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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鄭妍 -【水姬(絕代寵姬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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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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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03: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鄭妍-水姬(絕代寵姬之二)

雲發初覆額,她即被父親賣到裕王府
生嫩的個性未經雕琢
就被狂霸的貝勒爺點名侍奉
高高在上、衿貴得無人能及
他始終以強勢面對她
動轍宣告她是他是所有物,以使喚、欺負她為樂
歲至及笄,他以索取代價為由強行奪去她的初吻
然而,這一切只是開端。
遠去西藏三年,如今他帶著新納的侍妾
如王者般光榮、氣焰高張的返鄉......

男主角  煬洹   
女主角  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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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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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04:1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海龍王,掌理海中各仙神的主宰,深海底的水晶宮便是龍王的龍宮。  

  這天,適逢龍王壽辰,水晶宮內賓客雲集、各界仙神齊來祝賀。身為太子的龍桀自  然是各界小仙神爭相討好的對象。因為,他是最有可能繼任龍位的人。  

  海戀,龍桀的太子妃,生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是龍桀最寵愛的寵姬。由於討厭  酒宴上無聊的應酬,早早便回到寢宮休息。  

  正當她倍覺無聊之際,一名靈巧的丫環麗兒匆匆跑入房內,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  「太子妃……不好了……」  

  海戀蛾眉微蹙:「我好好的坐在這裡,何來不好?」  

  麗兒輕撫胸口,順了順氣。「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是太子他……」  

  「太子他怎為了?」  

  「適才有人獻了個美女給太子。」  

  海戀聞言,心頭一凜,頓時醋意橫生。「那太子他有何反應?」  

  「奴婢見太子眉開眼笑,便立刻跑來同太子妃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遣走麗兒後,海戀只覺得心中酸意愈來愈濃……結束了宴會,滿身醉意的龍桀回到  寢宮,一見愛妃已經就寢,便放輕腳步挨近床畔,細細打量這張讓他百看不厭的嬌艷容  顏。  

  龍桀愛戀地吻上她的嫣唇,細吻更點點落在她雪白的頸項……「你不要碰我!」假  寐的海戀猛地將他推開。  

  「怎為了?你是在氣晚宴的事嗎?」他以為她在氣一整晚都沒人陪她。  

  「你還敢提?」她怒目相視:「你以為我會不當一回事,默默接受嗎?」  

  「這事沒那麼嚴重吧?」海兒平時不是這麼不講理的啊,今兒個怎會為這等小事發  這麼大的火?於是他擺出笑臉,吻上她的粉頰討好的哄她,「別氣了。你可知你提早離  席,我一整個晚上便一直掛念著你?」  

  「你不要用那張親過別人的臭嘴來碰我!」再度,她又拒絕他。  

  龍桀不由得一愣,「你在胡說些什麼?」  

  「今晚不是有人獻了個女妾給你?」  

  龍桀想了想後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但那也沒什麼呀!那些小仙常會這麼做。  」  

  「你竟然敢說沒什麼?」海戀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你收下那名女子了?」  

  「我總不好拒絕人家一番好意。」他是收下了那名女子,不過已將她遣往後宮當母  後的侍婢。這應該沒什麼吧?  

  「人家送你就收,你分明就無視我的存在!」  

  「別無理取鬧!這和我們之間的感情根本扯不上關係。」  

  「我無理取鬧?」原以為他會向她忏悔,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凶!一怒之下,她憤而  脫口:「好,你有了新寵就想和我撇清關係,那我成全你們!」她委屈的說完便徑自往  宮外奔去。  

  待龍桀回過神,海戀早已奔至宮門外,他連忙緊追而至,大喊:「海兒,這麼晚了  ,你要上哪兒?」  

  「干卿底事?你盡管去抱你的愛妾就好了!」她酸澀的說完,一甩衣袖,便往娘家  瑤池飛去。  

  ***  

  水晶宮「什麼?!你把我的兒媳婦氣跑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來自龍宮的主人─  ─海龍王。  

  站在殿上的龍王太子龍桀一點也不怕他的殺人目光,依舊安詳自在。  

  「本王命你速速將海戀接回宮,不得有誤!」  

  然,龍桀卻態度倨傲,充耳不聞。  

  「你倒是給我說話啊!真是氣死我了……」這麼好的兒媳婦就這樣給氣跑,偏他這  個呆兒子竟沒有想把她接回來的意思!  

  「她要走就讓她走嘛!」枉費他平日對她呵寵備至,如今只為了一個晚上沒陪她就  要脾氣、鬧離家?  

  哼!  

  見龍桀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海龍王更是氣上加氣、重拍龍椅,「三天!我給你三  天的時間!三天後你的登基大典上海戀要出席,否則你就別想繼位!」語畢,龍王狂怒  離去。  

  開玩笑!登基大典時,?仙神都會前來祝賀,如果讓祝融那老家伙恥笑,那他的面  子要往哪兒擺?  

  望著暴怒離去的父王,龍桀縱使萬般不願,也得前往瑤池接人去……

      ***  

  瑤池彩雲仙子看著怒氣沖沖的海戀,心裡不免?她感到不平。只是她印象中的龍桀  貌俊英挺,雖說貴?太子之尊理應妻妾成群,但他在娶了海戀之後,一直對海戀呵愛至  深,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才是。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看來男人的風流本性,縱使是心高  氣傲的龍桀也不能免除。  

  「你當真不再回龍宮?」彩雲試探地問。  

  海戀負氣地嘟著嘴,「那還用說?他接受別人贈獻的美人,就表示他對我有二心。  我還留在他身邊作啥?」  

  「那,你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最氣人的是:桀竟然沒有來追她!恨哪……「你那麼愛他,當真  就這樣放棄不會可惜嗎?」  

  「我不管啦!我就是不準他納妾!」桀的妃子只能有她一個!倏地,她腦中靈光一  閃,一臉期待地對彩雲道:「彩雲,我知道你平日鬼點子最多,幫我想個法子氣氣他,  好不好?」  

  身為好姊妹,彩雲自然義不容辭。「方法倒是有一個,只怕你狠不下心。」  

  「不會,我保證。」  

  「我知道過些時候轉生娘娘和其它十一名仙子要下凡投胎,屆時你可以將元神附在  其中一人身上,由我去向他透露消息。若是他當真愛你,應當可以找得到你,若是不然  ……」  

  「若是不然,就表示我和他緣分已盡。」海戀賭氣地說。  

  才說完,便見一名仙子領著龍桀往這兒走來。  

  「海兒,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多心急?」他牽起她的手,溫柔地看著她。「我問過  麗兒了。你是不是為了獻妾的事在鬧脾氣?」  

  「哼!」  

  「你真傻,還沒搞清楚狀況就亂生氣!其實那名女子我是收下來了,不過我已將她  派去服侍母後。」  

  剛從麗兒那裡知道這件事時,真讓龍桀有些啼笑皆非:原來他們兩個一直「溝通不  良」。  

  聞言,海戀雙眸不禁露出喜悅之色。「你是說你不喜歡她?」  

  「當然,沒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來,快跟我回去吧!」  

  先前的憤怒早已自海戀的心中散去,她的喜悅由她粉頰上的笑靨可見一斑。  

  「海兒,你可是水晶宮最受寵的寵姬哪!尤其是父王還要我在三天後的登基大典前  接你回宮,否則就不讓我繼位。你看,大家多寵你呀!」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大概就是指正在回龍宮途中的兩人。  

  原本滿心歡喜的海戀,因龍桀的一席話,一顆心瞬間跌落谷底。  

  「你是因為要繼位才趕來接我的?」原來桀並非出自真心來接她……「母後說要告  知你一些?後之道,要我盡早接你回去。」佳人在懷的龍桀壓根兒沒聽出海戀語氣中的  不對勁,仍沉浸在尋回心上人的愉快氛圍裡。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才不希罕當什麼龍後!」  

  海戀憤怒地掙脫龍桀的懷抱,頭也不回地再度飛往娘家瑤池。  

  徒留一臉茫然,還反應不過來的龍王太子一人回宮……

     ***  

  彩雲仙子一走進房,便見海戀從椅子上起身,手上拿著一張紙。  

  「我聽其它姊妹說你和太子恩愛幸福地回水晶宮了,怎麼又回來啦?」  

  思及龍桀對她的態度,海戀又忍不住怒火狂燃地向彩雲訴說方才發生的事情,兩眼  早已氣得發紅。  

  「那你……」  

  「桀既然如此無情,我也毋需再顧慮其它!」她心一橫,?眼看向彩雲,「我要休  了他!」  

  彩雲驚愕地瞪大眼,不敢相信海戀會說出這種話來。「你在胡說些什麼?」她心裡  突地昇起一股不安。  

  海戀毅然地道:「你替我將這封休夫狀交給他,告訴他: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他!」  

  語畢,她便化作一陣輕煙,消失蹤影。  

  ***  

  看著手上的休夫狀,龍桀只覺得欲哭無淚。他沒想到自己的口拙,竟讓海戀如此誤  會而狠心拋棄他,甚至丟下這紙休夫狀。  

  不成!他絕不能讓他的海兒就這樣離開。方才彩雲說海兒已私自下凡,打算讓自己  的元神附在十二名投胎轉世的仙子身上。想要海兒回來,他必須親自下凡,從十二名轉  世的女子身上找出海兒的元神。  

  據彩雲所言,附於幾間女子身上的元神將隱去仙氣,他的尋妻之路想必波折橫生。  此外,最重要的是:他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海兒,我的寵姬,等我,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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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雍正二年泠水永遠記得那一天發生的事,當時她只有十二歲。  

  在那一天以前,她有家、有爹、有娘,還有一個大她兩歲的哥哥。有家人疼愛呵護  的生活讓她每一天都過得無憂無慮,她一直以為這種幸福的日子會永遠陪伴著她。  

  但是,母親卻病了,而且病了好久好久。她看著生命力一天天從母親身上抽離,到  最後她最愛的親娘終究還是敵不過病痛的折磨,永遠永遠離開她,離開這個世界。  

  在母親死後的第十天,父親帶著她離開她住了十二年的「碧螺村」,父女倆徒步走  了二十多天,來到一處好熱鬧的地方。  

  泠水知道這個地方叫洛陽,是父親告訴她的。父親這一路上還和她說了好多話,說  為了醫治母親的病,家裡不但已經山窮水盡,還欠人家好多錢,他無法養活兩個孩子,  只好忍痛將她賣給「裕王府」,希望她不要怪他這個沒有用的爹等等……現在,他們父  女終於來到裕王府了。泠水是識字的,雖不是很多,不過她知道必須伸長脖子才能瞧見  的巨大黑色匾額上那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寫的就是「裕王府」沒錯。  

  氣派宏偉的大門、昂首站立的守衛……泠水茫然的看著眼前的豪宅,直到父親顫抖  發冷的手握住她。  

  「泠水,你進去之後要好自為之啊!這裕王府裡住的都是些高貴的人,有王爺、貝  勒爺的,這些人是千萬不能得罪的。小心行事,凡事機伶些,多做少說總沒錯,知道嗎  ?」  

  「泠水知道,爹。」她萬分不捨地看著父親,「爹,你和大哥要好好照顧自己……  」  

  雖然她不知道丫環這個工作要做些什麼事,可是她知道碧螺村那個家是回不去了。  她,泠水,從這一刻開始,她的自由、她的身體、她的未來、她的一切的一切,都交給  裕王府了。  

  「泠水,爹的好孩子……爹對不起你……」泠父聲淚俱下說著。如果不是到萬不得  已的地步,試問有哪一個做父親的會狠心賣掉女兒來換取金錢,他對不起泠水,卻又不  得不這麼做。  

  不願見到父親流露自責悔恨的表情,泠水強?歡笑地安慰道:「爹,你不要這麼說  ,我沒有怪你呀……」  

  泠水說的是真心話,她真的沒有一絲一毫責怪父親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犧牲能還  清家中積欠的債務,也能讓父親和哥哥的生活獲得改善,她不在乎自己會失去什麼,只  要她的家人過得好,這是還未從喪母之痛恢復過來的她目前僅有的心願。  

  見女兒如此乖巧懂事,泠父心中充斥著強烈的不捨和憐惜。他一把摟住女兒,低喚  著:「泠水,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爹,我會的!」  

  泠水貪婪享受著父親的溫暖,她小小的心靈知道或許這是他們父女最後的擁抱了。  

  ***  

  泠水在裕王府認識的第一個人是王嫂。  

  守在大門的侍衛在得知他們的來意後,王嫂就出現了;泠水在門外依依不捨的告別  父親,就跟著王嫂進入裕王府。  

  走過一條又一條的回廊,經過一間又一間的房子,裕王府大得令人難以想象。要不  是有王嫂在前面帶路,她肯定會迷路的。  

  王府這麼大,房間這麼多,是不是住著很多人啊?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還有無法預知未來,泠水忐忑不安,在王嫂身後走得戰戰  兢兢,走著、走著,她的背脊突然湧上一股寒意,使得她不得不停下來。  

  她必須把頭?得高高的,才能看清楚矗立在她眼前的一馬一人。馬是白馬,又高又  壯又漂亮,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全身雪白的馬,她一下子看得入神了。  

  然而,比白馬更吸引她的是騎在馬背上的人,那是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冷峻  的臉上有著她從未見過的漂亮五官,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長得這麼漂亮。  

  裕王府的主人──裕親王的獨子煬洹貝勒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泠水。  

  哪裡來的野孩子?她不知道我是誰嗎?第一次見面就敢如此放肆的打量我,她的膽  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貝勒爺吉祥。」王嫂急急忙忙的上前請安,也拉了泠水一把。「丫頭,快給貝勒  爺請安。」  

  泠水如此無禮的直視比裕親王更令人敬畏的煬洹貝勒,王嫂緊張的情緒已經沖上最  高點了。  

  泠水雖然不懂這位貝勒爺是什麼大人物,但她還是聽話的學王嫂喊:「貝勒爺吉祥  。」  

  「是新來的丫環嗎?」  

  他明明是個少年,聲音卻像大人般的低沉渾厚,讓泠水一直瞪著他看的眼睛瞪張得  更大了。  

  「是的,貝勒爺。」王嫂恭敬的回答。  

  「喂,小丫頭,你幾歲?」  

  泠水不由得一挺背脊,剛才那股不知名的寒意又來了,始作俑者果然是這個貝勒爺  。沒想到這麼漂亮的眼睛也會發出如此銳利的光芒,像要把她看穿般,充滿十足的魄力  。  

  但是,即使會有壓力、會感到害怕,泠水還是一直看著煬洹。不完全是因為他出色  的外貌,真正的原因恐怕連泠水自己都弄不清楚吧!  

  「我十二歲了。」泠水清晰的回答。  

  「笨丫頭,說什麼我,要回答奴婢啊!」王嫂生氣的揪著泠水的耳朵罵道。  

  泠水吃痛之下用力推開王嫂。她雖然是窮人家的孩子,但是從沒有人這樣對她施以  暴力。  

  「我就是我,為什麼要回答什麼奴婢呢?」泠水不解的低嚷。  

  「你還敢跟我頂嘴?」這死丫頭,她什麼都還沒開始教她就*起來了,這還得了,  不給她點下馬威怎麼行!  

  王嫂抬起手就要揮過去,不料卻被煬洹的低吼聲喝止住。  

  「不許碰她!」  

  「是。」王嫂嚇了好大一跳,趕緊縮手。  

  煬洹冰冷的黑眸注視泠水時,臉上有著似笑非笑的復雜神情。  

  真是奇怪的小女孩!府裡的下人見到他就像老鼠遇上貓一樣,只有她,絲毫不畏懼  他的注視,也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他看出她有其它下  人所沒有的固執和倔強。和那些他看膩的唯唯諾諾下人相比,她實在是有趣又特別啊!  

  「十二歲?看起來頂多十歲,個頭真小啊……」煬洹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喃喃自語  著。  

  「是、是!」王嫂陪笑地說:「這孩子是個子小,不過聽她爹說她手腳挺利落的。  」  

  「是簽了賣身契嗎?」  

  「回貝勒爺,是簽了賣身契。」  

  「那好。」煬洹發亮的黑眸射向泠水,「就把她留在我身邊吧!」  

  「可是,貝勒爺……」王嫂慌慌張張說著:「這孩子才剛來,年紀又小,怎麼可以  ……」  

  「我說了算數。」煬洹簡單一句話,就教王嫂閉上嘴巴,誠惶誠恐的點著頭。  

  煬洹從馬背上彎下腰來,伸手抬起泠水的下巴。  

  「小丫頭,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知道嗎?」  

  泠水的小臉一片茫然,但她還是順了煬洹的話點點頭。她絕對不是害怕眼前這個人  ,她只是覺得自己似乎是無法抗拒他,不管是他的眼神,還是他說話的口氣。  

  「很好。」煬洹看上去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隨後便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這怪事年年有,怎麼就今年特別多啊!」煬洹走後,王嫂對著泠水左看右看,就  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王府裡奴僕成群,貝勒爺怎麼會看上你這個小娃兒呢?」這小  女孩長得又瘦又小,又只有十二歲,她實在是不懂貝勒爺怎會看上泠水。  

  「算啦,這都是命啊!」王嫂對泠水說:「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就要看你自己的造  化了。」  

  泠水聽得似懂非懂,她還不知道,這個已經是她主人的煬洹貝勒,從這一刻開始,  將和她的命運、未來緊緊相連、密不可分──***  

  上午讀書、下午習武、晚上自習,十五歲的煬洹從懂事開始,就是這樣一路走過來  。  

  他聰明、認真、上進、好學不倦,他知道自己是優秀的,否則當今聖上不會對他另  眼相看,在他十歲那年就封他?貝勒,羨煞許多皇室子弟。  

  少年得志的他難免樹大招風、容易招忌。他也知道在大家的眼中,自己是個驕傲狂  妄的人;但他不在乎人家怎麼看他,他有資格驕傲不是嗎?人家說他恃寵而驕,說他喜  怒無常、陰暗不定,沒錯,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從來不覺得需要去改變自己,也沒有想  過要改變。  

  用過晚膳後,他在書房讀書,陪在他身邊的是他兩個奴婢──玉荷和泠水。  

  一心二用對煬洹來說不是難事,現在他一面可以把書中的文字一字不漏的灌進腦子  裡,一面可以注意泠水的一舉一動。  

  泠水侍候他五天,他已觀察了她五天,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享受。怎麼說呢?並  不是因為泠水還沒有進入情況、笨手笨腳的模樣令人看了有趣;而是因為泠水的真。  

  在泠水身上,他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虛假和?善。在幾乎所有下人都在拚命討好他的  情況下,泠水顯得那麼特別。她努力做事,卻從來不說一句討他歡心的話,也不像別人  故意做些討好他的事;泠水的與?不同讓他覺得很有趣。  

  當然,他也想過,或許是泠水年紀還小,等她熟悉這裡的一切說不定就會同流合汙  ,所以他在等待,等待泠水有所改變的那一天。老實說,他不希望泠水改變,但他知道  泠水一定會變的。這就是人的劣根性,泠水沒有理由不和大家一樣。  

  看泠水會長成什麼模樣,的確可以為他一成不變的生活增添些許的趣味。究竟泠水  會像一只搖尾乞憐的狗兒,還是黏住他不放的跟屁蟲呢?  

  就在煬洹沉思之際,他瞄到泠水拿的茶壺掉在地上,碎片和茶水灑了一地。  

  「對、對不起……」泠水彎下腰就想去撿那些碎片,不料站在一旁、大她四歲的玉  荷卻揪住她的耳朵將她拉起來。  

  「你這個笨蛋,笨手笨腳的,好好的一壺茶全讓你給灑了!」  

  「誰叫你動手的?」  

  煬洹突如其來一吼令玉荷嚇一跳,趕緊放開泠水。誰知道個頭嬌小的泠水一瞬間竟  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朝那些碎片跌去。  

  「該死──」  

  煬洹動作比聲音還快,泠水再度張眼時才知道自己已在煬洹的懷裡。  

  「你……」  

  煬洹凌厲的目光一瞪,玉荷立刻全身發抖的跪下,抖著聲音道:「貝勒爺息怒,奴  婢知錯了……」  

  「你是故意的?」玉荷欺善怕惡,專愛欺負新手,煬洹早已略有耳聞。  

  「奴婢不敢!」玉荷為了讓煬洹消氣,開始掌摑自己。「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一轉眼,玉荷打了自己少說有十個耳光。  

  泠水看了十分不忍。錯的人是她,怎能要玉荷代她受過呢?  

