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的菠蘿糖】六跡之星河創世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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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孤身進城

　　屹立於山坡之上，張嵐眺望著3公里外高聳的城牆，一門挨著一門的城防離子炮黑洞洞的炮口，就如同通往地獄的特快車票，一發入魂，灰飛煙滅不足為過。

　　想進攻這樣的城池，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別，鑫臭蟲估摸著最少要調撥過萬的破軍精銳，再動用各種喪心病狂的武器，才有辦法攻破。

　　可是看看張嵐，他壓根就沒打算帶大家進城，一身亮麗的黑鱗甲卸下，長長的血蚺唐刀還沒見過血，就被丟給了一旁的和尚，什麼蝰蛇左輪，堡壘臂環，脫了個底掉。

　　更過分的是，張嵐甚至拿出了一把電子干擾鎖，扣上了自己的開膛手，讓這S級機械義體也失去了功能，跟一塊臘肉一樣掛在身旁。

　　「喂，你認真的嗎？打算就這樣下去？別說城防炮了，一顆地雷也能要了你的命啊！」鑫臭蟲接受不了這樣的劇情推進。

　　「要不硬上吧？遠程火力先摧毀城防炮，搭建小分隊，沿著石路一邊掃雷一邊推進。」夜鶯提出了可行性建議。

　　「城防炮我來搞定，掩護一下，10分鐘內一定全滅。」羿方已經準備換遠程重火力狙擊器材了。

　　「我的小隊負責從側翼突圍，分散注意力，只要你到城門前，我們就算贏。」反骨還有他的兄弟也做好了準備。

　　「各位，請注意，此時此刻我是團長，一切行動由我決定，你們只需要執行。」張嵐第一次這麼堅決且嚴肅道，「我知道你們都擔心我的生死，我又何嘗不擔心你們的？沒錯，按照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想法去執行，我們都有可能攻破城門，一旦進入近身戰，就是我們的世界。但是，你們誰都明白，光是殺到城門前，我們已經會有不少的兄弟死在路上。我帶你們出來不是為了送死的，戰爭不一定意味著就要流血完成，我們可以做的更好。」

　　「等我的命令，你們的戰鬥在下半場。」張嵐拍了拍羿方的肩膀，順著山坡就這樣走了下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嵐夜黑鱗團全員的心中如刀絞，他們並沒有得救的慶幸，反而是無法幫助到張嵐的深深自責，包括鑫臭蟲也為自己的無能而生悶氣。

　　「你們該不會真的相信他的那一套話術吧？那只是收買人心的伎倆，讓你們死心塌地奉他為主的精神洗腦。」

　　一直在旁邊觀望的烈日有點受不了這群人臉上的遺憾，感覺就像看一群白癡一樣。

　　「烈日大人，或許在你看來一切都是控人的術，可張嵐不捨得我們送死的心卻無半分虛假，當兵的馬革裹屍理所應當，但突然有一天，一個人告訴你，你不該這樣死，你的命很重要，又何嘗不暖心窩？我願意為他戰死，卻不願為你端一杯茶，可明白嗎？」羿方也是毫不客氣的回頭說道，這也是嵐夜黑鱗團的心聲。

　　烈日在此刻知道，自己挑選的精英亞瑟跟張嵐比，連提鞋都不配了。

　　張嵐的聰慧不光表現在他對各種數據的算計，而是人心也被他拿捏的恰到好處。嵐夜黑鱗團真的很小，但它注定成為張嵐執掌三軍這盤棋的種子，蔓延開來，可撼動烈日的根。

　　「小子，你有自信，在任何環境下都活下來嗎？」烈日屹立在張嵐剛才的位置，俯視大地看著張嵐踏入了A3區的城池範圍，「那就演示給我看吧！」

　　荒蕪的平原之上，只有為數不多的岩石，還有不知埋藏了多少的反單兵地雷。張嵐自認沒有運氣可以繞過所有地雷走到城門前，但他知道哪裡是一定沒有辦法埋地雷的路。

　　於是乎，他踏上了那條直直通往A3區的鐵軌，就像走鋼絲的小丑，張開雙手保持平衡的向前走去。

　　而這時，A3區城牆之上已經警報聲響起，巨大的城防離子炮開始旋轉，跳動著藍色電子光暈的炮口鎖定了張嵐的所在。

　　固若金湯的A3區城防軍，或許能在瞬息間就消滅千軍萬馬的來犯之敵，但當來者只是一人時，反而是癱瘓了他們的防禦機制。這不按套路出牌的張嵐，讓防衛隊長無比為難。

　　所有人都覺得應該將他轟成灰燼，但真一炮下去，就代表著斬斷了最後一條瞭解逍遙城信息的途徑。

　　況且張嵐沒有攜帶任何武器與裝備，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面，連最後一條底褲也脫了，光溜溜的轉了圈，繼續沿著鐵軌前行。

　　「怎麼辦？來人沒有武器裝備！請求指示！他距離城門只有2.5公里啦！」隊長一遍一遍加急的向指揮部請求命令，而指揮部裡也是亂成了一團。

　　可笑本已經做好跟逍遙城決一死戰的眾人，卻因為張嵐光溜溜的一人前來變得不知所措。有人提議抓住他，詢問意圖；有人表態就該將他轟殺在外面，離A3區越遠越好。甚至有人猜測他的身體裡肯定塞著毀天滅地的炸彈，等著一進城就自爆。

　　看著面前吵吵鬧鬧的參謀們，衛道拍桌吼道，「夠了！」

　　場面頓時一片死靜，所有人看向了他。

　　「我們不是都已經做好死在這裡的準備了嗎？所以還有什麼好怕的呢？不管那人是使者還是死神，都該平靜面對。接他進來吧。」衛道做出了決定。

　　「可是，他是間諜的成分很高，畢竟烈日還有煞星團都來了。」一位參謀提醒道。

　　「我知道有多危險，可是……如果真有戰爭以外的解決方式，我們是否該為那一城的老百姓，求一條活路？」衛道捨棄不了的，是身上的責任。

　　終於上面的命令下達，那緊閉的高聳城門開啟了一個小門，一列鐵軌上行駛的軌道車，載著4名士兵前來。

　　「敲門還是很管用的嘛。」

　　張嵐笑著雙手抱在腦後，微笑的不動了。但他的手指卻是在腦後勾了勾，天空中，一道藍色的微弱光暈閃現，已然先一步飛進城中。其實張嵐最好用的武器是兩個，而且從來沒有丟棄過。

　　一個是他異於常人的腦子，一個就是肉眼難以捕捉的藍凌……

　　而這時候，順著水循環系統進入管道中的亞瑟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嗎的水循環系統已經被A3區的管理者給更換了，在游過了第4個管道口後，眼前的清水頓時變成了污水，而且流速加大了5倍，讓全員都在不知道有多少彎的管道中被衝來衝去，口中的呼吸器被衝掉的傢伙注定要死在這污水裡了，而活著的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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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魚死，網難破

　　遠光燈照射在張嵐的臉上，讓他不由側目。當那軌道車停穩之後，從上面跳落下了4名舉槍的戰士迅速上前。

　　他們穿著厚重的反應裝甲，第一時間扣住了張嵐的開膛手，並且加裝上了新的電子干擾器，確認這機械義體和廢物沒有區別後，才將他的雙手反銬在了身後。

　　「朋友，能讓我把褲衩穿上嗎？有點冷。」張嵐微笑道。

　　來人也不說話，連褲衩也不給張嵐穿，拿著透視探測器仔細掃瞄著張嵐的全身，確認他沒有隱藏的通訊器，或者是肚子裡塞了核彈後，這才拿過一條毛毯把他的下身包裹了一下，像剛從浴缸走出來一般。

　　眾人目送張嵐坐上了那輛軌道車，向著A3區駛去。

　　高聳的城門開了一道小門，車輛緩緩開進了A3區內，不費一槍一彈，需要的只是像張嵐一樣的膽魄就行。

　　來到A3區的內部才知道，所謂逍遙城的經濟支柱點，也永遠無法享受到財富的滋潤。

　　滿城的磚房殘瓦，破舊的路燈，共用的水龍頭和廁所，在士兵後，破衣爛衫的民眾，滿臉灰燼的孩子，隨處可見的礦渣與高聳煙囪燒出來的黑煙，都述說著貧窮。

　　A3區民眾在爭取的不是錦衣玉食的奢華生活，他們向逍遙城要的，只是偶爾的一頓飽飯，是孩子不會餓醒的夜晚，是男人們下礦深井，用佈滿傷痕的手和滄桑的臉換來的生活。

　　這些民眾並不知道張嵐的來意，但對於這外來人卻充滿了畏懼和恐慌。

　　他們聽到了嘹亮的警報聲，也知道逍遙城的懲罰降臨了，但沒有想到的是，懲罰竟然是這個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的男人。

