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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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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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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 23:40:30 |只看該作者
630 再無嫌隙(1)
       
    她家的男人縱然說的瀟灑,可他今年也才五十多,這麼早早地退休,賦閑在家,都快成為廢人了。而且,自家男人她了解,他有那個雄心壯志,他適合在那個位置上呆著,也會干地非常出『色』,讓他從那個位置上下來,男人盡管是那麼說了,可必然會抑郁,時間一長,就怕會憋出什麼病來。而且,自家的男人在官路上,可謂是一路亨通,又曾多次登上高峰,被人稱贊、敬仰。人都說,老來衣錦還鄉,那都是希望老了,可以風風光光地退下的。可這次的事要是不好好解決,就這麼被撤了職,那可是一種抹黑,是一種丟人。她難以忍受自家的男人大半輩子風光著,老了卻是那樣的落魄。

    再來,便是她的兒子。江乘風如今是她唯一的希望,不能說,她指望著自己的兒子飛黃騰達,將來稱王稱霸。可是這天下但母親的,哪個不希望自家的兒子好的。若真是出了事,那又怎麼可能會像兒子說的那麼輕松,自己老老實實做事就行了?!官場上的事,她雖然不在其位,可身在這樣的家庭,她接觸的也是很多。跟什麼人,很重要。還有,一榮則榮,一損則損。他的父親出了那樣的事情,其他人自然會忌諱,對他多加排斥。而且,他少年英雄,年紀輕輕,卻已經有了莫大的成就,眼紅他的人絕對不少。還有,他又多次敢和強權踫撞,和強權結下的梁子不少。之前,有他父親在那個位置呆著,加上後面還有劉家,自然無人敢以強權施壓。可是劉家倒了,他的父親也跟著下台,那麼,憋著想收拾他的人,或許就會跳出來。就算他能幸運地不被整垮,可是以後他在局子里混,少不了會被人下絆子,或者被排擠。最後的結果,她想了,必然也會是吃力不討好、最終郁郁寡歡的下場。

    當母親的,怎麼能看到這樣的局面出現。

    “夢夢……”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給交代完畢的江母,重新拽著林夢的手,哭了起來。

    林夢擰眉想了想,再次拍了拍江母的手。[

    “伯母,您別哭,這事,我先應下,肯定會盡力而為。劉家想胡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在這一點上,我想著應該可以把他給擋下的。當然,如果劉家能不扯上伯父和江大哥,那就是最好的。這樣,你先擦擦眼淚,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和容凌商量一下。這事有點大,我得和他說說,看他有什麼辦法。”

    江母自然是感激不已,連連點頭。

    林夢就給江母指了指洗手間的位置,就往樓上去。只是才走出去十來步,就被江母給叫住了。

    “夢夢!”

    “嗯?”她疑『惑』轉身。

    “別勉強自己!”江母如是說。“只是盡力而為,但別勉強自己。如果容凌不同意,那就算了,別因為我們,而破壞了你們夫妻的關系!”

    江母垂下了頭。淚,跟著灑下。說出這話,是違心,又是不違心。她若是自私一點,就不該說這話,應該是竭盡所能地勸說這個女子,打動這個女子,讓這女子為她盡心盡力。可她想到這個女子的不容易,同樣身為女人,她不想如此地為難她,更不想因此破壞了這個女子的婚姻。因為,這是小兒子用命來守護的女子,因為這是佑佑的媽媽,又因為,她是林夢!

    林夢訝異了一下,就一點點地笑開了。

    “伯母,我知道的,你先坐著吧。”

    她欠他們家一個兒子,這輩子,就有這個義務,來守候那個家。盡力而為,只是盡力而為。她若能做到,便去做。所以,她沒有一力應承,所以她也說了,要去找容凌商量。她要先守好自己這個小家,然後才是盡可能地去守好江家。

    伯母有心了,在這樣的時刻,她上門來求,卻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能說明,她心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這是有真心把你放在心上,而不是一味地把你當做了一個天經地義該還債的欠債者。

    笑笑著,她上了樓,找到容凌把這事和他說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來听听你的意見。”

    容凌想了想之後,說︰“這事交給我吧。走,我去和她詳細談談。”

    “好啊。”她的小嘴一翹,鮮嫩的宛如菱角。

    這便是夫妻,彼此信任,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應了她的事,而她能毫不猶豫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他是她老公,所以,他肯定能幫她把事情給處理地漂漂亮亮的,而她,只需要靠著他就好。他回來了,她就是小乖了,被人寵著、被人愛著,不用多勞心費力的小乖了。

    容凌牽著林夢下樓去,提出了要江母把詳細情況給說一遍的要求。江母就有些犯難。這次來,她是背著丈夫和兒子,偷『摸』過來的。丈夫和兒子也是護著她的,不願意她過多地煩心,所以有些情況,並沒有詳細地對他交代。

    容凌也干脆。“這樣吧,你給他倆打電話,讓他們下班後直接過來這里。我先詳細地了解一下情況,然後才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他是個一言九鼎的人,天生就有讓人信服的氣質。他放出了這樣的話,江母听著,就能有一種被救了的感覺,就能生出一種信心來,自家這事,落到這男人的手里,肯定就會不成問題。[

    她這心,一下子間就安定了不少,連連道謝了幾聲之後,她就打了電話。沒有意外地,她遭到了丈夫的譴責和兒子的抱怨,可那兩個男人又都心里明白,她這麼做,全是為了他們,為了這家,所以最終都應下下來,表示下班之後會馬上過來。

    晚間時分,江彥誠和江乘風一起過來了。江乘風還好,之前直接面對容凌的次數不少,只是江彥誠直面容凌的次數有限,所以見了容凌之後,顯得有些尷尬和拘謹。因為,他是以這樣的原因來到了這里。可這到底也是一個杰出的男人,一想到妻子為他是豁出了臉面,暗地里如此為他奔波,他就意識到,他若還是講究臉面,那真是可笑,也是對妻子的一番辜負。所以,他的神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事已至此,他也不矯情,落座之後,單槍直入道。

    “我們家這次事,得勞煩你費心了。我們江家人是懂得感恩的,誰對我們好,我們會銘記在心。別的我不多說,時間會證明一切!”

    這求人的口吻中,依然帶著一股驕傲。

    有些人的傲『性』,便是在怎樣的環境中,都不會被磨滅。

    容凌對所謂報恩什麼的,沒多大興趣。他會出手相助,全是為了自己的女人。索『性』江家人是驕傲的,不是那種沒皮沒臉,讓你幫了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的,所以,能幫的,他就幫幫。而且,這事最後必然要出動三伯。那這次就可以成為緩解三伯、林夢、江家一家之間的矛盾的契機。相信有了這次相助,江破浪當日枉死的事,就能以平常心看待了。

    “說說你們現在是怎麼一種情況!”容凌也是干脆。

    干脆人對干脆人,辦事自然是利索。江彥誠主講,江乘風偶爾補充,就把現在這局勢給交代地清清楚楚。

    其實,從他們的坦然交代來說,也能說明他們對容凌的成見的放下,又或者說,他們對容凌,有最基本的信任。否則,他們說的這些,只要容凌有心,絕對能比劉家更加厲害地整殘他們。

    江家人也是做的比說的多!

    他們在以自己的方式,向容凌傳達著他們對他的信任和感激!

    以容凌的聰明,自然心中清楚。他邊听邊想邊問,等江彥誠父子把全部的情況都給交代完畢之後,他又問了一些問題,就囑咐江家人先在這里坐著,讓林夢陪著他們,而他需要給三伯打個電話。

    江家人自是點頭。

    容凌就去一邊打了電話。回來之後,他表示讓江家人和他去三伯那里一趟。

    江彥誠大愣,一時間說不清心里具體是什麼樣的情緒。你說是受寵若驚吧,倒是不至于;說是怨恨吧,卻也不是那麼一回事了;高興嘛,似乎也不是很濃烈;悲哀,有那麼點,卻也只是那麼一點……

    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描述的心情!

    畢竟,那個人,曾經讓他那麼地恨過!

    又畢竟,那個人,的確是一個強大到太難讓人撼動的存在!

    又畢竟,他依舊高高在上,而他,若不是走今天這一步,大概就要碾落成泥!

    又畢竟,他如今是那麼多人要巴結的角『色』,又是那樣殺伐果斷的『性』格,完全可以無視別人對他是何等的態度。

    他去了,便是如何地不願意承認,那就是結交了。[

    人家願意幫你,願意讓你上這個門,這就是認可。尤其現在的情況就是,人家根本就沒必要搭理你!

    心緒再如何起伏,江彥誠也點下了這個頭。

    于是,一行人就朝軍區大院去了。連帶著佑佑和小浩浩兩個,也跟著去了。那里有小伙伴小沐沐,他們能去,小沐沐會高興壞的。方才三伯電話里頭,更是直接點名了,讓容凌把那兩個孩子一起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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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4 01:41:27 |只看該作者
631 再無嫌隙(2)
       
    到了地方之後,容三伯很是干脆,略略詢問過江彥誠之後,直接告訴他,接下來他應該怎麼做,而江乘風又應該怎麼做,而他,會幫這個忙,甚至直接打包票,他們倆的位置,絕對不會被動搖。

    沒有打官腔,容三伯的行事作風,直來直往到讓江彥誠這輩子都能記得今晚的事情。一個上位者願意對你直,那是絕對看得起你,同時,也是在表明最大的誠意。

    事情談完之後,容三伯就讓江家一家回去好好準備,沒有留他們下來吃飯。因為,他沒指望自己所做的,會得來江家的感激。到底,他和這一家中間隔著一條人命,你才給人家施了點恩,就如此熱忱地留人家吃飯,那也得顧忌人家這心里能不能好受。就讓他們先回去好好消化消化今天的事情吧。態度什麼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而且說實話,容三伯真是不在意。若是一味地活在別人的目光里,那麼他也坐不到今天這樣的位置。他出手相幫,只是因為看重一個人——林夢!

    “我特意讓小阿姨出去買了些菜,今晚上你們就在這里吃吧!”[

    等江彥誠一家走了之後,容三伯偏頭說了這樣的話,只是說這話的時候,他看的不是容凌,反而是林夢。

    這是一種試探!

    容家人,從來都不自詡是什麼仁人善士。容三伯不在意江彥誠感恩不感恩,但他會用這事,以期提高自己在林夢心中的地位。容家人,都是擅于抓住機會的。至于卑劣不卑劣,無所謂。最後事情的發展是好的就行!

    林夢一笑,自然應聲。“好啊!”

    他那不苟言笑的面龐,就浮現了一抹淡笑,這才和容凌談起了關于江家的事情。大致確定完畢之後,他又把兩個小家伙招到了自己的面前,詢問了一下兩個小的學習緊張,並且做了一定的考較。最後結果,自是讓他非常滿意的。

    也是在這考較的過程中,容曼和他丈夫池少政一起過來了。容三伯膝下也就這麼一個女兒,池少政這個女婿,也就相當于是個半子了。這一家子,倒是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他這里度過的。尤其是小沐沐,那更是大半的時間都是呆在這里。

    “來了!”容三伯抬眼,不咸不淡地來了一聲。這對自家親閨女的態度,都沒有方才對林夢來的熱切。

    容曼干巴巴地“嗯”了一聲,看那樣子,好像是和容三伯之間發生了什麼似的。林夢看出來了,有些疑『惑』,不過倒是沒有問。

    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她這手也不該伸這麼長。再者說了,先前因為小沐沐的失蹤一事,她和容曼處地並不是很愉快,到現在為止,也不是親密的關系,所以,也沒必要特意過問。卻不想,容曼卻單獨向她表達了親昵。

    “夢夢,你來幫我看一個東西好嗎?”她笑著問,臉上帶著濃濃的期望。

    她心里頭又閃過了疑『惑』,不過卻是應了下來。

    “好啊!”