  「玉荷姊姊,夠了,不要打了!」泠水去拉玉荷的手,玉荷不理她,照舊劈哩啪啦  的打自己耳光。泠水一急,叫道:「貝勒爺,你不要罰她,快叫她住手啊!」  

  煬洹漆黑的雙眸蒙上一層寒光。「你命令我?」  

  泠水一時沒能聽懂煬洹說的話,她怔怔的看著他,只覺得有股氣勢壓得自己喘不過  氣來。  

  「夠了,不要打了!」煬洹冷聲的命令玉荷:「你先出去!」  

  玉荷迫不及待地逃出去,只留下泠水單獨面對煬洹。  

  「泠水,跪下。」平靜的語調不見絲毫的怒氣,卻含有不容抗拒的氣勢,這是煬洹  面對下人一貫的語氣。  

  泠水立刻跪在地上。她知道自己不能違抗他,只要她在裕王府的一天,煬洹永遠都  是她的主子。  

  「你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嗎?」煬洹問道。  

  泠水清澈的眼注視著他,搖搖頭;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煬洹的目光益發冰寒。「你剛才命令了我,你不能命令我,永遠都不能!」  

  煬洹很驚訝自己竟然會好脾氣的跟泠水說這些。平時要是換作其它下人對他如此不  敬,他早叫人掌嘴了。  

  經煬洹這麼一說,泠水好象有些懂了,不過她也有話要說。  

  「貝勒爺,剛才是我不對。」泠水就是不習慣稱自己「奴婢」,關於這點煬洹倒是  從未干涉過她。  

  「可是貝勒爺,我一定要阻止你,我不能眼睜睜見玉荷姊姊不要命的打自己!」  

  「就算她打死自己也不干你的事!」煬洹俊美的臉上已現怒容。「我是她的主子,  她是生是死,由我決定。」  

  煬洹輕輕一瞥臉色發白的泠水,沉聲道:「玉荷是如此,而你也是一樣。」  

  泠水小小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蒼白的小臉流露出強烈的困惑。  

  為什麼?她知道貝勒爺身份高貴,自己身份低賤,但貝勒爺是人,難道奴婢就不是  人了?或許是她年幼,有很多事都不懂,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生命為什麼會操控在別  人手裡。她是被賣掉了沒有錯,她一直以為只有身體是貝勒爺的;原來不只有身體,她  的性命、尊嚴都不是自己的,這點她現在才知道。  

  「現在你明白了吧?」煬洹故意忽視她困惑的神色。  

  泠水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才十二歲的她已經懂得什麼叫認命了。  

  煬洹懾人的眼眸透著些許的溫柔,「那麼你認錯了嗎?」  

  泠水張大眼睛,驚訝的叫道:「貝勒爺,我該認錯嗎?救玉荷姊姊怎麼會有錯?我  不懂!」  

  「你不懂?」  

  煬洹蹙著濃眉,他今日罕見的好耐性在這一刻已告罄,他往桌面重重一拍,巨大的  聲響讓跪在地上的泠水全身一震。  

  「我說了這麼多,你居然還是不懂?」勃然大怒的煬洹此刻就像頭凶猛的野獸,而  泠水就是那受驚的小兔子。  

  「你不懂是嗎?好,那你就繼續跪吧!」  

  泠水一呆。  

  「貝勒爺……」  

  「跪到你懂?止。」煬洹俊美無比的臉上有著殘酷的笑容。  

  ***  

  泠水已經跪了多個時辰了。  

  不吃、不喝、不睡,她就是跪在那兒,在煬洹冷漠的注視之下,挺直著背硬撐著。  

  雙腿早已失去任何感覺,只剩上半身還有感覺。疲倦不堪,腰又酸又麻又痛,身體  重得像塊石頭一樣……饒是如此,泠水緊閉的嘴始終沒有張開過。她不是不知道煬洹只  要聽她一句求饒的話就會放了她。  

  可是,她就是說不出口,頑強的意志支撐著她不要倒下。她並不是在爭些什麼,只  是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她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連心都不受自己操控的話,那她真不知  道自己生存在世上還有什麼價值和意義了。  

  窗外漸露曙光,漫長的黑夜即將結束;而她竟然還堅持己見,煬洹注視著泠水的眼  裡有著贊賞和佩服。  

  「泠水,天亮了,難道你想繼續跪到天黑嗎?」他看得出來,泠水瘦小的身軀承受  了超過她所能承受的痛苦,自認是鐵石心腸的他也不能否認有些動搖。  

  泠水呈滿痛楚的眸子堅定的看著他,彷佛在告訴他,她是絕對不會求饒的。  

  煬洹微微一笑,泠水呆呆的看著他,即使他的笑容充滿嘲諷,仍無損他的俊帥。  

  「好家伙!」煬洹低喊著,像是贊嘆也像是惋惜。他欣賞泠水的倔強和固執,但欣  賞是一回事,他和她的主僕關係又是另外一回事。泠水可以對任何人、事、物堅持己見  、擇善固執,唯獨不能這樣對他。他是她的主人,不管他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她只  有接受的份,不能有第二句話,他會讓她明白這一點的。  

  「貝勒爺,王嫂求見。」守在門外的侍衛突然進屋稟告。  

  煬洹點頭示意王嫂進來。  

  「哎呀,這……」王嫂一進來就看傻眼了。她一大早找不到泠水,玉荷告訴她泠水  還在貝勒爺房裡,於是她匆匆忙忙的就來了。  

  「貝勒爺吉祥。」王嫂強裝笑臉,心裡七上八下的。  

  煬洹斜睨她一眼,陰沉的臉令她看了心裡直發毛。  

  「不知、不知泠水做錯什麼事,冒犯了貝勒爺……」王嫂盡量不讓聲音發抖。  

  「你問她。」煬洹看向泠水。  

  王嫂暗嘆著氣,怎麼這丫頭又惹貝勒爺生氣啦?本來她想一巴掌打過去,但她怕又  會像上次那樣觸怒貝勒爺,那她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不能打,那總能罵吧!王嫂來到泠水面前,指著她就罵:「你這個笨丫頭,要我教  幾次才會,你是存心要把我氣死嗎?還不快向貝勒爺認錯。」  

  「我……」泠水咬著下唇,還是不肯屈服。  

  「貝勒爺請息怒,都怪奴婢管教不周,請貝勒爺饒恕。」王嫂咚的一聲,雙膝跪地  。她怕煬洹遷怒於她,干脆先求饒再說。  

  看到王嫂滿臉驚惶、全身發抖,又為了自己向煬洹下跪,泠水震驚莫名,直覺是自  己害了王嫂,她不能連累王嫂啊。在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倔強害了無辜的旁人。  

  她一邊克制不讓濕潤的眼眸泛出淚水,一邊低首說:「貝勒爺,奴婢知錯了,請原  諒。」  

  「我聽不清楚。」煬洹冰冷的聲音直竄她的耳膜。  

  泠水下唇咬得好不疼痛。  

  「貝勒爺,奴婢知錯了,請原諒。」強烈的屈辱感讓她的身體抖得有如秋風中的落  葉一般。  

  卸去堅硬外殼的泠水看起來如此柔弱,惹人生憐。  

  煬洹在自己沒有發覺的情況下,語氣出奇柔和地道:「起來吧!回去好好睡一覺,  晚上再來伺候我。」  

  「是。」  

  泠水在王嫂的攙扶下咬牙忍痛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你要記住!」煬洹不慍不火的聲音猛地響起。「只要我還留你在身邊一天,你就  是我的人、我的東西,明白嗎?」  

  泠水回望煬洹、輕輕地說:「是的,奴婢遵命。」  

  ***  

  自從發生那件罰跪事件後,泠水終於覺悟、也認命了。  

  她不再做會讓煬洹不愉快的事。她謹言慎行,小心不犯錯,絕不忤逆煬洹。他叫她  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不敢有第二句話。  

  對這樣的泠水,煬洹自然是滿意得很,他很高興和泠水相處了二個月,她變得乖巧  聽話不說,而且還如他所願般沒有和其它人一樣同流合汙。她還是不刻意討好他,原有  的個性沒有因環境改變而有所扭曲。  

  他總算沒有看錯人,他要的是尊敬他、對他言聽計從的僕傭,而不是一條只會巴結  奉承的狗兒。  

  這天晚上,他照例窩在書房看書,他的身邊只有泠水。  

  「貝勒爺……」  

  泠水欲言又止的呼喚讓他抬起低垂的頭。  

  「有事嗎?」如果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通常泠水是絕對不會打擾他看書的。  

  泠水黑溜溜的大眼睛轉呀轉的,一副舉棋不定、有口難言的模樣。  

  「到底是什麼事?」泠水這樣的表情難得一見,不由得讓煬洹起了想要捉弄她的念  頭。  

  「是這樣的,貝勒爺。」泠水怯生生地說:「我看貝勒爺這裡有好多書,如果可以  的話,能不能也讓我看看……」三個多月了,泠水還是說我,不說奴婢。幸好煬洹已經  聽膩東一個奴婢、西一個奴婢的,才允許她這麼稱呼自己。  

  煬洹有些驚訝的看向泠水,「你識字?」識字的奴婢,他還是頭一回見到。  

  「嗯。」泠水小小的腦袋拚命點著。「我爹爹是個秀才,他教我讀書寫字。」  

  「你爹都教你讀些什麼書?」  

  「四書五經我都讀過一些,還有唐詩宋詞。」  

  「那你就背首詩來聽聽吧。」煬洹目不轉睛看著泠水興奮的小臉。  

  「好。」泠水不假思索背出:「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  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王翰的涼州詞。」煬洹微笑地道:「原來你的肚子裡還有些墨水呀!」  

  煬洹這一笑,讓他有些冷酷的臉有一瞬間的柔和。泠水看著、看著,自己也笑了。  

  看到泠水笑了,煬洹有些意外和驚訝。這是他首次見到泠水的笑容,笑開嘴的泠水  看起來好可愛。  

  「你真的想看我這裡的書?」一個突然出現的邪惡念頭在煬洹腦海中盤旋。  

  「是的,貝勒爺。」泠水期待的問:「你允許我了,是不是?」  

  煬洹如黑曜石般閃耀的黑眸掠過一絲的促狎。「我可以允許你,不過你必須做一件  讓我高興的事。」  

  「咦?」泠水不明就裡的問:「什麼事呀?」  

  煬洹摸著自己的唇。「你親親我的嘴,我就答應你。」他三分玩笑、七分認真的說  。  

  誰教泠水的嘴看起來就讓人起了想一親芳澤的沖動!她的嘴小小的,是標準的菱角  嘴,有種紅紅嫩嫩的感覺,尤其是在她朱唇微?的時候最是誘人。  

  泠水呆立著,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唇。年紀尚小的她不懂親嘴的涵義,不過她隱約的  感覺到這或許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她從來沒有看過別人這麼做過啊!  

  「你是做,還是不做?」煬洹壞心眼的逼問。  

  泠水想了又想,親一下貝勒爺的嘴就能換來讀書的機會,不管怎樣,都是值得的不  是嗎?  

  「貝勒爺,我……」泠水羞赧地扯著衣角。「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煬洹笑了。「乖孩子,你過來。」  

  煬洹坐在椅子上,剛好與她同高。  

  帶著飛快的心跳,她笨拙的靠近他,輕輕地壓上他的唇碰了一下。  

  這是他們兩人的初吻。  

  煬洹睜開眼睛,這輕如點水的一吻讓他意猶未盡。  

  「貝勒爺,你答應我了嗎?」  

  泠水的天真爛漫消弭了煬洹的欲求不滿,他微笑的點頭。「以後你就跟著我看書,  不過,別讓其它人知道,懂嗎?」  

  「那麼,我現在可以看了嗎?」她紅暈未退的小臉就像顆蘋果般誘人。  

  煬洹一點頭,泠水就興匆匆的去找她想看的書。  

  煬洹微動著殘留她香味的唇,悠然一笑。他告訴自己,反正來日方長,她甜美的小  嘴他肯定要再嘗的,誰教她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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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雍正五年泠水小心地端著一壺剛沏好的茶走進屋裡,寢房內傳出的嬉鬧聲使她嚇了  一跳,差點手滑端不住盤子。  

  「泠水,是你嗎?」  

  「是我,貝勒爺。」泠水應道,心中沉甸甸的。  

  每次都這樣!煬洹從來不避嫌,即使他人在屋裡和女人談情說愛,他照樣指使泠水  做這、做那的。泠水感覺好別扭,每次這種場面都讓她渾身不自在。  

  「進來幫我更衣。」  

  又來了!泠水蹩著一肚子的氣踏進寢房,一個女人正巧和她擦肩而過,是生面孔,  不過這已是司空見慣的事了。  

  住在洛陽城的人都知道,在?多的貝勒爺裡,出類拔萃的煬洹貝勒同時也是個風流  胚子,不管是名門閨秀還是小家碧玉,只要被他看上的,莫不手到擒來。只因煬洹貝勒  的俊?太有殺傷力,很少有能抵擋他魅力的人,如果有的話,泠水倒想見識一下。  

  反復做著三年來重復的動作──更衣,泠水心想,也許自己是這世上唯一能對煬洹  免疫的人。不知是否看慣還是她不曾見過第二個男人的裸體,這副令許多女人如癡如醉  的軀體對她來說,就像自己的身體一樣,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不過,她的好奇心還是有的。  

  「真的有這麼棒嗎?」她伸出手指忍不住戳戳煬洹看似結實的胸膛。  

  「做什麼?」煬洹強壯的手臂繞到她身後突然擁住她,使她在措手不及之下被抱個  滿懷。  

  「啊,放開我──」泠水尖叫著想掙脫,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抱她。  

  「怎麼,你不是想要我嗎?」縱使捉弄嘲諷她已成家常便飯,但煬洹還是樂此不疲  ,原因很簡單,他喜歡看泠水生氣的模樣。  

  正中他下懷,泠水果然生氣了。  

  「貝勒爺,你不要捉弄我,我沒有……」  

  煬洹那堪稱完美卻一向過於冷酷的臉此刻布滿了笑意。他喜歡泠水生氣的樣子,她  一旦生氣,粉頰就會變得白裡透紅,讓人有想咬上一口或是捏一把的沖動,其實他更喜  歡泠水的笑容,可惜她不常笑,尤其是在他面前。  

  「你剛才那個動作,分明是在挑逗我。」  

  「我沒有……我不是……」泠水垂首斂眉,緊閉嘴巴不再說話,這是她抗議他的一  貫方法。  

  不管承受多大的委屈,泠水從未在他面前掉過一滴淚,她最多以沉默來響應他。可  能就是她從來不示弱這一點,才讓煬洹一直留她在身邊吧!  

  看泠水這樣,煬洹也沒有心情再逗她了。自己系上腰帶,他淡淡的說:「三天後有  一場獵狐大會,我要你跟我一起去。」  

  「啊?」泠水一陣錯愕。她知道獵狐大會每年舉辦一次,幾乎都在夏至時分;這是  王室子弟之間的比賽,當天獵狐最多的人?優勝。其實優勝者並沒有得到什麼實質的好  處,不過因為攸關面子,所以參加者都全力以赴、爭取榮耀。  

  煬洹從十四歲開始參加,到今年已是第五年,過去四年來,煬洹拿了四次優勝,給  他父親裕親王掙足了面子。  

  但煬洹從未帶過奴婢一起參加獵狐大會,主要是因為獵狐的場地和過程難免會有危  險,所以鮮少有女子在場,但是這次竟然……「貝勒爺……」泠水不明白煬洹的用意。  「我怎麼可以……」  

  「可不可以不是你說的;這是命令,你只要照做就好了!」煬洹只是一時心血來潮  想讓泠水見識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讓泠水再次覺悟到自己是個下人的  事實。  

  「我到前廳去喝茶,你把這裡收拾一下。」說完,他就離開。  

  「奴婢遵命。」  

  泠水喃喃自語後,落寞的笑了。  

  ***  

  天剛蒙蒙亮,號角一響,獵狐大會就宣告正式開始。  

  泠水和一群同樣是奴婢的人坐在一起,因為煬洹覺得圍場裡太危險,所以不準她亂  跑,一定要她在圍場外觀看。可是在外面什麼也看不到,再加上天氣又熱,讓泠水十分  後悔來這一趟。  

  而且,不愛嚼舌根的她也無法和那些奴婢高談闊論,加入她們的話題,即使她們討  論的重點都集中在煬洹身上。  

  在?皇室公子中,煬洹仍舊是最出色的一個,泠水發現大家都對她投以既羨慕又嫉  妒的目光。雖然她只是名奴婢,但是能夠伺候煬洹貝勒,和他朝夕相處,這是多少女人  夢寐以求的事啊!  

  泠水早就習慣別人對自己另眼相看了。說真的,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煬洹  到現在還留她在身邊呢?比她精明能干的下人多的是,長得比她好看的也大有人在,為  什麼他非要她不可呢?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三年,至今仍想不通。  

  離午膳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一些阿哥、貝勒已陸陸續續回來,泠水立刻準備妥當  等著迎接煬洹。  

  「泠水,原來你也來啦!」  

  「煬洹少爺。」泠水上前行禮。  

  這位煬洹少爺她見過幾次,他的父親敬王爺和裕親王是兄弟,他和煬洹算起來是堂  兄弟關係。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煬洹似乎不怎麼喜歡煬洹,每次煬洹來到裕王府,煬洹  都不太理睬他。  

  泠水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煬洹,以為他也是貝勒爺,還喊他一聲貝勒爺呢!後來經旁  人說明才知道,原來不是王爺的兒子就一定是貝勒,全由皇上決定。煬洹蔭封?貝勒,  也有其它人被封?貝子,也有人像煬洹  

  這樣什麼都沒有的。  

  「煬洹還沒回來呀?」煬洹瀟灑的跳下馬,走到泠水面前。  

  畢竟是堂兄弟,煬洹的五官與煬洹有三分相似,當然,煬洹那有如神*般的美,煬  *可能連一半都沒有,但就整體而言,他的外表仍然是出色的。他也有一副好體格,只  是少了煬洹特有的壓迫感,所以泠水並不排斥和他相處,因為和他在一起,有和煬洹在  一起時所沒有的自在感覺。  

  「煬洹少爺,你的收獲如何?」  

  「五只狐狸,兩只兔子,你要不要看看?」  

  「不、不用了。」泠水連忙搖著手說。這些王公貴族的娛樂在她看來是很殘忍的行  ?。  

  「等一下一起過來用午膳吧!」煬洹說。  

  「不用勞煩了,閣下請自便吧!」  

  聽這冰冰涼涼的聲音,泠水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到她身後。  

  原本融洽的氣氛在這一刻凍結。可能是看慣煬洹冷峻嚴肅的臉,煬洹一點也不在意  的以微笑面對他的堂兄。  

  「嗨,煬洹,你的成績怎麼樣?」  

  「你想呢?」  

  煬洹那冷硬的臉部線條教泠水看了直皺眉,她知道煬洹一向不把煬洹放在眼裡,鮮  少給他好臉色看過,但再怎麼說煬洹也是他的堂弟,泠水真替煬洹抱不平。  

  「我想你的成績一定比我好,根據以往的經驗,我從沒能贏過你。」煬洹說。  

  「那你還問?」說完,煬洹不理會他,拉著泠水的胳膊就走。  

  「貝勒爺……」泠水一面走,一面掙扎著,煬洹沒有收斂的力道把她弄得好疼。  

  煬洹忽然放開她,轉頭過來對她說:「我帶你來這兒是要你伺候我,不是讓你去跟  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的!」  

  打情罵俏?泠水先是一陣錯愕,隨即心中的憤怒不斷擴大。  

  「貝勒爺,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煬洹少爺不是陌生人,況且……況且是他先找我  說話的呀!」泠水顧不了頂不頂撞煬洹,她要?自己辯解。「啊──」煬洹抓住她的手  臂,俊美無瑕的臉湊近她,形狀完美的唇添上一抹她再熟悉不過的冷笑。  

  「泠水,你要我提醒你多少次?記著,你是我的東西,沒有我的允許,就算是天皇  老子來了你也得乖乖閉嘴,知道嗎?」說完,他稍一用力,指尖便深陷她脆弱的手臂裡  。  

  「啊──」她痛得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最後她不顧一切推開他,沒命的向前跑。  

  「泠水,你給我站住!」煬洹萬萬沒想到泠水會反抗他,當他回過神時,泠水已經  跑得遠遠的了。可惡!可惡!泠水沒命地跑著。她知道不管跑得再遠,煬洹馬上就能追  上自己,但她還是要跑,至少在這短短的一刻讓自己不是他的東西吧!  

  跑著、跑著,她突然停下來,不知何時有匹馬正朝她全速的沖來。眼看馬兒愈來愈  接近,她像被釘住四肢般無法移動……就在她閉起雙眼時,一陣熟悉的體味包住了她,  當她再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壓在煬洹身上,四周塵土飛揚,自己和煬洹都是一  身的黃土,最糟糕的是她的身體開始有痛的感覺了。  

  「泠水,你覺得怎樣?」  

  煬洹坐起身,將泠水抱在懷裡。  

  泠水腦中一片混沌。老實說現在的她什麼都搞不清楚,只知道煬洹救了自己一命。  

  「貝勒爺,謝謝……」她口齒不清的說。  

  「你毋須言謝。我不是說過了嗎?你是我的東西,我沒有命令你死,你就不能死,  明白嗎?」  

  泠水無力的閉上眼。「是的,我是你的東西……」在失去意識前,她記得自己是這  麼說的。  

  ***  

  從獵狐大會回來後,煬洹表現出難得的體貼,他要受到驚嚇的泠水好好休息,暫時  不用伺候他。泠水因禍得福,得到了三天的空閑。  

  三天過後,煬洹突然變得忙碌不堪,一連好幾天不是不在家,就是早出晚歸,要不  就是在外過夜。他告訴泠水,如果他超過二更時分還沒有回來就不用等他了。就這樣,  泠水有時一整天還見不上煬洹一面,和以往朝夕相處的情況相比較她是輕松多了,不過  也有些不習慣。  

  這天晚上,過了二更後她回到自己房裡,可能是這陣子實在是太過輕松了,因此她  不像平常那樣累得倒頭就睡。她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點睡意也沒有。  

  「泠水,你睡了嗎?」有人在門外輕聲喚她。  

  泠水連忙開門。「錦秋,是你啊!」錦秋和她同年,都是十五歲,可能是年齡相仿  的緣故,內向的泠水和錦秋倒是處得不錯,兩人挺有話聊的。  

  「我睡不著嘛,來找你說說話。」錦秋說。  

  「好啊,我也睡不著呢!」  

  於是兩人一起坐到床上去。  

  「錦秋,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泠水會這麼問是有原因的,最近她注意到錦秋  常常愁眉苦臉、哀聲嘆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唉!」錦秋的苦瓜臉又來了。「我的貝勒爺過幾天就要到西藏去了,這一別不知  何年何月何日才能相見,教我怎麼能不擔心呢?」  

  「什麼?!」泠水聽得一頭霧水,拉著十分崇拜煬洹的錦秋問:「貝勒爺要到西藏  去了?我怎麼不知道?他要去西藏做什麼?」  

  「天啊!虧你還是貝勒爺的貼身奴婢,你居然不知道?」錦秋責怪的看著泠水,「  你怎麼這麼遲鈍,難道你沒有發覺貝勒爺最近都不在家嗎?」  

  「是、是啊。」泠水有些慚愧了,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是大家要?王爺和貝勒爺餞行啊!」錦秋哀怨的說:「帶兵作戰耶,那是件多  ?危險的事,萬一貝勒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我……」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  要掉下來了。  

  「錦秋,你先不要哭,你還沒有告訴我貝勒爺為什麼要去西藏?」泠水心急的問。  

  錦秋不滿的瞪著泠水。「你這個大笨蛋!你以為貝勒爺到西藏是去玩的嗎?是西藏  出了什麼叛變的問題,皇上要王爺和貝勒爺父子帶軍隊去治理。」  

  「是嗎?」泠水一臉的茫然和悵然若失。西藏在哪裡?離洛陽很遠嗎?煬洹是去作  戰的,那不是很危險嗎?她知道煬洹擁有一身的好功夫,可是……「為什麼皇上也要貝  勒爺去西藏呢?貝勒爺才十八歲不是嗎?」泠水可以理解皇上要裕親王到西藏去,因為  裕親王曾經帶領軍隊征戰過許多地方,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可是煬洹年紀輕輕的皇上就  要他上戰場,這……「可能是皇上認為咱們家的貝勒爺有這個能耐。」錦秋很無奈的說  :「沒辦法,誰要貝勒爺這麼優秀呢?」  

  「那……貝勒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天曉得!」錦秋一臉的悲哀。「也許三年、五年,也許永遠也……」  

  也許永遠都不回來了?泠水心裡想著,臉上滿是愁色。  

  「咦?」錦秋奇怪的看著她,「泠水,你該不會是在擔心貝勒爺吧?你不是最討厭  貝勒爺,他不在你應該高興才對呀!」  

  泠水默然不語。  

  「是啊,貝勒爺不在,我應該高興的。他老愛捉弄我、苛責我、嘲諷我。他不在的  話,我就不用忍受他了,這不是我向來最希望的嗎?」  

  但是……泠水腦筋一轉,其實煬洹對她也不是那麼壞。他罵她、笑她,但他從不以  暴力對她,而且還讓她有機會讀書,如果有什麼好東西,他也絕不會虧待她。就一個主  人來說,他對她算是仁至義盡,她這個下人也不該要求太多才是。  

  泠水在心中深深地嘆著氣。如果煬洹能夠多尊重她一些,也許她就不會討厭他了。  

  「泠水,如果王爺跟貝勒爺都不在,那我們是不是會被遣散啊?」錦秋很擔心這點  。  

  「嗯……」泠水也是很擔心,不過她擔心的不是這個,是……「喂,泠水,這麼晚  了你還要去哪裡啊?」錦秋對著突然轉身就跑的泠水大叫。  

  ***  

  帶著薄薄的酒意,借著明亮的月光,煬洹踩著穩健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間。  

  門外,有個瘦弱的身影蹲在那兒,煬洹濃眉一皺,盯著那個站起來的身影。  

  「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要你不用等我的嗎?」夏夜的風還是有點涼意,看著那微  微顫抖的肩膀,煬洹不能克制的斥道。  