　　下了軌道車後，張嵐被押送從街道中央走過，雖然他不是罪犯，卻帶著最沉重的鐐銬，雖然他臉上掛著微笑，但孩子看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憎恨。

　　果然，就在快到指揮部的時候，一個孩子衝破了衛兵拉起的圍牆，手裡拿著石頭，顫抖的嘶吼道，「還我爸爸！你們這群魔鬼！」

　　小男孩掄起手中的石頭砸來，那石頭真的很慢，張嵐有200%的機率可以閃過的，但他沒有躲，腦袋被石頭砸破，血頓時流了下來。

　　他在承受的，不是屬於他的罪孽，但逃避了，接下來將無話可談……

　　後來張嵐才知道，這個憤怒的小男孩是被蒼天處死的區長之子，小小年紀就被憤怒蒙蔽了雙眼，想來活到成年，難度很高了。

　　而伴隨著小男孩的石塊，周圍的民眾也沸騰著加入到了投石的行列，那叫罵聲如同衝鋒陷陣的戰士一樣嘹亮，在一個以挖礦為生的地方，路邊最不缺的就是石頭，張嵐被砸的七葷八素，根本無法閃避。

　　場面一度無法收拾，押解的士兵甚至舉起了盾牌，帶著張嵐衝進指揮部才算撿回了一條命。

　　即便是如此，外面的叫囂聲也沒有停止過，憤怒的民眾們在呼喊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張嵐只能遺憾歎息，因為這群人……才是待宰的羔羊。

　　「進去吧。」

　　押解的戰士揉著被砸青的臉頰，將雙手反鎖的張嵐推進了指揮部中心的參謀室，寬大的會議桌前坐滿了將領，領頭的白鬚老者，就是城防軍總指揮——衛道。

　　張嵐的餘光掃視著房間，腦海中迅速運算著，該用怎樣的工具可以在幾秒內結果了衛道的小命，再用多少秒順利逃亡發信號引隊員前來裡應外合？

　　不，不管怎麼運算，風險性結果張嵐都無法接受，果然勸降還是最具性價比的選擇。

　　「報告，來犯之人帶到！」士兵敬禮匯報導。

　　「你，是誰？」衛道用那深邃的雙眼打量著張嵐。

　　「貪狼營嵐夜黑鱗團團長，張嵐，現任三級武官，五十夫長。」張嵐帶著一身的血跡自報家門道，他的傷口已癒合，只是血看上去很恐怖。

　　「貪狼營？」

　　眾多將領交頭接耳起來，在他們的印象中，要來討伐A3區，烈日都親自到了，應該帶的都是煞星團這樣的精兵強將才是，為什麼連貪狼營這種低配的搜索部隊也給帶過來了？

　　烈日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是想滅了A3區，還是給大家一條活路呢？

　　「各位不用困惑了，我接到的命令是平復A3區的叛亂，讓A3區重新回歸逍遙城管理，並且反叛者一個不留，用簡單的話說，就是屠城。」

　　張嵐平靜說完那兩個字時，所有將領都恨不得馬上掏出槍來把他打成馬蜂窩，但也正因為衛道沒有動，他們也只能壓制心中的憤怒……還有恐懼。

　　「既然是屠城，為什麼烈日沒親自進來，而是讓你過來。」衛道好奇道。

　　「因為這就是一場測試，煞星團和我們同時進攻，看誰能更好的完成任務。烈日需要考驗我的能力。」張嵐簡直坦白得毫無心機。

　　「既然是考試，你已經被生擒了，算失敗嗎？」衛道的話引來全場一片哄笑。

　　「生擒？是我自己進來的，應該不算，另外，兩邊同時攻城，我已經進來了，煞星那邊還不知道在哪個下水道裡泡著呢？應該算我贏吧？」張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你不怕我們殺了你嗎？」衛道故意露出殺意，軍刀摔在了桌面上。

　　「殺了我，你，你，你，還有你們和外面那些喊著要殺死我的民眾，都要死。」張嵐抬手指著所有人，「其實你們可以把我看成一個商人，我進來是做生意的。」

　　「什麼生意？」衛道嚴肅道。

　　「把你們的命賣給你們自己，按照我的方法，你們99%的人可以活下去。」張嵐平靜道。

　　「你他嗎在放屁！蒼天那王八蛋根本不可能讓我們活下去！現在只有魚死網破一條路！」終於有將領控制不住的破口大罵道。

　　「你們太高估自己了，最多魚死，逍遙城的網是破不了的，以我對烈日的瞭解，他根本不需要我們，自己就能殺光你們這一群魚。」

　　張嵐一點也沒有危言聳聽，用一個名字，就夠威脅一座城。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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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名為烈日的絕望

　　一張長達3米的原木桌前，坐著16位城防軍的將領，還有現在A3區的實際總指揮衛道。

　　他們哪一個都是刀口舔血用戰績換來的一席之地，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只有眼前這圍著一條浴巾的男人，用一個名字威脅一座城的玩法沒見過……

　　明明大家都知道張嵐這是狐假虎威的虛張聲勢，卻又不得不面對他身後虎的威脅。

　　「其實在過去，我曾經當過烈日6個月的副官。」衛道卸去臉上的殺意，無奈歎息道，「談對他的瞭解，你應該不及我。而你想銷售的商品根本不屬於你，因為沒有人可以改變烈日的命令，如果他已經決定要讓我們死光，那就是必須死完，留一個活口都不算死完。」

　　「所以，你不是商人，你只是騙子，你甚至不能算一個使者，只是一個投機者，你賭輸了。」衛道平靜的抽出了面前的軍刀，刀尖在地板上拖出淡淡火花，向著張嵐邁步走來。

　　桌子長度3米，按照衛道的步伐，需要5秒來到張嵐面前，張嵐還有一次說話，大約30個字的機會，思考時間大概2秒，決定了他的生死。

　　理論上，時間和機會都太充裕，所以張嵐微笑了。

　　「能救你們的不是烈日，也不是我……而是忘憂離。」張嵐面對那已經舉起軍刀的衛道，一句話讓他呆立在原地。

　　是的，既然是烈日昔日的副官，衛道不可能不知道忘憂離的存在。

　　烈日和忘憂離的關係衛道是清楚的，某種程度上，烈日是在為忘憂離謀事，當年他作為烈日副官被指派到這A3區來，也只不過是便於烈日幫助忘憂離掌管A3區的經濟命脈。

　　只不過後來事態變得失控，A3區在前區長被斬首後引起了全民抵抗，衛道也是被推到了這風口浪尖之上。

　　「忘憂離是財務大臣，你不會不清楚A3區對逍遙城的重要性，殺光你們這些城防軍或許沒什麼，將熟練的老開採工與技師殺光，整個A3區的生產作業都會受到重創，想恢復成原來的效率，需要3到6月的時間，這是忘憂離不願意看到的景象。」張嵐說得有理有據。

　　「即便如此，那有怎樣？王的個性不會讓我們活下去的。」衛道在掙扎。

　　「可王知道該死的是什麼人嗎？他只是在那高高的台階上無法下來，全城反叛，炸毀鐵路，拒絕溝通，是你們把他推上台階的，現在只要想辦法讓他下來就行了。」張嵐和王打交道，也算經驗豐富了。

　　「什麼台階？」衛道在乎了。

　　「製造合理性解釋，例如，有強權意圖分裂逍遙城A3區領土，內部發生了一場慘烈的內戰，因為殊死搏鬥，叛軍敗逃，擁護逍遙城的市民和守軍獲得了勝利，大團圓結局。」張嵐編造故事的能力是一流的。

　　「你他嗎在放屁，蒼天會接受這種解釋？」剛才罵人的將領繼續罵人道。

　　「蒼天就是一個殺人狂魔，不管做什麼只有戰鬥一種結果。」眾將領們激烈的討論了起來。

　　「不……是有可能讓他接受的。」衛道丟掉了手中的軍刀，嚴肅的看著張嵐，「只要讓忘憂離為這種結果加持，用財務數據去說服，蒼天哪怕知道可能是假的，但還是會願意接受這種結果的。」

　　「敗逃？逃去哪？離開城鎮，誰能活？」這是大家關心的事。

　　「最精銳的部隊，帶上最精銳的裝備，在不遠的山林裡建立自己的根據地，活下來，再逐步更換身份，分批的跟隨流動人口返回A3區，整個過程，2年內能完成。」張嵐在給所有人描繪著藍圖。

　　可就在大家不由思考，或許我們真能如此操作的時候，剛才押送張嵐的士兵卻是上前，用那槍口頂住了張嵐的後腦，咬牙切齒道，「混蛋！你還是死在這裡好了！」

　　「宏兒！住手！」衛道手起刀落，就在士兵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被其將槍打掉在地。

