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揮】六跡之貪狼《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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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恐怖分子！

　　因為張小魚的一句男女授受不親，和林析再次結下死仇。

　　早餐過後，沈蘭君拿出一部最新款的iPhone7 plus，以及一串鑰匙交到張小魚手裡，笑著說道：「這個電話以後就給你用了，我把林析、王立功校長以及我的號碼都給你存上了，方便你聯繫。待會你坐析析的車一起走，到了學校之後，直接去找王校長，他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家裡的鑰匙，也給你備了一份。」

　　「這太不好意思了。」張小魚嘴裡說著不好意思，手上卻很好意思地把鑰匙和漆黑如墨的新手機裝在了口袋裡。

　　林析在一旁翻了翻白眼，很是不滿地咕噥了幾句。

　　拜托，這個土鱉男就這麽容易拿到本小姐的電話號碼啦？

　　要知道，青雲中學的那幫牲口把她的聯繫方式炒到天價，一個微信小號都能賣到兩部iPhone的價格，更何況電話號碼？

　　這條臭魚真是占了大便宜！

　　「析析，我今天要趕到公司處理一些事務，我把小魚交給你了。」

　　「知道了。」林析有氣無力的應道。

　　沈蘭君的冰藍色賓利離開後，一輛白色沃爾沃轎車從車庫中駛出，那是林析的專用座駕。

　　林析坐在車上審視了張小魚一圈，邊打量邊搖頭，嘖嘖說道：「頭髮又長又亂，糟爛沒型，差評；衣服一看就是撿來的，白襯衣的衣領黑乎乎的，差評；褲子到處都是破洞，拜托，現在只有小鎮殺馬特還這麽穿，江城早就不流行了，差評；鞋子……請問鞋子上怎麽還用英文罵人呢？NMB是什麽牌子？能不能不要把你的憤怒顯露在腳上？幼稚！再給差評……總之，你的頭型不配你的髮型，你的髮型不配你的身形，你的身形不配你的衣型，從頭到腳，一團爛糟！」

　　張小魚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拜托，如果把你關在實驗室裡兩年，說不定你的形象比我還要爛糟。

　　隨手從路邊扯了幾件衣服套上，只要能遮體就行，哪裡還顧得上什麽品位。

　　「你可不可以稍微婉轉一點？」張小魚苦笑著摸了摸鼻子。

　　「好吧，既然你幫過小姨，我就稍微婉轉一點。」林析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這樣的造型，醜爆了，土斃了，我可以和你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打死也不會和你一起去上學，太丟人了。」

　　「咕咚……」張小魚險些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這能叫婉轉地表達？比剛才那麽說還傷人好嗎？

　　「不好意思啦，你的形象不及格，不可以和我同乘一輛車，只能麻煩你去坐公交嘍，拜拜。」

　　林析的車窗緩緩閉合，然後朝著別墅大門外面狂飆而去。

　　想起張小魚臉上的痛苦表情，林析得意地揮了揮小拳頭。

　　這裡是富人區，每一家都是專車出行，離得最近的公交車站也有五六公里遠，出租車也很少到這裡跑生意，看你小子怎麽去學校。如果遲到了，鐵定要被那個變態的教導主任狠狠K一頓的。

　　她已經等不及想看張小魚被K得滿頭包的慘狀了。

　　「本姑娘的便宜，可不是那麽好占的。」

　　張小魚望著遠去的沃爾沃轎車，微微一笑，他並不生氣，畢竟第一次的「坦誠相見」，他占了人家大便宜。依林析的性子，如果不伺機報復，那就不是她了。

　　他當然不會向沈蘭君告狀，打小報告尋求幫助，那不是他的作風。

　　張小魚相信，早晚有一天，林析會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

　　和天鬥，其樂無窮；和地鬥，其樂無窮；和美女鬥，愈發地其樂無窮！

　　慢慢來，不著急。

　　張小魚捋了捋頭髮，大踏步離開別墅區，向公交車站走去。

　　沒想到，張小魚的入學之路並不順利。

　　因為沈蘭君提前打過招呼，所以青雲中學的校長王立功，親自領著張小魚去教務處辦了入籍手續，領了校服和教科書。

　　幾位工作人員面面相覷，這位看起來雲淡風輕衣衫普通的少年，來頭肯定大的嚇死人，看王校長那陪著小心的神情，背後透露著不尋常的訊號啊！

　　辦完入學手續，王立功陪著張小魚來到了高三年級組，將他帶到了高三（五）班的班主任吳克成面前，微笑道：「吳老師，這是你們班的張小魚，現在要重新回來上學了。」

　　吳克成長了一張刻薄寡恩的臉，平時也是滿臉嚴肅，皺眉瞪眼，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幾百塊一樣。

　　他正在埋頭批改作業，但是，張小魚這三個字仿佛具有某種毒性，他神經質地驚跳而起，目光像刀子一般刺向了面前這個少年。

　　「張小魚？哪個張小魚？」吳克成心驚肉跳。

　　「弓長張，遊來遊去的小魚。」張小魚淡淡說道，「就是你經常罵的那個智障白癡。」

　　說這句話的時候，張小魚並沒有看吳克成一眼，他正在漫不經心地翻閱領來的課本，由於情況特殊，他要了從高一到高三所有科目的課本和輔助教材，從那以後，他就一直在翻看。

　　「是你？你不是早就退學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出版社辛辛苦苦印出來的教材，不是讓你翻著玩的。」吳克成看張小魚怎麽都不順眼，「什麽都可以浪費，但是書籍一定不能糟蹋。」

　　張小魚連眼皮都沒有抬，繼續翻閱他手中的課本，樂此不疲。

　　吳克成對他的觀感就更差了。

　　他特別注重學生的成績，對於他來說，所謂的德智體全面發展就是一句P話，只有成績，才是衡量學生優劣的唯一標準。

　　智力有障礙，常年吊車尾的張小魚，就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因為他的存在，五班的平均成績總是處於年級組的中下遊，這讓吳克成非常惱火。

　　當初張小魚突然失蹤，主動輟學，吳克成高興地和小區裡的大媽們跳了一個晚上的廣場舞。從那以後，高三（五）班的平均成績一下子從下遊爬到了上遊，僅次於高三（九）班。

　　吳克成在教師隊伍中的地位，也有了顯著地提高。

　　可是在高三的下半學期，每個班級都在為了衝刺高考而竭盡全力的當口，校長突然告訴他，那個拖班級後腿的白癡張小魚，又要回來重讀。

　　吳克成差點就要跳起來罵街了。

　　當然，王校長還在旁邊站著，罵街是不合適的，那不是打校長的臉嗎？

　　「王校長，我可以明確告訴您，這個學生，我……不……要！」吳克成斬釘截鐵地回答。

　　「吳老師，這是學校的安排，個人要服從組織的道理，你不應該不明白吧？」王立功沉聲說道。

　　「校方的安排不公平，我有權提出異議。」吳克成脖子都漲紅了，硬邦邦地說道，「高三有十個班級，憑什麽非要安排給我們班？」

　　「張小魚本來就是你們班的啊！」王立功說道。

　　「我聽說，張小魚的學籍在他退學的時候，就已經被注銷了。既然注銷了，就和我們五班沒有關係了。現在他要回來，就應該和轉校生一樣對待，哪個班級還有名額，就由哪個班級認領。不好意思，我們的名額已經滿了。」吳克成板著臉說道。

　　高三其餘幾個班的班主任，聽到這句話全都把腦袋埋了下去，恨不得藏在兩腿之間，生怕被校長看到。

　　張小魚這尊大神，絕對就是個巨大的坑，誰請回去，無異於自掘墳墓。

　　要知道，班級的平均成績、升學率，都是和自己的業績考核掛鉤的。好的業績，代表著更多紅彤彤的鈔票啊！

　　而這尊大神，會硬生生把一個班級的成績拖入深淵。

　　誰會跟鈔票過不去呢？

　　人的名，樹的影，張小魚離開青雲中學多年，仍然有著核彈一樣的恐怖威力。

　　「吳老師，張小魚和以前不一樣了，經過兩年多的治療，他的智力已經恢復正常，不會再影響集體的成績。」王立功信誓旦旦地說道。

　　事實上，這些話是沈蘭君和他說的，具體是真是假，他心裡也沒底。

　　「校長，你別開玩笑了，即便是他的智力恢復正常，落下這兩年多的功課怎麽辦？難道短短幾個月，他能把高中三年所學的知識都掌握了？」吳克成對此嗤之以鼻，「校長，張小魚就是一個大坑啊！在咱們青雲中學，一分就能夠影響一個名次，他一下就是百分幾百分……誰能補得過來啊？」

　　這個時候，張小魚剛剛翻完所有教材，他抬了抬眼皮，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需要幾個月，我現在已經把高三所有的知識，都裝進了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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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摸底測試！

　　「噗……」吳克成剛喝到嘴裡的一口熱茶噴了出去，濺得辦公桌上一片狼藉。

　　他一邊急忙收拾辦公桌，一邊咳嗽著說道：「校長，您也聽到了，人家只用了這一會兒，就掌握了高中三年所有的知識。這是什麽？這是百年不遇的天才，這是文曲星下凡啊！我們五班廟小，裝不下這尊大神，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王校長差點暈厥過去，豬隊友，真是個豬隊友啊！

