時候,是吳五嬸陪著她的,吳五嬸最懂她的痛苦,完全不明白她怎麼願意嫁。

    “不要急,聽我說。”吳紓梨笑了笑,“有爹,有五叔、五嬸你們這麼保護我就夠了。他是九王爺,他想如何便如何,他精得很,什麼法子能逃過他的法眼呢?他要是敢娶,那我便嫁。”

    吳母笑了,“說到底,你也想嫁。”

    吳紓梨看也不看吳母,站起來,規矩地行禮,“我先回房了。”

    吳父幾人互相覷了一眼,倒是吳五嬸先開了口,“梨兒太懂事了。”

    隨後正廳一片安靜,許久,吳父歎道:“到底是為了我們。”

    他們西北吳家歷代以來對皇上忠心耿耿,若是拒婚,那麼後果就不堪設想了,自古伴君如伴虎,難保皇上不會多想,猜忌他們。只是想到他們嬌寵的姑娘就這麼嫁給了九王爺,他們心裡就一陣陣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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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吳紓梨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身後吳子羽便追了過來,“七妹,要是你真的不願意,五哥帶你走!”

    吳紓梨聽得愁眉苦臉,一家子都為她好,即便是一向直來直往的吳子羽也能懂其中的奧妙,可吳子羽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窩心了,“五哥,你別開玩笑了,我要歇一歇。”

    吳子羽垂頭喪氣,知道當事人都不願意,他也沒什麼辦法了,默默地轉身離開。

    春夏哭喪著臉,“小姐……”

    “行了,我去歇息一下。”

    “小姐,真的不行,奴婢給你替嫁,到時候腦袋被砍了,奴婢都不會有怨言。”

    吳紓梨看著明明怕得要死卻一臉心甘情願的春夏,鼻子微酸,伸手摸了摸春夏的腦袋,“放心吧,腦袋還好好地長在頭上呢。本小姐累了,去休息一會,誰來都不想見,你也別胡思亂想了。”

    春夏委屈地看著吳紓梨走進了屋子。都是那該死的九王爺不好,本來都要啟程回西北了,從此開開心心地吃喝玩樂,結果卻來了一道賜婚聖旨,太過分了!

    吳紓梨知道所有人都替她打抱不平,可她更不想這些人為了她跟皇室對上,沒什麼好處,何必呢。

    吳紓梨掀開簾子,看到一雙熟悉的羊皮黑靴,她站立了一會,往她的床榻走去,看到躺在上面的男人,她的眼微冷,“趙欽,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的床榻上,趙欽悠哉地躺著,一雙黑眸仍舊黑沉得教人看不出意思來。聽了她的話,他不答反說:“吳子羽倒是癡心一片,你的丫鬟也忠心。”

    吳紓梨默默地看他,臉上流露出一副關他屁事的神情。

    趙欽動了動拳頭,支起了上半身,膝蓋那裡還疼得厲害。他天賦高,學武的時候也沒吃多少苦頭,如今為了一個小小的吳紓梨,他硬生生地跪在禦書房裡一天一夜,到了這裡沒有得到她的關心,反而聽了不少人勸她逃婚的話。

    他胸口的氣血翻騰著,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默,怒氣衝衝地說:“我有什麼不好的,你為什麼不想嫁給我?”

    吳紓梨竟覺得這話格外的耳熟,仔細一想,哦,之前她問過他一摸一樣的話,“九王爺很好,只是小女子配不上。”

    “賜婚哪還有假的!皇上都願意賜婚了,說明你配得上我。”趙欽擺明不相信她的話。

    委婉的理由他不聽,那她就不客氣了,“因為我不喜歡你了,既然不喜歡你,我又為什麼要嫁給你。”

    胸口好像有一面鼓,被她用力地敲著,鼓聲震得他生疼。趙欽白了臉,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地跪著,雖然沒有那麼虛弱,可心到底比身體要脆弱些。他這一生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牽腸掛肚,深怕自己慢一步,她回了西北嫁給了吳子羽,可他對她的付出到頭來卻被她鄙夷了一番。

    今時今日,趙欽才知道原來他的心也會疼,之前不懂吳紓梨每回捧心的樣子,如今倒是有些明白。再對比一番他之前如何對待她,他焉能理直氣壯,只是到底氣不過,他伸手一把將她拉到了身上。