  泠水緩緩來到煬洹面前,嫩乳白色的小臉在月光下更顯白皙,刻劃著深深雙眼皮的  大眼一如平常的清澈澄凈,鮮嫩的小嘴蠕動著:「貝勒爺,你不能死!」  

  煬洹的腦中有一下子的空白,他愣愣的看著她認真異常的小臉,忍俊不住地笑了。  

  「你在說什麼啊?是誰告訴你我會死的?」  

  泠水大聲的說:「不管怎樣,你就是不能死,我要你活著回來!」  

  泠水說的話完全出自真心,沒有半分虛假;雖然她不是很喜歡煬洹,也有點討厭他  ,可是她就是不希望他死。好人不應該早死的,他雖有點驕傲、有點自負、有點目中無  人,但是他還算是個好人。煬洹斂去笑容,他彷佛能感受泠水對他說這番話的心意,他  的表情和泠水一樣認真。  

  「你真的不希望我死嗎?我要是不死,回來後要是繼續欺負你怎麼辦?」  

  泠水搖搖頭。「只要你不死,你要怎麼欺負我都沒關係。」  

  「真的?」煬洹微微一笑。「好,就沖著你這句話,我一定活著回來。」  

  「真的?!」泠水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不可以食言而肥哦!」  

  「那當然,我煬洹向來言出必行。」  

  泠水想想,還是不能放心,於是伸出手,「你跟我打勾勾,我就信你!」這一刻,  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煬洹的身份,滿腦子想的都是煬洹要怎樣才能夠活著回來,  她需要他的承諾。  

  要是在平時,煬洹一定會甩開泠水的手,但是他卻伸出小指與她的小指相勾。也許  ,在此時此刻,他也暫時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勾完手指,泠水先笑,然後,煬洹也跟著笑了。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他們腳下的黑影靠得好近、好近……***  

  雍正八年裕親王府邸的後花園,有位身穿紫衣的少女正彎著腰摘花。  

  她的身材嬌小玲瓏,雖然縴瘦卻不骨感;膚色白皙卻不蒼白,皮膚光滑細膩彷佛吹  彈可破;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小而挺直的鼻,還有如花瓣般柔軟的雙唇。老實說,她  長得不算十分美麗,不過也絕對不難看。純凈、自然、清秀、可愛,這是她給人的感覺  。  

  她──就是十八歲的泠水,她已經在裕王府六年了。  

  前三年,她每天的日子過得像打戰一樣;後三年,她依然忙碌,不過工作量減少很  多。  

  「泠水!泠水!」  

  泠水抬頭看著朝自己奔來的錦秋,搖頭笑著:「錦秋,你干嘛大呼小叫的,不知道  的人還以為哪裡失火了呢!」  

  「泠水,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哪!」錦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貝勒爺他、他、  他就要回來了!」  

  「真的嗎?」泠水緊抓著錦秋,欣喜若狂的問:「貝勒爺真的要回來了?你確定?  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是真的。」錦秋興奮的嚷道:「是何叔說的,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因為西藏的局勢已經安定下來,皇上下旨要貝勒爺先回來,王爺則繼續留守西藏。」  

  見錦秋說得如此肯定,泠水終於相信。她雙手合十地念道:「謝天謝地,謝謝老天  爺保佑,貝勒爺總算平安歸來了!」  

  「可是,泠水……」本來興高採烈的錦秋忽然臉色一變,口氣一轉。「我還聽說這  次不只貝勒爺回來,還有一個貝勒爺新納的小妾也要跟著一起回來耶。」  

  「啊?」泠水的大眼張得不能再大了。煬洹居然納妾了?  

  「聽說叫如意來著。」錦秋一臉的沮喪。「我還聽何叔說,如意長得很漂亮,是個  大美人兒。唉,這樣我們不就沒有機會了……」  

  泠水能了解錦秋為何嘆氣聲不斷。在裕王府的奴婢有很多和錦秋一樣,希望有朝一  日能得到煬洹的寵愛,飛上枝頭做鳳凰。現在好不容易把煬洹給盼回來,卻無端冒出一  位厲害的角色,眼看美夢就要破碎了,泠水雖不是錦秋卻也能感同身受,?她掬一把同  情的淚水。  

  「錦秋,你先不要這樣想,這些都是你聽說的,說不定那位如意並沒有何叔形容得  那麼漂亮,你還是有機會的。」泠水給錦秋打氣。  

  「我?算了吧!」錦秋認命的說:「我倒覺得何叔說的一定是真的。你想想,貝勒  爺眼光那麼高,要不是美人他怎麼可能會看上眼,而且還納?妾呢?」  

  泠水這下就沒話好說了,因為她也同意錦秋的說法。她看多了以前和煬洹交往過的  女人,真的是一個漂亮過一個,她開始對如意的長相感到好奇了。  

  「我鐵定沒望了。」錦秋看著泠水,一臉羨慕的說:「還是你好,貝勒爺那麼喜歡  你,他一定要你再伺候他的。」  

  「啊?你說貝勒爺喜歡我?你在說什麼,貝勒爺怎麼可能會喜歡我這個無名小卒。  」  

  「如果貝勒爺不喜歡你,他怎麼會要你伺候他三年?」  

  「這……我怎麼知道,可能、可能是貝勒爺一直以欺負我?樂吧……」  

  「唉,就算欺負也好,我就沒有你的好運氣,貝勒爺他連欺負我都不肯。」錦秋搖  頭嘆氣地道。  

  「你呀!」泠水讓錦秋弄得哭笑不得。  

  「我想貝勒爺一定還是要你的,我的直覺向來很準。」錦秋十分篤定的說。  

  泠水呆住了。不會吧!她現在都在廚房幫忙,已經是廚房不可或缺的人手,煬洹應  該不會把她調回他的身邊,畢竟還有很多丫環可以取代她不是嗎?  

  但是,萬一煬洹堅持呢?泠水心情變得沉重了。沒錯,她是很高興煬洹平安歸來,  可是她並不想伺候他,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小女孩,她懷疑自己能否像以前那樣接受他給  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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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05: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煬洹回裕王府的當天晚上,立即叫泠水去找他。  

  一路上,泠水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她幾乎以為心要跳出胸口了。  

  三年不見的煬洹到底會變成什麼模樣,她好期待,也好害怕。  

  期待是一定的,畢竟她三年不見他了,可是她卻不曉得自己在害怕什麼。是害怕煬  *冰冷的眼神依舊,還是怕煬洹那會讓人受傷的自負?  

  「奴婢給貝勒爺請安,貝勒爺吉祥。」一進門,泠水就跪地叩首,什麼都沒瞧見。  

  「起來吧!」煬洹低沉渾厚的聲音還是沒變。  

  「是。」泠水站了起來,煬洹立刻來到她面前。  

  泠水不由得深吸口氣。他比三年前更高、更壯了,俊美的臉令人不敢直視。三年的  時間,將他的稚氣轉成成熟,古銅色的肌膚即使沒有陽光的襯托依然耀眼閃亮。還是那  張她熟悉的臉,卻教泠水看傻眼,一時之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睽違三年的重逢,泠水的表現嚴重失常,煬洹也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畢竟是見過  大場面的人,煬洹  

  那熟悉的嘲諷很快地出現了。  

  「喂,你這小鬼長大了呀!不過……」煬洹充滿嘲諷的笑意更深了,「可惜只虛長  年歲,個子怎麼還是只有這麼一丁點呀?」  

  三年前的泠水就算挺直身子也才構得到煬洹的下巴,現在她大概只有到他肩膀的高  度。  

  哼!泠水瞪了自得其樂的煬洹一眼,敢怒不敢言。  

  煬洹漂亮的嘴笑得更開。看到泠水這模樣,他好象有時光倒流的錯覺,彷佛又回到  三年前。  

  「爺,你不?我介紹嗎?」  

  聽到這柔婉悅耳的聲音,泠水才發現房間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那是個二十來歲,身材高挑苗條的美人兒;深刻動人的五官散發著成熟嫵媚的女人  味。她是個真正的女人,她的美麗是泠水這種小女孩不可能擁有的。  

  「如意姑娘好。」泠水對眼前這位美麗的女人微微頷首。  

  如意意外極了。「怎麼,你知道我的名字?」  

  「是的。」  

  「想不到你的消息還滿靈通的。」煬洹挑著眉道。  

  泠水這次連瞪都懶得了。她笑自己的天真,居然還以為三年後的煬洹會有所改變,  事實證明她錯了,「江易易改、本性難移」,煬洹就是最好的見證。  

  「我也知道你哦,泠水。」如意和善的笑著。「遠在西藏,我對你早就久仰大名了  呢!」  

  「啊?」泠水不解的看著如意。  

  「如意──」笑容不知何時從煬洹冷峻的臉上消失,他那有如老鷹般銳利的雙眼瞟  了如意一眼,如意微笑著不再說話。  

  煬洹再望向泠水,用他一貫令人難以親近的聲音問:「你現在在廚房工作?」  

  「是的。自從貝勒爺去了西藏後,我就留在廚房幫忙,一直到現在。」泠水表面上  裝作若無其事,實際上心跳得好快。她怕聽到煬洹說要她回到他身邊的話。  

  「嗯,這樣很好啊……」  

  咦?她沒聽錯吧?煬洹竟然沒有開口要她重回他身邊?這實在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  

  「你做的東西上得了台面嗎?我得好好嘗一嘗才是!」不忘找機會揶揄泠水,煬洹  當真一點也沒變。  

  泠水不在乎煬洹怎麼說她、笑她,她現在在意的是,煬洹是否會開口說出她最擔心  的事。  

  「好了,這兒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泠水走出房間,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放下。  

  她想,這下子她可以放心了才對,因為煬洹如她所願的沒有要她伺候,她不用再重  復以前的惡夢了。  

  可是,為什麼在她放心之余,心中還有另外一股異樣的感覺呢?那是種苦澀、郁悶  、讓人不舒服的感覺,這種奇怪的感覺漸漸占滿她整個心靈、侵蝕她的心……***  

  「爺,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泠水走後,如意問。  

  「沒什麼好說的。」  

  煬洹徑自走到桌邊,端起茶杯喝茶。  

  「我倒不這麼認為。」如意笑盈盈地道。「我想我和泠水一定可以聊得很愉快。」  

  泠水這名字在西藏時,如意就聽煬洹在無意間談起過,所以她對泠水並不陌生。  

  有一件事煬洹一直不知道,大約在半年前,煬洹在一次作戰中左臂受了傷;傷勢雖  然不嚴重,卻也教他昏睡了兩天兩夜。他在昏迷中說了許多夢話,有提到泠水這名字。  

  所以如意便認定泠水對煬洹一定是個特別的人,否則他不會在受傷昏迷時叫她的名  字。  

  「看樣子你對泠水頗有好感,對吧?」  

  「是的,爺。」  

  「能有個陪你說話的對象倒是不錯,不過我勸你千萬不要被她柔弱的外表給騙了,  相信我,她絕對是只張牙舞爪、不好惹的小貓。」煬洹唇邊有淡淡的笑意,腦海裡不禁  浮現她生氣時模樣。  

  如意微笑的說:「我想,泠水她不但是只不好惹的小貓,對你來說也是個特別的人  吧!」  

  「特別的人?泠水她哪裡特別了?她只不過是個下人、是個奴婢。」  

  「不是的,爺。你自己沒有發現嗎?我跟著你也有一年的時間,可我好象到今天才  完全認識你呢!」  

  如意笑了笑又說:「在西藏的時候,不管你面對的是什眾人,你向來都是不苟言笑  、一板一眼,可剛才你同泠水說話時,表情突然變得豐富了,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你,  讓我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呢!」  

  「是嗎?」煬洹撩起如意的秀發,嗅著她秀發的淡淡幽香。  

  「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如此觀察入微?」他舔著她白皙的頸項。「告訴我,你是  不是吃醋了?」  

  「爺,我怎麼會吃醋嘛!」如意隔著衣服撫摸煬洹厚實的胸膛,嬌聲的說:「爺,  告訴我,泠水她真的有這個資格讓我吃醋嗎?」  

  「這個嘛……不予置評。」煬洹拒絕回答的嘴迅速捕捉住如意的紅唇。  

  ***  

  每天早上,天還沒全亮,泠水就起床工作了。  

  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提水,把水缸注滿後再生火煮飯。廚房離水井有一段距離  ,泠水每天大概要花半個時辰來做這項工作。  

  就在她正在取水的當兒時,有個高大的身影來到她身後,她回頭一看,不禁露出笑  容。  

  「濤哥,是你呀!」  

  「這麼早,除了我車濤還有誰?」  

  長得高頭大馬,卻有一張忠厚樸實的臉;車濤二話不說地提著水桶就往廚房的方向  走去。  

  「不好意思,每次都要你幫忙。」  

  「你還跟我客氣什麼?我力氣大,像挑水這種粗活由我來做就行了,一點都不費力  。」  

  泠水看著車濤宛如熊一樣的背影,心裡暖烘烘的。車濤大她七歲,在兩年前進裕親  府當侍衛。他的力氣很大,武功也不錯,待人處事也很親切有禮。不知道為什麼,泠水  就是和他特別投緣,雖然是男女有別,但是他們相處得就像家人一樣融洽。她當他是自  己的兄長,而他對她也特別照顧,常常分擔她的工作;在別人眼中,他倆的感情好到令  人羨慕。  

  「對了,我昨天見到貝勒爺了。他果真就像你說的,又威嚴又英俊。」  

  泠水嘟著小嘴說:「你還忘了一個形容詞,就是很可怕。」  

  「他的可怕我是還沒有機會領教啦!怎麼樣,他有要你再伺候他嗎?」他和泠水之  間是沒有祕密的。  

  泠水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啦!」車濤注意到泠水臉上沒有半分喜悅之情,覺得十分奇怪,「咦,你  不高興呀?你不是不想伺候他嗎?」  

  泠水愣了一下,「我沒有不高興啊!」  

  「還說沒有?」車濤放下水桶,指著她的額頭道:「你呀只要不高興或是有心事,  眉頭就會皺起,你以為逃得過我的法眼?」  

  「什麼法眼,你這次看走眼了!」泠水堅持的說。她才不承認自己真的有那麼一點  點不高興,雖然她到現在還不是很清楚自己不高興的真正原因。  

  「等等,不要動!」車濤左手按住泠水的肩膀,右手則伸向她頭發。「你頭發沾了  樹葉,我幫你拿下來。」  

  泠水乖乖的不敢亂動,就在此時,一股熟悉的氣息漸漸朝她靠攏過來,她全身震了  一下,果然,她看到了她命中的克星──煬洹。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想必他早已觀察  她許久了。  

  「貝勒爺吉祥。」不管怎樣,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車濤給貝勒爺請安。」車濤趕緊跟著說。  

  「你就是車濤?」煬洹閃著懾人光芒的眼緊盯著車濤。「你們在做什麼?一大清早  就私會後花園?」  

  「回貝勒爺,小的不敢,請貝勒爺不要誤會。」車濤總算能體會泠水說的話了。  

  泠水不安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大男人。短短的兩句話她就嗅到危險的氣息,她不知道  他們倆哪裡得罪了煬洹,她認為煬洹是沖著她來的,車濤則是受到她的連累。  

  「車濤,你不是要幫我提水到廚房嗎?你快點去吧,我怕他們等著要用水。」她想  替車濤解圍。「哦,對呀,我這就去!」心思單純的車濤沒想太多,急忙提著水桶走了  。  

  煬洹冷眼旁觀著這一切。「泠水,你怕我吃了他嗎?」  

  他臉上雖有笑容,可他的笑只會讓人感到害怕,即使泠水早已身經百戰,現在還是  有點怕怕的。  

  煬洹帶著冷笑走近她,深不可測的黑眼瞳彷佛要將她看穿。「真的是士別三日,教  人刮目相看,我不在的這三年,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糾纏不清?」  

  「貝勒爺!」泠水不敢相信的大叫。「你怎麼這麼說?我沒有……」  

  「還說沒有?那個車濤不是你的相好嗎?」  

  「貝勒爺!」泠水無法忍耐了,她氣憤的大吼:「你為什麼要這樣!你怎麼羞辱我  都沒關係,可是你不要冤枉車濤,他是個正人君子,不像……」  

  「不像我是個卑鄙小人?」煬洹粗暴的將泠水拉向自己,右手按住她的後腦,左手  捏緊她尖尖的下巴。  

  「啊──」泠水痛喊出聲,她愈掙扎,煬洹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就愈多。  

  「想必你已經把我以前說過的話都忘得一乾二凈了!」煬洹看著泠水痛苦的臉,在  她耳邊森冷的說道:「就讓我再教你一次吧!你是我煬洹的東西,無論你做什麼,都要  得到我的允許;和男人勾搭這件事也是一樣,明白嗎?」  

  泠水清澈的大眼閃著淚光,不說話也不點頭。  

  煬洹沉默的看著她充滿反抗的臉,突然,俯下頭覆住她的唇。  

  此刻,泠水的驚訝遠超過害怕,當她意識到自己被吻時,右手同時也揮了出去。  

  啪的一聲!泠水的手掌重重地落在煬洹的左頰,除了清脆的巴掌聲,還有她的驚叫  聲。「啊!」她怎麼想也想不到,她竟打了煬洹一個耳光。  

  「混蛋!」泠水的手還來不及從煬洹臉上撤回,煬洹就一把牢牢的握住她細瘦的手  腕。  

  「該死的!你不想活了嗎?」煬洹怒極了。  

  從來沒人敢打他耳光,從來沒有!  

  煬洹鐵青的臉讓泠水知道自己犯下多?嚴重的錯誤,正當她感到絕望之際,有人出  手救了她。「爺,你要把人家的小手給折斷了。」甫出現的如意不顧煬洹凌厲的目光,  硬是出手把泠水的手腕抽回。「好了,你快去做事,大家都等著吃飯呢!」如意一不做  、二不休,速戰速決,在煬洹未發飆前趕泠水離開。  

  「如意,你這是做什麼?」煬洹厲聲的責備膽大包天的如意。「你的眼裡還有我嗎  ?」  

  如意立刻低頭認錯,「爺,是如意錯了,如意不該自作主張,可是……」她抬起臉  來,語氣真摯的說:「如意不得不阻止爺,難道你真的要把泠水的手折斷嗎?」  

  「這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煬洹怒氣沖沖的把話說完,掉頭就  走。  

  可惡!泠水這一巴掌打得他現在還隱隱作痛。心中高張的怒火已經到了難以收拾的  地步。  

  ***  

  一輪明月靜靜的掛在窗外。夜深了,外面的蟲鳴聲也少了很多,靜謐的夜連空氣也  好安靜。  

  通常在這個時刻,泠水早就進入夢鄉,可是她今天晚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算了,既然睡不著那就不要睡了。她坐起身,下意識摸著唇,想起早上那一幕──  討厭!她抱著身體,有種想哭的沖動。那充滿屈辱的一吻,他怎麼可以……六年前,煬  *就奪走她的初吻,那時的她什麼都不懂,在他親吻她時,她並沒有覺得不妥,也不認  為有什麼不對。  

  漸漸的她長大了,也懂許多事,她才知道親吻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對大?情人的煬  *來說,六年前那個吻也許不算什麼,又或者他早就忘了;但是對她來說,那是她珍貴  的初吻,也是她至今難以忘懷、在記憶中最羞恥的一頁。  

  然而,煬洹居然再度吻了她,而且是以強迫的方式!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六年前那  個無知懵懂的小女孩,她所感受到的屈辱和傷害更甚以往。  

  叩叩!就在她胡思亂想時,她聽到了敲門聲。這麼晚了還有人敲她的房門?好奇怪  。「是誰?」「是我。」  

  泠水一聽到煬洹的聲音嚇得腿都軟了;她努力撐住,先點亮燭火、披上外衣,再去  開門。「貝勒爺。」  

  站在門外的煬洹在月光的沐浴下宛如天神降臨,他那股與生俱來的威嚴氣勢她一直  到現在還不能習慣,她可以感覺到自己渾身僵硬。  

  「貝勒爺,這麼晚了……」  

  煬洹無視泠水的存在,跨著大步站到屋裡中央。「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麼來的。  」  

  泠水大膽的迎向煬洹的目光;就像煬洹所說,她當然知道他深夜在這兒出現的真正  原因。「我知道自己不對,我不該打你,可是……」泠水一咬牙,豁出去了,「可是貝  勒爺難道就全然沒有錯嗎?你不應該懷疑我跟車濤的關係,車濤他……」  

  「你到這個時候還在維護他?」煬洹本來就是來興師問罪的,但他並不想對泠水動  怒,可他終究還是動怒了,想到泠水為了車濤不惜打他,他真的非常生氣,氣得想把泠  水碎屍萬段。  

  「看來,你還是學不乖。」煬洹將滿腔的怒氣付諸行動,他憤怒的揪住泠水的秀發  ,將她拖到自己身邊。  

  「好痛──」泠水大叫。  

  「痛嗎?」煬洹臉上浮現出殘酷的笑容,嬌小的泠水已經讓他甩到床上,他健壯的  身子緊緊的壓住她。  

  「不要!不要!」驚慌失措的泠水死命的推著煬洹,害怕的叫著。  

  「再叫大聲一點啊!這樣你的心上人才能趕來救你。」  

  泠水張著充滿恐懼的大眼,不叫了。  

  「這樣才乖。」露出滿意的微笑,煬洹狠狠吻著她的脖子。  

  「嗯……」泠水咬牙忍著痛,不敢出聲,任煬洹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搓揉。  

  當煬洹撕開她的上衣,在她胸前淡紅色的花瓣舔吮時,她終於忍不住發出呻吟,身  子劇烈顫抖。  

  煬洹毫不憐惜的玩弄泠水大小適中的乳房,一面聽著她的呻吟聲。  

  「貝勒爺,求求你……」泠水眼中閃著淚光。對男女之事一點也不了解的她恐懼身  體的變化,這種痛苦又快樂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  

  「求我?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時也是這麼欲拒還迎的嗎?」高效的煬洹如王一般俯  視著她,雙手仍毫不憐惜的揉捏她渾圓的聳挺。  

  「沒有、沒有!」她拚命搖頭否認,害怕即將發生的事,雙手用力想推開覆在她胸  前的大掌。  

  怎料她的拒絕與掙扎卻惹得他眸光變得深沉,一陣陣欲望自下腹部昇上來。他一手  制住她抗拒的手,隨即又俯下頭含住那顆嬌艷的紅梅,惡意地咬嚙、吸吮,執意聽見她  逸出痛苦的呻吟聲才安撫地以舌尖輕舔。  

  體內竄起陣陣陌生的歡愉,她好想哭,明明他正在欺負自己,為何她仍有這種羞人  的感覺?甚至……更希望他能靠近自己……他惹火般的手與唇讓她逐漸忘卻痛苦,雙眼  迷蒙地望著他……原本已被欲望駕馭的煬洹無意間看到她醉眼迷離的模樣,又想起早上  後花園那一幕,一陣陣怒火又昇了上來。  

  「我現在就要告訴你,你到底是誰的東西!」煬洹一把扯下她的褻褲,用力掰開她  玉白的大腿,伸出一指探入她的緊窒之中,在碰到那片阻礙時,他心中震了一下,然而  已被怒火攻占的他早已忘了什麼是憐香惜玉。  

  他一邊抽撤,一邊嘲諷的問:「原來你還是個處子!」說完,他加速手上的抽撤。  

  「求求你……好痛……」  

  如撕裂般的痛楚襲向她全身,她以為自己即將死去。  

  包覆手的緊窒感勾挑他每一根神經,望著她全身泛紅的嬌軀,任他有再強大的意志  ,也難以忍受如此銷魂的美色。  

  他撤出手,脫去自己的束縛,將自己熾熱的欲望用力擠進那片處女之地。  

  「啊──」泠水哀喊出聲,試圖掙扎的身體完全在煬洹的掌控之下。  

  痛苦的淚水不斷沿面留下,下半身撕烈的激痛隨著煬洹的抽動加劇,她慢慢的失去  了意識。  

  ***  

  「爺,你上哪兒去了?」如意上前迎接踏進門的煬洹。  

  「你怎麼在我房裡?」煬洹此時的表情比平時的他看起來還要森冷幾分。  

  「爺,你忘了?你說好今晚去我房裡的。」善於察言觀色的如意很明顯的感受到他  的不對勁,她小心翼翼的問:「爺,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煬洹不理她,也不看她。他走向床鋪,重重地坐下。  

  難道……如意驀然想起早上發生的事;霸道、專制、個性比誰都猛烈的爺在這樣的  深夜,他會做的事是……「爺,你去找泠水了?」  

  這是如意唯一想到的可能。  

  煬洹面無表情的瞪她一眼,還是不說話。  

  糟了,貝勒爺他……如意凈往不好的方向想,她怕自己想的是事實。  

  「那如意不打擾爺休息了!」  

  如意回避煬洹犀利的眼神,匆忙的就要告退。  

  「等等。」煬洹總算開口了。「你預備上哪兒去?」  

  如意大膽的說:「去泠水那兒。」泠水現在一定很需要她。  

  煬洹嘴角動了動,臉上的神色復雜得可以。  

  見他未出言制止,如意稍微寬了心。她很快退出房,直奔泠水的住處。  

  ***  

  「貝勒爺,不要……」  

  泠水的下半身承受著煬洹帶來的巨大痛苦,一向不輕易在人前掉淚的她哭得喘不過  氣來,可是無論她怎麼哭叫,煬洹還是不肯停止撕裂、貫穿她。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煬洹布滿汗珠的俊臉慢慢逼近她。  

  她不禁口頭叫了起來:「不要──不要──」  

  「泠水,你怎為了?做惡夢了嗎?」  

  好溫柔的聲音啊!泠水模糊的感覺到有人正以冰涼的手絹按在自己發燙的額頭,讓  她痛苦不堪的身體稍微感到舒服些?  