　　你稍微表現地正常一點，討人喜歡一點，我不就好安排了嗎？

　　原本就是個智力有障礙的孩子，現在回來了，看上去智力沒問題了，卻又陷入了另一個極端，表現地像個神經病自大狂一樣，擱誰誰也不願意要啊！

　　張小魚說的是實話，經過貪狼石能量改造的超級大腦，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懷裡抱著的這些課本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和他腦海中被那群科學瘋子灌入的海量典籍相比，高中三年這點知識量，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簡單翻了一遍，就全部記住並且掌握了。

　　只可惜，他現在的能力超越了這個時代的認知，沒有人會相信他說的話。

　　王立功板起臉，關鍵時刻拿出校長的威嚴，正色道：「如果每個學生在入校的時候都已經很完美，那還要我們做什麽？我們存在的價值，不就是為了傳道授業解惑，教導他們成才嗎？我們青雲中學，不允許有挑學生的老師，如果你覺得無法勝任，那就遞辭呈吧！我安排其他老師來帶高三（五）班。」

　　吳克成嚇了一跳，他好歹也是學校的明星教師，治下的五班也是僅次於天才九班的集體，校長對他一向禮讓有加，還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撂這種狠話。

　　冷靜下來一想，才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不管這學生是回爐重讀還是轉學插班，不管他是白癡還是弱智，既然是校長親自帶來的，多多少少要給他一點面子啊！你讓他當著眾人的面下不來台，他能不急眼嗎？

　　再說，能夠讓校長親自把學生送來，這張小魚背後怕是站著大人物吧！

　　不僅是吳克成，辦公室裡的其他教師也嚇得不輕。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了張小魚，內心嘀咕不已，看來這個小白癡找的關係很硬啊！校長竟然為了他要開掉自己的得力愛將。

　　「校長，我也不是針對您，更不是故意要和您唱反調。」吳克成沉聲說道，「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在這種時候，您突然給我安排個學生進來，而且還是……這樣的……憑良心說，是不是對我很不公平，不過既然您發話了，我也得服從學校安排，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今天五班的前兩節課，就是語文摸底測試，如果張小魚能考出平均線以上的成績，我會毫不猶豫地收下他。」

　　「假如他考不過平均線呢？」王立功的眉頭皺了起來。

　　高三五班是僅次於九班的重點班，班主任吳克成自己就是語文老師，所以五班的語文成績一直很好，150分的總分，平均線能達到100分以上。張小魚以前可是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智障啊！每次語文考試都是個位數，你讓他拿什麽考到100分？

　　想到這些，王校長就覺得這個吳克成太不懂事了。你讓張小魚入不了學，就是讓我下不了台，沈校董那邊怪罪過來，我怎麽招架啊！

　　「考不過平均線，就意味著他會拖班級後腿。」吳克成搖了搖頭，「即便您開了我，我也不能收。」

　　「可以，我答應。」張小魚知道吳克成是在故意刁難，卻仍然爽快的說道。

　　高中三年所有的知識，都已經存儲在了他的記憶條中，隨時可以調用。而且此前那些瘋狂的研究人員，往他腦子裡灌輸了那麽多中外典籍，可以說他的腦海就是一個大型的圖書館，這麽大的知識儲備量，如果連一次小小的語文考試都應付不了，那還叫什麽超級大腦？

　　是時候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大吃一驚了。

　　「很好。」吳克成拍了拍手掌說道，「既然有約在先，咱們願賭服輸，在座的諸位便是見證。不過，在結果出來之前，你可以先和我回五班的教室，和同學們一起參加考試。」

　　望著吳克成和張小魚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王立功嘆息一聲，看來沈總安排的任務，並不是那麽容易完成啊！

　　他並不看好張小魚能逆襲成功，畢竟，他曾經是個智力有障礙的困難戶，而且還落下了兩年多的功課。

　　「考試結果出來再說吧！到時候再想想辦法塞到其它的班級。」王立功在心裡想道，「實在不行，那就拿出校長的威嚴強塞過去，總不能讓沈校董對自己失望。」

　　吳克成站在講台上，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看著下面的學生說道：「同學們，我給你們介紹一位新同學，這位新同學啊，你們一定不會陌生……他就是張小魚，曾經名動全校的『天才』學生，張小魚，大家是不是還有點兒印象？」

　　「轟……」

　　沉默良久的教室突然間炸開了鍋。

　　「真是那個白癡張小魚啊……他不是失蹤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看樣子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呢……」

　　「是啊……比兩年前更土鱉了，你看他穿的褲子，還有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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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班的學生們嘰嘰喳喳地議論，他們嘲笑著、戲謔著，拋卻了本該屬於少年人特有的純真，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去攻擊張小魚。

　　「你們有病啊！小魚惹你們了嗎，憑什麽這麽說他？」一聲怒吼從後排傳了出來。

　　站在教室門口的張小魚朝著裡面看了過去，表情不由得一愣。

　　羅達！

　　自己曾經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羅達。

　　羅達是張小魚的同桌，就像是兩人的親密關係一樣，他們倆的成績也非常接近。

　　一個是全班級倒數第一，一個是全班級倒數第二。

　　就像沒有人在意張小魚一樣，也不會有人在意他這個吊車尾的學渣。自從張小魚輟學之後，羅達就是當之無愧的倒數第一。兩年來發揮異常穩定，從來不曾讓位置旁落。

　　誰會理會一個學渣的憤怒呢？

　　張小魚嘴角一直掛著嘲弄的笑意，這個世界對他的惡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像這種程度的攻擊，又算得了什麽呢？

　　很快他們就會明白，誰才是真正的白癡。

　　「張小魚，回到屬於你的座位上去，馬上就要考試了。」吳克成板著一張撲克臉說道。

　　張小魚手插褲兜，晃晃悠悠來到後排，坐在了羅達身邊。

　　這裡原來就是他的位置，除了他，也沒有人願意和羅達坐一起，同理，除了羅達，也沒有人願意和他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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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在作弊！

　　「張小魚，真的是你？」羅達滿臉激動的看著張小魚，一把握住了張小魚的手臂。

　　「是我，阿達，好久不見。」張小魚一臉熱切的看著羅達，心裡有一股曖意流過。

　　「小魚，這兩年多你都去了哪裡啊？怎麼也不和我聯繫？」羅達眨巴著小眼睛，熱情地湊了過來。

　　「治療，休養。」張小魚微笑道，「總不能一輩子渾渾噩噩吧！」

　　「說的也是，別把這些傢伙的話放在心上，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混蛋，不過你也應該習慣了。」羅達揮了揮手，彷彿要將所有煩惱揮掉，「那你現在身體好了嗎？」

　　「你覺得呢？」張小魚笑問。

　　「我覺得你現在已經是正常人了，以前我和你說話，你只會傻笑，現在都知道反問了。」羅達吃吃笑道。

　　「哈哈哈哈，準備考試吧！」張小魚笑道。

　　說到考試，羅達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頭耷腦。

　　「怎麼了？」感覺到羅達的萎靡，張小魚忍不住逗他。

　　「別提了，從小到大，我最頭疼的就是考試……三天一大考，兩天一小考，考他娘的什麼玩意兒？都快把人變成烤鴨了。」羅達忍不住吐槽。

　　張小魚淡淡道：「這麼簡單的事，你為什麼怕成這副德行？」

　　「唉，學霸們永遠不會明白一個學渣的憂傷。」羅達無神地注視著窗外，神情憂鬱地就像失戀時期的徐志摩。

　　他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愕然回頭，說道：「簡單的事？你小子成績比我還渣，居然還好意思裝13……」

　　張小魚笑而不語。

　　這時，班主任吳克成將一疊試卷取出來放在講台上，高聲說道：「同學們，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依照慣例，今天進行最後一次模擬測驗，雖然說和正式的期中考試相比，摸底測驗僅僅只作為參考，但這也是全校範圍內的一次競賽。咱們五班是重點實驗班，明星班級中的明星，絕對不能讓其他班級比下去。」

　　「上一次語文模擬考試，雖然咱們班的平均成績第一，但是全校的第一名卻被九班的林析奪走，這對於五班全體同學來說，都是一種恥辱。我希望同學們好好發揮，拿出自己全部的實力，讓其他班級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重點班。」

　　吳克成激情四射地在台上演講，羅達在後面小聲嘟囔了一句：「神經病！渾身打滿雞血了。」

　　試卷很快發到每個人的手中，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就是，平時在班級裡叫聲最響最調皮的那一群人，這個時候都是最老實的，幾乎每個人都愁眉深鎖，面對密密麻麻的試卷唉聲嘆氣。

　　青雲中學和其他可以混日子的那些所謂貴族中學不一樣，是非常重視教學質量的。如果成績不好，想在這裡活得很滋潤，基本不太可能。

　　家長們既然把孩子送到這裡來，對於他們的期望值自然很高的，如果成績一塌糊塗，回去可真沒辦法向父母交代。到時候也不用別的懲罰，只要斷絕經濟來源，就能把這些大手大腳的富二代們嚇個半死了。

　　拿到試卷之後，張小魚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瀏覽一遍，而是直接拿筆開始答題。

　　他幾乎不用思考，就那麼一路寫下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當其他人剛剛瀏覽過一遍題目之後，他已經將選擇題和填空題做完了。