    到底,這是容凌的“曼姐”,也是小沐沐的媽媽。想來,在這樣的場合,她不至于做太過失禮的事情。而且,到目前為止,容曼的為人她也了解一些,她對一個人的喜歡或者厭惡,那是直接表現在明面上的,卻不會背地里耍什麼陰謀詭計。

    林夢跟著容曼走的時候,容凌也沒出聲攔著。林夢就知道自己絕對可以更放心一些。

    容曼領著林夢上了樓,去了她無論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後都一直住著的房間。走到有著一面大鏡子的梳妝台前的時候,容曼拉開了椅子,笑了一笑。

    “來,你先坐著。”

    林夢也沒推辭,坐下了。

    容曼就拉開梳妝台的一個抽屜,從里面掏出了一個有十多公分之長、三四公分之短的紫絨盒子。打開之後,單手托著,送到了林夢的面前。

    “幫我看看,好看不?”[

    好看!

    毋庸置疑的好看!

    花、葉、果的吊墜構造,看著就非常討喜。翠綠的葉片,嬌紅的花瓣,『乳』白的花心,嫩黃的花蕊,各『色』寶石的拼接,讓這花葉顯得極為的精致。暗棕『色』的花枝,墜落下兩顆小珍珠般大小的紅『色』果實,看上去又是非常的圓潤可愛,讓人會有有種開花結果,終于所成的喜悅感。主鏈的構造,也很能讓人驚喜,是很多條鉑金鏈纏繞而成,形成了宛如樹藤盤繞大樹一般的構造。

    這意喻,極美,是林夢喜歡的。

    這項鏈倒是稱不上名貴,以她最近惡補的對寶石的一些了解,這些五顏六『色』的寶石,大抵是一些瑪瑙、石榴石、橄欖石、月長石、綠松石、紅珊瑚之類的。但是要將這些寶石給自然地拼湊在一起,不給人違和感,卻是著實需要費一番功夫的。

    據她了解,容曼有一個特別大的業余愛好,便是做寶石設計。這項鏈,怕是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她的作品了。

    “很好看!”這不是她特意的恭維,而是真心覺得好看。

    “真的?”容曼似是不大自信的樣子。

    林夢就笑。“如果我看到這鏈子在外面賣,那我會把它給買下來!”

    容曼這眉梢間,就盈滿了笑意。

    “送給你!”她突然就這麼說。

    林夢有些愣。

    “我自己做的,送給你。”容曼解釋,臉上閃過不好意思。“這也算是我向你道歉的禮物。之前,我對你的態度,一直都不是很好。沐沐那次事,也是錯怪了你,但卻欠你一個正式的道歉。所以,我花了些時間,特意給你做了這條鏈子,希望你能收下,接受我的歉意。這鏈子並不貴重,但卻是我的心意。容凌那人,我是一直把他當做親弟弟看待的,本能地就希望他能得到最好,能有最好的女人配她。我以前對你不了解,所以一開始錯看了你,對你有那麼些排斥。但是這些日子,你很讓我驚艷,也讓我佩服。我爸的事,我感謝你。容家的事,我也感謝你。還有,我爸和容凌之間又能恢復像以前那樣,我也感謝你。總之,之前是我小人了,希望你大人大量,接受我這份歉意,然後,讓咱們有一個新的開始,好嗎?”

    她誠懇地看著她,下唇微微地被咬住了一些,顯『露』了些她的緊張和窘迫。容三伯的女兒,天之驕女一般的存在,她能低下這頭,很是不容易啊。又別提,如此發自肺腑地說出了這一番話。可這些,都不會成為她接受這份禮物的原因。因為,她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垂青。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她是女王!

    但這是容曼,容三伯的女兒,容凌嘴里的“曼姐”,看在自家男人的份上,看在容三伯的份上,她既然示好,那她便接受。

    伸手,她優雅且不矯情地將這份禮物給接了過來。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這禮物,我很喜歡!”

    如容曼所說,來一個新的開始。若是心誠,自然就能友誼天長地久!

    時間會驗證一切的!

    容曼這才笑出了聲,表現出了輕松的歡喜。她又去拉了一張椅子,在一邊坐下,和林夢聊了起來,說了一些容凌的舊事。既然要增進友誼,自然需要從雙方都熟悉、都有興趣的事物開始,容凌,便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另外,在孩子的教養方面,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不過,容曼倒是沒有多談,因為惦記著馬上就要開飯了。果然,兩個人下樓沒多久,就開了飯。

    最後容凌一家走了之後,容曼就一個人進入了容三伯的書房。

    “爸——”她吐了吐舌頭。“夢夢接受我的道歉了。”[

    容三伯就一聲哼。“早就該辦的事情了,拖到了現在!”

    容曼就走到了容三伯的背後,很嫻熟地幫他『揉』起了肩膀,不依地撒嬌道。“爸,我那時候不是心慌嘛,又一門心思擔心著您的事——”

    容三伯就搖了搖頭。

    “別找借口了。你這丫頭,有時候就固執己見,一旦對別人有了定位,就很難改變。你啊,這個『毛』病以後要多改改,大事上,還是得多听听少政的意見!”

    當時小沐沐被找到之後,還是池少政勸了她,帶著她去道了歉。可她也只是口頭上道了歉,沒有別的進一步的表示,誠意也太不足了。池少政那是愛她,又敬畏著容三伯這個丈人,所以容曼的一些任『性』,他也只能看著,沒強制她。可容三伯身為父親,該訓的就得不客氣地訓。正是因為容三伯訓斥了容曼,把她給訓斥醒了,才有了容曼的花心思道歉這一出。

    容曼“嗯嗯”了幾聲,沒有辯駁。父親的話,她自小到大,都是很看重的。

    容三伯見此,就沒再說什麼!

    自家女兒有一點好,就是知錯能改。還有一點就是,得到她認可的人,她便會一門心思地對那人好。有了今日這個開始,以後的事,基本上就不用他多費心了。因為林夢那人,基本上就是那種你對我好,我肯定會對你更好的那一類。自家女兒,也無需多做什麼,只須和林夢平常交往也就行了。

    容凌那里,也是同樣的意思。不得不說,這兩個表伯佷之間,有著共同強大的思維!

    容曼送禮示好的事,林夢自然不可能瞞著容凌。容凌听了之後,就說。

    “和她交往,隨心就是。你是我老婆,用不著去討好別人,更用不著去委屈自己。有我呢!”

    因為他已足夠強大!

    林夢就懶懶地將自己的腦袋瓜靠在了他的大腿上,小嘴微微翹了起來,顯『露』笑意。微微舉著的手上把玩的那條項鏈,卻正是容曼送的。

    容凌將手上拿著的原文書翻過了一頁,繼續看著,另外一手,則有一下每一下地把玩著她的秀發。眼角余光,卻是一直將她給罩在里面。

    這便是無聲深處的愛!

    濃烈卻不張揚,無聲卻勝有聲!

    *

    第二天的時候,家里來了意外訪客,竟然是林夢很久之前在路上救下的那位老太太。林夢接到通報,在監視屏上面看到那位老太太的時候,還覺得不可思議。畢竟,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老太太這道歉,來的可真是遲。不過看到跟在她身邊的那位賀姓的年輕人,她覺得這一切似乎也能得到解釋。如果,這位賀姓的年輕人真的如她猜測的那般的話。

    人既然是找上門來了,林夢就不好推出去。對容凌重新詳細說了一下當日的事情,容凌倒是肯定了那個年輕人的身份。賀勵捷,賀雯的表弟,賀部長的佷子,剛從國外留學回來。而那位蔡姓的老太太,雖然不是賀部長的母親,卻勝似母親。早年的那場聲勢浩大的文化革命,賀部長的父親和母親雙雙遭到了迫害,過早地離開了人世。年幼的賀部長,流落異鄉,就是得了這位蔡老太太的照顧。養育之恩同樣大于天,賀部長對這位蔡老太太非常地敬重。只是這一事,知道的人不多。

    容凌早早就查了這事,不過一直壓著沒說。既然賀家人想揣著明白裝糊涂,那就隨他們去。自己女人救了人,就當是舉手之勞、日行一善了。

    不過時隔那麼久,賀家人又重提感謝一事,逃不了江家人在這當中所起的作用。江、賀兩家,都有那意思做親家,那賀雯又是明顯看上了江乘風、誓要將他給拿下的意思,那麼在江家和他們非但化干戈為玉帛了,還欠了情的情況下,賀家自然就得有所舉動了。再來,以容家今日今時的地位,賀家估計也不想站在容家的對立面。那麼,將先前壓下的道謝給重新拿出來,就是一個契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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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3
發表於 2018-6-4 01:41:41 |只看該作者
632 最後的清算(1)
       
    容凌微微把事情分析給了林夢听,林夢一听,白嫩的臉都快要皺成一個包子了。

    “那我不見她了!”她有些賭氣地說。“當日救人,根本就沒想過報答什麼的,而且,對方錢也給了,那就了結了,也沒必要再扯上什麼關系。”

    容凌俊目閃了閃,笑著調侃。

    “那可是很有可能和你那江大哥結成親家的那家人,你真不理了?”

    “不理!”她干脆地應著。“他們要是想圖謀什麼,那我就不想理。我欠的是江家,又不是賀家,才不想理呢,管它是個什麼關系!”[

    他這心里就跟喝了一杯美酒一般的舒坦。

    江乘風,至多也就那樣了。而這個小女人,可是願意為了他,和容曼冰釋前嫌,打那交道的。

    “去見見吧!”他反倒是這樣說了。

    她就很是疑『惑』。

    他解釋。“早晚都會趕上這麼一出,既然對方找上門來了,就見見。以賀家的能耐,一次不成,必定會有下一次!”

    林夢就小嘴扁了扁。“那好吧,听你的。不過,希望別是會讓人不愉快的事!”

    最近求上門的人太多了,她都開始本能防備了!

    還好,賀家只是單純地來道謝的。

    蔡老太太一看到林夢,就激動地不得了。

    “姑娘啊,謝謝,謝謝,找你好久了,總算是找到你了,謝謝,謝謝……”

    這是一個很質樸的老『婦』人,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她看著林夢的眼神,異常的慈愛,那感激的口吻,更是做不了假。看上去,這位老太太似乎真的是一直在找她,然後到現在才找到。可是以賀家的本事,不應該啊!

    林夢狐疑,卻沒問出口。領著一直抓著她的手不放的老太太坐下之後,她笑著表示了不用謝。老太太卻還是感激莫名的樣子。

    “好人啊,好人。要是沒有你,老婆子那天或許可真要把老命給交代了,你說說你,救了老婆子一命,就這麼走了,實在是讓我心里過意不去啊,還好,終于是把你給找到了……”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通感謝的話。最後又拿出了自己帶的一些山珍特產過來,細數了起來。

    “這些野蘑菇,鄉里人自己上山去菜的,絕對的純天然綠『色』食品,沒有用農『藥』,吃著絕對放心,還好吃,我們那邊都有小販過來專門排隊搶買這種東西。你吃的時候,拿一些泡在水里,可以熬湯喝……”

    老太太大概是越看林夢越喜歡,把她當自己小輩一般,說起了吃喝。回頭,又拿過來了野核桃,野干菜等。

    這些東西,說不上珍貴,但卻又是珍貴的。因為,花在這上面的時間和精力,卻又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現在都講究綠『色』養生,很多人花天價,都只為了吃一些純綠『色』無公害的放心食品。

    這一老一小在這里談的時候,賀勵捷就朝容凌使了眼『色』。容凌看到了,沒有搭理。賀勵捷那臉上就『露』出了有些祈求的表情。要知道,這位也可是天之驕子,牛津的mba出來,自己早早的就開了公司,在英國是混的有聲有『色』。這樣的人,大多是驕傲的,輕易是不會向別人低下頭的。如今,他不惜流『露』了這樣的表情,倒是有那麼點誠意。

    容凌就站了起來,往一邊走了走。賀勵捷立刻站了起來,跟了上去。走的稍微有些遠的時候,容凌就停了下來。賀勵捷就低低地說。[

    “明人不說暗話,以前的事,我們非常抱歉,今日我是代表我們賀家過來道歉的,還請你們見諒。還有,我『奶』『奶』是真心感謝林夢的,一直都想找到她當面道謝,只是我們瞞著她,一直都說沒有找到,所以,請你一定不要懷疑我『奶』『奶』的真心。她是一個好人,只是我們這些當晚輩的,處在這樣的環境,心思復雜了,才成了這個樣子!”

