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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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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零落成泥 -【職業扮演系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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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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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發表於 2018-6-19 00:00:51 |只看該作者
40.讓我試一試

  「同謀?」
  
  夏朝露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回頭四下張望,卻發現一開始跟殷政搭話的劫機犯臉上的詭異笑容僵在了臉上。
  
  難道……真的還有同謀?
  
  殷政神情倨傲地瞥了那劫機犯一眼,轉頭看著夏朝露時神情又柔和下來,「還記得他跟機場室通話時說的什麼嗎?」
  
  那時候――
  
  「你他媽的怎麼回事?」
  
  夏朝露下意識地說了出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她有些羞窘地垂了頭。雖然她是在復述那劫機犯的話,但她從小到大就沒怎麼說過髒話,頂多心裡想想,當著這麼多人面說出來,臉色略略有些泛紅。
  
  殷政眉頭一挑,倒是沒想到能看到她雙頰泛紅暈的嬌艷模樣。
  
  眉眼間帶上抹極淡的笑意,他問道︰「如果是威脅,你會這麼說嗎?」
  
  夏朝露精神一振,從不合時宜的窘迫中回過神來,想了會兒後搖搖頭,「不,我會說︰『你再敢亂來,我就殺了乘客』。」
  
  現在不是雷雨天氣,外面沒有亂流,飛機能像剛才那樣前後左右晃動,以那劫機犯想來,肯定是機長或副機長操縱的。所以為了威脅機長停下,只需要以乘客生命要挾。但當時那劫機犯卻是用罵下屬的語氣吼出那句話的……機長和副機長中的一個是,或者都是他們的人。
  
  殷政贊賞地挑挑眉,正待說什麼,就聽那劫機犯嘿嘿笑道︰「殷政,你說對了!機長和副機長都是我們的人。若是他們等不到我們的聯絡,就會讓所有人陪葬!」
  
  他觀察著殷政的表情,笑容詭異,「你們要是想破門而入的話,在門打開前,飛機就會以你們絕對不想看到的速度落地的!」
  
  也就是說,殷政要是不快點放了他們,大家就一起死!
  
  夏朝露神情一變,要不是殷政就在身邊,她就要向系統質問了,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情況卻不告訴她!
  
  殷政的臉色沒多大變化,甚至不理會劫機犯,徑自走到了機長室門口。
  
  飛行途中,機場室是從內部反鎖的,機長需要吃喝時,才會放空姐進去。機長要是不出來,就沒人能進得去。
  
  機長室的門很厚,門鎖是看上去很精密,內部構造想必很復雜,外面沒有鎖孔,只有一個亮著的小螢幕。
  
  殷政望著這扇關係到一百多條人命的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可以試著用槍暴力破門,但裡面的人一定可以聽到動靜,到時候只要把發動機一關,飛機失速,所有人都沒有機會生還。
  
  「哈哈哈快給我們鬆綁,你們沒有別的選擇!」
  
  那劫機犯倡狂地笑道,他篤定了殷政一定會妥協。
  
  「讓我試試。」
  
  就在一群人僵持的時候,有個人從靠窗的位置站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夏朝露詢聲望去,眼前一亮。
  
  她沒有看錯吧,竟然是程昊安!
  
  此刻他穿著一身休閒套裝,長身玉立,一頂帽子被他隨意地丟在了座位上,他大踏步走過來,視線在夏朝露身上停留了會兒,對她微微一笑。
  
  這一刻,夏朝露忽然意識到,程昊安也是跟著她來的。
  
  她跟他說過自己會去拉斯維加斯玩,當時他什麼都沒說,誰知竟也悄悄地跟來了?他是在擔心她的安全嗎?一直以來,他都告訴她,有事就找他,他可以幫她,但因為涉及系統,她只能閉口不談。想必他也已經發現她行為的不合理了吧?怕她有事,所以悄悄跟來了。
  
  如果不是這意外的劫機事件,或許他根本不會讓她知道他的存在。
  
  夏朝露垂了頭,心裡有著淡淡的感動,和一絲無法言說的悲傷。
  
  殷政記憶力很好,一下子就認出眼前的男人是曾跟夏朝露一起吃飯的所謂「客戶」之一,當時這個男人還試圖挑釁他。巧合?不,恐怕他是衝著夏朝露來的吧!
  
  注意到程昊安望向夏朝露的目光,殷政臉色沉了沉,不悅地抿著唇,如電般的目光淩厲地落在程昊安身上,「你?我怎麼知道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朝露知道。」程昊安面不改色地說。
  
  聞言,殷政的臉色驀地又沉了一分,頗有些咬牙切齒地看向夏朝露,「朝露?」這個男人居然叫她朝露?這麼親密,他都幾乎沒叫過!
  
  殷政不知道程昊安的真實身份,夏朝露卻是明白的,身為國內頂級駭客,他一定有辦法悄無聲息地解決這門鎖的!
  
  此刻情況緊急,她沒有注意到殷政的神情和語氣,只看著程昊安神情激動,「程大哥,你有辦法打開門鎖嗎?」
  
  「我試試。」程昊安望著夏朝露,略略勾起唇角,沉穩而自信。
  
  夏朝露放鬆了些,轉頭對殷政道︰「殷總,程大哥他電腦技術很好的,肯定能打開這扇門!」
  
  殷總,程大哥。
  
  兩個稱呼不同的親密度高下立判,殷政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只是想到此刻的危急情況,他並沒有立刻爆發,只沉著臉側身讓開。
  
  程昊安走到門邊蹲下,拆下門鎖旁邊的一塊塑膠板,露出內部構造。他看了會兒,打開自己的電腦,連接好,十指如飛地在鍵盤上操縱起來。
  
  他的手指修長,漂亮,按鍵的速度很快,十指飛舞,像是芭蕾舞演員的舞蹈,優雅,動人。
  
  不過三分鐘,程昊安停下動作,轉身對殷政道︰「我按下enter,門鎖就會打開。」
  
  這是在告訴殷政,可以準備了。
  
  殷政雖然很討厭程昊安,這時候卻不會意氣用事。一個保鏢被他招了過來,剩下兩個繼續盯著那群劫機犯,甚至為防止他們出聲給裡面的人報信而堵住了他們的嘴。
  
  殷政和保鏢並未拿槍,畢竟現在是在天上,不小心弄死了機長,讓誰來開飛機?
  
  又讓程昊安往邊上讓了讓之後,殷政抬起了手,那是預備的意思。
  
  夏朝露被趕到了位子上,只能伸著個腦袋緊張地望過去。所有乘客也都屏住了呼吸,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他們三人的了!
  
  在殷政手揮下的那刻,程昊安也輕輕按下了回車鍵,門哢嚓一聲開了。
  
  殷政和他的保鏢立刻踹開門衝了進去。
  
  門內,副機長正拿槍指著機長,機長頭上都是汗,卻在勸說著副機長。聽到動靜,二人紛紛轉頭看過來。
  
  剎那間殷政就明白了情況,抬起一腳將手槍踢飛,一拳把副機長揍昏。而機長,則被保鏢控制了起來。
  
  剛剛劫機犯是在故意誘導他,有問題的只有副機長一個,機長目前看來也是被脅迫的。那麼,剛才那陣詭異的抖動,應該就是出自機長之手了。
  
  「聯系機場,告訴他們危機已解決,立刻返航。」殷政拍了拍機長的肩膀,又向保鏢使了個眼色。
  
  就目前來看,機長是清白的,但為了安全起見,殷政還是把保鏢留了下來,監視他。
  
  走出機長室,殷政看了眼劫機犯那憤怒又灰敗的臉,心下一鬆。
  
  現在是真的安全了。
  
  殷政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夏朝露的方向,當看到她正在跟程昊安說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時,他眉頭一皺,冷氣從每一個毛孔發散開來,大踏步走了過去。
  
  「……謝謝你,程大哥,要不是你,還不知道會怎樣呢。」夏朝露真誠地向程昊安道謝。
  
  「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程昊安笑了笑,又很快斂了笑嚴肅道,「下次別再做那麼危險的事了。」
  
  夏朝露怔了怔,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她撿槍又反過來指著劫機犯的事,心底淌過一絲暖流,點點頭道︰「嗯,下次不會了。」
  
  「我當然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
  
  殷政挑眉望著程昊安,眼眸中浸滿了敵意,「程先生是吧?感謝你的見義勇為,我建議你現在還是回位子上坐好,我們還有不短的一段旅程。」
  
  就在這時,機長通過麥克風說話了。
  
  「各位乘客,因為這一次突發狀況,我們必須返航了,對各位乘客造成的損失,我們感到十分抱歉,後續會妥善賠償。」
  
  聽到這個消息,乘客們的反應不算大,劫機這麼大的事,當然要先回去了。能活著回去他們都要給老天爺燒香了,耽誤點時間算什麼?
  
  而夏朝露,聽到這個消息卻是默默地思考起來。
  
  趁著返航重新搭乘飛機的機會,把這兩個男人都甩了吧!只要到了拉斯維加斯,那麼大的地方,他們肯定找不到她的。不然有這倆人跟著,她怎麼可能去當荷官,接觸到黨平?
  
  機長重復了兩遍,機艙內又安靜下來。乘客們死裡逃生,好一會兒也開始跟身邊的談起話來,也不管認識不認識,分享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也有些乘客好奇地看著站在機場過道上的二男一女,這三個人男的俊,女的美,還是解決這場劫機事件的大功臣。不過……看他們三人間的氣氛,怎麼好像有點劍拔弩張?
  
  機長話音落下後,殷政笑對夏朝露道︰「朝露,我們也回位子上去。」
  
  雖然他是笑著的,但夏朝露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他此刻情緒很不好。
  
  她後退一步,拉開了和兩個男人的距離,乾笑道︰「我先去一下衛生間!」
  
  說完她轉身跑向飛機尾部的廁所。
  
  這一次夏朝露沒有應和他讓殷政感到心裡堵著一口氣,怒火一寸寸往上漲,想到剛才她對程昊安的笑容,他就覺得眼前的男人十分礙眼。
  
  「程先生是吧?」他神情倨傲,帶著天生的貴氣,「我勸你跟朝露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程昊安的視線從夏朝露已經消失的背影上收回,淡淡地看向殷政,氣勢絲毫不弱,「該說這話的人是我。」
  
  殷政眸色一深,眼底怒火紛飛,嘴角笑容卻更為燦爛,「你以什麼立場說這話?」
  
  「我是朝露的朋友。」
  
  「哦,朋友。」殷政哼笑,「不過是朋友,你無權干涉她跟誰。」
  
  程昊安斂眉,黑眸深了一瞬,「她是個好女孩,你只會傷了她。」
  
  「好女孩?你不知道她……」殷政驀地頓住,面上神情不變,心裡卻有些懊惱。
  
  這時,在一旁踟躕了半天的空姐終於逮到機會,小心翼翼地說︰「兩位先生,請回自己位子上坐好。」
  
  程昊安淡漠地瞥了殷政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殷政諷刺地扯了扯嘴角,轉身也往飛機尾部走。
  
  他的腳步忽然頓住。
  
  夏朝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衛生間出來了,正盯著他,見他看過來,她飛快地低下頭,幾步走回了位子上,閉上眼頭抵著艙壁。
  
  她感覺到身側有人坐下,身體緊繃了一瞬,卻又很快放鬆下來。
  
  夏朝露想,自己真是矯情,明明是她自己說她被人包養了,可聽到殷政用那樣嘲諷的語氣提起她的時候,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一絲難過。
  
  不,不要再多想了。剛剛在衛生間她已經拜託系統幫她新訂了一張到美國其他城市轉機的機票,預計在這架飛機抵達A市機場的一小時後起飛。好在這起劫機案順利解決了,機場的其他航班並未受到影響。不過,她作為拯救整架飛機的功臣之一,恐怕還會被警方帶走問詢……所以,一會兒她得避開殷政,程昊安,以及保鏢們,盡快上另一架飛機。
  
  兩個小時後,飛機回到了A市機場。
  
  匪徒們被押走,所有人都被帶到了臨時徵用的機場會客室裡,等待警方詢問或是後續安排。
  
  從飛機上下來後,夏朝露一直沒有跟殷政或者程昊安說過話,安靜地在會客室裡坐了幾分鐘,她忽然站起身,走到門口跟看守的警察說自己要上廁所。
  
  剛下飛機的時候,這個警察已經大致知道了當時的情形,也知道夏朝露是見義勇為的好市民,便客氣地對她笑了笑,讓她出去了。
  
  離開了會客室門口警察的視線,夏朝露立刻找到了他們的行李堆放處。因為這一架飛機的特殊情況,托運的行李都放在了一旁,由專人看管。
  
  夏朝露把單子遞給那位男性工作人員,有些靦腆地說道︰「那個……我想先拿一下我的行李箱。嗯……突然來了,東西都在行李箱裡。」
  
  那工作人員還是個年輕的男性,怔了怔,等明白夏朝露的意思後,臉騰地紅了,連忙幫她找出了她的行李箱,不敢看她的眼睛,有些結巴地說︰「小、小姐,這是您的行李。」
  
  夏朝露道了聲謝,大大方方地拖著自己的行李箱拖走了。
  
  避過那工作人員的視線,夏朝露列印出登機牌,又立刻辦了托運,終於趕在飛機停止登機前坐了上去。
  
  依然是窗口的位置,她剛坐好沒多久,手機就響了,有人打進了電話。她低頭看了眼,見是殷政,立刻就按掉了。他連打了三個,都被夏朝露按掉後,他也就沒再打過來。
  
  夏朝露趁機給程昊安發了個短信︰程大哥,我有事先走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夏朝露。
  
  發完短信,也沒等他的回復,她立刻關了機。
  
  等到了拉斯維加斯,看來她得換一個當地的手機號碼了呢——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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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9 00:01:03 |只看該作者
41.偶遇魔術師

  在今天之前,程昊安一直認為,夏朝露近段時間的異常是因為殷政。被他威脅,被他逼迫,所以她才會表現得那麼異常。也只有殷政,才可能有這樣大的能量,讓他怎麼都查不到異常。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夏朝露周圍的線索都籠罩了起來,他無法透過那堵堅不可摧的圍牆,看到事情的真相。
  
  但今天,他發現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夏朝露對殷政的態度並非他認為的那樣戰戰兢兢。飛機上她的躲閃無視,候機廳她的不告而別,會客室裡得知她不見了時殷政的陰沉臉色……這些都告訴他,夏朝露近期的異樣與殷政無關,或者說,殷政絕不是主要關係。
  
  這絕不能讓程昊安鬆口氣。因為,這代表,夏朝露陷入了一個令人無法想像的漩渦。
  
  做完筆錄後,程昊安收到了夏朝露保平安的短信,他默默地看了不遠處握著手機面色難看的殷政一眼,面沉如水地走出了候機大廳。
  
  幾次三番通過網絡探查夏朝露的隱私已經讓程昊安良心難安,雖說出發點是關心她,怕她出事,但這種行為,終究是不對的。從退隱開始,他就不該再這樣做了。既然夏朝露說自己不會有事,那麼,他就暫時相信她,相信她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在到處都找不到人,而打電話過去被摁斷了三次,第四次打過去乾脆就關機了之後,殷政的臉色可以用黑得像炭來形容。
  
  但他仍然把夏朝露偷偷溜走沒來進行筆錄這事壓了下去。在之前殷政跟機場方面交涉的時候,有些員警就意識到了眼前這位年輕多金的企業家背景相當不簡單,因此在殷政堅持說當時夏朝露接住那些槍都是巧合,不需要她再做筆錄時,警方這邊並沒有拂他面子。畢竟夏朝露也不是窮凶極惡的歹徒,反而還是拯救整架飛機的英雄,理當有些優待。
  
  在處理完員警這邊的事後,殷政本打算訂最近的機票趕去拉斯維加斯,但他媽媽一個電話打來,他只能讓一個保鏢先去拉斯維加斯探查夏朝露的蹤跡,而自己則飛回了帝都。
  
  夏朝露中途轉了次機,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到達了拉斯維加斯的麥克卡蘭國際機場。
  
  還在國內,特別是還在A市的時候,夏朝露有種主場作戰的心理優勢,一踏上拉斯維加斯的土地,她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絲不安和惶惑。
  
  戴上墨鏡,拉低帽檐,夏朝露低聲問系統,「B大人,現在您能告訴我那個黨平到底在哪裡了嗎?拉斯維加斯這麼大,我上哪兒找他去啊!」
  
  這回系統倒是比之前好說話了一點。
  
  【今晚七點,任務目標在裡維艾拉賭場酒店會有一場表演。】
  
  「謝謝您,B大人!」夏朝露趕緊道謝,想了想又問道,「B大人,他經常在裡維艾拉賭場酒店表演嗎?」
  
  【沒錯,他在裡維艾拉賭場酒店一周有三場表演。】
  
  離開機場前,夏朝露在ATM機上取了些美元。機場內有不少銀行,她隨便走進一家,兌換了不少的10元,5元和1元紙幣。美國畢竟習慣給小費,她得備好零錢以備不時之需。
  
  夏朝露本打算坐機場大巴,但想到她對這地方實在不熟,便乾脆坐了出租車,目的地裡維艾拉賭場酒店。
  
  路上遇到幾次紅燈,到了裡維艾拉賭場酒店,夏朝露瞥了眼計價器,給了司機十五美元,多的就當是小費了。文化不同,亞洲人很少有給小費的習慣,因此見夏朝露這麼大方,司機先生原本繃著的臉立刻笑了起來,殷勤地下車替夏朝露把放在後備箱的行李箱拿了出來,還要替她拖進酒店去,被夏朝露笑著拒絕了。
  
  裡維艾拉賭場酒店位於拉斯維加斯大道北端,夏朝露從出租車內欣賞了大半條拉斯維加斯大道的景色。拉斯維加斯是個不夜城,她看到過它夜晚的照片,相當美麗炫目,因此相比較而言,白天的拉斯維加斯就相對遜色了些,但也熱鬧非凡。她看到了著名的世界最大酒店米高梅大酒店,濃縮了整個巴黎特色的巴黎大酒店,還有一些她認不出來的酒店地點。
  
  而這裡維艾拉賭場酒店相對來說就顯得略舊,規模也很小。但因黨平在這裡有表演,夏朝露決定就住這裡,好就近觀察監視。本來考慮到她必須從事的荷官職業,她本不該像普通遊客一樣入住酒店,但她畢竟是單身一人,實在不敢去汽車旅館或是舊城區找地方住,還是住正規酒店安全一些。
  
  酒店正門是一個銅雕,一群女人的背影,沒有穿衣服,屁股的位置很亮,顯然是被來來往往的遊客摸成這樣的。
  
  夏朝露嘴角抽了抽,想起國內有些雕像也是這樣。她曾經去魯迅故居遊覽過,路上有一個雕像的鬍子就是這樣被摸得發亮。
  
  進酒店的時候,一個穿著休閒西裝的男人正好迎面走來,那是一個黑髮黑眼的英俊男人,大約三十歲,看上去像是亞洲人。夏朝露下意識地往邊上走了走想避開,誰知對方竟在她面前停下,吃驚地說︰「哎呀小姐,你的頭髮上有東西。」
  
  「誒?」夏朝露呆了呆,就見這男人飛快伸手過來,在她頭頂上撈了一下,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忽然多來了一朵漂亮的紅玫瑰。
  
  「哦,原來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男人笑著,紳士地將話遞給夏朝露,笑容真誠燦爛,「這花,最配小姐您這樣的美人。」
  
  夏朝露怔怔地接過花,就聽那男人繼續笑道︰「美麗的小姐,今晚有我的演出,請一定要來捧場哦。」
  
  說著,他彎了彎腰,送了夏朝露一個飛吻,轉身走了出去。
  
  這短短的一場見面,夏朝露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對方就不見了。
  
  而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剛剛那是魔術表演!
  
