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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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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鏡妃苔]兒媳高能(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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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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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7 00:27:43 |只看該作者
第90章  【家暴的誕生】

    舒寧當然不會殺人。

    讓一個人經歷死亡那幾秒的恐懼和傷痛,然後再成為一具無知無覺的屍體,這過程未免也太蒼白。

    相反,人活著,才更遭罪。

    舒寧可以理解馬夏夏在絕望的情況下選擇自殺的心態,但換做是她,根本不會用自殺做了結。

    憑什麼她死?

    她付出一切,什麼也沒得到,魏家嫌棄她覺得她沒用,就剛剛好死掉騰出老婆位子來給魏成中意的城裡女朋友?

    她馬夏夏是大寫的雷鋒轉世嗎?

    還是上輩子魏家拯救過銀河?

    要不然魏家怎麼這麼好的運氣,能遇到馬夏夏,又是拿錢又是伺候公婆,任勞任怨辛辛苦苦,最後還死了一了百了?

    想都不要想!

    舒寧這輩子最痛恨家暴,男人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馬夏夏這種被公公打又算怎麼回事?

    魏成的爸爸算老幾?

    原主拿錢供他們兒子念書,他們不感恩戴德,也不念在媳婦拿他們當公婆伺候的份上對人女孩子好點兒,竟然能動手打人?

    舒寧想到這兒火氣就有點壓不住,噌噌噌往上冒, 再看止住血的手腕和床邊的一灘血, 真是恨不得現場召出兩道雷, 劈干淨隔壁那對老夫妻。

    好在舒寧火歸火,理智還在。

    冷靜點後,她讓5.5給她抹掉手腕上的傷口,清理床邊床上的血跡,又用外掛把床上冷得掉冰渣的被子換成舒服的棉被。

    重新躺下後,她對5.5道:“聽聽隔壁怎麼說。”

    5.5:“明白。”

    系統小輔助用上,舒寧的兩個耳朵慣例又成了順風耳,隔著兩道牆,魏家老夫妻房間的動靜一清二楚。

    魏婆子:“怎麼那邊這會兒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魏父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魏婆子繼續嘀咕:“你也是,說就說,動什麼手啊,你把她打傷了,明天早飯誰做啊。”

    魏父不耐煩:“你動動手怎麼了!一頓早飯,你以前不是天天做!”

    魏婆子:“那我現在不是不做了嗎。”

    魏父一副煩躁的樣子:“邊兒去,吵什麼啊,能不能讓人靜一靜。”

    魏婆子和魏父鬥了幾句嘴,房間又安靜了。

    過了一會兒,魏父邊抽煙邊吧嗒著嘴說:“今天是衝動了,不該動手。”

    頓了頓,“但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樣子,不就拿了點兒錢出來供我兒子讀書麼,有什麼了不起!當初又不是俺們求著她拿的,是她自己要拿的!她在咱家又住又吃,這點錢我都覺得便宜她了,她還那副樣子,好像咱們家欠了她一樣!找打!”

    魏父罵罵咧咧又嘀咕了一會兒,直到魏婆子打斷他,他才沒再說。

    魏婆子反而道:“你行了,道理還都是你的怎麼著?打了就是打了,你給自己找什麼借口呢。睡覺睡覺!”

    舒寧躺在床上,把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聽完,心裡只剩下冷笑。

    她沒有猜錯,魏家怎麼會對馬夏夏感恩戴德?

    他們拿了錢,還不覺得是欠了媳婦的,說是媳婦自願的,反而還要說馬夏夏吃他們的用他們的住他們的,反過來欠了他們。

    所以啊,這頓打在他們看來打得妙,打得該,打得呱呱叫。

    唯一後悔的就是,打壞了沒人干活兒怎麼辦。

    沒關系啊,舒寧心裡冷冷地想,怎麼會沒人干活兒呢,我不是還活蹦亂跳地在這兒嗎。

    沒打壞,身體硬朗得很!

    次日,舒寧起了個大早,如原主從前的一樣,第一個起床,然後給一家子人做早飯。

    用農村的大灶台對她沒難度,雖然魏家條件不怎麼樣,但灶屋條件可比之前她經歷的那個農村條件好多了,忙活沒多久,早飯搞定。

    等魏家老夫妻兩個起來,驚訝地發現媳婦不但已經起來了,廳裡竟然還有早飯。

    老夫妻面面相覷,打都打了,打得也挺狠的,打完了也丟著沒管,按理來說不該連床都起不來,怎麼還能早起做飯?

    魏父還低頭,朝自己拳頭看了一眼。

    魏婆子則朝灶屋的方向伸頭看過去,在旁邊那手肘捅捅男人,嘀咕:“老頭子,你說,這飯不會有毒吧?”

    魏父瞪眼:“她敢!”

    為了擺譜,一家之主率先不怕死地坐到了桌邊,魏婆子跟著過去在旁邊坐下。

    不久,舒寧從灶屋把一碗雞蛋羹端出來,她人剛露面,老夫妻齊齊抬眼,目光探究地看過去。

    卻見媳婦面龐粉潤,氣色頗佳,腳步款款,很是精神,哪裡像個隔夜被揍得結實的可憐蟲?

    不但氣色、姿態、儀表不像,走路的姿勢都非常輕快,臉上也看不出半點傷痕!

    老夫妻詫異又驚訝,昨天打都打了,該是什麼樣,他們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

    臉都腫了,頭上也有血,走路都不利索,晚上進門的時候含胸弓背只剩一口氣的樣子,傷成這樣,就算一夜時間恢復的再好,也不能像個沒事人似的吧?

    魏婆子當場在桌子下拿手碰了碰魏父,魏父也很驚訝咋舌,仿佛見了鬼,當場跳起來,轉身往屋子裡走。

    魏婆子也立刻跟上去,留下舒寧故作一副疑惑地樣子,抬眼看他們。

    到了隔壁屋,把門掩上,魏婆子立刻壓低聲音,一驚一乍:“我沒有看錯吧!”

    魏父擰眉,也是一臉不敢相信:“我打輕了?”

    魏婆子:“你快拉倒吧!你都快把人打死了,說打得輕還是人話嗎。”

    魏父瞪眼:“那她怎麼回事?”

    魏婆子想了想,用了個不恰當的形容:“回光返照?”

    魏父嫌棄地說:“去去去。”

    老夫妻嘀咕來嘀咕去,除了覺得奇怪,就只剩下奇怪。

    怎麼也想不通,明明打得半死的人,怎麼能隔一夜就跟沒事人一樣該干嘛干嘛。

    最後,老夫妻抱著觀望的態度,回到吃飯的屋子。

    舒寧正咬著筷子,滿臉疑惑地看他們,但還是和往常一樣規矩不多言,也不問,只說:“爸媽,吃飯吧。”

    魏父坐下,威嚴地嗯了一聲。

    魏婆子抬眼,止不住地拿眼睛瞄她。

    一頓飯吃得沉悶,但其實魏家的飯桌一直如此,沒人講話,這麼看上去,也似乎和平常沒有兩樣。

    吃完飯,也和從前一樣,媳婦收拾桌子。

    可越是和平常一樣,老夫妻心裡越覺得奇怪,疑心更重。

    等桌子都收拾干淨,舒寧反身回屋,才道:“媽爸,你們昨天說的事,我想過了。”

    昨天的事?

    老夫妻兩個心口均是一跳,昨天的事,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兒子電話回來,鬧得不愉快,然後他們把媳婦修理了一頓嗎?

    這是要來和他們算賬?

    可看樣子,又不像,實在是他們眼前的媳婦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沒有傷沒有腫沒有青沒有紫,太正常了,正常得讓他們覺得極度不正常。

    老兩口昨天替兒子管老婆沒沉得住氣,今天倒是很能坐得住,一個嚴肅八風不動,另一個也只威嚴地嗯了一聲。

    舒寧擦干淨手,坐下,認真地看著他們,淡定到:“我想過了,你們說的對,我和成子雖然結婚這麼多年,但一直都是我在家,他在外面上學工作,相處時間太少。”

    老夫妻都一臉納悶,等會兒,她說什麼?他們怎麼好像聽得懂,又好像根本聽不懂?

    舒寧接著道:“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覺得爸媽說的很對,沒怎麼相處就沒什麼感情,這是事實,也不能怪成子這麼對我。”

    “本來我也沒有想過就這麼直接去找他,怕讓他分心影響他工作。不過爸媽既然都開口了,那我就去找他好了。”

    “我也想通了,不管怎麼樣,要先相處,有了感情,才能繼續生活。”

    ……

    老夫妻聽到後面,何止聽不懂,簡直聽出了一本天方夜譚!

    什麼叫爸媽說的對?什麼叫爸媽既然都開口了?

    他們說什麼就對了?他們開什麼口了?

    老夫妻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產生了幻聽,同時轉頭相互看,直到看到對方滿臉的迷惑和不解,才明白不止自己覺得奇怪。

    魏婆子率先開口打斷:“你等會兒?你說什麼呢,我和你爸根本聽不懂你在講什麼。”頓了頓,習慣性貶低,“你能不能說話帶帶腦子!”

    舒寧緊跟著露出一臉詫異:“媽,”接著看魏父,“爸,”來回掃視,“你們,你們……昨天不是你們說的嗎?”

    魏婆子:“我們到底說什麼了,你倒是說啊!”

    舒寧眨眨眼:“你們說的啊,說讓我去城裡找成子,搬過去和他一起住。”

    魏父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舒寧一臉驚訝加不明所以,表情認真半點不饞假:“為什麼不可能?是你們說的啊,你們說體諒我這麼多年在家伺候你們兩位老人,就算成子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你們也絕對不會承認,只認我一個媳婦,還讓我去找成子,和他一起生活,這都是你們昨天說的啊,難道才過了一個晚上就不記得了嗎?”

    魏婆子脫口就要反駁,什麼體諒你,什麼只認你一個媳婦,我們可沒說過這種話,更沒讓你去城裡找魏成!我們昨天根本沒這麼說!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可媳婦的樣子根本不像有假,外加人看上去也的確沒一點事兒,老兩口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記錯了。

    可一個人能記錯,還能兩個人同時一起記錯?

    老兩口被這詭異的一幕搞得同時沉默了下去,一個抽煙,一個干坐著,齊齊回憶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沒回應,等回了屋,關上門,又湊到一起。

    魏婆子擰眉:“你昨天到底打沒打啊!”

    魏父瞪眼:“我沒打嗎?你覺得她敢那個態度,我能不抽她?”

    魏婆子:“可她怎麼看上去就跟沒事人一樣啊!?”

    魏父:“我怎麼知道!”

    老夫妻又開始回憶,然後沉默。

    過了一會兒,還開始同時回憶拼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可沒文化的農村人,哪裡有很強的邏輯性,外加本來年紀也大了,記憶力也沒那麼好,記得事情東拼西湊不齊攏,哪怕只過了一夜,老夫妻一起回憶發生了什麼,也不能完全拼湊出當時的全貌。

    甚至發生了魏婆子記得是這樣的事情,魏父記成了另一幅樣子。

    外加兩個人都不是脾氣很好的人,發生過的事情重新描述還對不上號,更是越說越急。

    魏父怒道:“明明是我先讓她閉嘴的,你才搶電話!”

    魏婆子:“你老糊塗了!?是我搶的電話,我搶電話那會兒你還在抽煙呢!”

    魏父:“你明明也擰了她胳膊!”

    魏婆子:“我沒有!我根本沒動手!都是你在打!”

    你胡說!

    你才胡說!

    你記錯了!

    明明還是你記錯了!

    老夫妻從一起回憶變成了最後的爭辯,還互不相讓,吵來吵去,差點翻臉。

    最後魏父及時叫停,怒道:“我們吵這些干什麼?反正我們都記得把人給打了!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麼外頭那個跟沒事人一樣!還說了一堆我記得根本沒講過的話!”

    魏婆子沉默地想了想,猶豫地說:“可是……她好像,真的沒事啊。”

    說著,又一臉深意地看向魏父:“老頭子,不會,真的是我們記錯了吧?”

    魏父瞪眼:“一個記錯,還能兩個人一起記錯?記得還一樣?!”

    魏婆子:“會不會我們其實在做夢?”說著,伸手重重地擰了魏父一下。

    魏父差點跳起來:“哎呦!”也跟著伸手,卻是下意識反手扇過去一巴掌。

    魏婆子頭都給打撇開了,翻臉怒道:“你打我干什麼!”

    魏父:“那你掐我干嘛!”

    魏婆子:“我看看你是不是做夢!”

    魏父:“我看你有病!”

    魏婆子上去就錘魏父,魏父抬手推她,夫妻倆個為老不尊地在屋子裡打了起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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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7 00:37:00 |只看該作者
第91章  【家暴的誕生】

    攻關難度:四顆星。

    攻克難題:家暴的誕生。

    任務目標:暫時未知。

    既然未知,那就自由發揮唄。

    舒寧豎著兩個耳朵聽屋子裡的老兩口鬥嘴打罵,屁股卻一動不動挨在小板凳上, 坐著曬太陽。

    她還從系統商城裡買了兩包瓜子出來嗑,邊嗑邊和5.5聊天。

    5.5說:“宿主,你在這個世界的心態似乎和過去都不太一樣。”

    舒寧磕著瓜子,曬太陽曬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那是,畢竟以前攻略世界還沒遇到哪個婆家那麼‘牛逼’,能把媳婦逼得直接割腕自殺的。”

    5.5不解。

    舒寧繼續道:“除了狐狸那個非人世界,其他世界的婆婆,怎麼說呢,不管好還是不好,也沒到直接把人逼死的程度, 更加沒有動手打人,對吧。”

    但魏家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吸著馬夏夏的血,占足了便利,不知感恩,到頭來還把人逼死。舒寧好歹一個情感咨詢師,接觸過的情感咨詢很多,她都能被惡心到,可見魏家人做得有多不厚道。

    而原主也是真的可憐,老實人,沒心機,雖然當初逼不得已選擇嫁給魏成,但也是一心奔著過日子來的,從沒有想過拿錢換地位,想法也很樸實,覺得既然嫁進門做了人家媳婦,就該勤勤懇懇替在外求學的丈夫照顧父母,心裡唯一的念想就是魏成學成後心裡知道感恩,會念在夫妻情誼和她相濡以沫的過日子。

    這樣一個姑娘,不爭不搶,勤勤奮奮,最後落到被丈夫拋棄被婆家狠揍的下場,舒寧都替覺得萬分心疼。

    一面心疼,一面想著,該怎麼把原主承受的傷痛一並狠狠的還回去。

    不久,在屋子裡鬥嘴又差點打起來的老夫妻兩個一起走了出來,表情看上去都很不痛快,但也極力掩飾。

    魏父沒有出院子,坐在堂屋裡抽煙,魏婆子走出來,見舒寧在嗑瓜子,又嚇了一跳,轉頭看廚房的方向,不解道:“你干啥呢?一早上就在磕瓜子!碗都洗好了?”

    ——魏家以前條件差,別人都兩層樓房了,他家還是一層小矮樓,但自從魏成大學畢業找了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後,魏家條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雖然沒有推掉房子重建,但也把房子和院子修繕一新,水電也重新拉管子排了排,冰箱電視空調也都買了。

    明明條件變好了,可魏家的日常生活作風和習慣卻沒變多少,空調彩電舍不得用,哪怕就是洗個碗,還得繼續打井水。

    夏天還好,冬天著實冷,原主也是可憐,攤上這種婆家,有條件沒條件都得挨凍碰井水,洗個碗,還得端個盆子到井水旁邊蹲著洗。

    舒寧對這些一清二楚,更別提是原主朝夕相處的魏婆子。

    老太婆一出院子看水井旁邊的磚地都是干的,立刻就要跳腳,她平常指責慣了,這會兒也不顧自己臉上挨了一巴掌的疼,轉頭就要罵人。

    尤其看到該洗碗的人還在院子裡嗑瓜子,殼子還吐得滿地都是。

    怎麼啦?一個兩個都要造反啦!

    魏婆子有氣不能朝男人發,立刻就要轉移目標,結果媳婦吧嗒吧嗒吐著瓜子殼,抬起眼:“媽,我不能洗。”

    魏婆子兩步走到她跟前,叉腰,瞪眼:“咋了,你手斷了?碗都不能洗了?”

    舒寧沒繼續磕瓜子,吃剩下的半包瓜子放到腳邊,口氣幽幽地嘆:“那好吧,我去洗。”

    魏婆子本來就覺得媳婦奇怪,這會兒見舒寧這個態度,更覺得奇怪,總覺得和她平日裡見到的人不太一樣,可她又形容不出來哪裡不同,反正眼睛還是那個眼睛,鼻子還是那個鼻子,但就是和過去完全不同了。

    魏婆子盯著媳婦,心裡滿滿都是納悶,比剛剛還要覺得更奇怪一些。

    舒寧進了灶屋,她也收回目光,轉頭回堂屋。

    魏父還在抽煙,擰眉鎖目,眸光渾濁,見魏婆子一臉嘀咕的進門,不痛快道:“你又咋了?”

    魏婆子也在桌邊坐下,但她沒吭聲,畢竟剛剛兩人才一言不合差點打起來,她懶得再講,只心裡疑惑,目光探到院子裡,悄悄看著。

    半天,廚房那邊沒人出來,她又起身,正要走,魏父不耐煩地說:“你站站坐坐干嘛呢。”

    魏婆子道:“媳婦洗碗呢,我看她磨嘰什麼,現在都沒出來。”

    魏父:“洗個碗而已。”

    在魏家沒有大事,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公婆兩個事事都要管,時時都要管,有時候是魏父,有時候是魏婆子。

    這會兒魏婆子就管上洗碗這種小事裡頭的小事了,見廚房門口半天沒動靜,便起身過去看。

    結果到了廚房門口,站定抬眼一瞧,看到媳婦竟然在用台盆的水龍頭下面洗碗,她頓時炸道:“不是和你說了不要用自來水麼?!”