    趙欽的力氣很大,吳紓梨又沒有防備,直接被他扯到了他的身上,氣還沒喘好,便被他壓在了身下。趙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吳紓梨,這些話,我便只說一回,你給我聽著。”吳紓梨冷笑,“好啊,九王爺請講。”

    “本王喜歡你、鐘意你,要娶你為九王妃,這一生一世,本王只會要你一個人,不會要別人,你們吳家男人如何,本王也能照做!”最後一句除了是真心真意,還帶了點賭氣。

    吳紓梨聽了卻沒有感動,她的神色很平靜,給了一個哦字,便安靜了。

    她越是這樣,趙欽越是不爽,印象中的她不該是這樣,她會朝他笑得甜甜蜜蜜,會偷偷地撩他,甚至偷吻他,而不是此刻這副模樣。太過平靜了,彷佛之前的那個她只是他的幻想。不,他不會承認!

    趙欽忽然用力地咬著她的唇。吳紓梨痛呼一聲,道:“趙欽,你屬狗的啊!”

    他沒有使力,否則她的唇早就破了,可他看不慣她冷漠的樣子,“你敢不嫁,試試看。”

    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些人勸著她逃婚,甚至密謀著一些法子避開賜婚,他的心,無法避免地開始慌亂,原來這麼多人贊成她離開,這麼多人看不上他趙欽,不信他會好好對待她。這些人真是該死的混蛋!他趙欽一生一世的真心,卻被他們忽視。

    “趙欽,我沒有不嫁給你,你放心好了,我會嫁。”吳紓梨冰冷地說。對於他願意娶她了,甚至說喜歡她了,她都不在乎了,情傷受了一回便不想再受一回了,太苦、太疼了。

    她不是不信他,而是不想去想什麼喜歡、不喜歡,她知道她是未來的九王妃就夠了,趙欽的妻子……其他的,她並不奢求,他給她尊重,她便受著。

    不知為何,當她說會嫁的時候,趙欽並沒有太多的喜悅,也許是因為她的眼神太過冷靜,他的腦海裡還記著木棉花下偷親他的姑娘,欲語還休,嬌羞得不可言喻。

    趙欽的手輕撫著她的臉頰,“梨兒,你是否生氣?”他確實自私,他知道的。她喜歡他的時候,全心全意,不喜歡的時候,轉頭就走,她是一個直接的姑娘。

    而他呢?該給出反應時卻是冰冷的,她焐暖不了他,她的心便死了,他又該如何能讓她再恢復成之前的她?“九王爺,小女子並不氣,不過小女子還未嫁過去,你可以行行好嗎?別壓著我。”吳紓梨神色不明地說。趙欽耍賴了,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無妨,早晚要被我壓,先提前適應為好。”

    吳紓梨聽過最混的話也不過如此了,“趙欽,你別不要臉……嗯!”

    他側著頭吻上了她溫暖的唇瓣,夾帶著春風般的溫柔,細細地啄吻著她,一邊低語,“不要臉,又如何了。”這哪裡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趙欽,分明就是一個無賴!

    “皇上賜婚了,我怎麼可能不嫁,九王爺多心了,若是無事,趕緊回九王府吧。”吳紓梨擺出一副冷漠的樣子。

    “賜婚?”趙欽冷笑幾聲,“難道皇上不賜婚,你就不嫁給我了?當初說要嫁給我的人……”

    “現在說不嫁的也是我,九王爺,要不要當真!”吳紓梨難掩怒火地說。

    趙欽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條性感的直線,一雙黑眸燒著火焰,“吳紓梨,太遲了,你以為你撩了我,還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地離開?”

    吳紓梨握緊了拳頭,她哪有他說的這般瀟灑,明明是他讓她死心的,她的心也如他所願地死寂一片,他又說是她不好,真是太可惡了。

    是他不喜歡她,她為何要自甘墮落地作踐自己去喜歡他?她也不喜歡他了,憑什麼要她付出所有,還要一臉癡心地等他回首,等他喜歡她?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全天下的好事全部被他給占住了。

    “趙欽,我就是不喜歡你,我以前喜歡你是我瞎了眼,我現在不喜歡你了,就是以後做你的九王妃,我也不會喜歡你,我為什麼要喜歡你?就因為你喜歡我,我就要喜歡你?若是如此,天下也沒有怨偶了。”

    吳紓梨的聲音剛落,趙欽先是冰冷地凝望著她,突然俯身不受控制地吻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她怎麼能這麼質疑他的喜歡?他更惱怒的是,前後才多久的時間,她便喜新厭舊地喜歡上了別的男人,對她而言,他趙欽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替代了嗎?