  她垂頭看著手裡的紅玫瑰,突然發現玫瑰中間夾著一張紙,取出來攤開一看,是魔術表演廣告。
  
  魔術師正是黨平!
  
  一來就遇到了正主,夏朝露有些激動,但很快又感到些許後怕和慶幸。幸好她還戴著墨鏡,甚至都沒有說什麼話,這黨平應該認不出她來,不然她下次若要以荷官的身份接近他就困難了。
  
  畢竟還帶著行李箱,夏朝露沒有去追黨平,直接去服務台登記入住。現在還不是旺季,酒店空房間還有,夏朝露就先定了一個月的。
  
  在房間裡休息了會兒,夏朝露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拿出電腦,設置好網絡後開始上網。在國內好多國外網站都被遮罩了,而在這裡,她搜索到的東西明顯更多。很快,她就找到一家合適的荷官培訓機構,加了聯絡人的MSN,詢問關於學習時間和費用的問題。
  
  這家荷官培訓機構一般一個月開班一次,除了基礎課,其餘課程自選。正好十一月份的培訓開始報名了,夏朝露便要了聯絡人的電話和機構地址,準備等自己買好手機後就聯系對方。
  
  半小時後,夏朝露全副武裝地地出了門,結果在大堂裡的時候,她居然再次看到了黨平。
  
  她看到黨平的時候,他正在跟兩個年輕的黑人女孩說話,說話的內容竟跟對她說的一模一樣,不過這次他送的倒是兩朵百合。送完花,他也是沒等兩位女孩反應過來,就瀟灑地走出了門,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樣子。
  
  而那兩個黑人女孩顯然很少近距離跟魔術師接觸,臉上的表情很是興奮,發現百合裡的表演單後,她們一致表示一定要去看。
  
  原來……這位魔術師大人一直在用這種方法攬客,真是……別具一格。
  
  夏朝露本以為之前真的只是偶遇,還道自己運氣好,沒想到人家這是特意等在這裡的。
  
  沒一會兒,這位魔術師先生果然從外面回來了,站在服務台跟漂亮的服務員說說笑笑,目光卻時刻注意著大門。
  
  夏朝露慶幸自己遮得嚴嚴實實,面不改色地走出大門。為免遇到相同客人,魔術師先生現在招攬的只是要進門的客人,因此並未對夏朝露多加在意。
  
  出門後,夏朝露沿著拉斯維加斯大道往南走,很快就買到了手機和電話卡。看那荷官培訓機構離這裡不遠,她就打了個電話給那聯絡人,問他她現在過去的話是不是方便。對方表示隨時歡迎她過去。
  
  這家培訓機構不在拉斯維加斯大道上,要經過一條小道才能看到,跟聯絡人踫上頭,夏朝露才發現原來對方竟然是個黑髮黑眼的男人,試探了幾句才知道他是個中國人。
  
  異國他鄉看到老鄉總歸是高興的,不過拉斯維加斯的中國籍荷官大約還是有一部分的,這位李姓聯絡人的反應倒比夏朝露淡定許多,看他這模樣,夏朝露也淡定下來,詢問課程內容和價格。
  
  新手需要繳納兩百美元的培訓費,之後每個項目的培訓費用是兩百美元,一般新手會先學習三到五個賭場常見的項目,而成為荷官之後想要再深入學習其他項目的話,只收取每個項目兩百美元的培訓費。
  
  夏朝露當場簽了培訓協議,暫時先定下了三個項目的學習,交了一部分定金後,從聯絡人手裡拿到一份課程時間安排,就離開了。
  
  看看時間不早,夏朝露就走進一家酒店吃了頓令她流連忘返的自助餐,往她入住的酒店走去。
  
  魔術表演在表演廳,夏朝露找到了地方,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四十五,觀眾陸續入場了,便也付了十五美元的入場費,走到中間的位置坐下。
  
  這裡的表演廳不是一排排座位的那種,而是一張小圓桌配幾張沙發,自成一個小小的天地,而表演廳的最裡面位置,則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表演台。
  
  趁著表演還沒有開始,夏朝露隨意地看了一圈,發現觀眾稍微有點少,位子只坐了不到一半,而且到場的基本都是年輕女孩,想來都是這位魔術師先生憑藉自己的色相招來的。
  
  邊上有服務生提供免費的果汁,夏朝露抬手要了一杯橙汁,給了他一美元小費,便安靜地坐在位子上等待魔術的開始。
  
  七點整,燈光忽然暗了下來,同樣昏暗的舞臺上忽然響起一個年輕而充滿磁性的聲音。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來到這裡,今晚,你們將會有一個美妙的體驗!」
  
  魔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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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發表於 2018-6-19 00:01:18 |只看該作者
42.震驚的發現

  一個出色的魔術師,必定十指靈活。
  
  夏朝露記得以前看過一個將CD作為表演道具的魔術表演,在那場表演裡,那位年輕的亞裔魔術師先生靈活地翻動著CD,那一片片或大或小的CD在他手中成了飛舞的蝴蝶,極致的變化令人眼花繚亂。那一場CD表演,按照夏朝露理解,靠的都是魔術師的快手。他的動作非常快,CD前一刻還在他手中,下一刻就彷彿神隱一般消失,只留下了一道道幾乎不可察覺的殘影,那是超過普通人類視覺停留的速度。
  
  而眼前的黨平,靠的應該就是這非人的手速,只不過他的道具換成了鮮花,種類和顏色各不相同的鮮花。由於在場的絕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女性,對鮮花有種天生的喜愛,當那些色彩艷麗的花朵在他手中翻飛,一會兒消失一會兒變多時,觀眾們便都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兩眼放光地盯著黨平看,而當最後,無數五顏六色的花瓣從空中撒下,而黨平將手放在胸前紳士地向所有的觀眾鞠了一躬時,有些女孩忍不住發出了激動的尖叫聲。
  
  黨平似乎對這樣的場景習以為常,他露出迷人的淺笑,聲音清朗,「各位美麗的小姐,英俊的先生,本週五我還將有一場更炫目的奇蹟要帶給你們,到時候不見不散哦。我是黨平,最愛浪漫的魔術師!」
  
  年輕的魔術師先生滿意地看著現場的女孩們因為他的翩翩風度而有些癡迷的眼神,優雅地走下了表演台,邊走邊向女孩們揮手示意。
  
  經過中間時,他突然注意到一個獨自一人的女孩,明明在昏暗的室內,她卻還戴著墨鏡,低頭望著手中的飲料。這使得她顯得很特別。
  
  黨平下意識地在女孩身側停下,用著輕快的語氣說道︰「親愛的小姐,不知您喜歡我的表演嗎?如果有什麼不足,請提出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改變,讓您更加滿意。」
  
  夏朝露沒料到黨平會在自己身側停下,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她下意識地托了托墨鏡,意識到或許是她在室內看表演還戴著墨鏡的行為讓對方不解了,腦中一轉,便刻意用嗲嗲的聲音道︰「不,您的表演十分精彩,我非常喜歡。只是我剛剛進行過眼睛手術,太過閃爍的光對我的眼睛會有傷害。」
  
  畢竟是一場魔術表演,表演廳內光線昏暗的同時,還會有鐳射燈不斷閃來閃去,製造出五光十色的效果,增加氣氛,因此夏朝露這樣解釋她戴墨鏡的原因,倒也說得通。
  
  「原來如此。您在這特殊的身體狀況下還來看我的表演,我感到十分榮幸!」黨平只是微微怔了下,就立刻微笑起來,「很高興您能喜歡,有您的支持,我將更有動力獻上更完美的表演!請盡情享受在這座夢幻之城的美妙時光!」
  
  黨平優雅地對夏朝露點點頭,面帶無懈可擊的微笑,走了出去。
  
  【目標人物好感度︰二十。】
  
  聽到系統的聲音,夏朝露微微皺了皺眉。
  
  黨平這人,看上去十分好相處,看著她時眼底也都是專注的光芒,好像他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但事實上,越是這樣表面溫和的人,就越是難以接觸到他的內心。他看似彬彬有禮,對人友善,事實上只不過將這當做了一項必須為之的工作。所以,即使剛剛她說了那些恭維的話,他對她的好感度也只有很低的二十點。
  
  在眾女孩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夏朝露站起身,微微挺起胸走了出去,一副冷艷高貴的模樣。
  
  就算黨平這人再難攻略,她也要攻略成功!她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一出表演廳,夏朝露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黨平。此時的他,看上去並沒有原先的優雅,反而行色匆匆的模樣,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愁容。
  
  夏朝露心中有些疑惑,遠遠地跟在他後面,不敢太過靠近。
  
  黨平沿著拉斯維加斯大道一直向北走,大概走了五分鐘,才在一家看上去不太大的賭場停下腳步,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
  
  夏朝露略微停頓了會兒,便摘下墨鏡放進包裡,將一頭長髮盤了起來,又從包裡拿出一條大絲巾,當做披肩蓋在了肩膀上。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這家名叫「圓桌騎士」的小賭場。
  
  賭場進門就有兩個黑壯的保安,見夏朝露進來,也是目不斜視的,顯然這賭場什麼人都會來,只要不犯規,他們就不會多注意。賭場裡,賭桌上的遊戲禁止拍照和錄像,但並不禁止客人將手機,照相機等帶進去,賭場中會有荷官和保安制止違反規矩的客人。
  
  夏朝露把自己當做普通賭客,大大方方地觀察著整個賭場。
  
  這個大廳看上去只有一個籃球場大小,規模不算大,樓上有沒有更多的賭桌就不知道了。一邊是數量眾多的老虎機,有不少賭客安安靜靜地玩著機器,也有些賭客比較激動,不管輸了還是小贏了一把,都會發出怪叫,其餘人對此習以為常,沒有人會去苛責他。
  
  另一邊則是不少賭桌,大多數由一個美女荷官坐莊,也有少數的男性荷官。賭桌上的玩法各種各樣,有最簡單的賭大小,也有十分考驗腦力和心理承受能力的撲克遊戲。
  
  夏朝露當時報名的荷官學習項目是21點,百家樂和德州撲克,這是那位聯絡人推薦的,當時他還說,可惜她來得遲了點,WSOP世界撲克錦標賽主賽場決勝桌比賽已經結束,冠軍金手鏈又被菲力這個老妖怪抱走了。
  
  拉斯維加斯對夏朝露來說是個全新的世界,賭場這種地方她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去,因此對於聯絡人說的什麼WSOP,什麼菲力,她是一點概念都沒有,當時她也只能隨著他的話說著好可惜,回去後才上網查到了不少相關資訊。
  
  這個WSOP比賽是世界性質的,其中最令人激動廣受關注的是無限額投注的德州撲克比賽,而那個奪冠的菲力,從來自全世界的七萬多名參賽者中一路遙遙領先,最終拿到了八百五十萬美元的獎金。
  
  很快,夏朝露就看到了在一張桌子旁觀戰的黨平。
  
  她慢慢走過去,經過他身邊時並沒有停留,徑直走到了離這張賭桌最近的老虎機那兒坐下。作為一個魔術師,黨平的記憶力一定很不錯,因此夏朝露不敢以真面目離他太近,只好在老虎機上坐下。
  
  為掩人耳目,她拿出幾個硬幣,開始心不在焉地玩老虎機。這老虎機的最低投注額是0.25美元,她身上也沒有太碎的零錢,就直接用一美元來玩了。
  
  手上在動著拉桿,夏朝露的眼睛卻時不時地往旁邊瞥去。
  
  先進入夏朝露視線的是那位美女荷官。她穿得很性感,緊身胸衣勾勒出她偉岸的胸懷,而她下身則穿著黑色網狀絲襪,整個人透出抹情色的氣息。
  
  夏朝露瞳孔一縮,下意識地看向其他的桌子,基本上美女荷官們都穿得一樣,應該是賭場的統一制服,不過,也有極少數的荷官穿得相對保守,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們面前的賭客並不多。
  
  夏朝露作為一個保守的女性,對於這樣露肉的裝扮相當抵觸,穿別人身上時還好,要是讓她自己穿,就絕對無法接受了。不過她曾經遠遠地看到過裡維艾拉酒店的賭場,裡面的女荷官都穿著女士西裝,想必穿什麼制服,各個賭場都有自己的特色吧。
  
  夏朝露很快收回視線,繼續觀察黨平。
  
  他所在的這一桌玩的是德州撲克,桌面上總共坐著十個人,其餘都是圍觀的。而黨平則站在一位金髮碧眼的大帥哥身後,時而看看牌桌,時而看看那位大帥哥。
  
  十分鐘後,夏朝露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連錢都忘記塞進老虎機裡,只顧著震驚了。
  
  她看到了什麼?!
  
  遊戲間隙,荷官在洗牌的時候,那位大帥哥竟然回頭,跟黨平吻在一起!她本來以為這兩人是普通朋友的,但哪有普通朋友會嘴對嘴親得那麼投入的啊!
  
  大概因為她的視線太過火熱震驚,黨平似乎有轉過頭來的跡象,夏朝露立刻扭開視線,塞了一美元進老虎機,用力拉下了拉桿。
  
  第一個圖案在7的位置停下了。黨平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跡象,略皺了皺眉,只當自己多心了,又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愛人的身上。
  
  夏朝露長舒了口氣,第二個圖案也在7的位置停下了。
  
  她的視線不自覺地看向了老虎機的螢幕,當第三個圖案滾動慢了下來,7的下半部分出現在夏朝露視線中時,她的瞳孔猛地一縮,嚇得差點結巴,「B大人,別、別是7吧!求您把它變成其他圖案!」
  
  【哼,小菜一碟。】
  
  系統回了夏朝露一聲,7滾入螢幕正中,顫了顫,又滾出了螢幕。
  
  夏朝露長舒了口氣,心臟怦怦直跳。
  
  老虎機中最高獎的概率非常非常低,要是她中獎了,會立刻引起賭場中所有人的注意,到時候就糟糕了,不但黨平會記住她,說不定賭場方面還會把她列為不受歡迎賭客,不讓她進賭場。畢竟賭場又不是慈善機構,一個運氣太好的賭客,賭場方面絕對不會喜歡。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運氣也太好了吧?居然差點就中頭獎了。
  
  夏朝露一邊慶幸著她發現得早,一邊又怕有人注意到了她而做出一臉遺憾的樣子,畢竟已經兩個7了啊,最後一個7就差一點點,放誰身上都會遺憾的,情緒激動點的,說不定就直接跳起來罵娘了。
  
  好一會兒,夏朝露才繼續去偷看黨平。
  
  她聽到黨平叫那位金髮大帥哥傑米,而那位傑米大帥哥則稱呼黨平為親愛的。兩人旁若無人地秀恩愛,周圍人也都見怪不怪的樣子。
  
  夏朝露偷偷觀察了快一個小時,傑米的臉色從一開始的春光燦爛到後來的陰沉煩躁,看樣子輸了不少從夏朝露觀察他們起,她就沒見傑米贏過。
  
  黨平見狀,溫聲安慰著傑米,但後者的臉色一點都沒有改變。
  
  眼看著時間不早,而黨平和傑米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夏朝露決定先撤了。這才是第一天,她甚至還沒有拿到荷官的資格,不用這麼著急,她有的是時間繼續觀察黨平。看傑米和荷官的熟悉模樣,這地方應該是他們的常駐地。
  
  記下了這間賭場,夏朝露就目不斜視地離開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一枚~
  
  殷政︰你把我弄哪裡去了?
  
  作者︰不是我的錯,是你娘把你召喚走了,你近期內別想脫身了……咳咳,你娘可是非常希望你盡快找個媳婦噠~~
  
  殷政︰我已經有了。
  
  夏朝露︰(大驚)有、有了?是、是誰的?!呔,兀那妖孽,你是從哪本生子文裡穿過來的!
  
  作者&系統&孫宇︰你……………………
  
  殷政(陰沉臉)︰你皮又癢了?
  
  夏朝露︰………………嚶嚶嚶別這樣人家不過是開個玩笑嘛別當真呀……等、等等你摸哪裡!!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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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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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9 00:01:29 |只看該作者
43.他是瘋了嗎

  荷官培訓很快就開班了,夏朝露開始了學習和監視的雙重生活。白天,她荷官培訓班裡認真上課,回酒店後就復習鞏固,練習發牌洗牌,練不到電影中賭王賭聖把牌耍得跟魔術師似的的地步,至少也要跟普通荷官相當。
  
  而晚上,黨平有表演的夜晚,夏朝露就會在他結束表演後跟蹤他。果然,圓桌騎士就是他和傑米的常駐地,她就沒見他們換過地方。不過,夏朝露畢竟不是專業偵探,怕被二人發現,她跟蹤的頻率不太高,有時候也會留在圓桌騎士一直等到他們雙雙開車離開,但她沒敢跟過去。
  
  如此三個星期斷斷續續的跟蹤下來,夏朝露也從二人偶爾的談話和爭吵中得到了一些算是有用的資訊。
  
  黨平雖然是個魔術師,但平時並不只幹變魔術的活,他白天還有一家中餐館打工的工作。相對於大衛-科波菲爾之類世界聞名的魔術師,黨平只能算個小角色,賺到的錢不算多。
  
  但相對於有些街頭魔術師的落魄,他能裡維艾拉酒店有一週三場的表演,賺的錢照理說也足夠他的開銷了,為什麼還要打第二份工呢?
  