    說著,一大步跨進門!

    舒寧正拿個絲瓜藤在那兒懶懶地洗碗,聽到動靜也不意外,只轉頭,緩緩平靜地說:“用井水洗太冷了。”

    魏婆子進來,一把將水龍頭擰上,生氣道:“浪費水!水費不要錢的啊!外頭不是有井水的嗎?你今天腦子搭錯什麼筋了,又是在院子裡嗑瓜子又拿自來水洗碗!”

    舒寧也不爭辯,就甩了甩手上的水:“好吧,那我還是用井水。”

    說著,整理碗筷和水盆,端起來,繞開魏婆子朝院子的水井走過去,規規矩矩地打井水洗碗。

    舒寧打水的時候,魏婆子又跟著走到她背後,口氣不好地嘀咕:“有井水還用自來水,自來水熱的還要燒電,浪費!”又嘀咕,“沒有小姐命就沒有小姐命,用什麼熱水!”

    井水剛好打上來,舒寧彎腰端捅,將水倒入洗碗的盆子裡。

    魏婆子就站在後面看著,看著她兩只手被冰水凍得通紅,反倒痛快了,唇角抿著勾起來,輕輕哼了兩下,白眼一翻,轉身回屋。

    舒寧也利落地放下水桶,就在桶身剛觸地的瞬間,屋子裡傳來一聲男人的驚呼。

    “啊!我的手!”

    正要進屋的魏婆子腳步一頓,又趕忙往堂屋裡快步走去,“老頭子你亂喊什麼呢!”

    跑到屋子裡抬眼一看,魏父定定地傻子一樣站在原地,而他舉在眼前的兩只手,表面竟然凍起了一層薄冰,大白天的實在顯眼,就像舉著兩只手形大冰棍!

    魏婆子慌亂地跑過去,急道:“你干啥呢!”

    魏父驚恐地瞪大雙眼,舌頭都在哆嗦:“手,手,手,手上的冰,有冰……”

    魏婆子余光掃過堂屋一角的冰箱:“你有什麼毛病,去摸冰箱!”

    魏父脫口而出:“我沒有!”

    魏婆子:“那這冰哪兒來的!”

    魏父的舌頭終於捋直了:“忽然就有了!”

    魏婆子就覺得魏父胡說,肯定是去摸了冰箱,摸出一手的冰,她下意識就轉頭喊:“喂,打一盆熱水過來!”

    舒寧站在水井旁邊笑了,口氣平穩,“知道了。”

    5.5在耳旁道:“【小姐命】外掛已啟動。”

    舒寧:“謝謝。”舉起自己那雙凍得有些紅的手,露出一個頗為賞心悅目地表情。

    誰說她沒有小姐命,這不就有了嗎?

    小姐命小姐命,皮嬌肉嫩,可不能有半點傷痛,有了,就得有人替她承受。

    而魏父那凍住的手,可不是熱水就能融開的。

    兩只粗糙的老手沒入熱水中,四只瞪得銅鈴一般大的眼睛默默地看著,預想中的冰碰到熱水融化的情況卻沒有發生,好半天,冰塊手還是冰塊,頑強地在熱水中維持著原貌。

    魏父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還用兩只冰手相互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魏婆子也伸手進水裡幫忙搓,可撮來撮去還是一層滑溜溜的冰,根本沒有融化。

    魏婆子也覺得奇了,嘀咕著這冰到底有多厚,夫妻倆甚至拿剪刀的刀刃削冰,可冰層仿若鋼鐵,連冰渣子也削不出來半個。

    也想了其他辦法,什麼烤火什麼熱水袋捂著,能試的辦法全部試過了,卻怎麼也撬不開融不掉老頭兒手上的冰。

    折騰了足有半個小時,漸漸的,夫妻倆都露出了見鬼的神色。

    魏婆子瞪眼看魏父:“你,你手上,到底怎麼弄的。”

    魏父苦著一張臉:“不是和你說了嗎,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魏婆子:“你沒碰冰箱?”

    魏父:“你又不是沒用過冰箱,碰冰箱能變成我這樣!”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啊!”

    “見鬼了?”

    “胡說什麼!”

    老夫妻又害怕又著急,魏父開始哭喊,說自己兩只手已經凍得快沒有知覺,魏婆子想來想去,只能一驚一乍地說:“要不去醫院!”

    魏父連忙起身,差點被桌腳絆一跤,穩住身型,剛好看到站在身邊的舒寧,他頓時來氣,習慣性又要拿這個老實巴交的媳婦出出氣,抬腿就踹:“瞎了嗎,擋什麼路!”

    舒寧側身避開,沒被踢個正著,但小腿還是被蹭到點,才覺得有點疼,提前走到門口的魏婆子忽然大叫一聲栽倒在地。

    魏父抬眼望去,卻見魏婆子躺在地上捂著小腿:“好疼啊!”

    魏父瞪眼:“你干啥呢!”

    魏婆子:“剛剛好像有人踹我!”

    魏父舉著兩只凍蹄髈一樣的手走過去,莫名道:“誰踹你啦?不就你自個兒倒地上的嗎。”

    魏婆子:“都說了有人踹我你怎麼就不信呢!”

    兩口子一個手凍著、一個腿疼摔在地上,想拉人的沒手可遞,想起來的沒手可拉,最後又是叫媳婦。

    “你是棒槌啊,不知道過來!”

    舒寧默不作聲過去,立在魏婆子跟前,魏婆子去拉她的手准備借把立起來,結果媳婦像是紙做的一樣,拉了一把就跟著軟綿綿的摔倒地上。

    “哎~呦~”

    魏婆子張口又要罵,卻聽舒寧一口棉花嗓子喊:“胳膊肘撞到地上了,好疼啊。”

    下一秒,魏婆子只聽到輕輕的一聲哢噠,冷汗跟著流下來,疼得什麼都看不到了,有幾秒眼前一片黑。

    這骨折的聲響還不小,連魏父都聽到了,再見自家老太婆臉色刷白白眼翻飛眼看著就要暈死過去,頓覺不對,急忙彎腰蹲下,“老太婆!”

    舒寧故作驚訝地從地上爬起來:“呀,媽媽怎麼了?”

    魏父吼道:“愣著干嘛啊,去喊人啊!”

    農村家家戶戶挨得都不遠,動靜稍微大點前後院都能聽到,舒寧出去叫人,沒多久就來了幾個壯實的男人,見魏婆子臉色慘白都要暈過去了,急忙喊車過來拉去醫院。

    因為看上去情況緊急,反而沒人注意到魏父的手,等魏父自己想起來,才發現手上的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化了,他也顧不上到底是怎麼回事,跟著一道去醫院。

    路上鄰居問發生了什麼,魏父還沒開口,坐在副駕的舒寧哭哭啼啼:“我也不知道,媽媽在門口摔了一跤,好像是骨折了。”

    鄰居還安慰她:“沒事兒,傷筋動骨好辦,這要是個心髒病才難辦得很。”

    魏父心裡卻納悶,骨折?什麼骨折?本來不是好好的嗎,怎麼骨折的?

    到了醫院一查,的確是骨折,拍片治療打石膏,忙活完都已經是當天下午,本來醫生還叫住院,魏家兩口子舍不得錢,也覺得醫生故意騙他們錢,不肯住,直接走人。

    回到家,魏婆子哭喪著臉,心疼錢也覺得自己倒霉,本來都好好的,就那麼一跤,竟然骨折了,她氣悶地坐在床頭不說話,看什麼都不順眼。

    魏父坐在床邊抽煙,不解:“你怎麼摔的?你這一跤,摔出去大把的鈔票!”

    魏婆子氣道:“還不是要帶你去醫院嗎?”見他手沒事了,更氣,“你沒事,出事的反倒變成了我!”

    魏父:“行了行了,省省力啊,瞎喊什麼,問你呢,到底怎麼摔的。”

    魏婆子:“我不知道啊,就覺得膝蓋忽然疼了一下,好像有人踹我,我就倒地上了。”

    魏父:“那你胳膊怎麼傷了,捅磚頭地上了?”

    魏婆子:“沒有啊,我記得明明沒有,胳膊也是忽然就疼了!”

    不明緣由,忽然發生,魏父的手,魏婆子忽然倒地和傷到的胳膊,仔細想想,越想越不對頭,就跟見了鬼著了道似的。

    魏父擰眉抽煙,就算不知道老太婆那邊是怎麼回事,但他自己的手忽然結冰不摻假,都是他自己經歷的,仔細回想,這種毫無征兆、沒有具體緣由的事,可不就跟見了鬼一樣嗎。

    魏婆子那邊也是這麼想的,她起先覺得會不會是被絆倒,可家裡的門檻進進出出這麼多年,從前也沒被絆過,黑燈瞎火抹黑都不會摔,怎麼好端端大白天摔了這麼一跤,胳膊也沒碰到什麼,卻傷得最重,也見鬼了?

    老夫妻對視一眼,相互都覺得有點滲人,難道年關將近,碰到了不干淨的東西?

    魏婆子對魏父道:“你,你下樓,要不要給菩薩拜拜?咱家有段時間沒拜過了吧。”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農村人也的確迷信這些,魏婆子這麼說,魏父連忙起身下樓去拜,拜完了,兩口子才算稍稍安心了一些。

    帶著敬畏之心,人總會規矩點,魏家悄無聲息地平靜地度過了整個下午,迎來了晚飯時間。

    晚飯自然是媳婦做,老兩口都習慣了,等著,可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媳婦還沒來喊,魏父納悶地走出屋子,卻見堂屋的餐桌邊,舒寧邊磕瓜子邊看電視。

    魏父氣不打一處來:“誰讓你看電視的!”

    舒寧轉頭,沒脾氣的樣子,平靜地回道:“也沒事做啊。”

    魏父:“飯做好了你沒事做?”

    舒寧“啊”了一聲,“我忘記做了。”

    “你!”魏父瞪眼,“你竟然沒做飯!”

    舒寧一臉平靜:“忘記了啊。”

    魏父:“你忘記,那晚上吃什麼!”

    舒寧指了指冰箱:“有面,要不爸爸你下點面條和媽媽一起吃。”

    魏父被家裡的女人伺候慣了,怎麼可能自己動手,一聽舒寧這麼說,口氣不好道:“你快去做,別廢話。”

    舒寧眨眨眼,一臉天真:“可是爸爸,起早又跑醫院,很累,不想動。”

    魏父威嚴道:“現在就去!”

    動靜把魏婆子引了出來,見媳婦連晚飯都沒做,便立刻頤指氣使地甩婆婆的臉色,吊著一條胳膊,就拿另外一條胳膊去扯舒寧的手腕,“只會吃不會做的爛貨!我們家白養你這麼大一個活人嗎,連晚飯都不做!”

    舒寧被扯住胳膊,跟著走了兩步,口氣依舊很平穩:“啊呀,媽媽,你輕點兒,我手腕疼。”

    剛說完,背後魏父又發出一聲凄厲的喊叫,轉頭看去,老頭兒捂著手腕子直接跪到了地上。

    “疼!疼!”邊喊邊倒抽氣。

    魏婆子嚇了一跳,甩開舒寧跑回老頭兒身邊,卻見魏父左手翻向手背的方向折出一個詭異的角度。

    魏婆子大驚:“手!你的手!”

    魏父疼得冷汗直流,嘴唇哆嗦,“醫院,快,醫院。”

    大晚上的,又去叫鄰居送醫院,查出來還是骨折,再治療打石膏,這下折騰到半夜才回來。

    鄰居還納悶,對舒寧說:“你公婆在家干啥呢,打架呢,一個接一個折。”

    這一趟折騰回來,餓了一晚上的老倆口連氣都虛了,也沒工夫擺公婆的譜,一個賽一個沉默。

    魏父直接回放假,魏婆子沒什麼神色地對舒寧說:“你去煮點面吧,茶泡飯也行,填填肚子。”

    舒寧委屈地說:“媽媽,我也累,走不動。”

    換了平常,魏婆子肯定要氣怒,再開口指責,可今天這一天下來,她真的折騰不動了,自己還吊著石膏,大半天沒吃沒喝,虛得不行,“你就再動動吧。”

    舒寧沒動。

    魏婆子:“快去呢。”

    舒寧還是沒動。

    魏婆子吊起一口氣,泄氣兒似的喘道:“當我求你了,媳婦兒。”

    舒寧也跟著委屈:“腳酸,站不起來。”說著,緩緩站起來,卻是搖搖欲墜快摔倒的樣子,最後一屁股摔在凳子上,“哎呦。”

    她這一聲哎呦,魏婆子忽然眼皮狂跳,跟著下意識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而預感很快得到了應驗——

    屋子裡傳來魏父的鬼哭狼嚎:“老太婆!老太婆!”

    魏婆子趕忙跑回屋,進門抬眼,就見臥室裡的木床塌了,魏父半個身體栽進了床裡。

    魏婆子連忙要過來拉人,被魏父叫住:“別拉我,”哭著喊,“去叫人!我腿折了!”

    隔壁堂屋,舒寧拍拍身上零碎的瓜子殼。

    你趕打得原主滿身軟組織挫傷,老娘就以暴制暴讓你滿身骨頭折折折!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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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家暴的誕生】

    魏家老夫妻一天時間在醫院三進三出。

    送他們去醫院的鄰居也納悶,魏家這是搞什麼內部大鬥爭呢?手胳膊腿一個接一個全折了。他一個好心送醫的鄰居都要折騰不起了,送魏父去醫院的時候還祈禱,魏家這幾口子千萬別再出事,出事他都要懶得再管了。

    這最後一趟折騰,一直到次日白天才算結束,等老兩口被送回家,鄰居幾個男人把打著石膏的魏父送上床,天都亮了。

    魏父一沾床就睡,魏婆子折騰了一個晚上也困得不行,沒人想起吃早飯,空著肚子關門睡覺。

    只有舒寧一個人還精神抖擻。

    她在醫院的時候從系統商城買了咖啡喝,早上也吃過早飯,過了睡覺的點,不怎麼困。

    5.5見她不睡,提醒她可以先睡一會兒,有任何動靜系統都會及時提醒她。

    舒寧坐在床邊,幽幽道:“昨天晚上,我看到老太婆問人借手機打電話了。”

    還能打給誰,家裡出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打給兒子。

    舒寧:“魏成不可能這麼快趕回來,早上應該還有電話。”

    5.5默契道:“明白。有電話會第一時間切進系統,屆時我會叫醒宿主。”

    舒寧這才安心去補覺。

    早上九點多,魏家的座機電話響起,鈴聲才叫了半下,忽然沒了聲。

    臥室床上,舒寧睜開眼睛。

    電話被接駁到系統上,舒寧心念一動,接通。

    她躺在床上:“喂。”

    那頭傳來男人的聲音:“到底怎麼回事?”

    打電話的正是魏成,男人口氣不善,帶著明顯的質問和指責,好像家裡出事,都是因為她這個媳婦沒有照顧好。

    舒寧口氣很平穩,緩言道:“媽媽和你說了嗎?”

    魏沉:“凌晨給我電話,也沒說清,就說什麼出意外見鬼了,他們還在醫院?到底怎麼回事?”

    舒寧便如從前的原主馬夏夏那樣,耐心地將事情的經過復數了一遍,婆婆摔了一跤,胳膊肘折了,公公不知怎麼就把手腕扭道,床又意外塌陷,腿跟著折了。

    魏成語氣嚴肅:“好好的怎麼會摔跤?床怎麼也塌?”

    換了原來的馬夏夏,一定會慌亂地解釋自己也不知道,但舒寧清楚,對魏成來說,這根本都是些廢話——她這個媳婦的作用,就是在老家伺候公婆,在魏成心裡,父母出意外,無論是什麼原因,都有她這個媳婦的責任。

    舒寧沒吭聲,魏成果然道:“你怎麼照看兩個老人的!”

    舒寧躺在床上,表情驟然轉變,口氣緩緩:“怎麼照顧?用心照顧,用實際行動照顧。”

    魏成一頓:“你什麼意思?”顯然從未從這個現任妻子口中聽過這樣的話。

    舒寧輕聲:“什麼意思?你既然都要和我離婚,還有什麼資格質疑我?誰的父母誰照顧,我在你們家當牛做馬伺候這麼多年,怎麼,都要把我踹了,現在還來質問我?怪我沒把人照顧好嗎。”

    魏成:“你!”一個你字說完,沒聲了,自己也知道自己沒理。

    舒寧冷冷道:“自己父母出事,不會都懶得回來看一眼吧?還是覺得老婆沒用了踹老婆,父母老了不重要了干脆一起蹬掉。”

    魏成:“你別胡說八道!”

    舒寧:“也對,鄉裡鄉親都看著你這個有出息的大孝子什麼時候回來呢。”說完直接掛掉電話。

    醒都醒了,舒寧也懶得再睡,起床洗漱,又吃了個早中飯,吃完後,在院子裡溜達。

    要說魏家再窮,也不可能有第二世界的山村那個窮,窮都窮了,飯也得吃,什麼雞鴨鵝,能養的都要養點兒,自產自用填肚子。

    可魏家倒好,窮是窮的,什麼也不養,雞鴨鵝一個沒有,院子裡空蕩蕩的,只有原主勤快,家門口種了點應季的蔬菜,想吃就去摘。

    舒寧在空蕩蕩的院子裡轉了半圈,心道魏家這兩口子真是有了媳婦就當上了太上皇和老太後,享福享得真舒坦,以前又窮又懶,兒子上大學都湊不出點錢,現在倒好,經濟上靠兒子,生活上靠馬夏夏,簡直養成了兩個老殘廢。

    還是兩個手腳不勤、脾氣大、會打人的老東西。

    原主當年有點錢,離開一個人過不也挺好,怎麼就選擇嫁給魏成呢。

    舒寧一個人沒事做,閑散地在院子裡晃,又問5.5任務目標有沒有解鎖。

    5.5回答沒有,舒寧頓時覺得自己更閑了,才想著要不要回屋再睡一會兒,卻聽到屋子裡有動靜。

    走到堂屋門口一瞧,竟然看到魏婆子跪在地上給角落裡供的菩薩磕頭,邊磕邊呢喃。

    “菩薩保佑,菩薩莫怪,給您老磕磕頭,厄運掃走。”

    “我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您盡管說,以後我們肯定每日跪拜,每周進貢,您千萬不要動氣。”

    原來是把原因歸結到請了菩薩卻沒有跪拜?