  她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一陣眼花後,如意那張絕美的臉愈來愈清楚。  

  「太好了,你總算清醒過來了!」  

  「如意……」泠水話才說出口,干啞的喉嚨就疼痛不已。  

  「想喝水?」  

  泠水點點頭,她想從床上坐起來,誰知她只是稍微動一下,就痛得直皺眉。  

  「別動、別動。」如意焦灼的按住她。「你受的傷不輕,流了很多血呢!來,我扶  你坐起來。」如意小心的讓泠水枕靠著棉被坐好,然後倒茶給她喝。  

  溫熱爽口的茶水下肚後,泠水的喉嚨也不再那麼痛了。「如意姑娘,謝謝你。要你  來伺候我,真不好意思。」  

  「你不用跟我客氣。」看到泠水憔悴的容顏,如意心中難受不已。由泠水身上的痕  ?,她可以想象泠水昨夜遭受了什麼事;爺帶給泠水的不只是身體上的傷害,還有精神  和心靈上的傷害。  

  「如意姑娘,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泠水擔心的問。  

  「已經過了中午了。」如意拍拍她的手,柔聲的說:「你什麼都不要管,只管好好  休息、把身體養好,我已經跟爺說過了。」  

  泠水全身一震,注視如意的眼眸流露出強烈的痛楚。  

  「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老實講,泠水到現在還不清楚煬洹對她做了什麼  。她只能用猜想的,煬洹對她做的是否就如煬洹對那些與他求愛的女人做的事一樣。如  果真的是的話,那這種行?就太粗暴、太痛苦了!曾經有一度,她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  。  

  「如意姑娘,請你告訴我,貝勒爺他對我做的事,是不是表示我的身子已經不清白  了?」  

  如意同情的看著她,緩緩的點頭。  

  「為什麼?」泠水流著淚,喃喃的說:「我不是你,更不是那些而慕他的女人,他  為什麼要占有我的身體,他根本就不喜歡我不是嗎?」  

  「不,泠水,你錯了!」如意不是要幫他脫罪,她也很不諒解他這次的行?,但她  只是說出她的感覺,「我知道爺他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你怪他、怨他是應該的。可是  我並不認同你的說法,我以為你在爺的心中有一定的地位,而這個地位是別人無法取代  的。」  

  「不……」泠水痛苦的搖著頭。她聽不懂如意話裡的涵義,更無法同意她的說法。  「什麼地位?我只是個下人,什麼地位都沒有。」  

  「泠水,你別這麼說。」如意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受,換作是任何人  ,清白就這樣給人玷汙,一定會和你有同樣的心情,我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你才好。」  

  「如意姑娘,你?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很感激。」  

  如意溫柔的凝視著泠水,「雖然我和爺相處的時間不長,對他了解的程度也許不及  你,但我還是要說句真心話。爺他會這樣對你,很有可能是一時的沖動或是受到什麼刺  激,也許他根本不想傷害你的……」  

  「如意姑娘,夠了,你不要再?他說話了!」泠水睜著迷蒙的眼,淚痕未干的臉上  有著苦澀的笑容。  

  「打從我進王府到現在,貝勒爺就不時的找機會告訴我──我是他的東西!我的人  、我的命本來就是他的了,現在他要我的身體,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泠水……」  

  「本來就是這樣!他根本就不認為他傷害我,他把昨夜那件事看成家常便飯,因為  他根本毋需任何理由,就可以奪走我的一切。」  

  泠水抹去眼角的淚,蒼白憔悴的臉綻放著堅定的光芒,她語氣堅定的對如意說:「不過,我雖不能阻止他奪去我的身體、摧毀我的尊嚴,但是我的心絕不給他,絕對不!」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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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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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05:2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經過兩天的休息,泠水年輕的身體復元得很快,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對任何人冷  淡的煬洹也許是良心發現,沒有要她工作,還讓如意來照顧她,而他自己這兩天來則從  未在她面前出現。  

  這樣也好。不見他,她就不會再想起那恐怖的一夜,心情也不會變得惡劣,這樣對  身體有益無害。  

  這天天剛亮,她就起床了,一向習慣早起的她要她多睡點還真不習慣。她梳洗更衣  後,就慢慢步出房間來到屋外。  

  溫和的陽光暖暖的灑了她一身,早晨清涼的微風、悅耳的鳥叫聲,帶給她好心情。  如果不是下半身還隱隱作痛,她的心情會更暢快。  

  「泠水,你的身子好些了嗎?」突然出現的車濤遠遠的朝她跑來。  

  糟了,是車濤!泠水下意識地想逃。這兩天不知情的車濤想見她都讓如意擋在門外  ,她不希望車濤知道她的遭遇,她不想在他面前?不起頭來。  

  泠水想逃回屋內,無奈走了幾步下體的疼痛就讓她停下腳步,車濤乘機快步追上她  。  

  「泠水,干嘛一見我就跑?」車濤促狹的表情在見到泠水痛苦的臉時不禁僵住。「  泠水,你怎為了?  

  很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泠水慌慌張張的想避開車濤關切的詢問,沒想到她移動的力量  過猛,重心不穩地跪坐在地。「啊!」她好恨自己的身體如此不中用。  

  「泠水!」車濤扶起她,憨厚的臉充斥著焦躁。「你到底怎為了?是誰把你害成這  個樣子的?」他這兩天都見不到泠水,只聽如意說她病了,他就覺得事有蹊蹺。  

  泠水雖然瘦弱,不過身體狀況一向不錯,偶爾生場小病不是沒有,但卻從來沒有毫  無征兆就病倒,而且這次居然還病到不能工作,教他不起疑心也難。  

  面對車濤的質問,泠水只能把頭垂得低低的,不去看他。  

  「你回答我,泠水!」車濤這時想到一個人,只有他的嫌疑最大。「是不是貝勒爺  ?」  

  泠水面露懼色的抬頭看車濤一眼,就憑這一眼,就證實了他的猜測。  

  「濤哥,你別胡思亂想,怎麼可能……」泠水心虛的否認。  

  「泠水,你瞞不過我的。」  

  車濤暫時壓下對煬洹的憤怒,彎下腰扶泠水起來。  

  「嗯……」身體的痛楚讓泠水忍不住悶哼一聲。  

  「那個畜牲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車濤憤怒極了。休息兩天還沒好,可想而知煬洹  是如何殘害泠水了。  

  「沒有、沒有!」泠水害怕得向後退,下意識抓緊胸前的衣服。  

  「泠水!」車濤實在不願意往那個方面去想,「他欺負了你,是不是?」他沉痛的  開口。  

  泠水猛然一驚,立刻瘋狂地搖頭,眼中的淚水也跟著滑下。  

  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車濤,知道自己不用再問下去了,他雙雙握拳,咬牙低吼  :「這天殺的畜牲──」他立刻像箭一般的離去。  

  「濤哥、濤哥!」泠水大驚,顧不得虛弱的身體拚命追著車濤。  

  ***  

  「煬洹,你給我滾出來!」  

  車濤的怒吼聲不但把剛起床的煬洹和如意給叫出屋外,還引來許多下人及侍衛的注  意。  

  「你們都沒事做了嗎?還不給我退下!」  

  煬洹一喝,偌大的庭院立時只剩下三個人,不,是四個人才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的泠水這時現身了。  

  「車濤,你是為了你的心上人來找我麻煩的?」見到泠水,煬洹就知道已呈瘋狂狀  態的車濤來找他的目的。  

  「廢話少說!」車濤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己可能會犯下的罪行,現在他一心  只想?可憐的泠水討回公道。「虧你還是什麼貝勒爺,堂堂一個大男人,欺負手無縛雞  之力的弱女子,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車濤,住口!」如意不希望車濤引來殺身之禍,不禁怒斥道:「你太放肆了,還  不快向貝勒爺陪罪!」  

  「濤哥……」泠水心急如焚的拉扯車濤的袖子。她和如意一樣,都不希望車濤觸怒  煬洹。  

  「泠水,你不要管!」車濤撥開泠水的手,怒氣騰騰的直視煬洹森寒的臉。「為了  泠水,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了,亮出你的劍,咱們來一決勝負。」  

  煬洹帶著冷笑看看泠水,再看看車濤。「想不到你對泠水還真是情深意重啊!行!  」他大叫一聲,凜冽的眼光驀地射向泠水,泠水不由得全身一顫。  

  「我就當著你的面殺了你的老相好!」他轉身就要沖進屋裡取劍。  

  「貝勒爺,不要啊──」泠水哀叫聲響起的同時,她的人已經跪在煬洹的腳下,雙  手拉住他的衣角。  

  「貝勒爺,求求你忘了車濤說的話,他絕對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她知道煬洹武功高竿,車濤是絕對贏不了他,她不能讓車濤?她受傷,甚至?她送  命。  

  就算車濤僥幸贏了,煬洹也不會放過他的,即使煬洹只受了點小傷,車濤也活罪難  逃啊!無論如何她都要阻止這場決斗,不管傷害到哪一個,都不是她想見到的。  

  見到泠水摒棄自尊,為了自己對煬洹又跪又哭,車濤是又氣又急。他伸手欲拉起泠  水,泠水卻死命的抱住煬洹的腳不放。  

  「泠水,我不要你替我求情,快起來呀!」車濤的憤怒就像排山倒海,一發不可收  拾。  

  泠水對車濤的話充耳不聞,她繼續努力哀求煬洹:「貝勒爺,整件事都是我的錯,  我代車濤向你陪罪,求求你饒了他!」  

  「你求我?」煬洹在此時發出冷笑。從不肯示弱的泠水竟然為了車濤向他求情?回  想六年前,泠水寧願跪死也不肯對他說出一句求饒的話,而如今……哼,這個相貌乏善  可陳的車濤,他有什麼能耐能讓泠水這樣待他?  

  「是的,貝勒爺,我求你,我求求你……」為了幫車濤脫罪,泠水只有這條路可行  。  

  煬洹一把抓住泠水的衣襟,將她提起。「我可以依你,不過……你也該給點好處,  要不然我劃不來,嗯?」  

  他微微彎下腰,她整個人已被他扛在肩上。「走吧!」煬洹腳不沾塵,飛逸而去。  

  「等一下,你要帶泠水去哪裡?」車濤連忙要跟上,如意卻在這時阻止他。  

  「如意姑娘!」車濤睜大眼睛看著擋在他面前的如意,呆住了。  

  「車濤,你不能去。」  

  「如意姑娘,請你讓開,我非去不可!」  

  「你去了只會把泠水害得更慘。」如意一針見血的說道。  

  車濤臉色大變,掙扎的說:「我知道,可是……你教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泠水不會死的。」如意幽幽的說。「車濤,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爺他是愛泠水  的呀!」  

  「愛泠水?」車濤驚訝不已。  

  「沒錯,爺他深愛著泠水。」如意肯定的說。「爺之所以會有這些瘋狂的舉動,完  全是因為他嫉妒你呀!」  

  「啊?」車濤這下真的是說不出話來了。  

  ***  

  煬洹踢開房門,把肩上的泠水重重地往床上一放。  

  好痛!泠水咬緊牙關,才沒有叫出聲來。  

  煬洹回身將門上閂,再回到她身邊。他心中燒得正旺的火把,在看見泠水忍辱的表  情時,非但沒有熄滅,反而燒得更加猛烈。  

  「你不問我要對你做什麼嗎?」  

  他的大手摸上她的胸口,在上面輕輕地劃圈。  

  泠水的牙關還是咬得死緊,強忍住身體傳來的酥麻感覺。  

  「你是心甘情願?你的濤哥犧牲,還是你喜歡我對你這麼做?」煬洹捏住泠水的下  顎,狂亂的吸吮她緊閉的唇瓣。  

  泠水編貝般的牙被煬洹濕滑的舌撬開、侵入,在她口中盡情恣意的攪動。從未承受  過如此激烈親吻的她雙腿發軟,癱在煬洹的懷抱裡。  

  煬洹一面激烈的吻著泠水,一面把手探進她的兩腿間,找到那片柔軟的女性之地。  

  「唔……」泠水壓抑不住的呻吟聲讓煬洹剛探進堅窒穴口的手指驀然停止抽動。  

  看著泠水疼得冒出冷汗,煬洹烏黑的眼瞳閃過一絲憐惜。算了!就到此?止吧!正  當他這麼想時,車濤那張可憎的臉忽然出現在他腦海,向他挑釁。  

  車濤……煬洹冷靜的下床,昂然的挺立在泠水面前。  

  泠水呆呆的看著他,不敢相信煬洹會這麼簡單就放過自己。  

  果然,是她奢想了。  

  只聽到煬洹瞪著她說:「不要說我虐待下人,你的身體我不想讓它傷上加傷,可是  你得用別的方法滿足我。現在,幫我寬衣。」  

  泠水沒有時間思考,事實上她也不容許自己思考,她一件一件脫去煬洹身上的衣物  ,就像三年前她?  

  他做的一樣。  

  矗立在眼前的男性胴體比她記憶中更添男人的成熟之美,這是一副發育完全的男性  體格,盡管自己早已看遍他全身,泠水卻還是有心神蕩漾的感覺。  

  「啊……」泠水瞠目結舌的看著煬洹胯下的東西驚異的變化。  

  「來──」煬洹捉過她的手,碰著自己迫不及待的欲望。  

  「要摸要舔都隨你。」煬洹欣賞的看著泠水紅透的臉蛋。「滿足它,我就不為難你  。」  

  泠水腦中霎時呈現空白狀態,她全身發熱不知如何是好;手中傳來的硬熱似乎在催  促著她快解放它的欲望。瞬間,她模糊的記憶告訴自己這個在手心輕顫的物體就是那夜  摧殘她的凶器。  

  「不要──」她驚慌的大叫,起身就逃。  

  「做什麼?」煬洹大手一抓,泠水又重新跌坐回床上。他粗魯的扳著她的頭,蠢蠢  欲動的碩大貼上她的臉。「想要你的心上人活命,就讓我快活,做!」  

  「不──」泠水痛哭出聲,她用力推開煬洹,驚慌的滾下床去。  

  「泠水!」煬洹來不及拉住泠水,只能看著逃命般的泠水被椅子絆倒,重重地摔落  在地。  

  「不要、不要……」幾近崩潰的泠水蜷縮在桌子底下,雙手蒙著臉害怕地哭泣著。  「貝勒爺,求求你,我什麼都做,我就是不要做這種事,求求你……嗚……」  

  抖動的瘦弱肩膀、悲淒的嗚咽聲、哀痛的喘息聲,煬洹曾幾何時見過這樣的泠水?  歉意加罪惡感澆熄了他對泠水的欲望。他一言不發穿回所有的衣物,這時的泠水還躲在  桌下哭泣。  

  「不要──」泠水尖叫著,雙手抵著煬洹結實的胸膛。  

  煬洹不理會她的掙扎,抱著她躺到床上。  

  強而有力的懷抱卻不至於把泠水弄痛,煬洹出奇溫柔的撫摸泠水的頭發,還有那因  恐懼而繃緊的小臉。  

  「別怕、別怕,今天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了。相信我,好嗎?」  

  煬洹規律沉穩的心跳聲慢慢、神奇的化解泠水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害怕。她柔順的貼  在煬洹溫暖的胸膛,合上眼睛享受他輕柔的觸摸,耳朵聽見的是他溫柔的聲音。  

  懷裡抱著軟玉溫香,她無骨的小手攀上他的頸項,胸前的柔軟似有若無的碰觸著他  堅硬的胸膛,竟撩起他火熱的欲望。  

  不由自主地以唇輕碰她柔嫩的臉頰,哭累的她撒嬌地更偎向他。身子一挪動,原本  微敞的衣襟整個拉開,露出包住兩朵渾圓的肚兜……他的唇像蝶兒般輕輕落下她白皙的  玉頸,瞧她似無反抗,他火熱的舌輕舔她圓滑的香肩,惹得她陣陣輕顫。  

  「貝勒爺……」  

  「泠水,我這次絕不弄疼你,好嗎?」  

  望著他真摯的眼,她害羞地垂下頭沒有說話。  

  得到默許的煬洹讓她輕躺平在床上,拉下她多余的衣裳,直至露出裡面完美的裸體  。  

  「真美。」他以唇、舌膜拜她的曲線,所經之處皆惹得她顫抖、喘息不止。  

  他的唇來到她私密之處,探索地以舌輕舔那裡的柔嫩、甜美,直到她泌出誘人的愛  液……他這才撤下自己的衣褲,溫柔的將他的男性硬挺送入她的體內。  

  「不……」  

  之前不愉快的記憶讓她直覺想退開。  

  「乖,等會兒就不疼了。」他極盡輕柔地舔去她頰邊的珠淚,在她耳邊輕喃安撫,  直到她身子放松他才開始律動。  

  之前的疼痛消失不見,由體內昇起的竟是陣陣快感,隨著他的律動逐漸攀高,直到  兩人皆釋放了自己……過了許久,他溫柔的輕吻她的臉,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她是不是在做夢啊?泠水整個人陷入虛幻的感覺中。這一切美好得像場夢,如果可  以的話,她寧可就這樣沉睡不起,永遠都不要醒來。  

  ***  

  可惜,泠水的願望終究只能是個願望;美夢易醒,惡夢難逃,接下來的日子才是她  一連串惡夢的開始。  

  在她的清白被玷汙那一天開始,她就有所覺悟,可是她萬萬想不到,煬洹竟然會一  而再、再而三需索她的身體。煬洹幾乎每天晚上都到她房裡來,這種情形已經持續一個  月了。  

  她怎麼樣也想不透,不是她要貶低自己,論容貌、身材,她哪一點比得上如意?像  煬洹這等俊美的男子,為什麼非要平凡的她不可呢?泠水相信不只是自己有這樣的困惑  ,如意、車濤,還有裕王府那些奴僕都和她一樣想才對。  

  是的,這已經不是祕密了。泠水不知道福晉及裕王爺的小妾們知不知道,不過她想  下人們都應該是知道才對。要不然大家不會在她背後竊竊私語、議論紛紛,連和她一向  友好的錦秋也把她列?拒絕往來戶了。  

  白天繁忙的工作,晚上還要應付煬洹對她身體的需求,對嬌弱的她來說負荷實在太  大。煬洹也察覺到這樣的情況,於是他要泠水負責中午、晚上的廚房,這樣她就不用早  起,可以多睡一會。這麼一來泠水的確輕松多了,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這下更受大家排斥  了。  

  在下人中對泠水的態度始終如一的只有車濤一人,眼見泠水猶陷在水深火熱中,自  己卻無能?力幫她,車濤覺得自己好無能、好無用,他好厭惡這樣的自己。  

  深夜,剛交接完工作的車濤漫無目的地走到後院,坐在大石頭上望著天上的點點繁  星發呆。就在他任由思緒四處神游之際,他發現有人正朝著自己接近,他立刻處於戒備  狀態。但當他看到來人時,緊繃的情緒瞬間瓦解。  

  「如意姑娘,是你?」他既奇怪又納悶。三更半夜的,如意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  

  如意也有些意外會在這裡碰見車濤。「我睡不著,一個人在房裡悶得慌,所以就出  來到處走走。」  

  如意的話讓車濤的心頓時變得沉重,臉色也隨之黯淡下來。  

  如意說她一個人,那麼煬洹一定又到泠水那裡去了!想到這裡,胸口一陣悶塞直教  他喘不過氣來。  

  善解人意的如意自然猜得出車濤心中所想的。「車濤,你不用覺得難過,人生不如  意之事本來就很多,有些你無法去改變的事,就算你再難過、再苛責自己,事情也不會  有什麼改變的。」  

  「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車濤痛苦的說:「看到泠水一天天消瘦,  變得愈來愈憔悴,我的心就好痛。我真的想幫她脫離苦海,好幾次我真的想帶她一走了  之……」  

  「車濤,你千萬不可以這麼做!」如意焦灼的喊。「你想帶泠水離開洛陽?你別傻  了!爺他不是普通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有調度兵馬的能力吧?只要他一聲令下,我怕  你們還未出洛陽城的城門,就給捉回來了。」  

  如意說的都是事實,車濤不可能不知道。就憑煬洹現在對泠水迷戀的程度,他想帶  泠水離開,簡直就難如登天。  

  車濤露出自嘲的表情。「所以我就說,我是個沒用的男人,我看不起自己!」  

  「車濤,不要這樣,這不是你的錯!」見車濤如此苛責自己,如意看了心裡好難過  。說真的,她同情泠水,也同情車濤。  

  「唉!」車濤長嘆一聲。「如意姑娘,你記得嗎?你曾對我說貝勒爺深愛著泠水。  」  

  「是的。或許他自己不知道,但是旁觀者的我卻能感受得出來。」  

  「這是不可能的──」車濤激動地道。「愛一個人,怎麼會這樣傷害她呢?這根本  就不是愛!」  

  「愛,是可以有很多種方式的。」如意感慨的說:「也許在我們看來,覺得不可思  議也難以理解,然而對爺來說,也許這正是他對泠水愛的表現方式啊!還有你……」  

  「我?」  

  「不是嗎?」如意嫣然一笑。「你愛泠水的方式就和爺有如天壤之別;爺是傷害泠  水,而你想的卻是如何保護泠水不讓她受到傷害。」  

  「如意姑娘,我想你弄錯了。」連濤臉紅的打斷如意的話。  

  這是如意首次目睹車濤臉紅的模樣,已經二十有五的車濤臉紅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小  孩子一樣,如意沒有想到他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其實,我對泠水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車濤支支吾吾說著。「我之所以會特別  照顧泠水,是因為泠水長得很像我唯一的妹妹,我妹妹已經不在人世了,她去世時才十  七歲,所以我……」  

  「原來你是把泠水當成自己的妹妹啊!」  

  「是的,就是這樣。」車濤搔著頭,一臉的靦腆。「泠水雖然不知道這件事,不過  我想她應該知道我對她沒有非份之想才對。就像我當她是妹妹一樣,她也是拿我當她哥  哥看待。」  

  「原來如此。」如意點點頭。「不過說真的,我還真羨慕泠水,有你這麼一個好哥  哥。」  

  「如意姑娘,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好,我只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而已。」  

  「你客氣了,我是真的覺得你很不錯。」如意由衷的說。  

  車濤黝黑的臉又出現紅暈。本來就容易害羞的他,一、兩句誇贊的話就會讓他招架  不住,更何況是由這麼美麗的姑娘口中說出。  

  「如意姑娘,其實我才覺得你做人不錯呢!你一直很照顧泠水不是嗎?我覺得你的  心胸很寬大,如果換作是別人說不定早就恨死泠水,根本不可能會在乎她的死活。」  

  如意深深的凝視著他,輕聲的問:「你是不是以為我應該要嫉妒泠水才對?」  

  車濤點點頭。「我想這是人之常情,不管怎樣,因為泠水的關係,讓貝勒爺他對你  ……」車濤說到一半連忙閉嘴,他抱歉的看向如意,「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你的心  的。」泠水是受害者,如意說起來也算是受害者;因為泠水,煬洹一定冷落了如意。  

  「沒關係,我一點也不在意。」如意苦笑的說:「你一定是想,我應該要恨泠水才  對,因為她搶走了爺?」  

  車濤有些驚訝的點頭響應。對於如意洞悉人心的本事,他覺得佩服之至。  

  「如果我說,我一點也不恨她,你相不相信?」  

  「這怎麼可能?」人都有七情六欲,就算如意心胸再寬大,對搶了自己愛人的泠水  ,即使泠水是被迫的,她也不可能對泠水一點責怪也沒有啊!  