  問題就出傑米身上。傑米是個十足的賭徒,最喜歡玩的遊戲是老虎機和德州撲克,但運氣不好腦子也不好——後者是夏朝露自己總結出來的——他輸多贏少,不知道投了多少錢進去,卻還總想著自己會時來運轉的。今年的世界撲克錦標賽他也交了一萬美元的報名費參加了,結果剛上桌就被刷了下來,輸了個血本無歸。
  
  黨平大概是非常愛傑米吧,他一直供著傑米的賭博花銷,雖然也時有規勸,但態度實算不上強硬。
  
  第三周結束的時候,夏朝露的荷官培訓也結束了。她拿著發給她的荷官資格證,開始頭疼該怎麼完成這次的任務。
  
  這次任務的期限是三個月,眼看已經快過去三分之二,她必須抓緊時間了。發現這個任務目標居然是個gay讓她感到相當難辦,對於男性非常有效的女色在他這兒會失效,估計還是只能往友誼方向走。但只剩下一個月,這友誼到底該怎麼發展才能到達她所需要的好感度,她還真覺得心裡發虛。
  
  夏朝露暫且放下心中的憂慮,準備先當上荷官再說。她的目標,自然是圓桌騎士賭場,那裡能近水樓台先得月,雖說……那兒的制服實坑爹了些。
  
  為了自己的小命,夏朝露決定豁出去了。她將自己收拾了一番,上身是V字領線衫,下身是只到大腿中部的短裙,蹬著高跟皮靴,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因為她身材本就高挑,這麼一穿,就更顯出眾了。
  
  現在已經進入十一月份,氣溫降了不少,但或許是緊張的,夏朝露倒是沒覺得冷,進入圓桌騎士賭場之後,因為裡面有空調,就更不會冷了。
  
  夏朝露直接找巡場的經理說明來意,對方挑剔地看了她一會兒,特別是在她的胸口多流連了幾秒。
  
  夏朝露面上笑容不變,心裡卻鬱悶得很。亞洲普遍胸小,她這C杯已經很不錯了好嗎!再說了,她瘦瘦高高的,頂太大的兩個半圓也太不協調了!
  
  好在那經理沒多說什麼,讓她把護照拿出來。
  
  夏朝露知道這是要用她的意思,忙恭恭敬敬地把護照遞過去。
  
  經理翻開她的護照,眉頭皺了起來,「旅遊簽證?還有兩個月?」
  
  夏朝露辦的是旅遊簽證,最長的三個月,經過了三個星期的荷官培訓,她能待美國的時間確實只有兩個多月了。
  
  好在夏朝露對此早有準備,立刻道︰「馬上就要跟一個美國結婚了,老公正給辦臨時綠卡,我們已經決定要拉斯維加斯永久定居了。」嫁給美國之後能得到一張臨時綠卡,只要兩年後婚姻依然有效,就能轉成永久綠卡。
  
  聽到夏朝露的話,那經理考慮了一下,勉強同意錄用她。
  
  第二天,夏朝露就去了圓桌騎士上班。由於賭場一般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因此荷官的工作時間也跟一般工作不一樣。其他賭場怎樣夏朝露不知道,單就這個賭場來說,一天分為三個班,早班白班晚班。早班從淩晨三點到中午十一點,白班從中午十一點到晚上七點,晚班則從晚上七點到淩晨三點。早白晚班每天輪著上,兩輪之後休息一天。荷官工資是以小時計的,每小時8美元,還有相當重要的一筆收入是賭客給的小費。當夏朝露提出自己要穿得保守一些時,經理告訴她那完全沒問題,只不過時工資只有6美元。對此夏朝露欣然接受。
  
  因為夏朝露是新人,只是個實習荷官,她起先被分配到賭大小的桌上。這張桌子是機械操控搖骰子,因此夏朝露的任務只是按按鈕,開大小,收走籌碼或者賠籌碼,簡單得很。
  
  運氣不太好的是,她賭場待了好幾天,也沒正式與黨平結識,倒是見到了獨自一人的傑米。不過他愛玩德州撲克,她也沒機會認識她。
  
  就夏朝露暗暗著急的時候,一個機會降臨了。
  
  這天夏朝露剛剛結束白班準備去休息,就見經理急匆匆地走進員工休息室,看來看去只看到了她,衝過來拉著她就往外走,邊走邊問道︰「莉娜,會德州撲克對吧?」莉娜是夏朝露臨時給自己取的英文名,方便別叫。
  
  「是啊。」夏朝露心頭微動,隱隱有了絲想法。
  
  經理皺著眉頭道︰「本來輪到莫連娜上桌的,她偏偏嗑high了,現在還神志不清,先頂上。」經理回頭望著夏朝露,眉間有了一絲懷疑,「行的吧?」
  
  莫連娜正是傑米經常去的那桌的荷官,夏朝露一聽,立刻保證道︰「當然沒問題!培訓班裡,德州撲克這項目的成績是最好的!」
  
  經理聽了眉頭微微舒展,「那快去,我會盡快找到人讓你回去休息的。」
  
  這個經理雖然嚴格,卻也很性化,非常注重員工的身體健康。
  
  「好的,暫時還不累,經理慢慢來就行了。」夏朝露朝他一笑,又回到了賭場,徑直走到她曾經暗地監視了三個星期的賭桌旁。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夏朝露對著賭桌上小憩的賭客露出客氣燦爛的笑容,熟練地拿出一副新的紙牌,將大小王抽出來丟到一旁,非常專業地開始洗牌。
  
  有賭客笑嘻嘻地開口問道︰「美女,是新來的?」
  
  「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夏朝露分出三分心思回道,「叫莉娜,今後或許會常常見面呢。」
  
  另外有個賭客道︰「莉娜,哪來的?猜來自日本!」
  
  夏朝露勾了勾唇角,「抱歉,來自中國。」
  
  「中國?傑米,你男人不也是來自中國嗎?說不定他們是老鄉哦!」有人起哄道。
  
  傑米聞言也多看了夏朝露一眼,嘿嘿笑起來,「或許哦。莉娜,來自哪個城市?」
  
  夏朝露對賭徒沒有好感,但傑米畢竟是黨平的愛人,他的枕邊風或許會對她的任務有影響,但要迎合他,她卻又做不到,最後便只是笑了笑道︰「中國地大物博,國外想遇到同一個省的也相當不容易,更別說同個市的了。客人們,你們準備好開始了嗎?」
  
  「當然!早就準備好要大殺四方了!」
  
  「今天這桌子上的籌碼都是我的了!」
  
  「去,你做夢呢!」
  
  傑米原本還隱約感覺到夏朝露前面那句話中的軟釘子,聽到同桌的狂妄話語,他立刻把那一絲不爽放下,大聲道︰「嘿!你們別做夢了,今天的贏家一定會是我!」
  
  「傑米,這話你都說了多少次了,有哪一次成功了嗎?」有相熟的賭客嘲笑他。
  
  傑米臉色一冷,哼道︰「這次絕不是開玩笑的,讓你們看看我的厲害!」
  
  不管賭客們怎麼吵吵嚷嚷,莊家左手邊的兩個賭客分別下了大小盲注之後,夏朝露開始發牌了。
  
  每兩張面朝下的底牌,一桌十個總共二十張牌,第一輪叫注開始了。
  
  德州撲克是非常考驗玩牌者心理的遊戲,有時候決定勝負的並非僅是牌面的大小,而更多的是玩牌者之間的博弈。
  
  當初得知傑米最喜歡玩德州撲克後,夏朝露培訓班裡就對德州撲克項目的學習格外上心,培訓班也經過了多次的現場模擬,因此她現在每個流程都相當熟練,看不出只是個剛來沒幾天的實習荷官。有時候賭客考慮的間隙時間裡,她會想其實她還是蠻有當荷官天賦的,當編劇出不了頭,她也可以來當荷官嘛。
  
  每一輪的遊戲非常快,三到五分鐘就能結束一輪,兩小時後,傑米手中的籌碼已經很少了。賭大小的桌子對於上桌的籌碼要求很低,基本上有籌碼就能下注,但德州撲克不一樣。這一桌是10/20美元的小賭桌,也要求賭客手上最少持有400美元的籌碼才能上桌。不然沒玩幾輪就輸光下去,就沒意思了。
  
  夏朝露隨意一瞥,看到傑米手中已經只剩下30美元的籌碼,而剛好輪到隔了他一個位置的賭客坐莊。德州撲克中,賭客們必須下大小盲注,這是強制性的,免得彩池裡沒有獎金。莊家順時針輪著坐,莊家下家第一位必須下小盲注10美元,而下家第二位則必須下大盲注20美元。也就是說,傑米這一輪下大盲注,而下一輪則下小盲注,加起來剛好30美元。如果他再輸的話,最多只有兩輪可以玩了。
  
  傑米看上去臉色很不好,頻頻看錶,又時不時扭頭看看賭場門口,最終其他賭客的催促下將20美元籌碼放入了彩池。
  
  大小盲注都下了之後,夏朝露開始給每個人發底牌。今天玩德州撲克的人少,有三個賭客輸光了籌碼之後就不玩了,也沒再補充進來,因此現在桌上只有七個人。
  
  一邊發牌,夏朝露心裡泛起了疑惑。看樣子,傑米應該是在等人,他等的人,應該就是黨平了。但他等黨平做什麼?以前也沒見他這麼黏黨平啊。
  
  底牌很快就發完了,輪到賭客們叫注了。因為傑米下了大盲注,就由他下家的第一位開始叫注。
  
  第一位賭客看了眼自己的底牌,臉上的表情有些沉,直接選擇棄牌。因為這一輪不是輪到他下大小盲注,因此他就算棄牌也毫無壓力。第二位選擇讓牌,把加注機會給了下一個賭客。或許是這一輪大家的運氣都不好,後面幾位都棄牌了,最終就剩下第二位讓牌的賭客和下了大小盲注的二人總共三人。
  
  這一輪下注結束,夏朝露銷掉一張牌,發出了三張公共牌。德州撲克裡,除了每個手裡各有兩張底牌,還會按照三一一的順序依次發出五張公共牌。最後攤牌的時候,自己手上的兩張牌加上五張公共牌中任意選取五張,可組合成的最大牌就是最後的成手,按照皇家同花順(即同花色的A,K,Q,J,10),同花順,四條,葫蘆(三同帶一對),同花,順子,三條,兩對,一對,雜牌的大小順序依次排下去。
  
  這一輪發出的公共牌是紅桃7,紅桃9,梅花8。
  
  看到這三張公共牌的剎那,傑米的表情有些難看。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道︰「傑米,我來了。」
  
  黨平來了!
  
  夏朝露順著聲源看過去,就見傑米扭頭跟黨平來了一記熱吻。
  
  她正要避開視線,忽然看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看得沒錯,黨平出千了。】
  
  系統很仗義地告訴了夏朝露,並將剛才黨平的動作放慢了十倍她眼前播放。因為圖像是直接投射到夏朝露視網膜上的,只有她一個看到。
  
  影像中,黨平和傑米接吻的時候順勢將手放了牌桌上,換掉了傑米的兩張牌。
  
  夏朝露下意識地瞪大了眼,這黨平是瘋了嗎,居然敢賭場出老千?要是被發現了,可無法善了的!
  
  夏朝露感到震驚的時候,黨平也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他坦然地看過去,卻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震驚和了然。他心頭驟然一緊,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出老千。
  
  兩人對視了幾秒,黨平眼底的驚慌越來越濃的時候,夏朝露垂下了頭,平平地說︰「三位客人,請下注。」
  
  【目標物好感度︰四十。】
  
  聽到系統聲音,夏朝露默了。
  
  能將黨平的好感度提升自然是件好事,只是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成為出千者的幫凶……經理知道了會不會砍死她啊!——

  ------------------------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一枚~
  
  殷政︰使勁鬧。
  
  夏朝露(戰戰兢兢)︰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TT……
  
  殷政︰我認真的,你玩得越大越好。
  
  夏朝露︰為、為什麼?
  
  殷政︰鬧大了,到時候我來救你,你才會對我感恩戴德。
  
  夏朝露︰陰險!拱鄙!小人!
  
  殷政(邪魅狂狷笑)︰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上一次你這樣罵我的後果?
  
  夏朝露︰QAQ不、不用了……嗷嗷嗷泥哥救命!
  
  作者︰為你點蠟,不用謝我,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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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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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發表於 2018-6-19 00:01:40 |只看該作者
44.出千要剁手

  在系統任務之前,經理會不會砍死她這件事已經被夏朝露拋到了腦後。
  
  這一輪叫注,傑米選擇了全下。
  
  傑米的籌碼本來就不多,全下也不過10美元,因此小盲注玩家跟注了,而在底牌圈選擇讓牌的玩家考慮了之後棄牌了,想來手上的牌不太好。
  
  只有兩位玩家,又有一人全下,便直接進入了攤牌局。
  
  最後兩張公共牌也發了出來,紅桃8和方塊8。
  
  小盲注玩家臉上露出了一絲笑,翻開了底牌。
  
  黑桃8和黑桃10。
  
  公共牌是紅桃7,紅桃9,梅花8,紅桃8和方塊8,因此他的成手是四個8,相當大的一手牌,要贏他,只有同花順。
  
  已經看到黨平出了千,夏朝露不用猜測也知道,傑米手中的那手牌必定是同花順。
  
  果然,就見傑米咧嘴笑了起來,猛地將自己的底牌掀開。
  
  紅桃10和紅桃J,紅桃7到J,同花順。
  
  夏朝露將彩池中的籌碼拿出百分之五的抽成,剩下的都掃給了傑米。
  
  他笑著抓住了不多的籌碼,神情飛揚,又扭頭跟黨平親了一下。
  
  之後的幾局,桌上的形勢開始逆轉,傑米的小黑手好像因為黨平的到來而變紅,抓到的牌都很好,連連贏了不少次。或許也是為了掩人耳目,黨平有幾次沒有動手,讓傑米輸了幾次。
  
  如此兩個小時下來,桌面上的籌碼有一半都到了傑米手中。而在黨平的百般催促下,傑米戀戀不捨地離開了賭桌。
  
  【目標人物好感度︰六十。】
  
  這時候,來接替夏朝露的女荷官也到了,見黨平和傑米都走了,她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便交接了。
  
  時間不早,一天下來夏朝露感到相當疲憊,再加上今天看到黨平出老千,她的心中充滿了擔憂,因此她決定早點回去休息。
  
  此刻正是拉斯維加斯最熱鬧的時候,夏朝露也不怕路上出什麼事,一個人慢慢往裡維艾拉賭場酒店走。
  
  「莉娜小姐,請等等!」
  
  夏朝露正打了個呵欠,就聽到有人在叫她。因為叫的是她的化名,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
  
  追來的人竟然是黨平。
  
  夏朝露下意識地看了眼他身側,卻沒有看到傑米。
  
  注意到夏朝露的視線,黨平微笑道︰「傑米已經先回去了,我留下只是想當面向莉娜小姐道謝。」
  
  夏朝露扯了扯嘴角,「謝我什麼呢?我什麼都沒做。」
  
  「正因為你什麼都沒做,我才要謝謝你。」黨平誠懇地說。
  
  既然黨平攤開了說,夏朝露便準備勸勸他,她可不希望在她的任務完成前她的任務目標就出什麼事,況且,她對黨平這人觀感很不錯。
  
  「我聽傑米說,你叫黨平是嗎?」夏朝露道,「黨先生,我們都是中國人,所以我這次放你一馬。只是你也知道這邊的規矩,賭場裡到處都是監控設備,也是你今天玩得小,又掩飾得好,才沒有被其他人發現。下次,恐怕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像黨平這樣出千,危險很大。因為撲克牌中不存在同花色也同數字的牌,他換的牌,很有可能是別人手裡拿到而他看不到的底牌,非常容易被發現。今天也是他運氣好,還沒有遇到這樣的狀況,不然,一旦被發現,他就會被所有賭場列為拒絕往來客人,暗地會受到怎樣的報復,誰也不知道。而且,他用魔術技巧出千的事也會被曝光,他的魔術師生涯恐怕也走到了頭。
  
  「直接叫我黨平吧。」黨平換上了中文,勾了勾唇角,那一絲弧度顯得有些苦澀,「這我都明白。但傑米苦苦哀求我,我不能不管他。總之謝謝你,這是你應得的。」
  
  說著,黨平將一疊錢塞給夏朝露。
  
  夏朝露急退一步,搖頭道︰「我今天放過你,只是失職;但我要是收了你的錢,就是同流合污。」
  
  黨平怔了怔,「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他將錢收了回去,鄭重對夏朝露保證道,「莉娜小姐,放心吧,今後我不會讓你再為難的。」
  
  「你們準備到其他賭場去玩?」夏朝露聽出了他的意思,忙問道。
  
  黨平點點頭,「就像你說的,在一個賭場總是贏錢太容易被發現了。而且小賭場的最低注太低,我們準備先積累點原始資金,一次性去玩把大的。」夏朝露明明看出他在出千,卻一直放任,黨平現在對她很信任,也不怕跟她說實話。
  
  「你這是在鋼絲上跳舞。」夏朝露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些不安,「一旦被抓住了,你的事業,你的前程都毀了,甚至可能被剁手。」
  
  在荷官培訓課程時,有一個項目的老師說話很風趣,就曾經說過,現在一般很少有人出千了,真有人出千,當時可能就是打一頓的事。但事後,當你以為自己不過做錯了一件小事,賭場大方沒把你抓去坐牢,而你拍拍屁股準備回家時,一個黑色的麻布袋就會從天而降,然後你就得跟你的雙手saygoodbye了。之後,賭場會好心地把你和你那被踩爛的手丟到醫院門口,然而就算醫生神技把手縫回去了,它們也不能用了別忘了你早就跟它們告別過了。
  
  對於一個魔術師來說,一雙靈巧的手就是他的職業生命,要是黨平真落到了那個地步,就真的是一生都毀了。
  
  「我知道。」黨平扯了扯嘴角,笑容裡有一種奇異的溫柔,「但我必須這麼做。當初剛到美國時,如果不是傑米,我早就餓死街頭了。就算我真的因此而被砍掉雙手,那也是我欠他的。」
  
  當初,為了躲避家人知道他是同性戀之後對他造成的壓力,也為了自己的魔術事業,黨平遠渡重洋來到了拉斯維加斯。當時他沒有一點名氣,好點的酒店都不要他,他只能在街頭表演,存款一天天減少,最後他還因沒錢交房租而被趕出了住的地方。他一度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甚至產生了從巴黎酒店前的小福菲爾鐵塔上跳下來的念頭,卻可悲地連上塔的費用都沒有。那時候,是傑米收留了他,鼓勵他,接濟他,他才能振作起來,一點一點磨練著自己的技巧,這才有了在裡維艾拉賭場酒店的專場表演。
  
  傑米愛賭,黨平知道,也理解,在拉斯維加斯,誰能徹底不踫賭呢?但自從在WSOP中輸掉他們二人最後的存款後,傑米開始變得心浮氣躁,從前還只是開玩笑說要讓他用魔術技巧出千,最近卻哭著求他。沒有傑米,就沒有現在的他,他怎麼可能拒絕傑米?就算要陪著他一起死,他也心甘情願。
  
  看到黨平臉上的表情,夏朝露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他了。他是個溫柔的人,但也是個固執的人,她左右不了他的決定。
  
  「那麼,你自己保重。」夏朝露最後只是這樣說,然後轉身離開。
  
  冰涼的空氣中飄過來一句低低的謝謝,和系統煞風景的提示。
  
  【目標人物好感度︰七十五。】
  
  夏朝露走得瀟灑,心裡卻煩躁得很。
  
  黨平繼續這樣下去,出事是必定的。可她能怎麼阻止他?給他一大筆錢嗎?先不說身為「荷官」的她怎麼解釋那巨額錢款的來源,單單給錢,他能擺脫這個糟糕的局面嗎?以傑米對賭博的癡迷來看,有了錢,他恐怕會賭得更開心,遲早有一天再度輸得傾家蕩產,之後他一定又會逼黨平出手。所以,給錢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難道說她要想辦法把傑米弄走?給他筆錢,讓他滾出拉斯維加斯,離黨平遠點之類的?看今天黨平的神情,傑米在他心裡的位置很重,而她也不知道傑米會不會背後捅她一刀後再走。黨平要是知道她用錢趕走了傑米,恐怕對她的好感度會降到負數,甚至懷疑她荷官的身份,到時候她就要直接被抹殺了!
  