    舒寧輕哼,但她沒管,直接轉身出門,外頭溜達去了。

    在村子裡逛逛,才發現這裡其實並不窮,雖說不是每家每戶的自建房都造得金碧輝煌,但幾乎都是二層小樓加前後兩個院子,不少房子都翻新過,院子也進行了修葺,整體看起來,村子裡情況還行,至少舒寧隨便逛逛,覺得整體經濟情況應該也還可以。

    而隨著舒寧的走動,系統介紹裡也解鎖了新內容,原來村子裡本身條件不好,地也貧瘠,沒有發展出什麼好經濟,但貴在人都很勤奮,無論男女老少出去打工的非常多。

    很多家庭都是全家出動去大城市,一家幾口賺了錢也縮衣節食,這才改變了家裡的經濟情況,等老人年紀大了,孩子也要上學,便把家裡的房子翻新一下,老人帶著孩子留鄉生活,年輕力壯的小夫妻在外繼續打工。

    這是村子裡的常態,十個家庭,至少五六個都是如此。

    當然了,魏家是例外,原主馬夏夏的娘家也是例外。

    前者純粹是懶,後者則是自己作死——重男輕女太嚴重,把女兒都給嚇跑了,嫁出去就如同潑出去的水,不敢回娘家,馬夏夏兩個姐姐都跟著夫家人一起奮鬥攢家底,如今條件也不錯,至於馬家……

    舒寧悄悄不遠處那棟有點扎眼的三層小樓。

    嘖,重男輕女了不起啊,吸女兒的血就是厲害啊,畢竟三個女兒呢,一人要一點,可不就也搜刮出家底了嗎。

    舒寧滿眼嘲諷,轉身去別的地方繼續溜達,累了就隨便坐坐,餓了就從商城買點零嘴吃,偶爾也去相熟的村裡人家裡坐坐。

    馬夏夏雖然本人可憐,好在在村子裡人緣還可以,舒寧隨便溜達,時不時就有人叫她屋子裡坐。

    舒寧也不推辭,誰叫她她就進屋,喝杯茶聊兩句。

    村子小,什麼屁大的消息都能很快傳開,舒寧進屋,便有人詢問,舒寧就聊兩句,當然只說是意外。

    有人聽了,不做聲,有人聽了,感慨兩句,也有不喜歡魏家老夫妻倆個的,直接當著舒寧的面笑出來。

    也有人對舒寧說:“你那公婆兩個,我也早和你說過,都不是好東西,他們這次啊,活該!你做的對,就該出來逛逛溜達,還能呆家裡伺候他們兩個老不死的嗎。兒子都不管,要你這個媳婦忙活呢嗎?你也別多管,給三頓飯吃不錯了!就等他們家兒子回來再說。不是現在兒子有本事嗎,有本事接回城裡住大醫院啊。”

    舒寧只聽不說,反正本來也是打發時間,又不是要從這些話裡辨別出敵我。

    下午,5.5提示魏成已到家,舒寧立刻拍拍手裡的瓜子,起身告別。

    還沒到家,就看到一輛黑色私家轎車停在門口。

    魏成回來也的確稀罕,家門口都圍了不少人,交頭接耳,邊看熱鬧邊八卦聊天。

    見舒寧這個媳婦回來,立刻讓開路:“夏夏,你男人回了。”

    舒寧淡定地應道:“看到了。”

    有人說:“成子這次回來帶你走不?”

    舒寧:“不知道呢。”

    “不走也生個娃啊。”

    舒寧朝屋子裡走,沒回,背後就傳來嘀嘀咕咕的聲音——

    “哎,可憐啊,當年倒貼錢嫁進門,現在也沒跟著過上好日子。”

    “可不是嗎,人家魏成可是上過大學的,應該也是看不上她,要不然還能讓她一直在老家伺候兩個老的嗎。”

    “說到底,也是魏家人沒良心,兒子年輕不懂事,兩個長輩也不懂嗎?”

    “就是沒良心,可憐了馬家這個三姑娘。”

    “哎,娘家也不是東西啊。”

    ……

    舒寧在背後吵雜的議論中,進門,院門自動回彈,她也沒管,徑直朝屋裡走,才到堂屋,就聽到房間裡傳來哭訴。

    接著是男人的聲音:“媽,你別哭了。”

    魏婆子:“你爸這樣要怎麼辦哦,手又傷了,腿又斷了。”

    魏父應景兒似的發出幾聲呻吟。

    魏成低聲詢問病情,又說等會兒去問問主治醫生,看看要不要住院。

    魏婆子繼續哭,魏父跟著呻吟。

    舒寧聽著就要反胃。

    這家人真是各懷心思,老倆口顯然想跟著兒子去城裡看大醫院,可就是不開口,兒子也不傻,心裡門兒清,但說的那些安慰的話,明顯也只想讓父母去住本地市裡的醫院,根本沒打算將人帶走,老兩口對此清楚,於是哭的哭,裝可憐的繼續裝可憐,兒子再繼續裝傻只當自己不懂老父母是什麼意思。

    雙方都不捅破。

    舒寧好整以暇地聽著,默默在心裡對5.5說:“戲也真是不少。”

    5.5顯然是誇人的:“沒比宿主您多。”

    舒寧:“謝謝。”

    心裡說著,身體有了行動,衝刺似的飛奔進臥室,推開門就跑到坐在床邊的魏成面前:“老公!”

    魏成和老夫妻都嚇了一跳。

    魏婆子不哭了,魏父也停止呻吟,魏成則下意識皺起了眉頭,三人齊齊看她。

    舒寧眼含熱淚,“老公,都這樣了,你就不要猶豫,帶爸媽去你那裡的大醫院看看吧!”

    聲情並茂地捅破了窗戶紙:“爸媽肯定很想去,又不好意思開口,不想拖累你這個兒子,他們不好意思說,我幫他們說!”

    魏成:“……”男人詫異了幾秒,有點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道:“你別亂猜。”

    舒寧立刻轉向魏婆子:“媽,你不想去城裡的大醫院嗎?”再看向床上躺著的魏父:“爸!你也不想嗎?”

    平日裡老實巴交的媳婦忽然有了這麼豐富的情感表達,老夫妻一時也跟著反應不過來,但說的這些話實在是戳中了兩人的心坎,兩口子立刻沉默。

    魏成處理事情的節奏被打亂,一時也有些慌,就怕老父母當場點頭,站起來,推著舒寧的肩膀帶人往外面走,神色嚴肅:“你跟我出來,我們外面說。”

    外面都是圍觀的村名,自然沒辦法聊,魏成直接領著人回臥室。

    門一關上,便一副用力克制怒不可遏的模樣,瞪眼道:“你什麼意思?電話裡那個態度,我爸媽面前又這個樣子,裝得好玩兒嗎?”

    舒寧看著魏成,用眼睛從頭到腳將男人看過一遍,目光再緩緩抬上來,笑了,“魏成,你現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真是一表人才。”

    魏成眉頭擰得更深:“是因為我提出要離婚對嗎?你別這樣,我也說了,我會還你錢,再在經濟上補償你。”

    舒寧:“哦,對,這麼聽起來,似乎是我不知好歹。”

    魏成:“你何必這樣。我不喜歡你這件事,我上大學的時候你就應該早知道了,我也沒有隱瞞過,現在離婚,你也年輕,拿了錢,大可以重新開始生活!”

    舒寧臉上依舊掛笑,點頭:“有道理。”

    這如果是個勵志女人戲,就該及時止損,拿錢走路,去大城市重新打拼,一切從頭再來,反正年輕,也的確還有機會。

    然而,馬夏夏帶著深刻地恨意含淚自殺,在舒寧衝進屋看到魏成的那一刻,系統內的任務目標也隨之解鎖——

    任務一:復仇。

    備注:馬夏夏已死,當攻略者離開這個世界,便是原主的肉身真正死亡之時,此目標為原主遺願之一。

    帶著恨意離開這個世界的原主,她的第一個遺願,就是復仇。

    舒寧笑看面前的男人:“魏成,你看我。”

    魏成看著她,皺眉。

    舒寧:“看清我的臉了嗎?”

    魏成不明所以,臉上露出不解,可忽然間,他眼裡那張清秀白皙的臉,變成了一張帶著青紫色傷痕、嘴角還流著血的可怖的面孔。

    魏成嚇了一跳,後退著大聲尖叫:“啊——!”

    仿佛是見了鬼。

    舒寧讓系統把自己變回了前天晚上馬夏夏自殺時的形容——

    剛剛被打,滿身是傷,臉腫成豬頭,嘴角還流著血,衣物被撕扯得髒亂,神態幾近崩潰。

    舒寧就頂著這副模樣,走向魏成。

    “怎麼了,我看上去很恐怖?”

    一副好好的面孔眨眼間改變,不是見鬼還能是什麼,魏成嚇得後退,撞到門邊的桌角,直接癱軟在地。

    “你,你……”

    舒寧依舊笑,笑得陰沉可怖,“很可怕對嗎?你應該去問問你的父母,他們做了什麼好事。”

    魏成面色蒼白,不停後退,抵到門,無路可退,面色唰得又白了幾層。

    舒寧立在他面前,端出女鬼的氣質神態來,彎腰湊近,同時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一條紅色的猙獰的傷疤。

    魏成嚇得眼睛瞪成了銅鈴。

    舒寧則緩緩轉頭,看向床邊,魏成驚懼,卻也下意識跟著看過去。

    舒寧回頭,笑:“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

    魏成開始打哆嗦。

    “就在那裡,就坐在床邊,一把刀片,割進了動脈。”

    魏成褲襠滾燙,白眼翻起,暈死了過去。

    舒寧直起身,拍拍巴掌,恢復了正常容貌,神色凜然地睥睨腳邊的男人。

    馬夏夏恨透了你們這家人,她想要的復仇,也是你們該承受的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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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家暴的誕生】

    魏成剛一躺,舒寧便拉開門,喊:“來人啊。”

    動靜引來魏婆子,又因為尖叫聲過於驚懼,又驚動了院子外頭的街坊四鄰。

    大伙兒奔過來一瞧,謔,魏成怎麼尿褲子了,還暈在地上?趕忙過來幾個人,七手八腳進屋先把人抬上床。

    剛好村子裡的以前的老醫生也在,瞧了瞧,似乎沒什麼事,就是暈過去了。

    床邊圍了一圈人,魏婆子急得不行,都快哭了,“我兒子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急完了才想起另外一個人,立刻轉頭搜尋舒寧的身影,見她站在床頭,二話不說過去,跺腳道:“到底怎麼回事!成子本來好好的, 怎麼說暈就暈了!”

    這麼多人,哪兒能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舒寧露出柔弱的姿態,茫然又可憐的模樣道:“我也不知道啊,本來好好的,成子忽然就開始說胡話,然後就暈過去了。”

    魏婆子沒忍住,當著眾人的面就發難:“肯定是你!”說著抬手要打,被旁邊一個阿姨攔住。

    那阿姨擋著魏婆子要揍人的手,“哎哎,哪兒能打人啊,你家媳婦伺候你們公婆這麼多年,你說打就打的?”

    周圍窸窸窣窣傳來應和,顯然村裡人對魏家人平日的作態都很清楚。

    魏婆子礙於面子,又礙於現場這麼多人,才沒接著發作,只拿眼睛狠狠剜了舒寧一眼,轉身去看兒子。

    魏成這麼一暈,看八股熱鬧的更起勁兒,都琢磨討論原因,畢竟沒見過哪個暈過去的還帶事先尿個褲子的——難不成還能嚇尿嗎。

    一伙人院門都進了,索性也不走,屋子裡不方便呆,就站在院子裡,七七八八、三三兩兩圍著議論。

    “難道是連夜趕回來,開車太累了?”

    “累最多就是困啊,哪兒能暈啊,還尿褲子呢。”

    “別不是得了什麼病吧。”

    “難說。你看咱們整天干活兒的得什麼病啊,像魏成這種整天坐辦公室的才容易得病,沒看新聞麼,白領現在都流行猝死呢。”

    “哎,我怎麼覺得這個家裡最可憐的還是這個媳婦呢,娘家不管,婆家一個接一個進醫院,好不容易老公回來了,又暈了,全家沒一個好的,都得伺候。”

    “誰說不是啊。”

    ……

    七嘴八舌議論,期間魏成一直沒醒,等實在沒得聊,日頭落西天色也晚了,眾人才散去。

    外頭沒了聲音,魏婆子才對坐在床邊的舒寧指指點點道:“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說了什麼讓成子不高興的,我兒子才氣暈過去的!”

    舒寧垂眸低頭不吭聲。

    魏婆子:“你倒是說啊!”那伸出來的指頭恨不得戳到舒寧眼睛裡。

    舒寧側身躲了躲:“媽,你歇歇,胳膊不疼嗎。”

    魏婆子正要發作,低頭看看吊著的胳膊,想到還是身體更重要,沒再繼續用勁兒質問,又看媳婦又恢復了從前那副三巴掌打不出個悶屁的模樣,泄氣地翻了個白眼兒,去床邊坐。

    又過了一會兒,魏成終於醒了,睜開眼睛,就是天花板。

    他先是茫然了片刻,不太記得自己到底在哪裡,意識恢復後,才想起自己其實在老家,又跟著想起昏睡之前的那一幕。

    他喊了一聲飛速爬起來,轉眸一瞧,看到了魏婆子。

    魏婆子見兒子醒了,先是高興,再看兒子一副受驚的模樣,奇怪道:“咋了咋了?”

    魏成都沒顧上看周圍,見到魏婆子,立刻倒抽冷氣地問:“馬、馬夏夏呢。”

    魏婆子轉眼看向魏成背後:“不在你後面嗎。”

    魏成聽得冷汗都出來了,哆嗦著心口,克制著沒叫,緩緩轉頭,果然看到了坐在床頭另外一側的女人。

    只是此刻她的妻子沒有可怖如鬼的面孔,一切看似如常,還用疑惑地眼神回視,眨眨,問:“你怎麼忽然暈過去了?”

    魏成緩緩回眸,因為驚懼,渾身墜冰一樣冷,他沒有再看舒寧,可腦子裡都是暈過去之前的那一幕幕,尤其那張仿若僵屍的臉,還有手腕上一條紅色的猙獰的疤痕。

    他心裡直哆嗦,但理智還在,克制住,沒再表露出來,只是背對著舒寧,緩緩說:“夏夏,你先出去一下,好嗎。”

    舒寧看著魏成這怕死的樣子,心裡好笑,面上沒流露出來,答應一聲,起身出門。

    等房門關上,魏成泄氣似的,身體都軟了,坐都坐不住,沒勁兒一樣靠著床頭。

    魏婆子格外納悶,“兒子,你怎麼了?”又說,“你到底是怎麼暈的?是不是姓馬的說什麼你不高興了,氣得?”

    魏成有氣無力地搖搖頭,也在暗自梳理,可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

    他一個讀過書的,不信神佛,自然更不相信有鬼,但他暈都暈了,總不可能看錯,更不可能記錯。

    但如果他之前見到的都是真的,那這到底又算什麼?

    馬夏夏死了嗎?

    如果沒死,他不應該會看到那副形容,如果死了,剛剛坐在床頭好端端模樣的又是誰?

    魏成理不清頭緒,可心裡的害怕不會有假。

    魏婆子還在一個勁兒地催:“到底怎麼了啊,怎麼暈了?你爸在隔壁躺著也擔心呢。”

    魏成思來想去,還是沒有頭緒,但人至少又冷靜下不少,便問魏婆子:“媽,最近,尤其是這兩天,馬夏夏有沒有什麼不太一樣的。”

    魏婆子納悶,想了想:“不太一樣的?”一時沒想到什麼,便順口道:“沒不一樣啊。”

    魏成又沉默了片刻,再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暈過去之前的事和魏婆子說了。

    魏婆子聽著聽著,眼睛越睜越大。

    魏成:“就是這樣,但是我剛剛醒過來看她,好像沒什麼不同。”

    魏婆子怔然,口舌打結,“你你你,你說什麼?她,她臉上都是腫的,有,有淤青?”

    魏成點頭,為了表述准確還盡量找更貼切的形容:“臉腫的,眼睛和臉頰都有淤青,嘴角也有傷,很可怕。”

    魏婆子倒抽涼氣,脊椎像是被人抽走一樣,坐著也在搖搖晃晃。

    魏成見他媽這個反應,一怔,連忙追問:“是不是你也見過?”

    魏婆子牙齦忽然哆嗦了起來,好半天沒蹦出一個字,半天才呢喃道:“我就知道,怎麼可能記錯,就是打了,明明就是打了。”

    魏成:“媽?!”

    魏婆子一怔,回神,眼神慌亂。

    魏成:“到底怎麼了?”

    魏婆子都快哭了,恐懼感忽然跟著湧上心頭,她和老頭子兩個人可以勉強說記錯,兒子本來都不在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來忽然暈過去,醒來還說看到兒媳那副模樣,還能有假?