    他吻得用力,幾乎吮紅了她的唇。他氣息沉重地說:“吳紓梨,你喜歡上你那個吳子羽?”

    她的喜歡消失得太快了,要死要活地纏著他、追著他,曾一度讓他不知所措,令他懷疑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不知羞的女子,但他並不厭惡她,對她,他天生便多了寬容、耐性。

    而她對他,太快了,就因為他不答應皇兄的賜婚,她便打算收回對他的喜歡,難道她是鬧著玩啊?

    喜歡,這種複雜的感情豈能這麼輕鬆地便能收回,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哪裡會因為拒絕而放棄,她不是更應該堅持嗎?為何不能等到他的喜歡?

    “吳紓梨,你的喜歡真是……”趙欽說不出如何形容她,最後壓著怒氣,霸道地說:“我喜歡你了,你休想讓我

    喜歡了就自己逃了,我趙欽不是你可以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

    吳紓梨聽得呆了,沒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人,她喜歡他的時候,他愛理不理,不喜歡他了,他又不許了。她的唇一陣的疼,臉色不好地說:“我都說了,九王妃我會當。”

    “你什麼意思?”趙欽陰森森地問。

    “休想我喜歡你!”吳紓梨壓抑地望著他。

    “你……”趙欽的眼裡翻騰著陰雲,“很好,看來你對吳子羽情根深種。”

    “呸!”吳抒梨不客氣地說:“別扯到五哥身上,我壓根就不喜歡你……嗯嗯!”

    她喜歡不喜歡,無所謂,她喜歡誰,也無所謂,只要他喜歡,不對,是愛,他愛她,那麼她就想逃離他身邊,便是捆著她,她也別想逃。

    對她,那股濃濃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佔有欲掌控了他,要她,他便要了完完整整的她。

    趙欽粗暴地吻著吳紓梨,逼著她張開唇舌接受他,交換著彼此最親密的唾液,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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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0 00:19:43
第9章(1)

    夏衣本來就有些薄,趙欽身上的熱度便透過相貼的身體透了過來,吳紓梨的臉一下子就被蒸紅了,屬於男人的味道不住地闖入她的鼻尖,她的呼吸都快了幾分,而他的吻星星點點地落在她的唇邊、臉頰、脖頸……

    溫度更高了,吳紓梨本來不怕熱的體質,竟也熱出了一層汗珠,背脊濕透了,雙腿不爭氣地發抖,直到小腹那裡頂上一抹硬物,她瞠目結舌。

    趙欽笑著望她,“真想即刻就能名正言順地吃了你。”

    言外之意,她的清白暫時能保住,至於她的豆腐嘛,估計要被吃得一乾二淨。

    “趙欽,你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了!”吳紓梨的話從牙縫裡擠出來。

    趙欽聳聳肩,對著她輕聲細語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有這樣的欲念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

    吳紓梨為他的話汗顏不已,實在受不了他如此不清高的模樣,“滾下去!”

    “想我滾也成,說句我喜歡聽的。”趙欽誘著她說話。

    她冷眼以對,就是不開口。他便柔著嗓子,哄著她說:“例如,你喜歡我啊……”

    吳紓梨的臉上閃過一抹怒色,“不喜歡。”

    趙欽的眼微冷,“再說一次。”

    他重重地吻住她,過後,她生氣道:“不喜歡!”他便又低頭吮得她無法呼吸,放開,又問,再說!

    吳紓梨氣喘吁吁,“不喜歡!”

    趙欽再吻上,又放開,重複著這幾個步驟。看著她眼神越發的迷茫,小嘴發不出聲音,他含著她的耳根,“沒關係,你繼續說,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糾正你的話……”

    即便看不到,吳紓梨也知道自己此刻很狼狽,身體一陣陣的熱,她喉嚨發緊,說不出話,兩頰一片緋紅,她多想踢他下榻,奈何雙腿發軟。她委屈得想哭,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人?她都要乖乖當他的九王妃了,憑什麼要她一定要喜歡他?