  而要想不用錢解決這事,夏朝露暫時也想不到好辦法。不過,倒是有一件事她可以先做的既然黨平決定要去其他賭場玩了,她就不用再在圓桌騎士待下去了。而且此刻黨平心裡已經認定她是「荷官」這一職業,就算知道她辭職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改變對她的職業印象。
  
  第二天上班前,夏朝露就找到了經理,向他哭訴。
  
  「嗚嗚嗚我的男人不要我了,我只能回國了……對不起經理,沒做幾天我就要走了……」
  
  聽到夏朝露要辭職,經理有些不悅,但面對眼前這個被拋棄的可憐女孩,他又說不出苛責的話,只能寬慰道︰「別傷心,你會找到更好的男人的。去結算一下這段時間的工資,你就走吧。」
  
  「謝謝你,經理!」夏朝露連忙道謝,結算了工資之後走出賭場,立刻長舒了口氣。
  
  就算她一直穿得很保守,但很多賭客的素質太差,她要很小心防備別人吃她豆腐,真是心力交瘁,還無人可說。那些女荷官們早就習慣了,甚至有人還順道幹著「出臺」的事。但她這個「臨時工」怎麼可能習慣被吃豆腐?幸好解放了!
  
  從圓桌騎士出來後,夏朝露就去了黨平打工的中餐館。悄悄轉了一圈沒發現黨平的蹤跡,她才敢走進去,點了份餐點,然後借機跟服務員搭話,說自己是黨平的表妹,黨平家人知道她要來拉斯維加斯玩,就讓她順便幫忙找找黨平,她好不容易才查到他在這家旅館打工,結果過來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
  
  那服務員跟黨平的關係還不錯,也知道他家的情況,就將他昨天已經辭職的事告訴了夏朝露,只是談到黨平的聯系方式,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猶豫。
  
  夏朝露趕緊表明黨平家人已經想通了,再也不會干涉他跟誰在一起,服務員才露出個放鬆的笑,將黨平的手機號碼和現在的住處地址都給了夏朝露。
  
  夏朝露連忙道謝,很快吃完餐點,告辭離去。
  
  夏朝露趕到了黨平現在的住處,找了家咖啡館,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一整天。因為無所事事,她甚至請求系統直接在她視網膜上投射電影,好在這不是什麼大事,在夏朝露的恭維之下,系統痛快地答應了。
  
  看完了好幾部電影,都沒有見到黨平和傑米出現,夏朝露只好先打道回府了。今晚7點黨平在裡維艾拉賭場酒店有一場表演,她覺得他應該會去。
  
  看了一天電影,夏朝露有些睏,在酒店的自助餐廳草草吃過後,她瞇著眼往表演廳走,誰知竟砰的一聲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她忙低頭連聲道歉,側移一步繼續往前走。誰知對方也側移了一步,正好擋在她面前。夏朝露只當是巧合,又往另一個方向走兩步,誰知對方也跨了一大步,又一次將她的去路擋住。
  
  她的心頭忽然產生不好的預感,第一反應是她對黨平出千卻視而不見的事曝光了經理準備把她帶回去戳眼睛了?
  
  但當她驚嚇地抬起頭,看到的卻是殷政沒什麼表情的臉的時候,她猛地瞪大了雙眼,心臟狂跳起來。三秒後,身體比腦子動得快,她轉身就跑。
  
  但只跑了兩步,夏朝露就無路可逃了――她身後站著殷政的兩個保鏢呢!
  
  她尷尬地衝他們笑笑,硬著頭皮轉頭面對殷政,瞌睡已經完全醒了。在拉斯維加斯安安靜靜地待了快一個月,夏朝露以為殷政已經放棄跟她繼續糾纏下去了,又是鬆了口氣,又有些失落。
  
  此刻看到殷政出現,她先是吃驚,緊接著一種極淡的愉悅縈繞心間,她要很努力才能將它壓下。
  
  看到夏朝露一驚一乍的模樣,殷政原本煩躁了快一個月的心情奇蹟般地好了起來。他被他媽一個電話叫回去,以為是她的心臟病被這次的劫機事件嚇得又犯了,結果在她「臥病在床」的一個月時間裡,他或明或暗地見了不少女孩,好不容易才以公司的事為藉口脫身。看著那些女人,他腦子裡想的卻是再次從他眼皮子底下逃掉的夏朝露,哪裡記得她們是美是醜?
  
  所以,他直接從帝都坐上了來拉斯維加斯的飛機,至於所謂的「公司的事」,孫宇是吃乾飯的嗎?
  
  據他最先派來的保鏢匯報,直到兩日前他才查到夏朝露住在裡維艾拉賭場酒店,這裡畢竟不是國內,可用的資源太少,也多虧了夏朝露這回沒用假名,保鏢才能順利查到她。
  
  一下飛機,殷政就到了裡維艾拉酒店,等了很久,才堵到夏朝露。
  
  「朝露,好巧。」殷政挑了挑眉,聲音裡不自覺地帶上了點笑意。
  
  夏朝露卻因為他的話而頭髮發麻,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翹家被抓住的小孩,緊張又尷尬。但是,心底的那一絲絲甜蜜是怎麼回事!
  
  夏朝露覺得自己真是無可救藥了。理智和感情不同步,太痛苦了。
  
  可是……其實,就算她不拒絕殷政,只要小心點別讓他發現系統的存在,就不要緊了吧?……不,不可能的,以殷政的霸道性格,她要是跟任務目標接觸太多,他一定會有想法甚至從中阻撓,害得她任務更為艱巨甚至失敗。
  
  夏朝露最終收回了不該有的旖旎心思,露出個公式化的笑容,這種笑容她在荷官培訓時練習了無數遍,早就爐火純青,「殷總,確實好巧。不好意思,請讓一讓,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了。」
  
  面前那朵虛偽的笑令殷政眉頭一皺,想待他像個陌生人?做夢!
  
  「也好,我也累了,那就一起吧。」他勾起一抹笑,搭上夏朝露的肩膀就向電梯走去。
  
  誒?
  
  夏朝露的雙眼微微瞪大,臉上的笑容也裝不下去了,他這是公然耍流氓啊!
  
  「殷政!」她甩開殷政的手,退後一步死死地盯著他,想刺他幾句出出氣,可或許是今天情緒不對,她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倒是委屈的情緒流入了心臟,讓她的鼻子有些發酸。
  
  一邊是系統,一邊是殷政,明明她也沒做什麼壞事,為什麼要夾在中間兩頭受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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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9 00:01:56 |只看該作者
45.賭場老板請

  望著夏朝露驀地發紅的雙眼,殷政嘴角的弧度僵住了。
  
  她就像是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小女孩,氤氳的眼中滿是控訴,可憐的模樣令他陡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不是沒有女人在他面前哭泣,但他從來都無動於衷,那些淚水,那些委屈,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然而,眼前這個女人只是微微紅了眼眶,這模樣卻驀地撞進了他的心底,在他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莉娜,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就在二人無聲對峙的時候,一個聲音驀地插了進來。
  
  夏朝露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風度翩翩的黨平正關切地望著她,眼底透出一絲深意。
  
  今天是黨平在裡維艾拉賭場酒店表演的日子,他雖然辭去了在中餐館打工的工作,卻並不準備將魔術師這份他摯愛的職業都放棄,所以依然照舊來了。沒想到居然會在大堂看到那幫了自己的中國女孩跟一個氣勢不凡的男人起了爭執。黨平看出那男人不好惹,但夏朝露幫過他,他不能在她有難時視而不見。
  
  「黨平?」看到黨平,夏朝露眼前一亮,她急需有人幫助她擺脫跟殷政單獨面對面的情況,然而想到她把黨平牽扯進她和殷政之間可能會有的麻煩,她就又遲疑了,最終也只是斂了笑,平平淡淡地說,「我沒事。」
  
  黨平又怎麼會看不到夏朝露微紅的眼眶?但他只是紳士地一笑,指了指表演廳的方向,問道︰「莉娜,我有個魔術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來觀看呢?」
  
  夏朝露望著黨平,看出了他眼中的深意。她知道,他是在替她解圍。
  
  她咬咬牙,接受了這份好意,「好啊。」
  
  說完,她轉頭看向殷政,依然是公式化的笑容,「殷總,我先失陪了。」
  
  黨平也客氣地對殷政點點頭示意,轉身與夏朝露肩並著肩往表演廳的方向走。
  
  殷政面沉如水地望著夏朝露的背影漸行漸遠。
  
  如果換做平常,他早就跟了過去。然而今天,夏朝露剛才紅著眼眶的模樣就像是一道符咒,讓他煩躁難安,怎麼都邁不出那一步。
  
  「羅德。」
  
  殷政揮揮手,被他先派來拉斯維加斯的保鏢便上前了一步,「殷總。」
  
  「去查查這個黨平。」殷政道。
  
  「是,殷總!」羅德立刻應下,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先說出來讓殷政放心,「殷總,這個黨平是個同性戀。」也就是說,夏朝露跟他之間,絕對不會發生什麼的,殷政盡管放心就是。
  
  殷政眉頭略略一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因為到現在身邊都沒什麼女人,很多人明裡暗裡打趣他是個同性戀,他本也不太在意,但有幾個不識好歹的同性戀曾想打他的主意,讓他徹底對同性戀這個群體路人轉黑。
  
  「把他的一切都給我挖出來。」殷政陰沉地說。
  
  而另一邊,夏朝露很快也調整好了情緒。
  
  殷政在國內是十分有名,但在國外的知名度就差一點了,看樣子黨平並沒有認出他。從中餐館那個服務生的話來看,黨平跟國內的親人都斷了聯系,想必也不太會去關注國內的現狀。
  
  「謝謝你。」夏朝露道,被黨平看到她和殷政在一起是一場意外,她得想個合適的藉口圓過去,不然黨平或許會產生懷疑。畢竟就算黨平不認識殷政,也一定看得出他並非一般人,而她不過一個小賭場的小小荷官,又怎麼會跟他扯上關係呢?
  
  「沒關係,只是舉手之勞。」黨平笑了笑,並不追問夏朝露和殷政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夏朝露見狀,便將到嘴的解釋收了回去。黨平不問最好,她也就省去撒謊了。
  
  到了表演廳,夏朝露要付門票,被黨平攔住了,她也就只好佔了這便宜。
  
  從第一次看過黨平的表演後,怕被黨平發現,夏朝露後來就沒有再觀看,這是她第二次看他的魔術。這一次的表演道具也是鮮花,但跟第一次有小部分節目並不一樣,因此夏朝露很快就忘記了那些煩惱,專心沉浸在精妙魔術所帶來的驚喜和愉悅之中。
  
  表演結束之後,夏朝露和黨平告別時,她腦子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忽然問道︰「黨平,你們去賭場玩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
  
  黨平看上去有些吃驚,「莉娜,你是認真的嗎?那太危險了,我不能冒險帶你。」他是做好了會被抓住的覺悟,因此並不想讓夏朝露捲進來。
  
  夏朝露苦笑了一下,把殷政搬了出來,「我是認真的。圓桌騎士那邊我也做不下去了,我得躲著他……我想跟你們在一起,他或許會收斂一些。」
  
  聽到夏朝露的話,黨平自動腦補出了一個強取豪奪的故事,但他並未多問,而夏朝露這樣的藉口,也讓他無法拒絕。
  
  「好,但一進入賭場,你就裝作不認識我和傑米。」黨平道。
  
  夏朝露點點頭,心中微微一鬆。相比較於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二人的跟蹤監視,跟在他們身邊顯然要方便多了。
  
  之後,夏朝露和黨平互留了電話號碼,他告訴她他們明天要去的賭場,約定好了見面的地點。
  
  臨分開前,夏朝露藉口自己要上廁所,讓黨平先走,等他出了酒店門,背影徹底消失的時候,她才小心翼翼地坐電梯回了自己房間。暫時還不能讓黨平知道她住酒店。哪一個荷官會不租房子而住酒店呢?一天的收入連房費都不夠。
  
  第二天,夏朝露開始了跟黨平和傑米混跡賭場的日子。傑米對她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只要黨平肯用魔術技巧幫他出千,他就完全滿足了。
  
  許是昨天積累了一定的資金,今天黨平和傑米玩的是200/400桌,而這回,坐下的是黨平,而不是傑米。
  
  夏朝露在賭場裡亂轉,一會兒玩玩老虎機,一會兒玩賭大小,有時候也會到黨平這桌圍觀,每一輪都會為黨平捏一把汗。
  
  玩老虎機的時候,夏朝露忍不住問了系統。
  
  「B大人,黨平這樣做,很容易撞牌的吧?」
  
  回答她的是系統一聲冷哼。
  
  【愚蠢!你以為他沒帶腦子嗎?】
  
  夏朝露︰「……」這是在說她沒帶腦子嗎……
  
  系統也不等夏朝露說話,就繼續說了下去。
  
  【德州撲克本來就是心理戰,黨平一直在猜對手手裡的底牌,直到最後才換牌。】
  
  聽到系統的話,夏朝露這才去觀察黨平。
  
  他的目光一直在玩家臉上打轉,雙眼深邃,顯然在心底計算著什麼。而這次,夏朝露發現就算系統提示他換了牌,她卻連一絲不對勁都感覺不到了。想必上回是第一次出千,還不熟練,才讓她看出端倪。但幾次下來,他已經能面不改色地換牌了。
  
  夏朝露微微舒了口氣,心底卻凝聚著無法抑制的擔憂。
  
  魔術或許能騙過人眼,卻騙不過攝像機。只要賭場方面發現不對勁,將監控錄像慢速重播就像系統曾經做的那樣他就完了。
  
  這一天有驚無險地過去了,期間夏朝露跟著他們換了不少的賭場,一直到晚上十二點,三人在一家酒店吃宵夜時,夏朝露才知道他們已經賺到了五萬美元。這還是黨平為了不引人注目而刻意控制的結果。
  
  之後兩天,黨平三人又去了更大的賭場,並且將斂財的速度繼續放慢,如此下來,賺到的錢也已經有三十萬美元了。這是一筆不小的錢,黨平勸傑米趁著現在還沒有被發現就見好就收,但傑米非要贏到一百萬美元才肯罷手。
  
  看得出來,傑米已經被連續的勝利和金錢的慾望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有想過要是被發現了,後果會有多麼嚴重。夏朝露本想勸上幾句,但在傑米的撒嬌攻勢下,黨平很快就妥協了,夏朝露也就沒有立場再說什麼,但她的心卻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初期原始財富的積累比較緩慢,但當到了一個界限,後面財富的積累會變得非常快。從零到三十萬,黨平花了四天時間去了十多個賭場,而從三十萬到一百萬,黨平只用了五個小時去了兩個賭場。
  
  晚上七點,手裡拿著從第二個賭場贏來的四十萬美元,三人準備撤了。傑米看上去還捨不得走,但這一次黨平也預感到再不走會出事,態度強硬地拉著傑米走,他也只好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但他們還是慢了一步。
  
  「兩位先生,我們老闆有請。」兩個黑壯的保安擋住了黨平和傑米,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傑米一下子躲在了黨平身後。
  
  黨平掃了一眼,知道除了這兩個保安,還有好幾個保安也盯著他們,只要他們敢反抗,就會把他們抓住。他心下一沉,面上卻保持著鎮定,安撫了傑米,乖乖地跟著這兩保安走。
  
  因為夏朝露在賭場裡一直沒跟黨平和傑米一起,所以這兩個保安並不知道夏朝露也是跟他們一夥的,沒有人來找她麻煩。
  
  但夏朝露稍稍思索,就攔住了幾人,道︰「我跟他們是一起的。」
  
  黨平一怔,連忙道︰「不,我不認識她。」
  
  「你當然認識我,黨平。」夏朝露沒有退縮。她心裡也很緊張,但她有錢,也有系統,到時候有什麼狀況還能讓系統幫忙,但黨平和傑米二人要是走出了她的視線,她就不知道他們會發生什麼了。要是黨平被發現他出千的老闆憤怒地暴揍一頓後殺掉了,她的任務就完了,她也得給黨平陪葬!不如現在冒險跟去,還能隨機應變。
  