    這話倒也不作偽。

    容凌略點了點頭,見賀勵捷不再說別的,就回去了。

    這麼看來,這兩人今天倒是誠心來道歉的。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容家雖然做出了要復仇的決心,不過卻沒必要再度傲嬌起來。殺雞儆猴之後,那是要歸隱的,那麼,對于別人散發出的善意,就沒必要驕傲地推出去。賀家在中央的地位很高,關系網也深,他們既然願意伸出這手,那容家接了就是。驕傲地維持清高的形象,一味地把別人給推出去,不是決定要退隱的容家的風格。

    這也是為什麼,林夢賭氣說不要見,可容凌卻讓這兩人進來的原因。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當然,有些敵人,自是永遠沒有資格成為你的朋友。

    賀勵捷和蔡老太太很快就走了。因為是初次上門,自然不能叨擾太久。等這兩人走了,林夢就看著這些山貨笑。

    “老太太人還是蠻好的!”

    容凌點了點頭。那是在困難年代,無私地把別人家的小孩給收養,寧可自己餓著了,也要先緊著孩子吃一口的女人。便是那個孩子富裕了,她也沒跟著借機享福,或者借用那個孩子的勢力為自己的子女,或者為自己來謀奪什麼的女人。

    如這樣的小人物,雖然平凡,卻是值得人尊重!

    “你若喜歡吃這些,我讓人經常送上門來。”

    以他的能耐,弄這些,自是輕而易舉。而且,他在鄉下還承包了地。同舟大酒店等幾個涉及飲食的地方,里面弄的當下最時興的純天然山珍菜,便是出自那承包地。

    他和石羽等兄弟幾個的商業嗅覺向來靈敏,哪里能賺大錢,他們就投資哪里。這種事,他們提供資金以及大致方案,再找幾個優秀的管理人員就可以了。這片地兒,最不缺的就是人,而是機會!

    林夢“嗯嗯”了兩聲,開始收拾起了東西,大略理了理之後,回頭對容凌說。

    “我瞧著,都是一些自家的東西,好像用不著回禮,你怎麼看呀?”

    “你看著辦吧。”他略略一笑。

    “那就先不回了,以後看看再說。”這番作為,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女主人了。

    “那個野菜我還從來沒吃過,我一會兒上網查查,不知道能不能用來包餃子,以前吃過類似的用來包餃子的,若是可以,佑佑倒是有口福了……”

    小家伙特喜歡吃餃子!

    她輕聲念叨著。這卻又是一個合格的賢妻。

    他就挑了挑眉,故意逗她。“那我呢?”

    “嗯?”她頭也沒回,只疑問了一聲。

    “你就光想著兒子了,那我呢?”[

    她這才回了頭,卻是嗔了他一眼,眼波流轉著嫵媚。

    他不依不饒。“那我呢?”

    她失笑,招架不住。“好吧,你說,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男人卻是狡猾一笑。“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她面上一紅,雙眼卻是極為的晶亮。

    “那你等著!”

    她不再多說,心里卻把男人特別愛吃的菜給挨個在心里給過了一遍,很快,就配合這些山貨土特產下了大致的菜單,然後就開始準備了起來。

    等晚上吃飯的時候,容凌一看這一桌六菜一湯,有四道都是深得他心的,自然就明白自家女人這心里最惦記的是那位,所以,心里那個美啊。不過,再美,他也是不動聲『色』著,把腹黑之道給運用地爐火純青。只是晚上在收拾起她來的時候,就重了一些。

    還好,林夢不知道他的這番心思。若是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的偏心,得來的是自己的被深深壓榨,那她肯定要怨念。

    言歸正傳,卻說有了賀家登門道謝這一舉措,提著禮物上門來找容凌的人,那就多了。那勢頭,有那麼點雨後春筍,爭先恐後出頭的感覺。其實,大家都在等待一個契機罷了,只是礙于容家近期所作之事,太具有殺伐之氣,就沒敢上門,生怕討不了好,反而還礙了容凌的眼。可江彥誠一家的事傳了出來,又有賀家的事情在後,一些人就憋不住了。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江家人先是見了容凌,後是得以去見了容三伯。很多人翻來覆去地想著這背後的聯系,這心里就被貓給撓了一把似的,癢地不行。雖然,容三伯落難的時候,他們沒能對容家進行雪中送炭,但是,容三伯現在出來了,而容家因為先前的事,元氣大傷,他們自然就需要在錦上添花之前,趕緊做一點表示。

    但,容家元氣大傷,那是容家定好的策略。這些人有心提著禮物表示要繼續和亞東集團合作,建立友好貿易關系,可亞東卻不需要。

    無一例外地,這些人的求見,全部遭到了容凌的拒絕!

    眾人反應過來,才知道容凌依舊是那個容凌,狂傲之氣並未改變分毫。這正如亞東集團對董家幾家豪門的圍追堵截,寧可因此讓在國內唯二的一上市公司再次易了主,也不放棄這種打壓,也不願意去接受他人在這個時候的伸手。這種孤注一擲的瘋狂勁頭,嚇住了很多人。董家等豪門,在容家這等猶如泰山壓頂的氣勢之下,終于是放棄了抵抗,資產是變賣的變賣,宣告破產的便破產。這些人,最後或是去了遠離京都的城市,低調地謀一個新的開始;或是干脆舉家遷往國外,不敢在這片土地上多留。

    這樣的結果,一度讓這生意場上的人,談起亞東,便是『色』變,至于主導了這一切的容凌,更是避如煞神,輕易不敢往嘴上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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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3 最後的清算(2)
       
    只是誰也不能否認,這個男人在這一次次的商斗之中表現出的極勇極謀,簡直是讓人驚才絕艷,更是可堪稱鬼才。這是商場上當之無愧的帝王,敢舍、敢瘋、敢斗、敢殺。和他作對,僥幸能成,卻是血流成河;若是敗,則是傾盡江山。而且,說了是僥幸,那成功的幾率,卻顯得非常飄渺。只此事過後,十幾年內,怕是無人敢在容凌的嘴上拔『毛』!

    且,他身後還有那麼一尊煞神——容三伯!

    有這兩位人物在,容家便是退隱,也無人敢惹。劉家等的下場,足以將他們給嚇住!

    劉家雖然盡了最後的拼搏,努力地想要找人,但是在這樣的時候,沒有人會傻到出這個頭。不過,劉家也可以了,因為牽住了江彥誠一家,所以最後的下場也不是太慘。職位最高的劉首長是以身體健康出問題的名義,提前撤職回家休養,其它的家里人不是被撤職,就是被調到偏遠地區掛著一份閑職。

    這還是容家的的確確手下留情的結果![

    至于何家,雖然有後面的重新站在了容家這一邊,幫容家做事,但是這些並不會把它以前做的那些給抵消。何戰宿的父親被直接撤職,身為副省長的二伯則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掌管著何家生意的三伯,則被判了五年。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經濟處罰。那些倒是其次了,最主要的是這命能保下來,而且這刑期也不算太重。像他們這種在官場混過的人,進了監獄,好好表現,再找找人,就會被一再改刑、減刑,要出來那也是說快就快的。只是有了這案底,以後何家想在官場上混,卻是可能『性』不大了。

    何家唯一被保下的,也就是何戰宿了。他自請調到偏遠地區的申請已經被批下來了。以後,他就只想守著老婆和女兒,好好地過日子。京都這地兒,他是能不回來,就不回來了。何家這官運,到他這兒,也是到頭了。他這次自請下放,也沒想過再搏什麼業績,再往上升一升什麼的。他只求做好自己,能對得起家人,能俯仰于這片天地,那也就可以了。

    家里借著這次事情分了家,也讓他少了很多牽扯和負擔,讓他這次調離,可以走地更加輕松一些。

    何家自打出事之後,原本被何老太太一力彈壓的家,矛盾倍出,何戰宿一家,更是招了特別大的仇恨。何家這次的事一塵埃落定,分家的事,就被扯了出來。其實真要怪罪,罪魁禍首便是何老太太。但是何老太太手中是揣著不少好東西的,眾人便是有再大的怨氣,也不敢明著說。分家的時候,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更是爭起了何老太太。

    按理說,老太太應該讓老大家的養。自古以來,都是這麼一個規矩。但是也有出現過老人家跟小兒子的情況,因為小兒子是⼳兒,比較貼心。所以老三家的爭何老太太,力度就比較大。按照老三家的想法,老太太如今就是個癱瘓在床的,也扯不出多大的事兒。頂多,就是給她請個保姆,好好侍弄著。就老太太藏著的那些老古董,好寶貝,便是請上百個保姆都能請的。老二家的也正是這樣的想法,也有心想爭。至于老大,何戰宿的父親這一支,倒是覺得養也行,不養也行,就看老太太的意思。老大家的在這次事件中,經歷的波折最多,很多問題,都是迎面扛上的。所以什麼錢呀、權啊,他們是看淡了很多。再者說,何戰宿經過這次洗禮,成長了很多,直接強勢地向他們的父母提出,分家的事,父母配合著也就行了,別強出這個頭。

    如此,最後何老太太要跟誰,就全看老太太自己的意思。

    何家經過這事,非但在京都失去了豪門世家的地位,更是很難再有這個臉再在京都呆下去。畢竟,何家一會兒靠著劉家,一會兒靠著容家,都快成為“牆頭草”的典型了,而這,是最容易讓人看不起的。而且,何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之久,出門遇見熟人,那就免不了各種尷尬。這世上從來不少落井下石的,何家如此慘淡了,奚落的人,自然也就少不了。以何家人的傲『性』,自然受不了這種天差地別的對待方式,更是受不了別人的嘲弄,哪怕只是背著他們的一些閑言碎語。所以,老二家和老二家,都是要走的。至于老大家的何戰宿這邊,何戰宿會走,卻是要往貧困落後地方走,而何戰宿的父親,因為曾是少將,身份敏感,所以被勒令不準離京。如此,就只能還在京都呆著。何老太太就不喜。

    大房的何雅,何老太太是恨不得直接把她給掐死的。她自己犯了最大的錯,她卻是不願意承認的,她把更多的錯,都給推到了何雅的身上以減輕自身的罪孽。她認為,是何雅影響了她的判斷和決策,也是何雅,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何家給推向了滅亡。還有大兒子,不著調地和容起鏗那混蛋扯在了一起,還有大孫子何戰宿,最後和小如那個賤女人勾搭在了一起,給了何家重創。總之,老太太一想到大房這一家,心里就不舒坦。

    她是不會跟著何戰宿去下面受苦的,而且,何戰宿要帶著李亦萍那個女人。她後來對那個女人不好,她要是跟過去了,那個女人指不定將來怎麼折磨她呢。而大兒子要留守京都,哪里都不能去,她也不能跟著大兒子。京都來來往往的都是認識的人。她以前是多麼高高在上,多少人都得高看她一眼,拍著她的馬屁,以後,讓她遭受那些人的鄙視,看那些人的臉『色』,老太太卻是萬般不能忍受的。

    所以,大房她是絕對不會跟的。那麼剩下來,就是二房和三房。

    三房是做生意的,又是小兒子,按理說,她跟著最好。可是如今小兒子坐牢了,當家作主的就是三兒媳『婦』了。老太太一直想著當日三兒媳『婦』把她給推到容凌家,讓她賠禮道歉的事情,更是記得,三兒媳『婦』一把將她從輪椅上給推了下來,讓她像一灘爛泥一般地倒在地上,讓容凌、林夢,看盡了她的丑態和笑話。這一生,她最不應該在那個人面前『露』出丑態的,便是林夢。那曾經是一個那麼卑賤的小丫頭,她伸伸手就能捏死她,可最後,她反倒是被那個丫頭給踩在了腳下,還送上門去讓那丫頭羞辱。這在她看來是奇恥大辱,而且,絕對難以忍受。三兒媳『婦』能有這膽子對她下這手,那她以後跟了她,還指不定會這麼糟踐她。

    如此,權衡一番之後,她做出了要跟老二一家的打算。老二一家得知結果,自是喜笑顏開。老三家就很失落。

    “媽,您不再考慮考慮?”