    吳紓梨眼前彷佛都要冒星星,她快要昏厥了,他的熱度、他的呼吸一一衝擊著她,她幾乎都無法忍受。最後的最後,在感覺小腹上某物硬挺得不成樣的時候,她啞著嗓子說:“你走開。”

    不再是不喜歡,而只是趕他走。她實在不是他的對手,硬碰硬實在是非常不理想,還不如軟一下,讓他先放過她,然後再作打算。

    趙欽哪裡會看不出她狡猾的心思,大掌扣住她的手,聲音輕柔得如羽毛般輕撓著她的耳朵,“說話真是沒個誠意。”

    她乾脆閉嘴,他要的誠意她給不起,他去找別人要吧。但下一刻,吳紓梨驚慌失措,小手被他扣著往他的下腹摸去,她頓時被嚇到了,“趙欽,你要幹什麼?”

    “讓我看看你的誠意,若是夠了,我便聽你的話先回府。”趙欽如此說道。

    ……

    吳紓梨清澈的眼浮起一抹淚意,他把她當作什麼人了?怎麼可以對她這樣子呢!

    啪的一聲,趙欽的臉上浮起一抹紅印。他低頭看她,眼神不免帶了一絲冷酷,從小到大,沒人敢摑他的掌,真的是膽大包天了!怒火來不及燒,卻在看到她含淚的小臉上看到了委屈,一下子如一桶冰水澆熄了他的火氣。

    “趙欽,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吳紓梨羞憤地低喊:“你要女人,便去花樓!”

    趙欽的眼閃了閃,神色微緩,薄唇抿了好一會,緩緩地放開,伸手替她整理好衣衫,透過她並不厚實的衣衫,隱約地看到大片的春光。

    欲念植根於他的腦海裡,他從未被欲望這般的驅使過。他並不重色,九王府裡也沒什麼不該有的女子。

    他少年的時候,皇上派了女官教導過這方面的事情,曾經他對這種事情好奇過,但在看到女官那賣弄的模樣以及對他垂涎的樣子,他一下子便倒了胃口,特別是他看盡了男女之間的事情,反倒看淡了,還不如自己的雙手來得實際。

    對吳紓梨卻不一樣,從第一次被偷吻的時候,他的心底就一陣陣的癢,那癢令他不爽,他堂堂九王爺竟因她而變得奇怪,現在想想,又覺得正常,她可是他唯一愛上的女子,自然不一樣。

    而如今,僅僅看著她,她甚至穿得好好的,他都有些控制不住他自己,也難怪她生氣,他表現得太異常,連他自己都不忍直視。

    趙欽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是我不好,你莫氣。”

    他這般的低聲下氣沒有換來吳紓梨一個正眼,她將臉埋在香枕裡無聲地哭泣。

    望著她哭得肩膀發抖的模樣,趙欽心裡難受到了極致,彎腰抱住她,“梨兒,我錯了。”見她並沒有理他,他放下九王爺的架子,就跟一般男子犯錯後般,一臉的悔恨,“我不敢了,以後絕對不會這麼做。”

    吳紓梨仍舊無聲。趙欽更加的不安,大掌在她的背上輕拍著,如哄著小孩一般。好一會,吳紓梨從香枕上抬頭,她張嘴便說想說滾,卻在看到他臉上的紅色印記時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剛剛扇了他一記巴掌。

    吳紓梨愣了一會,耳邊聽著他繼續哄著她,不知道為何忽然想到了之前聽丫鬟、婆子說的,男人啊,最是見風使舵,嘴甜起來那是無邊無際的,心狠起來哪裡還管情分。於是,她的臉也冷了幾分,“趙欽,你還不走?還想怎麼樣?”

    趙欽的臉僵了一下,薄唇似乎想說什麼,又合上了。他緩緩地放開她,輕輕地在她的額上落了一吻,不再多說,整理了衣衫離開了她的閨房。

    吳紓梨啪的一聲重重地敲在床榻上,力道之大,震得床也晃了幾下,雪白的小手立刻浮現紅印,她也不覺得疼,只覺得怒氣難消。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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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0 00:20:06
第9章(2)

    接下來,吳紓梨每回見到趙欽的時候,趙欽在跟吳家人說話,見到她竟然出乎意料地規規矩矩,再也沒有做出任何任何失控的事情,但她對他仍然是冷冷淡淡的。

    反倒是吳家人對趙欽的態度好了幾分,這令吳紓梨有些不解,明明吳家人都是站在她這邊的,她冷漠地看著趙欽與吳家人相處融洽。

    有些人天生便有這樣的魅力,想收服人時便輕而易舉,而惹急人的時候也是一等一的厲害,趙欽便是這樣的人。

    他有意想收割吳家人的好感,只要有心,自然會做到。今日送吳父紹興女兒紅,吳母精緻首飾,吳耀武古書,明日送吳五叔名劍,再送吳五嬸江南雙面繡,偶爾再找吳子羽對對招,一次不行,那便兩次,久而久之,伸手不打笑臉人。