  如意淡淡的一笑。「我是說真的,因為我對爺的感情沒有愛情,有的只是恩情,爺  是我的恩人。」  

  「嗯……」車濤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自小就是個孤女,沒爹沒娘,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收留我、把我養大的是位  老鴇,這對我來說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如意苦笑一聲,「被老鴇收養,又從小在  妓院長大,我會成為妓女也不足?奇。  

  因為我長得不錯,琴棋書畫也會一些,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我就是妓院的第一紅牌,  在北京也很出名。我?養母賺進大把大把的銀票,在我十八歲那年,趙德將軍看上了我  ,他花了一大筆錢?我贖身,讓我做他的小妾。本來養母不想放我走,因為我對她還有  利用價值,還好趙德將軍的來頭夠大,她不得已才還我自由。」  

  「沒想到你的身世這麼可憐。」車濤眼中滿是憐惜之情。「你說的趙德將軍,就是  和貝勒爺一起留守西藏的趙德將軍嗎?」  

  「是的。」如意美麗的臉流露淡淡哀愁。「我原以為跟了趙德將軍,苦難的日子就  可以結束,沒想到只不過是從原先的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而已。趙德將軍因為要出發到  西藏去怕寂寞,又怕危險不想連累他的妻妾,所以才會要了我,把我帶到西藏去。」  

  「怎麼有這麼自私的男人啊?」車濤說得氣憤填膺。  

  「誰教我這個煙花女子命賤不值錢!在西藏的時候,日子過得辛苦不說,而且還很  危險,不過這不算什麼,再苦的日子我也能忍受,我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趙德將軍虐  待我!」  

  「什麼?他……虐待你?」如果趙德將軍現在就站在他面前,他肯定會毫不考慮地  砍死那個大惡人。  

  「他強迫我做那件事,若稍不如他的意,他就把我打得遍體鱗傷,那一段時間,我  真的好想死……」  

  「如意姑娘……」看著如意閃著淚光的美目,不知怎麼的,車濤竟然有心痛的感覺  。  

  「抱歉,我失態了。」如意抹去眼角的淚,勉強微笑道:「就在我最困難、最需要  幫助的時候,有人對我伸出援手,那個人就是煬洹貝勒。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可  能是我身上不小心露出來的傷痕讓他瞧見,進而知曉我受虐待的事。如果不是他,我想  我很有可能就死在西藏了!」  

  車濤百份之百相信如意說的每句話,可是對煬洹的善行,他還是抱著存疑的態度。  「如意姑娘,貝勒爺他是怎麼救你的?」  

  如意笑著說:「他問過我的意願後,就跟趙德將軍要了我。」  

  車濤又再次領教了煬洹強橫的行事風格。「趙德將軍他肯嗎?畢竟你是他花錢買來  的。」  

  「花錢事小,人命才是最重要的,一個親王加上一個貝勒,趙德將軍知道自己是得  罪不起的。他甚至不敢收爺的錢,就把我免費送給爺了!」  

  「所以說,你跟著貝勒爺是為了報答他對你的救命之恩?」  

  「沒錯。」  

  「可是,我還是不懂。貝勒爺生得這般俊美,你當真一點都不喜歡他?」  

  如意不禁噗哧一笑。「那我問你,你覺得泠水跟我,哪一個比較美?」  

  眼前的美人兒眼波流轉、巧笑嫣然,車濤不由得看癡了。  

  「你看什麼,快回答我啊!」如意催他。  

  「是……是你比較美。」車濤面紅耳赤地說著。  

  「這不就對了!」如意微笑道:「爺喜歡泠水甚過我,這和我對爺的感情沒有愛情  的成分的道理是一樣的。喜歡一個人,是喜歡這個人的全部,外表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  

  「是、是貝勒爺他沒有眼光……」車濤本來想安慰如意,誰知道說出口後感覺全變  了,好象變得有些曖昧。  

  「哦?」如意沒有發覺到車濤別扭的表情,她開玩笑的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比  他有眼光羅?」  

  車濤更加別扭,而如意自己的臉也紅了,她也覺得自己好象說了不該說的話。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過了一會兒,如意不得不打破僵局:「真是的,我今晚話  還真多,耽誤你這麼多時間,真不好意思,我先告退了!」  

  「如意姑娘。」  

  聽見車濤的呼喚,如意止步並回過頭去,只見車濤真摯的雙眼在黑夜中閃閃發亮。  

  「我很高興你肯告訴我這些事。」  

  如意露出會心一笑。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車濤那些事,車濤甚至  連朋友都還談不上。  

  或許就是車濤樸實忠厚的外表讓她放心,讓她毫不猶豫對他敞開心胸。  

  「晚安。」再看這張會令人感到安心的容顏一眼,如意回過頭離去。  

  「晚安……」車濤著魔似的盯著如意苗條的背影,許久許久……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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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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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05: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當煬洹健壯的身體壓上來時,泠水的身體還是會不自主的僵硬,盡管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行?。

  緊閉眼瞼的她,靜靜承受著煬洹在她臉上激烈的熱吻,盡管她不想承認,但是肉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煬洹的吻、放肆的手,逐漸引燃隱藏在身體內部的情火,她的身體開始變熱,呼吸也紊亂了。

  「泠水,舒服嗎?」煬洹一面挑弄手上白皙的雙乳,唇舌也沒閑著的舔著泠水小巧的耳垂。

  和之前的每一次反應相同,倔強的泠水就是不肯出聲,讓可愛的呻吟聲極力隱忍住。

  「哼!」煬洹冷笑一聲;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就不信泠水可以一直忍下去。他靈活的大手放棄她的乳房,倏地滑下腿間。

  「嗯,嗯……」想要並攏的細瘦雙腿硬讓他拉開,手的力道時而輕緩、時而強勁,他要讓泠水飽嘗不能得到解放之苦,他這次不會這麼輕易地進入。

  「不要、不要啊……」太強烈的刺激逼出泠水不輕易落下的淚,她不但發出懊惱的呻吟聲,也發出微弱的哭叫聲。

  哭吧!叫吧!求我救你吧!欣賞著泠水痛苦的臉,煬洹體內的欲火也完全燃燒起來。他自己也難以理解,為什麼在面對泠水的時候,他一向的從容不迫會完全看不到;他會變得焦躁、急切、難以克制。

  為什麼只有泠水會讓他變成這樣呢?同樣都是女人,難不成泠水真的就這麼特別?

  其實就是因為只有泠水會反抗他,所以他才會焦躁不安,他愈想讓泠水屈服,泠水就愈想反抗他。他們之間的性愛就像拉鋸戰一樣,他前進一步,泠水就退後兩步,盡管他們的肉體已經契合,但是他們兩人的心,距離卻是愈來愈遠了。

  煬洹手裡的動作突然加快,達到高潮的泠水哀叫一聲後,隨即癱軟在他的懷中。

  煬洹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隨即又俯下頭以舌代替手。

  「啊──」一波波的快感朝她襲來,她已快承受不住這狂野了。

  兩人的體溫愈來愈高,已被情欲所征服。他這才將自己勃發的男性深深地挺進她的體內。

  「啊──」

  泠水的嬌喘全數進入煬洹的嘴裡;他一面捕捉她逃避的舌,深陷在她身體深處的硬挺故意輕輕抽出,再輕輕放入。

  「唔……不要,求求你……」混亂的泠水已經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了,她覺得好難過,有種想要盡快解放的強烈感覺催促著她。

  「難受嗎?快求我要你,快啊!」煬洹訓練有素的腰移動了一下。

  「嗯……」泠水投降了,她實在受不了這種甜蜜又痛苦的折磨。她忍住羞恥、哭泣的喊:「貝勒爺,求求你!」

  「求我什麼?」煬洹壞心眼的追問。

  全面潰敗的泠水閃著淚光,喘息者。「求你要我,求求你!」

  「這才乖!」煬洹滿意的笑了。他如泠水所願,在她柔軟濕滑的內部沖刺著。

  「啊……」

  在被高潮擄獲的剎那,泠水緊閉的眼睛湧出晶瑩的淚光。

  ***

  叩!叩!

  「是誰?」煬洹不耐煩的響應門外的敲門聲,這個時間不管是誰來,肯定都不會受到他的歡迎。「爺,是我。」如意甜美的嗓音響起:「我可以進來嗎?爺!」

  「進來吧!」這個時候大概只有如意不會讓煬洹拒絕。

  如意娉娉**的走進來;由於天氣漸漸變熱,如意身上的薄紗透明得可見她美麗的肌膚,可惜她精心的裝扮只換得煬洹的一眼,她知道他反常的表現是因為他心中只有泠水的緣故。

  「時候不早了,你還來找我?」煬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爺,你好久沒陪我了,今晚讓我來伺候你好嗎?」

  煬洹伸手摸著如意的長發,如意的話提醒了他,這陣子他的確太冷落她了。

  因為有愧,所以煬洹的聲音特別溫柔。「我明天再陪你好嗎?」他現在想的是泠水。

  如意早料到他會這麼說。「爺,你今晚還是非要泠水不可嗎?」

  「怎麼,你吃味啦?」

  如意搖搖頭,「有什麼好吃味的?爺的心已經讓泠水完全迷住,我搶也搶不過泠水。」

  「你胡說些什麼?誰說我讓泠水給迷住的!」

  見到他忽然生氣起來,如意不但不感到害怕還繼續往下說:「爺,在我面前你用不著不承認。事實擺在眼前,你就是喜歡泠水甚過我。」

  「胡扯!」煬洹怒喝一聲。「你少在那兒自作聰明瞭,什麼事實擺在眼前,你不是不知道泠水她是下人,你竟和一個下人爭風吃醋!」

  「爺,我沒有和泠水爭風吃醋。大家都看到了,這一個多月來你是怎麼對泠水的,要不是你對泠水有意思,怎麼會……」

  「住口!」

  煬洹的怒吼聲終於讓如意閉嘴。

  「泠水是我的奴婢,我愛對她怎麼樣就怎麼樣,誰都管不著!」他嚴厲的對如意說道:「你今晚是怎麼回事,凈說些讓我生氣的話?」

  如意勇敢地迎向他凌厲的眼神,「忠言逆耳,我是為了爺好。」

  「哦?」

  「難道你沒有發覺嗎?下人們早就議論紛紛,如果爺真的非要泠水不可,何不納她?妾?」

  「我為什麼非納泠水?妾不可?」煬洹冷冷的反問。

  唉──如意不由得在心中深嘆著氣。煬洹的執迷不悟和死不承認,讓她有無力感。「如果爺真的對泠水有意思,如意斗膽替泠水向爺求情。」

  如意向前一跪,誠摯的哀求:「我知道泠水是爺的人,爺要對她怎樣沒有人敢有任何異議。可是爺好歹也?泠水想一想,她已經把女人最重要的貞操給了爺,她往後的人生還有一大段路要走,如果爺還有一點點體卹她,何不就此罷手?」

  如意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煬洹竟然無法反駁她。

  「是泠水拜托你來跟我求情的嗎?」煬洹看著如意的表情凝重得嚇人。

  「沒有,泠水她不知情。是我自己的意思,因為她實在讓人心疼。爺,難道你一點都不心疼她嗎?」

  煬洹聞言,冷冽的瞥如意一眼,隨即大步走出房間。

  「爺,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愛上泠水?」如意無力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語著。

  ***

  在百花盛開的花園裡,有道瘦小孤單的身影佇立在那兒。

  她那陽光都曬不黑的臉蛋看起來好蒼白,如細柳般的縴腰彷佛一碰就會斷了;微蹙的細眉、幽怨的大眼,整個人彷佛沉陷在一片濃濃的哀愁中,哪怕是眨一下眼睛,也可以讓人感受到她的憂郁。

  突然,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她定睛一看,悶悶不樂的小臉勉強有了笑容。

  「濤哥。」

  「泠水啊!」和憂慮的泠水相反,在陽光下的車濤顯得神採飛揚。

  「濤哥,你吃過中飯沒?」

  「我正要去吃。」車濤察覺到泠水的臉色不對勁。「泠水,怎麼啦?你的臉色好難看哦!」

  「啊?沒有啊。」

  「是不是貝勒爺又來找你了?」

  泠水虛弱的一笑。

  「怎麼可能,他哪有空來找我!」

  車濤想了一下,「這倒也是。他左擁右抱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想到你。」

  說到這個煬洹貝勒,他的所作所?真教人難以理解。前陣子他明明還霸著泠水不放,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葯,每天晚上都叫許多的美女到王府來唱歌跳舞,夜夜笙歌、夜夜春宵。至於泠水,他好象忘了有這個人的存在。

  夜夜笙歌也好、夜夜春宵也罷,煬洹要怎麼放縱墮落,他才懶得管。只要煬洹不再招惹泠水,讓泠水回到以前平靜的生活,這才是他所關心的。

  他心疼的看著泠水,真的好希望泠水能盡快找回她失去已久的笑容。

  「泠水,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統統把它忘了,你一定要盡快振作起來,好嗎?」

  「嗯。」泠水好感動。「濤哥,謝謝你一直這麼照顧我。」

  她看著車濤,有感而發的說:「濤哥,我覺得你最近心情好象特別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有、有嗎?」車濤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我自己怎麼沒發覺,呵呵……」

  「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泠水淘氣的問。

  「啊?沒有、沒有!」猛搖著手的車濤臉紅的程度可媲美煮熟的蝦子。

  「還說沒有!」泠水緊追著想逃的車濤不放。「快告訴我她是誰,是不是我認識的人?」

  「我……我要去吃飯了!」車濤滿臉通紅的說完,隨即想逃跑。

  「看你這麼心虛,一定有。」等車濤走後,泠水好不容易才開朗起來的心情就像曇花一現,很快又消失了。

  「唉──」她不想嘆氣的,可她還是嘆氣了。

  照理說,自己應該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才對,為什麼她卻發現愈來愈不了解自己?煬*現在不要她,她算是脫離苦海、得救了,這不是她所希望的嗎?

  她的身體不必再被他觸摸、不用受他控制,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她會感到寂寞?為什麼她會感到不安?以前做煬洹貼身丫環的時候,她是怕他的;後來他強占她的身體,她更怕他;現在他轉移目標,她的害怕卻有增無減。以前他在她身邊,她害怕;現在他不在她身邊,她居然更害怕。

  她究竟是怎為了?泠水不斷的反問自己,卻始終沒有答案。煬洹不再要她,確實讓她松一口氣,但是她並沒有因此感到高興。她難過、傷心、沮喪,因為煬洹厭倦她、不再找她、不再見她,他?棄了她,這比他強索她的身體更讓她痛苦啊!

  泠水蹲在地下,豆大的淚珠流下。

  「泠水,你好傻!這本來就是意料中的事,你還難過什麼呢?」

  她抬起淚濕的臉,迎向溫暖的陽光。

  「泠水,別忘了,你只是個奴婢啊!」她自嘲的笑了。

  ***

  「葡萄美酒夜光杯,美人兒,你比酒還要香醇……」已有幾分醉意的煬洹一把摟住身旁的美人,狠狠地吻了下去。

  「噢,貝勒爺……」美人發出撩人的喘叫聲。她是洛陽城一家妓院的花魁,今晚已經是她第三次進裕王府。

  「這樣你就受不了了?」煬洹粗魯的揉搓她高聳的乳房。

  「啊,貝勒爺!」美人受不了似的大聲淫叫。

  「來吧!」

  煬洹抱起懷中發軟的身軀,進入寢房。

  一陣激烈的翻雲覆雨後,筋疲力盡的美人倒頭就睡。

  煬洹穿上外衣下床,坐在桌前喝茶。發洩過後的他,已無醉意,腦子清醒得很。

  爺,你就是喜歡泠水甚過我……如意的話忽然在他腦海裡閃過。

  喜歡泠水?煬洹覺得可笑極了。他是什麼身份,泠水是什麼身份,他怎麼會喜歡泠水呢?

  如果說做那件事就表示他喜歡那個人,那他曾經喜歡過的人少說也有幾十個,泠水不知道要排到哪裡去了。

  他肯要泠水是她的榮幸,有多少女人自願張開雙腿等著他臨幸啊!泠水這丫頭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居然還敢反抗他?每一次她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以沉默來響應他,像她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他也不想碰了。女人都是一樣的,泠水有的別的女人也有,他也不是非要泠水不可!

  算一下,他已經有十天沒有碰泠水,這十天來,有各種不同的女人滿足他。的確,他的身體是得到滿足,但是他的心、靈魂好象缺少了些什麼。

  可惡!難道是因為泠水嗎?

  十天前,他根本不把泠水當作一回事,十天後,他卻思念起泠水來了,這讓他變得焦躁不安。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他不相信泠水對自己而言真的是特別的,他更不敢承認自己的心靈會覺得空虛是因為泠水的關係。

  「可惡,我竟對一個喜歡反抗我的小奴婢念念不忘!」煬洹低吼一聲,奔回床上,用力地壓向床上的人。

  「貝勒爺……」

  「可惡!你為什麼不肯對我笑、不肯屈服?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煬洹激烈的喘息著,更加用力蹂躪身下的女人。

  ***

  看著兒子,裕親王的老婆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愛嘮叨,打你從西藏回來就變了個樣,前些時候下人們還盛傳你對那個叫泠水的……好了,這件事我也不想再提。額娘不是怪你風流,只是風流也要有個限度啊!你總不能每天放縱自己留戀溫柔鄉,你這麼做只怕你遠在西藏的阿瑪知道了,不氣個半死才怪。」

  福晉說了一大串,無非就是要她這個兒子不要再沉淪下去,好好振作起來,她想找回以前那個比任何人都要認真的兒子。

  對於福晉的指責,煬洹無話可說,也不想?自己辯解什麼。

  看到沉默的兒子,這時福晉心中有個想法。「你已經到適婚的年紀,額娘想是該幫你找個媳婦了。」

  如果能讓煬洹娶妻,說不定能讓他變得穩重些。

  「額娘,我現在沒有這個念頭。」煬洹三言兩語就拒絕。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福晉動氣了。「這男大當婚,你……」

  福晉話還沒說完,突然有兩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破窗而入,她嚇得哇哇大叫。

  「額娘小心!」煬洹的反應極快,他迅速地取下掛在墻下的劍,將福晉拉至身後,以一敵二和蒙面人纏斗。

  「來人哪,有刺客,快來人哪!」

  福晉的喊叫聲和兵刃撞擊的聲音,剛好讓在不遠處的車濤聽到,他火速抵達現場,提劍加入戰局。

  煬洹和車濤都是用劍高手,兩個蒙面人漸漸不敵,不再戀戰,抓到空檔逃出屋外。

  「追──」

  煬洹一馬當先追了出去,車濤緊隨在後。

  ***

  搭建在池塘上方的曲橋上,泠水和如意正並肩漫步,一面說話,一面欣賞池水裡迎風搖曳的荷花。

  「天氣愈來愈熱,看來夏天真的來了呢!」從一開始,泠水就說些無關痛癢的話。

  如意也順著她,兩人一搭一唱的。

  「泠水,我聽車濤說你這陣子心情好象不好,是不是?」如意閑聊一陣後還是言歸正傳,切入正題。

  泠水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凝住了,她停下腳步,低垂著頭不作聲。

  「泠水,你這又是何苦呢?」如意握住她的手,柔聲的問:「告訴我,你恨他嗎?」

  泠水慌張的抬起頭,似乎受到些許的驚嚇。如意問她是否恨他,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呀!她是怨他、怪他,至於恨……她只知道她恨自己無用、恨命運捉弄人,至於煬洹,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恨他。

  「我不恨他。」她木然的說。「貝勒爺要怎樣對我,本來就是他的自由,就算他要殺了我,我這個做下人的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我知道你會這麼想是因為你認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恨爺是因為他在你心中有特別的地位,你對他……」如意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泠水急急的追問如意:「如意姑娘,你說我對貝勒爺怎麼樣?」

  如意微笑的摸摸泠水的頭。已經十八歲的泠水,只怕她心智的成熟度還不足以到十八歲該有的地步呢!這也難怪,泠水的少女時期都在裕王府度過,能接觸的男子實在有限;十五歲之後雖然不受煬洹的控制,可是她的心中只怕也容不下爺以外的人了。愛情對泠水可能是完全陌生的字眼,當愛情悄悄來臨時,她也許還渾然不覺呢!