    何老太太看著三兒媳『婦』討好的臉,干脆就給閉上了眼。

    這位三兒媳『婦』面上悻悻,雖然不悅,可也無可奈何。三位兒媳『婦』當中,她最小呢。大房都不說話了,她逞什麼能?!

    不過,在涉及到分何老太太的私產的時候,三兒媳就忍不住了,鬧了起來。卻是老太太心太偏,守著那些好東西,竟然都要給了老二家的。大家都是兒子,老太太那樣做,心也太偏了吧。家里的公司如今就只剩下了空殼子,值錢的東西,也就老太太藏著那些了。她把那天大的好處給了老二家,這讓人怎麼能服下這口氣。

    老太太卻有話說,說自己以後要靠老二家養了,貼補點老二家,自是應當,所以,她的那些私產,就先跟著她帶去老二家。等她百年之後,剩下的那些,再三家平分了。

    老三媳『婦』就不干。這話說的輕松,可到時候能剩下多少,誰知道。老太太這麼做,明顯就是偏著老二家的,明顯就是不把老大家的和他們家的認作子孫了。你要是有心,你先拿出來一些分給子孫們也好啊,至于非得要百年之後嘛。而且,老二家就養一個老人,又能花多少?!

    可老太太心意已決,老二媳『婦』又是位官太太,自然也是有手腕的,說了一些話,把老三媳『婦』給刺了回去。老三媳『婦』最後氣的啊,落下了狠話。[

    “行,媽您以後就靠著二哥家的吧。我和大哥一家今日不沾這光,以後也請恕我們不能給您養老了!”

    何老太太听了,眼里直冒冷光。瞧瞧,這狼子野心暴『露』出來了吧。果然,沒跟這老三家,就是對的。

    老三媳『婦』氣沖沖地走了,回了房,何戰宿的母親就過來勸她,讓她別說這種氣話,最好啊,去給老太太賠個禮,道個歉。可別把那關系給鬧僵了。

    老三媳『婦』就一聲冷笑,反問了回去。“大嫂,媽那鬼話,你也信。就二嫂那一家,多少東西能夠他們劃拉的。你自己看看,二嫂跟著二哥在外面當官這麼些年,貪污來的東西不少,可她正經結家里拿過多少東西。媽那些東西,進了二嫂的家,就別想二嫂再給吐出來。你瞧二嫂那人精,自二哥出了事回了家之後,這些日子一個勁地在媽面前討好賣乖,哼,媽還真信了她那一套。你看著吧,看以後二嫂會怎麼對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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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 最後的清算(3)
       
    何母一下子就默了。

    老三媳『婦』就又是一聲冷笑。“二嫂那面相,瞧著可是一個涼薄的。老太太以為守著那些東西,就能高枕無憂嗎,小心呦,她這可是進去了狼窟。以二嫂的手段,將來把媽手上的東西都給哄沒了,看她會是怎樣一張嘴臉!哼,這麼些年,我服侍媽那麼久,到底是有感情的,將來媽跟了我,我能待她差了?可二嫂才在媽跟前呆了多久,媽這是是寧可信了二嫂,也不信我。哼,行,這是老太太自己選擇的路,以後有什麼事,她就自己擔著吧,我可不管了。總之,我今兒個話就放到這里了,等收拾收拾,走出了這家門,大家伙兒就各自關起門來過日子,別的家的,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何母听這話,心里就不好受。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可是看看老三媳『婦』這帶著戾氣的臉,就心里一嘆,到嘴的話,全部給吞了回去,走了!

    行吧,就這樣吧。家都分了,那就各人自掃門前雪吧。

    實話說,老太太這事做的的確讓人寒心。這麼些年,正經在老太太面前孝順的,她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老二媳『婦』跟在老二在外面做官,老三媳『婦』跟著老三在外面做生意,就只有她,前前後後地服侍著老太太,管著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老太太管家,那是一張嘴的功夫,吩咐下來的事,最後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卻沒想到,老太太如此不顧念舊情,這次分了家,就把全部的私產都給摟緊了往老二家搬。[

    哎!

    何母這心里,不可能沒有半點波瀾。只是回頭想想丈夫,想想兒子,還有兒媳和小孫女,再想想那作孽的女兒,就沒吱半聲。

    罷了,隨她們去。家里的資產變賣變賣、分吧分吧,她拿好屬于自家的那份,也就行了。

    就在何家鬧哄哄地清算資產的時候,何戰宿悄無聲息地帶著妻女離開了。

    原先的時候,他為了不拖累妻女,所以做好了要和妻女離婚的打算。他也真的去打了報告,審批同意的文件也下來了,可卻因為容凌的答應給何家一條生路,讓他改變了主意。

    就這樣和妻子離婚,他不舍。那到底是他自由戀愛談來的老婆,那是有真正的愛情存在的。他雖然一時被『迷』住了眼,失去了心,但是他心里是不想和她離婚的,所以之前小如懷著孩子的時候,他也是想方設法地拖著不離婚的。

    人說,逆境會讓人成長。何家歷劫,容凌的當頭棒喝,讓何戰宿真正地成長了起來。這個婚姻,他不甘就這樣結束。人生在世,誰能不做一兩件糊涂事。就這樣放棄,太窩囊。所以,他直接找了李亦萍,強勢地對她說。

    “亦萍,我申請往偏遠的地方調了,以後大概就不回來了。我要帶你和女兒一起走,以後,就我們一家三口,沒有『奶』『奶』,沒有別的長輩。這個家,你當家作主,你說了算,我全都听你的。我也向你發誓,這輩子不會再對不起你,否則,我就自己把自己給槍斃了。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也給冰冰一個機會。女兒還小,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你,都想看著她開開心心、幸幸福福地長大。亦萍,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女兒,跟我走,我不會放開你的!”

    他已經太久沒有展『露』這樣的強勢了,便是他那會兒頂著何老太太的施壓,硬要將她娶進門的時候,都沒表現出這樣的強勢。

    這種強勢,讓李亦萍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何戰宿,本就『騷』動的心,越發動搖地厲害。

    因為有所改變,所以忍不住會心存希冀!

    “你舍不得我的!”他再次強勢地將她困在了牆壁與自己的臂彎之間,深深地看著她。“既然舍不得,為什麼不再試試。人這輩子,少有不犯錯的。給我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吧。還有,想想我們可憐的女兒吧,想想她啊,沒了爸爸,她該多麼可憐。以後,她又會受到多少嘲笑……”

    “爸爸——”在一邊咬著鉛筆頭的冰冰終于甩了鉛筆,撲了過來,將李亦萍和何戰宿給雙雙抱住了。

    “媽媽——”

    她哭著,加入了勸說的陣營。

    “冰冰要爸爸媽媽,冰冰不要當沒有爸爸的孩子,媽媽,媽媽……”

    一大一小,你一言我一嘴,一個強勢和溫柔並存,一個以眼淚作為攻勢,李亦萍到底是敗了下來。何戰宿之前給她送來的裙子,她試穿了,異常地合身,且特別地襯她。原來,她的尺寸,她的樣貌,還存在他的記憶之中,原來,他並沒有將她給完全忘卻。

    他送來了那些古董,她看中的不是那份珍貴,而是這個男人為她們母女謀劃的心。听前婆婆後來打電話對她說的,家里統共也就那麼幾件珍貴的古董,他一下子背著他們二老就給拿了三件最珍貴的,這份心,請她好好珍惜。何戰宿的條件不錯,長得好看又有錢的男人,從來都不會缺女人。他要是心里沒有她,那他送來的那三樣古董,足夠他這輩子瀟灑,又足夠他再去娶有分量的漂亮女人。

    可他沒有。[

    “以前,我做了很多錯事。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我也想開了。我已經老了,手就不要伸地那麼長了。以後,你就和戰宿好好過日子吧,他在我和他爸爸面前說死了,這輩子就要你了。如果沒法挽回你,那這輩子就打定光棍了。哎,是我這當媽的糊涂,被老太太還有……還有丫頭給弄的,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來。戰宿那孩子一直孝順,我們幾個長輩一直念叨著要孫子,時間長了,就會對他有影響。而且,和容凌的關系惡化之後,我們背地里在戰宿面前,也挑了很多你的不是。他听著,也會受影響。男人又是很難控制得住下半身的,女追男隔層紗,這女的有心有手段,硬往那男人身上蹭,這男人很少有不中招的。我原來不知道,他和那小如那樣了,竟然還有那打算等小如生了個兒子,直接就讓你來養,認你當媽,這樣也好絕了我,還有你『奶』『奶』那些人要孫子的念叨,也免了你老是受我們的白眼和冷遇。你說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傻?我是瞧出來了,我兒子這心里真是有你,所以,懇請你再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和我兒子再走在一起。亦萍,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婚姻也是靠經營的,我承認,我還有戰宿他『奶』『奶』他們,給你的婚姻帶來了很大的破壞,也承認,戰宿徹頭徹尾地對不起你,但是亦萍,是不是在這個婚姻當中,你也沒有做好,對戰宿缺少一定的關愛?我說這話可能不中听,請你務必別急著生氣,好好想想。我就是想著,你們倆還不至于走到離婚那一步,因為,我能感覺得到,你倆這心里,都放不下對方。而且,你們之間還有一個冰冰。如果還能有復合的可能,那就復合吧,別委屈了孩子。媽再說一句不中听的話,戰宿經過了小如這次事,這輩子,你就把心給揣好了吧,他絕對不會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哎,我說多了,具體的,你好好想想吧。總之,戰宿和我談了一番之後,我告訴你,無論你怎麼選擇,冰冰永遠是我的孫女、戰宿的女兒,那孩子,我們肯定會照料一輩子的!”

    這是何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服軟。說的這些,也稱得上語重心長。

    李亦萍有怒有怨有委屈有不甘,但是何母的這番話,還是被她給翻來覆去地咀嚼了很多次。有一點,何母說的很對,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婚姻,也是要靠經營的。回過頭來想想,在這婚姻當中,她也的確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戰宿受到的來自何老太太那邊的壓力,以及為此產生的糾結,她都沒怎麼感覺到。當丈夫日漸沉默,回了家吃了飯便是倒頭就睡的時候,她也沒有及時地去和他溝通,反而自怨自艾著,覺得丈夫對她關心的不夠。但世上,她對他的關心,又何曾夠了?!

    有些事,若是當時能夠坦白地說出來,是不是就不會有那樣的後果?!又是不是她能夠早一些表現出來自己的強勢,而不是一味地對何老太太等委曲求全,就又會是另外一番局面?!

    她想了很多,想了很久,迎來的不是何戰宿一早和她說好的去辦離婚證,而是他的強勢宣告佔有,以及宣告完畢之後,一次次地強勢卷入她的生活,當起了好爸爸,好丈夫,好男人。

    他遞出了那樣的調職申請,手頭的職務,就大部分都交接了出去,就等著看最後哪個地方需要他,就往哪里去。所以,他空出來的時間就多了。他基本上都窩在她這里,趕也趕不走。她依舊準備著找工作事宜,他在一邊看著,也不攔著。只是在她去面試的時候,亦步亦趨地跟著。回了家,就開始收拾家務,陪女兒做作業,甚至學做菜,那樣子,瞧著是一心要往家庭煮夫進發。倒是難為他了,那麼高的個,那麼壯的身板,卻系著一條女式圍裙,彎腰曲背地窩在廚房里,笨拙地擺弄著鍋碗瓢盆。做出來的那些不是太咸了,就是太淡了,或是燒焦了,或是半生不熟的東西,還能自個兒皺著眉頭,默默地給消滅了。晚上她不留他,可這男人就像是趕不走的癩皮狗似的,她用盡了辦法,都弄不走他。他倒是還有點分寸地不往臥室里鑽,可是讓他那麼高大的身軀往那小小的沙發里擠著,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她雖然隔著臥室的房門躺在床上睡著,卻也無法安然入睡。

    到底是有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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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5 最後的清算(4)
       
    空氣里流動的氣息當中,到底多了男人味!