　　看到張小魚不整體瀏覽一遍試卷便開始答題，吳克成暗自嘲笑，智障就是智障，考試就相當於一場馬拉松賽，必須整體把握試題的內容，才能最科學地分配精力、分配時間，也才能最大限度地取得好成績。

　　他就等著看張小魚考試吃癟，然後堂而皇之地將他趕出五班。

　　羅達抓耳撓腮，苦思冥想，費了半天勁也沒做出幾道題來。見張小魚好整以暇，運筆如龍蛇，一路過關斬將，中間根本不曾停過。

　　這讓他感到非常好奇，這傢伙到底是在亂寫一氣，還是在認真做題呢？

　　他很想探頭看一看，但是班主任那雙鷹隼一樣的目光時不時逡巡過來，嚇得他眼觀鼻，鼻觀心，專心對付自己眼前的試卷。

　　吳克成號稱青雲教師隊伍中的「鷹眼神探」，不知道多少抄襲界的英雄豪傑栽在他手裡，羅達可不敢冒這個險。萬一抄襲的罪名坐實，回家老爸非把他打出翔來不可。

　　羅達東拼西湊，總算把填空題給應付完了，正想看下面的內容，張小魚長身而起，快步走過去，將試卷放在講台上。

　　「幹什麼？」吳克成疑惑地問道。

　　「交卷。」張小魚淡淡說道。

　　「呃，交卷……交卷？」吳克成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距離開考的時間不足一個小時，他就交卷了。

　　不可能，單單是一篇八百字的作文，至少也要寫上半個小時吧？五十多分鐘就把所有題都做完了？

　　即便是出卷的老師來了，將標準答案就這麼抄寫一遍，五十多分鐘只怕也不夠吧？

　　「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吧？我平時是怎麼跟你們說的，如果題目不會做，也不能輕言放棄。試卷拿回去，我不希望有人交空白卷。」吳克成不耐煩地說道。

　　這麼快就結束的話，那多沒意思。他就想讓張小魚再持續一段時間，讓他承受更嚴重一些的心理煎熬。

　　「你看都沒看一眼，怎麼就知道我交的是白卷？」張小魚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這個班主任老師內心那點小九九，他一清二楚。

　　「什麼？寫滿了？我同樣也跟你們講過，如果你不會做，那就乾脆別做，隨便亂寫的話，可能會惹惱閱卷老師，會扣分的……」

　　吳克成不情願地將目光挪到張小魚的試卷上，剛看了幾道題，頓時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雞一般，聲音戛然而止。

　　前面兩道頗有難度的選擇題，居然做對了。

　　吳克成打起了精神，一路看下去，選擇題，全對。

　　他抬起頭，詫異地看了張小魚一眼，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可惜的是，張小魚面無表情，眼神如古井不波，沒有心虛或者是其他的情緒。

　　吳克成繼續向下看去，填空題，依然是全對。

　　甚至有兩道非常冷僻的古詩詞聯句，他都準確無誤地答了出來。

　　名篇鑒賞、遣詞造句、閱讀理解、文言文翻譯，全部都寫好了答案，而且答案的質量之高、程度之深，讓他這個名牌大學中文系畢業的碩士都嘆為觀止。

　　然後，吳克成略微有些顫抖的雙手，翻開了最後一頁，那是一篇八百字的命題作文。

　　震撼！絕對的震撼！

　　這小子居然通篇用的是文言文寫作，全文沒有任何一處錯誤，甚至連「乎，矣，也，焉，哉」語氣詞和標點符號都精確無比。

　　最關鍵的是，張小魚文言文遣詞用句的水準，完全不像個中學生。

　　這篇文章給吳克成的感覺是，他不像是在讀一篇應付考試的命題作文，更像是在讀《莊子》裡的某一章節。

　　通篇上下充滿靈動的思想，滲透著哲學的思辨，字字珠璣，句句經典，讓吳克成每讀一句，便要忍不住拍案叫絕。

　　於是，吳克成得到了一個相當靠譜的答案：作弊。

　　「啪！」

　　吳克成一巴掌拍在講台之上，對著張小魚咆哮如雷：「張小魚，你在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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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欲加之罪！

　　「你作弊！」吳克成的臉脹成了豬肝色，幾乎用了全身的力量吼出這三個字，聲振屋瓦。

　　全班同學倏然而驚，所有目光齊刷刷聚集到了張小魚身上。

　　莫非……兩年多沒見，白癡都學會作弊啦？

　　作弊也是需要智商的好不好，他有智商嗎？

　　張小魚深深地望著吳克成，眼神之中的嘲弄意味愈來愈濃，心中的悲哀情緒也越來越沉。

　　時間如流水，會帶走很多東西，但是，有些東西卻永遠都不會改變。

　　譬如老師對差等生的歧視。

　　「青雲中學所謂的名師，就是這樣的水平嗎？」張小魚沉聲說道。

　　吳克成的臉色大變。

　　從來沒有一個學生敢在他面前說這種話，什麽意思，這個小白癡是在……嘲笑他嗎？

　　「你竟敢用這種態度和老師說話？」吳克成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幾乎要奪眶而出，「你有沒有教養，你還是不是個學生？」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張小魚淡淡道，「如果你想讓你的學生尊重你，必須要先學會尊重你的學生。」

　　「我怎麽不尊重你了？」吳克成揮舞著手中的試卷，理直氣壯地說道，「你敢說你自己沒作弊？」

　　「看我的口型。」張小魚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沒——作——弊！」

　　「小偷當然不會當眾承認自己是小偷。」吳克成厲聲道，「有沒有作弊，你說了不算。」

　　這個時候，羅達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吳老師，我可以證明張小魚沒有作弊。從頭至尾，他一直都在做題，連眼珠子都沒往旁邊轉一下。」

　　「哼，我就不信了。」吳克成走下了講台，快步來到羅達面前，將張小魚的課桌裡裡外外搜了個遍。

　　只要找到證據，坐實了張小魚的罪名，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將他趕出五班。

　　張小魚的課桌沒有找到證據，又去搜查羅達的。

　　但是，讓他意外的是，他居然一點證據都沒發現。除了課本，什麽參考材料都沒有。

　　羅達平時就不是什麽好學生，語文課本上除了首頁簽署的大名，整本書裡面沒有幾個字。

　　張小魚就更不用說了，他的課本才剛剛從學生科領回來。

　　「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辦公室，其餘同學繼續考試，班長監考。」下不了台的吳克成板著那張撲克臉，押著張小魚和羅達回到辦公室。

　　他又當即給校長打了電話，將王立功也給請了過來。

　　王立功看了看張小魚，面色不悅地說道：「吳老師，急忙忙地叫我過來，又有什麽事情？」

　　吳克成將辦公室裡的幾位語文老師請了過來，說道：「各位老師，你們看看這張試卷，看完了幫我做個見證。」

　　王立功不知道吳克成葫蘆裡賣什麽藥，面色不愉。

　　幾名語文老師湊在一起，聚精會神地審閱張小魚那張試卷。讀完那篇文言文後，其中一名年長的老教師陡然一拍大腿，贊道：「妙！妙啊！如此妙文，讀來沁人心脾，如醍醐灌頂般，一看就是大師手筆啊！吳老師，這套試卷是咱們高三語文教研組一起出的，我怎麽不知道還有答案卷呢？」

　　其餘幾名語文教師也大為讚賞，紛紛詢問那篇作文是哪位國學大師的作品，一定要介紹他們認識。

　　吳克成嘴角一撇，指了指張小魚，說道：「喏，就是這位國學大師的作品，這套卷子，是他做的。」

　　他特意強調了「國學大師」幾個字，充滿了諷刺感。

　　「什麽？」幾名語文老師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目光狐疑地盯著張小魚。

　　他們自然知道張小魚的大名，全校師生，哪裡還有人不認識這個白癡的。

　　「這不可能！」那位老教師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這篇文章字字珠璣，蘊含著極為高深的哲學思辨，幾乎可以與先秦名家媲美，怎麽可能出自一個白……一個中學生之手？如果他有這樣的才華，早就名動全國了，哪裡還用得著在這裡蹉跎？就是說這篇文章是林析寫出來我也是不相信的，林析的古文功底不錯，但也還沒有到達這種高明的程度。」

　　「范老師說的極是。」吳克成冷笑出聲，「所以我判定，張小魚肯定作弊了。校長，我可以容忍一個笨學生，但絕對不能容忍一個品行不端的學生。笨一點可以學，但品行不好，就沒法教了。」

　　「張小魚沒有作弊。」羅達很不滿地挺了挺脊梁。

　　他就坐在邊上，自然知道，張小魚從頭至尾一直在埋頭做題，根本沒有機會作弊。

　　「閉嘴，你怎麽知道他沒有作弊？」吳克成怒道，「我看你們倆就是一丘之貉。」

　　「作弊？」張小魚雲淡風輕地說道，「請問我該抄誰的答卷呢？」

　　他的左邊同桌是羅達，一個遠近聞名的學渣，後面就是墻壁，前面兩位比羅達也好不到哪裡去，右邊則是過道，即便輻射到過道另一側，那張桌子坐的，同樣是兩個渣。

　　總之，他們周圍那一片區域，就是五班的學渣聚居區，是被老師們放棄的地方。

　　他抄誰的試卷呢？

　　即便五班成績最好的學生，語文也不可能考滿分。

　　一個滿分的學生去抄襲考不到滿分的學生，沒有這樣的道理。

　　「這個……」吳克成被噎住了，隨即說道，「也許是你們誰事先偷了試卷，然後到網上去找答案呢！作弊的方法千萬種，誰知道你們這些傢伙有多少套路……張小魚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張小魚沒作弊，我寧願吃屁。」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小魚冷冷道，「我只是感慨，一個人的傲慢和偏見，居然會到如此地步，沒有理智，不分青紅皂白，只因為你覺得應該是那樣，就以為一定是那樣。這個世界上那麽多了不起的人，你做不到的事情，就覺得全世界都做不到，簡直可笑之極。」