    打了打了,他們沒記錯,就是打了!

    魏婆子渾身打顫,比魏成恐懼千萬倍,話都說不利索,魏成追問了半天,才從她嘴裡挖出真相。

    聽說老夫妻在前天晚上掛了電話之後把馬夏夏胖揍過一頓,詫異不已:“你們打她?”

    魏婆子脫口道:“都是你爸!”

    魏成這個兒子都對老父母做的事情覺得不可思議:“有什麼不一樣!?”

    魏婆子慌亂中還在找借口:“誰讓她朝你發脾氣,你爸看了來氣,沒忍住就動手了,一個巴掌拍不響,也是她先惹事。”

    魏成和她說不通,懶得爭辯,只道:“那現在呢?你們的確把人打了,可一夜過去看上去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但我卻看到了她被打之後的樣子!”

    魏婆子哆嗦:“她,她裝神弄鬼!”

    魏成倒也希望是裝神弄鬼,可問題是,他不認為自己看到的是假的,外加魏婆子的話也證實馬夏夏的確有被打,可人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這又怎麼解釋?

    見鬼了,魏成心裡倒抽著冷氣地暗想,可能真的見鬼了。

    不愧是高材生,很快又聯想到父母一天時間裡雙雙骨折進醫院,暗自猜測,搞不好也和馬夏夏有關。

    外間,舒寧把母子倆個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神色涼涼地立在院子裡,心道好戲這才剛剛開場呢。

    “老五。”

    5.5:“在。”

    舒寧:“來,買個【滿漢全席佳肴】外掛,再買兩壺酒,給我擺上一桌鴻門宴。”

    5.5:“好的宿主。”

    鴻門宴眨眼間擺完,舒寧轉身回屋,她現實到老夫妻的房間門口,敲敲門板,對屋裡的魏父道:“吃飯。”

    又去自己臥室,敲門,故意吊著嗓子喊:“老公啊,吃飯吧,我做了一桌子飯菜,爸爸媽媽也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了。”

    門後死寂一片,無人應答。

    舒寧也沒再催,就到桌邊坐著等。

    沒多久,魏父拄著拐杖扶牆出來,他一天都沒吃什麼,早餓了,有東西吃,也不嬌弱地繼續躺著,悶得慌,剛好出來走走,也瞧瞧兒子。

    結果一進堂屋,看到滿桌子飯菜,驚呆了。

    雞鴨魚肉蝦甚至還有螃蟹,就這一桌的規格,他們家過年也未必會這麼吃,這這這,這都是媳婦做的?

    魏父露出一臉驚愕,看向舒寧,舒寧只朝他笑笑,還示意桌邊:“來坐。”

    魏父雖驚到,也不解什麼時候做了這麼大一桌子菜,但香味撲鼻引人垂涎,他正好餓,立刻坐過去,嘴裡還喊:“老太婆,成子怎麼樣了,出來吃飯!”

    魏成和魏婆子那邊也有了動靜,走出臥室到堂屋,看到一桌子飯菜,也是同樣驚訝。

    但母子兩個相較魏父還多了其他情緒——驚恐。

    這麼一桌子菜,如果不是點的餐館的飯菜,還能隨隨便便做完?不得忙活大半天?

    人可以做到嗎?

    顯然不能。

    但如果不是人——

    魏婆子差點哭出來,心裡也怕死了,看到坐在桌邊的舒寧,一個勁兒地發抖。

    魏成也下意識後退,臉色慘白。

    只有魏父不明所以,還舉起筷子,“來啊,干站著做什麼。”

    舒寧也好整以暇地衝母子倆微笑:“老公媽媽,來啊。”

    魏父已經開始夾菜。

    魏婆子已經哭了,魏成寒著臉,看向魏父,喝止:“爸!”

    魏父扭脖子:“干啥呢,不吃飯啊,還站著干嘛。”

    魏成看著他:“別吃。”

    魏父吊起眉梢,不吃?有飯不吃是什麼毛病?大晚上的,他也不一天沒吃過什麼東西,早餓了。

    魏父不理,要動筷子,又被不遠處的魏婆子吼住:“老頭子!不能吃!”

    死人的飯不能吃啊!

    魏父這次連頭都不扭了,接著吃,菜都要塞進嘴巴裡了,卻被兩步跑過來的魏婆子一把拍開筷子:“都和你說了別吃!”

    魏父怒了:“有毒啊怎麼啦,看我瘸了沒用了現在還不准我吃晚飯了怎麼著?”

    一個急怒攻心,一個卻不明真相,兩人大眼瞪小眼,背後卻傳來年輕女人的輕哼:“不吃嗎。啊呀,真是騙不了你們呢。”

    軟言輕語引得其他三人都朝她看過去,而坐在飯桌邊的哪裡還是個正常人,臉色灰白傷口青紫,日光燈照射下,一張可怖的面孔一覽無余。

    魏婆子嚇瘋了,尖叫,魏父也狠狠嚇了一跳,從椅子上直接摔到地上,魏成混凝土澆灌似的僵硬在原地。

    舒寧那微笑掛在此刻的面孔上,全然是一副鬼魅的氣質。

    她緩緩抬眼,越過圓桌,看向堂屋門口的魏成:“從結婚開始,我待你家如何,你自己也該一清二楚。”

    她就說了這一句,然後一動不動,盯著魏成。

    魏成起先還是站著,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此刻內心在天人交戰,可不多久,就在舒寧的目光中敗下陣來,額頭上全是冷汗,渾身濕透——

    他直接跪了下去,垂著腦袋。

    老倆口早就嚇傻了,抱在一起哆嗦。

    魏成跪下去,沉著嗓子道:“你,你是,你是已經自殺了,對嗎?”

    舒寧哼笑:“文化人就是不一樣,一點就透。”

    魏成的汗順著額頭脖子滴到地上:“是我們對不起你。”

    舒寧又哼笑,瞥眼看向老夫妻。

    魏父和魏婆子嚇得都要尿失禁了,被掃過一眼,一個勁兒地往後縮。

    魏成倒是干脆,兩手往地上一撐,“我家是對不起你,我爸媽也不該對你動手,把你逼上絕路。”說完,額頭點地,磕起頭來。

    舒寧做戲做到底,用一個輔助,身影轉瞬挪到男人跟前,彎腰,張手抓住魏成的頭發,揪起他的腦袋,看向自己:“誰要你磕頭?你和你們家既然欠我的,拿磕頭來還?是不是太容易了?”

    魏成倒是冷靜,喉頭動了動,緩緩道:“或者你想怎麼辦。”

    舒寧揚眉,貼近臉:“用你們一家後半輩子來償還吧。”

    魏成沒吭聲,因為他本來就沒有選擇的余地,5.5倒是替他在舒寧耳邊答道:好的,女王大人。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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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家暴的誕生】

    舒寧的日子舒坦了,家務不用干,沒人找麻煩,一天三頓有人伺候,閑來無事就瞎遛彎,家庭地位拔地而起,堪比皇後。

    要說這裝鬼還真挺有用,魏家三口嚇得膽兒都破了,尤其是魏父,當初揍人的時候有多賣力,如今後怕的勁頭就有多大——現在除了上衛生間,如果沒必要,魏父連房門都不會踏出半步,儼然和床成了共生體。

    魏婆子也分外老實,家務內勤通通包攬, 還沒廢話。

    舒寧見了,隨口說:“以前還當您二老身體不好,也不會做家務呢,原來干得比我這個媳婦好多了。”

    面對一個“鬼”媳婦,魏婆子除了發抖就是發顫,字都吞吐不出來,更沒其他反應。

    倒是魏成冷靜些,表現得沒他爸媽那麼害怕,適應了幾天後,甚至開始嘗試和舒寧溝通。

    舒寧要打發時間,不介意和人瞎聊,見魏成過來搭話,也看心情聊兩句,不高興就不聊。

    她心裡門兒清,魏成這是怕死,因為怕死,所以必須付諸行動做點什麼。

    舒寧就索性對他說:“你,給我適當閉嘴。”

    魏成問:“什麼叫,適當?”

    舒寧:“適當的意思就是,別上趕著找死。”

    @

    舒寧行動在前,任務目標解鎖在後,魏家老夫妻的凄慘樣符合復仇這個任務目標,所以任務進度條早就已經動了。

    但在前進到一小半的時候,進度條便停滯,同時系統頁面也自動彈出一個名叫【進度相關】的提示。

    點入進度相關,裡頭分別有魏成、魏婆子、魏父三人的復仇進度條。

    其中魏父的進度條已達到百分之六十,魏婆子百分之三十,魏成只有百分之五。

    舒寧看到這幾個小進度條就明白了,這次的復仇目標必須具體到個人,只要一個人的復仇進度未滿,這個任務就不算完成。

    這次系統的提示比過去都要多,還挺讓舒寧意外,她問5.5:“是因為你升級了,所以提示都變多了嗎。”

    5.5:“與系統的能力有一定關系,也與個體世界有關。同時提醒宿主,提示越多未必是好事,這說明世界任務可能更復雜。”

    復雜?

    難道復仇才僅僅是一個開始?

    舒寧的注意力又投射到系統界面上:屬於魏成的進度條,才前進了一點點而已。

    舒寧想了想,有點懂了,報復公婆相對簡單,復雜點的,應該是報復魏成。

    也的確,魏家老倆口不過是兩個上了年紀的村婦村夫而已,大字都不識多少,馬夏夏恨的,無非是他們的苛待和最後逼死她的家暴,魏成就不同了,她可是原主的丈夫,萬般無奈中托付一生的男人,甚至不惜拿出全部家底來供養,將未來所有期望寄托其身。

    結果所托非人。

    說到底,馬夏夏最恨的魏家人,也只能是魏成。

    魏成啊……

    現在的魏成,還真是小有所成。

    他畢業後沒有找工作,而是自主創業做手機游戲,運氣不錯,第一款小游戲的下載量就非常可觀,引起了一些中小投資人的注意,所以魏成沒費什麼力氣就把公司給開起來了,公司成立後,又做出第二款游戲,流量可觀,收入持續增加,畢業才幾年,他房車全買了,身邊女朋友也沒斷過。

    最近新交的一個女朋友,背景非常好,家裡搞金融,儼然堆未來事業有大助力,關鍵女孩子也非常喜歡魏成。

    這眼看著有攀龍附鳳一步登天的機會,魏沉這才沒忍住,一個電話打回老家,當機立斷和馬夏夏這個糟糠妻提離婚。

    現在的問題是,具體要怎麼報復魏成?

    要按照舒寧自己的思路,這種男人,切片油炸一了百了,雙方都痛快點兒。

    但如果復仇是馬夏夏本人的遺願的話,舒寧的思路,只能從原主本人的立場出發,再結合她的處境遭遇乃至性格來分析。

    對馬夏夏來說,怎麼才算成功報復魏成?

    當然是讓魏成從一個傑出創業男青年一落千丈,再讓他痛失所有,包括失去他如今那位白富美女朋友。

    想明白這點後,舒寧當機立斷,對魏成道:“老家也沒什麼好呆的,我也好多年沒回城裡了,走吧,這次剛好帶上你爸媽一起。”

    魏成聽到這些話都沒反應過來:“什麼?”

    舒寧轉頭看他:“還要我再說一遍?”

    魏成閉嘴,可表情裡滿是驚詫,一張臉寫滿了不樂意。

    舒寧當然知道他怎麼想的,可那又怎麼樣?她現在是鬼又不是人,做鬼了難不成還要她賢良淑德為婆家丈夫考慮?

    她睥睨男人,冷冷道:“不樂意?”

    魏成垂眼:“沒有。”

    舒寧哼了一聲,魏成沒作聲。

    這件事在舒寧看來就這麼定下了,無可爭辯,可沒幾日,魏成好模樣好脾氣好態度地跑到舒寧跟前,討好又乖巧道:“夏夏,要不咱們暫時不回A市吧。”

    舒寧看他。

    魏成商量的口氣說:“農村裡地廣人稀,城市裡人擠人,你在老家這裡,不怎麼和外人走動,別人都……都不清楚你的情況,萬一你到了城裡,被人發現……”

    舒寧淡笑:“你是說,我看上去不像個人?”

    魏成搖頭:“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在他看來何止像,簡直就是個人,他還第一次知道原來鬼也能有影子。

    舒寧看著男人,懶得廢話,眯了眯眼,幽幽道:“我已經做好的決定,你到底有什麼異議?”

    魏成否認:“不,我不是要有異議,我只是為你考慮……”

    舒寧打斷他,還是剛剛那副口氣:“你們不是一直好奇,還私下裡嘀咕,說我到底是怎麼把好好一個人弄骨折的嗎?”

    魏成一怔,沒反應過來話題怎麼忽然轉到這裡。

    舒寧捏起一個小粉拳在兩人眼前,舉著:“你看著……”

    魏成盯著那只拳頭,以為舒寧要打她,下盤蹦緊,也做好抬手格擋的准備。

    卻見那拳頭朝舒寧自己身上砸了過去,胸口碎大石似的砸在小腹的位置。

    魏成第一反應是茫然,可眨眼的工夫,他躬身彎腰,屈臂摟住了自己,小腹仿佛被人砸穿了一個洞,疼得臉都扭曲起來。

    舒寧站在一旁,淡定地吹了吹剛剛錘腹的那只手的指尖:“現在懂了吧,讓我不痛快,就會以無數倍反噬在你們自己身上。”

    “所以啊,我說東,就請你別給我嘰嘰歪歪說什麼東面不能走。”

    魏成疼得直接矮身蹲了下去,過了幾秒,吐出幾口酸水——被這麼簡單粗暴地教做人,不想懂也不得不懂了。

    @

    舒寧做出全家一起返鄉回城的決定,魏成不得不同意,魏家老倆口沒膽子有異議。

    魏婆子小心翼翼忙活著收拾行李,魏成變得異常沉默。

    對這些,舒寧都看在眼裡。

    其實她每天在家,就算不拿眼睛看,5.5也可以隨時通報給她,誰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話,她全部一清二楚。

    至於魏婆子和魏成母子倆悄默默商量找道士驅鬼的事——

    臥室裡,魏成苦笑:“媽,我好不容易才接受這個世界沒那麼唯物主義,你再給我弄一個道士回來。”

    魏婆子壓低聲音,藝高人膽大地說:“道士怎麼了?她能死能變成厲鬼,咱還不能求神拜佛想辦法把她弄走了?”

    魏成:“萬一請來一個假道士,沒把人弄走還把我們的行徑給暴露了,她惱羞成怒,我們有幾條腿可以斷?”

    魏婆子沉默。

    舒寧隔著牆聽到,暗笑,道士?你們敢請道士,老娘連著道士的那第三條腿一起打斷。

    本來這事兒就算過了,舒寧等著收拾好東西,過兩天就和魏家三口一起走,哪成想,魏家這婆婆真是個行動派,也不愧是被高能系統相中的婆婆,臨走前一晚,還真請了一個道士回來。

    夜黑風高,舒寧被系統叫醒,隔著牆,就聽到外頭魏婆子獨自在嘀咕。

    “大師,拜托了。”

    舒寧在被窩裡翻了一個身,外頭傳來男人沉悶的嗓音:“不必客氣,我先看看。”

    舒寧躺著打了個哈欠:“老五。”

    5.5:“在。”

    舒寧:“給我搞一根幻肢。”

    5.5:“宿主,你說的幻肢,難道是我理解的那個。”

    舒寧:“嗯。”

    5.5:“抱歉,購買商城沒有,我去高能論壇出價收一根。”

    舒寧又打了個哈欠,懶懶道:“收到就別給我裝了,床頭櫃上那杯熱水看到了嗎,直接丟進去,丟完之後把‘公主命’外掛開起來。”

    5.5:“明白。”

    舒寧閉眼睡覺。

    院子裡,黑燈瞎火,魏婆子插著兩只手在袖口裡,跟著請來的“大師”。

    大師一手羅盤,一手風水圖譜,將院子的東南西北四個角都輪番看了一遍,疑惑皺眉道:“你家沒什麼事啊。”

    魏婆子立刻嘀咕:“屋裡頭你還沒看呢!”

    大師搖頭,一臉高深莫測:“真有邪祟,在院子裡就能瞧出來。”

    魏婆子請人來,早把實情說了,雖然聽上去十分匪夷所思,但她急於驅“鬼”,便催道:“那你進屋看看呢。”

    大師想了想:“也好。”

    正要進屋,魏婆子忽然又拉住男人,鬼鬼祟祟道:“大師,聽說你特別厲害,那能不能請你把我家這鬼徹底滅掉?”

    大師擰眉,一臉超然:“萬物有靈,驅走便是了……”

    魏婆子湊到他耳邊:“我再給你這個數。”說著,手指頭比了一個三。

    大師幽幽改口:“當然,如果是厲鬼,那情況就不同了,自然得除掉。”

    魏婆子不放心,還道:“除干淨點。”又說,“最好是永世不得超生那種。”

    大師抬腿邁門,忽然間卡殼,躬身撅屁股,一臉痛苦地捂住襠。

    魏婆子不解:“大師,大師你這是怎麼了?”

    大師臉都紫了,大腿根夾得緊緊的,倒抽氣,又緩緩挪動步子朝外走:“此邪祟,太,太厲害,貧道無能為力,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直接溜了,錢也不要了。

    魏婆子在原地茫然詫異了片刻,本來還要追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轉念間忽然想到大師的反應和他們之前受傷的時候非常類似,頓時牙顫了起來,哆哆嗦嗦地站在屋門口,朝另外一邊的臥室門看去。

    媽呀,她做人的時候那麼老實,做鬼怎麼還這麼潑辣!

    高價請來的驅鬼大師都被嚇走了,這這這這,這又要怎麼收拾她?