    吳家人氣悶的同時,又討厭不起趙欽,這種感覺真是奇妙得令他們不知道如何是好,但他們的心還是偏吳紓梨的,只要吳紓梨不鬆口,吳家人對趙欽的態度就是平靜。

    但免不了有吳子羽這種沒有腦袋的傢伙,竟然削尖腦袋地湊到了吳紓梨面前說:“其實九王爺挺好的,你眼光沒錯。”

    吳紓梨正在剝花生,聽了這話,直接將花生米扔到了吳子羽臉上。吳子羽笑呵呵地張嘴接住,嘎啦嘎啦地咬了幾口,“嗯,花生米真好吃。”

    吳紓梨鬱悶不已。吳子羽又說:“你年底就要出嫁了,倒是悠閒得很。”

    吳紓梨直接將吳子羽給推了出院子,並且下令吳子羽以後少來她這裡,免得令她受氣。

    她心中只覺得奇怪,趙欽誰都討好,卻不討好她,沒錯,見了她還會斯斯文文地問候她,這簡直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趙欽啊。

    以為趙欽還會時不時地偷偷來幾次她的閨房,吳紓梨連迷藥都準備好了,他卻沒有來了,整個人的做派都顯得清高,如一個君子般,但是她不相信。

    有句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沒多久,他一定會露出他的本性,他現在稀罕她,說不定很快就不耐煩了,尋起了牆外的紅杏了。

    吳紓梨本這麼堅信的,哪知到了年底,他們要成親了,趙欽硬是沒有做出任何不軌的行徑來。

    等她鳳冠霞帔地坐在了新房裡,她都覺得這半年多來的日子似乎太不可思議了,趙欽哪裡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

    等丫鬟伺候吳紓梨洗漱、用膳之後,她便穿著大紅色的寢衣坐在了床榻上。沒一會,洗漱之後的趙欽便進來了,看到她時,眼睛亮了一下。

    吳紓梨淡淡地看他,“夜深了,早些歇下吧。”說完,她也不管他,直接背過身子躺在了床榻上。

    趙欽盯著她的背好一會,聲音低啞地開口,“你是否不願意與我圓房?”

    吳紓梨的耳朵動了一下,好像聽出他語氣中的失落。她抿了一下唇,“若是我不想,可以不用?”

    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刻,他便貼了上來,一雙黑眸如火般燒得豔麗,“吳紓梨,我給了你半年的時間好好想想,本來你自己想通了最好,既然你沒有想通,那麼本王便不會再多給你時間。”

    他的話,吳紓梨沒有明白,可下一刻,她的衣衫被他褪下,白皙的身體赤|裸|裸地展現在他的眼下。

    “自己想禽獸還找什麼理由。”她同樣瞧不上他那副君子的模樣,根本不是君子的料,卻裝成君子,看得她也很不習慣、很不爽。

    新婚之夜要做什麼,吳母和吳五嬸都跟吳紓梨說過,她心中有數,反正怎麼也逃不過,她就閉上眼睛當一條死魚算了。

    趙欽的手一頓,臉色微黑,這種事情在她的眼中成了禽獸,於是他乾脆地道:“行,我便對你禽獸到底。”

    趙欽拉著她坐了起來,半逼迫地令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吳紓梨一怔,這動作似乎有些不對?正這麼想著的時候,股間感受到了他生機勃勃的某物,她的臉色微紅,又想起了自己之前伸手碰過,她不由得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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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0 00:20:26
第10章(1)

    吳紓梨在趙欽的陪同下,新婚的第一日便進宮謝聖旨。九王府的馬車一路慢行,趙欽看著已經窩在自己懷裡睡著的人兒,理了理她的大氅衣領,白色狐狸毛遮掩下的脖頸上有著青青紫紫,是昨日瘋狂的痕跡。