　　旁邊的士兵連忙上前，將那失控的士兵攔了下來。開槍的宏兒不是別人，正是衛道的獨子。

　　「冷靜點！不能衝動，這裡是指揮部！」旁邊的將領也是連忙勸解。

　　「你們他嗎的在放屁！你們聽不懂他的意思嗎？按照他的說法，叛軍一定要給王一個交代，他要我爸死！他要我爸死啊！！」

　　參謀室內，一下變得只剩下了宏兒的哭喊聲，大家安靜的就像在為衛道默哀一般。

　　「抱歉。」張嵐遺憾道。

　　「不用抱歉，你的安排很合理，按照你的方法可以保存99%的人活下去，我們必須給王一個交代，如果叛軍頭目不死，針對逃離叛軍的圍剿永遠不會停歇。我當然就是這個頭目，也必須把頭送給蒼天的人，我理解，這樣很好。」衛道笑著拍著張嵐的肩膀。

　　「雖然還有別的方法，但要說服王的難度會上升，危險性會提高，只有這一種，成功率高達98%。」張嵐不便說其他的方法，畢竟運算永遠都是越簡單越好。

　　「我明白，我相信你，死並沒有什麼，如果我一人之命可以救其他人，死無妨。」衛道豁達道。

　　「要不就跟他們幹吧！不就是烈日嗎？不能慫！」有將領提議道。

　　「我瞭解烈日，你們也聽說過他另一個名字，不敗殺神……任何時候，他都不會讓自己輸，從一開始，他只是將屠城當成一種考試，在他眼中我們不是對手，只是屍體。」

　　這是衛道一直不能告訴給各位的東西，是名為烈日的絕望。多少先進武器也好，多少精銳部隊也罷，面對烈日，毫無勝算。

　　「我們的時間有限，開始吧。」張嵐的心中有一個時鐘在奔跑。

　　從談定的那一刻起，城牆上的衛兵開始撤離走了一部分，警報聲也戛然而止。透過空中山貓號的偵測，羿方發現城鎮內的守軍在往火車站的方向集結，但並沒有要作戰的跡象。

　　「唉，太聰明，有時也是一種懦弱。」不需要任何監控鏡頭，烈日彷彿已經預見到了事態的結果，他丟下了山頭上的嵐夜黑鱗團，轉身離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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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十方俱滅破魔槍

　　A3區，火車站，聚光燈下，喧囂的站台猶如將開往前線的運兵車一般。士兵與家人臨別，父母擁抱著背槍的孩子哭泣，戀人擁吻著愛人淚滿眶。

　　多少年來，多少城防軍早就在這座城市中有了自己的羈絆，如果不是因為此，他們也不會為了眾人的利益去反抗逍遙城的暴政，也不會明知是死，還拿槍堅守這座城。

　　國家遠不及家人重要，效忠誓言遠不如孩子一聲哭啼，有些人為一餐飽飯上陣殺敵，但有些人卻是為了別人的幸福才去面對戰爭。

　　張嵐終於換上了一身白色的T恤，鐐銬解下，不用再如光著的階下囚一般見人了，不過他開膛手上的電子干擾鎖並沒有解除。

　　不遠處衛兵懷中的突擊步槍是打開了保險的狀態，聯合4名同伴，一副死死盯著張嵐，只要他有任何異動，隨時可以打死他的樣子。

　　張嵐只能假裝沒看到，偶爾四目相接還要笑著打下招呼，

　　碩大的要塞列車頭正填充著燃料，白色的蒸汽滾滾的瀰漫在站台間，讓這群一臉惆悵的戰士，顯得更為蒼涼。

　　「謝謝你，張嵐先生，如果不是你的建議，全城的民眾恐難有活路。」衛道屹立在張嵐身旁由衷道。

　　「其實我才是該說謝謝的那個，如果不是你的深明大義，我現在已經死了。」張嵐笑了笑。

　　「不，在我看來，你雖孤身一人進來，但你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斷送了性命，哪怕當時我選擇砍你，你也一定有辦法活下來的。」

　　衛道看人也是極準，藍凌就坐在一旁的屋簷上翹著二郎腿，感覺被人背後說閒話了。

　　「報告，5000名城防軍精銳集結已經完畢，請指示。」一名武官上前匯報導。

　　「通知各團隊長讓兵源上車，這是絕對命令，不許違抗。」衛道嚴肅道。

　　「是！」武官領命，轉身離去。

　　士兵們開始列隊，踏上了一節一節為他們準備的車廂，踏上了離鄉背井的旅途。說是兩年內陸續回來，但是否能回來，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是沒有底的。

　　說是城防軍的精銳，從撤離的效率就可以感覺到，浩浩蕩蕩5000士兵，僅僅用了10分鐘就上車完畢。

　　列車長一邊留著眼淚，一邊拉下了手剎，嗚嗚嗚的汽笛聲響徹整個A3區，呼嘯的列車沿著鐵軌從東門駛離，這是背對逍遙城的方向，鐵軌環行山路可直通日不落集團的領地。

　　在計劃好的說辭中，叛軍敗逃向日不落，從此不知去向。

　　逍遙城因為與霸王集團關係甚好，相反和日不落的交情就差多了，所以關於日不落接收叛軍的推論也是可以成立的。

　　那麼接下來，當那威武的要塞列車開出A3區後，整套計劃中只剩下了最後一個環節。

　　衛道帶領著張嵐來到城鎮的中央，一座用岩石壘砌成的噴水池前，在這個水源稀缺的時代，許多人連洗澡使用的都是帶有放射性元素的污水，可這座水池，所噴湧出的卻是清澈的泉水，實屬難得。

　　這裡被稱為噴泉廣場，是A3區一代代礦工集資修建的公共休息區，整套水循環系統花的費用異常龐大。可大家對於這個決策卻從沒有人反對過，也沒有人踐踏過這唯一的清泉。

　　休息時，大家都喜歡來到這裡，看著那滾滾噴出的清水，彷彿再髒再累的生活也能得到緩解。

　　不過這一次，誰也拯救不了現場的壓抑……

　　衛道親自解放了張嵐開膛手上最後一道電子干擾鎖，將自己腰間的軍刀，交到了張嵐手中。

　　過百名的守衛都站在廣場的邊緣，沒有命令不得靠近分毫，但每一位幾乎都恨不得立刻開槍把張嵐打死。彷彿不是張嵐的到來，他們的兄弟也不用背井離鄉，他們的總指揮自然也不會死。

　　「他在這裡，這樣真的好嗎？」

　　張嵐手提軍刀，目光看向的卻是正對面的一名戰士——宏兒，這是衛道的孩子，上次就差點打死張嵐的人，不過現在，宏兒的武裝已經被解除，只能緊握著兩個拳頭渾身顫抖著。

　　「是我特意安排他在這的，宏兒不太適合在亂世生存，他天性善良卻又易於衝動，如果不是我的庇佑，他是恐難活到今天。」衛道堅定的說，「所以，我想讓他明白，有些時候我們必須對這個世界妥協，唯有這樣才能保住更多的人。戰爭不一定非要經歷槍林彈雨，有時捨棄性命也是一種勝利。」

　　「你太殘忍，這場教育，很可能讓他一蹶不振，或被仇恨蒙蔽雙眼，毀了一生。」張嵐提醒道。

　　「如果真是如此，也是他的命。張嵐先生，無需自責，我的頭，拿去吧。」衛道雙膝跪地，低垂著額頭將脖子暴露了出來，猶如即將被斬首的囚犯。

　　「衛將軍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張嵐深吸了一口氣。

　　「衛某從軍40載，得天厚活到今天，見過刀山火海，也嘗遍人情冷暖，晚年大幸，扎根於此，有家有口，有兄有弟，黑雲之下，我已再無他求，只求張嵐先生一事。」衛道大聲呼喊道，「逍遙不公，以我等為芻狗，求張嵐先生幫幫A3區的礦民，讓大家活下來！」

　　「好，我答應你。」張嵐舉起了軍刀，眾目凝視，四下鴉雀無聲。

　　在張嵐的運算中，保全A3區民眾的命並不是過於困難，他思考了幾乎所有的數據才得出的這個結論……可是，那也只是「幾乎」而已。

　　他唯一沒有計算在內的是，作為三軍統帥的烈日，竟然獨自站在了距離A3區10公里外的鐵軌旁。他衣冠楚楚，猶如在等待來接自己馬車的紳士，手中的文明棍撐在鐵軌之上。

　　而不遠處，呼嘯的要塞列車正高速駛來，列車長已經發現了烈日的存在，不斷拉響汽笛警示。

　　「張嵐啊張嵐，我喜歡你的聰慧，亦如幼年的我，但我不喜歡的，卻是你違抗命令的膽子，我是要他們死，可你卻許給他們生？看來沒被鞭策過的馬兒，還是不適合上戰場。」

　　烈日歎息的拿起了自己的文明棍，在半空中反向一擰一拉，纖細的棍身瞬間分解，架構成了一把長達兩米的能量戰槍，驅散了四周的黑暗。

　　這就是傳說中的，十方俱滅破魔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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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崩潰的計劃