    魏婆子嚇得癱軟在地,又爬起來,軟腳蝦似的朝自己臥室爬去,剛穿過堂屋,意外撞見了從另外一間屋子開門走出來的魏成。

    母子倆面面相覷,魏成這姿勢有點眼熟,和那剛剛跑走的驅鬼大師一個樣,也是躬身夾腿,手蓋在擋的位置。

    只是在屋門口撞見魏婆子,下意識挪開了放在襠部的手,可臉上的表情一點不作假。

    魏婆子驚了,“你,你也……?”

    魏成:“媽,你干嘛?”反應很快,瞪眼:“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魏婆子下意識否認:“沒有!”

    魏成還能不知道他媽,抬眼瞧了對面的房門一眼,將魏婆子拽進們,母子倆躲在門板後,無語又無奈道:“你是不是請那什麼道士去了?”

    魏婆子眼珠子亂瞟,不吭聲。

    魏成又疼又氣,急說:“不是和你說不要請嗎,人能鬥得鬼?”

    魏婆子張口:“人可以驅鬼。”

    魏成:“那驅走了嗎?!”

    他都要氣死了,大半夜,都睡熟了,忽然間兩腿之間像是被開水燙過似的生疼,這還能是誰干的?

    本來還暗想,難道因為他在外面談了其他女朋友,做妻子的氣不過,所以才這麼搞他?

    直到在房間門口撞見了鬼鬼祟祟的親媽。

    魏成擰眉,忍著疼,苦口婆心:“媽,算我求你,你安分一點吧。”

    魏婆子大晚上開始打感情牌:“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你說你,老婆死就死了,本來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你還能另外再娶,現在有個女鬼養在家裡,你以後可要怎麼辦?她馬上連大城市都要一起跟去了,會毀了你以後的人生啊!”

    魏成沉默,過了一會兒,緩緩道:“沒辦法了,誰讓我們欠了她呢。”

    魏婆子卻不知哪裡來的篤定的自信,竟然道:“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不可能沒有辦法!”

    魏成看著魏婆子:“媽,你就消停點吧。”

    魏婆子反問:“你真是,你都不想想辦法?虧你還是大學生!”

    魏成無奈:“我是大學生。可我就算是大總統,我也鬥不過一個鬼。”

    魏婆子沒說話,默默地想:鬥得過,怎麼鬥不過,她還有那個東西呢!

    魏婆子轉身回自己屋,床上魏父沒一點兒動靜,似乎睡得很死,其實早疼暈過去了。

    魏婆子壓根沒注意,也完全不在意,她黑燈瞎火進屋,打開大立櫃,拉出最底層一個抽屜,從裡面翻出一個大盒子。

    取出帶鎖的大木盒,摸出貼身的鑰匙打開,裡面還有一個盒子。

    這次魏婆子沒摸黑取,而是伸長手,開了床頭櫃上一盞台燈,昏暗的燈光落在旮旯角落裡,照亮老太婆手裡的那方小盒子。

    只有巴掌大,通身黑漆,盒身嵌著金色線條的繁雜的花紋。

    魏婆子蹲在地上,就這麼筆直地盯著手裡的盒子看,看了半宿,緩緩地提起了一口氣,打開。

    一打開,盒內迸射出銀色的光。

    她開啟了這個可以許願的潘多拉盒卻只能許與人有關的願望。

    三個願望,她已經用掉了兩個。

    第一個願望,她用在自己身上,祈禱自己懷的是個男孩兒。代價是她終身不生再生育。

    第二個願望,她用在兒子身上,祈禱兒子學業有成、前途無量。代價是自己十年的壽命。

    如今,還有最後一個願望。

    本來最後這個心願她想留到有孫子的時候用,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不得不提前用掉。

    她深吸一口氣,盯著盒子裡的銀光,暗暗在心裡念叨:“魔盒,我許下第三個願望。”

    舒寧睜開了眼睛,都睡熟了,忽然被叫醒,有點困。

    她揉了揉眼睛,為了讓自己清醒,特意坐了起來。

    5.5道:“宿主,有情況。”

    忽然被叫醒,肯定不是普通情況,舒寧淡定地嗯了一聲:“你說。”

    5.5:“有新解鎖的劇情內容,宿主你可能需要現在就瀏覽一遍。”

    把注意力投射到腦海裡的系統界面,新解鎖的劇情內容已自動彈出,舒寧快速瀏覽,才看了個開頭就受到了驚嚇。

    ????

    婆婆有個潘多拉魔盒?

    魔盒一旦被許第三個願望,封印在盒子裡的魔物就會被釋放出來,占領許願者的身體?

    ????

    這世界特麼還帶魔幻元素?

    舒寧來不及看,趕忙問5.5:“那老太婆許願了?”

    5.5:“已許。”

    舒寧:“現在什麼情況?”

    剛問完,系統裡解鎖了一個全新的人物。

    【許寒,被意外釋放的靈魂】

    與此同時,復仇任務的進度條裡,屬於魏婆子的進度條忽然變成灰色。

    舒寧警惕:“什麼意思。”

    5.5:“相關人物暫時被凍結,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是靈魂被替代。”

    舒寧:“魏婆子死了?”

    5.5:“暫時沒有。”

    老夫妻的臥室,魏婆子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她像是蹲得筋骨都僵了,站起來之後,脖子左右扭了扭,發出嘎嘎的響脆聲。

    扭頭,她的目光犀利地落在床上,又轉眸,落向床對面的一個穿衣鏡。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緩緩啟唇:“第三個願望的代價,就是許願者自己。”

    而那第三個願望則是——

    除掉馬夏夏。

    鏡子裡,女人的面孔掛上吊出一抹詭笑:“放心,我會替你實現這第三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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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家暴的誕生】

    “五啊。”舒寧坐在床頭,嘆了一口氣。

    5.5沒吭聲。

    舒寧:“我對你不好嗎?你干嘛總給我接駁這種奇奇怪怪的世界。”

    5.5正直地回答:“抱歉,宿主,我還沒有挑選世界做攻略的能力。”

    舒寧:“那你什麼時候才能挑。”

    5.5:“升級到100整。”

    舒寧:“……”

    帶小數點的個位數和三位數的大佬之間隔了94.5,這得到猴年馬月,算了,靠系統不如靠自己。

    舒寧看起新解鎖的許寒的內容介紹。

    不多,就寫著許寒的名字,魔盒的由來,以及魏婆子當年是怎麼陰差陽錯撿到的盒子。

    這點內容,幾乎沒什麼太大用處。

    不過舒寧注意到魔盒除了原先封印住許涵,也有許願的作用,總共可以許願三次,前兩次要付出代價,到了第三次, 就必須奉獻出肉身給封印在魔盒裡的許寒。

    所以舒寧現在至少知道,隔壁屋的魏婆子眼下和她一樣,也不是原裝貨了,而是許寒。

    那魏婆子許的第三個願望又是什麼?

    舒寧不用多猜就知道,肯定和她有關。

    驅鬼大師沒折,還不得想點其他辦法。

    舒寧預感不妙,魏婆子許願,作為代價,她必須奉獻出肉身,那她許的願望魔盒既然接受了,總得完成吧?

    危機感攏上心頭。

    舒寧又默默在心裡道:“五啊。”

    5.5:“在。”

    舒寧:“我不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吧。”

    5.5:“宿主你放心,我會盡量在痛苦來臨之前盡量先一步登出這個世界,減少您的痛苦。”

    舒寧:“……我以為你會給我選擇合適的防御外掛。”

    5.5:“抱歉宿主,這個世界禁用防御外掛。”

    舒寧在系統裡一瞧,還真是,和防御保護身體有關的外掛全部是灰色的,有錢想買都不能。

    舒寧心裡嘆氣,又是一個要動腦子和非人類鬥智鬥勇的世界,命苦啊。

    好在隔壁房間一直沒什麼動靜,舒寧晚上也淺淺地睡了一個好覺,到了早上,村子裡公雞一打鳴兒,她立刻睜開眼睛。

    起床換衣服,鎮定了一下情緒,拉開房門。

    堂屋裡,魏成坐在餐桌邊吃早飯,見舒寧出來,頓了頓,放下筷子,“吃早飯嗎?”

    舒寧看到桌上的早飯,眼皮一跳,“你媽起了?”

    魏成:“嗯,起了。”

    舒寧走到堂屋門口,朝院子外頭的廚房間一看,有人影在忙碌,她沒過去,轉身回餐桌邊坐下,心裡暗自琢磨。

    她這副神情落在魏成眼裡。

    男人緩緩吃早飯,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小心地問:“夏夏,那個,你昨天晚上……”

    舒寧抬眼:“嗯?”

    魏成後悔多嘴,改口:“沒事,沒什麼,就問問你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舒寧看他一眼,沒工夫搭理。

    片刻後,魏婆子端著一盤炒素進來,舒寧抬眼看去,只看臉,和平日沒什麼不同。

    魏婆子也沒說話,把菜放下,分出一點到碗裡,推給魏成。

    魏成看了那小碗一眼,領悟了,沉默地端起碗起身去魏父房間,留下婆媳倆在餐桌邊。

    起先的時候,倆人都安安靜靜吃飯,和過去的這麼多天沒什麼不同,可吃著吃著,隨著魏婆子抬眼看過來的次數增加,舒寧略有些坐不住了。

    她在心裡默默和5.5吐槽:“你說,魔盒大佬會不會在考慮怎麼吃我,是吃摻著粥吞了,還是絆點炒素一起。”

    5.5遺憾地表示:“窺探外掛上一個世界用完了,要不然現在就可以用上。”

    不說還好,一說舒寧後悔得不行,對啊,明明之前有那個外掛可以用,但是現在沒了,為什麼沒了,因為她把這麼重要的外掛用在一個小鮮肉演員身上了。

    啊!腸子都後悔腫了!

    此刻桌對面,許寒的內心世界也有點豐富。

    魏家老太婆許的願望是除掉馬夏夏,這不難,可他現在看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魏婆子記憶力描述的那樣。

    她根本不是鬼!

    不是鬼,卻能在被打之後一夜恢復,還能自由切換被打和沒被打時候的狀態……

    看來這媳婦也不是個普通人。

    罩著魏婆子外殼的許涵的目光幽深了些許。

    不過,那又怎麼樣?

    許願者的第三個願望是除掉馬夏夏,他只要完成心願就行了,管那麼多呢。

    許涵幾不可見地輕哼,收回目光,低頭繼續吃早飯。

    去房間送飯的魏成走回來,在桌邊坐下。

    可他才坐下,圓桌對面忽然傳來一聲輕哼,接著是人倒在地上的動靜,魏成嚇了一跳,抬眼望去,女人的身影倒在地上。

    魏成下意識站起來就要過去,又止住了,倒在地上的可不是人,是鬼,他過去能干什麼。

    馬夏夏到底又整什麼麼蛾子?魏成腦海裡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可低頭看去,她躺在地上,竟然很快就不動了。

    眨眼間發生的事,又在魏成送菜回來之後,他完全搞不懂到底怎麼回事,“這……她……”

    魏成下意識轉頭看向身邊,魏婆子還在吃早飯,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什麼也沒看到似的。

    魏成更納悶,本來最近就覺得世界很玄幻,此刻更玄幻了,“媽?”

    魏婆子喝著粥,緩緩道:“干嘛。”

    魏成指著不遠處:“她,你看到了嗎?”

    魏婆子放下碗,一臉超然:“不就死了嗎,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

    魏成:“????”

    許涵抬眼看向原先舒寧坐的位子,輕哼冷笑,他目光所及處,是一碗才吃了幾口的白粥——下了毒的。

    除掉一個鬼沒那麼容易,殺一個人不是輕輕松松麼。

    魏成卻被這個更玄幻的回復鬧得完全不知所措:“媽,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許涵靠著椅背,看都不看他一眼,淡定道:“她死了。原先沒死,也不是鬼,現在麼,死了。”

    魏成倒抽氣,完全不敢相信,一個人僵在原地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挪動步子走過去,彎腰蹲下,伸手碰了碰女人的身體,又去探鼻息。

    人還懵的,又過了一會兒,才狠狠嚇了一跳,慌忙站起來朝後退。

    “媽!”他尖叫一聲。

    許寒擰眉,不悅:“吵很麼。”

    魏成語無倫次:“媽,媽,你,你,你怎麼能,你,這是犯法的啊!”

    許寒漠然看向他,一臉蔑視,犯法,法?他活著,他就是法,別人的法、這個社會的法可奈何不了他。

    魏成情緒變化,消化著眼前的實情,人漸漸崩潰,話也多起來:“媽你怎麼能這樣啊!昨天晚上請道士,今天干脆投毒!不能這麼干啊!你現在讓我怎麼辦!?”

    吵死了。

    許寒冷冷地看著他。

    “吵死了。”

    舒寧躺在地上,心裡默默道。

    她當然沒死,沒外掛探不出許寒的內心,可粥裡有沒有下毒5.5一下就探知到了,解毒丸輔助先吃一個,吃下喝粥,easy又安全,死不了。

    但舒寧向來做戲全套,再買個假死外掛用上,地上一趟,就跟死得透透的一模一樣。

    剛躺地上的時候,她又朝5.5吐槽:“看來魏婆子許了個讓我去死的願望啊,還真是第一次遇到要媳婦去死的婆婆,有點厲害。”

    又感慨:“也是第一次遇到要殺我的許姓男配。”

    許涵許航許霆許航庭,哪個不是拜倒在她的高跟鞋下面對她有點意思。

    可忽然間舒寧覺得不太對,她原本感覺自己躺在地上,後背屁股貼著地,可漸漸的,她有種自己飄起來的感覺。

    她不方便睜眼睛,立刻喝道:“5.5!”

    5.5口氣嚴肅:“宿主,我們這次可能遇到了點麻煩。你睜開眼睛吧。”

    舒寧睜開眼睛,她看到自己竟然飄起來了,人不是躺著,而是立在半空,正在堂屋的餐桌正上方,而腳邊……

    是魏婆子冰冷帶著一抹諷笑的面孔。

    咋咋呼呼亂喊的魏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暈過去了,只剩下許寒一個人坐在椅子上。

    他抬著下巴,看舒寧。

    舒寧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許寒勾唇,這次舒寧從魏婆子口中聽到了男性低沉的嗓音:“意外啊,你竟然不是馬夏夏。”

    舒寧一怔,才發現自己此刻的魂魄竟然從馬夏夏的身體裡被提了出來——而攻略世界的時候都是魂穿,既然是魂穿,攻略者魂魄的模樣就是自己原先的模樣。

    她以原先的容貌清晰地暴露在了許寒面前。

    舒寧:“……”

    許寒好整以暇,蹺起二郎腿:“說,你到底是誰。”

    舒寧看著許寒。

    許寒眯眼:“我能提出你的魂,就能打得你魂飛魄散。”

    舒寧繼續看著許寒。

    許寒眼尾再拉長,舒寧卻在心裡飛快對5.5道:“快快快,聖母瑪利亞BGM加光環,最後再來一對天使翅膀,商城裡有套裝,9999那套,我上次看到過!”

    下一秒,舒寧仿佛被聖光籠罩的天使,立在許寒面前,柔光灑滿周身,眼神如同耶穌降世普愛眾生,帶著溫柔的憐愛。

    “許寒,我是來幫你的。”

    5.5給宿主用上9999套裝,卻沒來得及辯解:是不是用錯外掛了,不是這套聖母瑪利亞套裝吧,不是該那套觀音普度?

    本土魔盒大佬也該本土神佛來搞定吧。

    舒寧默默在心裡回復:觀音那套貴。

    5.5在商城上一瞧,29999,貴兩萬。

    “……”宿主,任務重要錢重要?

    舒寧:當然是錢。

    她面前的許寒露出驚詫的神色,又很快皺眉:“你認識我?”

    舒寧正要答,忽然整個魂兒被一股大力推了一把,朝地上摔去。

    啊!

    許寒坐在椅子上冷笑:“認識我又怎麼樣,我又不認識你。”

    舒寧:“……”媽的,這男人不怎麼容易搞定啊。

    心疼白花的那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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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家暴的誕生】

    舒寧在上個世界的時候,就發現攻略世界開始有一定難度,到了馬夏夏這個世界,發現難度又有了提升。

    她先前還奇怪,為什麼系統裡禁掉的外掛都是防御類型的,難不成魏家人還會提刀砍他,現在懂了,禁掉相關外掛的點其實在許寒這裡。

    魔盒大佬出手,防御還沒有,隨時保不住小命任務失敗,可不就增加了攻略難度嗎。

    舒寧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爬起來的時候,她已經重新穿進了馬夏夏的殼子裡。

    沒套路到大佬,舒寧在原來吃早飯的位子上坐下,鄭重地對桌對面的男人道:“來,打個商量,你不是原裝貨,我也不是,大家彼此彼此,何況我和你更沒有新仇舊恨,井水不犯河水,可以?”

    許寒無可無不可,魏婆子的願望是鏟除馬夏夏,可馬夏夏殼子裡早換了魂兒,這等於說本人早就已經死了,既然死了,那第三個願望就是無效的。

    許寒根本懶得再出手。

    他也不關心馬夏夏殼子裡的靈魂到底是誰,只漠然地警告:“不要妨礙我。”

    舒寧立刻點頭:“可以可以,你放心。”

    許涵收起臉上的冷漠,垂眸看了一眼地上暈倒的魏成,幾秒鐘,魏成就醒了,從地上爬起來,斷片兒似的反應不過來自己怎麼躺在地上。

    許寒懶得搭理他,直接離開堂屋走出院子不知去向,剩下舒寧一個人面對魏成。

    魏成爬起來,第一眼見到坐在桌邊的舒寧嚇了一跳:“啊!”