  見夏朝露果真跟黨平是認識的,保安便硬邦邦地說︰「你也一起去見老闆!」
  
  保安帶著三人進了電梯,上了三樓。
  
  跟一樓相比,三樓顯得更幽靜,走廊上只能看到服務生走來走去,偶爾開門時能看到裡面有一些看上去非富即貴的人安靜地玩著牌,賭桌上的籌碼跟下面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黨平壓低聲音用中文道︰「莉娜,你為什麼要跟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夏朝露同樣低聲道︰「我知道。但我們是一起來的,我不能丟下你們自己走。」雖說也有任務的原因在,但夏朝露是真的不希望黨平出事,他是個好男人。
  
  「你……」黨平心中一暖,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沒想到不過認識幾天,她就能為自己做到這地步……
  
  【目標人物好感度︰八十五。】
  
  在系統的提示聲中,保安帶著三人到了最裡面的一個包廂。推門進去後夏朝露發現這包廂從外面看毫不起眼,誰知裡面竟然有半個籃球場大。正中央一張賭桌,而周圍有吧台,有躺椅沙發,還有電視電腦等。
  
  此刻一個金髮男人正躺在一張軟榻上,兩個金髮半裸美女替他捏著腿。聽到保安說人帶來了,他才慢悠悠地睜開雙眼,掃向三人。
  
  夏朝露呼吸一窒,忙別開了視線。這個男人看上去三十來歲,眼睛是湖藍色的,但當他看著她時,她不會想到美麗的天空,而只會聯想到令人窒息的深海。他只是目光輕輕一掃,就令人感到渾身不適。
  
  男人坐起身,目光在夏朝露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勾了勾唇角笑道︰「我以為只有兩位。」
  
  他的聲線略細,有一種歌劇般的華麗感覺。
  
  「老闆,這位小姐說是跟他們一起的。」保安恭敬地回道。
  
  「嗯,人多點也有趣。」男人笑了笑,從軟榻上站起來,走到三人跟前,彬彬有禮地說,「我是這家賭場的老闆,你們可以叫我阿爾。不知幾位怎麼稱呼?」
  
  黨平和夏朝露對視了一眼,雖然不知道這位老闆是單純覺得他們贏太多了奇怪呢,還是看出了他們在出千,但此刻他態度很和善,他們也只能先跟他虛與委蛇。
  
  「黨平,傑米,莉娜。」黨平一個個介紹過去。
  
  阿爾驀地笑了起來,眼底泛著一絲邪氣,「你們不要緊張,我只是看你們牌技不錯,想請你們來指教指教。」
  
  「不敢當,我們只是運氣好。」此刻黨平也已恢復冷靜,臉上掛上了溫和有禮的笑容。
  
  「德州撲克玩的可不只是運氣。」阿爾道,「別再謙虛了,自謙過頭可就是自負了。來吧,別客氣,讓我們好好玩上一晚。」
  
  阿爾轉身先在賭桌上坐下,黨平三人見狀,只能依次落座。
  
  阿爾滿意地笑了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輕輕敲了敲,「差點忘記告訴你們,這張桌子最低上桌籌碼是一百萬美元。」
  
  阿爾話音剛落,三人臉色就變了。
  
  他們現在手上加起來才一百萬美元,三人就需要三百萬,怎麼拿得出來?
  
  「抱歉,我們沒有這麼多錢。不然就我跟你玩吧。」黨平開口。
  
  阿爾微微一笑,「那怎麼行?人少了就不好玩了。錢沒有不要緊,我可以借你們。」
  
  說著,他拍拍手,幾個美女就分別拿了三盒籌碼放在三人跟前。
  
  看到三人背後虎視眈眈的保安們,即便此刻如坐針氈,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玩下去了。
  
  夏朝露雙手在桌下交握,只覺得心臟跳得飛快,好像要從喉嚨口跳出來。
  
  在阿爾的眼皮子底下,黨平自然不能出千,不然當場夠抓住就完了。但要是不出千,看這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想必很擅長玩德州撲克,到時候輸光了三百萬美元,他們負債這麼多,也死定了她見過強買強賣的,還沒有見過阿爾這種強行借人錢的!
  
  想到這裡,夏朝露下意識地看了黨平一眼,只希望他能老老實實玩牌,輸了就輸了。只是輸錢的話,她不怕!感謝B大人給的金手指!
  
  注意到夏朝露的視線,雖然自己心裡也很緊張,但黨平還是回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他知道他得冷靜下來,不能自亂陣腳。這一場豪賭,他們必須贏!
  
  在阿爾的示意下,一位美女荷官拆開一副新的撲克牌,將大小王取出,洗牌,然後開始給每個人發底牌。
  
  事關生死的賭局,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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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發表於 2018-6-19 00:02:10 |只看該作者
46.任務六完成

  按照阿爾所說,賭桌的最低投注額是兩萬美元,也就是說,如果不採取任何積極的玩法,三十三圈之後,所有籌碼都會輸光。
  
  賭局一開始,就只剩下了荷官發牌的聲音,夏朝露這邊的三人個個臉色凝重,好像賭的不是錢,而是命一樣。
  
  「三位,」阿爾忽然開口,見夏朝露三人受驚似的抬頭看他,他聳聳肩,露出一抹誇張的笑意,「我又不是猛虎,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談談天,說說笑,遊戲玩起來才更有意思嘛。」
  
  夏朝露瞥了阿爾一眼,心裡咆哮,這時候也就你才笑得出來好麼!咱們換個位置,看你能不能笑出來!
  
  見夏朝露三人沒什麼反應,阿爾聳聳肩,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讓人給他捏腿,甚至連底牌都沒掀開。
  
  第一輪的莊家是阿爾,從他左手邊開始,順時針依次是黨平,傑米,夏朝露。第一輪,黨平小盲注一萬美元,傑米大盲注兩萬美元。拿到底牌後,就輪到夏朝露第一個下注,她的底牌是兩個紅10,牌還可以,但這只是第一輪,她決定玩得保守一點,沒有加注,直接讓牌了。
  
  夏朝露後面是阿爾,他連底牌都沒看就丟出了十萬美元的籌碼。見三人都有些吃驚地看著他,他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我這人,一向喜歡玩爽快的。」
  
  三人都沒接話,之後黨平,傑米,夏朝露相繼跟注,底牌圈就結束了。這一輪結束,彩池總共有43萬美元。
  
  荷官發下三張公共牌。
  
  紅桃9,梅花10,黑桃J。
  
  夏朝露打量著黨平和傑米,黨平還好,真實的情緒藏得很嚴實,但傑米的心情就直接反應在了臉上。他笑得一臉燦爛,顯然牌不錯。
  
  現在公共牌只出了不同花色的9,10,J,能讓傑米心情很好的,說明他很可能手裡有7,8,或者Q,K,組成了順子,如果只有四張牌中的一張,他不會這麼開心。並且,這兩組可能中,他持有Q,K的可能性更大,因為底牌圈還未出公共牌的時候他跟注了,如果只是7,8,這麼小的牌,他很可能棄牌。
  
  夏朝露瞥了眼阿爾,後者終於拿起牌看了眼,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放下牌的時候不經意地掃了三人一眼。
  
  好了,傑米這個笨蛋,完全告訴阿爾他的底牌了。連她這個才學會德州撲克不超過一個月的人都能分析出他的底牌,阿爾這個顯然對德州撲克有偏愛的賭場老闆,又怎麼可能分析不出來?
  
  【人類,友情奉送你一個消息。阿爾參加了WSOP,進入了無限注德州撲克決勝桌,只在最後敗給了菲力。】
  
  系統忽然出聲,給出的消息令夏朝露心裡一沉。菲力是無限注德州撲克最後的總冠軍,金手鏈的獲得者,而阿爾只不過敗給了他而已……好吧,她收回前面的判斷阿爾肯定已經看穿了傑米的底牌,或許連她和黨平的底牌都有了足夠準備的猜測。
  
  又到了翻牌圈的叫注,阿爾又加注十萬,黨平跟注,傑米加注十萬,也就是下注二十萬。夏朝露面露苦色,現在的牌不大不小,跟了很可能後面的牌不好,不跟又覺得可惜。猶豫了好一會兒,夏朝露跟了二十萬。後面阿爾和黨平自然也各自跟注。
  
  這一輪叫注也結束了,現場彩池裡總共有123萬美元的籌碼,相當於桌面上籌碼的四分之一了,而第四張牌也發了下來。
  
  黑桃Q。
  
  這張牌對夏朝露沒有用,她開始糾結了,這一輪要不要下注。
  
  轉牌圈的叫注開始,顯然傑米還想加注,但黨平用力咳嗽了一聲,傑米看了他一眼,將籌碼放了回去,選擇讓牌。
  
  夏朝露也保守地讓了牌。
  
  阿爾加注十萬美元。
  
  黨平思考片刻,選擇了跟注,而傑米和夏朝露也分別跟注。
  
  這一輪叫注結束,彩池總共有163萬美元。
  
  夏朝露瞥了阿爾一眼,阿爾一直在跟注加注,那麼他的牌應該是很好的,而他既然在猜出傑米是順子的情況下還繼續下注,只能說明他的牌可能比順子大,同花順和同花都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葫蘆,四條,那麼,他手中有一對的可能性非常大。她已經有一對10了,那麼他是對9?對J?還是對Q?或者說,他手中根本就是一把爛牌,為的就是嚇退他們?
  
  夏朝露心裡有些煩躁,她開始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了。她對阿爾完全不瞭解,不知道他屬於激進型還是保守型的。像傑米,就是個完完全全的激進型,就算只是兩個對子,他都能全壓,而他的運氣又不太好,對手經常比他的牌大,因此他十有九輸。而阿爾呢?是喜歡在手拿一副好牌的時候進入彩池,還是即便是雜牌也敢進彩池?
  
  荷官翻出了最後一張牌。
  
  梅花9。
  
  夏朝露臉色微微一變。
  
  雖然有了這張9,她手中的牌就組成了三同帶一對的葫蘆。但對她來說不錯的牌,對阿爾來說就更好了。假如他手上是一對9,那他就是四條,而不管他手上是對J還是對Q,他都能組成葫蘆,而且比她的大。
  
  接下來是最後一輪河牌圈的叫注。
  
  阿爾加注10萬美元。
  
  黨平棄牌。傑米看了黨平一眼,跟注10萬。夏朝露棄牌。
  
  最後一輪叫注完成,彩池總共有183萬美元。
  
  攤牌。
  
  傑米是紅桃Q和方塊K,跟公共牌組成9.10,J,Q,K,成手為順子。
  
  阿爾的牌是一對J,跟公共牌組合成三個J,一對9,成手為葫蘆。
  
  阿爾勝。
  
  夏朝露微微呼出一口氣,至少省下了10萬美元。
  
  她知道,剛才黨平自己棄牌而讓傑米跟注,應該是因為黨平牌小於傑米的順子,而他又想看到阿爾的底牌,瞭解他的打法,因此才讓傑米繼續跟注。
  
  只是第一輪下來,夏朝露就損失了40萬美元,剩餘60萬。黨平剩餘59萬,傑米剩餘48萬。阿爾有籌碼233萬,目前最大的贏家。
  
  很快,夏朝露和黨平就意識到,他們的想法太天真了,想要知道阿爾是什麼樣打法的玩家根本就不可能。第二輪的時候,他用一手雜牌進入彩池,一開始加注就非常狠,夏朝露和黨平沒有多做糾纏就棄了牌,只有傑米繼續跟,但也在轉牌圈被黨平攔住。沒到攤牌局,阿爾就成功騙走了33萬美元,本來他的底牌可以不用給他們看,但他像是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又或者是為了嘲笑他們的愚蠢,將底牌掀開給他們看了。3和J,與公共牌連個對子都沒有組成,最小的牌。
  
  而他們三個人,任何一個手中的牌都比他大,卻生生被他騙得棄了牌。
  
  如此又是幾局下來,傑米是最先用完籌碼的。而夏朝露在這幾局發現根本摸不著阿爾的玩法之後,採取了最為保守的玩法,除非是真的大牌,不然就棄牌。饒是如此,她也在隨後的幾局裡輸掉不少,成為第二個被清出賭桌的。
  
  當夏朝露手裡的籌碼也沒有的時候,黨平手裡也只剩下15萬美元,而阿爾手裡則擁有385萬美元。籌碼上的優勢,令阿爾站在一個不敗之地,他可以隨意加注。
  
  之後,在黨平和阿爾單挑的三局中,阿爾的牌似乎都不太好當然這只是夏朝露的猜測,這幾局阿爾並沒有把底牌掀開基本上在翻牌圈他就會棄牌,將底牌圈下的籌碼白白送給了黨平。
  
  因此三局後,黨平擁有了六十七萬美元的籌碼,情況比一開始好上一些了。
  
  傑米看上去很高興,他認為黨平的運氣開始好起來了,他們會贏的。
  
  但夏朝露卻擔憂地皺起了眉頭。
  
  新的一局開始了。
  
  因為有種莫名的不安,夏朝露甚至沒有辦法靜心去猜測兩方的牌,只看到荷官發牌,兩邊加注。再發牌,再加注。
  
  到河牌圈的時候,黨平將籌碼都壓上了。
  
  夏朝露微微一驚。
  
  黨平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要是這次輸了,他們就完了!難道他有必勝的把握?
  
  等等
  
  他出千了?!
  
  夏朝露心頭一跳,發現賭桌上已經到了攤牌階段。
  
  兩邊將底牌掀開。
  
  公共牌是紅桃5,7,8,黑桃7,9。
  
  阿爾的底牌是梅花7,紅桃6。
  
  黨平的底牌是紅桃9,紅桃……6!
  
  兩張紅桃6!
  
  「怎麼可能!」黨平臉色發白,放在桌上的雙手微微顫抖。
  
  夏朝露心頭猛跳,傑米直接癱倒在地。
  
  阿爾微微一笑,「你以為我是四條?抱歉,我只是三條而已。」
  
  夏朝露立刻就明白了。這一局裡,阿爾利用加注的大小,時機和他的表情,讓黨平以為他擁有四個7,四條是很大的牌,只有皇家同花順和同花順才能壓過它,公共牌裡有紅桃5,7,8,因此黨平就用魔術變出了紅桃6和紅桃9。他以為阿爾手裡的是梅花7和方塊7,不會撞牌,誰知道這根本就是阿爾設置的陷阱!
  
  下一秒,阿爾沉下臉色,冷酷一笑,「敢在我的賭場出老千,真是不要命了!」
  
  他的話音剛落,幾個保安就衝上來將三人抓住。
  
  夏朝露急忙叫道︰「賭場的損失,我們都賠給您!」
  
  阿爾看向夏朝露,輕輕一笑,「我不缺錢。破壞了規矩的人,自然要受到懲戒。」
  
  他轉身走回軟榻上躺好,視線從黨平,傑米和夏朝露三人身上一一掠過,最終停在了傑米身上。
  
  「就從他開始吧。」
  
  「是,老闆!」
  
  其中一個保安抽出把鋥亮的匕首,將傑米的手按在了賭桌上。
  
  夏朝露急忙叫道︰「阿爾,我用錢買我們的手,多少錢都可以,你開個價!」
  
  阿爾淡笑著瞥了夏朝露一眼,眼底只有一絲嘲諷,他接過美女遞過來的一杯紅酒,輕輕呷了一口。
  
  阿爾沒有叫停,保安自然不會停手,只見他手起刀落,傑米的小手指就被整根切了下來,他立刻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老闆,求求您!放過我吧!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進您的賭場了!求求您……」傑米哭得撕心裂肺,而缺了小手指的裂口,鮮血噴湧而出。
  
  「傑米!」黨平嘶聲叫道,掙扎起來,但保安將他抓得很緊,他只能慌亂地叫道,「讓我代替他,讓我代替他!」
  
  夏朝露臉色有些發白,急喘了兩下,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
  
  阿爾無法用錢收買,他喜歡德州撲克,他是WSOP主賽場決勝桌的第二名……他輸給了菲力……
  
  為了自己的手,夏朝露決定豁出去了,「阿爾,你敢不敢跟我賭一局?」
  
  之前一直將夏朝露說的話當做耳旁風的阿爾,這回終於正眼看向夏朝露,同時抬了抬手。
  
  保安不再繼續砍傑米的手指。
  
  「你拿什麼跟我賭?」阿爾輕蔑一笑。
  
  夏朝露用力掙扎了一下,在阿爾的示意下,抓住她的保安鬆開了她。
  
  她從包裡拿出信用卡,丟在桌上,「我先還了我們欠你的四百萬美元,之後我用一千萬美元做賭注,跟你玩一百萬美元的德州撲克。你贏了,錢都歸你;你要是輸了,就放了我們。」
  
  阿爾使了個眼色,便有一個美女拿著台機子過來,驗證了夏朝露的信用卡果真能刷出一千五百萬美元,報告給了阿爾。
  
  阿爾盯著夏朝露,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會來賭場騙幾十萬美元的人,居然會有一千五百萬,這可真叫人吃驚。
  
  「你似乎對自己的賭技很自信。」阿爾微微一笑,從她剛剛的表現來看,技巧只能說是比菜鳥好一點,他不知道她到底哪來的自信贏他,看看她耍什麼花樣,倒也挺有趣的。而且,還有一千五百萬美元的進賬,不要白不要。
  
  阿爾點頭道︰「那麼,我就跟你來一場。」
  
  「莉娜,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在包紮傑米的傷口,清理賭桌的時候,黨平悄悄問夏朝露。
  
  夏朝露看著他,猶豫了會兒才道︰「你還記得那天跟我爭執的男人嗎?」
  
  黨平點頭。
  
  「這卡是他給我的。」夏朝露道,「只要我用了他的錢,就不可能離開他了……但今天,我不得不用了。」她只能繼續把殷政搬出來當擋箭牌,不然她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麼會有一千五百萬美元。
  
  「莉娜,你……」黨平臉色一變,眼底情緒極為復雜,似擔憂又似感動。
  
  夏朝露微微一笑,「沒關係的。跟著他,總比被砍手的好。」
  
  「莉娜,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黨平動容道。
  
  夏朝露搖搖頭,「等我贏了再說吧。」
  
  【任務目標好感度︰九十。
  
  任務六完成。】
  
  聽到系統提示,夏朝露微微一怔。沒想到任務六會在這個時間完成。但問題是,她完全不可能立刻脫身啊!假裝不認識黨平他們可以嗎?當然不可能!而且,她也不可能丟下他們不管。
  