  「告訴我,爺這段時間故意和你避不見面,你是不是很寂寞、很難過?」如意旁敲側擊的試探泠水真正的心意。

  泠水拚命搖頭否認;不過從她漲紅的臉也看得出來她口是心非。

  「貝勒爺最好都不要來找我,我才不想見到他呢!」

  如意笑了笑,突然出聲喊道:「爺,你也來了呀?」

  「啊?」泠水的小臉閃著喜悅的光芒,興匆匆的轉過頭。

  哪……哪有什眾人哪!泠水氣嘟嘟的瞪著竊笑不止的如意。

  「如意姑娘!」

  如意笑嘻嘻的拍拍她的肩膀,「你現在還會說,你不想見到爺嗎?」

  「我……」

  「有刺客、捉刺客啊!」

  忽然,她們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兩人還弄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有兩個黑衣人便以極快的速度沖過來,抓住她們。

  「貝勒爺……」乍見煬洹奔向自己,泠水內心一陣激蕩,竟忘了自己被人捉住了。

  「車濤……」如意看到緊跟在煬洹後面的車濤,原本驚惶的臉出現一抹安心。

  「放開她們。」煬洹看到泠水細瘦的脖子上架著劍,一時之間人彷佛被掏空一樣。

  「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眼見泠水的性命岌岌可危,煬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好,我不過去,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貝勒爺,屬下來遲,請貝勒爺恕罪。」這時,除了車濤,還有五、六個侍衛也來到曲橋上。

  「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知道你們是受誰的指使,不過現在的情形相信你們也瞧見了,還不趕快放人!」煬洹說。

  「可惡!」兩個蒙面人一前一後押著泠水兩人向後退去。

  「啊──」手臂被抓得好病,如意哀叫一聲。

  「如……」車濤咬緊牙關,緊張萬分的瞪著蒙面人。

  「貝勒爺,我想你也不願見到這兩個女人流血,咱們來談筆交易如何?」押著泠水的蒙面人說道。

  「你說!」煬洹目不轉睛的盯著泠水。

  「只要你放過我們,這兩個女人就還給你。」

  「好!一言?定!」

  ?侍衛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們萬萬也沒想到煬洹會這麼輕易就妥協。現在的局面對他們有利,他們這麼多人,就算對方手上有人質,要救出人質應該不難,擒住蒙面人也不是件難事,何以他要接受蒙面人的條件呢?這不像他平時一貫強勢的作風啊!

  「貝勒爺說話可算話?」煬洹答允得爽快反而讓黑衣人起疑心。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煬洹朗聲的說。

  「好!」兩個蒙面人迅速向後退去。

  想必他們還是信不過煬洹,所以才把泠水和如意丟下水池後匆匆逃逸。

  煬洹一直密切注意蒙面人的一舉一動,當蒙面人的手一離開泠水的身體,他立刻就飛身而上,以絕妙的輕功在泠水落水之前抱住她,將她帶回橋上,泠水連衣服都沒有沾到水。

  就在煬洹救起泠水的同時,車濤也不遜色的以相同手法救了如意。

  其它的侍衛不禁大開眼界,?兩人精採的表現鼓掌。

  「泠水,你還好吧?」

  「嗯……」泠水驚魂未定的抓著煬洹胸前的衣服,不知道是剛才死裡逃生的沖擊,還是久未接觸到煬洹溫暖的懷抱,她就是腳軟站不住,不得不緊緊攀住煬洹。

  「如意,你呢?」

  煬洹這一叫,讓還抱著如意的車濤慌張的放她下地。

  「爺,我沒事。」不知道是不是受驚過度,如意的臉紅得厲害。

  煬洹溫柔的視線由如意轉到泠水臉上,看著泠水那期待又羞澀的表情,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碰觸她白裡透紅的臉蛋……「貝勒爺,那兩個逃走的刺客……」

  一聽見侍衛的聲音,煬洹這才如大夢初醒般放開泠水,轉身面對跟他說話的侍衛。

  「算了,這次就饒過他們!」說完,他舉步就走,侍衛們也紛紛跟著他離去。

  泠水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煬洹擁抱自己的感覺還強烈的留在身上,他的人卻已經離開了。

  「泠水,我們走吧!」如意過來拉拉泠水的手,心思縝密的她這時並沒有注意到泠水的心情,因為她自己的心情也是一團亂啊!

  各有心事的兩人匆匆離開曲橋,她們沒有注意到在橋的另一頭,福晉銳利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們,不,正確的說是追隨著泠水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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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05: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福晉吉祥。」泠水一臉茫然的站在福晉面前。她是在廚房工作的,平時和福晉根本碰不到面,而福晉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單獨召見她。

  福晉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然後轉頭對一個體型高胖,狀似猥瑣,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的中年人說:「葛大,你覺得如何?」

  什麼叫覺得如何?泠水極度不安的看向那名喚葛大的男子,葛大那雙鼠眼毫無忌憚的在她身上轉啊轉的,看得她全身寒毛直豎,一陣惡心湧上心頭。

  「福晉,這是真的嗎?這丫頭真的要免費讓給我啊?」葛大見泠水長得白凈清秀,真是滿意極了。

  「只要你幫她找戶清白的人家,得到的報酬全歸你,我是不會收你一毛錢的。」

  「福晉,這是怎麼回事啊?」泠水猜到福晉要將她賣給葛大,她又驚又怕又怒。

  福晉仍是面無表情。「泠水,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裕王府的人了,你跟著葛大走,他會幫你找個好人家。」

  「嘿嘿,乖乖的跟我走吧!」葛大垂涎的笑著,毛茸茸的大手伸向泠水。

  「不要──」泠水避開葛大,沖到福晉前面。「福晉,你為什麼要把我賣給別人,我做錯了什麼?」她抓著福晉的衣袖問。

  「放肆!」福晉反手打泠水一個耳光,泠水被打倒在地。「我說怎麼著就怎麼著,你這個奴才還敢有意見?葛大,你還不快帶她走?」

  「是……是。」葛大拿出預備好的繩子用力按住嬌小的泠水,沒有花太多力氣就把泠水的雙手雙腳綁牢了。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被捆綁的過程中,泠水一直奮力的呼救。

  「你還是省省力氣吧!」福晉冷冷的說。「*一大早就出門?我辦事,你的好兄弟車濤是跟著他一起去的,現在已經無人能救你了。」

  泠水全身一涼,所有的力氣彷佛在一瞬間被抽光。原來福晉早就計劃好要趕她離開裕王府。

  「啊──」葛大粗魯的扛起泠水,她拚命扭動掙脫、拚命叫著:「福晉,為什麼?為什麼?」

  「你還問我為什麼?」福晉恨恨地瞪著泠水。「你不守本分、膽大妄?,竟敢勾引我的*,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

  「我沒有,福晉,你冤枉我了……」

  「廢話少說!葛大,你還不走?」

  「是。」

  「等一等!」就在葛大欲離開時,有個人奔了進來。

  「如意姑娘,快救我!」泠水就像見到救星似的,拚命叫道。

  如意焦灼的看泠水一眼,急忙的走到福音面前。「額娘……」

  「如意,你有規矩沒有?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福晉對葛大使個眼色,葛大立刻會意地走向門口。

  「等等。」如意又急又快的聲音威力十足,葛大竟然停下來了。

  「如意,你太放肆了!」福晉生氣了。

  如意曲膝下跪,?泠水求情:「額娘,我不知道泠水做錯了什麼事,但請你饒了她,爺要是知道你這麼做,一定會很傷心。」

  「如意姑娘……」泠水看到如意?自己下跪,感動得熱淚盈眶。

  「哼,你憑什麼教我怎麼做?」福晉本來就對如意沒什麼好感,要不是煬洹兒先斬後奏,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如意這種不清不白的女人進她裕王府的門,有了如意這個前車之鑒,她絕對不允許同樣的錯誤再發生一次。

  「葛大,你還杵在那兒干什麼?」福晉大喝。

  葛大縮了縮脖子,扛著泠水準備離去。

  「不可以!」

  如意不要命的撲上去,葛大用力一甩,如意就這麼摔在地上。

  「如意姑娘,你不要管我,保重……」泠水哀淒的叫聲漸漸微弱直至聽不見。

  如意爬起來就要追出去,這時福音說話了:「如意,你最好少管閑事,否則連你都自身難保。」

  如意渾身一震,不敢輕舉妄動。她在剎那間明白,光靠自己是救不了泠水的,一切只有等爺回來再說了。

  ***

  福晉高估了自己,她以為如意經她這麼一嚇就不敢再造次。她萬萬沒想到如意背著她在王府外等煬洹歸來,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煬洹一下馬,如意就沖了過去。

  「如意,你在外面做什麼?」

  跟著煬洹一起回來的車濤也跳下馬,他對如意的行?也感到奇怪。

  「爺,你聽我說……」如意用最快的速度告訴他們事情發生的經過。

  「會有這種事?」又驚又怒的煬洹仍然保持冷靜,他要他們兩個在外面等他,自己則飛奔到福晉的住所。

  「啊,*兒,你回來了,事情辦妥了嗎?」

  直視母親慈祥的笑臉,煬洹單刀直入問道:「額娘,你要葛大把泠水帶到哪裡去?」

  「你……」福晉咬牙咒?:「如意這個賤人,竟然對我陽奉陰違!」

  「額娘,如意是我的人,我不許任何人傷害她,就算是我親生的母親也沒有權利動她一根寒毛。」

  「你……」福晉氣得無法言語,她不能相信最鐘愛的兒子會對自己說出這等絕情的話來。

  「如意是,泠水也是。額娘,泠水她到哪裡去了?」煬洹恭敬的語氣中含有更多的逼迫。

  這個不孝子!福晉把頭一偏,冰寒著臉不說話。

  煬洹旋過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福晉氣急敗壞的喊。

  煬洹沒有回頭,「我要去找泠水,找不著她,我不會回來。」

  「怎麼……」福晉捂著嘴不敢相信。「你竟為了一個奴婢……」

  煬洹轉過身面對她,「在你眼中她只是個奴婢,但對我而言她比任何人都重要,我不能失去她。」

  短短幾句話,煬洹說得好自然、好順暢,彷佛他在心中已經將這些話練習過十遍、百遍了。

  福晉聽完後,臉一白、腳一軟,站不穩地跌坐到椅子上。「那個叫葛大的好象住在北明村……」她認輸了。

  「謝謝額娘。」煬洹謝過福晉後,立刻出了王府,車濤和如意正在外頭等著他。

  「額娘說了,泠水可能被帶往離這兒大概有十多裡的北明村。」

  「貝勒爺,那我們快點去吧!」

  「我一個人去就夠了。」煬洹命令車濤:「你留下來保護如意,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怕額娘會對她不利。」

  如意急急的說:「爺,我不要緊的,讓車濤去,這樣我比較放心。」

  「不行,車濤要代我保護你。」煬洹現在對車濤是半分敵意都沒有,因為他已經清楚的知道車濤和泠水之間是清白的。他之所以信任車濤,是看在他對如意也挺照顧的份上,就像他照顧泠水一樣,所以把如意交給車濤他十分放心。

  「我現在已經失去泠水,我不想再失去你。」煬洹深深地看著如意。

  如意捕捉到車濤熱切的目光,她不敢正視的把臉垂下。「爺,你一定要救泠水回來。」

  「貝勒爺,小心?上。」

  目送煬洹離去後,車濤低聲對如意說:「如意姑娘,我們進去吧!」

  「嗯……」

  如意猶豫著,老實說,對福晉她還是有幾分顧忌的。

  「不要怕,我就在你身邊。」車濤溫暖的話語好比一陣春風吹向她。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如意緊緊注視著車濤。「告訴我,你是代替爺,還是……」

  「你說呢?」一向拙於言詞的車濤這時口齒忽然變得伶俐了。「我想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可以嗎?」

  「當然可以。」如意對他展開燦爛的笑容。

  ***

  葛大強行帶走泠水出了王府後,就將她扔到馬車後座,還在她嘴裡塞了塊布,讓她不能出聲。泠水只知道馬車好象走了好久好久,搖得她頭昏腦脹,在疲憊與飢餓交迫之下,漸漸的,她不省人事了。

  當她再度睜開眼睛,赫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簡陋骯臟的房間,嘴裡的布被拿掉了,可是她的雙手雙腳還是被綁著。她現在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而綁架她來此的葛大則蹺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喝酒啃雞腿。

  「嘿嘿,你醒啦?」

  泠水見到葛大那張油嘴,胃不禁一陣翻騰,她強忍住惡心的感覺,大聲的問葛大:「你究竟要把我賣到哪裡去?」

  「嘿嘿,你說呢?」葛大邊啃著雞腿邊說:「既然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我當然是哪裡錢多就把你送到哪裡去。看你模樣長得還真不錯,如果可以的話,送你到妓院也不錯……」

  妓院?泠水全身一陣寒冷。要她去妓院,她寧可死!

  「葛大,我求求你!」已走投無路的泠水只能求葛大了。「你聽我說,你應該知道福晉的兒子煬洹貝勒吧?你把我送到他那裡去,我保證他一定會給你滿意的報酬。」

  「哈哈哈!」葛大聽了泠水的話居然大笑起來,「我干嘛自討苦吃,福晉是什麼樣的人,我得罪得起嗎?再說那個煬洹貝勒,他很有名呀,出了名的冷酷冷血,我要是真的把你送去他那兒,誰敢保證他不會賞給我一刀!」

  「不會的、不會的……」看葛大手拿著酒壺走向自己,泠水死命的扭動身體往裡面擠。

  「來嘛──」葛大輕而易舉便拉她出來,舉起酒壺就往她嘴裡倒。「你一定很渴了,來,喝點酒,嘿嘿……」

  「不……」泠水被迫張開嘴,酒灌得她衣服都濕了。

  「嘿嘿,你比酒還要可口啊!」葛大張大嘴舔著她脖子上的酒。

  「別碰我!」泠水奮力閃躲,大顆大顆的淚珠奪眶而出。

  「你的皮膚真滑膩啊……」葛大緊緊接住她,充滿臭味的嘴壓住她的嘴。

  「嗚……」泠水快吐了,她的唇讓葛大的臭嘴霸占住不放,胸前的蓓蕾也在他毛茸茸的大手掌控中,此時此刻,她能做的只有流淚。

  貝勒爺,貝勒爺你快來救我啊!她在心裡呼喊著。現在的她能想到的,只有煬洹一個人。

  突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上頭傳來一陣大喝:「該死的東西!」

  一瞬間,泠水以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又或者是上天垂憐,她竟看到煬洹一臉關切的瞅著自己,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能見到煬洹這樣的表情。

  「泠水……」煬洹二話不說就解去泠水身上的繩子,而葛大早已連滾帶爬的逃之夭夭了。

  「泠水,你還好吧?」他好擔心泠水是否受到傷害。

  就好象在做夢一樣,泠水眼睛濕潤的看著煬洹。雖然見到他的人,聽到他的聲音,但是她仍有不真實的感覺,她需要更多的東西來證實煬洹是真實存在的。於是,她擁抱了他,用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

  因為已經是深夜,煬洹考慮到泠水的身體和精神狀況,所以他就在北明村找了家客棧,休息一夜後準備明天再回王府。

  進入客棧後,泠水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洗澡,她無法忍受自己身上被葛大碰過的味道。

  坐在熱騰騰的浴桶裡,泠水拚命洗刷著身體。她只要一想到那時的情形,她就覺得好惡心,也覺得自己好骯臟。

  「泠水。」

  「啊!」

  她差點從水裡跳出來,她以為煬洹要進來了,下意識把手護在胸前。

  「我向店主借了幾件干凈的衣服,你將就著點穿吧!」只見一只手伸進來把衣物放在地上。

  「謝……謝謝。」泠水松了口氣。煬洹表現出來的體貼真教人不習慣。

  溫度剛好的熱水洗去一身的緊張和疲憊,泠水只覺通體舒暢,整個人都放輕松了。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太舒服,她一直到現在還有置身在夢中的感覺。

  在她最危險的時候,空白的腦子裡想的只有煬洹一個人,而煬洹居然也真的來救她了。奇怪,他不是已經不管她、不在乎她了嗎?他這麼做是不是表示,她這個奴婢在他心中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份量?

  奇怪,她在想些什麼呀!泠水輕拍發熱的臉頰對自己說:「泠水呀泠水,貝勒爺之所以救你一命,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想入非非了。」

  想到這裡,泠水不禁要反問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麼,期待煬洹的眼光再次投注在自己身上?不,那肯定不是她所期待的,那種行?只不過證明她是煬洹的東西,帶給她的痛苦絕對大於肉體忠實反映出來的歡愉,這不是她想要的呀!

  泠水,你還想要什麼呢?你已經失去這個資格和權利了不是嗎?

  自暴自棄的結束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泠水穿上衣褲,走出屏風。

  「貝勒爺……」她看到煬洹就坐在椅子上,一改平日的神氣跋扈,俊美得令人不敢逼視的臉上盈滿了關切之情。

  「肚子餓了吧?我叫他們做了幾樣菜,趁熱吃吧!」

  泠水把視線轉向飯桌,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可惜她毫無食欲。

  「貝勒爺,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吃不下……」

  「你過來。」煬洹突然說。

  「嗯。」泠水模糊地應了一聲,身體卻沒有移動分毫。在一個時辰前,她因為太過激動,一度緊抱著前來搭救的煬洹不放,恢復冷靜後的她覺得很難?情,現在則是很尷尬,不知要怎麼面對煬洹才好。

  「過來呀!」

  禁不起煬洹一再地催促,泠水慢吞吞的走過去。「啊……」

  才一靠近煬洹,整個人就被他拉坐在大腿上,他強壯的手臂環住她的腰。

  「老老實實告訴我。」他英挺的眉宇之間有股強烈的殺氣。「那個混帳東西,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在那個時候,煬洹看到葛大整個人壓在泠水身上,這就已經足夠判葛大死罪了。要是再讓他知道葛大對泠水還做了更過分的事,他肯定、絕對要教葛大生不如死。

  「他……」在煬洹的懷中好溫暖,但是泠水還是不能克制身體的顫抖,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讓她奮力掙脫煬洹大叫:「你不要碰我,我很骯臟……」

  她想逃開煬洹,煬洹卻不容她逃脫。他將她頻頻顫抖的身體收在兩臂間,咬著牙說:「那家伙欺負你了,是不是?」

  泠水拚命搖頭。她這一搖,連帶的把眼中的淚水也搖了下來。

  「泠水?」

  「他碰了我,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泠水閉上眼睛,痛苦的說:「他……他吻了我,還碰了我的胸……」

  「我非殺了他不可!」他額上青筋暴露。

  泠水是我的!她的身體只有我能碰!煬洹心裡想著,一面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貝勒爺,不要……」泠水微弱的抵抗。

  「沒關係的。」煬洹勾起她的下巴,發亮的眼眸看進她眼底深處。「我會把他在你身上留下的痕?,全部清除干凈。」他低下頭,深深地吻住她。

  先以舌尖輕舔她略嫌緊張的薄唇,再溫柔的探舌進去,找到她欲拒還迎的舌,深深交纏吸吮。

  「嗯……」泠水情不自禁地發出甜蜜的呻吟,僵直的身體逐漸放松。

  「泠水,你好可愛。」煬洹輕柔的抱泠水上床,先脫去她的衣服,再脫掉自己的。

  望著橫陳在床上的光裸玉體,他的男性象征立刻火熱的昂揚而立。

  見他遲遲不動作,她疑惑的抬起眼,卻接收到他盈滿欲火的目光,令她害羞地以手遮住雙眼。「貝勒爺,別這麼看人家……」

  他笑了,帶著邪佞與詭譎地抬起她一邊的腿輕舔內側細嫩的玉膚,一邊抬起眼看她的反應。

  「呃……」只見她倒抽口氣,眼睛由指縫中偷?他,在望見他邪惡的盯住她時復又將手合得緊緊的。

  羞死人了,他竟然在看她!

  見到她如此羞澀可人,他索性又抬起她另一邊的腿舔舐、親吻,滿意的感覺她的輕顫……「嗯……」泠水閉緊眼睛任煬洹的大手探索自己身體每一個部位。她對煬洹能這麼輕易挑起自己身體的快感感到驚訝,不過最令她驚訝的是,自己居然不討厭他的觸摸。以前的她還會抗拒,現在的她非但不抗拒,還主動配合他弓起自己的身體。

  「乖孩子,你很想要我吧?」煬洹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唇來到她臉側輕舔她的耳廓說道。

  「不……」泠水臉紅似火,她害臊的想夾緊大腿。

  「你是想要這個嗎?」煬洹不許她逃避,靈活的手指強行深入被他架高的雙腿之中,那已全然濕潤的穴口。

  「嗯……嗯……」泠水緊咬著唇,承受下體一進一出的沖擊。

  「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要誠實多了。」煬洹抽出手指,換上再也按捺不住的激昂,用力挺進。

  「啊──」泠水渾身一陣戰栗,煬洹的行?一如往常粗暴猛烈,但不能否認的,她的身體超乎她想象的渴望這份感覺啊!

  「泠水……泠水……」煬洹緊壓著她,一面叫著她的名字,一面將自己所有的熱情都貫注在她體內。

  「啊……」

  泠水在失去意識前,似乎聽見煬洹滿足慵懶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泠水,只有你可以滿足我!」

  ***

  「嗯……」

  待泠水悠悠轉醒,只見抱著她的煬洹正輕柔地摸著她的頭。

  「貝、貝勒爺?」她紅著臉想離開,卻被他抱得更緊。

  「你睡得好甜,我捨不得叫醒你。」煬洹點點她的鼻頭,臉上的笑容比窗外的朝陽還要溫暖。「是不是做了什麼好夢?」

  泠水沒有說話,她只是用清澈、沒有一絲混濁的黑眸靜靜地注視著煬洹。

  剛才,她的確做了個夢。她夢到好幾年前的煬洹和自己一起窩在書房的情形,那真是個美好的夢,夢中的兩人沒有芥蒂、沒有沖突,彼此間的距離雖然遙遠卻不陌生,不像現在,她明明就躺在煬洹的懷中,可偏偏她就是走不進他的心裡,她不知道高深莫測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強占了她的身體的人是他;對她棄之不理的是他;救她一命的是他;說只有你可以滿足我的人,居然也是他!她不懂,他到底要什麼?她已經是他的東西了,他還要從她身上獲得什麼?她從頭到腳都是他的了,除了──她的心。

  難不成……貝勒爺他要的就是……她迷惘的看著眼前這張充滿男人味的容顏,這麼俊美、這麼完美,像這樣一個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都不是問題,就算他不開口,也會有很多女人願意奉獻出全部的自己。可是,為什麼會是她?一個無名小卒的她,一個在各方面條件都比不上如意的她,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呢?

  「怎為了?這樣子看我!」煬洹微笑地搔著泠水的下巴。

  「為什麼要對我好?如果你真的非要我不可,為什麼還要傷害我、欺負我?如果你不是真心的,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溫柔?」

  擁著泠水,此刻的煬洹是滿足的。對於這失而復得的她,他勢必更加珍惜、呵護。以前他所不敢承認、拒絕去承認的事,現在他終於肯正視它了。他是不可以沒有泠水的,他是需要她的。

  六年了,這份長達六年的感情復雜、矛盾,就算自恃聰明、冷靜的他,也遲遲未能理出頭緒來。他逃避過、抗拒過,現在他決定忠於自己的感覺,勇於承認──他是愛泠水的。

  「泠水,我不能失去你。」煬洹在泠水耳畔說出這句連自己也不敢相信是出自自己口中的動人情話。

  「呃?」泠水剎那間呆掉了,她完全不能理解煬洹的用意。在她聽來,這不是一句情話,反倒像是一句玩笑話。

  沒想到令她吃驚的還在後頭,煬洹居然用前所未有的深情凝視著她說:「泠水,做我的妻子吧!」

  「不──」在無比的驚愕中,她逃出煬洹的擁抱,赤著腳、衣衫不整的跳下床,一面後退一面驚叫:「貝勒爺,你別拿我尋開心了。」

  見泠水一副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模樣,煬洹的好心情很快便煙消雲散。

  「誰拿你尋開心了?你看我這個樣子是拿你尋開心嗎?」這怎麼不教人生氣?他的一片真心居然被人當成玩笑看!