    舒寧:“叫什麼啊。”說著也站起來離開堂屋。

    魏成真是要瘋了,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明明記得人被他媽殺了 ,他媽還說馬夏夏根本不是鬼沒有死,他怎麼暈的他也沒有印像,現在馬夏夏又完好無證地坐在餐桌邊看著他……

    ????

    他的記憶難道出問題了?

    可沒人給他解答,堂屋裡最後只剩下他和一桌子沒吃飯的早飯。

    @

    許寒不知所蹤,舒寧在院子裡溜達了幾圈消食,最後回房間。

    被許寒整了這麼一出,舒寧重新整理頭緒,冷靜下來後,又開始翻看系統界面上的劇情內容。

    有關許寒的介紹又解鎖了一些。

    原來許寒和魏父魏婆子是同年代出生的人,與魏成又有相似的經歷,都是農村考出來的萬一挑一的大學生,只是那時候考大學的含金量更高,像魏父魏婆子這種沒文化還懶的,只能在鄉下做一輩子的窮人,可許寒考上大學,卻有一個可以預見的光明的未來。

    可沒等他畢業,卻成了魔盒的祭品。

    原因寫的十分粗略,只說許寒當時有個好朋友,兩個是舍友也是朋友,在大四開學之前,都面臨國家分配的問題。

    許寒運氣好,被分到當時的郵政電信局,可以留在大城市,那位好朋友卻沒那麼好的運氣,輾轉托學校找了很多關系,最好的分配結果卻是回老家省城市裡的一個國企工廠坐辦公室。

    其實那年頭國企資源很好,許寒和他那位朋友的工作也都差不多,可許寒的朋友卻堅持要留在大城市,也更中意許寒的工作。

    朋友相處,到了有問題有矛盾的時候才能瞧出有沒有真感情。

    許寒很喜歡那位朋友,也很珍惜工作,但並不想把機會讓出來,朋友卻分外眼紅,時間久了,兩人就有了摩擦矛盾。

    某天許寒在宿舍門口撿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正是魏婆子許願的魔盒。

    盒子撿回去,打開,才知道原來可以許願。

    他半信半疑地許了三個願望,前兩個許完,沒發生什麼,到第三個,他忽然整個人被吸進了魔盒裡,就這麼干干脆脆地成為了魔盒的祭品。

    現實裡的許寒,就這麼憑空失蹤了,而他的朋友,拿魔盒改變了許寒命運的那位朋友,成功拿到了原本分配給許寒的工作,順利留在了大城市。

    魔盒則被丟棄,輾轉間落到魏婆子手裡,她小心翼翼地許了第一個願望,寶貝似的把盒子收起來,很多很多年之後,才許了第二個願望,到昨天,第三個願望說出口,許寒從魔盒裡脫身,魏婆子替代他成了魔盒的祭品。

    所以許寒在最開始,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舒寧相信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許寒,當年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脾氣差,大約也是在魔盒裡被封印了太多年,才養出了這些戾氣。

    那他現在出來了,會報仇嗎?

    舒寧猜想,一定會。

    馬夏夏這種弱小受盡欺辱的人在臨死的時候都想報仇雪恨,更何況是在魔盒裡被封印了幾十年、差點被毀掉整個人生的許寒。

    舒寧忽然想起什麼,又把介紹內容翻回去,仔細看當時許寒畢業的城市——Y市。

    剛好和他們准備去的是同一個城市,也正是魏成上學工作的地方。

    巧了。

    5.5這時候忽然道:“宿主,第二個任務目標解鎖。”

    舒寧看向系統界面,新解鎖的任務目標是:魏成一敗塗地,再難翻身。

    舒寧不意外,馬夏夏恨魏家人,尤其恨魏成,在和魏成的這段婚姻裡也有諸多怨氣和不甘,死都死了,當然恨不得魏成跟著自己一起下地獄。

    次日便要動身去Y市,可一直到晚上,許寒才回來。

    魏成著急地迎過去,差點以為他媽被鬼媳婦逼得離家出走,焦慮道:“媽,你去哪兒了,怎麼一天都不回來。”

    披著魏婆子皮囊的許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給我安靜點。”

    魏成:“媽?”

    許寒:“別吵!”

    魏成被喝住,太奇怪了,他忽然覺得他媽也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難道是被眼下的情況嚇懵了?

    許寒卻不理他,徑直朝魏成臨時住的臥室走去,關門之前漠然道:“你去我那裡和你爸一起睡。”

    “媽?”

    房門被之間關上。

    聽到動靜的舒寧剛好從臥室裡走出來,正巧見到剛剛那一幕。

    魏成本來要去敲門問個究竟,見到她,立刻閉嘴,抬步去魏父的臥室,不做停留。

    舒寧也不搭理他,只盯著剛剛那道關上的房門——許寒受傷了?

    5.5報告說許寒回來並且身上有傷,舒寧也納悶,怎麼會受傷。

    問系統,卻說不清楚,並不能探知到許寒外出的這段時間遭遇了什麼。

    舒寧干脆動腦子自己想,忽然想到,許寒既然當初只是魔盒裡的祭品而已,算不上是大佬級別的角色吧。

    再想,他身上戾氣那麼重,早晚是要回去找那朋友報復的,真是大佬級別的,早上走就走了,還回來干嘛?

    至於這一身傷……

    舒寧推斷,不可能是和誰起了衝突被打的,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魔盒本身對許寒還有影響。

    舒寧腦子轉的飛快,雖然不確定,但心裡有各種猜測,但無論原因是什麼,舒寧覺得,這都是一個絕好的在許寒面前刷好干感的機會!

    5.5忽然出聲:“宿主,你不怕死嗎,對方可是給你投過一次毒,還扔你上過一次牆的狠角色。”

    舒寧拉了拉衣襟:“怕個屁,老娘只怕任務失敗沒錢賺。”

    5.5第一次詢問舒寧做一件事的企圖:“宿主,不是很明白你為什麼要主動去招惹許寒。”

    舒寧沒多做解釋,暗想:從第一個世界,每個世界都有一個男人姓許,不是叫許航庭就是叫許航許霆,最近這兩個世界倒好,一個叫許涵,這一個干脆就叫許寒,發音都一個樣。

    哪怕是她唯一真心喜歡過的小狼狗,改名字隨親媽姓氏之前也是姓許!

    這些姓許的,不會是命中注定要在每一個攻略世界都和她糾纏有牽扯吧?

    就算是她自作動情吧,可舒寧潛意識裡形成了一種觀念,但凡姓許的,說不定都是她攻略世界的一次機會。

    舒寧想試試,哪怕冒著會被第二次毒死的風險。

    走到房門口,她輕輕敲了敲門。

    屋裡卻沒動靜。

    舒寧再敲。

    依舊沒聲響。

    難道睡了?還是干脆懶得理他?

    舒寧張口,低聲道:“許……”

    門忽然開了,露出一條縫,門後是魏婆子一張陰沉的臉。

    不待她開口,許寒又把門給關上了。

    哎,真是,連個機會都不給的。

    並不知道,門後,許寒默默捂著胸口,差點吐血。

    他運氣實在太背,當年他一口氣許三個願望,一下就被吸入魔盒裡,魏婆子拿到魔盒,從第一個願望許到第三個願望,足足用了二十多年!

    他就這麼干等了二十多年。

    本來早上發現馬夏夏並不是真的馬夏夏,覺得第三個願望無效,他可以干干脆脆走人了,哪知道走得越遠,他的身體越不舒服,到後來路都走不動了,只能趴在田埂上默默吐血。

    他這才察覺不對,趕緊往回走,後來才想明白,他根本不能就這麼離開,想離開,得完成魏婆子的第三個心願,除掉馬夏夏。

    可問題是,馬夏夏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人早就死了,魂兒都換了,現在要完成心願,只能找到馬夏夏的亡魂,把亡魂冥滅才算當成心願——這可比殺一個人難多了!

    他去哪裡找馬夏夏的魂兒?

    找不到,心願一天不完成,他就不能離開。

    不是不能離開魏家,而是不能離開馬夏夏的肉身,不能離開門後那個披著馬夏夏皮囊的陌生女人!

    許寒靠著門,重重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特別倒霉。

    限制他的,其實還遠不止如此,他在魔盒裡二十多年,魂魄力量的確比普通人厲害,重新為人,力量也很足,但他根本不能用這些特殊能力去傷害人類。

    比如早上他弄暈魏成,轉頭就遭到了反噬,身上一下多了十幾道傷口。

    如此多的限制,二十年後陌生的環境,一無所有的人生,都讓重新為人的許寒覺得異常艱難。

    他臉上堅毅的冷漠緩緩收起,換上一副溫和的神態,眼神裡都有柔光——這才是原本的他。

    嘆息間,緩緩地想,這個時候,還真想有人幫他,再找個堅實的肩膀靠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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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家暴的誕生】

    第二天,魏家幾口人舉家前往Y市。

    舒寧來不及在許寒跟前刷好感,臨走前,倒是記得悄悄把魔盒從魏父的臥室櫥櫃裡順了出來。

    雖然暫時沒用,保不准哪天這個魔盒和魔盒裡的魏婆子能派上用場。

    去往Y市的路上,一車人都很沉默,開車的魏成和腿腳不便坐在更寬敞的副駕的魏父純粹因為怕的,許寒也一聲不吭,渾身散發冷氣場。

    白天上路,開了足足一天,晚上六點多終於抵達Y市魏成的家。

    房子很寬敞,一家四口住完全足夠,都來不及安頓魏父,魏成先討好地問舒寧,她想要哪個房間。

    舒寧看了魏成一眼,卻轉頭看向許寒,“媽媽,你想住哪一間。”

    許寒看了她一眼,抬手指了指次臥,舒寧便道:“那我住次臥隔壁那間。”

    魏成愣了愣,不明所以,完全鬧不懂他家這個鬼媳婦怎麼忽然開始對婆婆客氣起來了。

    但他不敢多問,點頭應下,又去臥室安頓魏父,點餐叫外賣,一家人吃完忙完,已是晚上十點多。

    旅途一天,魏父吃完就去睡,許寒一聲不吭坐在沙發上,目光盯著電視屏幕裡的新聞,魏成又請示舒寧:“我明天要去一趟公司。”

    舒寧揮揮手:“那你去忙好了。”

    魏成:“那你……”

    舒寧看他一眼:“給我一張卡,一點零錢,我自己逛逛。”

    魏成不敢多問:“好。”

    起身,走向在看電視的許寒。

    許寒看上去是在盯電視,其實是在發呆,魏成一過來,他回神,目光冷淡地看過去。

    魏成飛快地瞧了餐廳的舒寧一眼,收回目光,低聲道:“媽,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一天都不對勁啊。

    許寒沒說什麼,又繼續看向電視。

    魏成覺得奇怪,“媽!”

    許寒:“我跟你說過的吧,閉嘴,安靜一點。”

    魏成皺眉:“媽你干嘛呢,一天都不管我爸,你們吵架了?昨天還分房睡。我爸現在腿斷了,你也照顧著點兒啊。”

    許寒借用的魏婆子的身體,也吊著一條胳膊,聞言冷冷看魏成,做兒子的,看得到老子斷腿躺著,看不到當媽的也斷了一條胳膊嗎。

    魏成:“媽,你今晚和爸睡啊,晚上照應下,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許寒看著他:“沒看到我胳膊也打著石膏嗎?”

    魏成皺眉:“媽,你怎麼了啊。”

    許寒冷冷道:“滾開。”

    魏成:“媽!你……”

    每個家庭都有一個底層角色,不是子女,就是父母中的一員,顯然在馬夏夏進門前,魏婆子是為整個家庭奉獻的那個人。

    現在魏父斷了一條腿,當兒子的卻不情願日夜伺候,老婆如今更使喚不上,不就只剩下一個老媽了嗎。

    許寒了然,這老媽,恐怕也可以念做老媽子。

    這種兒子,還真是白養的。

    許寒心裡輕視魏成,臉裡斂著嘲諷,正要開腔,舒寧走了過來。

    原本還要再勸的魏成頓時閉嘴,見她走近,立刻站起來,規規矩矩。

    舒寧掃了眼魏成,挑眉頭,魏成心領神會,閃身走人,留下婆媳兩個在客廳。

    許寒瞧了舒寧一眼,沒吭聲。

    舒寧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坐下,低聲道:“明天要不要出去逛逛。”

    許寒又看她一眼。

    舒寧像個新手油漆工,開始一點點刷好感:“現在的城市變化應該挺大的,你要不介意,我明天和你一起。”

    許寒沒刻意掩飾,眼裡露出探究。

    舒寧:“沒別的意思,當然,你要不願意,我們就各自逛各自的。”

    許寒終於道:“你不是馬夏夏,你究竟是誰。”頓了頓,“別拿之前那套唬人的話。”什麼我是來幫你的,狗屁,他才不信。

    舒寧笑笑:“我當然不是原來的馬夏夏,不過我現在就叫馬夏夏。”

    初步存在感刷得點到為止,舒寧說完起身,沒有再廢話。

    次日,魏成要去上班,臨走前給舒寧一張卡一點零錢,也給了許寒幾千塊。

    舒寧那邊他沒膽子多叮囑,只對許寒道:“媽,爸要是不用人陪,你可以在小區附近逛逛,超市菜市場都有,你熟悉一下環境。”

    許寒看著陌生的紅色百元鈔,什麼也沒說。

    舒寧暗自觀察許寒,知道這個出生六七十年代的男人與現在的世界有著跨度幾十年的鴻溝,早不是他當年生活的那個年代。

    他呀,還得適應一段時間。

    舒寧沒管,反正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魏成出門,她便跟著。

    魏成起先以為舒寧是要自己逛逛,進了電梯,沒多問,幫她按了一樓,到了一樓她人卻不動,魏成才覺得不對。

    “你去哪兒?”

    舒寧看著他:“早就聽說你開了公司。”

    魏成頭皮一陣發麻。

    舒寧笑:“去看看吧,好歹你也是我老公,合法的,你的公司,不就是我的公司嗎。”

    魏成拒絕的意思非常強烈,可他迫於威壓,並不敢反抗,只能飛快轉動腦筋:“夏夏,其實公司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一群人坐在一個辦公區裡干活兒而已。要不這樣,我帶你附近商場、繁華路段看看?”

    說著話,電梯抵達地庫,梯門朝兩邊打開,舒寧率先走出去:“你公司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是說,別人都見得,就我見不得。”

    魏成走出電梯,尷尬道:“夏夏你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

    舒寧懶得兜圈子,簡單粗暴地回頭冷笑:“別忘了,我已經死了,沒有什麼是死人見不得的。”

    魏成沒說話,表情僵硬地跟在後面,垂眸看著舒寧腳下的影子,從老家回到樓宇鱗次櫛比的城市,智商也跟著節節拔高——

    死人嗎,真的不像,如果死了還能有肉體還有影子還能呼吸,那和活著又有什麼差別?

    魏成的游戲公司建得不錯,在一棟商務樓裡,一整層都是他們的,員工也多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辦公區到處都是毛絨公仔和游戲卡通周邊,氣氛輕松活躍。

    舒寧跟著魏成進公司,別人看她也不稀奇,只當是老板的客戶或者朋友,該干嘛干嘛。

    倒是魏成渾身不自在,既怕身邊的“鬼妻”,又怕公司的員工知道身邊的女人是他法律意義上的老婆。

    他都沒像接待其他朋友客戶那樣為舒寧介紹公司模塊區域,直接穿過大廳,領著人進了自己辦公室,迫不及待地合上門。

    舒寧把男人的異樣看在眼裡,心裡好笑,帶正經的老婆來公司這麼憂慮,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帶了小三二奶過來。

    “這就是你的辦公室啊。”舒寧好整以暇地掃視,看看沙發,瞅瞅文件櫃,再瞧瞧綠植,最後繞過辦公桌,在那張老板上坐下。

    魏成一怔,表情都變了。

    舒寧回視他,很享受男人繃緊起來的態度,笑笑:“那麼緊張干什麼?”

    魏成下頜動了動,沒說話。

    舒寧:“還是你覺得,我沒有資格坐你這個位子。”

    兩人對視,氣氛漸僵,魏成忽然吐出一口氣,故作輕松道:“夏夏,別鬧了,這裡是上班的地方,你要喜歡我那把椅子,我回頭給你買一把新的。”

    舒寧蹺起二郎腿,也輕松地回他:“可我就喜歡你這把。”

    魏成干笑:“那行,我送你。”

    舒寧兩條胳膊架上大班桌,右手拿起桌上一支簽字筆:“我還喜歡這張桌子。”

    “也給你。”

    “還有這支筆。”

    “也給你。”

    “電腦,櫥櫃,沙發。”

    “沒事,你要喜歡,新的或者我這套用過的都行。”

    這麼沉得住氣啊,還是裝傻充愣一把好手?

    舒寧笑笑,抬眼:“要不你干脆把你這辦公室都送我吧。”

    魏成僵笑的表情終於有點把控不住了,最後變成一個為難的苦笑,“夏夏,別為難我。”

    舒寧強勢道:“可我就是喜歡啊!你看你這公司這麼大,這麼漂亮,人這麼多,你還有單獨的辦公室,坐這麼舒服的椅子,電腦桌都看著這麼高級闊氣,我都從來沒見過,也沒有享受過呢。”

    魏成表情徹底僵了,“其實,我這裡就是看上去還行,表面功夫,沒辦法,做生意都這樣,但實際上沒你看到的這麼光鮮的。”

    舒寧:“哦?”