　　嘹亮的汽笛，趕不走那鐵軌旁的惡魔，列車長調轉著要塞列車頂部的戰列炮瞄準了所在的位置，毫不猶豫的按下了發射鍵。

　　彭的一聲巨響，200毫米口徑加農炮發射的後坐力，甚至讓飛馳的列車都卡頓了剎那。巨型炮彈在空氣中化為一道橢圓的光斑，快如流星。

　　但只見站在原地的烈日，揮舞著手中發光的離子長槍，唰得一下，從正中將那光斑一分為二。

　　撕裂開的炮彈分別擊中了兩旁的地面，爆炸出兩團翻滾的蘑菇雲，火光映照著烈日的背影，猶如他就是一尊漆黑的死神，正等待收割所有人的性命。

　　「開火！開火！」

　　列車長瘋狂嘶吼著，巨大的要塞車頭上，多達16種武器同時射擊，一時間那彈幕似暴風雨般襲來，將烈日所在的地面炸成了一片焦土，火光吞沒了一切。

　　怎麼可能有人可以在這樣的攻擊下存活下來？

　　但就在顯示屏上，烈日卻是踏著翻滾的烈焰，直線的向要塞列車衝來。

　　眾人只知道他擁有一把無堅不摧的十方俱滅破魔槍，卻不知他還有一身攻不可破的八面玲瓏燕尾甲，看上去普通的白色燕尾禮服，卻是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特殊流性金屬離子圖層，可以抵擋物理武器的衝擊，折射能量武器，是烈日在來到這逍遙城後，上代逍遙王消耗巨資為他打造的專屬防具。

　　很少有人知道他燕尾甲的秘密，因為知道的人全都死完了……

　　「終點站到了，下車！」

　　衝鋒到要塞列車頭前的烈日，手中揮舞著湛藍十方俱滅破魔槍，一輪藍色的光華閃過，那甚至能抵禦城防炮攻擊的車頭，從中間橫向的被斬成了兩半，列車長還有眾多車組成員，全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腰斬而亡。

　　車頭翻滾，連帶的15節車廂像墜落的巨龍一般飛出車軌，重重的撞上了旁邊的小山坡側翻倒地。

　　一車5000名精銳戰士連反抗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已經摔死摔傷超過了7成，屍體與鮮血散落在一旁的雜草地上，漫天的火光與塵土交織，倖存者帶著滿身的血跡，艱難的從屍體和同伴中爬行出了車廂，他們知道現在有多危險，本能的拿起武器，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對付的是怎樣的敵人？

　　從那塵埃與火光中，拖行著湛藍長槍的烈日緩緩走向了這群可憐的戰士。

　　「抱歉各位，王的命令是要你們死，所以你們離開A3區的方法，只能是變成屍體被靈車拖走，不管你們還有何幻想，現在，你們都必須死在這裡。」

　　烈日宛如宣讀著眾人的悼詞，在這群人反抗以前，猶如收割人頭的死神，又開始了高速的來回穿行，不斷甩動的長槍，切割人體和鋼鐵和切割豆腐沒有區別。

　　被他殺死的戰士，往往都還來不及慘叫就已經身首異處，嘗試的射擊、反抗，每一顆子彈的飛行軌跡都在他的運算之中，他的眼就是最強大的殺戮雷達鎖定，每一個還活著的人都已被標定完畢，大腦準確的選擇出了最便捷的殺戮之路，用最省時的方式打掃戰場，對於不敗殺神的烈日來說，對付這些已經摔得七葷八素的殘兵游勇，遠比搶孩子的糖果還簡單。

　　要塞列車開火的瞬間，城中已經收到了外調戰士遇埋伏的消息，張嵐那舉起的屠刀迅速改變了軌跡，當的一下斬進了衛道面前的水泥地上。

　　「不是我幹的。」張嵐的思維裡，已經把運算遺忘的烈日部分補全，看著面前的衛道，唯一能幹的事情就是解釋。

　　從目前的形式上看，張嵐就算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他那獻計的善意，現在看來就像是故意分調出A3區精銳給烈日屠殺，裡應外合攻破A3區的詭計。

　　「張嵐？」衛道表情複雜，不知道該相信張嵐，還是殺了他。

　　也是在這個時候，噴水池前的廣場大地上炸開一個巨大的破洞，帶著一身污跡的亞瑟竟然炸穿了地下污水循環系統，從地面爬了出來。看他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宛如從地獄裡回來一般。

　　眾多戰士舉槍瞄準向張嵐和亞瑟，可衛道卻是連忙上前阻止。

　　「住手！你們是被我要挾的戰士！不可攻擊逍遙城的士兵！」衛道連忙張開雙臂擋在了亞瑟的面前，避免手下胡亂開槍破壞已經快支離破碎的生路。

　　「不要！」張嵐的呼喊來晚了一步，亞瑟揮舞著精鋼長劍唰得一下衝衛道的背後插入，從他的胸口冒了出來，鮮血噴濺而出，死亡來得如此不可理喻。

　　「你們在表演嗎？我才不管你們誰是好人，誰是叛軍。」亞瑟貼著衛道的耳邊面露猙獰道，「老東西，敢用下水道來羞辱我，我要讓你們全部死！雞犬不留！」

　　「爸爸！」宏兒聲嘶力竭的怒吼著，「殺了他們這群畜生！開火！」

　　最後的一絲理智，伴隨著衛道的死不瞑目崩潰，眾多戰士舉起了手中的槍械，瘋狂射擊起來。

　　噴水池廣場上頓時亂成了一團，眾多從破洞處爬出的煞星團戰士加入到戰局中，戰火的蔓延已無法阻止。

　　張嵐的計劃全盤崩潰，就像歷史車輪永遠無法阻擋一般，廝殺與交戰迅速在城中展開，他答應過守護的A3區，注定將在此刻化為火海，埋葬一切嗎？

　　「出事了！進城！」使用山貓號監視一切的羿方一聲令下，夜鶯和反骨帶頭衝下了山坡，沿著張嵐曾經走過的鐵軌直線向著城門衝去。

　　城牆上，2門巨大的城防離子炮開始旋轉瞄準，其中一門的炮口還沒有亮起，彭的一聲巨響，遠處襲來的高爆鎢芯穿甲彈已經打進了它最脆弱的傳輸管道。

　　巨大的爆炸將寬達5米的炮台整個的掀起，從城牆上化為火球的摔落了下來。

　　遠處有狙擊手的信息瞬間暴露，另外的炮台加入到搜索羿方的行列。

　　「羿方，快跑。」夜鶯在對講機中喊道。

　　「需要快跑的是你們。」羿方拉動槍栓，將滾燙的彈殼拋出，彭得又是一發重型狙擊，劃過光霞的穿甲彈將另一門瞄準向地面奔襲隊友的炮台掀翻。

　　這救了所有人的命，也徹底暴露了他的位置。

　　另外兩門城防離子炮發現了羿方的存在，旋轉瞄準向他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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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5分鐘，打趴你

　　狙擊手的第一禁忌，千萬不可在重火力前暴露自己的狙擊點，被發現後第一時間就是撤離。

　　可以撤嗎？

　　看著那些還在山下拚命衝向城門的隊友，羿方的腦海中早就遺忘了這些不重要的東西，拉動槍栓將用完的電池彈殼拋射而出，新的鎢芯穿甲彈推送進了槍膛。

　　這種高達12.7毫米口徑的電磁狙擊步槍，可以將鎢芯穿甲彈的威力發揮到極致，54公里內，幾乎沒有任何防禦可以抵禦它的穿甲。

　　但是城防離子炮是一種龐大的重型武器，只有命中最核心的部位，才能完全瓦解它的攻擊能力。

　　所以，這個狙擊的過程變得更漫長，即便是看著兩門城防炮已經瞄準了自己，羿方的心跳也不能亂上分毫。

　　在狙擊鏡捕捉到其中一門城防炮弱點時，羿方毫不猶豫的扣動下扳機，彭得一聲又將一座炮塔打成了火球。

　　但與此同時，另外一門的離子炮已經發射，直徑1米，如太陽般的炮彈直接撞上了羿方所在的山頭，將四周的樹木與石頭化為了灰燼。

　　「不要回頭！衝！」夜鶯知道有人想去看，知道有人會猶豫，但他們眼下的任務只有一個！進城與團長匯合，哪怕全員犧牲，也必須救張嵐出來。

　　在夜鶯的命令下，大家只能低垂著頭，用盡全力的向著城門衝去。

　　好熱，地面都化為了焦土，連石頭也變成了灰燼，怎麼可能有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存活下來？羿方為什麼在這樣的環境下存活下來？對，因為有「堡壘」！