  已現怒容的煬洹讓泠水的心又是一陣狂跳。

  難道不是嗎?可是看貝勒爺這表情,好象是她想錯了……可這根本就不可能,她怎麼可能做貝勒爺的妻子?

  「泠水──」煬洹不耐煩的低吼,他也下床了。

  「貝勒爺……」看著煬洹一步一步逼近,瑟縮到墻角的泠水已沒有退路,她顫著聲音問:「貝勒爺,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

  煬洹定定的看著她,「怎麼,我不能對你說這些話嗎?」

  「不……」就在煬洹抓住泠水閃躲不及的臂膀時,泠水叫了出來:「我不要做你的妻子!」

  煬洹駭人的眼神直看進她的眼底。「該死的,你說什麼?」他發出怒吼,不斷搖著她的身體。

  煬洹這猛力的一搖,幾乎要把她全身的骨頭都給搖散。他的力道、他的表情在在都告訴她,他有多生氣。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不顧一切喊了出來:「我不要做你的妻子,死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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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06: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烈陽當空,湛藍的天空散布著幾片白雲,屬於初夏的午後即使偶有幾陣微風吹過,也是酷熱難耐。

  在花園的涼亭內,煬洹和他的小妾如意正在對奕,唯一一個伺候兩人的僕人──泠水,正賣力的揮動一把大蒲扇替兩人煽風。

  「熱死人了,你沒吃飯啊?認真一點煽。」煬洹頭也不?的說。

  「是。」泠水快速地抹去臉上的汗,忍著手臂的酸痛用力地煽,她重復這個動作已經快一個時辰了。

  如意同情地看泠水一眼,然後陪著笑臉對煬洹道:「爺,我瞧泠水也累了,就讓她休息一會兒吧!」

  「該你了。」煬洹的視線自始至終都在桌面的棋子上。

  唉!如意無奈的暗嘆著氣,她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啊──」可能是手太酸了,泠水一時收不住手,脫手飛出的蒲扇掉至桌子上,把大半的棋子給掃下桌面。

  「你做什麼?」煬洹猛然站起,怒斥道:「看你笨手笨腳的,你是存心要惹我生氣嗎?」

  泠水蒼白著臉,靜靜的看著他。「反正不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滿意。」

  「你……你說什麼?」煬洹那對漂亮的眼睛彷佛要噴出火似的。

  「難道不是嗎?」

  「泠水,不要說了!」如意怕泠水口無遮攔,她急忙走到泠水身邊拉著她的衣袖勸她:「快向爺認錯,快呀!」

  泠水感激的看如意一眼,她知道如意是?她好,可是……「貝勒爺,我有說錯嗎?」煬洹犀利的目光她不是不怕,但她還是想把郁積在胸口多日的話一吐?

  快。「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把我留在你身邊指使、刁難,你何苦要和我這麼一個小人物過不去?」

  「住口!」煬洹怒吼一聲,右手高高的舉起。

  「啊?」見煬洹突然出手,泠水下意識向後退去。

  「爺,不要啊!」如意在千鈞一發之際跪下抱住煬洹的大腿哀求。

  如意的哀求聲似乎發揮了作用,煬洹的臉色依舊鐵青,但他停在半空中的手並沒有揮向泠水。

  「哼!」他放下手,低沉的吼道:「給我滾!」

  「泠水!」看泠水似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如意急急喚她。

  「啊……」

  泠水猛然回神,沒有向煬洹告退就倉促的跑走了。

  ***

  泠水一直跑到假山後面,才停下來喘口氣。

  她直到現在才真正感到害怕,不過她不後悔對煬洹說了那些話,她再不說的話,她相信自己就要崩潰了。

  好不容易從葛大的魔掌逃出來,苦命的她又陷入另一個困境。從北明村回來後,煬*叫她不用管廚房的事,重新當他的貼身丫環全天伺候他,就像以前那樣。

  不,應該是完全不一樣才對,工作的性質雖和以前一樣,他的態度卻變了。以前的煬洹已傲慢到很難讓人親近,現在的煬洹卻變本加厲到「生人匆近」的地步。

  他處處刁難她、挑剔她,把她批評得一無是處,他沒有傷害她的身體,卻變相的用言語折磨她,這種精神上的折磨比折磨她的身體更教她感到痛苦。

  泠水真的覺得自己要崩潰了,煬洹的喜怒無常令人難以理解,那一夜他的深情、他的溫柔、他說過的話,為什麼過了一夜就面目全非?難不成是……很明顯的,一定是她激怒他才會造成今天這種情況。泠水突然想起自己會激怒煬洹的真正原因,一定是那夜她拒絕煬洹的求婚,就是從那一夜開始的。

  可是,那不是一句玩笑話嗎?泠水到現在還是堅信這一點,於情於理,那位高高在上一直將她視?自己所有物、高貴得不可一世的貝勒爺是絕對不可能也沒有這個必要娶她?妻的。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不承認──她或許真的是誤會煬洹了。

  如果這真是個誤會,是不是就表示煬洹是真的要娶她?妻,他不是開玩笑的?

  「不!絕對不可能!」

  「什麼東西不可能啊?」

  「煬洹少爺……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找我那位好堂兄的,路經此地看到你,於是就過來了。」

  泠水微笑的點點頭,「這樣啊……」對於煬洹特地來找自己談話,她並不覺得意外。

  以前煬洹還沒去西藏時,煬洹甚少到裕王府走動,但煬洹去了西藏以後,他到裕王府的次數反而增加了,一個月見到煬洹一面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每一次他來兩人都會閑聊一會兒,就像現在這樣。

  同樣都是王爺的兒子,沒有被皇上賜予爵位的煬洹比煬洹要平易近人多了。煬洹的脾氣好不說,待人溫文有禮,雖然主僕有別,不過他的和善對泠水來說就像朋友一樣。如果說她對車濤的感覺是兄妹之情,那煬洹對她而言就像老朋友一樣的親切。

  「咦,怎麼回事,你哭過了?」煬洹指著她濕濕的眼角問道。

  「沒有啊!」泠水連忙揉揉在不知不覺中積淚的眼眶。

  「嗯,讓我猜猜看……」煬洹摸著下巴,故作沉思的說。「是不是煬洹又欺負你啦?」

  「才、才沒有呢!」泠水低下頭掩飾自己發熱的臉頰。

  「唉──」長嘆一聲後,煬洹露出苦笑,「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對他情有獨鐘啊!」

  「煬洹少爺,你說笑了,我才沒有呢!」

  「煬洹真讓人羨慕啊!」

  煬洹少爺在說什麼?

  「你還不知道嗎?對了,你不知道是應該的,因為你的眼睛通常只看著煬洹一個人,你怎麼會知道在我的眼中也只有你一個啊!」

  煬洹的雙手輕輕地按著泠水僵硬的肩膀,溫柔地道:「如果不是喜歡你,這裕王府對我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煬洹少爺,請你別再逗我了。」泠水虛弱的笑著,「我會忘了你剛才說的話的,請你以後……」

  「泠水,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我?」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煬洹的大手包住泠水的小手。

  泠水嚇了一跳,急急的要將手收回去。

  「泠水,求求你聽我說。」煬洹緊握著她的手不放。「我喜歡你,在我們都還未成年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煬洹少爺,我只是個下人……」泠水扭動著身體要掙脫他,沒想到煬洹索性一把拉她入懷。

  「煬洹少爺……」她尖聲細叫。

  「我喜歡你呀,泠水。」煬洹溫暖的手捧住她的臉,溫柔的眼神顯得那麼真誠。「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突然,可是我怕再不說就來不及,我不在乎你下人的身份,我也知道你對煬洹的感情,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在乎。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會讓你知道我和煬洹不同,我一定會比他更珍惜、疼愛你。」

  「煬洹少爺……」此時的泠水早就忘了掙扎,煬洹說的每一個字都帶給她莫大的震撼和沖擊。她從來不知道,在煬洹溫柔的目光下隱藏的是這樣的一份感情;然而這份感情並沒有?她帶來喜悅,現在的她覺得好混亂、好茫然。

  「說得太好了,真教人聲淚俱下、痛哭流涕呀!」

  「貝勒爺……」循著聲音望去,泠水驚見神出鬼沒的煬洹就站在一棵大樹底下,宛如驚弓之鳥的她倉皇的掙脫煬洹纏在她身上的手。

  煬洹的臉色凝重得讓人看了害怕,他那魄力十足的眼神先是狠狠投給煬洹一瞥,再飄到泠水臉上。

  「泠水,過來!」

  「是。」泠水怯怯的應著。她有些疲軟的身體一移動,在她身邊的煬洹立刻拉回她。

  「泠水,你不用過去。」煬洹平靜的看著煬洹,「煬洹,我有話告訴你。」

  「你捉著我的人不放,還說有話告訴我?」煬洹橫眉豎目地低吼道。

  「我就是要跟你談泠水的事。」相對於煬洹怒火中燒的模樣,煬洹神色自若的樣子顯得冷靜多了。

  「我沒什麼話好跟你說的!」煬洹先發制人,像風一般奔上去拉住泠水掉頭就走。

  「慢著──」煬洹縱身一跳,擋在他們兩人面前。「煬洹,請你成全我和泠水。」煬洹大聲的說。

  「哈哈哈……」煬洹大笑了起來,他輕蔑地看向一臉真誠的煬洹,「你要我成全你們?我的好堂弟,你大概什麼都不知道吧?」他用力地摟住泠水的肩膀,「你想要的泠水,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還有每一根頭發,都是屬於我煬洹貝勒的,現在你告訴我,你還想要她嗎?」

  煬洹露骨的話讓泠水紅了臉,更覺得羞恥得無地自容。她低下頭躲避煬洹投射過來的視線。他一定看不起我了!

  「我當然要泠水,我不會因為這樣就看她不起。」煬洹這番語出驚人的話像是要消除泠水的疑慮似的,直說進她心坎裡了。

  無以復加的認真語氣和表情,令泠水激動不已的看著煬洹。雖然現在的她還不能了解煬洹對她的感情,不過他真的讓她覺得好感動。長久以來,她一直是煬洹的東西,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何重要性,可是現在對她而言不熟悉的煬洹卻讓她感受到這一點。

  「哼!」煬洹驀地抓緊泠水的手臂,強迫她回過神來。在確定泠水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後,他冷聲道:「你那些動人的情話回家去說,這裡不歡迎你!」

  發現煬洹竟文風不動,一直在他胸口燃燒的憤怒之火這下子燒得更熾烈了。

  「混帳,你要我『請』你出去嗎?」煬洹一面低吼,一面往煬洹的肩頭推去。

  「貝勒爺,不要……」泠水急叫。

  「不干你的事,給我閃到一邊去!」煬洹嫌泠水礙事,將她推開。

  見到泠水被推倒在地,脾氣一向溫和的煬洹終於也忍不住發火了。「煬洹,你太過分了,就只會欺負泠水!」

  煬洹推他一把,他還給他一拳。

  「這是我的家務事,輪不到你來插手。」煬洹豈能讓煬洹在他的地盤上撒野,頓時出手毫不留情,和煬洹拳腳相向了起來。

  「貝勒爺……煬洹少爺……」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泠水心驚的看著打成一團的兩人,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上次襲擊她的兩個蒙面黑衣人乘隙接近他們。

  「泠水小心──」驚覺性高的煬洹察覺有異,趕緊飛身一縱,一把將不明所以的泠水擁入懷中。

  微一分神,左手臂教蒙面人一劍刺中。

  「貝勒爺!」泠水尖叫地看著煬洹被血染紅的左臂。

  「可惡!」煬洹忍痛很快地回手;當蒙面人手中的劍再刺過來時,有人出手幫了他──是煬洹。

  「大膽的刺客,讓你們瞧瞧本少爺的厲害!」煬洹手中無劍,腰上卻系有一條軟鞭。他勢如猛虎地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將軟鞭揮向蒙面人。

  「走!」蒙面人眼見在煬洹身上討不了便宜,和煬洹交手十余招後就匆匆翻墻而去。

  「哪裡走!」煬洹立刻想追上前去。

  「算了,不用追了!」煬洹出聲阻止。他看得出來這兩個蒙面人並不想要他的命,充其量只是來騷擾他罷了。至於蒙面人這麼做的理由何在,他現在沒多余的心思去想。

  「貝勒爺,你的手……」泠水此刻仍被煬洹抱在懷中,看著鮮血不斷地滲出來,一股痛苦的感覺狠狠攫住了她的心。

  「不用你管。」煬洹輕輕地推開她,冷聲的說。

  煬洹的冷淡讓泠水心痛得雙目垂淚。「貝勒爺……」貝勒爺的傷口很疼吧!為什麼他不讓她碰呢?

  煬洹用右手按住傷口,面無表情的走向煬洹。「就當我欠你一次,這份恩情我一定會還的。」

  清楚的把話說完,煬洹就離開了,臨走時連一個眼光都不肯施捨給泠水。

  ***

  已是夜半時分,泠水單薄的身影執意的守在煬洹的房門外。

  在這個時間,裕王府好不容易才恢復平日的寧靜。大夫走之後,福晉在知道煬洹的傷不會危及生命後也安心的回去休息,現在煬洹的身邊只剩下照顧他的如意,還有一直待在外面不敢進去心裡一直擔心煬洹

  的泠水。

  不知道等了多少個時辰,泠水站得腿都麻了。到底煬洹的傷勢如何,他現在還好嗎?她真的好想進去看看他,可是她又怕煬洹會生氣,所以才一直守在外面不肯離去。

  當她無奈的對著天上月亮長吁短嘆時,她聽到門開?的聲音,原來是如意出來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還在這裡。」如意微笑的說。

  「如意姑娘……」泠水一見到如意就奔過去。「貝勒爺他怎麼樣了?」她焦急的問。

  「你不用太擔心,他的傷不礙事,只要小心照顧、好好養傷,不用十天半個月就可以痊愈了。」

  「這樣啊……」雖然如意要她不用太擔心,可是她還是擔心呀!「那貝勒爺現在……」

  「他已經睡了,你要不要進去陪他,他不會知道的。」說完,不等泠水多說,如意便匆匆推她進去。

  「爺就交給你照顧羅!」如意小聲的說完後,就把門輕輕帶上。

  「貝勒爺……」泠水輕聲地走向床鋪,就如如意所說的,煬洹果真睡著了。她坐在椅子上,伸手探探他的額頭。

  還好,不是很燙。

  她弄濕手絹,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汗。不管她看過多少次,每一次的煬洹都是那麼英俊,這張俊美的臉真是教人百看不厭啊!

  貝勒爺又救了她一次,現在她已經不願去猜測煬洹救她的動機為何,她只想確認自己對煬洹的感情。

  今天,當煬洹和煬洹為了她打成一團時,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煬洹身上,完全忘了剛剛才向她表白的煬洹。當煬洹被蒙面人所傷時,說她嚇得魂不附體也不?過,當時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不可以沒有煬洹

  的。

  現在,她好不容易才明白煬洹在自己心中所占的份量。從以前到現在,不管煬洹對她的態度如何,他早已操控了她的心和意志,他的喜怒哀樂就是她的喜怒哀樂。原來,這就是愛,早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愛他愛到不可自拔了。

  也許,這份愛情是強迫、被動的,不是她自己可以選擇的,可是她就是愛上了他。就因為愛他,在他去西藏的三年她始終牽掛著他的安危,在他回來後因為沒有要自己再伺候他而感到難過;如果不是愛他,她就不會因為他加諸在自己身上沒有愛的性行為何感到痛苦和旁徨。

  如果不是愛他,她就不會因他刻意的冷落而無所適從。也許,她自己早就發覺到這個事實,只是她拒絕去承認,也不敢承認,因為她只是個事事必須聽從他人的下人啊!

  她沒有資格愛他,煬洹也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東西,說愛,對他們倆來說,著實顯得多余,畢竟不管她愛不愛他,她都已經屬於他了。

  熟睡中的煬洹完全沒了平日的霸氣驕傲,他像個純真的小孩、一個需要被人疼愛呵護的小孩。泠水忍不住摸著他發熱的雙唇,心中充滿柔情和疼惜,情不自禁地俯身將唇輕壓在他的唇上,輕柔地吻著。

  她的唾液沾濕他干澀的唇瓣,這是她第一次用愛他的心來吻他,一種醉人的酥麻感貫穿她的全身,原來接吻是一件這麼令人心醉神迷的事,她現在才知道。

  「泠水……」煬洹呼喊著她的名字。「我需要你……」

  他的手握住她的,不讓她起身。

  泠水輕哄道:「我在這裡,不會離開。」

  「再親吻我,讓我感受你的存在。」

  什……??羞死人了,原來他知道她親吻他?!

  原本她害羞得想掉頭離去,可見他露出乞求的眼神,心軟的她俯下頭再次碰了碰他的唇。

  「不……夠……要更多……」

  泠水羞赧的將唇移至他赤裸的胸膛上,學著他的動作輕含住突起的小點。

  「嗯……」煬洹忍不住發出呻吟聲,他拉住她的手壓在他的胸膛上,示意她撫摸他。

  她生澀地移動手指,輕捏住另一邊的突起緩緩揉捏,唇則緩緩下移輕吻他古銅色的肌膚。

  「脫掉褻褲!」他突然說。

  雖然疑惑,她還是乖乖照作。

  「脫掉我的褲子,坐到我身上來,乖。」

  她一聽,紅雲立刻染上雙頰,但還是順從的脫去他的褲子,移身至他上頭。

  「坐下。」煬洹眼裡盈滿了欲望。「我無法動手,只得有勞你了。」

  她才剛坐下,立刻感覺到他的硬挺順勢進入她體內,她微仰起頭逸出一聲:「嗯……」

  「泠水,慢慢移動你的身體。」煬洹的額頭已布滿汗珠。

  她緩緩移動身子,陣陣快感隨之而來,她無助地嬌吟,身子卻愈動愈快……這一夜,在她的帶領下,煬洹得到前所未有的歡愉……直到一切歸於平靜,泠水握住煬洹微熱的手,把臉輕靠在他的胸膛,合上眼睛露出滿足的微笑。

  ***

  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進屋內,煬洹緩緩張開眼睛,自睡夢中清醒。

  「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懷疑自己是否還沒清醒,否則怎麼會看見泠水那張熟悉的小臉就在自己胸前,而她的手也握著他的手。

  這是怎麼一回事?隱隱作痛的腦袋拚命回想。對了,他是因為親眼目睹煬洹和泠水躲在假山後面卿卿我我,他一怒之下就和煬洹打了起來,然後蒙面人就出現,接著他受傷,而泠水她……「哼!」想到該死的煬洹,他的火氣又上來了。就在他想推開泠水時,泠水握著他不放的小手突然握得更緊了,嫣紅的小嘴微微蠕動著,然後微微的笑了,彷佛正做個好美的夢般,看起來一臉幸福的模樣,教人不忍打斷她的美夢。

  看到如此的泠水,煬洹心中剛湧上來的怒氣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溫柔的撫摸泠水散在他身上的秀發,帶著微笑輕聲的問:「泠水,你的夢中可有我?」

  看到泠水嘴角的笑意更深,已經得到答案的他發出會心的微笑。

  接下來的幾天,泠水就和如意輪流照顧煬洹。

  由原先的抗拒到後來的欣然接受,才短短一夜的時間,煬洹對她的態度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這教泠水和如意都猜不透。不過如意倒是樂觀其成,因為最起碼煬洹不再擺高姿態,那麼他和泠水的感情在撲朔迷離中總算能見著一點點曙光了。

  那麼泠水又怎麼想呢?這些天來,煬洹不排斥她待在他身邊,其實這樣她就很高興,覺得好象又回到三年前的那種感覺。

  事實上,這段時間她和煬洹幾乎都是沉默相對的,兩人之間鮮少出現對話,但她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煬洹注視自己的眼光不同了。那是一種好溫柔的眼光,溫柔得彷佛可以指出水似的,而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也變得不同。沒有緊張、沒有對立、沒有敵意,這可以說是有始以來,在煬洹身邊第一次感受不到他給她的壓力,甚至還給她一種平易近人的錯覺。

  這天晚上,又輪到她照顧煬洹,快到三更時分,躺在床上還未入睡的煬洹忽然開口說道:「泠水,你回房去睡吧!」

  「那怎麼成?我要留下來照顧貝勒爺。」

  「行了,我又不是病人,手臂的傷差不多全好了。」煬洹動動他的左手證明自己所言不假。

  「我在這裡也可以睡啊!」其實泠水也知道煬洹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她仍想留在他身邊。

  「我知道你可以在這裡睡,可是在這裡你都睡不好不是嗎?」煬洹心疼的看著泠水清瘦的小臉。「聽我的話,好好回去睡個飽,養足精神明天再來,嗯?」

  好溫柔的眼神、好溫柔的口氣,泠水癡癡地看著煬洹,心中盈滿他給予她的柔情。

  走在灑滿柔和月光的小路上,泠水就像置身在夢中一樣,一種不真實卻又讓人感到幸福的感覺籠罩著她。

  路經一棵大樹下時,她突然聽見大樹後傳來****的奇怪聲音,她好奇的繞到樹後想一探究竟,沒想到……彷佛有一記重拳打在她頭上,她有一剎那的暈眩。天哪,她居然看到如意和車濤,他們……他們擁抱在一起,熱烈地吻著對方!

  「啊──」她完全控制不住地驚呼出聲。

  「泠水──」如意和車濤在驚嚇中連忙分開,兩人的神情驚愕不已、狼狽不堪。

  「你們……」泠水太震撼了,她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們,頓時說不出話來。

  「泠水,我們……」

  如意正要解釋時,車濤當機立斷的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泠水,就去你房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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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泠水上了門閂,確定不會有人來打擾後,才轉身面對在這個時間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兩人。

  「如意姑娘,濤哥,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泠水開始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

  如意和車濤互看一眼,兩人的臉色非常沉重。

  「泠水,這件事真不知該怎麼跟你說才好,總之,我們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被對方吸引了……」車濤開口。

  「都是我不好!」如意淚眼汪汪的瞅著車濤,「都是我誘惑他的……」

  「如意,你怎麼這麼說呢?」車濤抓著如意的手腕,急切地喊著:「難道說你後悔了嗎?」

  「我沒有,真的沒有!」如意瘋狂的搖著頭,她撲進車濤懷裡,緊緊抱住他。「我沒有後悔愛上你!

  能愛著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可是我不想害你呀……」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車濤溫柔的凝視著如意,「如意,我愛你!」

  「車濤……」如意在他的懷抱裡流下感動的眼淚。

  泠水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好驚訝也好感動,她無法形容自己目前的心情。

  這兩個人都是她的好朋友,看到他們深愛著彼此,她由衷的替他們感到高興,可是,這是不可以的!