    魏成:“真的,現在創業特別難,尤其是我這個行業,融不到錢分分鐘就破產了,我這裡還養了這麼多人,只要資金一段,工資都發不出來,游戲如果沒有流水,明天說不定公司就死了,負債也不會少,破產都是遲早的事。”

    舒寧詫異,瞪眼張嘴,誇張的表情,“這樣啊。”

    魏成點頭:“真的真的,就是看上去好看而已,還不如外面那些打工的,別人拿多少錢干多少活兒,我什麼都得干,還沒有工資。”

    舒寧表情漸漸收起,盯著魏成:“原來你在這裡工作這麼辛苦啊。”

    魏成想要營造一種他在大城市打拼並不容易的面貌,他覺得這樣至少能騙過面前的女人,不讓她覺得自己扔下她這個妻子在外面享福,可直覺又告訴他,剛剛那些對話絕對沒那麼簡單。

    他用力盯著桌後的女人,舒寧卻開始擺弄鼠標,摸文件夾,拉抽屜,就像小孩子見到新奇的玩具到處都要摸。

    好一會兒,終於抬頭,微笑:“老公啊,既然你在外面打拼得這麼艱難,我作為老婆也不能坐視不管,讓你一個人這麼辛苦。畢竟夫妻麼,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公司就是我的公司,你要打拼的事業就是我應該也去打拼的事業。”

    魏成開始流汗:“沒事,男人賺錢是應該的。”

    舒寧靠著椅背,兩條胳膊架在扶手上,睥睨正對面的魏成:“那我也不能讓你這麼辛苦啊,你放心,從此之後,我會幫你來分擔工作和事業,錢麼,你一個人賺也是賺,我來賺也是賺。”

    魏成急了:“夏夏,這不是開玩笑的,公司的事你根本不懂,你……”

    舒寧抬起左手,悄悄手指頭,吹吹指甲,好整以暇道:“不懂?你是指手游開發不懂,客戶接洽不懂,還是指廠商融資不懂?財務報表?人事變動?又或者酒局應酬?”

    魏成狠狠一頓,詫異地盯著桌後的女人,他記憶裡的馬夏夏不過是個打過工攢點小錢一輩子庸庸碌碌沒有什麼見識的農村妹而已,洗衣做飯伺候公婆照顧家庭才是她會做的事情,這些什麼融資、接洽也是她嘴裡會蹦出來的詞?

    她怎麼可能懂,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這還是他記憶力裡那個沒有退路只能結婚、奉上錢財供丈夫求學的女人?

    完全陌生!

    舒寧卻看著他,口氣斬釘截鐵,宣布:“從今天開始,這個辦公室,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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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家暴的誕生】

        魏成能由得舒寧干這干那,但這裡面可不包括搗鼓公司。

        對她想霸占公司這一點,魏成也不太能想明白。

        這是在故意整他嗎?

        可一個鬼怎麼能開公司?她不該死了進地獄然後投胎重新做人?

        魏成覺得現在的馬夏夏分外陌生,他沒有爭辯,當然也沒有拒絕,沉默地任由她呆在自己的辦公室。

        一堆事等著他做,他也無暇再想更多,直接讓助理召集人去會議室開會,把拉下幾天的工作趕上。

        忙碌了一上午,什麼都忘了,回辦公室,才忽然想起還有個人。

        他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面搬弄電腦的女人,頭皮又一陣麻,腦子裡飛轉想著辦法,嘴裡道:“夏夏,公司太無聊了,  要不我帶你出去逛逛。”

        舒寧已經翻完了電腦裡所有能看的東西,鼠標一扔, 站起來,“不用了,”繞過桌子,走出來,“我給你一天時間,  把你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清走。”

        魏成忍不下去,抬步走到舒寧面前:“夏夏!你別這樣好嗎,我們談談吧。”

        舒寧好笑:“這樣?怎樣。”又說,“談啊,說你要談什麼。”

        魏成:“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家裡人,我現在也很想彌補你,你可以提任何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你!但是……”

        舒寧看著他。

        魏成:“但是公司,真的不行。”

        舒寧揚眉:“這麼小氣啊。”

        魏成解釋:“不是我小氣,是我覺得,有公司才有收入來源,你提要求,我才能滿足你,你想,如果我什麼都沒有,一無所有,我拿什麼滿足你,還是你覺得,你要報復我們家,只要我們一家三口的三條命就行了?”

        真不愧是高材生,審時度勢一流,邏輯也很清楚,狡辯起來都和一般人不同。

        舒寧:“你說的沒錯,就要你們的命,太便宜你們了。”

        魏成:“那如果你想要其他,我也得能滿足你,在這個城市你想得到滿足,就必須有錢!大房子豪車過奢侈的日子,只有錢才能滿足。”

        舒寧看著魏成:“這些還用你廢話嗎?”

        魏成:“可要想有錢,就得拼命工作,但開公司和工作都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創建一個公司從一點一滴打拼更難!所以不是我不想你來公司,是你真的什麼都不懂。”

        舒寧看都沒再看他一眼,抬步走人。

        魏成轉身:“夏夏!”

        舒寧沒理,走了。

        魏成挫敗地立在原地,緩了一會兒,忽然把手裡的文件夾整個摜到地上,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原來一切都是好好的,他要離婚,自認也提出了足夠優厚的條件,不在物質上虧待她,可最後怎麼變成了這樣!

        魏成想來想去,最後只能怪他爸媽,這老兩口怎麼想的,有病嗎,在家裡動手打人!

        現在好了,變成鬼,誰都奈何不了她了!

        魏成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才坐下,內線響起,魏成沒動,電話自己停了,過了一會兒,助理來敲門,站在門口說:“魏總,陳小姐來了。”

        魏成訝然,陳星雲?

        他才站起來,辦公間門被推開到最大,一個打扮時髦妝容精致的妙齡女子氣呼呼地走了進來。

        “魏成!”

        助理識趣地替兩人合上門。

        魏成收起臉上的表情:“星雲。”

        陳星雲氣死了,一臉怒火,走到男人面前,拿起手包就砸,可惜是個麻雀的力氣,雷聲大雨點小,撓癢癢一樣。

        “你回家一趟,電話關機,怎麼打都打不通,公司也聯系不上你,你是要怎麼樣,分手嗎!”

        魏成也是無可奈何,他怕刺激馬夏夏,故意手機關機,在老家的時候就沒和任何人聯系,回來公司,一堆工作,也忘記給手機充電,更沒想起來聯系陳星雲報個平安。

        他連忙道歉,像過去一樣,姿態放得很低,把氣呼呼的女孩子拉到沙發上,連哄帶解釋,說手機臨時壞了,電池充不上電,所以才沒聯系她。

        陳星雲氣道:“那你就不能用家裡的電話給我打嗎?你老家再窮能窮到連個座機電話都沒有?”

        大小姐氣怒中十分無心的一句話,卻戳中了魏成的敏感點,他家當年窮的時候,還真的連個座機都沒有,高考成績查詢都是老師幫忙,查到分數打電話給鄰居,鄰居再來轉告。

        曾經很窮,一直是魏成心底裡非常介意的一件事。

        他皺了皺眉,忍下,知道陳星雲什麼脾氣,沒有爭辯。

        陳大小姐氣歸氣,卻也非常想魏成,她真的喜歡魏成喜歡得不得了,分開的時候每時每刻都在想念,這幾天聯系不到,她差點讓他爸找人查魏成老家的地址,開車直接殺過去,心裡也七上八下患得患失,就怕魏成出什麼事,或者是要跟她分手。

        現在見到人了,心裡的石頭落下,撒了撒氣就好了,轉眼又摟住魏成,在他懷裡仰著脖子撒嬌:“都是你,你不給我打電話,害我擔心死了。”

        魏成收起情緒,耐心道:“不是故意不聯系你,家裡電話是有的,可我也聯系不到你啊,手機沒電,我也沒背過你號碼。”

        陳星雲想了想,覺得這個邏輯沒差,現在出門都是手機,手機買東西手機聯系朋友手機干這干那,沒手機還真寸步難行,她也沒背過魏成的號碼,總不能反過來苛責魏成沒背她的號碼。

        於是又一通撒嬌。

        魏成摟著她,胳膊有點僵,也有點尷尬,陳星雲沒發現。

        她撒嬌完,才想起,問道:“對了,你爸媽怎麼樣了。”

        魏成松開胳膊,朝旁邊坐了坐:“他們……”

        陳星雲睜著一雙晶亮的眸子看他:“很嚴重嗎?要是嚴重,干脆接過來住院算了。”

        魏成沒說話,還在思考。

        陳星雲又道:“對了,那個女人,馬夏夏……”

        關於魏成已婚的事情,陳星雲是知道的,魏成起先隱瞞,但沒有瞞得住,被察覺出來,索性攤牌。

        他把馬夏夏描述成一個被娘家逼迫、危急時刻不得已嫁入魏家的可憐女人,也自述夫妻兩人有名無實,得到了陳星雲的同情。

        魏成提出離婚這件事,陳星雲也知道。

        提到馬夏夏,魏成眼皮子就開始跳,他不知如何開口,總不能和女朋友說人已經死了還變成了要復仇的厲鬼。

        說出來根本就沒人會相信啊!

        陳星雲看出魏成的沉默,不解:“怎麼了,難道她不同意離婚?”

        魏成搖搖頭,“他們這次都過來了。”

        陳星雲嚇了一跳,“一起?所有人嗎?你爸媽,還有馬夏夏?”

        魏成點頭。

        陳星雲想了想:“住現在的房子?”

        “嗯。”

        陳星雲:“你爸媽到底傷得有多重啊。”

        陳星雲一個家境富裕、父母寵愛、大城市長的公主,對一些貧苦生活沒有感同身受的理解,某些想法也特別簡單。

        竟然說:“那我去看看你爸媽吧。”又說,“還有馬夏夏,我來和她聊聊吧,可能她思想保守,覺得離婚說出去難聽,都是女人,我和她說說,說不定她能想通。”

        完全沒覺得自己和有婦之夫在一起,用什麼立場去見魏家人和魏成現在的妻子。

        魏成最怕這大小姐犯軸,連忙攔住,勸她不要去,說最近公司忙、還要帶父母去醫院,等有空了再安排見面。

        陳星雲大部分時候都聽魏成的話,沒有堅持,又膩歪了一會兒,才離開。

        她坐電梯下樓,停車場取車,上車的時候心情愉悅,也沒留意後視鏡閃過的一道人影。

        車開走後,舒寧從停車場一根立柱後走了出來,遠遠看著車屁股離開的方向。

        “陳星雲。”她緩緩道,“老五啊,你說這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呢。”

        陳星雲,父親陳碩,母親龔塗塗,前者正是算計了許寒的那位大學朋友,而後者,是許寒大學時候的女朋友。

        沒想到啊,有緣千裡來相會,陳家魏家和許寒,還能有這樣的孽緣。

        舒寧:“老五,許寒現在在哪兒。”

        5.5:“受魏婆子第三個願望的約束,許寒與宿主你有最遠距離限制。探測到,他此刻就在公司附近。”

        從地下停車場回地面,公司大樓附近找了半圈,舒寧在隔一條街的小公園裡尋到許寒。

        他頂著魏婆子的臉,一臉冷漠地坐在木椅上,見人來,也沒表情。

        舒寧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沒有寒暄,只感慨的口氣,幽幽道:“這個城市發展可真快啊。”

        許寒轉頭:“別裝蒜,有話就說。”

        舒寧也看他,陽光下,眯了眯眼,微笑:“我們聯手吧。”

        許寒陰沉著臉:“聯手干什麼。”

        舒寧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你難道不想找陳碩復仇嗎,他搶了你的工作,害你被魔盒困住,又娶了本該嫁給你的女朋友,你的大半人生都被他接手,他卻活得那麼瀟灑,你難道能咽的下這口氣?”

        許寒皺起眉頭:“你到底是誰?!”她怎麼會什麼都知道。

        舒寧:“別管我是誰,反正對你來說我是誰根本不重要。你只要想清楚你自己要做什麼,准不准備和我聯手就行了。”

        許寒一臉深意,很久後才問舒寧:“我有和你聯手的必要?”

        舒寧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這是她從購買商城裡買的,世界通用版,可以在目前這個世界正常使用。

        解鎖手機,點開相冊,翻到不久前在地下車庫偷拍的幾張照片。

        “覺得這女孩兒的眉眼眼熟嗎?”

        許寒看著手機屏幕,擰眉。

        舒寧:“陳碩和龔塗塗的獨女。”

        許寒一愣。

        舒寧收起手機:“這是我剛剛在地下車庫拍到的,猜猜看,陳星雲和魏成是什麼關系。”

        許寒看向舒寧:“你說得已經這麼明顯了,還用猜嗎。”

        男人和女人,提示一種關系,還能是什麼關系。

        當天下午魏成提前回家,帶魏父去某三甲一個骨科分院住院,奇的是,媳婦不在,親媽也不在,魏成只能咬咬牙一個人忙活。

        好不容易把魏父安頓好,松口氣的工夫,躺在病床上眼睛和表情同樣混沌的魏父忽然出聲:“成子,你覺不覺得你媽這兩天奇奇怪怪的。”

        魏成坐下:“爸也看出來了?”

        魏父點頭。

        魏成:“沒事,我回去問問我媽,可能來大城市生活他不習慣。”

        醫院有醫生護士,魏成還請了男護工照看,不用陪夜,他晚飯後便離開。

        到家,婆媳倆都在。

        魏成沒敢多搭理舒寧,穿過客廳去臥室,本來准備拿衣服洗澡,見魏婆子的身影在門口晃過,趕忙道:“媽!”

        魏婆子走進來。

        魏成看看門口,將門關上,“媽,你怎麼了啊,怎麼感覺你不太對勁。”

        許寒反問:“有嗎。”

        魏成:“是不是還不太適應。”

        許寒:“還好吧。”

        聽說還好,魏成多少放心,畢竟是自己媽,沒那麼多隔閡,尤其是眼下這個情況,一家人就該團結對外。

        許寒卻反過來問:“你的公司,一切都還好吧。”

        提到公司,魏成一臉挫敗,坐在床尾,嘆氣地抹了幾把臉:“夏夏要去公司上班。”

        許寒揚眉,沒說話。

        魏成低著頭,繼續嘆氣:“我現在真的沒辦法了,我本來以為順著她,她哪天一高興,就放過我們了,可我現在覺得她的想法好像很多,還好像很有野心。”

        自打以為媳婦自殺變成鬼後,母子倆便沒少私下裡嘀咕相互出主意,最初魏成和魏婆子達成的共同認識是,順著馬夏夏,畢竟人是人,鬼是鬼,人可未必能鬥得過鬼,先走一步看一步。

        可那也是生命和財產沒有受到威脅的時候。

        如今都張口要公司,魏成又怎麼能繼續坐得住。

        魏父腿都斷了,自己養病都養得奄奄一息的樣子,顯然是在逃避現狀,魏成沒人商量,只能找魏婆子。

        雖然他心裡也清楚,魏婆子未必有什麼好辦法,就當在傾訴。

        可頭頂忽然傳來回復:“那你就讓她去。”

        魏成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愕然抬頭:“什麼?”

        許涵:“她要去公司?那讓她去好了。”

        魏成:“不是,媽,她去了公司,胡搞亂搞,把公司弄破產怎麼辦?”

        許涵:“不是還有我嗎。”

        魏成更聽不懂了。

        許涵幽幽道:“媳婦聽婆婆的話那是天經地義,你沒發現你媳婦就算變成鬼,對我還是從前那樣嗎。”

        魏成茫然了片刻,忽然想起前一天分房間的時候馬夏夏還特意先問他媽要住哪裡。

        當時他還奇怪,只是沒多想,現在回想起來,的確,都做鬼了,做媳婦的竟然還在討好婆婆,可不就像他媽說的這樣嗎。

        魏成忽然欣喜起來:“她聽你的!”

        許寒卻是懶得再裝中年婦女,打開門轉身朝外走,滿臉都是嫌棄。

        魏成心情澎湃,仿佛是黑暗中忽然尋到一個亮光的口子,雀躍不已,他拿衣服去洗澡,邊洗邊想,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

        對啊,做媳婦的可不得聽婆婆的話嗎,嫁進門管她是人是鬼,都得聽話!

        魏成陰霾了幾天的心情就像濃雲撥日,忽然放晴大好,他洗完澡出去,剛好見到客廳裡正在看電視的婆媳倆的背影。

        他特意沒過去,遠遠觀察。

        舒寧和許寒悄悄對視一眼,都知道魏成在背後。

        許寒使了個眼色,舒寧心領神會,捏起嗓子:“媽,你吃水果嗎?”

        許寒:“嗯。”

        舒寧伸手拿桔子開始剝,剝完遞過去:“媽。”

        魏成就看到這麼一幕,看得激動死了,轉身進房間。

        太好了!太好了!有救了!原來媳婦哪怕做鬼都得伺候婆婆不是瞎傳的!

        臨睡前,魏成摸去許寒臥室。

        “媽。”

        許寒還沒睡,站在窗前,轉頭看他。

        魏成有點興奮:“媽,原來是真的,馬夏夏真的還怕你啊。”

        許寒皮笑肉不笑地輕哼。

        燈光暗,魏成也沒注意他的神色,只自己一個勁兒地興奮道:“那真是太好了,有救了,”眼裡一片神采,“那媽,你明天趕緊和夏夏說,讓她別去公司,打消她的念頭。”

        許寒轉過身,走向魏成,幽幽道:“她畢竟是留下來報復的厲鬼,你這樣做就是不順著她的意,惹怒她,她更要變本加厲地報復。”

        魏成一愣:“那怎麼辦?”

        許寒:“她要去公司,讓她去好了,你就當公司裡白養個閑人。”

        魏成:“可是,她要是……”

        許寒:“怕她搗亂?”

        魏成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許寒又飛快道:“那簡單,索性我也去公司,看著她。”

        啊?