　　「說得好。」羅達激動地劈哩啪啦鼓掌。

　　他覺得那個曾經只會傻笑的小白癡，已經一去不復返了，面前這個張小魚，口齒伶俐，聰明機變，如果誰要說他是白癡，那自己一定是世上最大的白癡。

　　「哼。」吳克成冷哼一聲，「雖然我沒有證據證明你作弊，但是，正是因為我有理智，結合你以前的表現，才會以常理分析，判斷出你作弊的事實。如果你覺得不服，大可想辦法證明自己沒有作弊。」

　　「我不需要去證明，也不想證明，信我者自會信，不信我者，無論我多麽努力他們也不會信。」張小魚淡淡說道，「世上有那麽多美好的事物，我何必把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

　　「啊哈哈……」吳克成怪笑出聲，喊道，「各位老師，你們信嗎？這裡有一位可以和先賢媲美的大天才，誰信的話誰領走，你一定賺翻了。」

　　辦公室剩下的所有老師，尤其是高三年級組的班主任們，無不將腦袋埋得低低的，生怕沾上張小魚這個瘟神。

　　很明顯，吳克成故意鬧這麽大，就是想將這塊燙手山芋往外丟。

　　王立功一個頭比兩個大，看樣子，沈總交代下來的事情，真的是個難度挺大的活兒。

　　他當然也不信那張試卷真的是張小魚做的，張小魚如果有這個水準，就不用走沈蘭君的關係進來了，全市的學校都會排著隊求他入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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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的榮幸！

　　「我信。」辦公室門口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門口走進來一位精靈一般的美少女。

　　她的眉頭微蹙，神情薄怒。

　　那是林析！

　　無意間看到張小魚被帶進辦公室，她便跟了過來，想親眼看看這臭小子被老師K得滿頭包的糗樣。

　　可是，她真的聽不下去了。

　　女人的第六感精確地可怕，尤其是聰明的女人。

　　林析的第六感一向準確，直覺告訴她，張小魚沒有作弊。

　　他眼神中的屈辱，眉宇間的倔強和孤傲，都在訴說著冤屈。

　　林析看出來了，可恨的是，這幫所謂的名師，依然抱殘守缺，固守著他們對張小魚原本的印象，沒有人站出來為他說話。

　　即便他真的作弊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作為一名有師德的老師，也不能紅口白牙地確定說人家作弊。

　　雖然林析很想看到張小魚被老師狠K的狼狽樣，但她並不想看到他的人格被侮辱。

　　這是原則問題。

　　「林析同學，這是我們五班的家務事，你還是不要插手了吧？」吳克成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出聲說道。

　　作為青雲中學當之無愧的學霸，天才美少女，林析就是學校的一塊招牌，是老師同學心目中的香餑餑。而且她是校董事會主席的外甥女一事，老師們也都知道，吳克成自然不敢對她發飆。

　　如果是普通學生，早被罵的懷疑人生了，老師的事情你也敢管？

　　「青雲中學是大家的青雲中學，不是只有你們五班。」林析正色道，「作為學生會主席，如果我感覺到任何一位同學遭受了不公平對待，我都有權利發聲。」

　　「我們怎麽會對學生不公平呢？」吳克成指著張小魚說道，「他作弊了。」

　　「那麽，你有證據麽？」林析淡淡說道。

　　「這個……」吳克成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的確沒有證據。

　　「既然沒有證據，就不能下這樣的結論。」林析肅然道，「無意間丟出的石子，也有可能砸死一隻青蛙。作為老師，更要慎重掂量您手中的石子，稍一不慎，就有可能毀了一名學生。」

　　吳克成感覺有一股怒氣在胸腹間盤旋，憋得幾乎要炸了。生平第一次，被自己的學生教訓成這樣，就差指著鼻子罵了。

　　但他不敢發作，也沒有理由發作。

　　張小魚卻覺得內心深處升騰出一股暖意。

　　他沒想到，林析會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為他出頭，替他說話。

　　她本應該恨他，討厭他，畢竟他占了人家姑娘便宜。

　　但她卻能夠在關鍵時刻，暫時放棄個人恩怨，選擇相信張小魚，這讓張小魚既意外又感動。

　　比起一個人孤獨地對抗全世界的惡意，身邊有一個志同道合的戰友，更讓人覺得溫暖，不是嗎？

　　羅達小眼睛快速地眨呀眨，目光在林析和張小魚臉上來回逡巡。

　　一個是天之驕女，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一個是資深智障，全校師生茶餘飯後的笑柄，這兩個人，怎麽看都不搭啊！

　　可是……林析居然為了張小魚，站出來硬懟自己的老師……

　　羅達感覺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夠用了，天哪！到底發生什麽了，這個世界，他突然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也許我沒有證據證明他作弊的事實，但是，我卻有權利決定他的去留。」吳克成板著臉說道，「這個學生，我教不了，誰愛教誰教去吧！」

　　「你沒有權利決定他的去留，最多也只能決定他能不能留在五班。」林析淡然道，「你不要，我們九班要。您說呢，範老師？」

　　範老師名叫範哲，就是那個年紀最長的語文老師，他是九班的班主任。

　　聽到林析這麽說，範哲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臉。

　　張小魚的大名他自然知道，和其他老師一樣，他也不想接受這樣的學生。

　　班級與班級之間競爭那麽激烈，一分可能就會決出勝負。張小魚的總成績加起來都很難達到兩位數，瞬間就能將平均分拉下來一大截啊！

　　這就是個填不滿的大坑，誰沾上誰倒霉。

　　可是，範哲更加不敢得罪林析。她就是青雲中學的公主，學校就是她家的，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

　　「是啊，要不，就讓張小魚同學到九班試試？」王立功狠狠地瞪了吳克成一眼，心想這件事情晚點兒再和你算帳。

　　沈總極少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今天打電話交代了這麽一樁小事，差點兒被自己給辦黃了。要不是林析這位小公主開口說話，張小魚怕是要連自己都記恨在心。這件事情一定要給張小魚一個交代，不能讓他去沈總面前說自己壞話。

　　「我們對學生，就應該一視同仁。」範哲一臉的正義凜然，「只要張小魚同學願意，他就是我們九班的一員。」

　　其實他的內心正在往外滴血。

　　林析微笑道：「張小魚同學，你願意嗎？」

　　張小魚摸了摸鼻子，淡淡一笑。

　　他能說不願意嗎？他不能。

　　以他現在的處境，根本就沒有選擇。

　　尤其是，在所有人都懷疑他的時候，林析選擇了相信，毫無保留地相信。

　　但凡有過這樣經歷的人都知道，這是多麽值得感激的一件事。

　　所以，張小魚無法拒絕。

　　「我的榮幸。」張小魚笑容可掬。

　　眾人這才發現，這個年輕的男孩兒笑起來的時候，有著天真燦爛的笑臉。

　　「我也願意。」羅達興奮地舉起了手。

　　作為青雲中學校史上智商最高，顏值最靚，氣質最好的首席校花，林析的影響力是驚人的。

　　幾乎每一個高三的男生，都想轉到九班去，哪怕遠遠看上一眼，感受感受那股仙氣兒，那也是極好的。

　　眼見著好兄弟張小魚被九班收編，羅達心癢難耐，他絕不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林析看了他一眼，頷首贊許道：「在朋友被冤枉的時候，能夠勇敢地挺身而出，這樣的同學，我們九班願意接收，是不是，範老師？」

　　被林析誇這麽一句，羅達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十萬八千根毛孔，都像是灌了蜜水一般，甜得不要不要的。

　　「既然林析同學這麽說，這兩個學生，從現在起就屬於九班了。」範哲臉上笑得多燦爛，內心就有多苦。

　　完了完了，一個倒數第一，一個倒數第二，張小魚和羅達這兩個拖後腿之王，居然一下子全來九班了。

　　以後再也不能獨占鰲頭了，再也不能碾壓競爭對手了。

　　範哲想死的心都有了。

　　和範哲相反，吳克成表面上皺著眉，仿佛失去兩名學生有多麽不情願似的，其實內心樂開了花。

　　張小魚走了，還順帶捎走了羅達，拖後腿界的王炸組合，居然同時解決了。

　　此消彼長，下一次期中考試，五班超過九班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這個林析，簡直就是大慈大悲觀音菩薩下凡啊！

　　「因為這個，我就原諒你之前的無禮吧！」吳克成在心裡想道。

　　「校長，我這麽做，您沒有意見吧？」林析微笑道。

　　王立功嘆息一聲。

　　他能有什麽意見？他太沒有意見了。

　　沈總安排下來的任務，總算完成了。

　　只是苦了範老師了，一下子收了兩個拖後腿的傢伙，恐怕這次期中考試會受到影響，很難再奪冠軍了。

　　「以後再想辦法補償吧。」王立成在心裡想道。

　　「這種小事，你們自己決定就好。」王立功說道，「都忙去吧，馬上就期中考試了，大家用點心。」

　　說完就背剪著手離開了。

　　林析神色複雜地看了張小魚一眼，也跟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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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校園霸王！