　　當那離子炮的光華散去，暴露出的羿方依然半蹲在自己的狙擊點上，面前槍口套著的堡壘離子盾呈現開啟狀態，抵擋了離子主炮正面的攻擊，而擴散的熱與衝擊波又被羿方全身包裹的黑鱗鎧吸收殆盡。

　　「怎麼可能？」操縱主炮的炮手都驚呆了，從未見過有人可以在城防離子炮的攻擊下存活下來。

　　不光存活，羿方更是毫髮未傷，在那燒焦的地面上拉動槍栓推送進了槍膛中。

　　「最後一座。」羿方跪立的姿勢舉槍瞄準，扣動下扳機，飛行的光點鑽進了那炮台的供能箱，轟隆一聲巨響，巨大的炮台化為了一座火光。

　　「搞定！」羿方沒有片刻停留，直接丟下重型狙擊步槍向前跳了下去，在半空中被飛來的山貓號無人機接住，用貼地飛行的方式直線向著城門衝去。

　　「鑫臭蟲！開門！」夜鶯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收到！」

　　距離大門500米，鑫臭蟲率領的重火力組半蹲在地，各種火箭筒與榴彈炮瘋狂轟炸向厚重的大門，一時間巨大的爆炸讓半面城牆都在顫抖。

　　「反骨，突擊！」夜鶯令下，反骨率領的突擊隊用寬大的身體衝在了隊伍最前，向著爆炸的城門衝去。

　　「開火！」城牆上的守軍雖被連續四門城防炮爆炸的場面震撼到了，但還是盡忠職守的從城牆後舉起了各種武器，向衝來的入侵者發動起了攻擊。

　　「和尚，掩護！」夜鶯令下，和尚率領的重機械隊，雖然無法用坦克給眾人提供防禦力，但隨身佩戴的巨盾頂在了隊伍兩旁，各種煙霧彈瘋狂投射，掩蓋了嵐夜黑鱗團的身影。

　　但是反擊，就是從煙霧中傳來，城牆上的守衛還在尋找目標時，萬千箭羽已經從煙霧中射向了城牆，看似沒有準頭的箭羽在半空中炸裂開來，化為無數的激光射線，對城牆掩體後的守衛實行了無差別的攻擊，一時間打得他們連頭都不敢冒出來。

　　這種攻擊源於夜鶯率領的弓箭手機動部隊，就這麼40個人的團隊，硬是突進了原本可以抵禦過萬重裝部隊進攻的城池之下。

　　而另一邊，噴水池廣場的廝殺已經接近尾聲，煞星團和這群守衛比起來就是完勝。對於那些憤怒的城防軍等同是屠殺一樣的迅速清場，城防軍的子彈打不穿他們的護甲，身上的防彈衣也擋不住他們的鋼刀。

　　在地下污水系統被折磨了足足2個小時的煞星團，此刻就是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將整個A3區炸上天，才能平息他們所受到的羞辱。

　　那清澈的噴泉池水已經染成了血紅，亞瑟用這血水洗去身上的污垢，將原本亮麗的鎧甲化為了鮮紅，他拖行著血染的長劍向著這群士兵的隊長——宏兒走去，劍鋒在地上切割出了清晰的紋理。

　　「怪物！死吧！」宏兒的雙腳中彈倒地，步槍的子彈也已經打空，只能用手槍一發一發點射著亞瑟的胸膛，子彈全變形的彈開了，根本無法阻止亞瑟的步伐。

　　「我不是怪物，只是你們為螻蟻而已。既然是螻蟻，為什麼去違抗上面的命令？拿著槍就能殺人了嗎？蠢貨，給狗配上狼的獠牙，狗也是吃翔的，知道嗎？」亞瑟再教育了宏兒一遍，舉起那把沾染有宏兒父親鮮血的鋼劍，瞄準了宏兒的心臟。

　　「你這種魔鬼，一定會有天收拾你的。」宏兒將射空了子彈的手槍砸在亞瑟的身上，這是他最後的反抗。

　　「你的遺言就是笑話，黑雲之下，哪有天？」亞瑟平舉著鋼劍，直線插了下去。

　　滋滋的聲響傳來，亞瑟的劍竟然停在了宏兒的胸膛前。仔細一看，竟是張嵐用開膛手緊緊抓住了亞瑟的劍刃。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亞瑟斜眼看向了身旁的張嵐，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高興，「我代表的是逍遙王的旨意，奉命剿滅叛亂分子，你阻止我，等同違抗王的命令，我有權當場格殺你！」

　　「你……殺的了我嗎？」張嵐冰冷的問道。

　　「狂妄！」亞瑟扭動劍柄，青色的電流再次附著在了劍刃之上，張嵐微微皺眉放開劍刃時，將亞瑟推了出去。

　　體外S級機械義體？

　　張嵐迅速對亞瑟的武器進行了定義，雖然這長劍使用的是奧丁金屬打造，但依然是個仿製品，例如烈日的十方俱滅破魔槍可以釋放強大的離子能，但眼前亞瑟的長劍，僅僅是以電磁作為擴散性攻擊方式，其威力要小上不少。

　　「張嵐，今天我要帶你的頭去見王！」亞瑟興奮不已。

　　「5分鐘。」張嵐豎起金屬的5根手指，「我只陪你5分鐘，就打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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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時間剛剛好

　　「小子，你還能動嗎？」張嵐側頭斜眼看著身後地上的宏兒，輕聲問道。

　　「為什麼救我？你們不是一夥的畜生嗎？」宏兒沒有任何感激，滿是疑惑。

　　「我是什麼不重要，如果不想你老爸白死，就完成他的心願吧，安排其他的城防軍組織民眾迅速撤離，離開A3區撤離到礦井去，離城市越遠越好。」張嵐嚴肅道。

　　「為什麼要聽你的？」宏兒最後一絲倔強道。

　　「快走！不然你們都要死，烈日要回來了。」張嵐陰沉著臉吼道，沒有時間和他再浪費口舌。

　　宏兒被張嵐嚇到了，聽話照做的從地上努力支撐爬了起來，有戰士攙扶的迅速撤離。

　　煞星團是兇猛，但僅僅剩下40名數量的他們，在城防軍選擇撤離後，也沒有辦法分散追趕的去廝殺，那是極端危險的行為。

　　再看廣場中央的亞瑟，顯然已經忘記了命令是剿滅整個A3區的事情，眼中只有膽敢違命的張嵐，幻想著如何砍下他的頭顱來。

　　「烈日是那麼欣賞你，想來他也是看走眼了，竟然與王為敵，出手救這種螻蟻，找死。」亞瑟冷笑道。

　　「我本來想和平解決這件事情的，為什麼要出來找麻煩？」張嵐低垂著額頭。

　　「因為我喜歡。」亞瑟舉劍指向了張嵐，「更喜歡砍你的頭。」

　　「是嗎？」距離5米，猶如瞬移一般，張嵐踏地，頃刻間已經出現在了亞瑟面前，回轉身體就是開膛手一發重拳衝擊。

　　亞瑟的狂傲還沒有從臉上褪去，只能抬起臂膀硬接，但在接觸的瞬間他就後悔了，亞瑟的身體如炮彈一般被轟出，飛行出去10米，撞穿了路邊一棟石屋才停了下來。

　　眾多煞星團的隊員都驚呆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團長被人這樣吊打過，簡直就像烈日在虐亞瑟一樣。

　　「80%出力……最經濟型使用方式。」

　　張嵐看著開膛手銜接處的血管化為了岩漿般的紅色，剛剛延伸到肩膀就停了下來，並沒有擴散上脖子或者頭部，在這種狀態下，開膛手對體能和大腦運算能力的要求剛剛好。

　　這是在多次使用S級機械義體後，從實踐中換來的經驗。

　　「一起上！」副團長招呼著，眾多煞星團員劍拔弩張，包圍了過來。

　　「都他嗎的退下！」一道湛藍電流閃過，剛才亞瑟撞擊的石屋被斬成了稀巴爛，亞瑟從裡面走了出來，嘴角掛著淤血，狼狽的模樣卻更顯猙獰。

　　「還有3分20秒，我們要快一點了。」張嵐呼吸吐納的抬起了開膛手，向著亞瑟的方向勾了勾手指道，「你，過來呀。」

　　「馬上到！」亞瑟踏地衝來，手中電擊長劍正面揮灑直劈落下，張嵐側頭閃避，跳動的電流，已然讓他的頭髮都豎了起來。

　　張嵐在劍砍中肩膀的瞬間，側向揮拳，開膛手打中了劍刃，反震力將兩人彈開來。亞瑟的劍鋒砍進了青石地板中，張嵐也是側滑出了3步才站穩。

　　「有點討厭的電。」張嵐甩動著開膛手，電擊影響了開膛手內部的信息傳導，手指末端出現了麻痺反應，但甩一甩手也給消散掉了。

　　「不是討厭，是要把你變成灰！百萬伏特！」

　　亞瑟扭動著劍柄，精鋼長劍都被高壓電擊貫穿，變成了赤紅髮亮的顏色，跳動的電流猶如一隻隻青色巨蟒，撕咬著身旁的大地，都能在青石板地面上電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坑洞。