    在她的工作還沒有定下來的時候,男人的調職令就先下來了。男人肩上背著一個大包,手里拖著一個箱子,又一手拎著一個小包過來了。

    “我的調職令下來了,明天晚上的火車。亦萍,我想帶你和女兒走!”

    他干脆掏出了火車票,將三張連著的軟臥票,齊齊給鋪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把行李往一邊堆了堆之後,他就不再說什麼,只是用深沉的眼,定定地看著她。

    這樣的目光,讓她心里發『亂』,讓她承受不住。她怯懦地躲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可縱使隔著牆、隔著房門,她卻覺得那目光似是還落在她的身上,如影隨形著,讓她剪不斷、理還『亂』。最後,還是他隔著房門對她說,要說去接女兒回家。[

    她竟然心『亂』到把這大事都給忘了!

    她在心里譴責起了自己,只是突然之間,不想見這男人,不想和他一起,更不想和他成雙入對地去接女兒回來,表現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樣子。

    只是女兒回了家,她到底得從臥室里出來。男人那糟糕的廚藝,做出來的菜也就他自己能吃,她和女兒可是敬謝不敏。

    女兒很平靜,看上去根本就不知道這事的樣子。但是吃完飯之後,卻再也無法平靜。男人明知道女兒肯定會哭、會鬧,但還是重提了他明天晚上就要走一事。女兒再次開始嚎啕大哭。大概是已經買好了的軟臥票成為了一種既定事實,生生地『逼』著女兒不再心存幻想,所以,她哭地特別傷心,好像是要把天都給哭塌了。到最後,她哭得都快嗆住了,一張臉先是通紅通紅,然後哭聲忽然戛然而止,一張小臉變白,又變青,再變得鐵青鐵青,嚇住了她,嚇得她也跟著掉了眼淚。

    她其實也在忍耐,其實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男人說的對,她的確是舍不得、放不下!

    又的確是不忍心讓女兒受那苦!

    成了親,有了兒女,大多時候,都無法再任『性』。不為自己想想,卻也得為女兒想想。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份決絕卻不是誰都能有這勇氣做出的。尤其這段時間男人的表現,更是一次次地動搖她的決心。如果,這以後就是家的模式,那她心動,真的心動。男人說,以後這個家她說了算,讓她當家作主,她心動,真的心動。自打嫁入何家,她就是個處處看人眼『色』、听人命令的份,能夠再也不看別人的臉『色』,能夠當那真真正正的女主人,她真的期待。而且女兒,她真不忍心她去受那個苦。林夢可以在闊別四年之後,帶著兒子回來找容凌,這里面少不了有為了兒子的成分。那麼,既是為了女兒,也是為了自己,她就再試試吧,再勇敢地去試試吧。這一次,她努力付出,努力地經營好自己的家,經營好這一段婚姻,那麼不論將來會是如何的結果,她也不該會有遺憾。

    “媽媽跟爸爸走,跟爸爸走……”

    她哭著,低喊出了聲,將女兒的小手,給緊緊抓住。另一手,則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小臉,將她的眼淚給拭去。

    “冰冰,別哭,媽媽走,跟爸爸一起走,媽媽和爸爸會好好地愛冰冰,冰冰會當一個有爸爸媽媽疼愛的小公主,冰冰,爸爸媽媽的小公主,別哭了,別哭了,媽媽跟爸爸走,跟爸爸一起走……”

    女兒終于是緩過來了一口氣,狠狠地抽噎了幾聲之後,才掛著淚,弱弱地尋求保證。

    “真的?真的會在一起嗎,一直一直在一起嗎?”

    “會的,會一直在一起的!”男人搶著說出這答案。大掌伸過來,直接罩住了她抓著女兒的手。男人的手,可真大,抓的也真緊,讓人在這種緊致之中,感覺到被在意、被重視著。

    “那爸爸媽媽會和冰冰在一起嗎,不會把冰冰給扔掉吧?”

    “不會,不會!”男人再次搶答。

    “媽媽?”冰冰用含淚的眼,祈求安慰般地看向了她。

    她重重點頭。“媽媽和冰冰在一起,也和爸爸在一起,我們一家三口,不分開,不分開……”

    大略是這段時間的經歷,給了女兒太多的不安全感,她一次次地確認著是不是真的會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就不分開。她看著女兒這個樣子,真是心疼。[

    做出這樣的選擇,果然是沒有錯!

    就再拼搏一次吧,就再試一次吧。人生,哪能如此幸運地一帆風順!

    既然做出了這決定,就需要收拾行李了。女兒雖然哭累了,可很快就有變得高興了,像只勤快的小蜜蜂一般,上上下下地忙活開,給自己收拾了行李,也過來幫她的忙。這段時間離開何家,是對的,離開那些人,更是對的。女兒成長了很多,不再是那嬌養的小公主,她學會了獨立,也學會了體貼人,而且,越來越勤勞。

    男人也在一邊幫著,剛氣的臉龐上,卻時不時揚起傻乎乎的笑。看著,容易讓人跟著發笑。

    當天晚上,應女兒的要求,一家三口睡在了一張床上。女兒就睡在她和男人的中間,她和男人自然是什麼都沒做,也沒法做,更不該做,就那麼安靜地睡著。在女兒早就陷入了深度睡眠,而她雖然還有些淡淡的糾結可也慢慢地有了睡意之後,男人的大掌探了過來,輕輕地『摸』上了她的臉。她就驚了一下。幅度有些大,可以輕易地讓男人感覺到她還沒有睡。

    男人就說︰“亦萍,我覺得這心,好安寧,前所未有的安寧!”

    前方,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來迎接他們,可他卻說,他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寧。她怔了一會兒,低低地應了一聲“嗯”,隨後又來了一句。

    “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事呢!”

    她大概能明白男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因為有你,有女兒,所以盡管前面未知的東西太多太多,可他卻覺得夠了,覺得無所畏懼了。

    這話,讓她感動,也讓她心里的糾結更淡了幾分。再睡過去,就快了。

    第二天的時候,繼續收拾行李,然後房子的問題,就凸顯了出來。人走了,這房子該怎麼辦。

    “留著吧,別賣,讓這里成為你的後路!”

    後面的話,男人沒說,但她懂。

    這男人,真是有心了!

    那就不賣,留著吧,暫時,也不往外租了,就先這樣。她需要做的,就是把煤氣水電給結算完畢了,然後告知停止供給。

    一天匆匆而過,他們終于是踏上了旅程。重的行李,都已經辦了托運了。所以,她和女兒基本上是兩手空空地上路的,就男人身上背著一個包,手上還提著一個。

    一般離開家鄉,踏上異地,會讓人傷感,讓人不舍。但她心里,卻全無這樣的情緒。而听著女兒咯咯的笑聲,以及時而的脆聲細語,還有男人耐心地回應著女兒的低沉聲音,她的心,是輕快而飛揚的。

    踏上這旅程,便是一個新的開始了。

    那麼別了,這片土地!

    別了,那有些酸澀和晦暗的過去!

    別了,曾經有些懦弱又習慣著自欺欺人的自己!

    別了……[

    別了……

    感覺到火車開始行駛,她看著車台上方電子屏幕上打著的紅『色』的“b市”的字眼,嘴角略微往上翹了翹。

    *

    李亦萍和何戰宿帶著女兒,一家三口離開這個城市的消息,很快就通過苗青傳到了林夢的耳朵。到底是她當時的一時情感出動,心軟地提供了那麼一個機會,所以對于最終的結果,她有點興趣想知道,便讓苗青稍微關注著。

    這樣的結果,應該算是好的。

    她听了,只淡笑了一下,便將這事給放到了腦後。那些人,可以成為過去了,她沒必要再往上面投放心思了。

    而苗青傳遞過來的關于容媽媽的消息,她听了之後,就笑得很開心。

    容亨鐸身體稍微康復就過來學習的第二天,容媽媽就提出了要回j市。太突然了,讓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為什麼?”她自然是要詢問的。她打小沒媽,所以這些日子和容媽媽的相處,是把她當作媽看待的。雖然說有些地方到底是沒有恣意地像個真正的女兒一般,但是她覺得就這樣和婆婆生活在一起,蠻好的。她愛自己的男人,愛屋及烏,她就會愛他的家人。而且,婆婆畢竟上了年紀了,身體也不是很好,讓她一個人回去j市住著,她不放心。而且,她看得出來婆婆對佑佑、對浩浩的疼愛。老年人是最喜歡小孩的,婆婆能真的舍得就這麼和兩個小家伙分開?!

    但是容媽媽去意已決。留在這個城市,她和容飛武靠地就太近了,這種距離就變得不安全了。容亨鐸的事情,讓她有了巨大的歉疚,同時,她也做了深深的反省。她應該還是像以前一樣,在j市呆著,保持著和容飛武、杜采憶的距離。不是她怕杜采憶,現在的杜采憶,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而是,她需要清淨,需要一份淡然的心態。

    只有她離開,才能免了糊涂,免了再有容亨鐸那樣的事情。而她離開了,杜采憶也不會疑神疑鬼,說一些閑言碎語。她不為自己著想,卻要為自己的子孫著想。她早已經習慣了在j市的生活,那里有她的老鄰居,有她的老朋友,有她熟悉的很多東西。那里還有她經營幾十年的事業,那不是換個地方繼續就可以延續的,因為,那份事業當中凝聚著她濃重的情感。兒子兒媳『婦』孫子都在這里,會讓她想念,也會讓她不舍。但是,她會習慣這種離別。就像當初,她為了生計,不能把兒子帶在身邊,直接把他扔在了屋子里,或者有時候托付給別人。又像是當初兒子離開她,進軍營,去世界各地闖『蕩』,當了家主之後,又是東奔西跑地做生意,不常回j市那會兒。

    一個人的日子,她已經習慣。

    所以,沒什麼的,就這樣回j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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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 男人也是要寵的(1)
       
    容媽媽打定了主意要走,林夢就是怎麼勸都沒有辦法。當時容媽媽是特意挑在兩個小孩不在的時候和林夢、容凌先說的。容凌一直沒怎麼說話,不過一開口,卻是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行,就回去吧。j市不錯。”

    他這麼一說,林夢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偏過頭,有些憂慮地看著他。他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解釋給她听,同時也是說給容媽媽听。

    “咱們這別墅再大,也大不過j市那邊的小區、街道。媽成日里困在這里,反倒是對她不好。j市那邊,多的是媽的老朋友、老街坊,平時竄個門、聊個天,一起出去購物玩什麼的,也方便。那是媽自己的交際圈,也是她習慣了的。回去了,她能吃能玩,對她身體也好,比像現在這樣,大部分時間窩在家里上網要強。而且,j市離得近,咱們隨時可以帶兒子回去看媽,媽也隨時可以過來這里。就是媽想佑佑他們了,也隨時可以視頻,不耽誤什麼。至于容飛武和杜采憶什麼的,完全不用放在眼里,沒必要因為他們,而改變自己。我贊同媽回去,就是覺得那個地方更適合媽。”

    容媽媽就笑。“對對對,容凌說的太對了,就是這麼一回事。”[

    林夢一想,倒也是那樣。人是群居『性』動物,朋友什麼的,很是重要。媽那一代人,不像現在的他們,因為有網絡,所以屬『性』偏向于“宅”一點,朋友之間的溝通,一根網線輕松就可以解決了。他們那代人,電腦根本不普及,更習慣的應該是出去走,呼朋喚友地出去玩。

    她就不再勸了,只是私下里對容凌表達了她的一點擔心。

    “媽一個人,會不會覺得孤單啊?”