　　範哲將張小魚和羅達叫到一邊，耳提面命，告訴他們九班的一些規矩。

　　張小魚眼角餘光掃了掃樂得合不攏嘴的吳克成，心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後悔今天的決定，到時候你就是跪在地上求我回去，也不可能了。

　　高三（九）班的教室，就在高三（五）班對面，隔著一條走廊。

　　預備鈴響了之後，範哲帶著張小魚和羅達進了教室。

　　「同學們安靜下來，馬上就要上課了，請大家做好準備。」範哲敲了敲講桌，朗聲道，「介紹兩位新轉來的同學，他們原來是五班的，從今天起，就是我們九班的同學。來，你們和大家認識一下。」

　　羅達小眼睛眯縫著，笑眯眯地揮了揮手，說道：「我是羅達，以後請多關照。」

　　「籲……」台下噓聲四起。

　　兩個班級就是對門，而且是直接競爭對手，彼此再熟悉不過。像羅達這種吊車尾又愛玩的學渣，九班的學生自然認識。

　　羅達臉皮極厚，在噓聲中依然保持滿面春風，樂呵呵的對著周圍拱手，到後排找了個空位子坐下。

　　張小魚笑眯眯的，望著坐在正前排的林析，促狹地眨了眨眼。

　　林析握起小拳頭，做了個「打你」的手勢，呲牙咧嘴恐嚇了他一番。這臭小子，來到本姑娘的地盤還敢媚眼亂飛，早晚收拾你。

　　她主動出頭，把張小魚收編到九班，一方面是仗義執言，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想把他弄到自己的地盤，收拾起來更容易一些。

　　女孩的心思本來就難猜，更何況她這種智商爆棚的女孩。

　　張小魚也明白，他和林析之間的恩怨不是那麽容易化解的，但他並不害怕。

　　她越是生氣，張小魚便愈想逗她。

　　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重生一次，總要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是張小魚。」張小魚微笑道，「很高興能成為九班的一員，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教室內鴉雀無聲。

　　雖然消失了兩年多，但是智障張小魚的傳說，依然在青雲中學流傳。他的名氣，可比羅達大多了。

　　學生們不明白，班主任為什麽把這個白癡招攬回來，他們自然也不會歡迎這樣的同學。

　　出去和別人說班級裡有個智障？丟不起這人。

　　「好。」羅達拼命鼓掌叫好。

　　掌聲愈響，便愈是尷尬。

　　「站住！」坐在左後排的一名高個子男生冷冷道，「羅胖子，你TM再鬼叫，信不信我打得你爬出教室？」

　　羅達看了一眼那個滿臉凶相的男生，嘴唇囁嚅幾下，不敢再吭聲了。

　　這個高個子男生名叫方英雄，是學校的體育特招生，個子高力氣大，和校內外的混混們打得火熱，經常欺負同學，他本人很凶，再加上家裡也有背景，所以在學校裡算是一霸。

　　羅達自然不敢惹他。

　　嚇得羅達不敢回嘴後，方英雄得意地看了林析一眼。林析是大家心目中的校園女神，身後追求者眾多，方英雄自然覺得自己也算是個角色，所以夠資格追求這位公主。

　　殊不知林析根本懶得看他。

　　方英雄惱羞成怒，大踏步走上講台，站在張小魚面前，不懷好意地伸出右手，甕聲道：「我代表高三（九）班全體同學歡迎你。」

　　方英雄長得又高又壯，張小魚生生比他小了一號。只是面對這個狗熊一樣強壯的傢伙，張小魚依舊雲淡風輕，微笑著握住了方英雄的大手，淡淡道：「不用這麽客氣。」

　　「壞了壞了，那隻大狗熊又要使壞了。」羅達不由有些擔心，方英雄那傢伙練鐵砂掌出身，手勁極大，據說徒手可以捏碎核桃。

　　曾經捏廢過兩個高二學生的手掌，原因就是人家籃球打得好，受女生歡迎，他看著不順眼。大狗熊主動和張小魚握手，絕對不是友好的信號，估計是想給他個下馬威。

　　這小子表面笑得歡暢，內心歹毒著呢！

　　「小白癡，居然敢調戲我的女神，看我不廢了你。」方英雄看到了張小魚對林析擠眉弄眼的那一幕，心下憤恨，手上暗暗使勁，決心讓張小魚在全班同學面前出個大醜，他甚至已經開始想像，這個智障跪在面前哀求他住手的場面了。

　　方英雄臭名昭著，林析自然知道他在幹什麽，不過她並不打算提醒張小魚，讓他吃點苦頭也好，誰讓他把本小姐看個精光。最氣人的是，看完居然還倒打一耙。

　　眼看著張小魚就要吃大虧，有幾個膽小的女生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

　　「大狗熊真是個牲口，什麽仇什麽怨，居然下這樣的死手……咦，他怎麽跪下了？」羅達很快意識到，慘叫的不是張小魚而是方英雄，關鍵是，這小子小山一樣龐大的身軀，突然跪倒在張小魚面前。

　　「哎？這什麽情況？」

　　劇情反轉太快就像龍卷風，讓絕大多數同學目瞪口呆。

　　「放手……快放手啊……臥槽燙死了……」方英雄只覺得手裡面像是握著個燒紅了的鐵塊，那種火燙的痛楚像是烙進了靈魂深處，讓一向自詡硬漢的方英雄完全承受不住，膝下一軟就跪了下來。

　　張小魚嘴角的笑容不變，方英雄剛一發力，便激發了他貪狼石的能量，凝聚在掌心，掌化火石，燙得像烙鐵一般。他力氣巨大，等到方英雄覺得不對勁想甩脫時，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甩不脫了。

　　方英雄這個校園小霸王，以前欺負張小魚最狠的就是他。嘲笑、辱罵、毆打，往身上撒尿，往書包裡放菜花蛇，什麽歹毒的招數都用遍了。

　　似乎，張小魚有多痛苦，他就有多快樂。

　　這次方英雄主動送上門來，張小魚自然不會放過機會。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打了我的我要打回來……

　　「啊……嗚哇……救命啊……我的手要著火了……」方英雄小山一樣的漢子也吃不住這種灼燒靈魂的痛楚，居然咧著大嘴嚎哭起來，眼淚鼻涕齊流，模樣要多慫就有多慫，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這位同學，你不用表現得這麽激動吧？」張小魚不動聲色地說道，「你行這樣的大禮，我多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同學，不用這麽客氣。」

　　「不好意思你親妹啊！」

　　方英雄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小子到底使了什麽手段啊！難道他拿塊烙鐵在手裡？

　　「大狗熊，你這是要認張小魚為乾爹嗎？怎麽行這麽大的禮啊？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羅達看清形勢，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他也是被方英雄欺負慣了，終於逮到這個機會揚眉吐氣。

　　學生之間的是非觀簡單直接，即便你平時再橫，只要在公眾場合慫了，出醜了，立馬就會被大家瞧不起。

　　按照學校裡小混混之間的行話，方英雄這等於是被張小魚「踩」了，從此之後很難抬起來頭。

　　範哲苦笑著搖了搖頭。

　　很明顯，方英雄想給張小魚苦頭吃，自己卻吃了大虧。

　　他並不同情方英雄，但也不能放任不管。

　　「張小魚同學，同學之間的親近就先告一段落，馬上就要上課了，你去找個座位坐下吧！」範哲不動聲色地說道。

　　「好的。」張小魚鬆開了手，淡淡一笑。

　　方英雄抱著自己的手，灰溜溜地回了座位。在全班同學面前丟了個大臉，這次吃虧吃大了。

　　他惡狠狠地盯著張小魚，這梁子算是結下了，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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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校花同桌！

　　夏司翰警覺地望著張小魚，眼神充斥著戒備之色。

　　他是高三（九）班的班長，長相帥氣，家境良好，最關鍵的是，他的成績非常優異，是班級內僅次於林析的學霸。

　　夏司翰認為，自己才是青雲中學唯一能配得上林析的男生。從家境到成績，從外貌到智商，只有他，才可以和林析處於同一水平線上。

　　盡管還是要差一些，但無疑已經是最為接近的那一個了。

　　所以，從高一入學開始，他就把林析視為自己的禁臠。

　　雖然林析對他和對其他男生一樣，愛答不理，但夏司翰從來不曾放棄希望。想得到林析這等級別的女神，哪裡會有那麽容易？

　　他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

　　張小魚剛進教室的時候，夏司翰和往常一樣，只是淡漠地看著講台上發生的一切。

　　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自然看不上張小魚和羅達這樣的渣滓。

　　直到他察覺張小魚和林析之間隱諱的眉來眼去，他的心裡才咯嘣一聲，有種什麽物體撕裂般的痛感。

　　一向對男生不假辭色的林析，居然對那個智障的挑釁有反應。

　　盡管是怒目相向這種不太友好的反應，但還是讓夏司翰感到震驚。

　　不友好的反應，那也是反應啊！他苦追了三年，人家也沒有和他多說過一句話。

　　他盯著張小魚，本能地感覺，這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接下來，他最擔心的一幕，果然還是出現了。