　　亞瑟橫向一掃而起，萬千電流匯聚成一股，如氣浪一般甩向了張嵐。

　　走位，閃避，貼近，電流掃過的地面全被撕裂開一道焦黑的裂縫，猶如天雷劈過一般。

　　「跑啊！再快點！再快點！像老鼠一樣的逃竄！混蛋！」亞瑟就站在原地，不斷操縱著劍身的電流，逼迫張嵐上躥下跳的閃避。

　　在有目的轉向貼近後，張嵐再次閃到了亞瑟的面前，揮舞起了那赤紅的拳頭。

　　「結束了。」張嵐瞄準的是亞瑟的腦門，無護具的情況下，他不可能還有意識存在。

　　「是的，結束了。」

　　亞瑟根本不閃不避，獰笑的雙手扭動劍柄，那被甩出去的百萬伏特電流，迅速收縮回劍身，變成了一圈湛藍的電磁場，以亞瑟為中心噴湧而出，將眼前的張嵐硬生生給掀翻出去10米開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那電擊將周圍的大地都變成了黑色，張嵐也是躺在地上恍惚的找不到北，大腦出現了斷片。

　　「傻小子，你真的以為贏得了我嗎？」亞瑟拖著精鋼長劍走來，「我的劍名為『誓約』，是烈日大人親賜於我的體外S級武裝，無堅不摧。我追隨烈日大人5年，由他手把手訓練出來，是挑選過最強的戰士，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獲得烈日大人的青睞！」

　　「妒忌……讓你細胞分裂了嗎？」張嵐躺在地上，雙腳的麻痺還沒有恢復，宛如下半身癱瘓了一般，「知道為什麼我只有5分鐘對付你嗎？」

　　「為什麼？」亞瑟還真好奇。

　　「因為只有5分鐘，烈日那傢伙就要趕回來了，現在的我是不可能戰勝他的，但打趴你夠了。」張嵐解釋道。

　　「是嗎？現在看誰趴地上呢？蠢貨。」亞瑟鄙視的舉起了誓約，準備砍下張嵐那張討厭的臉。

　　「在地上才能看天空啊，白癡。」張嵐笑著，因為山貓號已經飛到了他的上空，機械臂上捆綁的血蚺長刀釋放，垂直的墜落而下。

　　亞瑟抬頭發現了墜落的刀鋒，不由向後閃躲半步，張嵐拍著地板翻身跳起，在半空中握住了自己血紅的刀，回轉的就是一刀。

　　鮮紅的刀尖，從亞瑟的胸前鎧甲切出一條明顯的刮痕，張嵐順勢落地。

　　「不砍頭了，變灰吧！」亞瑟惱羞成怒，扭動誓約劍柄，百萬伏特的電流變得更加張狂，甩動起來如鞭子一般。

　　這一次，張嵐不閃不避直接一頭撲了上去，在距離亞瑟不過3米的時候，拖行著血蚺長刀的張嵐突然將刀丟了出去，那已經快接觸到身體的電流，就像發現了獵物的巨蟒全部纏繞在血蚺長刀之上，被帶離向了另外的方向。

　　亞瑟瞪大瞳孔，不敢相信張嵐用避雷針般的方式，將自己的攻擊給躲開了。

　　「滾開！」亞瑟連忙扭動劍柄，打算將張嵐再一次衝散，可張嵐甩動的開膛手前射出的懸吊絲線，一下套住了亞瑟的脖子。

　　電磁風暴再次襲來，張嵐本能的被推開，卻是連帶將亞瑟給拉近到了懷裡。

　　「不要給我亮出全部的底牌，白癡。」張嵐彭得就是一拳正中亞瑟的胸口，這精壯的漢子被打飛出了5米，又被懸吊繫統給拉回來，揮舞的拳頭又是一擊，就像玩溜溜球般。

　　三拳過後，亞瑟全身的鎧甲都被打散了，重重的摔倒在地，翻著白眼，口吐血沫，算是一息尚存。

　　「時間剛剛好……五分鐘。」

　　張嵐連看都沒有看亞瑟一眼，走到血蚺身旁，撿起了自己的赤紅長刀，而街道的盡頭，烈日帶著湛藍的十方俱滅破魔槍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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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15分鐘，讓你輸

　　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因為害怕而顫抖，在看過烈日的戰鬥視頻後，張嵐曾經不下100次模擬和他的對戰結果，最好的結果也只是撐過5分鐘，最後一定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烈日和其他人不同，他是為戰鬥而生的生物，活著就是為了殺戮，那種純粹是張嵐望塵莫及的經歷。

　　「你贏了？」扛著十方俱滅破魔槍，烈日走到了噴水池廣場上。而遠處，嵐夜黑鱗團也全部趕了過來，看看他們身上的血跡，就是一路殺過來的，氣喘吁吁的加入到了站隊中。

　　和煞星團各佔一方，就像黑與白的棋盤，敵我分得不能再明。

　　「我有留手，他沒死。」張嵐抹去了嘴角的一絲血跡，就像剛剛打完狗一般輕鬆。

　　「亞瑟底子不錯，就是腦子不太好使，容易被情緒左右，影響判斷，需要時間歷練。」烈日輕聲歎息道。

　　「我倒覺得他是栽培不出來的，再過一百年，也不可能成為另一個你。」張嵐笑了笑。

　　「你說的沒錯，而你也一樣不可能成為我。因為你的心太大了，每一把武器都有射程，每一個戰士都該瞭解自己戰鬥的邊界。可你，沒有這種東西，什麼你都敢挑戰？什麼你都不放在眼裡，這樣讓我很為難。」

　　烈日真的有些心痛，遺憾都寫在臉上，就像看見自己兒子犯錯一般。

　　「也不是什麼都敢挑戰，至少現在我看著你就嚇得快尿出來了，眼睛都不敢離開。」張嵐也是直白。

　　「既然怕我，為什麼還去違抗王命？你這麼聰明，不該有這麼愚蠢的選擇？」烈日不解。

　　「因為答應別人了，有些命我需要救。」張嵐堅定道。

　　「你在乎他人生死嗎？」

　　「過去除了自己，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但後來遇見了一個人，我心態變了，人為什麼要當芻狗？他人之命為什麼就不值得被珍惜？看不見太陽，難道世界就該看不到人心和善了嗎？統治者已經不把人當人了，我們至少還要有點人味吧？」張嵐無奈苦笑道。