    她這人的『性』格就是,把一個人給放在了心里,就會十二分地對那個人好,然後會設身處地地為那個人著想。

    “沒事的,媽早就習慣了一個人。”

    容凌和她說了一些他小時候的時候,以及大了和容媽媽分離的事情,又強調了一下她的那些老朋友。

    “那個社區里的住戶,都是她的那些老街坊鄰居。當初拆遷的時候,大家商量好了一起搬過來的。那小區保全好,平日里,大家就是不關門就那麼出去都行。他們那些人互相竄門,熱鬧的很。都是樓上樓下的,玩夠了,回去就睡了。媽一個人呆著的時間,也沒多少。而且,社區時不時地還有一些活動。媽自己還開著理發店,平日里她也會過去動動手。她那些朋友們,也時不時去理發店聚。媽回去了,日子只能是更加充實,你就別多想了。還有,家里請了阿姨,也能照料到媽一些,街坊鄰居的,我也放過話,他們也會看著。我再說的深一點就是——”

    他略有些邪惡地捏了捏她的小翹鼻,話里帶起了淡淡的笑意。“那小區的幕後老板是我,那條街道有我不少的產業,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小乖,這樣,你是不是能放心一些?”

    好吧,她又多想了!

    好吧,這男人又在秀他的深沉強大了!

    也是,這男人最是無情,也最是有情。那是他唯一的媽,他能不照顧好了?!

    “那你都不早點告訴我?”她扭開臉,躲開他的戲弄,軟語抱怨。

    他卻一下子摟住了她的楊柳腰,俊臉埋在了她的耳側,低低地笑。男人的笑,低沉而『性』感,很撩人,更能勝得過大提琴演奏而出的音『色』。她听著,略軟了身子,一手輕搭在了他結實的腰上。

    “笑什麼呢!”她低問著,被他帶動地也起了笑意。

    他就說。“我的產業,可都寫在遺囑里了,怎麼就沒告訴你?”

    只是這小女人一直沒看罷了!

    錢財什麼的,進不了她的心啊!

    他笑,自然是因為他懷里的這個獨一無二的寶。

    她立刻不好意思地臉紅了一些,又吐了吐舌頭。“呃……沒看呢,有空好好看看。”[

    他卻覺得她的看,會無限制地延長。沒這方面的興趣就是沒興趣,還是以後踫到了,他再解釋給她听好了。

    就這樣,在兩位大人都同意的情況下,容媽媽就回j市回去了。兩個小家伙倒是表現地比林夢灑脫,雖然有些不舍,但也沒哭鬧或者哀求著容媽媽留下。算來算去,這個家里,最舍不得容媽媽離開的,反倒是林夢。這一情況弄得林夢有些無語,並且詭異地覺得,自家這兩小孩,估計長大了,也會像他們老子一樣的冷酷。

    不管怎麼說吧,最後是容凌一家把容媽媽給親自送回了j市。到了地兒,屋子都不用打掃了,一直維持著雇佣關系的阿姨,一得到消息就早早地提前上門來把房屋給收拾干淨了。同時,得到消息的左鄰右舍也趕來了。那場面,就熱熱鬧鬧的了。不過很有意思的一幕就是大家都不怎麼往容凌身邊湊,看上去頗為地懼怕他。林夢看著,偷笑不已。

    這男人啊,有時候那種存在感,實在是太強大!

    一家人留了一晚上,後來正是因為看到了鄰居們的熱情,林夢才放心地在第二天帶著孩子們和容凌回b市了。此後,趕上周末或者假日,就會回去j市一趟。從苗青反饋過來的各種信息來看,容媽媽在j市活地非常滋潤,這讓她感到由衷的高興。

    至于那位據說在容媽媽離開之後,突然就病情加重,一個感冒最後差點給拖拉成肺炎的容飛武,林夢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瞧不上。這人都走了,你這時候來表現,算什麼啊?!你自己病自己的,少把這事和媽扯在一起!

    對苗青說了一聲“辛苦了”,她就把電話給掛了,轉身回了書房。書房里,容凌正在教三個小孩。約定好了,工作日的每天晚上七點到九點,是教容亨鐸,同時也是教自家兩個孩子的時間。林夢沒事干,又有那麼些仰慕自己男人的強大,所以很不客氣地旁听了。第一次她在一邊坐下的時候,男人沒有趕她,所以這有一就有二,她的旁听就成為了慣例。不過,她真的只是旁听,從不在這教學的過程中發表自己的疑問或者觀點。即便她心里存了些疑『惑』,她也是在事後和男人獨處的時候問的。

    適才,她在旁听的時候,來了電話,她就出書房接電話了。進了屋之後,男人的目光很自然地就朝她掃了過來。她望入了他的眼,沖他笑了一下,見他安心地把目光給收了,就重新在小書房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而在教學中的四人,則在對面的大書房之中。

    伴著那一大三小的熟悉聲音,她拿起了放在一邊織了一大半、已經能看得出來點造型的『毛』衣,繼續織了起來。這是她近期開動的第二件『毛』衣了。織好的第一件,她拿去送給容曼了。禮尚往來,容曼送了她親手做的項鏈,她就送她親手織的『毛』衣。這是她的拿手活,也絕對拿得出手。當初在國外的時候,她自己設計的樣式,一度還被一家公司給相中,要請她專門當這方面的設計師,進行批量生產,不過她給拒絕了。織『毛』衣,是出于一種興趣,有時間了,就擺弄擺弄。她不想讓這興趣嚴格地商業化了,甚至有可能有一天變得被強迫了,更不想讓自己後半生的時間,全部耗費在這上面。

    送給容曼的那件,她精挑了些寶石,用細針或是織,或是縫的弄了上去,弄出了尊貴而不奢華,典雅而不失自然的造型。那衣服,便是穿著出席些正式的宴會都是可以的。她個人覺得是滿意的。而容曼反饋回來的結果,也是讓人歡喜的。她說她穿著那衣服去參加宴會的時候,被人連連夸著好看,又被很多人追問起了這衣服的來處。那一晚上,她這心里別提有多美了!

    “我說是我的好朋友親手織了送給我的,可把她們給羨慕的,呵呵……”

    容曼飛揚的聲音里,還殘留著宴會歸來的興奮。

    這份興奮,會傳染,讓她跟著高興。那畢竟是她的作品!

    不過,她可不敢高興太久,否則,估計男人又要生氣。當初第一件『毛』衣織好的那天,男人的不滿可是全面爆發了。他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那一天的臉『色』,一直都很臭。任憑她如何逗他,他都不怎麼給她笑臉。那酷酷的樣子,讓她有那麼點牙癢癢的。後來,還是吃了醋的小佑佑湊到她身邊,不好意思地半垂著眼,卻酷酷地繃著一張小臉對她說。

    “媽咪,佑佑也想要漂亮的『毛』衣穿呢。”

    那和男人有些像的面龐,讓她一下子間就悟了。

    回頭,她出去挑了上好的『毛』線回來,在男人給三個小子又開始講課的時候,又開始織起了衣服。男人就繃著一張臉,口氣涼涼地問。

    “這又是要給誰織啊?”

    因為是領悟了,所以她真的是能特別明顯地听出男人這口吻里的一股怨氣。

    這笑,就有些止不住。

    “給你啊!”她脆聲回著。

    男人愣了,一下子不吱聲了。[

    這時候,小佑佑探出腦袋,趕忙吱了一聲。“媽咪,佑佑的呢,佑佑的什麼時候織啊?”

    卻被男人立刻給訓了一頓。

    “干嘛呢,給我好好听課,不許分心!”

    仿佛剛才那個不專心,不好好上課,分心給了她的人,不是他似的。這一幕,逗地她差點笑噴了。

    這男人,有時候也能當得起“別扭”這兩字,有時候,也“可愛”地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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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7 男人也是要寵的(2)
       
    她偷『摸』瞧著,男人後來的神『色』變化不大,可是細微之處,比如他的眉梢,比如他偶爾朝她掃來的眼神,能看出他心情的轉好。

    這份別扭的幼稚,呵呵,真是讓她覺得他像個大小孩。

    之後,小佑佑詢問他的『毛』衣的時候,男人還趕他,以大家長的身份,義正言辭地讓他不許累到她,他的『毛』衣,以後再說吧。

    小家伙對他的父親的崇拜,是日益增加。礙于這些日子的被教導,心里覺得委屈也不敢直接當著他老子的面說,只是拿眼,默默地看著她。她對小家伙做好了承諾,回頭男人和她獨處的時候,就把她壓在床上,霸道地讓她先給他織兩件再說。小家伙的,先給拖著。

    真是的,不就是小家伙先他一步提出了請求了嘛。不就是她在做出了明確地要給他織『毛』衣的舉動之前先答應了小家伙嘛,他至于這個樣子嘛![

    那是他兒子哎!

    他有時候狷狂地真是有六親不認的架勢!

    可雖然這麼腹誹著,她這心里卻是甜的。因為,獨佔,是深愛的一種表現。

    趁著中間休息那會兒,她先拿著『毛』衣湊了過去,在男人身上比量了一下。男人站地直直地,分外配合。她心里揣測著,估計男人此時的心里肯定美的冒泡。

    男人呀,也是得寵著的。你就得表現地想著他、念著他,一門心思地將他往心里放。那樣呀,男人就會高興。比如現在這事,男人的身體尺寸,早就已經烙在了她的心里,所以給他織『毛』衣,根本就不需要這樣時不時地比量著。可是,你經常在男人的身上比量比量,男人看到你為他而忙活,他就會高興。這從表面不大能看地出來,但是,能讓人感受得到。

    比量完了,讓他看到了她可是把他給排在第一位的,她才把『毛』衣給暫時放到一邊,去冰箱里拿出水果開始切果盤。冰箱就放在書房里,一家子在書房里呆的時間又多,所以冰箱里的存貨很多,什麼水果啊,牛『奶』啊,雪糕啊,蛋糕啊,都有存著一些的。

    每次,她拿著小刀,利落地開始切水果的時候,三個小的就會巴巴地往前湊,睜著同樣有些純黑的猶如小狗的眼神。一樣樣的水果經過她的手,被雕成了花,逐漸擺設成漂亮的團,三個小的的臉上就會出現驚嘆的神情。小浩浩最是孩子氣,這時候會特別捧場地“哇”的來一聲,讓人特有成就感的。這時候就會換林夢心里美滋滋的,偷著樂地想當初幸虧跟阿真學了這一招。阿真在擺果盤方面,可是一個高手。她師從阿真,學會了之後,又時常和她探討,再加上她也有一些設計的天賦,所以時不時地來一些自創。應該說,她在這方面,也算小有成就了。

    “當當當——”

    笑著,她頗為滿意地推出了今天的成品——一個大意詮釋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造型。

    “哇,好好看!”又是嘴甜的小浩浩。

    自打容亨鐸加入之後,這小家伙大概是有些危機意識了,嘴開始變得甜的可以,話也多了不少。尤其當有容亨鐸在場的時候,這小家伙更是抓住各種機會地膩在林夢的身邊,隱隱有那麼點沖容亨鐸挑釁,讓他認清事實別和他搶媽咪的架勢。

    “去吧,端過去和爹地一起吃!”

    小浩浩立刻就將這果盤給搶了,迅猛地跟只小狼崽似的,仿佛深怕晚了一步,這份差事就會被容亨鐸給搶了。等果盤送過去之後,他又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巴巴地用兩手拽著桌面,仰著小臉,嬌嬌地要求。

    “媽咪,浩浩今天想喝草莓口味的!”

    “嗯,好。”

    林夢先將小佑佑想要的橙汁給調好了,往玻璃杯壁上『插』了一片清脆的獼猴桃,作為一個小雕飾,遞給了他。再去弄小佑佑想要的草莓汁。然後是容亨鐸想要的隻果汁。

    容亨鐸嘴不挑,一般是給什麼就吃什麼。比如林夢詢問容亨鐸想喝哪種果汁的時候,他會說隨便。他應該是放不開,在這里顯得有些拘謹。林夢就不多問,既然隨便了,那麼我就隨便。這孩子需要明白,既然你進來了,想要什麼,首先先得把你自己的心給放開。否則,這麼一直隨便下去,那你得到的也只能是隨便。你自己不先走出來,是不能指望別人主動進入你的心里的。

    容亨鐸默默地把隻果汁給接了過去,低低地說了一聲“謝謝”。

    在禮儀方面,這孩子向來表現地非常的好。[

    林夢只是一笑,點了點頭。

    “去吧!”