  如意是煬洹的妾,於情於理,這兩個人是絕對不可以在一起的。

  「如意姑娘,貝勒爺他……」她擔心的看向如意。

  「泠水,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如意苦笑的說。「你一定認為我背叛了爺,關於這一點我不否認,因為我的確背叛了他,可是……」如意來到泠水面前,「相信我,泠水。在貝勒爺心中,自始至終他愛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你呀!」

  「我?」

  如意點點頭。「沒錯,就是你。而且我跟爺的關係完全不像你想的那樣,爺對我的感情不是愛情,我對他也不是。」

  「不會吧?」單純的泠水難以理解如意話中的意思,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感情可以這麼復雜,就像她始終不解煬洹對自己的感情一樣。

  「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車濤對如意說:「我想我們的事遲早會教人給發現,趁還沒有東窗事發之前,我們遠走高飛吧!」

  如意驚叫:「你瘋啦!爺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怎麼會?你不是說貝勒爺愛的是泠水嗎?」

  「這和爺愛不愛我沒有關係!」如意焦灼的喊:「你不懂爺,在他心中我是他的人、他的東西,除非他不要我,否則我不可以背叛他的。」

  「如意姑娘說得對。」泠水完全認同如意的說法。姑且不論煬洹對如意是怎樣的一份感情,只要是背叛這項罪名,對煬洹來說就足以判如意死罪了。

  「再說,爺他仍握有兵權,只要他一聲令下就有成千上萬的人?他效命,你說我們還能逃到哪裡去?

  只怕我們還未出洛陽就讓人給捉了回來。」

  「我不管!」車濤神情激動的吼道。「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如果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行不行!」

  他一把抓住如意。「如意,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只有離開裕王府、離開洛陽,我們才有幸福可言。」

  如意掙扎的說:「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們是半點勝算也沒有啊……」

  「也許還有一個辦法……」泠水沉吟的說。

  「啊?」如意和車濤不約而同朝泠水看去,當他們聽了泠水提出的方法後,兩人臉上都出現希望的光彩。

  「這的確不失?一個好法子,不過……」如意不安的搖搖頭。「不,還是不行,這麼一來泠水你就危險了。」

  「如意說得沒錯,泠水,你肯?我們這麼做我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幸福而讓你陷入危機!」

  泠水微笑的說:「濤哥、如意,你們根本不用擔心我。如意不是說過,只有我才是貝勒爺的最愛嗎?」

  「我是這麼說過,但是你別忘了,你幫助我們,不也等於背叛了爺?」

  「但至少我還留在他身邊。」泠水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我說你們就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想貝勒爺他肯定會生氣的,頂多打我一頓,總不至於把我殺了。」

  「可是……」

  「別再可是了!」泠水一手抓著如意的手,一手握住車濤的手,然後將兩人的手互疊在一起。「你們一直很幫我,就讓我幫你們這一次吧!」泠水真摯的看著兩人,「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好嗎?」

  「泠水……」車濤和如意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

  一輛由四匹駿馬拉乘的馬車,快速地奔馳在塵土飛揚的小徑上。

  寬大舒適的車廂內坐著一男一女,男的高大俊美,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非凡的氣勢,女的嬌小縴瘦,清澈的大眼透露著些許不安。

  「泠水。」煬洹輕叫了一聲。

  精神有些恍惚的泠水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是,貝勒爺……」

  「過了這個山頭,就可以抵達碧螺村了。」

  「是嗎?」

  就快回到故鄉,泠水的精神立刻振奮起來。自從十二歲離開碧螺村之後,她就不曾回去過,算一算也有六年的時間沒有見過父親和大哥了。

  「泠水,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回碧螺村?」

  「貝勒爺,我一直好想回去看看我爹和大哥,最近這個念頭特別強烈,所以才斗膽請求貝勒爺完成我的心願。」

  是的,這就是泠水讓車濤和如意遠走高飛的辦法。她想過了,除非煬洹人不在洛陽,否則如意他們要逃走簡直難如登天。所以她利用煬洹陪自己回碧螺村的機會,讓如意和車濤逃走。拼著自己的安危不管,這無疑是個萬無一失的萬全之策啊!

  只是……泠水心虛的看著這十多天以來一直和自己「和平」相處的煬洹,她之所以會感到不安就是?

  了他。他待她這樣好,舟車勞頓的陪她一起回家,但是她卻背叛他,背叛他對她的信任。她很難想象那一刻的到來──當煬洹發現她和如意一起背叛他的時候,他會有多震怒、多心痛啊!

  「怎為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咦?」當煬洹的手指腹碰到自己的臉,泠水這才知道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落淚。她呆呆的看著煬洹溫柔地凝視著自己,她更心虛、更慚愧了。

  貝勒爺,求求你不要對我這麼溫柔,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的。泠水在心中無力的吶喊。

  「怎為了,這樣看我?」泠水濕潤的大眼睛看起來好無辜,好惹人憐愛,煬洹必須強迫自己壓下想擁抱她的欲望,好不容易他和泠水之間的關係好轉不少,他不希望破壞它。

  「沒有……」

  泠水因心虛而低垂的臉教煬洹輕抬起來,低沉渾厚的嗓音說著:「老實說,我覺得很意外,你居然會邀我同行。」

  「我……」泠水回避著煬洹的目光,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眼神專注又熱切。

  泠水的心虛看在煬洹眼裡變成害羞,一向唯我獨尊的他怎麼可能想到屬於自己的東西──泠水也會有背叛自己的一天呢?

  他深深的看著雙頰飛紅的泠水,「雖然覺得意外,不過我還是覺得很高興,因為這是第一次,你願意讓自己依賴我。」

  「貝勒爺……」泠水動容的看著煬洹。

  迷蒙醉人的雙眼、微?的朱唇、染紅的雙頰……他管不了這是行進中的馬車,低頭便吻住她的唇。

  「貝……貝勒爺?」泠水直覺想將他推開,這裡可是馬車上,車夫就在外頭,他……趁她張嘴的當口,他的靈舌乘隙探入她口中吮吻她的蜜汁,直到兩人喘不過氣來。

  扶著虛軟的泠水,他在她耳邊低喃:「我要你,現在……」手探入她衣襟內揉捏飽漲豐盈的椒乳。

  「可……現在在馬車上……」泠水已語不成句,全身無力。

  「我是王,誰敢管我?誰要是偷看,我就挖了他眼珠子!」

  他將她的褻褲及自個兒的褲子褪下,抬起她的臀,再猛地壓下,讓他的昂揚準確地推入她的緊窒之中。

  為了怕她逸出呻吟,他將手指探入她口中讓她咬住,下身已開始律動起來,另一只手則扶住她的縴腰,讓他更深入她的女性核心。

  隨著馬車的震動,再加上煬洹強勢的挺送,泠水承受不住地咬緊他的手指,直至兩人到達顛峰……***

  從馬車上,泠水遠遠的就看到站在家門口的父親,她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快步奔向久違的父親。

  「爹,我回來了,我回來了!」緊緊抱著比記憶中更加蒼老的父親,泠水激動得又哭又叫。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泠父摟著泠水的肩膀,笑中帶淚的說:「爹好久沒有看到小泠水,你長大了,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爹差點就認不出你來了!」

  父女二人相擁了好一會兒,直到煬洹走近他們才分開。

  「爹,見到你身體健康,我就放心了。對了,大哥呢?」

  「他有事出去了。」

  泠父望向佇立在一旁的煬洹,「想必閣下就是煬洹貝勒了。」

  「在下正是。」煬洹微微頷首。

  泠父立刻上前一步欲行禮,煬洹連忙說道:「不用客套,這裡不是王府。」

  「好,貝勒爺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泠水在泠父耳邊輕聲問道:「爹呀,怎麼知道他就是貝勒爺?」這趟歸鄉之旅是在倉促中決定的,她根本來不及寫信告訴父親,為何父親一見到煬洹就知道他的身份?

  「什麼,原來你不知道啊!大約在十天前,貝勒爺就派人到碧螺村來告訴我,說你們要回來,本來我還不太相信呢!貝勒爺身份尊貴,怎麼可能到我們這窮鄉僻壤來,沒想到貝勒爺真的來了,呵呵呵……」

  「貝勒爺?」泠水沒想到煬洹會這麼做,她怔怔的看著他。

  煬洹回她一個沉穩的微笑。

  「對了,貝勒爺還送了好多東西來,吃的、用的、穿的,滿滿地擺了一整個房間,東西多得差點放不下!」泠父由衷的對煬洹說:「貝勒爺,你這樣子待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看來煬洹貝勒很照顧泠水,讓泠父覺得很放心,也不再自責當年把泠水賣給裕王府了。

  「哪裡,泠水工作一直很認真努力,這些東西都是她應得的,你就安心收下吧!」

  「是、是、是!」泠父笑嘻嘻的看向發呆的泠水,「泠水呀,爹看貝勒爺這麼寵你,真的是太開心了!貝勒爺,裡面請,我先去泡茶,泠水,你招呼一下貝勒爺。」

  泠父說完就進屋裡泡茶去了。還在發呆的泠水茫然的看著煬洹,她知道自己必須說些什麼,但是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貝勒爺……謝謝你。」在心中琢磨了老半天,她才開口說出一句話。

  煬洹淡淡一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根本不需要謝我。」

  應該做的?泠水猶疑著,只見煬洹的大手伸到她面前。

  「我們進去吧!別讓你爹等太久。」

  「是。」

  泠水的手伸向他,一股溫暖的感覺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

  ***

  泠水和煬洹就這樣在泠家住了三天。

  泠水在這短短的三天,過著無比幸福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永遠留下來,和爹爹、大哥還有煬洹就這樣生活下去,這種平凡的幸福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啊!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煬洹還是裕王府的貝勒,她還是裕王府的奴婢,這些都不會改變的。第四天,依依不捨拜別摯愛的家人,泠水隨著煬洹踏上歸途。在馬車即將駛出碧螺村,經過一處小山坡時,泠水要求上去小山坡走一走,煬洹答應了她,於是兩人一起爬上小山坡。

  小山坡上到處長滿了野花野草,有紅的、白的、黃的、粉紅的、綠的,教人看得眼花繚亂、美不勝收。微風一吹,濃郁香甜的花香陣陣撲鼻而來。藍天、白雲、綠草、紅花,這大自然的美景,看得煬洹心曠神怡,心裡一片清明。

  一切都好美、好美,包括在草地上奔跑跳躍的泠水。

  粉嫩的雙頰、銀鈴般悅耳的笑聲……煬洹貪婪的將這樣的泠水盡收眼底。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永遠留住泠水的笑容。他希望每天都能看到泠水的笑容,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笑容。

  無意中瞄到煬洹著迷的看著自己,泠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腳步,微喘著氣。

  「我、我好象有點失態了……因為我小時候常常到這裡來玩,回到這裡,就好象回到那個時候一樣,好懷念哦!」

  「在你的記憶裡,沒我存在的記憶才令你感到懷念,是不是?」煬洹烏黑的眼瞳流露出一絲悲哀,泠水深刻的感受到了。

  「不……不是的,貝勒爺……」泠水一時之間亂了分寸,她不明白煬洹究竟要問她什麼。

  「泠水,到我這裡來。」煬洹對她伸出手。

  泠水遲疑了一下,慢慢走到他身邊。

  煬洹輕輕地擁住她。「你讓我抱你,是因為我是貝勒,還是因為我是煬洹?」

  「貝勒爺,我聽不懂……」

  「我要你回答我,在你眼中的我,是煬洹貝勒爺還是煬洹?」

  「貝勒爺,這有什麼分別嗎?你就是你啊!」

  「對,我就是我,對我自己來說是沒有分別的,可是你呢?」煬洹放開泠水,不帶一絲嘲諷的眼睛直看進她眼底。

  「我是煬洹還是貝勒,對你而言,還是有分別的不是嗎?」

  把視線從泠水臉上收回,煬洹看向遠方,幽幽的嘆一口氣,「我知道自己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常常使我傷害周遭的人而不自覺,甚至傷害到我自己也不自覺。當然,也傷害了你……」

  「貝勒爺……」泠水感覺意外、驚喜,他是不是在說出藏在內心的話?他竟然願意說給她聽?她不是在做夢吧?

  「也許是我根深蒂固的認為你是我的東西,所以我從未正視對你的這份感情,直到車濤出現讓我嘗到不曾嘗過的滋味,那就是嫉妒,嫉妒就像惡魔盤據在我心上。」

  他看著泠水,苦澀的笑說:「也許在你心中,我就和惡魔沒什麼兩樣。我這個惡魔不顧你的意志強占你的身體,而該死的是我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嫉妒。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愈來愈明了對你的感情,雖然我不肯承認,但我的確是愛上你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泠水瘦小的身軀一陣戰栗,沒有任何字眼可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其實這對我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一反平日的心高氣傲,煬洹注視泠水的臉看起來有些落寞。

  「我不能相信,怎麼會是我愛上你,應該是你來愛我才對,就像那些女人一樣。」

  「當我察覺到自己的心情之後,驕傲的我不肯面對現實。於是我開始逃避,不再碰你、不再看你,離你遠遠的。我放不下身段告訴你我愛你,我要等你先來告訴我……」

  煬洹說著、說著就笑了。「我很愚蠢,對吧?你可以盡量嘲笑我,我不會在意的。」

  泠水飛快的搖著頭,她怎麼會嘲笑他,她也可以體會他對她那種想愛又不敢愛的心情。

  如同煬洹所說的,他太驕傲了。天之驕子的他一直是女人矚目的焦點,從來就只有別人乞求他的愛情,不需要他付出感情。從以前到現在,大概也只有她一個人這樣的不解風情。

  煬洹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固執的自以為是主僕之間的感情,完全沒有聯想到愛情上面。

  「現在,我終於說出真心話了。」煬洹扶著泠水的肩膀,期待的問:「泠水,你的真心話呢?」

  「我……」泠水咬著嘴唇,猶豫著。

  「泠水,我愛你!」煬洹用前所未有的溫柔將泠水圈在懷中。對心愛的人主動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對他而言無疑是項不可思議的瘋狂舉動。此刻他不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煬洹貝勒,現在的他只是個全心全意愛著泠水的男人。

  聽著煬洹的愛語,倚在煬洹溫暖可靠的胸膛,這份真實的感覺沖擊著泠水的心,所有的不安和*徨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對煬洹長久以來的愛戀。她愛這個抱緊著自己的男人,愛了好久……好久!

  「我愛你,只愛你一個人。」她發自內心的吶喊著。

  「泠水……」煬洹忘情的吻著她的臉,他終於等到她的真心話了。

  微仰著臉,泠水眼睛濕潤的說:「貝勒爺,我也是直到最近才弄懂自己的心情,我不曉得愛一個人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愛上你了,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不配呀!我們身份相差懸殊,我這個下人怎麼高攀得起呢?」

  「這就是你拒絕我求婚的原因?」

  泠水痛苦的點點頭。

  「泠水,你跟我來。」煬洹帶她走到一處斜坡上,他高高站在她前面,這麼一來兩人身高的差距更大了。

  「你看,一直以來我們的關係都是如此,我高你低。不過現在……」他走下來和泠水站在相同的高度。

  「從這一刻開始,我們的地位是平等的,沒有誰高誰低。」

  「貝勒爺……」

  「叫我煬洹。在你面前我是煬洹,不是煬洹貝勒,而你也不是奴婢泠水,明白嗎?」

  泠水好感動,她淚眼迷蒙的點著頭,「我知道了,煬洹。」她主動投向他的懷抱。

  「噢,泠水。」煬洹摸著她的頭,喊著:「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真的得到你的心了嗎?」

  「我也好象在做夢一樣。」她緊緊靠在他身上。

  「讓我們來證明這不是一場夢吧!」他飢渴的唇用力地覆在她誘人的紅唇上。

  「泠水,我愛你。」

  煬洹不厭其煩的一再重復這句話。他溫柔地在泠水細白的脖子上灑下無數的輕吻,手也沒閑著地愛撫她白皙渾圓的雙峰、她的縴腰,還有她輕顫的大腿內側。

  煬洹的手所到之處,都讓泠水喘息不止,她現在才知道,原來被心愛的人觸摸是一件這麼舒服的事,她渴望更多更多的愛,她弓起身體,熱烈地吻著他的唇。

  煬洹立刻響應了她。兩人追逐著彼此的舌頭,想給對方多一點的愛。

  「泠水,我的泠水……」煬洹輕柔的吸吻、舔著她顫抖的蓓蕾,直到它們更加尖挺腫脹。

  「啊……啊……」泠水難耐的扭動似火在燒的身體,眼睛也在快感的侵蝕之下變得濕潤。

  當煬洹的手觸碰她敏感的小核時,她忍不住叫了出來。

  「啊──」

  「你已經準備好要我了嗎?」壞心眼的煬洹強忍著自己的欲望,修長的手指一抽一送的。

  「不知道……」泠水感覺到身體彷佛要爆炸般。

  「乖孩子,說你要我。」煬洹舔著她的耳朵說。

  「煬洹,我要你……」她喘氣的扶住他的腰,將他用力地壓向自己。已經不需要再?裝自己,泠水連表現出來的動作也變得坦白直接。

  煬洹露出滿意的笑容,「泠水,你真可愛。」

  他濕潤的唇沿著她的耳廓緩緩下移,經過香肩,抬起她的藕臂輕舔手臂內側,再滑下移至縴腰……他突然將她翻轉過身讓她伏在地上,放肆的唇、手一路移至她白滑的豐臀;手掌輕輕摩挲,雙唇卻狂野地親吻那裡柔嫩的肌膚……泠水不斷仰起頭,逸出一聲聲誘人呻吟:「啊……」

  他的唇又不滿足地往下移,吻著她白皙的大腿內側,再滑至小腿肚感受那裡的光滑觸感。

  猛地,他拉開她雙腿、提高雙臀,用力貫穿了她。「啊,煬洹、煬洹……」她的下部通過一陣又一陣的火熱和戰栗,直到失去意識前,她一直喚著煬洹的名字。

  ***

  「嗯……」泠水慢慢撐開慵懶的眼皮,發現自己就躺在煬洹身上。

  「你醒啦?」煬洹一手抱著她,另一手玩著她垂在肩上的長發。

  「貝勒爺……」

  泠水面紅耳赤的想起身,畢竟她還是不習慣赤裸著身子和另一個赤裸的身體重疊在一起。

  但煬洹卻不準,他捉住她的手腕,重新將她納入自己懷中。

  「怎麼又叫我貝勒爺了?剛才你不是還很熱情的喊著我的名字嗎?」

  「我……」泠水羞得滿臉通紅。煬洹的話讓她想起剛才的自己有多大膽、多不害臊。

  煬洹笑著撫摸泠水滑嫩的大腿。「你的腿夾好緊,一直到完事,它們還緊緊夾著我的腰不放。」「討厭!」泠水快羞死了!她掄起粉拳朝煬洹健壯的胸膛進攻,只見煬洹笑嘻嘻的把唇湊上來,吸著她的嘴,直到她發出甜蜜的呻吟聲。

  「沒想到我們也會有打打鬧鬧的一天,真好!」煬洹的嘴還捨不得離開泠水微熱的臉。

  是啊!泠水的眼中盈滿柔情深深地看著煬洹。

  煬洹執起她的手,「現在你不會再逃避我的感情了吧?」

  泠水搖搖頭。「不會了!」既然煬洹不再逃避,那她也不需要逃避了。

  「那麼,答應做我的妻子。」

  「這……」

  煬洹愛憐的撥弄泠水額前的瀏海,「我不是說過了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是平等的。我不再是你的貝勒爺,而你也不再是我的東西,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煬洹的女人,你聽清楚了嗎?」

  泠水臉上的表情是歡喜,也是哀愁。你是我的女人這句愛的告白是她做夢也不敢奢想的一句話!

  「真教人難以置信。」泠水低聲說:「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相信你是真心愛我的,可是,為什麼是我?我是如此的平凡……」

  煬洹輕輕捧起她的臉,語氣堅決地道:「是平凡、是下人,這些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我只知道我愛你。」

  煬洹攬泠水入懷,給她一個如花瓣般輕柔的吻。

  泠水心滿意足的依偎在他的胸前,心中再無半點疑慮。

  「至於額娘那兒,你不用擔心,由我跟她說去。」煬洹親吻著她的臉,邊吻邊說:「阿瑪和額娘一定不贊成我娶你,這是意料中的事,不過你不用擔心也不用煩惱,一切都交給我。只要我堅持,誰都阻擾不了我們。對了,還有如意……」

  「如意姑娘?」泠水大夢初醒的從煬洹的臂彎中驚跳起來,她太沉迷於幸福中,以致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泠水,你怎為了?瞧你嚇的……」煬洹奇怪她的臉為什麼一下子就變得慘白,而且還一臉害怕的樣子。

  泠水搖著頭,低下頭去避開煬洹的視線。她沒有臉看他,他是如此深愛著自己,可是她卻背叛了他、背叛了他的愛。

  「你是怕如意會欺負你嗎?」煬洹誤以為泠水是因為如意而害怕。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想錯,任他再聰明也想不到泠水會害怕的真正原因。

  「放心,如意不是這樣的人,再說,你們不是一直都處得很好?」

  泠水抬起頭,心中的愧疚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煬洹,你愛如意姑娘嗎?」她想從他口中得知他對如意的感情。

  煬洹笑笑說:「怎為了?你吃如意的醋,嗯?」

  「不是的。」泠水急切的說:「我希望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如意姑娘。」

  見到泠水一副急於想要知道答案的模樣,煬洹也不好再逗她,他摸著下巴,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怎麼說?」

  「我對如意和對你的感情完全不同。我很清楚的知道,只有你是我真心愛的人,我的愛情全給了你,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你也喜歡如意姑娘,不是嗎?」

  「我是喜歡她,但那不是愛情。」煬洹看著她,沉吟的說:「嚴格說來,那是一種很復雜的感情,像朋友、也像親人,要說是兄妹也可以……或許我跟她之間還比較像姊弟,因為她會對我訓話,哈哈……」

  「是嗎?」望著煬洹的笑容,泠水覺得自己好象可以松口氣了。如意是對的,煬洹是喜歡她,但這份喜歡並沒有摻雜愛情的成份。也就是說,如意的離去也許不會帶給煬*太大的打擊。

  「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煬洹摸著她的下巴問。

  「嗯。」泠水試探的再問:「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如意姑娘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那你會不會成全他們?」

  「這是不可能的!」煬洹斷然的說。「如意絕對不會愛上除了我之外的人。」

  「所以我說如果啊!」泠水緊張的看著煬洹。「你會不會成全如意姑娘和那個人?」

  煬洹靜靜的看著她,沉聲的說:「我會殺了如意,還有那個人。」

  「啊?」泠水駭然。

  「如意是我的人,我絕對不允許她背叛我!」煬洹剛毅的黑眸直視著泠水,「還有你。泠水,你若背叛了我,我一樣會把你殺掉。」

  泠水整個人呆住,她怔怔的看著煬洹,任由寒意爬滿整個背脊。

  「瞧你嚇的……」煬洹覺得好笑,溫柔的挽泠水入懷,摸著她的耳朵說:「泠水是乖孩子,你永遠不會背叛我的,對不對?」

  在煬洹懷中的泠水猛然打了個冷顫;不過煬洹並沒有發現,他溫柔的親吻著泠水慘白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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