    半年來故意遠著她,故意讓她眼不見為淨,每每想起她在床榻上哭的模樣,他的心情就低落幾分,她一定覺得他很不尊重她,不顧她的意願,硬要她給他抒發欲望。

    但他趙欽需要顧慮誰?他壓根就沒有顧慮過誰,唯有她,小小的透明幾滴淚珠就讓他徹底地敗下陣。

    他對她的佔有欲,對她的欲|望好似刻進了骨子裡,遠著些還好,他尚且能控制,可如今,她是他的王妃,是他的人,他對她這些情感一下子就不用壓抑了,大可盡情地霸佔她。若不是怕她再哭,若不是看她難受的模樣,那半年他怎麼可能發乎情,止於禮呢?現在不需要了。

    趙欽的唇角揚起一抹霸道的笑容,從今往後,他去哪裡,吳紓梨便去哪裡,他想如何將她困在懷裡,她便只能待在他的懷裡。興許是這半年他太過壓抑,一旦名正言順,他便徹底地釋放了他自己,那就佔有她,愛如何霸佔就如何霸佔,愛如何黏著她便如何黏著她。

    吳紓梨在顛簸的馬車裡醒過來時,眼一抬便看到趙欽喜上眉梢的神情,平添地為他增添了一抹豔色,如此容顏出眾的男子,單單看著便賞心悅目,但她沒有忘記,她如何求饒,他都沒有放過她的事情,以至於今天上馬車都是被他抱上來的。

    她更沒有忘記,在床榻上他根本沒耍什麼花招,僅用一個方式就要了她的一個晚上,天色灰白了他才放過她,他根本就沒擔心今天進宮,她喊到沙啞的聲音該如何見人。

    正這般想著,一杯茶湊到她的唇邊,趙欽溫柔地笑著,“喝點茶,剛醒,潤潤嗓子。”

    她哪裡還有嗓子。吳紓梨懊惱地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又喝了幾口,很快便見底了。

    趙欽細細地說:“這茶裡放了雪梨蜂蜜膏,雪梨是西域那裡來的,個頭小,卻極甜,這蜂蜜膏則是蜂皇膏,最是滋補。”

    他說得不假,她喝了之後,喉嚨潤了不少。吳紓梨輕輕地哦了一聲,眉一挑,倒是完全聽不出是什麼異樣。

    “昨天你叫啞了嗓子,這茶最適合你。”趙欽貼著她的耳朵,舌尖舔舐著她的耳廓,曖昧地留下一串濕潤。

    吳紓梨瑟縮地想躲,卻被他摟得緊緊的,根本動不了。她渾身無力,也不跟他鬥,放任他抱著,反正她這樣也是因為他的關係。一個晚上下來,她也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總愛黏在她的耳邊跟著她說這些露骨、色情的話,她聽多了也就淡定了。

    吳紓梨感覺到捏著她腰肢的大掌不斷地往上,不一會便隔著衣衫揉著她的胸脯,她的牙用力地咬著,“趙欽,你看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

    趙欽的手一頓,乖乖地移回了她的腰上,“放心吧,在外面我不會胡來的。”

    吳紓梨聽了卻完全沒任何感覺,敢情外面不會胡來,在屋子裡的榻上就能使勁折騰她不成?她閉了閉眼睛,將火花四射的情緒給隱下去。

    等到了宮門,早有太監在候著,恭敬地迎了他們進去,等面聖的時候,吳紓梨乖巧地低著頭,皇上問她一句,她便答一句。

    皇上還算滿意她這個弟媳。

    不一會,吳紓梨便被長公主拉到了一邊屋子裡說話,皇上看趙欽的眼睛直直地跟著吳紓梨過去,不禁笑道:“看你沒出息的樣子!”

    趙欽笑了,“皇兄怎麼了?”

    “如今你如願了?”皇上笑他,“還記得當初跪在禦書房的事嗎?”

    趙欽規矩地說:“皇兄,之前弟弟不懂事,如今知道在乎誰,絕不會再做糊塗事。”

    “哼,年紀不小了,成家立業之後要更穩重些才好。”皇上語重心長地說。

    “是。”

    皇上見吳紓梨能讓趙欽收心,也就放心了,“有空便陪弟媳回西北一趟,西北吳家的老祖宗因為身子不適合顛簸,沒來參加你們的婚宴,心念不已,還專門寫信過來,說婚期定得太急了。”

    這婚期自然也是趙欽定的,按趙欽的意思,半年都太久了,可以他的和吳紓梨的身分,恰好需要這麼久的時間準備,“弟弟知道。”