  「我要去一下廁所。」夏朝露深吸了口氣,對阿爾道。
  
  阿爾挑眉看看夏朝露,指派了個美女跟著她進了衛生間,似乎是怕她耍什麼花樣。
  
  衛生間就在包廂裡,夏朝露頂著那美女一眨都不眨的視線,硬著頭皮脫下褲子方便了一下,然後去洗手台洗手。
  
  洗完手,她將雙手在胸前交握,做出祈禱的樣子,用中文喃喃道︰「B大人啊,我快要被砍手了,您能不能救救我?」
  
  【憑什麼?】
  
  「B大人,我知道您無所不能,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如果您都不能救我的話,就沒有人能救我了!我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B大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也罷,本系統就勉為其難幫你一把。你回去吧,等本系統的指示就是。】
  
  「謝謝B大人,我好愛您!我是您的腦殘粉!」
  
  【哼。】
  
  但阿爾看到回來的夏朝露整個人看上去精神飽滿,彷彿勝券在握的樣子時,他看了跟著去的美女一眼,後者輕輕搖頭,表示夏朝露沒動什麼手腳。
  
  阿爾便將疑惑壓了下來,坐上了賭桌。
  
  又是一副新的撲克,而這一次的玩家,只有夏朝露和阿爾。
  
  關係到三人手指歸屬的賭局,開始了。
  
  夏朝露神態悠閒,甚至讓一旁侍立的美女給她送了杯果汁過來。
  
  有B大人在,她怎麼可能會輸?!——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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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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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發表於 2018-6-19 00:02:26 |只看該作者
47.英雄來救美

  荷官開始發牌。
  
  夏朝露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起來。雖然系統說會幫她,但不知道它會怎麼幫,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她自然會心裡沒底。
  
  只是之前已經做出信心滿滿的模樣,現在要是再露怯就顯得不正常了,夏朝露便強打起精神,面上神情冷艷高貴。
  
  夏朝露緊張,傑米和黨平比她更緊張。
  
  「親愛的,你說莉娜真的能贏嗎?」傑米忍著手上的劇痛,小聲跟黨平耳語。
  
  黨平眉頭微皺,「我也不知道。」
  
  事實上,他對這場賭局並不抱希望。雖然夏朝露是荷官,對德州撲克的規則技巧相當清楚,但從一起玩牌的短短時間來看,她的賭技並不出色。
  
  只是,他心裡還是盼望著能出現奇蹟的,希望她能贏得這場賭局。
  
  傑米聞言,一臉驚懼地喃喃祈禱著,「上帝保佑我們……」
  
  夏朝露看了看自己的底牌。
  
  一個紅桃3,一個紅桃4。不太好的牌。
  
  由於只有兩個人玩,兩人輪流下大小盲注,這一局是夏朝露下大盲注兩萬。為免賭局無限玩下去,這一次也規定了時間,一小時後,籌碼多的勝出。
  
  阿爾看了眼底牌,下注10萬美元。
  
  【全下。】
  
  呃?
  
  聽到系統聲音,夏朝露狠狠嚇了一跳。這才第一盤的第一次下注啊,系統要不要這麼兇狠啊?這要是輸了,她就要沒有手指了啊!
  
  況且,就算它知道她這盤必贏無疑,難道不是該慢慢來,把阿爾的籌碼一點點勾進來嗎?這全下把他嚇跑了可怎麼辦啊!
  
  看到夏朝露猶豫不決,系統生氣了。
  
  【愚蠢的人類,你居然敢質疑本系統的決定?】
  
  怕系統生氣了就不肯幫自己,夏朝露只好一狠心把籌碼全都推了出去。
  
  「全下!」
  
  豁出去了!她相信B大人不會對她的手指見死不救的!
  
  看到夏朝露的動作,所有人都震驚了。
  
  阿爾皺了皺眉頭,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敲了敲,「你確定全下?」
  
  他玩了這麼多年德州撲克,還從來沒有見過在底牌圈叫注時就全下的,連最新的菜鳥,最激進的玩家都不會這麼玩。她要麼已經瘋了,要麼就是有必勝的把握。但,只有兩張底牌,連公共牌都沒有發出,她的把握從何而來?
  
  傑米和黨平被保安抓著在一旁圍觀,看到夏朝露的動作,傑米快瘋了。
  
  「莉娜,你瘋了嗎?哦,天啊!天啊!」
  
  黨平安撫住傑米,臉上滿是擔憂,卻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夏朝露不是衝動的人,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我確定!」夏朝露頂著各色視線,硬著頭皮回道。事已至此,她不確定也得確定了!雖說對B大人信心滿滿,但她果然還是希望阿爾能知難而退棄牌啊。
  
  輪到阿爾做決定了,是棄牌,還是跟注。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夏朝露臉上,像是要看出她這麼做的理由。在詐他?但如果不是,他要跟了,而最後若輸了,他就只剩下一萬美元,不夠出下一局的大盲注。那麼,這一次的賭局,他就輸給了她。
  
  阿爾微微一笑,把底牌往桌上一丟,輕飄飄的聲音傳來,「我棄牌。」
  
  夏朝露長舒了口氣,太好了,她現在有111萬了。
  
  系統鄙夷中帶著些許遺憾的聲音傳來。
  
  【真是個膽小鬼。本來一局就能定輸贏的。公共牌將會是紅桃5,紅桃6,黑桃5,梅花7,紅桃7。他的底牌是方塊5和梅花5,要是他跟了,肯定會以為自己四條贏定了,到時候你把同花順甩他臉上,他的臉色一定很好看!真是可惜!】
  
  「……」
  
  夏朝露默默地擦了把冷汗。被B大人惦記上了……阿爾同志,為你點蠟!
  
  此刻,夏朝露心中的懼意已經因為這第一盤的勝利而消失了。B大人能知道對方的底牌,能知道公共牌都是什麼,輸贏盡在掌握之中,她還怕什麼?
  
  阿爾桌面上的手指微微一顫。
  
  剛才她鬆了口氣的表情,可真是明顯到有眼睛的都能看到。竟是被她詐了嗎?
  
  阿爾露出一絲興味的笑意。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樣出色的表現,可真是令人吃驚。
  
  而一旁觀戰的傑米和黨平,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
  
  「上帝保佑……」傑米喃喃道。
  
  第二局開始,夏朝露持有籌碼111萬,阿爾持有籌碼89萬。阿爾下大盲注。
  
  荷官發牌。
  
  夏朝露看了眼底牌,這次是黑桃K和方塊K,非常不錯的牌。
  
  【棄牌。】
  
  系統的聲音非常堅定。
  
  誒?
  
  夏朝露吐出一口氣,戀戀不捨地把底牌朝下丟了出去,「我棄牌。」
  
  看出夏朝露的捨不得,系統很不給面子地哼了一聲。
  
  【愚蠢!你以為你兩個K很大嗎?告訴你,這局你會拿到三條,但那膽小鬼會拿到皇家同花順!】
  
  膽小鬼神馬的……B大人您已經給阿爾起好昵稱了嗎?
  
  被系統這麼一斥責,夏朝露忙整了整神色,不敢再惹它不高興。皇家同花順是最大的牌,小小三條在它面前就是炮灰。不管底牌拿到什麼,她還是淡定一點的好。
  
  阿爾只是瞥了夏朝露一眼,將底牌同樣朝下丟了回去。這一局,他只贏了她一萬的小盲注。
  
  第三局開始,夏朝露籌碼110萬,阿爾籌碼90萬,夏朝露下大盲注。
  
  荷官發牌。
  
  夏朝露還沒看牌,系統就開口了。
  
  【棄牌。】
  
  「……」夏朝露堅持著把底牌掀起看了一眼,才慢慢地說出棄牌。
  
  連牌都沒看就棄,這也太可疑了一點吧?!
  
  夏朝露為系統奔放到嚇人的玩法捏一把汗。好在就算阿爾察覺不對,以B大人的手段來說,他也不可能抓到她出千證據的,她不怕!
  
  如此十多局之後,夏朝露的籌碼為103萬,阿爾則有97萬。
  
  而除了夏朝露之外,不管是圍觀的,還是參與者阿爾,表情都有些詭異。
  
  不,連夏朝露自己,也因為壓抑著心底的忐忑而顯得表情古怪。
  
  這十多局,夏朝露總共全下了兩次,兩次阿爾都沒有跟,而其餘的,她都是在底牌圈就棄牌了。也就是說,這十多圈都是在底牌圈就決出了勝負,沒有一次到攤牌階段,甚至連公共牌都沒有翻出一張。
  
  這是從沒有過的情況。應該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情況。
  
  被所有人盯著,夏朝露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雖然她不怕被他們抓到把柄,因為她確實什麼都沒有做,但被這麼多人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她也會坐立不安的啊!她真的好想讓B大人的玩法能稍微婉約那麼一點,這麼奔放,她吃得消,圍觀群眾吃不消啊!
  
  在新一局底牌發下來的時候,阿爾開口了,「莉娜小姐,你似乎能看穿每一局的勝負。」
  
  「怎、怎麼會呢?」夏朝露扯了扯嘴角,憨厚地笑著,「我都是瞎蒙的。」
  
  「莉娜小姐真是好運氣。」
  
  阿爾對夏朝露的話不置可否。
  
  瞎蒙嗎?倒也有可能。她這一番詭異的舉動,或許就是為了給他造成心理壓力,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並非她說的那樣簡單。他朝一個保安招招手,在那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夏朝露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但也能猜到,他恐怕是懷疑她了,讓保安去調出監控錄像什麼的。
  
  【哼,愚蠢!那膽小鬼居然以為能抓到本系統的馬腳?他以為本系統像黨平那傻逼一樣愚蠢嗎?】
  
  B大人您也給黨平起了昵稱麼……
  
  可憐夏朝露現在不能說話,不然她一定會懇求系統能不那麼高調,玩法能稍微往正常的方向偏一點點。
  
  似乎是察覺到夏朝露的緊張情緒,系統終於大發慈悲地決定改變剛才的玩法了。
  
  【罷了,本系統就迎合一下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真是浪費時間。】
  
  謝謝您,B大人!
  
  夏朝露幾乎就要熱淚盈眶。
  
  這一局是阿爾下大盲注,看過底牌後,輪到他叫注了。
  
  「五萬。」
  
  【跟注。】
  
  夏朝露的底牌是方塊6和方塊10,聽到系統的聲音,夏朝露馬上跟了五萬。
  
  每一次,夏朝露不是棄牌就是全下,如今突然有了改變,阿爾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荷官發下三張公共牌,紅桃J,方塊3,黑桃J。
  
  阿爾加注十萬。
  
  【棄牌。】
  
  夏朝露正準備跟著上,反應過來系統說的是棄牌不是跟注,呆了呆,然後痛心疾首地把底牌丟下,「棄牌。」
  
  【你這是什麼反應?是你要求本系統迎合你們愚蠢的玩法的,本系統勉為其難照做了,你還有什麼好不滿的?這局你必輸無疑,難道不棄牌還要繼續跟下去?】
  
  夏朝露趕緊收起悲痛的神情做出面癱樣。
  
  好吧,就讓她為白送給阿爾的五萬……不,加上小盲注總共是六萬美元,為它們默哀。
  
  之後幾局,在系統的指揮下,夏朝露一直在下注或者跟注後棄牌,她手中的籌碼以飛快的速度少下去,最終只剩下了72萬美元。這也讓夏朝露明白,B大人左右不了牌局,它能做的,只是提前知道結果,而讓夏朝露根據結果來行事。由此可見,她的運氣著實不好,這幾局按照結果來看,她必輸無疑,所以系統才不停地讓她棄牌。
  
  這真是個令人覺得悲傷的認知。
  
  新的一局開始。
  
  【全下。】
  
  在底牌圈的跟注後,夏朝露聽從系統的命令在翻牌圈選擇了全下。
  
  此刻阿爾的籌碼比夏朝露多,他一直在打量著夏朝露的表情,但發現一無所獲後,思考了一陣後跟了。
  
  他的底牌是黑桃J和方塊J。而翻出的三張公共牌是紅桃J,方塊10,黑桃9。他已經是三條,出葫蘆的概率很高,甚至能出葫蘆,而她唯一能勝過他的就是同花順。但目前的公共牌花色都不同,她要弄到同花順的概率非常低。
  
  一方全下另一方跟,直接進入攤牌階段。
  
  第四張牌翻下來,是紅桃9。阿爾得到了一個葫蘆。
  
  第五張牌也翻了出來,是紅桃10。
  
  阿爾的成手為三個J和兩個10,葫蘆。
  
  夏朝露默默地翻開了底牌。
  
  紅桃7和紅桃8。她的成手是同花順,壓過阿爾的葫蘆。
  
  這一局夏朝露勝。
  
  阿爾眸光微閃。
  
  在只有紅桃7和紅桃8,以及公共牌裡只有一個紅桃J的情況下,她就敢全下賭同花順,這到底是膽子大,還是別的什麼?
  
  阿爾意味不明地看了夏朝露一眼,剛才手下向他報告,他們已經分析過監控錄像,她並沒有出千。
  
  夏朝露沒有在意阿爾的窺探,那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她寵辱不驚地收下了阿爾的籌碼,現在她有了143萬美元,比剛才翻了翻倍。而時間,也只剩下十分鐘了。
  
  之後的十分鐘,夏朝露本想採取梗守打法,一直棄牌,這樣損失的錢少,只要過了這十分鐘,她手中的籌碼還比阿爾多,她就贏了。但系統卻完全不是這樣想的,跟注加注棄牌,它似乎完全沒考慮過穩紮穩打的打法。
  
  夏朝露默默地為自己抹了把辛酸淚。她不敢忤逆系統的意思,只好按照它的指示來。
  
  當時間還剩下兩分鐘時,夏朝露忽然驚訝地發現,她和阿爾手中的籌碼又回到了起點,每個人各100萬。
  
  【咦,只剩下最後一局了嗎?】
  
  系統的聲音有些驚訝。
  
  夏朝露心裡忽然冒出了不好的預感,B大人就沒有注意過時間和籌碼的問題嗎?
  
  眼看著荷官洗好牌準備發牌了,系統忽然又說話了。
  
  【人類,這把你輸定了。】
  
  夏朝露心頭一跳,臉上的表情整個扭曲起來。感情系統前面玩得開心,就沒有考慮過現在這種狀況嗎?這最後一把定輸贏的啊!輸了她就沒有手指了啊!以後玩石頭剪刀布只能出石頭了啊!早知道是這種結果她就冒著得罪系統的後果保守打了啊!
  
  這一刻,夏朝露休息了快一個小時的大腦猛地轉動起來,在荷官發出第一張牌之前,她砰的一拍賭桌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她。
  
  夏朝露咳了一聲,面色有些訕訕的,「既然是最後一把定輸贏,我希望能換一副新的撲克牌。」
  
  從這近一個小時的結果來看,B大人顯然可以跟蹤洗牌的過程,得知每一張牌的排列位置,從而判斷結果。因此當荷官洗牌結束時,結果就已經確定了,也就是說,現在荷官手中的牌要是發了下來,她就死定了。而她要是提出讓荷官再洗一次牌只會顯得詭異,但用這樣的藉口換一副新的牌後,荷官必須洗牌,這樣一來,說不定最後她能贏。當然,這不是絕對的,完全取決於荷官洗牌的結果。
  
  夏朝露的這個提議並不過分,阿爾朝荷官點點頭,後者就取了一副新的撲克牌。
  
  夏朝露目不轉睛地盯著荷官洗牌,雙手在桌下緊緊地交握著。
  
  洗牌結束,荷官準備發牌。
  
  【人類,你運氣不錯,這把你會贏。】
  
  一直提著的心猛地放鬆下來,夏朝露幾乎要喜極而泣。
  
  「等一下。」
  
  阿爾忽然開口。
  
  夏朝露心頭一跳,抬眸看過去。
  
  阿爾正盯著她,似笑非笑地對荷官說︰「再洗一次牌。」
  
  「……」被他發現端倪了!
  
  夏朝露臉上的表情有些抽搐,她知道一定是自己過於情緒化的表情出賣了她,幾乎痛不欲生。到頭來她的手指是被她自己弄沒的麼!
  
  阿爾是老闆,荷官自然聽他的,當下把已經拿在手裡的第一張牌放回去,再次洗牌。
  
  洗牌結束。
  
  【人類,你今天運氣不錯,這一局你依然會贏。】
  
  這話讓夏朝露心頭一喜,但這回她再不敢露出任何表情了,垂著視線一臉面癱樣。
  
  阿爾看了她幾眼,示意荷官發牌。
  
  夏朝露悄悄鬆了口氣。
  
  這一輪,慢慢下注根本沒有意義,因為這是定勝負的一把,誰也不會棄牌。在底牌圈,兩人就全下了,直接進入攤牌階段。
  
  這一回,兩人直接把底牌攤開了。
  
  夏朝露是方塊9和方塊10,阿爾是方塊Q和紅桃Q。
  
  三張公共牌發了下來,梅花10,方塊J,黑桃Q。
  
  荷官銷掉一張牌,發下第四張公共牌,方塊10。
  
  這時候,阿爾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現在他已經是三個Q和兩個10的葫蘆了,而她要勝過他,就只剩下一張牌的機會她只能拿到一個方塊7,組成個同花順。現在荷官手中的牌還有44張,她只有1/44的機會。而在德州撲克的賭桌上,運氣一向靠不住。
  
  最後一張牌發了下來,看清那張牌時,阿爾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那是一張方塊7。
  
  「太好了!我們贏了!」一直緊盯著這最後一局的傑米大聲歡呼起來。雖然他的小手指被切掉了一根,但至少其餘的九根保住了!
  
  黨平雖不像傑米一樣激動,臉上也露出了不加掩飾的喜色。
  
  夏朝露全身緊繃著的肌肉一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還好系統最後還是靠譜的。
  
  「阿爾,我贏了。」她站了起來,望向臉色微沉的阿爾,「謝謝你手下留情,我們三人保證,絕不會再踏入這裡一步。」
  
  「我發誓!」傑米急忙保證道。這一次的驚嚇已經讓他對德州撲克產生了嚴重的陰影,低頭看到他殘缺了的手,他就決定這輩子他都不要再賭博了!
  