        魏成:“不是……”公司又不是商場專櫃,要那麼多幫不上忙也不能干活兒的女人干嘛。

        許寒卻道:“到時候她要亂指揮,你就告訴我,我看著她,有我在,她應該翻不了天,你該上班照樣上班。”

        這番話聽在魏成耳裡到底還是有些道理的,他琢磨琢磨,覺得也不是不行,至少比馬夏夏一個人霸占他的辦公室想干嘛干嘛強。

        於是魏成多少接受了這個提議,還和許寒商量:“那明天如果她要跟著我去公司……”

        許寒斬釘截鐵:“我也去。”

        魏成感激道:“媽,謝謝你,你總是這麼幫我。”

        許寒輕哼:“沒事,誰讓我是你媽呢。”

        次日,魏成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和許寒舒寧一道坐電梯下地庫。

        走出電梯,舒寧先一步,許寒和魏成落在後頭。

        魏成都笑了,完全克制不住,一個勁兒地朝許寒伸大拇指:“媽,你太贊了,太有主意了。”

        許寒瞥他。

        魏成還在笑:“媽,等會兒到了公司,你就負責看著她,其他什麼都不用你干。”

        許寒想了想,幽幽道:“總得做做樣子,這樣,你整理一些公司的資料,拿給她看,”頓了頓,“做戲也得做全套,假的就不用了,用真的,反正到時候我和她說說話,她也沒工夫去看。”

        魏成不疑有他:“行行,沒問題。”有親媽在,總體還是特別放心。

        到了公司,如舒寧所願,總經理辦公室讓給她,魏成整理自己的東西去另外一間,還讓助理整理資料,他親自拿給舒寧。

        舒寧坐在大班桌後的老板椅上,都笑了,等門合上,看向沙發上的許寒:“讓他這麼心甘情願地拿出內部資料,也只有你這個‘親媽’了。”

        許寒走過來,坐到舒寧對面,抽出一份資料看起來,神情淡漠:“能讓我這個‘老太婆’順理成章地坐進老板辦公室,也只有你這個特別會耍心機的‘媳婦’了。”

        舒寧伸手,許寒也默契地伸手,握住。

        舒寧笑:“合作愉快。”

        只有隔壁小辦公室的魏成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還在沾沾自喜。

        還是助理提醒:“魏總,您辦公室的阿姨和女士是……”

        魏成擺擺手:“那位阿姨是我母親,其他別多管。”

        助理連連點頭,原來是boss的親媽,看著很威嚴啊,就是有點顯老。

        助理又想了想,提醒:“還有一件事,您剛剛讓整理的資料……您以前不是說過,這些資料不能輕易拿出來嗎。”

        更何況還打印出來供人觀摩。

        魏成淡定地說:“放心吧,別多想,沒事。”

        有沒有事,還真不是他說了算。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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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7 00:39:08 |只看該作者
第99章 【家暴的誕生】

        從舒寧進公司開始,系統上屬於魏成的那個復仇任務線一直在動,雖然很緩慢,最後好歹也前進道百分之二十。

        這之後,再沒有動過。

        期間,舒寧把公司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摸了一個透,乃至客戶、游戲上線的資源和營銷方式。

        等到魏成回過神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舒寧該摸清的早就摸清了。

        魏成察覺不太對,主要是因為原本屬於他、現在屬於舒寧的那間辦公室真的太安靜了。

        他原先做好了被人折騰麼蛾子的准備,結果安安靜靜,什麼也沒發生,每天朝九晚五,比員工都准時,沒有必要,那間辦公室的門都不會開。

        魏成也問過披著魏婆子皮囊的許寒:“媽,你們每天在裡面干嘛呢。”

        許寒胡說八道:“聊天,聽她訴苦,說我們家當年對她怎麼怎麼不好,怎麼怎麼不懂知恩圖報。”

        魏成點頭, “哦。”又問,“沒啦?”

        許寒眼裡斂著諷刺:“你難道想要她在公司裡鬧鬼。”

        不不不,當然不。

        魏成並不是遲鈍,也不是不懂觀察,只是在公司也不閑,一堆事要做,外加他相信親媽不會坑他,才略微放心一點。

        眼見著沒折騰出什麼麼蛾子,放松戒備後,魏成還出了一趟差,回來後家裡公司都沒事,他心裡的石頭又落了落。

        同時,他也在積極想辦法,想要解決鬼妻的事,托信得過的朋友到處打聽,但一時無果。

        等回過神,家裡的兩個女人都時髦了起來。

        舒寧做頭發買衣服,蛻去農村婦人樸實的打扮,氣質得到襯托,人變時髦。

        至於他媽……

        魏成訝然,不明白他媽怎麼喜歡中心風格的西褲西裝OL風。

        魏成私下裡問許寒:“媽,你怎麼忽然喜歡穿西裝了。”

        許寒一臉高貴冷艷:“不行嗎,我愛穿什麼穿什麼。”

        魏成一個男人,不好評價女人的穿著,默默鼻子,點頭說:“行,行,我沒說不行。”

        許寒冷臉,中性風格,是他對裝束的警絨線,不穿西裝,難道要像那個女人建議的那樣穿裙子?

        舒寧也真是冤,她又不是故意讓許寒穿裙子,誰讓他現在的殼子是個女人,女人穿裙子又有什麼稀奇的。

        她也是站在許寒的立場上為他考慮,“你早晚有一天要以魏婆子的身份見陳星雲和他家人,裝束的當然要注意。”

        許寒冷哼。

        又平靜地過了一段時間,魏父病愈,快要出院。

        舒寧好久沒記起魏父那一茬兒,聽說他要出院,自己也不動手,跑去對許寒說:“魏家那個老爺子要出院了,多一個人就多點事兒,麻煩,你看,是不是讓他在醫院多住些時候。”

        許寒廢話沒有,辦事利索,魏父還沒出院,又把另外一條腿摔斷了,這下連病房都不用換,繼續住下。

        魏父直接哭了,想來想去,覺得是那鬼媳婦干的,等魏成過來,哆哆嗦嗦地低聲哭訴:“她要報復我到什麼時候啊,我就打了她一次,她要報復我一輩子嗎。”

        魏成一言難盡,同情老父親的遭遇,可聽在耳朵裡的這些話他都覺得太不合適了。

        什麼叫只打過一次?您那跟直接把人打死有什麼分別嗎。

        不是他這個兒子不孝順啊,爸你這也就是斷兩條腿,夏夏可是連命都沒了!

        魏成各種一言難盡,只能繼續花錢把他老子安頓在醫院。

        魏父還抱怨:“你媽怎麼回事啊,都不來看看我,飯都不給我做了送過來,醫院的飯不好吃!”

        魏成哄著他:“爸,爸,你看,我媽這也是沒辦法,她得看著夏夏啊,她是婆婆,現在只有婆婆能震懾住咱家那個媳婦。”

        提到媳婦,魏父不吭聲了。

        舒寧那邊卻被樂到了,她就隨口一提,沒想到許寒辦事兒這麼痛快,這次斷的那另外一條腿約莫是比之前嚴重,因為屬於魏父的復仇進度條前進得不少。

        這段時間,舒寧也過得很滋潤,吃吃喝喝看看公司文件資料,馬夏夏一個身高一米六五只有八十多斤的瘦弱的軀殼,生生被她養胖了十斤。

        圓潤了,反而變好看,氣色最突出。

        她盤算了下,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整,也差不多該動手收拾收拾魏成。

        她找許寒商量:“許叔叔,咱們可以動手了吧,你不想見見陳星雲嗎?”

        許涵這段時間的變化也非常大,他對幾十年後的新世界很陌生,要適應,便每天都在拼命地吸收消化學習,從生活到知識再到工作,無一不賣力理解——

        連復仇大計都暫時擱置。

        聽到舒寧的提議,他反問:“我有我的目標,你有你的目標,你要做的事,能讓我得到滿足?”

        舒寧:“你放心,不會讓你吃虧,我們說好的,你得公司外加找陳家報仇,我給魏成找不痛快,大家各取所需,道不同卻可以相謀。”

        許寒讓她說點子,舒寧:“你就去找魏成,說要見見陳星雲。”

        許寒:“然後呢?”

        舒寧:“哈哈哈。”

        許寒沒再問,他知道,面前的女人雖身份不明,卻有一堆鬼點子。

        這日晚上,魏成很晚回家,舒寧就知道他去悄悄見陳星雲,和許寒商量道:“就今天晚上吧。”

        許寒看了她一眼,默許。

        等魏成回家,舒寧便目送許寒和魏成一起悄悄進房間,她豎起耳朵。

        兩人先是說了一段沒營養的開場白,許寒才道:“你就和媽說吧,你到底出去干嘛了,別和我說加班,也別說見客戶,你媽現在每天都去公司,你加不加班要不要見客戶我還不知道嗎。”

        魏成喝了點酒,含糊其辭地推脫。

        許寒非常直接:“是女人吧!”

        魏成炸道:“媽!你小聲點,外面聽到了怎麼辦。”

        許寒:“就說是不是吧。”

        魏成依舊不肯承認。

        舒寧磕著瓜子在外頭聽,好半天,魏成被問煩躁了,才道:“是是是,對!”

        許寒冷哼:“呵,我就知道。”

        舒寧吐掉瓜子,笑了,嘮嗑的口氣對5.5道:“許叔叔行不行啊,拿的親媽的劇本,念台詞還念出吃醋的味道,我們這是親子劇場又不是隔壁耽美劇場。”

        5.5配合宿主嘮嗑的節奏:“宿主,許叔叔要是因為你說他gay怒而暴走,這個任務可能就要失敗了。”

        臥室裡,許寒終於拿對劇本,嘆氣:“我以前就猜到了。”

        魏成裝委屈:“媽,你要理解我啊,大城市很多優秀女性,不是農村那些只會做飯洗衣服帶小孩的女人能比的,我就算結婚了,以前也是情勢所逼不得已,但我也有感情,也會被優秀女性吸引啊媽。”

        許寒抽了抽唇角,還得繼續裝老母親:“那你跟我說說,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能讓你這麼迷戀。”

        舒寧便聽到了魏成口中他和陳星雲相遇相識相愛到最終走在一起的過程。

        浪漫主義純愛系列,男方深情,女方純真,衝破世俗的枷鎖,最後走到一起。

        不過用許寒的話來說就是:“廢那麼多話,不就是一個出軌,一個做小三嗎。”

        魏成絕望:“媽!”

        舒寧在沙發上笑暈,完全可以想像得出來許寒用什麼樣的冷漠臉講出上述這段。

        笑了兩下,舒寧收起表情,眯眼,來了!

        許寒奔向主題:“那女孩兒既然知道你的情況,現在也知道我和你爸還有夏夏都來了,她什麼態度?”

        魏成貼心地替陳星雲說道:“她還想去看爸爸,想見您,也想見見夏夏。哦,她還不知道夏夏的事,我沒敢說,怕嚇到她,她以為夏夏不想離婚是因為被女人不能離婚的舊觀念綁死,還想親自來勸勸。”

        許寒口氣幽深:“既然如此……那這樣吧,你先安排我和她見一面,我們先聊聊,溝通一下。”

        魏成驚喜:“媽?你,你,你能接受?”

        許寒老母親遇到敗家兒子無可奈何的口吻:“那能怎麼辦?夏夏都這樣了,我也不能綁著你讓你一輩子不再結婚吧。”

        魏成被酒精衝暈了腦子,都沒再多想想,立刻點頭:“好,好,我去安排你們見面。”頓了頓,“千萬不能讓夏夏知道。”

        許寒:“我可能讓她知道嗎?”

        從臥室出來,許寒回到客廳,剛坐下,舒寧朝他擠眼睛。

        許寒一臉淡漠:“這種老公,眼瞎了看上。”

        舒寧聳肩:“你去怪馬夏夏咯。”

        許寒輕哼,他要能找到馬夏夏,還用被困在第三個願望上獨自行動都不行?哼!

        周末,許寒被安排去和陳星雲見面。

        舒寧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等家裡沒人了,換衣服拿鑰匙出門。

        此刻,許寒已經見到了陳星雲,就在某家商場的火鍋店裡,人多熱鬧,說什麼都沒人會察覺。

        陳星雲很漂亮很時髦,長得主要像媽媽龔塗塗,神情氣質間有陳碩的影子。

        許寒越看眼神越涼。

        陳星雲卻沒發現,因為她和魏成都特別興奮,好像一直以來不被看好的地下情終於獲得官方認證似的。

        陳星雲還主動叫人,甚至帶來了禮物,雙手托好遞過來,熱情寒暄招待。

        又說:“阿姨,能見到您特別高興。”

        許寒幽幽道:“見到我有什麼高興的呢,我不過就是個靠著兒子從農村出來的老太婆而已。”

        陳星雲:“不!阿姨您別這麼說,其實我知道,您特別不容易,和叔叔一起把魏成養大,還供他讀書……”

        許寒真是完全沒辦法掩飾神色裡的輕視,直言道:“供他讀書的不是我,是馬夏夏。”

        魏成尷尬不已,不明白他媽為什麼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就算是事實,就算她一個農村老太太不會講話,那干脆閉嘴好了啊。

        陳星雲也有點尷尬,自己排解道:“當然,的確是夏夏姐的功勞,如果不是她,也不會有魏成的今天,我也很感激她。”

        許寒看著陳星雲,忽然覺得熟悉,這種說話的方式,這種表情,還有這種為人處世的態度,和當年的女友龔塗塗真的一模一樣。

        都說女兒像爸爸,陳星雲卻像媽。

        初次見面,許寒是較為沉默的那個,一直都是陳星雲在說,偶爾魏成幫腔講兩句,但許寒懶得聽廢話,他除了觀察陳碩和龔塗塗的這個女兒,更多的,其實想知道陳家的情況。

        他索性問陳星雲:“其他這些,我都知道了,你就說說你父母的情況吧。”

        陳星雲很殷切:“哦,我爸媽。我媽是大學老師,以前因為身體不好,提前退休了,現在返聘回去繼續教書。我爸以前在電信公司,後來辭職出來,現在在做投資人。”

        投資人,多麼高端的頭銜,許寒眼裡斂起諷刺。

        繼續了解下去,就能聽出陳家的家庭多麼優渥,投資人的父親,大學老師的母親,有錢也有社會地位,漂亮時髦的獨女,令旁人驚羨。

        魏成卻是哪壺不開提,瞎謙虛,竟然說:“媽,其實星雲家以前也很窮的,他爸媽家境都不好,都是自己奮鬥出來的。”

        許寒眼底眸光閃過,可不是家庭都不好嗎,那個年代的大學生,有幾個家庭條件好的?

        陳碩和他家一樣窮,也都是農村出來的,龔塗塗倒是城市女,不過家境和貧下中農也沒差別,大學一分錢掰成一百分來花,窮得叮當響。

        可他們現在,呵……再看看他自己……

        許寒垂眸,看到自己如今這雙布滿皺紋的粗糙的手掌。

        他們上打了成功的翻身仗,他作為魔盒的祭品被禁錮幾十年,如今不男不女。

        陳星雲這時乖巧地自謙:“其實也不是啦,我以前聽我爸說,都是運氣。當初爸爸認識的一個朋友叔叔,因為出意外,原先分配給那個叔叔的好工作才安排給我爸爸。”

        魏成疑惑:“以前沒聽你提過這個。”

        陳星雲笑笑:“我本來也沒想起來啊,你說我才想起來的。”

        桌對面,許寒的表情涼透到地心。

        見面到此為止,他涼薄地想,可以結束了。

        桌下摸出手機,給舒寧發消息:“人呢?”

        剛發完,忽然身邊卷起一陣風。

        舒寧在店外聽了半天,差不多了,才奔進熱鬧的火鍋店,跑到桌前,一把扯住魏成的領子,仿佛一個吃了菠菜的女大力士,直接將人從椅子上拖了起來,拽著衣領扯到眼前。

        “魏——!成——!”

        男人起先沒反應過來,就覺得眼前一花,身體被一股大力拉拽起來,回過神,看清面前是誰,當場被驚嚇到。

        “啊!”

        舒寧一副殺過來捉奸的凶惡表情,一手扯著他的領子,一手指著同樣被驚嚇住的陳星雲。

        “說!她是誰!”

        魏成腳都軟了,立都立不住,“夏……夏……,夏夏……”

        火鍋店驟然靜下,所有人都看著他們這邊。

        只見兩個年輕女人一個男人外加一個老太婆,老婆子倒是淡定,兩個女人一站一坐,一個凶惡眼裡噴火,一個嚇住不知所措,剩下那唯一的男人,縮著脖子滿臉慌張,心虛的模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吃火鍋的群眾忽然吃到瓜,大家都有點興奮,紛紛轉頭看起熱鬧,店員躊躇,要過來解圍。

        舒寧誰也不理,就扯著魏成的領子,惡狠狠道:“說!她是說!你帶她來見你媽做什麼?”

        吃瓜群眾:哇哦,原來年紀大的那個是男人的媽,這瓜更好吃了……

        魏成差點被忽然出現的鬼妻嚇破膽,不,是已經嚇破了膽,渾身哆嗦,雙腿無力,冷汗橫流:“夏夏,你聽我說,你聽我給你解釋……”

        陳星雲這時候也站起來,要去拉舒寧的胳膊:“夏夏姐,你先別生氣,冷靜點兒,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舒寧瞪眼:“那是怎樣?!我丈夫帶著其他女人見我婆婆,你還有臉讓我冷靜?怎麼冷靜!”

        又轉向魏成:“我拿家底兒給你讀書,把你爸媽當親生父母照顧,你現在有本事了就這麼對我?!”

        說完,抬手狠狠給了魏成正反手兩個巴掌——倆巴掌還是硬化外掛加成過的,水泥板子那麼硬,打誰誰知道。

        魏成當場被打成一只臉頰滾燙的豬頭。

        吃瓜群眾:臥槽!⊙x⊙誰家的瓜這麼勁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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