　　張小魚居然來到林析的課桌旁，一屁股坐在她邊上。

　　這個白癡！

　　難道他不知道，林析旁邊的位子，是無人敢坐的嗎？女生坐了自卑，男生坐了怕走黑路被人套麻袋毒打，久而久之，那個座位就空出來了，這也成了九班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可是……這個神聖的規矩，居然被學校裡最令人瞧不起的智障打破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司翰「騰」地站起身來，怒道：「範老師，這個人，他不能坐在林析旁邊。」

　　「哦，為什麽？」範哲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毛。

　　夏司翰被範哲問得愣了愣，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很難說出口的。非要問理由的話，那就很尷尬了。

　　難道他能說，因為他喜歡林析，所以不允許別的男生坐在她身邊？

　　「林析同學不喜歡和別人坐在一起。」夏司翰肯定地說道。

　　「哦，是這樣嗎？」範哲轉身看向林析，柔聲問道，「林析，你怎麽說？」

　　本來，範哲是不會為了一個新來的學生，開罪自己的得力幹將的。

　　夏司翰畢竟是九班的班長，各方面都很優秀。

　　但是，和林析相比，夏司翰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張小魚很明顯是林析罩著的人，愛屋及烏，範哲也只能站在張小魚這邊。

　　「我從來沒有說過，不喜歡和別人坐在一起這樣的話。」林析聳了聳肩，雲淡風輕地說道，「他可以坐在任何自己想坐的地方，我沒有意見。」

　　「撲通！」

　　夏司翰感覺眼前一黑，險些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兩邊臉頰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劈哩啪啦抽了無數耳光。

　　他本以為林析會反對，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麽同意了。

　　以前方英雄想和她坐同桌，被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提起來扔出去了啊！

　　那個狼狽的場面，夏司翰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自從那以後，沒有人敢再提出來和她坐同桌了。

　　夏司翰也不敢，盡管他非常想。

　　出乎意料的是，林析居然同意那個傳說中的智障坐在她旁邊。這樣的雙重標準，讓夏司翰感到心塞，早知道，他就湊上去試試了啊！

　　夏司翰懊悔又羞愧地坐了下來。

　　張小魚低聲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你好像更不喜歡那個帥哥。」

　　林析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道：「沒錯，若不是夏司翰多此一舉，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那我豈不是還要感謝他？」張小魚往夏司翰的方向瞥了一眼，「嘖嘖，真是個自作聰明的笨蛋，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你。」

　　林析伸出右手，掐住了張小魚大腿上的一小塊肉，用力地一擰。

　　「啊！」張小魚猝不及防，捂著大腿發出一聲慘叫。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望向他們。

　　林析早已快速收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翻書。

　　「怎麽了？」範哲一臉的關切，盡管他知道，這肯定是林析在背地裡下的黑手。

　　「沒事，膝蓋撞到桌子腿了。」張小魚訕訕一笑。

　　範哲安慰幾句，便離開了教室。

　　「距離我太近，未必是什麽好事。」林析幸災樂禍地做了個鬼臉。

　　張小魚苦笑著揉了揉腿，這個小魔女過於清純的外表，的確很有欺騙性啊！不過，能看到絕色美女的輕嗔薄怒，也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這樣的生活，痛並快樂著。

　　坐在後排的羅達，衝著張小魚豎起了大拇指，這哥們牛掰啊！剛到九班，就和青雲第一美女林析搭上線了，而且還順利地成了她的同桌。

　　整個高三年級組，誰不知道林析就是朵帶刺的玫瑰，多少牲口想借著坐同桌的機會親近她，都被她當場扔了出去。張小魚消失兩年，不僅治好了腦子，順帶還升級了撩妹技能啊！

　　羅達很想問問，他是在哪家醫院治療的，不如自己也去住上兩年院算了。

　　不，住四年也行，只要自己也能升級成為張小魚現在的超級版本。

　　夏司翰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內心深處如同打翻了一大缸山西老陳醋，酸得想死。

　　「林析居然當眾和這個白癡打情罵俏，以前她可只會打人罵娘……」

　　夏司翰怒視著張小魚的身影，妒火中燒。找機會，一定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智障當眾出醜。

　　這時，上課鈴響了，一位頭髮略微有些花白的中年教師走了進來。

　　他叫嚴鬆，是高三年級組的數學老師，教學經驗豐富，對學生要求極為嚴格，大家背後偷偷稱呼他為「嚴爸爸」。

　　嚴鬆不喜歡繁文縟節，擺手不讓同學們起立問好，直接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然後開始講課。

　　一開始，張小魚確實是想認真聽講的，可是沒過幾分鐘，他就覺得無聊了。

　　對於他這個儲備了海量知識的超級大腦來說，高中的數學內容，實在太淺顯了一些。

　　簡單舉個例子，如果讓一個天才大學生，去小學一年級聽老師講二加二等於四，你也一定會感到無聊的。所以張小魚百無聊賴之下，只好進入閉目養神模式。

　　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他實在是有些疲憊了，校園是最好的休憩之所。

　　一直關注著他的夏司翰，頓時感覺機會來了。

　　嚴爸爸最討厭的，就是學生在他課堂上睡覺，他認為那是對他最大的不尊重。曾經有個學生這樣做了，硬生生被嚴爸爸罰得當堂尿褲子。

　　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在他課堂上睡覺。

　　「老師，有人在你課堂上睡覺。」夏司翰伸出手，指向了正在假寐的張小魚。

　　順著夏司翰手指的方向看去，嚴鬆的面色沉了下來，他隨手將粉筆丟了出去，正砸在了張小魚的肩膀上。

　　張小魚睜開眼睛，輕輕地抖了抖身上的粉塵，眉頭微皺。

　　林析一臉看好戲不嫌事大的笑容，坐等嚴爸爸修理張小魚。她雖然很不喜歡夏司翰打小報告的卑劣行徑，但是卻很想看到張小魚被老師狠K。

　　誰讓他那雙賊眼那麽討厭的？

　　「你是新來的？」嚴鬆沉聲問道。

　　很顯然，這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我叫您一聲老師，是我對您的尊重，但那不是您可以隨意羞辱我的理由。」張小魚淡淡道，「粉筆是用來寫板書的，不是用來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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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才白癡！

　　以前，智力有障礙的張小魚，因為聽不懂數學課經常犯困，經常被嚴鬆用各種物品攻擊，粉筆頭黑板擦甚至是教材什麽的甩一臉，所以他對此比較反感。

　　九班的同學轟地一聲，幾乎要炸鍋。

　　這個新來的傢伙，居然敢和整個高三年級組最嚴格的老師叫板？

　　他以前只是個智障而已，現在進化成腦殘了吧！

　　夏司翰的眼睛裡，盛滿了幸災樂禍的神色。白癡就是白癡，竟然敢硬懟嚴爸爸，看你怎麽死。

　　「上課睡覺，你還有理了？」嚴鬆怒道，「父母把你送到這麽好的學校來念書，你居然在課堂上呼呼大睡，還跟我談尊重？請問，你不尊重老師的勞動，憑什麽要求老師尊重你？」

　　「我沒有睡覺。」張小魚淡然道，「只是感覺無聊，所以選擇閉目養神而已。」

　　「無聊？你的意思是說我講課很無聊？」嚴鬆指著自己的鼻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嚴鬆是青雲的數學名師，雖然為人刻板嚴格，但是他講課的水平還是很高的，深入淺出，難得的是還不失幽默風趣，時常逗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他也為此深以為傲。

　　總之和「無聊」這倆字眼完全掛不上勾。

　　現在，有個學生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聽他的課太無聊，無聊到想睡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嚴鬆已經到了出離憤怒的邊緣。

　　「我不是說你講課無聊，是說你講的內容太無聊。」張小魚淡然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神補刀了，「高中階段的數學，對我來說太淺顯了些。」

　　語不驚人死不休！

　　九班學生再一次炸鍋了！

　　嚴爸爸剛剛講的，正是高中數學中最變態，也最難掌握的數列不等式的證明方法。

　　數列和不等式都是高中數學的重要內容，這兩個重點知識的聯袂、交匯融合，考察的是學生對知識的綜合理解與運用能力，這類交匯題充分體現了「以能力立意」的高考指導思想和「在知識網路交匯處」設計試題的命題原則。

　　所以在歷屆高考中，數列不等式的證明題都是重點考察內容，被考生們稱為「死亡禁區」，絕對是讓大家欲仙欲死、死完再死的部分。

　　嚴爸爸在上面唾液四濺地講了半天，大多數同學還是和聽天書一般，暈暈乎乎搞不清東西南北。可是……這個剛來的傢伙，居然說這些把人搞得欲仙欲死的內容，對他來說太淺顯？

　　媽蛋，他不就是個只知道傻笑流口水的智障嗎？什麽時候變成骨灰級的裝逼犯了？

　　「神經病，你怎麽不上天？」

　　「以前只是智障，現在進階變腦殘了。」

　　「還不如智障呢，最起碼純天然不裝逼，不汙染環境。」

　　「範老師為什麽要撿別人不要的垃圾，我第一次覺得他不稱職了。」

　　本來就對張小魚很不感冒的九班學生，被他強行裝逼的行為氣壞了，謾罵詛咒，怨聲四起。

　　夏司翰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張小魚這個愚蠢的傢伙，真的會給自己挖坑啊！

　　智障就是智障，看來還是有些高估他的威脅了。

　　羅達的腦袋垂了下去，這一次，連他也感覺張小魚牛皮吹得有些大了，就算你腦袋治好了，可耽誤了兩年多的功課，也不可能一下子補回來。

　　這麽難的內容，你非要說淺顯到無聊這麽誇張？

　　「兄弟，這是哪個醫生給你治的腦子？明顯矯枉過正了啊！回頭得讓他退錢。」

　　「滾蛋，讓他滾出九班。」方英雄大聲起哄。

　　林析托著腮，一臉疑惑地望著張小魚。

　　她根本不信張小魚是大家口中所謂的「智障」，這小子狡猾地緊，他若是智障，那全世界都是智障。

　　但她也同樣不相信，張小魚真的有那麽高的數學水平。嚴爸爸今天所講的內容，她這個學霸都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掌握，張小魚居然說數列不等式的證明題淺顯到無聊？