    這是讓他去吃果盤去!

    容亨鐸就兩手捧著隻果汁,表現地非常珍惜地去了。

    這孩子!

    林夢略搖了搖頭,給自己和容凌也調了橙汁端了過去。容凌一手接過果汁的同時,一手很自然地攬著林夢坐到了他的身邊。

    在有些燥熱的夜晚,喝上這麼一杯涼爽的果汁,那是非常享受的。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林夢、小佑佑,還有小浩浩母子三,飲了一大口,放下果汁之後,暢快地吐了一口心中的濁氣。然後,在察覺到有相同的聲音的時候,母子三相視著,笑出了聲。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樣的場景,是讓容亨鐸羨慕的。

    這樣的母子交流,他沒體驗過,也不知道具體會是什麼樣的滋味,只是隱約覺得會是非常美好,並且暗暗渴望。他在想,什麼時候,他才能這麼自然而然地像小浩浩一樣地融入到這個團體當中。估計,要好久好久吧。他想起了容媽媽。那位在他到來的第二天,就離開了去j市的『奶』『奶』。他聰明且敏感地知道容媽媽的離開,是和他有關系的。那天,他本來是興沖沖地期待著晚上的再次授課的,卻被告知,當天晚上的課程要取消,因為,叔叔一家子要送容媽媽回j市去。

    那天晚上,爺爺的病加重了,而他失眠了。

    因為他的加入,而讓這個家離開了一個人,他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壓力。這種壓力一直憋在他的心里,讓他就是有心想親近林夢,都不大敢。他不知道,這位應該是可親的嬸嬸,在心里對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想法。是不是,怨他?!不喜歡他?!

    他之所以會被收留的原因,他已經知道。所以,他進入這里,容不得不小心翼翼。便是渴慕,也只能小心地藏著。就如現在這般。

    小小地飲了一口清甜中帶著那麼點酸澀味的隻果汁,他微微垂下了眼。

    林夢隨後和容凌說起了苗青打來的電話的事情,提到了何戰宿和李亦萍。

    小佑佑就哼了一聲。“真是便宜他們了!”

    這他們里面,包括那個小女孩冰冰。無論如何,小佑佑對她都是沒有好感的。

    小浩浩同仇敵愾地表示。“嗯,就是,就是,太便宜他們了!”

    容亨鐸沒有發表意見,卻是豎起了耳朵,听容凌的見解。

    “走了是正確的,何戰宿總算是恢復了一些水準了。何家落到今日這地步,再留下,只是自討沒趣,不如去一個遠一些的地方,遠離這京都的是是非非,還能有一個比較好的開始。”

    小佑佑嘴一撇,有些小小的不爽。

    容凌立刻就洞穿了他的想法。[

    “等你長大了,若要是還有現在那腦子里的念頭,我不攔你!”

    小佑佑呆了一下,深深地覺得自家爹地真是太恐怖了。他正想著就這麼放過那個冰冰太可惜呢,他可是一直記得那個女孩子對他和媽咪使的壞,最後讓她那麼和和美美地和她的爸爸媽媽走了,可真是太便宜了,他應該親自教訓教訓那個女孩的。可是爹地這麼一說,就容不得他不多想了。爹地的意思,應該是說他現在想的不合適吧。爹地的話向來是很有道理的,爹地既然這麼說了,那麼他就先把這腦子里的念頭壓一壓吧,等長大了再說吧。不過,何家那位老太太總不能也是等他長大了再說吧。

    “爹地,那位何老太太呢?”

    詢問的時候,小家伙那眼都冒著凶光的。

    容凌拿起一顆碩大的提子,就堵了小家伙的小嘴。

    “想清楚了再問。”口吻里帶了那麼點訓斥。

    小家伙一口咬下,頓時一股提子的甜味,在他的嘴里溢開。然後,那甜里,還略微夾著那麼點酸。小家伙就正『色』了起來,大眼楮略微眯了眯。

    非但是他,便是小浩浩和容亨鐸,都開始思考了起來。

    容凌對這三個小孩的教導,並不是一味地傳授死知識,更多的時候,是圍繞實際例子展開探究式教學,並且,隨時活學活用著。比如,容凌這段時間教的更多的是對董家等幾家豪門的打壓。白天他做了什麼,晚上就拿來和三個小的說。有時候,他會解釋自己為什麼那麼做,有時候,不會解釋,而是讓三個小的提出解釋。有時候,他會提出假設,如果是他們,對于打壓,會采取什麼樣的手段,並且根據具體情況,他們預測自己那樣的手段,會取得什麼樣的結果。事先,他會給三個小的出示資料,關于他要打壓的對象的。有時候,他也會提前舉一個類似的案例,讓三個小的能迅速進入狀況,然後,也給他們一些啟發。總之,這種模擬進入狀況的方式,讓三個小的有了更多思考的機會。而他們的成長,更是有目共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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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 有些事,不可以貪(1)
       
    容七有一次周末上門,趕上三個小的都在,就開玩笑一般地拿了一件企業管理的事來詢問三個小的,听到三個小的各自的解決方案之後,容七立刻驚艷了。迅速地把三個小的都給贊美了一把之後,他立刻請求要把他的孫子也給送來學習。

    此舉,立刻招來了三個小的冷眼瞪視。便是容亨鐸這個自己找上門來,後來進了這門的,這心里也有了霸佔的情緒,相當地排外了。

    容凌是更加不客氣,直接送了容七一個字。

    “滾!”

    當他這兒是收容所嘛,一個個地,又不是窮的養不起孩子,相反,還個個富地流油,卻還想把孩子往這兒送![

    一個容亨鐸,那是特例的特例了!再來,他誰的面子也不會給!

    容七訕訕而笑,不敢再提。可饒是如此,容七在之後的好幾次上門來的時候,還是遭到了在某些方面比較小氣的小佑佑和小浩浩的冷眼。

    不管怎麼樣吧,小佑佑、小浩浩,連帶著容亨鐸都是相當了不得的評價,就這麼傳開了。小佑佑和小浩浩倒也是罷了,那早早就是林夢的兒子了。只是容亨鐸,惹來了不少的羨慕。人都說,這小子必然也不是池中物,眼楮太毒,一早就巴上了容凌和林夢。這下好了,以後少不了一遇風雨變化龍的時候。不過有容七的被拒絕在前,其它的容氏族人,縱使再羨慕,倒也是有自知之明,沒上門前來『騷』擾,只是在督促自家的子孫向小佑佑他們多學習,多向小佑佑他們靠攏方面,力度大了不少。

    言歸正傳,小佑佑就著這些日子自己掌握的關于何家的資料,仔仔細細地想了想,把提子那份濃濃的甜之下藏著的酸,更深深地體味了一把,才道。

    “何家那邊,老二家的一直在外面做官,肯定習慣了自己當家作主,可是何老太太的掌控欲很強,一山不容二虎,所以,最後肯定會爆發矛盾。以何老太太如今和老大、老三家離了心的樣子來看,以後何老太太肯定會吃虧,而且,她又是癱瘓在床的,干什麼事情都不方便。很有可能,到後來何老太太都能直接被軟禁了。”

    小家伙的眼楮閃了閃,笑了起來。“爹地,佑佑分析地對不對?”

    容凌微微點了點頭。

    小家伙的眼楮就更亮了,繼續往下說道。“可是,何老太太手里還有不少值錢的東西,所以這矛盾肯定不會那麼快爆發。何老太太還是有那麼些手段的,她要是反應過來,只怕更會將這爆發的時機給往後拖延了,唔……”

    小家伙眯了眯眼,試探地問。“爹地,把這事交給佑佑好不好,佑佑不會胡來的,會看準時機出手。大的咱不干,可是添幾把火,總是可以的吧?”

    林夢啞然,深深覺得,這兒子跟他爹地學地越久,怕越會學成他爹地那樣的『性』子。這才五歲啊,就這麼深沉腹黑,就能想出這點子來了。她這當媽的,都不知道該是有一種無力感呢,還是該為他感到驕傲。

    總之,她看著這樣的兒子,心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復雜了。不過,在听到容凌很肯定地回復了小家伙,她又釋然了。

    “行,我會讓你阿義叔配合你的!”

    這是把阿義給撥給了他,听從他的調遣。

    這是一種極大的肯定!

    她是信自家男人的,他的能力,更是遠遠在她之上。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她就看著吧。從一開始,兒子落入了男人的眼里,其實一切都是在照著男人的設想進行的。如男人所說,自家兒子注定要走一條不普通的路。對于兒子,他必然有自己的全面安排,而她能做的,便是從旁協助,在細節上,引導著兒子的品行。換一個思路去想,兒子將來長得和男人差不多,其實也蠻好。至少,她永遠都不用擔心他會吃虧。

    “那浩浩要當哥哥的助手!”這時小浩浩不甘示弱地『插』了進來。

    容凌道。“這事我交給你哥哥了,你想當助手,就去找你哥。這事由他全權負責。”

    小浩浩急忙扭頭向小佑佑提出申請。“哥哥,浩浩想當你的助手。”

    小佑佑故作深沉地地思索了起來,似是在慎重考慮。小浩浩急了,立刻抓著小佑佑的手,就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地夸自己是多麼多麼能干,會多麼多麼有用,最後,差點把自己給夸成了天下第一小神童了,偏偏,這小孩兒說話一直都帶著一股軟軟的糯『性』,跟沒有脫『奶』似的。如此的稚嫩,卻如此地大人狀,惹得林夢大笑不已,便是小佑佑都破了功,笑了出來。[

    “好啊,哥哥你故意耍我!”

    小浩浩氣的跺了跺腳,回頭就往林夢的懷里撲,大刺刺地告狀道。“媽咪,你看,哥哥欺負我啦。”

    林夢『摸』著小浩浩的腦袋瓜,低低笑,倒是沒說什麼。小浩浩就沖小佑佑一個勁地做鬼臉。一家子和樂融融的樣子,讓容亨鐸又有了淡淡的艷羨。

    收拾何老太太的事,其實,他也想加入。他長這麼大,也沒自己一個人動手去做一件事呢。從這,就能看出叔叔的強大來了,這麼大一件事,叔叔說放手就放手,就這麼放心地讓小佑佑去看。他才五歲呢,那自己五歲的時候,在干什麼,好像還是在幼稚園里混著吧。雖然有時候被爺爺帶著去公司轉轉,惹來一些夸耀,說他小小年紀,就跟在爺爺身邊學習了,可那種學習,只能勉強稱作皮『毛』,哪能和現在的佑佑比?!

    叔叔可真是好!