　　「你想救所有人？你以為你是誰？」烈日鄙視道。

　　「我救不了所有人，至少救那些需要我救的。我只是個小角色，和世界比起來，無足輕重。靠點小聰明，一幫兄弟，成件小事。」張嵐謙虛道。

　　「你所謂的小事是？」烈日好奇。

　　「救個人，變個天，看個太陽，讓當權者下台。」

　　張嵐輕描淡寫如述說晚上要吃什麼，眾人則是全都驚呆了看著他，包括嵐夜黑鱗團的眾人，大概這是他們第一次完整清晰的瞭解自己的團長要做什麼。

　　「心比天高，你能活過今天再說吧。」烈日歎息放下了肩頭的十方俱滅破魔槍，殺意昂然。

　　「烈日大人，信嗎？只要15分鐘，只要我能在你手上撐過15分鐘，今天你殺不了我。」張嵐宣言道。

　　「我從不會參與這種激將法的賭約，1分鐘也好，1年也罷，天涯海角，追殺你到死方休。」烈日對於這種小伎倆嗤之以鼻。

　　「嵐夜黑鱗團聽令！」張嵐放聲嘶吼道。

　　「到！」全員手握兵刃齊聲回答，已做好廝殺的準備。

　　「全員給我站在原地，不允許你們動分毫！違令者，滾出我的團！」張嵐說完，奪過了羿方帶來的堡壘臂環和蝰蛇左輪，拖行著血蚺長刀轉身拔腿就跑，比兔子還快！

　　「你跑的掉嗎？」烈日不急不慢的向前走去，從嵐夜黑鱗團眾人的面前穿行而過，卻沒有一人敢阻攔分毫。與其說是因為張嵐的命令，還不如說是因為恐懼，

　　「烈日，別。」羿方大概是一群人裡，唯一敢阻止他的人。

　　「路是他選的，怪不得我，羿方，這次你看走眼了。」烈日加快的步伐追了上去。

　　在烈日手下存活15分鐘有多難？這樣說吧，在烈日還被稱為不敗殺神的歲月裡，對手們的平均死亡時間為2分30秒……

　　存活15分鐘，哪怕是純粹的逃跑，也沒有人辦到過。

　　沿著老舊的青石路狂奔，在第3個路口左轉，跳過老陳家的燒餅攤，再從二丫的屋子窗戶跳出去到後巷。

　　張嵐此前從未來過A3區的城鎮，但當烈日說要攻擊A3區時，張嵐則早就將這裡的地形圖全背了下來，就連犄角旮旯的垃圾桶是朝哪擺著的也是清晰明瞭。

　　沒有這樣的背版能力，也不敢去妄想從烈日的手下逃生吧？可惜的是，論背版，烈日從出生在修羅場後，早就是宗師級了。

　　在張嵐又一次轉過街角的時候，烈日早就站在了那裡，平行揮舞而來的十方俱滅破魔槍猶如劊子手的屠刀一般。

　　張嵐背後一緊的後仰閃避，破魔槍從他的面前揮舞而過，身旁半條街面的5棟房屋被攔腰斬成了稀巴爛，和切豆腐一般輕鬆自然。

　　「真的打算一直逃嗎？好歹你也是擁有S級機械義體的戰士，還手打我兩拳如何？」在擦身而過的瞬間，烈日無聊的建議道。

　　「還沒到時間！再過13分20秒，我讓你認輸！」張嵐心中的倒計時一直在旋轉著，拖行著血蚺長刀就是一個勁的跑。

　　「故弄玄虛，你活不過這13分鐘的！」烈日鄙視的追了上去。

　　張嵐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奔襲，但烈日幾乎是不費力氣的，就輕易出現在了他的身旁，那揮舞的十方俱滅就猶如這破魔槍的名字一般，將接觸到的一切摧毀殆盡。

　　離子能，當核能因為洩漏和輻射遭受人類唾棄的時候，所研發出的取代能源，擁有比核能更容易聚焦、瞬發、高速等作用而被視為轉為武器化身的能量，雖無法和神石塵埃產生的能量對比，可也是當今世界最強大的光能型武器。

　　世界上能將離子具象化的武器不少，但純粹度才是考驗離子武器等級的方式，換算單位使用的是密度，當離子密度大於水時，便能實現具象化，凝聚成物理般的武器來使用，也就是熟知的離子劍。

　　而像張嵐使用的堡壘手環，離子密度趨近於合金，也就可以以超薄的狀態，作為堅固的盾牌來使用了。

　　可眼前的十方俱滅破魔……

　　張嵐參考過修羅場的官方數據，這是史上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可以將離子密度擴大到鑽石一般的武器，看上去平整的長槍鋒刃，卻能輕易切割開世界上的一切武器，包括張嵐手上的S級機械義體——開膛手。

　　所以，張嵐就沒有想過回頭，或者反抗，那和找死，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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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停下來的逃跑

　　藏身於漆黑的垃圾桶中，那隔夜生活廢料散發的惡臭，可以讓人把兩天前的午飯都給吐出來。

　　這噁心程度連野狗都不願靠近，但張嵐卻藏身於此。

　　他從來沒有佩戴過手錶或看過時鐘，從五歲開始位於他腦子裡的計時器，就從沒有發生過1秒鐘的偏差，比最精準的日不落集團鐘錶工藝還要精準。

　　張嵐的腦海中設立了一個倒計時的時鐘，一毫秒一毫秒的飛馳著。他劃定的15分鐘限期還剩下9分13秒，這是一個足夠烈日砍死他100多次的時間。

　　在他的思維裡，躲在垃圾箱還是糞坑一點都不丟人，強者就該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並且有效的避免參與打不贏的戰鬥。

　　「你以為你躲得掉嗎？」垃圾箱外，烈日的聲音如同夢魘般的傳來，緊接著黑暗中，亮麗的湛藍離子槍鋒從正面砍來。

　　張嵐將頭埋進垃圾中才躲過一劫，生鐵鑄成的垃圾箱被攔腰斬成了兩半，烈日就站在外面的街道旁，連帶被斬斷的路燈倒塌，砸出的火花成為了他的背景。

　　「好久不見。」張嵐微笑道。

　　「才1分鐘而已，不算久。」烈日手起槍落，張嵐所在的垃圾桶直接被斬成了稀巴爛，後空翻閃避出的張嵐落地，毫無反抗的意思，轉身就跑。

　　「我們找個位置喝杯茶如何？我請你行不？」張嵐跑出的唾沫星子亂噴，使出了吃奶勁喊道。

　　「你死了，我會在你墳頭陪你喝的。」烈日踏地起，張嵐需要10步奔襲的距離，對於他來說，3步就已經跨越而過。

　　打不過！打不過！打不過！

　　壓倒性的力量，無與倫比的經驗，恐怖的武器壓制。如果不恢復操縱一切能量的半神狀態，張嵐無法在腦海中勾勒出打敗烈日的辦法。

　　「既然選擇反抗我，你就該有被殺死的覺悟，逃不了，避不掉，哪怕到天涯，今天我都會要你的命。」烈日已經有些厭倦這種無謂的追逐了。

　　「還有7分鐘，我一點也不覺得累啊！」張嵐樂此不疲。

　　「又是你故弄玄虛的15分鐘宣言嗎？這種東西救不了你的命，你活不到那一刻。」烈日一個側滑到了張嵐的身旁，揮舞起的十方俱滅破魔槍照亮了四周漆黑的街道。

　　「切！」張嵐避無可避，半蹲於地面舉起了手中的堡壘離子盾。

　　唰得一下破魔槍過，張嵐的半面盾牌被整齊的切割開來，連帶身旁的一棟房屋被攔腰斬飛了出去，猶如滾燙的牛排刀切割過的黃油一般。

　　那甚至能抵擋城防炮正面轟擊的盾牌，卻無法阻擋烈日一槍的斬擊。

　　張嵐的判斷是正確的，面對烈日，他不能有絲毫的停頓或試圖反抗，這會讓接下來的每一秒都無限趨近死亡。

　　所以，他站起身來，沿著街道向著城牆的方向衝去，他已經使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就像變異的獵豹一樣迅速。

　　可這一次不同，烈日沒有再追，張嵐衝去了10米後卻是自己強行止步，抽出腰後的血蚺長刀插進了青石板路面上，滑行半米翻轉180度停了下來。

　　不是張嵐瘋了，不是烈日累了，僅僅因為那棟被斬開的房屋的桌子下躲著一對母女。顯然她們沒有來得及跟隨城防軍逃走，只能緊緊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別，她是無辜的。求求你，讓她活。」母親捂著孩子的眼睛，不敢讓她看見站在桌前的烈日，還有那眼前發光的長槍。

　　「不用擔心，破魔槍會在你們感受到痛苦前就終結你們的命，過程遠比想像的輕鬆。」烈日猶如在安撫睡不著的孩子。

　　「烈日，這一點也不有趣，太老套了，你的對手是我，在殺死我前，你不該傷害任何人的性命。」張嵐強調道。

　　「為什麼不行？」烈日微笑道。

　　「這樣一點也不符合你的氣質，你是不敗殺神，可以殺死半神族的戰士，而不是殺害婦孺的人渣。」張嵐嚴肅提醒道。

　　「言語對我的行為無法造成偏差，我的戰鬥方式只遵循最大勝算的軌跡。」烈日站立在桌子旁，手中的破魔槍收於身後，鋒利的槍頭就像時鐘的指針一樣，懸停在了桌面上，僅僅一個木板之下，就是兩條人命，「張嵐，當你違抗王命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你的弱點，你開始擁有神的視角與思維，開始覺得自己可以拯救這個世界，對他人的生命產生責任感。這是黑雲下最愚蠢的思維，讓你停下來很簡單，只需要這麼一兩個脆弱哭泣的女人，就夠了。」