  「我們會離開拉斯維加斯,永遠不會再回來。」黨平說道。他看了傑米一眼,見後者連連點頭,眼底沒有絲毫留戀,他心底驀地一鬆,忽然覺得,這一場驚嚇,並非沒有好處。
  
  阿爾舒展著身體,慢悠悠地說︰「願賭服輸。我阿爾說過的話,自然不會收回。恭喜你們,你們的手指保住了。」
  
  聞言,夏朝露三人神情一鬆。
  
  「你們可以走了。」阿爾看向黨平和傑米,示意保安將他們帶出去,見夏朝露轉身也準備走,他輕聲笑了起來,「莉娜小姐,請留步。」
  
  「莉娜!」
  
  已經走到門口的黨平聽到夏朝露被留下,吃驚地轉過頭去,但他的弱小力氣根本鬥不過保安們,掙扎無用,很快就被帶了出去。
  
  眼睜睜地看著黨平和傑米被帶出去,夏朝露身體微僵,轉過身勉強扯了扯嘴角,「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
  
  他留下她想幹什麼啊!嚇死人了好嗎!
  
  「莉娜小姐,我對於你的技藝非常欽佩和好奇,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阿爾微微一笑,漂亮的雙眸裡像是只有夏朝露一個人,專注而魅惑。
  
  「……」對美色相當有抵抗力的夏朝露默默地別開了視線,「我很榮幸您對我的青眼,但我志不在此,將來還是有緣再見吧。」最好永遠不見!
  
  阿爾望著夏朝露,臉上溫柔的笑斂去,微勾的唇角幻化出一抹冷酷,「不答應的話,你走不出去的。」
  
  夏朝露的臉都綠了。這種逆天的賭技又不是她的,都是B大人啊!她把B大人送給他可好?
  
  「你想對我的女人做什麼?」
  
  門口忽然響起一個冷酷而強勢的聲音,隨著話音落下,砰的一聲巨響,包廂的門被一腳踢開了。
  
  夏朝露身體一僵,隨即不敢置信地轉身看過去,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時,她的眼眶禁不住紅了。
  
  是殷政,他又來救她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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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9 00:02:43 |只看該作者
48.真的喜歡她

  從跟夏朝露分開後起,殷政的腦子裡就滿是她紅著眼眶的模樣。甚至連參加展銷會,跟人談生意時都有些心神不寧。
  
  放不下。
  
  他不想看到她哭泣委屈的模樣,有時候犯傻,有時候又很狡黠,那些生動的表情,才是最適合她的。
  
  對於那個第一次讓他猶豫的問題,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這幾天,殷政一直派人小心地跟著夏朝露幾人。每一天,她跟著他們去往各個賭場,然後分開回酒店。殷政一向很輕易就能猜到競爭對手的想法和意圖,但這種自信在夏朝露這裡總是打折,她做的事,每每當他以為有瞭解釋時,接下來的事實又會推翻他的猜測。
  
  在他眼裡,她永遠神秘。
  
  然而,與此矛盾的是,事實上,她這個人卻很好懂。那些曾經以為她故意做來吸引他注意的事,現如今想來,不過是她經常性的犯二。她總以為將她的情緒掩藏得很好,但在他面前,她就跟張白紙一樣好懂。她以各種藉口將他推開,可如果不是感覺到她也是喜歡他的,他怎麼可能糾纏不放?
  
  只是,他隱隱覺得,似乎有一種奇妙的力量,在將他和她牽扯到一起的同時,又阻礙著他們。這種力量並非來自夏朝露口中的焦銘曜,他清楚得很。這種感覺很古怪,他甚至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無論如何,殷政想讓夏朝露成為只屬於他的女人的心思已經強烈到無法忽視,無法放棄的地步。
  
  殷政大踏步走到夏朝露身側,嘴角噙著抹冷笑,望向依然坐在賭桌上巋然不動的阿爾。
  
  在羅德告訴他,夏朝露三人被請上樓,並且好久沒有下來後,他就立刻帶著為數不多的保鏢趕了過來。這裡是拉斯維加斯,強龍尚且壓不過地頭蛇,單從人數上來說,他處在顯而易見的弱勢,然而一想到夏朝露可能遇到的麻煩,他就管不了這麼多了。
  
  在兌換了足夠多的籌碼進入貴賓樓層後,他就看到黨平和手上受了傷的傑米被押了出來,看到他,黨平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將夏朝露所在包廂指給了他,黨平臉上的表情太過急切,他想也沒想就踹開包廂門走了進去。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阿爾先生吧?」殷政道,「不知道我的寶貝哪裡惹到了你?」
  
  殷政的英語非常好,純正的美式口音,雖然寶貝這個詞讓夏朝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此刻強烈的安全感讓她忽略了那一絲不適。原本即使有B大人在都無法徹底安定下來的心忽然就不亂跳了,在她眼中,殷政似乎是無所不能的,只要有他在,她就完全不用擔心,再棘手的事在他手裡也輕鬆地就像過家家一樣。
  
  「你是?」阿爾眸光閃了閃,嘴角微微勾起,眼神略略沉了下來。
  
  單從氣勢上來說,阿爾和殷政二人不相上下。
  
  這時候,夏朝露就特別想扮演一個狗腿的角色,一臉得意地向阿爾挑釁︰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居然不知道你眼前這位酷霸狂帥拽的男人是誰?告訴你吧!他就是殷政,婁老爺子的外孫,世界五百強前五十強殷氏集團的老總,身家超百億的黃金單身漢!
  
  雖然她不知道婁老爺子是誰,但有權利放過當初那個劫機犯口中的洪司令的人,必定位高權重。
  
  不過現在氣氛嚴肅,這種話她還是自己腦子裡想想就好。
  
  「殷氏集團,殷政。」殷政道,眉頭略微皺了皺,卻又立刻舒展開,「威廉近來可好?」
  
  阿爾臉色微微一變。
  
  威廉是誰?威廉-馮-奧德萊爾,是MTM集團公司的老總,更是阿爾的頂頭上司。
  
  阿爾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眼前的男人身材頎長,即使在眾多保安的包圍下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身上有著常年處於權利頂端不怒自威的氣勢。而他說自己叫殷政……來自中國的殷,那是威廉少有的贊不絕口的男人,是威廉的忘年交。
  
  阿爾懨懨地看了夏朝露一眼,她貼在殷政身旁,眼底滿是依賴和喜悅。
  
  好吧,這個姑娘的秘密,今天他是沒機會窺探了。
  
  「老闆最近身體很好。」阿爾斂了逼人的氣勢,站起身換上客氣的笑容,「原來您就是老闆一直提到的殷,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客氣。」殷政扯了扯嘴角,「請代我向威廉問好,想必阿爾先生還忙著,我就不打擾你了。」他頓了頓,又道,「造成的損失,我會照價賠償。」他指的是被踢壞的門。
  
  「我要是敢收,老闆會開了我的。」阿爾微微一笑,「我會將您的問好帶到,慢走。」
  
  之前的劍拔弩張瞬間消彌於無形,兩人都沒有特地提夏朝露的事,在殷政轉身往外走之時,夏朝露還有些懵懂。
  
  雖然她確信有殷政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但……就這樣?只不過提到一個人的名字,就可以走了?
  
  在夏朝露發呆的時候,發覺她沒有跟上的殷政握住了她的手,拉著她走出了已經被踢壞了門的包廂。
  
  低頭看著他牽著自己的大手,夏朝露垂下頭,心裡湧動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的手修長好看,手心卻有薄埂的繭,溫暖地包裹著她相對來說顯得有些小的手,她只覺得一陣安心。
  
  一直到走出賭場大門,兩人都沒有多餘的交流。
  
  被先趕出來的黨平和傑米還等在賭場門口,見夏朝露平安出來,忙迎了上來,卻被殷政的保鏢擋住。
  
  夏朝露忙對殷政道︰「他是我朋友。」
  
  「朋友?」殷政挑挑眉。
  
  「……」夏朝露猶豫了會兒,主動糾正了自己的錯誤,「不,我說錯了……我們只是點頭之交。」
  
  殷政似是滿意地點點頭,拉著夏朝露往路邊停著的加長轎車走去。
  
  「等、等等!」夏朝露反拉住殷政的手,見他不悅地看過來,她的視線躲閃了一下,「我跟他說幾句話再走,行嗎?」
  
  殷政不置可否。
  
  夏朝露忙補充道︰「我跟他將來肯定不會再見面了,總要告個別的。」
  
  殷政這才松開夏朝露,「給你一分鐘。」
  
  「一分鐘哪夠?起碼要五分……好吧就一分鐘。」夏朝露反駁無效,只能接受,轉身走向黨平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她跟殷政現在的相處模式……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剛才她是在跟他撒嬌嗎?!
  
  從前夏朝露當然不是沒跟殷政撒嬌過,但每一次都是為了某種目的偽裝出來的,她知道,殷政肯定也明白,從沒有像這次一樣做得這樣自然,就好像是正常男女朋友間的親密自然。
  
  夏朝露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以至於黨平看到她的臉色不對,露出了自責和苦澀的表情,「莉娜,抱歉。都是因為我們,不然你也不會……」
  
  現在他已經對自己腦補出來的故事信以為真了,莉娜為了躲開強勢男人的強取豪奪,躲到了異國他鄉,但最終還是被找到,並且為了他和傑米而迫于無奈向強勢男人屈服。雖然那男人看起來英俊多金又有權有勢這點光從他能順利將她從賭場老闆手裡帶出來這事就能看出來但總有女孩不愛金錢權利,莉娜就是這樣的人,或許她本來還有一位心上人,此刻卻只能徹底放棄,從今往後只能成為悶悶不樂的金絲雀。而受她恩惠的他,卻對此無能為力。
  
  如果夏朝露能看穿黨平現在堪稱腦洞大開的想法,而她的任務還未完成,那麼她一定會說︰是的親,你說得沒錯,為了你我犧牲了那麼多還不快給我漲點好感度!
  
  但任務已經完成的現在,夏朝露被自己之前的想法驚到,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揣測黨平的想法,她只是打斷了他,心不在焉地笑道︰「就算不是你,其實結果也不會有多大改變……別說我了,你今後準備怎麼辦?」
  
  黨平看了不遠處的殷政一眼,那個男人正面色不悅地盯著他,他忙收回視線,露出慣常的溫柔笑容,「我和傑米準備離開拉斯維加斯,去一個新的地方,開始全新的生活。」
  
  夏朝露看了不遠處休息的傑米一眼,他正握著自己的手腕一臉痛苦地看著他失去了一根小手指的手,手指離體太久,已經壞死,無法再移植回去了。
  
  私心裡,夏朝露是不希望黨平繼續和傑米在一起的,黨平是個好男人,他值得更好的,但她卻又說不出讓他離開傑米的話,黨平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不會輕易捨棄曾幫過他的傑米。
  
  像是看出夏朝露的擔憂,黨平微微一笑,「莉娜,不用擔心,經過了這次,傑米會戒掉賭博的。如果將來他又忍不住賭……或許,我會重新審視我們的這段感情。」
  
  夏朝露微微呼出一口氣,「嗯,希望你們能幸福。」她想,如果傑米能戒掉賭博這個壞毛病,這兩人在一起還是很般配的。傑米長得帥,平日裡對黨平也非常體貼,還專情,對其他男人的搭訕一概拒絕,除去賭博這點,他也勉強算是個不錯的對象了。
  
  「我們會的。」黨平點點頭,眼角餘光看到殷政走了過來,知道到了分別的時候了,便也只能悵然地開口,「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莉娜,你也要好好的。」如果事實無法改變,就努力讓自己愛上那個男人,如此,兩邊都能幸福了。
  
  「她當然會很好。」
  
  殷政不悅地接道,拉起了夏朝露的手,「該走了。」
  
  「一分鐘到了?」夏朝露跟著殷政走了兩步,連忙轉頭朝黨平揮揮手,笑容燦爛,「黨平,謝謝你,再見!」
  
  夏朝露謝的是黨平讓她完成了任務,而黨平以為她謝的是他的祝福。他回以一個溫和的笑容,一直到兩人上了車,加長轎車絕塵而去,他才轉身去找傑米。
  
  他知道,他們將會有一個嶄新的生活……而之後,他也會嘗試著與家人和解,家人之間,哪有隔夜仇呢?
  
  在外面的時候感覺還好,但當和殷政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夏朝露就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了。
  
  她想起她幾次三番不告而別,想起多次利用殷政擺脫麻煩,而他每一次都很配合……她想起幾天前,她對殷政發了脾氣,而今天,他卻依然如天神一樣出現,將她解救出來。
  
  她感到有些無地自容,手腳都沒處放了,而偏偏殷政也很安靜,什麼話都沒說,她寧願他嘲笑她,那麼她現在也不會這麼坐立難安。
  
  好吧,首先,她要為他今天的搭救感謝他。
  
  「那個……今天謝謝你了。」夏朝露低聲道,沒敢看殷政。
  
  殷政隨意地應了一聲,似是有些不滿,「就這樣?」
  
  「誒?」
  
  夏朝露驚訝地側頭望過去,卻發現殷政已經傾身過來,兩人的距離極近,幾乎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
  
  她感到臉上驀地一熱。
  
  「我大半夜跑來,還差點跟人打起來,你就一句輕飄飄的謝謝?」殷政一手撐在夏朝露身後的椅背上,幾乎將她圈住,身高的優勢讓他即便坐著也能俯視她,他神態輕鬆,那一雙漂亮的眸子裡閃爍著誘人的星光。
  
  夏朝露身體一僵,不自覺地想躲,但這小小的空間又哪有讓她躲藏的餘地?她的心臟猛地狂跳起來,腦子裡嗡嗡地響成一片。
  
  不要謝謝,那要什麼?以身相許嗎?好吧,他今天的搭救算得上是救人一命了,以身相許也沒什麼不對……
  
  腦子裡的想法已經脫離理智的範疇,極近的距離讓她的呼吸漸漸急促,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殷政指節分明的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望入她驟然染上些許驚惶的眼中。
  
  「在想該怎麼謝我?」他垂下頭,說話間雙唇若有似無地劃過夏朝露的唇瓣,她臉上的熱度瞬間升高。
  
  沒等她反應過來說些什麼,殷政便吻住了她的雙唇,在她唇上輕柔地舔舐,想到上次那個來不及深入就匆忙結束的吻,他按住了她的後腦,不讓她有機會逃離。
  
  而事實上,夏朝露此刻的心境與上次不同,心中滿溢的酸楚感動讓她根本沒想過躲開這個吻。
  
  唇上的觸感是那麼美妙,她只是緊張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睜大雙眼望著眼前這個她所喜歡的優秀男人。
  
  下一刻,他的舌撬開了她並不嚴實的牙齒,如入無人之地,在她的口腔中肆意舔弄,她躲閃的舌不消片刻就被逮住,之後是毫不留情地糾纏,猛然加快的攻勢。
  
  臉上漸漸泛了紅,夏朝露幾乎忘了呼吸,雙眼一點點迷離。
  
  這一刻,她確定了,她很喜歡這個強勢的男人,他讓她無處可逃,讓她除了接受這一切,沒了別的選擇。
  
  許久,殷政才結束了這漫長的一吻。
  
  低頭望著夏朝露泛著紅暈的臉頰,他輕笑一聲,心底某處似是被填滿了,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朝露,」他抵著她的額頭,深深地望進她還帶著迷離之色的眼中,「離開焦銘曜,跟著我,好嗎?」
  
  他的聲音還有些嘶啞,語氣似是平常的肯定,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然而細細聽去,卻彷彿能感受到隱藏在字裡行間的不確定。
  
  他感受到了她對他的感情,他覺得她一定會同意,但同時,他又有一絲擔憂她真的會同意嗎?
  
  這一句話打散了夏朝露眼中的迷離,她驀地清醒過來。
  
  焦銘曜……啊,對了,她曾經在B大人的提示下,告訴殷政她的金主正是焦銘曜。在明知她是焦銘曜包養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要她嗎?
  
  如果換一個女人,會胡思亂想,認為殷政或許是為了跟焦銘曜鬥氣之類的原因,而要挖焦銘曜的牆角,把她搶走。可夏朝露明白,殷政這麼個驕傲自負的男人,如果真要跟人爭個高下,絕不會用搶人情婦這樣的方法。他會這麼問,說明他是真的喜歡她。
  
  他也喜歡她……
  
  夏朝露的心跳一瞬間快了起來。
  
  兩情相悅非常難得,一旦擁有,便是極大的幸福。此刻這種幸福感就填滿了她的心臟,讓她忍不住想要彎起嘴角,想要點頭,告訴他︰好,但我們可以先從男女朋友開始做起。
  
  然而,視線落在左手腕的金屬手鐲之上時,那些幸福,那些旖旎的心思都被凍住了。
  
  從殷政出現起,B大人就沒有再說過話,可她怎麼能忘記系統的事呢?
  
  在任務完成前,她沒有自由的權利。她不能讓殷政發現系統的存在,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夏朝露看著殷政等待自己回答的模樣,拒絕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拒絕他,難道就不是傷害嗎?雖然這種傷害,比起被抹殺來說,來得輕得多。
  
  她忍不住想,在B大人沒有出聲提醒她斥責她之前,在她必須開始下一個任務前,她可不可以稍稍放縱一次?
  