    就是小嬸嬸,也好,都不出來阻攔的,對佑佑,還有對浩浩,都這麼地放心!這種被信任的感覺,應該是非常棒吧。佑佑和浩浩可真幸福。

    他想加入,可是說不出請求加入的話。一來,是他的年紀大,比佑佑足足大了3歲多,怎好意思當他的小尾巴,跟在他後面做事。二來,他也怕被拒絕。他心里還是存著拘謹和顧忌,所以沒法真正地放開手腳。而且,小佑佑和小浩浩一直對他心存敵意,他想加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但是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小佑佑和小浩浩都參加了,他不參加,實在是太過可惜。

    這份猶豫不決,便是2個小時的學習時間結束之後,他上了回家的車的時候,也還在他的心底徘徊。到了家之後,慣『性』地迎來了杜采憶的關于他今天學了什麼的詢問,他寥寥幾句,敷衍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反感『奶』『奶』每次在他學習歸來之後的追問。第一次、第二次,他還會因為『奶』『奶』這段時間對他的關切,而稍微老實地回答了,可是『奶』『奶』問著問著,就打听起了叔叔和小嬸嬸,他心里頭就有些不喜,有一種像是被刺探了一樣的感覺。他不想回了。

    正好,爺爺對他說。“你『奶』『奶』問你話,你也不用老老實實地一五一十地交代。自己心里有桿秤,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須知,你這次學習機會老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爺爺這話雖然說的不是很透,但是他也听明白了。所以干脆忠實于了自己的內心,不想說的,干脆就不說了。這樣的態度,惹『奶』『奶』生氣。可是叔叔的教導讓他明白,人有時候就該狂肆一點,無須顧慮那麼多。做你認為對的事情,有時候,便是你再親的人,你都可以撇到一邊。

    『奶』『奶』對他,就有些冷了下來。

    可是無所謂。你不是人民幣,不能指望所有人都來愛你。他還有爺爺呢。只要還有爺爺真心為他就好了。而且他還有舅舅、姥姥、姥爺他們呢,他們也對他好呢。想當初,叔叔也不過就只有容媽媽一人愛護,卻成長地那麼好。他還有那麼多人關愛著,就沒必要貪婪地奢求那麼多人的愛護。

    挑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回了『奶』『奶』的詢問之後,他能看出來『奶』『奶』的態度是有些不滿的,但是他沒在意,先去看了一下爺爺,回頭又去看了一下已經睡了的弟弟,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洗漱完畢之後,他做了一會兒的作業,又看了看書,後來躺到床上了,卻沒法迅速入睡。

    壓在心里的那件事,他依舊放不下。

    想想,他就起來了,『摸』黑來到了容飛武的房間。時至如今,容飛武依舊在客房睡著,和杜采憶分著房。對外的說法,是怕過了病氣給杜采憶。杜采憶沒法鬧,因為真要鬧大了,絕對是要丟她的臉,所以,她就默默忍了。

    容亨鐸找去了,客房里自然只有容飛武一人。

    容飛武給開的門,看到容亨鐸,他沒有絲毫的意外。

    “你這藏事的本事,還得再練練!”容飛武笑著說,躺回了床上。他其實沒睡,一直在等容亨鐸。今晚上看了孫子的臉『色』,他就有所預料,沒主動問,是要等他自己開口。

    還行,這小子這段時間沒白錘煉,找上門來了。

    容亨鐸一听這話,表現出了慚愧,得來的是容飛武的撫『摸』。那厚實的大掌,不輕不重地在他的頭頂『揉』開,讓他感覺到一陣溫暖。

    這是他爺爺!也是這世上,他可以無所顧忌地分享自己的心情的人!

    “爺爺……”[

    他沒再藏著,把事情說了出來。

    容飛武沉默了一會兒,對他說。

    “鐸鐸,有些事,你可以貪,有些事,你不可以貪。”

    說罷,就這麼深深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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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4 01:43:35 |只看該作者
639 有些事,不可以貪(2)
       
    容亨鐸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想起了在最開始的時候,容凌對他說,只會教他五年,每天只教他兩個小時,這還不包括周末或者假日。他當時心里有些黯然,卻又告訴自己,人要懂得知足。貪欲太大,反而會失去更多。他沒有任何的資本。叔叔是連爺爺這個爸爸都可以不承認的,他這個名義上的佷子,又能算得了什麼呢。人家多教你一天,便是你多一分幸運。如果一味的不知足,那麼最終只能是誤人誤己。

    在求容凌和林夢一事上,他可以貪。但是,對方對他的關愛,他卻不可以貪。人最重要的,便是要認清自己。你處在什麼樣的位置,就得做相應的事情。跨度太大,得不到,你會讓自己痛苦,也會讓別人厭惡。何老太太的事也是這樣,他不用貪求。他想要表現,以後必然會有機會,不用急在一時。而且,何老太太這事,不是短期內就能了解的,他這才剛跟叔叔學習沒多久呢,還沒讓佑佑他們有真正的認同感呢,不急的,他的時間還有很多的。穩扎穩打的來,或許,這事還能有他出手的余地也不一定。

    “爺爺,我明白了。”

    是他這些日子太過羨慕小嬸嬸對佑佑和浩浩的關愛了,所以,有些失去了本心的,無意識地就想站到和佑佑、浩浩一樣的高度。可是叔叔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說明白了。他說,三個孩子,他第一疼愛的,是佑佑,其次是浩浩,再來,才輪到他。[

    當時,是他身體剛好,第一次去叔叔那里上課,叔叔就坐在那寬大的辦公桌後,冷厲且異常不客氣地公布這一個事實。當時,他那視線如刀,掃過之處,讓人猶如被刀給架在脖子上一般。

    “你們三人,記緊了,要團結為重,但不是不讓你們爭斗。我鼓勵良『性』爭斗,但若心存惡意,觸犯了我的底線,那我絕對會不客氣,哪怕你們還只是小孩。至于我的底線在哪里,你們自己『摸』著。我先提示一下,在沒清楚我的底線之前,不知死活的觸犯,那挨了處罰,就是活該。要是跟了我很久,還沒把我的底線給『摸』明白,那遭了罪,也是活該!至于明知道我的底線在哪里,還故意去冒犯的,那就洗干淨脖子給我等著!我說的話,你們听明白了嗎?”

    異口同聲,是他們三人的大喊。

    “听明白了!”

    那一刻,這位高大的男人的冷酷無情,還有深沉強大,以一種刀鋒一般的冰冷,劃開他們的心房,刺入了他們的心里。他不知道佑佑和浩浩是怎樣的感受,但是他覺得,那兩個小的感覺應該和他差不多。叔叔的話,肯定會被他們三個人深深地記在腦子里。

    他被排在佑佑和浩浩的後面,實在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以叔叔那有些偏于冷情的『性』子,必然先顧著自己的兒子,那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他有什麼好爭的!

    他要做的,就是努力學習,努力充實自己,努力尋找合適的機會表現自己!

    “鐸鐸,別心急!”

    容飛武到底是老狐狸級別的人物,吃過的鹽比年輕人走過的路還多。有些事,他一看,便是透了。

    “你這才剛進去呢,千萬別心急了。你要記緊了,急功近利,那是很要不得的。尤其,你叔叔太清醒了,太聰明了。你幾乎是像一張紙一樣地攤開在你叔叔面前。你叔叔對你那是了如指掌,所以,你別心急,平常心即可。”

    容亨鐸立刻受教一般地重重點了點頭。“爺爺,我明白了。”

    “還有,人心都是肉長的,時間久了,肯定是會被感動的。今天為什麼浩浩就可以那麼輕易又自然地提出要當佑佑的小助手,為什麼浩浩就可以那麼輕易地被你叔叔家給接受?鐸鐸,這兩個問題,你必須得盡快想明白了!”

    容亨鐸沉默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容飛武就笑了笑。“在你叔叔面前,你的任何計謀,都是沒用的。你能打動他的,只有一片誠心。你好好想想我的話,去吧,今天就先這樣吧。”

    “嗯,好。”容亨鐸站了起來,沖容飛武點了點頭。“那鐸鐸回房去了,爺爺晚安。”

    容飛武擺了擺手,容亨鐸就走了。他大概有心懂了,那就是——

    將心比心,以心待人!想要得到,就先付出!

    這話,當晚在另外一個地方,也被一些人給拿出來咀嚼了一番。[

    劉家已經被解決,以何家為首的幾家豪門,也被狠狠地收拾了一番。如今,容家凶名在外,誰都知道容家那是寧可傾家『蕩』產,也要出心中一口惡氣的。這種瘋子一般的行徑,讓很多人都害怕,更不敢私下里再去打探容家的底細。

    實話說,容家走到了這一步,退隱應該說是大致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一些七七八八的細節了。那麼,有一件事,便是迫在眉睫了。

    那就是——如何挽留容凌!

    容凌不想當家主的心,到了今日今時,任憑誰都不用懷疑。這個男人有自己的產業,也有一幫過得硬的兄弟,以及忠心耿耿的手下。以他的本事,絕對可以將自己的事業發展壯大,混的是風生水起,沒必要當這個如今退隱了,在外面看來可能經濟實力已經大大削弱的容家的家主。盡管,容家其實並沒有被削弱多少,只不過是將以前擺在明面上的產業,以各種方式暗藏了起來。可饒是這財富是如何的巨大,卻也無法吸引容凌。這男人還能回歸,那完全看的是容三伯的情分。但是,容凌可以不要容家,容家卻不能不要容凌。有這樣一個高瞻遠矚、睿智無比的男人領導著他們容家,那容家上上下下能輕松多少!容凌已經成為容家的定海神針,有他在,他們便能莫名信任,做什麼,都能有底氣。便是往近了說,縱觀容家上上下下,他們若是能找出一個有容凌的八分能耐的人,也能忍痛把容凌給放了。可是,沒有,沒有這樣的人。

    最被看好的容起峰更是直接拒絕接任。

    “各位叔伯們,你們就被臊我了,我和容凌一比,那是哪兒跟哪兒吶。你們有這時間去想誰接任更合適,不如把這時間花在怎麼留住容凌上。按我說,歷來家主換屆之前,有資格接任的人,不都得先去外面歷練一番嘛,用這個借口,先把容凌給拖上幾年再說。我們這些個年輕人,可都沒正經的歷練過!”

    上一次許多位年輕人出去歷練,還是容飛武要退下來那時候。距離現在,都快要十年了。新一輪年輕的血脈,是該出去歷練一番了。

    容起峰這個提議,族里的老家伙們哪里沒想到。可容凌哪里是那種會體貼人的『性』格,他那人恣意妄為慣了,才不會乖乖地照著他們鋪好的路子走。這邊容家要是完成了退隱,容凌那是說能撂擔子就能撂擔子的。他們也找了容三商議,希望能夠再次借助容三的力量,留住容凌。可是這次容三卻拒絕了,表示了要想留住容凌,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他不會再出手了。

    所以,他們只能另尋他法。只是對容凌,硬的不行,軟的沒那力度,陽謀行不通,陰謀則是找死,想來想去,卻依舊無果。估計,他們這一屆,會是最悲催的長老了,竟然還得想方設法地把人給留在家主的位置上。正常來說,不應該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努力地維持好和他們的關系,好能更久地在那個位置上呆著嘛。

    這種兩相對比,讓這些族里的老家伙們,別提有多郁悶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日日苦思,真是愁的不少人白了不少頭發,就是連黑眼袋都給吊上眼底了。眼看著那最後的日子一日日『逼』近,他們真是要急得跳腳了。

    “那就用我的辦法吧!”

    正在這些人再次商量無果的時候,一個略微沙啞的女音,橫『插』了進來。隨之,一個身著素淨的淡藍『色』襯衣並黑灰『色』長褲的女子,走了進來。單單從面相上看,女子倒是不老,看上去也就四十多的樣子。只有眼角那有些密集的魚尾紋,稍稍地顯『露』了下她其實已經是老了的事實。但是女子氣質很好,遠看如月,近看如菊,別樣淡雅,而且有一股說不出的沉靜的氣質,讓人看了會跟著心情變得安寧。

    “大姑!”容六率先站了起來,趕忙迎了過去。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剛剛病好,怎麼還出來走動,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夜黑風大,不小心再生了病可怎麼辦?”

    論親近關系,這位大姑算得上是容六的表妹,所以容六對她很是關切。

    這位容氏家族里獨一無二的大姑听得這話,微微一笑。

    “不妨事,我還不至于那麼嬌弱呢。听聞你們這些日子一直在談事情,我歇著沒事,就關注了一下,剛剛在外面,也听了一會兒了。既然你們都沒主意,那麼,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吧!”

    “那敢情好!”向來以機靈著稱的容起瑞即刻也過來攙扶了一把這位實則已經年近六十的大姑一把。“大姑,您快說說,有什麼好主意?”

    “先讓你大姑坐下,急什麼!”

    容六立刻訓斥了容起瑞一聲。容起瑞嘿嘿一笑,沒在意,扶著大姑在一邊坐下了。眾人的目光就跟著全盯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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