　　「5分鐘……」張嵐握著血蚺的手指格格作響。

　　「你還在計算自己的宣言時間嗎？」在烈日看來，那只是虛張聲勢的把戲。

　　「必須撐住5分鐘嗎？真難……不過我想試試。」張嵐的開膛手也是發力，核心的神石引擎驅動，80%的出力臂膀上再次浮現出岩漿般亮麗的血管紋理。

　　「那就試試吧。」一次踏步，烈日瞬間衝撞碎了面前的殘瓦斷壁，瞬間撲向不遠處的張嵐。

　　「左右左左右！」張嵐貼合著烈日揮舞的十方俱滅破魔槍，竟然神奇的一連閃開了5次斬擊，侵入到了距離烈日不過20公分的胸前。

　　這是烈日習慣的方式，張嵐幾乎記憶下了烈日戰鬥時的每一個習慣，哪怕是眉梢的一次抽搐，接下來將會使用什麼招式，這都是花錢購買錄像記憶下來的結果。

　　這是絕無僅有的機會！張嵐揮舞起開膛手，逕直朝著烈日的腦門轟去，這種距離，這種力道，就算是烈日也會出現短暫的大腦當機。

　　可機會，卻只是烈日希望張嵐看到的機會而已……

　　「你以為瞭解我？其實你對我一無所知。」

　　烈日輕易的閃避開了張嵐的致命一拳，那麼輕盈的從張嵐身旁走過，手中的十方俱滅破魔槍槍柄分裂成了兩段，槍頭在前，槍尾捅穿了張嵐的肚子，從其身後拔了出來。

　　離子武器造成的傷口不會流血，因為傷口周圍的細胞會被瞬間燒焦凝聚成一團。

　　而離子武器造成的傷口也無法癒合，全因為周圍的細胞永久性壞死，一旦內臟遭遇離子武器攻擊，不能馬上進行器官移植的話，十死無生。

　　烈日的攻擊不需要那麼毀天滅地，僅僅看上去輕易的一捅，等於在張嵐的肝臟上開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窟窿，但卻會造成嚴重的內出血，預計死亡時間……15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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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張嵐的反擊

　　對穿的腹部還在冒著青煙，張嵐甚至能聞到肌肉燒焦的糊味，肝功能被破壞，內出血讓腹部開始腫脹，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活15秒，這和烈日預估的時間是一樣的。

　　為了減輕痛苦，一般的方法是趕快坐在地上，自我急救封住傷口，但張嵐後移了半步，突然支撐踏地，讓自己本能的反向撲了上去。

　　那貼身斬去的血蚺長刀，被烈日用金屬槍柄擋了下來。烈日並不吃驚張嵐的反撲，吃驚的是他腹部的傷口竟然在用肉眼可見的方式癒合。

　　「你……果然不是人？」

　　烈日剛才的攻擊並不是為了要張嵐的性命，只是驗證一個猜想，如此傲嬌的小子能活到今天，依靠的絕不僅僅是頭腦和一個S級的機械義體，他肯定還有其他的秘密，例如……半神族。

　　「你是半神。」烈日笑了。

　　「知道了又不給獎金。」張嵐硬推刀鋒，將烈日推出了1米開外，腹部的傷口全癒合了，但他的額頭上也掛著豆大的汗珠。

　　「既然是半神族，為什麼這麼弱？」烈日冷靜的才不像人，普通的戰士遇見半神族，早就嚇得快跪著叫爸爸了，可他卻在思考著怎麼殺……

　　「要不打個商量，你不殺我，我也不殺你。」張嵐在急速治癒身體所受的傷害，消耗的體能不亞於一場20公里的武裝越野。

　　「你才不是那種好心的人，這麼弱……你在蓄能期？」烈日不用細想就找到了答案。

　　「那可說不準，說不定我一直在留力，等著一招幹死你。」張嵐的汗珠滴落在身前的地板上。

　　「不，你沒有這種能力，你預言的15分鐘是蓄能期完畢？如果是，我們需要抓緊一點時間了。」烈日終於有了一點認真的表情。

　　「別緊張，從頭到尾，我都沒指望自己變成神一樣的碾壓你，還有4分鐘就能揭開謎底了，真不期待知道答案嗎？」張嵐故意誘惑道。

　　「一點都不期待，帶著你的謎底進墓地吧。」

　　十方俱滅破魔槍在烈日的手中翻飛，直接一頭插進了他面前的地板中，只見烈日向上揮舞的挑起槍頭，前方10米的大地崩解成無數的碎片，連帶張嵐一起被挑飛到了半空之中。

　　烈日踏地而起，張嵐在半空中瞄準，彭！彭！彭！連續不斷射擊，蝰蛇的子彈從石料的縫隙中飛過，卻全被烈日閃避開來，根本無法阻止烈日出現在他的面前。

　　破魔長槍橫掃而過，周圍的巨石都被攔腰斬開，根本沒有東西可以抵擋這武器的推進。

　　張嵐開啟的堡壘離子盾集中縮短了一半以上，增加了厚度與密度，硬接這一擊。

　　或許槍鋒被架住了，但力道卻根本無法阻止。張嵐如炮彈般被打飛出去，直線射出，一連撞穿了3棟房屋才停下，塵埃漫天。

　　「還沒完。」只見烈日揮舞著破魔槍，刮出了兩道離子衝擊波，轟！轟！直接將張嵐墜落所在的屋子打成了稀巴爛。

　　屋子爆炸變成了一團火海，猶如地獄般的景象，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從這樣的攻擊強度下活下來。

　　透過頭頂的山貓號，一切的戰鬥畫面都被傳遞給了嵐夜黑鱗團的眾人，看著眾人無不握緊了拳頭格格作響。但團長的命令是絕對的，不讓出手，死也不行。

　　烈日重新落回地面，踏著滿地的碎石向著燃燒的屋子走去，他從不會盲目的定義對手的生死，除非將他的屍體拖出來，再砍成幾大塊，才能安心。

　　就這麼小心的他，才能在修羅場中獲得不敗殺神的稱號。

　　這一次，和以往的任何一次戰鬥都一樣，屍體將被揮手……

　　這一次，和以往的任何一次戰鬥都不一樣，因為本該成為屍體的張嵐，卻從燃燒的屋子中走了出來……

　　他的全身在冒著青煙，就像蒸熟的饅頭，而他懷裡還抱著一個什麼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小巧的中華田園犬，想來是屋主人的寵物，或者是準備的「乾糧」。

　　「你在那種攻擊下，居然還救了一條狗？」烈日的戰鬥邏輯思維從沒有出過差錯，所以他才能活到今天，可是面對張嵐，他的所有預判都變成了錯誤的數據。

　　「隨手而已，它正好在那，我正好還有點力氣。」張嵐手臂上的堡壘臂環已經爆裂成了垃圾，碎片散落一地，曾經數次擋下烈日攻擊的防禦離子盾，再也打不開了。

　　現在的張嵐已經不得不直面烈日，用暴力對抗暴力……

　　「我從未想過生命裡會出現讓我牽掛的對手，畢竟我的對手都死了。不過你……我想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會懷念你的，因為你太不尋常了。」

　　烈日前傾著身子，這是正式斬殺的姿勢，他全身的經脈繃緊，力的釋放將達極致。

　　「時間……到了。」

　　張嵐腦海中倒計時的鐘錶歸零，宛如噩夢般的15分鐘已經挺過，但張嵐並沒有恢復半神的榮光，也不準備再做任何抵抗，卻已經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你的倒計時毫無意義，就像你的價值觀一樣。」

　　烈日消失在空氣中，一種類似音響嘯叫的聲音傳來，剎那後刺耳的聲響結束，烈日出現在了張嵐的面前。這是他的必殺技——送葬曲。

　　曾經有專業的格鬥解說分析過這個招式，似乎是烈日通過反覆訓練，達到的一種極限奔襲，他的反射神經能讓他在同樣的地面上踏行兩步，換來雙倍的推進力，可以讓身體在10米內達到近乎消失的移動效果，所謂的聲音嘯叫，是十方俱滅破魔槍因為空氣摩擦，導致的離子刃共鳴。

　　這種速度下的攻擊是無解的，張嵐的反射神經根本跟不上，不管是閃，擋，還是反擊，都跟不上烈日的……

　　但他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過，因為烈日身上的電話響了……

　　只是一通電話，卻讓烈日揮舞來的十方俱滅破魔槍停在了張嵐的脖子前，刮起的風壓吹爛了張嵐的發，也將他掀翻在了地上。

　　電話不得不接，因為知道這緊急電話的人只有一個。

　　「等我30秒。」

　　烈日放下了手中的破魔槍，看著張嵐抱歉道，順帶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薄薄的水晶片，一甩，一面透明的電子屏打開，上面呈現的是來電人的臉龐。

　　「忘憂離大人，現在我有點忙，稍後再與您聯繫。」烈日禮貌推遲道。

　　「恐怕沒有辦法讓你稍後再打了，因為有個東西在這裡。」忘憂離向後退了一些，暴露出的是那正坐在他肩膀上的藍凌，還有藍凌架在他脖子上的縮小版血蚺刀鋒。

　　這才是張嵐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