    新婚的日子不得閒,進宮謝旨,接管九王府,以及回門,每一件事情都是大事,吳紓梨晚上還得應付需索無度的趙欽,等一切都塵埃落定,日子也過去了一個月。

    吳紓梨也習慣了九王府的生活,只要趙欽不要時不時地出現在她面前,她的日子都很愉悅,可惜事與願違,趙欽活像是長了一雙眼在她身上一樣,她的動向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本以為新婚燕爾,等一個月,趙欽總會膩歪,哪裡知道他反而越發的過分。趙欽是親王,但他沒有官位在身,也不需要上朝,皇上有事找他,他也總是快快解決完便回九王府。

    以前總喜歡在外面喝喝小酒、聽聽小曲的九王爺已經不在了,王府裡每一個人都知道,九王爺極喜歡纏著九王妃,一會見不到九王妃,臉色便陰沉得像出了水來。

    而吳紓梨一開始還能忍,到了第二個月實在忍不住了,便故意在午休時偷偷藏起來,躲在了樹上,藉著輕功上了樹,尋得片刻閒暇。

    這回,她誰也沒說,連春夏也沒告訴。春夏那丫鬟似乎跟烏木打得火熱,對趙欽也沒以前厭惡,總喜歡在她的耳邊說王爺今天找了什麼新菜,讓廚娘做給她吃,又或者說王爺說哪風景好,要帶她去玩。

    該死,她身邊的人為什麼一個一個地都向著趙欽了?行,就她最堅持,她偏不低頭,哼,雖然明白被趙欽找到時,她會很慘,可她偶爾反抗一下有什麼不對?

    忍著寒意,吳紓梨硬是隱在樹上不出聲,不一會,不少人開始走來走去,茂密的樹枝遮住了她的身影,沒有人會發現她在這裡,再加上她的武功,更不會有人發現了。

    正這麼想著,樹下走來兩道熟悉的身影,是烏木和春夏。吳紓梨挑了下眉,這兩個居然在這裡偷情,她興奮地彎了彎唇,下一刻卻笑不出來了。

    “怎麼辦,王妃去哪裡了?”春夏一臉的著急。

    “王妃功夫好,應該不用擔心,怕就怕是惹惱了九王爺。”烏木歎氣。

    吳紓梨聽了他們的對話,悄悄吐舌頭,好一個烏木,看著木訥,對著春夏還知道安慰,也沒平時看上去那麼沉默嘛。

    “王妃為什麼這麼做呢?”春夏疑惑,“雖然九王爺之前是做了傷王妃的事,可也過去了。”

    “這……”烏木壓低了聲音,“你沒有告訴王妃那些事情吧?”

    “當然沒有。”

    吳紓梨眯著眼睛,原來自己忠心的丫鬟有事隱瞞她,她更聚精會神地聽著了。

    “那就好,九王爺不想被人知道,自然也不會想王妃知道。”烏木對著春夏,不知不覺地打開了話匣子,“九王爺之前駁了皇上的賜婚,皇上惱怒,九王爺就在禦書房跪了一天一夜才拿到了賜婚,又為了王妃不停地討好吳家人,投其所好,哎……”

    “這些不說,單單就九王爺近日做的事情就足夠說明九王爺在意王妃了,什麼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哪怕是後宮的貴妃都沒這樣的享受。”春夏說道。

    樹上的吳紓梨聽傻了,她不知道原來趙欽為她做了這些事情,他討好吳家人的時候,她只覺得他諂媚,是因為西北吳家軍才如此,可烏木說是為了她。

    她更料不到趙欽為了求到賜婚聖旨跪在禦書房一天一夜,他那樣高傲的人竟會做出這種事情,她簡直不敢相信。

    “烏木,九王爺為什麼不讓王妃知道呢?”春夏真的不明白,是個姑娘家聽了都感動啊。

    烏木輕咳了一聲,“這個嘛,當然是因為不好意思啊,九王爺多清高的人,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個天之驕子,做了這些事情根本不想別人知道。”

    春夏聽不明白,搖搖頭,“九王爺的心思也是難猜得很。”

    “誰說不是呢。”烏木一邊跟春夏說話,一邊往另一個方向走,小聲地叮囑她,“這些事情你可別說漏了嘴。”

    “我知道,我可不敢,要是被九王爺知道,我的舌頭都要被割了。”儘管春夏覺得九王爺挺好的,但九王爺只對王妃好啊,她可不敢亂說話,到時被九王爺整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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