  夏朝露的手微微握緊,又慢慢鬆開。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朝殷政露出個狡黠的笑容,「我為什麼要跟著你?」
  
  她直接回避了關於焦銘曜的問題。
  
  殷政眉頭微挑,這是他沒料到的反應。他想過她或許會在猶豫之後笑著答應,也想過她或許會一臉堅定地拒絕,但他沒想到,她竟會反問他。
  
  但她這樣的反應,已經足夠說明什麼了。
  
  「因為……」他驀地一笑,雙手收攏,將她抱入懷中,垂頭在她耳旁低低笑道,「你喜歡我。」而我,也正好喜歡你。
  
  心臟似乎猛然停跳了片刻,許久才漸漸瘋狂地跳動起來。
  
  夏朝露手足無措地僵了片刻,忍不住想,她果然還是個紙老虎,殷政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輕易擊潰她。
  
  他果然是知道的,她喜歡他這件事。
  
  夏朝露慢慢抬起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殷政。
  
  她想,被看穿了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她也看穿他了。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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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9 00:02:55 |只看該作者
49.甜蜜的約會

  時間已經進入十二月份,天氣冷了下來。好在夏朝露早就考慮過天氣的問題,帶上不少冬天的衣服,一大早,她就洗漱完畢,穿上了暖和的衣服。
  
  昨天殷政將她從阿爾手中解救出來,兩人在車上算是確認了某種關係。之後,殷政將夏朝露送回房間,邀她明天一起玩,也就是俗稱的「約會」。夏朝露到了拉斯維加斯後就一直忙著任務,根本沒有心思去遊覽這個地方,因此欣然同意。更何況這是兩人的第一次約會,她也很期待。
  
  臨走前,殷政像是不放心她,問了一句,「今晚不會偷溜吧?」
  
  夏朝露臉上一紅,好吧她有累累前科,殷政心有懷疑也是正常。
  
  她忙保證,「肯定不會!」
  
  說完,她猶豫了一下,紅著臉踮起腳尖在殷政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瞥到他臉上驟然閃現的笑意,她更覺羞窘,退後一步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想到昨晚自己的主動舉動,夏朝露臉微微泛了紅,望著鏡子裡那滿臉春色的女孩,她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昨天,B大人沒有再出聲,她也就當了一回鴕鳥,不主動詢問它,就好像不問,那些問題就不存似的。雖然明知道逃避不對,但這時候,夏朝露只想任性一回。
  
  等到回了國,她和殷政拉斯維加斯的甜蜜心動,都會被她封存。
  
  敲門聲打斷了夏朝露有些落寞的想法,她幾乎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收拾好自己的包,再度看了看自己身上,確定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才跑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長身玉立的殷政。
  
  今天他穿得相對休閒,雖然裡面依然是一絲不苟的白色襯衫加深藍色條紋領帶,下身是修身西褲,但商務西裝換成了黑色的風衣,更襯得他眉目英俊。
  
  雖然一直知道殷政長得好看,但之前她都只以遠觀欣賞的態度去看他,而今天,這樣的他卻是「男朋友」的身份跟她一起出去玩。夏朝露的心跳瞬間變得不規律了,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些。
  
  「早。」殷政淺笑,「差點以為又要吃個閉門羹了。」
  
  「都說了這次不會了!」夏朝露微窘地反駁了一句。
  
  今天夏朝露上身穿著白色線衫,外頭套著件軍綠色的妮子外套,下方到小腿肚的長靴裡套著條深色牛仔小腳褲,看上去嬌俏可人。她身量長,卻不是瘦得皮包骨的那種,骨肉勻稱,讓人看了就覺舒服。
  
  此刻,她的臉上帶著暈染開的紅暈,笑容燦爛中帶著一絲羞怯,就像是闖入人間的精靈,驀地令殷政心頭一動。
  
  嘴角的弧度深了深,他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向電梯走去。
  
  從沒想過會跟殷政約會,此刻夏朝露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被他握住的手僵硬得一動都不敢動,視線也只敢他的小腿和腳上來回移動。
  
  他的皮鞋擦得好亮,真是光可鑒人,對了,不知道她剛開始跟他見面時踩到的那雙鞋怎樣了……
  
  他今天穿得好單薄,難道不會冷嗎?不過他的手確實挺暖和的……
  
  夏朝露正胡思亂想著,兩人已經走進了電梯,殷政看她似乎神遊天外的樣子,不禁笑問道︰「又想什麼?」跟他約會還不專心。
  
  夏朝露猛然回神,脫口道︰「想你有沒有穿秋褲……」
  
  「……」
  
  殷政默然,她的腦子裡到底想些什麼啊。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夏朝露臉色瞬間變得通紅。她可不可以把那句話給收回來啊!她真的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啊!她不過是想起網上有說,如果知道一個帥哥穿著秋褲,就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了,她不過一時腦抽想驗證一下而已……
  
  見夏朝露一副想找個地縫鑽下去的窘迫模樣,殷政悶笑兩聲,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想親眼看看嗎?」
  
  他的聲音略略壓低,帶著曖昧的氣息,如同羽毛,輕輕撩撥著她的感官。
  
  夏朝露忽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被殷政緊緊牽著的手心發燙,冒著汗。她僵硬地站立著,恨不得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吞回去。
  
  她該怎麼回答,不想?不想她問什麼……想?總覺得好曖昧的樣子……啊啊,網絡上的話都是騙人的!為什麼她問過之後心思就更旖旎了啊!
  
  就這時,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一樓到了。
  
  夏朝露心頭一鬆,忙拉著殷政走了出去,離開密閉空間,總覺得就沒那麼尷尬了。
  
  殷政暢快地笑出了聲,視線片刻不離夏朝露,沒有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或許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明明只是普通的羞窘臉紅,放在別的女人身上,他或許會嫌對方做作,但一旦落了夏朝露身上,他只覺得她可愛,心跳都似乎快了那麼一分。
  
  夏朝露有些詫異地飛快看了殷政一眼。看得出來,殷政外在很注意形象――俗稱裝逼――她很少見到他像現在這樣笑得這麼開心,唯一的一次……似乎是上次她被設計掉進溫泉的那次……不行了她又開始想到亂七八糟的方面去了……咳咳,當然,也有可能殷政並非因為形象的問題而不大笑,說不定只是因為他的笑點太高了。
  
  但剛才她也沒幹什麼啊有那麼好笑麼?難道跟她混久了,他的笑點變低了?但等等她也不是個笑點低的好麼!
  
  胡思亂想中,夏朝露跟殷政吃過了酒店附帶的自助早餐。
  
  出了酒店,夏朝露發現昨天那輛加長轎車已經不見了,殷政將一輛黑色商務車的副駕車門打開,用手墊車頂,等她進去坐穩了,才關上副駕車門,轉過去駕駛座上坐好。
  
  「你的那些保鏢們……」夏朝露下意識地問。
  
  殷政俯身替她繫好安全帶,卻沒有立刻坐回去,似笑非笑地問︰「覺得們今天出來是幹什麼的?」
  
  這麼近的距離讓夏朝露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臉又紅了紅,小聲道︰「……約會。」
  
  「所以帶那些電燈泡幹什麼?」殷政忍不住她因羞窘而顯得嬌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笑著反問。
  
  「……」
  
  好吧,是她犯傻了。
  
  因為這個輕如羽毛的吻,夏朝露害羞地將視線瞥到了窗外,不敢去看殷政。
  
  殷政坐回位子,心情愉悅地繫上安全帶後啟動了車子。
  
  看著窗外的景致,夏朝露慢慢彎起了唇角。
  
  今天可是她跟殷政的第一次約會啊,好期待,不知道會怎樣……
  
  半小時後。
  
  LV門店裡,店員們熱情給夏朝露介紹著本季新品,而被圍住的夏朝露本人,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她一直知道,這世界上並沒有完美的,總有不擅長的地方。而對於殷政來說,約會這事估計就是他不擅長的?好吧,應該換種說法,跟一個非名媛非淑女的女孩約會,他很不擅長。對那些女孩來說,有一位英俊帥氣男陪一旁充當提款機,看中什麼隨便買,大概算是個很不錯的約會?
  
  但夏朝露對衣服首飾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啊。那些東西,差不多就行,再好的東西她平常如果沒機會穿的話買了也浪費。而且,有系統金手指,這些東西她要買真的只是刷刷卡的事……
  
  但――
  
  夏朝露小心地瞥了殷政一眼。每一次她換上衣服出來,殷政都會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眼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欣賞。
  
  如果他很熱衷看她換衣服的話,她是不是該配合一下?
  
  等夏朝露換過十幾套衣服,店員極有眼色地詢問殷政這個做主的喜歡哪套時,他勾唇一笑,「全包起來。」
  
  店員頓時喜笑顏開,而夏朝露嘴角一抽。這才是真土豪啊!但問題是,買這麼多幹什麼!她才不要把它們辛辛苦苦地扛回國呢!
  
  「都不喜歡?」殷政看到夏朝露臉色不對,問了一句。
  
  夏朝露不好拂了他的面子,目光剛剛換過的衣服堆裡掃過,嘴裡道︰「不,還是有一樣喜歡的……」
  
  她挑出了一條絲巾。
  
  殷政驀地笑了起來。
  
  他得承認,他早看出夏朝露被拉著換衣服時的不情願了,可看她換不同的衣服出來,有些忐忑地面對他,他又覺得這樣的她十分可愛,便故意裝作不知她的不情願。如果是陪別的女人逛街,他絕不會有這麼好的耐心,就算是他親妹殷情,他頂多就給她換三套衣服的時間。但陪著夏朝露試衣服,他竟覺得連枯燥的等待都充滿了趣味,有時候他也會忍不住想像著那些衣服被他親手脫下的場景――當然,過於赤裸的視線被他掩藏得很好,他可不想嚇到她。
  
  看殷政笑了,夏朝露只能硬著頭皮道︰「正好今天有點冷,覺得這絲巾挺不錯的。」
  
  「喜歡就好。」殷政輕笑一聲,讓店員結賬,而他則直接拿過絲巾,替夏朝露繫上。
  
  高大身軀的靠近令夏朝露陡然緊張起來,身邊還有這麼多店員啊,這樣也太害羞了一點吧!
  
  「確實挺漂亮。」殷政繫好絲巾,欣賞地看著夏朝露,也不知道是說絲巾,還是說人。
  
  夏朝露的臉又紅了。
  
  這真是太犯規了!他的泡妞技能點肯定已經點滿了!
  
  店員遺憾的視線中,試了一堆衣服卻只買了一條絲巾的夏朝露和殷政牽著手走出了門店。
  
  又一個小時後,夏朝露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她發現一家珠寶店。而從酒店出來到現在的一個半小時內,殷政帶她走了三家服裝店,兩家珠寶店。
  
  這哪裡是約會啊!殷政看上去對男女關係很熟練的模樣,但實際上根本不知道怎麼討普通女孩的歡心吧?!
  
  夏朝露決定要做點什麼了,不然她還真怕殷政能帶她把拉斯維加斯的奢侈品門店都走遍,那真的會死的。
  
  店員熱情地取出一串鑽石項鏈向夏朝露介紹時,她笑道︰「抱歉,我們不需要了。」
  
  說完,她拉著殷政走到門外,微微仰頭望著他,面容嚴肅,而第一次約會的羞澀,早在一次次的購物中被消磨掉了,「殷政,你是不是要把我打扮成移動奢侈品庫?」
  
  「不喜歡?」殷政挑眉。
  
  「當然不喜歡!」夏朝露果斷點頭,「既然是約會,不是應該做點兩個人一起做才有趣的事嗎?要是只買東西的話完全可以一個人來。」
  
  「兩個人一起做才有趣的事?」殷政似笑非笑地重復了一遍。
  
  夏朝露臉又紅了,氣急道︰「想多了!」
  
  殷政面露無辜,眼底卻含著笑意,「想什麼了?」
  
  「……」
  
  好吧是她想多了總好了吧!
  
  夏朝露有些挫敗,她到底該怎麼跟殷政說明,她想要的是個浪漫溫馨的初次約會啊!
  
  「生氣了?」殷政低頭湊近了夏朝露,含笑道。
  
  「沒有。」夏朝露別開視線,硬邦邦地回道。
  
  殷政輕笑一聲,「來,上車。」
  
  夏朝露驚訝地抬頭,他眼底的笑意令她心頭一跳。然後,她就乖乖地上了車。
  
  車子啟動,夏朝露吃驚地發現,殷政朝東開,似乎是要出城。
  
  他這是要帶她去哪裡?
  
  夏朝露有些好奇,卻又不好意思問。車子裡靜坐的幾分鐘,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想到剛才自己任性的模樣,她就覺得萬分羞愧。她平日裡也不是這樣的啊,為什麼一到殷政面前,就沒忍住表現得像個無知小姑娘呢?太丟人了……
  
  夏朝露正做著自批評,殷政忽然開口道︰「喜歡看電影嗎?」
  
  「喜歡……」夏朝露愣了一下,疑惑地回道。
  
  「愛情?懸疑?動作?恐怖?科幻?喜歡哪種?」殷政又問。
  
  夏朝露眨眨眼,老實回答,「都喜歡,但最喜歡的是科幻電影。」
  
  身為編劇,她也經常研究電影的劇本,看過的電影不少,涉獵範圍很廣。不過就她個喜好來說,她最喜歡的還是科幻電影。也因此,當初被系統選中,她才能那麼快淡定下來。
  
  「嗯。」殷政笑了一下,又不說話了。
  
  夏朝露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他問她這些,是準備要帶她去看電影嗎?可現外面越來越荒涼了,完全不像有電影院的樣子啊!難道不是看電影,而是去看電影拍攝?
  
  夏朝露想了一路,當車子駛過渺無煙的荒漠,最後慢慢一座大壩前停下時,她眼前一亮,幾乎跳下車。
  
  胡佛水壩!
  
  胡佛水壩離拉斯維加斯約四十公里,是拉斯維加斯之母,正因為建造科羅拉多河上的這座水壩替拉斯維加斯提供電力,她才能成為一座有無數醉生夢死的不夜城。
  
  而對於夏朝露來說,另一個讓她激動的原因是,電影《變形金剛》第一部這裡取景,電影裡面沉睡著的威震天就被藏胡佛水壩之中。現在,她總算明白殷政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停好車買好門票,夏朝露高興地跑上了壩頂。
  
  整個大壩有兩百多米高,由下到上呈梯形,壩頂的寬度只有十三米多。這一道堤壩攔截了洶湧湍急的科羅拉多河,讓它變得平靜舒緩。
  
  微冷的風吹拂過壩頂,夏朝露張開了雙手,有一種大聲叫喊的衝動。大自然給人的感動,是最貼近內心的,她太喜歡這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了!
  
  殷政有些不滿地貼了過來,「到了喜歡的地方就把我這個司機撇一邊了?」
  
  夏朝露這才意識到,她太興奮了差點把殷政忘記了。
  
  「當、當然沒有!」她忙為自己辯解,面色紅紅地主動去牽殷政的手,拉著他一起沿著壩頂走。
  
  殷政瞥了眼兩十指交纏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暖的弧度。
  
  參觀過壩頂,兩乘坐電梯下到了大壩底部。
  
  胡佛水壩很早就建造了,壩底還留著一些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建築風格,藝術裝飾等等,而最令夏朝露驚嘆的是十七台水力發電機組。
  
  等到都看完了,時間已經不早,兩人在直接遊客中心吃過午飯,飯後參觀了展出科羅拉多河水流系統和大壩歷史的陳列館權當消食。臨走前,殷政還順道把夏朝露帶去了離大壩不遠的拉斯維加斯舊址看了看,一百多年前的拉斯維加斯還是個無名小村落。
  
  二人回到拉斯維加斯大道時已經是下午五點,雖然外面跑了一天,但夏朝露完全沒有疲憊的感覺。
  
  「累了嗎?」殷政將車停好,轉頭看著夏朝露。
  
  夏朝露搖搖頭,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喜歡我的安排嗎?」他又笑著問。
  
  「喜歡!」夏朝露忙點頭。
  
  殷政挑挑眉,只是盯著夏朝露,嘴角的弧度光影之下似乎有些許曖昧。
  
  夏朝露怔了怔,紅著臉湊過去,飛快地他臉上親了一下,「謝謝!」
  
  然而,殷政卻她退開前按住了她的後腦,直接吻住了她的雙唇,像是饑渴了太久的旅人,掠奪著她口中的瓊漿玉液。
  
  許久,殷政才結束了這一吻,望著她此刻迷茫誘的神情,輕笑著問道︰「喜歡嗎?」
  
  夏朝露回神,死活不肯回答。
  
  殷政似是遺憾地說︰「不喜歡嗎?」
  
  「不……也不是……」夏朝露低著頭臉上像發燒似的,完全不敢去看殷政。他這個厚臉皮的傢伙!
  
  「那就是喜歡了。」殷政輕笑,逗弄夏朝露讓他非常愉悅。
  
  夏朝露漲紅了臉,扒拉下殷政的手,打開車門逃了下去,「我餓了!」
  
  殷政失笑,打開車門跟了過去。
  
  「要去哪兒?」
  
  「吃自助!」夏朝露轉身望著殷政,眉目間是跳脫飛揚的青春氣息,「來嗎?」
  
  怎麼可能不去。
  
  殷政緊走兩步追上夏朝露,抬手攬住她的肩膀,低頭輕輕說道︰「你去哪,我也去哪。」
  
  夏朝露微微一怔,有些感動,心底深處也有種莫名的傷感。
  
  她悄悄伸手環住了殷政的腰,將臉埋入他的胸膛。
  
  長得帥,有錢有勢,體貼也懂得浪漫,還會說好聽的情話,這樣的男人,簡直逆天了!所以說,他會喜歡她,果然只是一個美好的夢境吧?
  
  當兩人走進酒店時,夏朝露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讓殷政位子上坐好,自己則開開心心地幫他挑吃的東西。現在時間還很早,餐廳裡人很少,夏朝露對著滿目的美妙食物頗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夏朝露也是跟殷政一起吃過飯的,因此她知道他似乎不太愛吃海鮮,而對牛肉之類的家畜肉情有獨鐘,作為一個心思細膩的女朋友,她充分考慮到了他的喜好,最後端到殷政面前的食物頗合他的喜好。
  
  殷政有些意外地挑挑眉,隨即愉悅地笑了起來。
  
  看到殷政的笑容,夏朝露稍有些忐忑的心情頓時變得得意起來。本來她還擔心自己選的食物不合殷政的胃口,特別擔心,現在看來,她不但有做荷官的天賦,還有當女朋友的天賦!
  
  「這個女朋友很合格吧?」她眉眼飛揚,雙眸中像是藏了一整個夜空,一臉求表揚的神情。
  
  殷政心中只覺好笑,卻故意沉著臉道︰「還差一點。」
  
  夏朝露垮下臉,卻立刻不服氣地問道︰「還差什麼?」
  
  殷政勾起唇角,黑眸中笑意點點,「餵我。」
  
  「……」
  
  夏朝露愣了愣,隨即一臉驚悚地望向殷政,不對啊殷總!您那酷霸狂帥拽的設定呢!您被穿了麼!求投餵這種事不適合您啊!
  
  「不會?」殷政笑了下,極其自然地拿勺子舀起一小勺布丁,放到了夏朝露嘴邊,「像這樣。張嘴。」
  
  夏朝露怔怔地聽從命令張嘴吞下了布丁,對上殷政滿含促狹笑意的雙眼,她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所以說,她現在真的是做夢吧!——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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