　　他這是狂妄呢？還是無知呢？

　　「哈哈哈，很好，很好。」嚴鬆怪笑數聲，笑得嘴角都開始抽搐了，指了指黑板上的例題說道，「你不是說我講的內容淺顯無聊嗎？來來來，如果你能把這道題解出來，我不僅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給你道歉，而且承諾，從此以後我的課你可以自由選擇，你不來上課也罷，上課睡覺也罷，悉聽尊便，我不再管你。」

　　也難怪嚴鬆有這樣的信心，他出的這道例題，是直接從國際奧林匹克競賽上拿過來的，稍微做了一些改動。

　　饒是如此，也堪稱是數列不等式證明題中綜合知識點最多，解題思路最複雜，難度最大的一種類型。

　　每一年的高考題和這道例題相比，簡直就像是過家家一樣可笑。可以說，掌握了這道例題的解題方法和技巧，高考中的此類證明題直接秒殺。

　　像林析這樣的頂級學霸，在沒經過老師講解之前，都很難說可以搞定這道題，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嚴鬆以為張小魚會被嚇住，沒想到他只是掃了一眼例題，便施施然走上講台，什麽也沒說，拿起粉筆便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唰唰唰唰唰，沒有哪怕一絲的停頓，前後不過兩分鐘的光景，他就將半塊黑板填滿了。

　　嚴鬆不屑地看了看張小魚寫的答案，只看了第一步，輕蔑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他瞪大了眼睛，接著往下看，越看越是震驚，整個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竟然癡了。

　　張小魚解完題之後，面無表情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望著嚴鬆如癡如醉的表情，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意。

　　「這種裝逼的感覺真好。」

　　林析先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隨即也望向黑板，看了幾步後，她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讓人震驚的是，有些步驟她能看明白，但有些步驟，壓根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那些符號和公式，明顯不是高中所學的內容。

　　搞什麽，高中數學居然還有她看不明白的公式？

　　這傢伙到底是在亂寫亂畫，還是真的厲害到突破天際？

　　林大學霸也有些不確定了。

　　林析看不明白，其他學生就更看不明白了。

　　夏司翰第一個叫囂：「寫的都是什麽玩意兒，鬼畫符似的，明明不會做，裝什麽大尾巴狼。」

　　「做人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明明是個白癡，裝什麽天才？」

　　……

　　九班的學生們看不懂張小魚所寫的解題步驟，紛紛出言譏諷，教室內聒噪異常，像是同時闖進了五百隻鴨子。

　　不，一千隻。

　　「閉嘴！」嚴鬆旋風般轉過身來，眼睛赤紅，瞪著同學們喝道，「誰說他是白癡的？誰說他是白癡，誰就是天下第一號大白癡！」

　　嚴爸爸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聒噪的教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唉？老嚴這是什麽意思？他不應該和同學們一起，痛罵張小魚這個裝逼犯一通的嗎？

　　九班的學生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叫什麽名字？」嚴鬆眼睛直直地盯著張小魚，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

　　「張小魚，弓長張，遊來遊去的小魚。」

　　嚴鬆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怪不得同學們都叫他白癡，智障。

　　他不僅是九班的數學老師，同時也是五班的數學老師，所以知道張小魚這個「明星人物」。

　　高一的時候，他還因為這孩子在課堂上睡覺，沒少拿黑板擦丟過他。甚至還好幾次讓他滾出去，不要再出現在自己的課堂。

　　天才和白癡就在一線之間，也許這句話是對的。

　　他親眼見證了一個白癡變天才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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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數學博士！

　　嚴鬆走到了張小魚面前，隔著課桌，深深地鞠了一躬，正色道：「是老師錯了，老師給你道歉。你沒說錯，以你的水平，高中階段的內容的確太淺顯，我承諾，從今天起，你可以不來上我的課。」

　　包括林析在內，同學們都被嚴鬆的舉動嚇住了。

　　一生要強的嚴爸爸，什麽時候向學生低過頭？

　　可是這一次，九班學生親眼看到，向來強硬嚴肅的嚴老師，居然向一名學生低頭認錯，而且還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這個張小魚……抖起來了？

　　張小魚站起來，扶起了嚴鬆。

　　雖然嚴鬆對學生嚴格了點，脾氣也有些暴躁，但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一心撲在工作上，而且知錯能改，不失為一位好老師。

　　隨著這一躬鞠下去，張小魚對他的些許怨氣，眨眼間消失殆盡。

　　「老師，您不用這樣的。」張小魚微笑道，「我也有錯，不應該在你的課堂上閉目養神。」

　　「呵呵，慚愧啊！你還肯叫我一聲老師。」嚴鬆面有愧色說道，「同學們，這是寶貴的一堂課啊！我會銘記於心，你們也應該銘記於心。」

　　「張小魚同學，他的數學水平的確很高，你們看他寫在黑板上的解題步驟，其中已經用到了微積分公式，甚至有些數學碩士生，也不能熟練掌握運用那些公式，而張小魚卻做到了。」

　　「這道題非常難，如果用普通的解題方法，至少要多出七八個步驟，但張小魚運用的這種方法，簡化了不少步驟，直接迅速果斷地得出了結論。」

　　「這說明，他對知識的綜合運用能力，已經達到了數學博士的水平，而嚴老師我，也只是個碩士而已。所以說，他叫我一聲老師，我覺得很慚愧啊！」

　　數學……博士？

　　夏司翰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昏厥過去，

　　看著林析略微有些崇拜的眼神，他一口老血險些噴出去。

　　本來想讓張小魚在全班同學面前出醜，關鍵是在林析面前出醜的，沒想到卻給了他一個絕佳的露臉機會。

　　這個白癡這兩年多究竟是在哪裡度過的？不會是去雞籠山修道了吧？不然怎麽會變化如此之大。

　　簡直是妖怪啊！太妖了。

　　九班的學生個個目瞪口呆，每個人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還有什麽妖怪事不能發生？

　　曾經只會傻笑流口水的白癡，消失了兩年多之後突然出現，居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具備博士水準的數學天才！

　　這是多麽腦殘的編劇，才能想出這樣的腦殘劇情？

　　坐在後排的羅達，這次是真正地受驚了。

　　以前一直給他墊底的難兄難弟，突然牛逼到突破天際，這樣的變化，帶給他心理上的衝擊力是巨大的。

　　一定要緊緊抱住小魚的大腿，死也不能放棄。

　　羅達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個念頭。

　　「那些高階的數學公式，你是如何掌握的？」張小魚坐下之後，林析神色複雜地問道。

　　「如果說，我的腦袋就是一塊超大的硬盤，裡面裝滿了地球自產生文明以來所有的知識，你信不信？」張小魚笑吟吟地說道。

　　「不信。」林析硬邦邦地頂了回去。

　　腦袋裡裝滿了與人類文明有關的所有知識？別逗了好嗎，又不是拍科幻片，這裡是現實的生活，生活。

　　不過她承認，就連自己這個天才美少女，也被張小魚的表現震住了。作為九班當之無愧的首席學霸，她從來沒有遇到過旗鼓相當的對手。

　　女人都喜歡崇拜強者，林析也不例外。

　　青雲中學的男生為什麽追不上她？是因為她從心眼裡看不上這些傢伙，想要得到她的芳心，首先要在智商上碾壓她。

　　你還沒她聰明呢，怎麽讓她心甘情願地做你的俘虜？

　　從小到大，張小魚是第一個讓她佩服的男生，也是唯一在智商上能給她壓力的男生。

　　林析感覺自己的內心，起了一點小小的變化。最起碼，覺得被他看去身體，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晚上放學，林析依舊獨自乘車回家，根本沒有理會張小魚的意思。

　　張小魚也不在意，沒有專車坐，那就乘公交車唄，他以前一直都是乘公交車上學的。

　　應該說，重返學校的第一天，生活過得還算愜意。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打過我的我要打回來，秉承著這樣的原則，曾經人人欺淩的小白癡，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

　　自從那節數學課後，九班學生看他的眼光都帶著三分敬畏。

　　兩年前那個只會傻笑的智障，在腦海中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具備博士水準的數學奇才。

　　九班的學生，閉上了那一張張肆無忌憚的惡嘴，沒有人敢再嘲諷他、攻擊他、辱罵他。

　　每個人的目光自帶幾分戒備，對張小魚敬而遠之。在沒有完全了解這個人的底細之前，保持距離，是最安全的選擇。

　　除了羅達那小子時不時湊過來嘰嘰喳喳，接下來一天的學習生活，非常安靜，也非常自在。

　　張小魚知道，這也許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有些人，不是那麽容易接受失敗命運的。

　　但他不在乎。

　　擁有貪狼石時日久了，他的性格也逐漸發生了變化，變得自信，變得強勢。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他不再害怕任何人，任何事。

　　回到家中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

　　沈蘭君和林析都在客廳中看電視，張小魚微笑著和她們打了個招呼。

　　不得不說，回家就能看到兩個顏值爆表的大美女，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她們身穿家居服的模樣非常養眼，也非常的養心。

　　「辛苦了，析析不懂事，害得你乘公交車回來。」沈蘭君柔聲說道。

　　「沒什麽，我以前就一直乘公交車上下學。」張小魚微笑道，「富人的孩子找爹媽，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習慣了。」

　　林析對著張小魚做了個鬼臉。

　　「析析，明天別任性了，和小魚一起走。」

　　「我不，如果非要和他共乘一車的話，那我寧願擠公交車好了。」林析堅決地說道。

　　她抱著沈蘭君的胳膊，一臉嬌憨的說道：「小姨，你忍心我在公交車上擠來擠去，被那些臭男人占便宜嗎？」

　　「為什麽不讓小魚搭車？理由呢？」

　　「本小姐時尚界人士，不和土鱉同行，丟不起那人。」林析傲嬌地瞥了張小魚一眼。

　　雖然對張小魚有了一點改觀，但是想讓林析完全打開心裡的結，也不是那麽容易。

　　沈蘭君哭笑不得。

　　她知道，林析和張小魚之間有點小矛盾，但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年輕人，情緒來得快去得快，很快他們就能打成一片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林析的性子是討厭廢物，崇尚強者。當張小魚真正表現出自己的能力時，怕是會讓林析大吃一驚吧！

　　沈蘭君不知道的是，林析今天已經小吃一驚了。

　　「這個星期你們就要期中考試了吧？」沈蘭君微笑道，「考完試就是周末，我陪小魚去逛逛街，一來是考試之後的例行放鬆，二來是幫小魚打理打理形象。」

　　林析冷哼一聲，說道：「有些人的形象，也沒什麽打理的價值，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穿上Dior也仍然像個乞丐。」

　　張小魚咧嘴一笑，也不在意。

　　「析析也一起去，以你們年輕人的眼光，幫小魚參謀參謀。」沈蘭君微笑道。

　　「要去你們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林析翻了翻白眼，以示抗拒。

　　沈蘭君也不拆穿她，因為她知道，到時候汽車一啟動，第一個衝上去的肯定是這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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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傲慢偏見！

　　「小魚，我聽王校長說了，你在課堂上的表現非常驚艷，整個高三數學組的老師都傳遍了，說青雲中學出了個數學奇才。」

　　沈蘭君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微笑道，「本來我讓王校長接受你，他還有點抵觸情緒，後來親自打電話向我致謝呢！感謝我幫他們找回來一個絕好的苗子，我聽了也覺得臉上有光。」

　　林析撇了撇嘴，酸溜溜說道：「只是恰好蒙對了一道例題而已，誰知道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有本事期中考試取得好成績，那才是硬實力的體現。」

　　她其實心裡清楚，張小魚能解出那麽難的例題，不太可能是蒙的。解題步驟中所用的高階數學公式，即便是她林析大小姐也蒙不出來。

　　她是青雲中學的首席學霸，這神一樣的位置，可是靠兩年多來，數十場考試一場一場拼殺下來的，單單是靠一堂課上的表現，無法讓她心服口服。

　　接下來的期中考試，才是真正展現實力的時候。

　　「如果小魚在期中考試中也取得好成績，那你要怎麽辦？」沈蘭君頗有深意地看著林析，嘴角泛起一絲笑容。

　　「如果他能做到，此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林析傲嬌地瞥了張小魚一眼，淡淡說道，「並且承諾，賜給他和本姑娘同乘一輛車的榮耀。」

　　「那麽，在林大小姐的眼裡，什麽樣的標準才算是好成績呢？」張小魚摸了摸鼻子，微笑道。

　　「至少，考入年級組前五十。」林析一本正經地說道。

　　「成交。」張小魚笑眯眯地伸出小指頭。

　　「幹什麽？」林析瞪大了眼睛。

　　「拉鉤，蓋章，不許反悔。」

　　「幼稚。」林析給了他一個大號衛生眼，吐槽道，「我什麽身份，會和你做這種幼兒園小朋友才會做的蠢事？」

　　話音剛落，她就伸出小指頭和張小魚勾在了一起，還煞有其事地蓋了章。

　　張小魚的手指頭，和林析那如嬰兒般白嫩的手指頭一觸即分。沈蘭君就在一旁看著，他不想給她留下一個「好色」的印象。

　　對於張小魚像甩脫高壓電一樣甩脫她手指的動作，林析內心很不舒服。什麽意思，本小姐的小指頭，不夠白不夠細手感不夠好嗎？

　　女人就是這樣，你貼得太近了，她罵你好色，你甩得太快了，她怪你瞎眼。

　　林析這個天才少女，也不能例外。

　　她無法容忍有人忽視她的魅力，哪怕是一根手指頭，你也不能心急火燎地甩開。本小姐給你的，你要珍惜，本小姐不給你的，你也不要奢求。

　　張小魚的嫌棄，反而激起了林大姑娘的逆反心理。

　　「臭小魚，竟然敢主動甩脫姑奶奶的小指頭，看我怎麽讓你神魂顛倒，跪倒在姑奶奶的牛仔褲下，然後再一腳踢開。」

　　林大小姐暗暗下定決心。

　　張小魚不知道林析竟然有這樣的想法，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林析所說的恩怨，自然是指第一次「坦誠相見」的事兒，雖然說張小魚是無心的，但畢竟占了人家女孩一個大便宜。

　　如果能解決這個矛盾，對以後的相處大有益處。

　　和諧，嗯，和諧才是社會的主旋律。

　　他腦海裡儲備了海量的知識，又把高中所學的全部內容翻閱了一遍，應付考試綽綽有餘。

　　他有信心贏下和林析的約定，也有信心讓青雲中學那些曾經看扁他，現在依然看扁他的人，親身體會到什麽叫三百六十度花式打臉。

　　他很想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尤其是五班的班主任吳克成的表情。

　　周四和周五兩天，是高三年級組期中考試的時間。

　　他們習慣稱為期中考試，實際上是高考之前的第一次摸底測試。全市統一出卷、統一監考、統一判卷，和高考的配置差不多。

　　正式高考前，一共有三次摸底測試，這是第一次。

　　按照慣例，測試的題目要比正式高考題還要難一些，三次摸底測試一過，每一名學生能在高考中取得什麽樣的位置，基本就定了。

　　學校對於這次考試也相當重視，一切都按照高考的規格來。班級與班級之間打亂了次序，每一個考場只坐30個人。

　　高三年級組，只有五班和九班是文科班，其餘八個班級都是理科班。五班和九班的學生，被打亂了次序，分在四個考場中。

　　張小魚被分到了第四考場，放眼一看，五班和九班的學生各占一半。他的前面和後面，坐得都是五班的學生。

　　夏司翰坐在他的右後方，中間隔了一條過道，羅達遠在教室另外一側的角落。

　　周四上午，第一場考的是語文，監考第四考場的恰好是吳克成，另外一名監考老師，是外校派來的。

　　吳克成剛進來，就看到了張小魚和羅達。

　　大家都有種不是冤家不聚頭的感慨。

　　甩掉這兩個拖後腿的渣滓，吳克成最近心情大好，雖然每天還是和往常一樣板著撲克臉，但夜裡恨不得躲在被窩裡笑到天明。

　　兩年多來，被九班壓得喘不過氣，每天殫精竭慮，想的就是如何超越這座壓在頭上的大山，成為學校的王牌班級，那麽他就是王牌班級中的王牌教師。

　　沒想到，逆轉的機會就這麽輕易地來了。

　　在林析的「幫助」下，老範竟然把張小魚和羅達，這兩個拖後腿界的王炸組合一起接收，吳克成感覺天上砸下來一塊天大的餡餅，險些把他砸暈。

　　雙方此消彼長，吳克成堅信，這次摸底考試過後，兩個班級的位置應該會掉個個兒。

　　他知道，高三年級組的老師們背後都在指指戳戳，批評他使壞耍心機，坑了範哲一把，但他不在乎。

　　這是個成王敗寇的世界，大家看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鈴響之後，試卷髮到了考生們手中。

　　吳克成來到張小魚身邊，低聲說道：「我會盯著你的，別再想著靠作弊取得好成績。」

　　「你不配做我的老師，或者說，你根本不配做老師。」張小魚冷冷說道。

　　「不好意思，你說了不算。」吳克成輕蔑一笑。

　　「你會後悔的。」張小魚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到時候即便你跪在地上求我回去，我也懶得看你一眼。」

　　「你還是擔心眼前的試卷吧！」吳克成臉上的怒容一閃即逝，嘟噥了一聲，「渣滓，白癡永遠都是白癡，爛泥永遠扶不上高墻。」

　　張小魚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無悲無喜。

　　這世上總有些人，存在執拗的傲慢與偏見，不把他們的臉抽腫，他們絕不會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那就讓這些人看看，什麽叫實力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