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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紀晴恩從藥局買了一款以前打球時常用的消炎消腫藥膏,一般來說,運動造成的傷害必須要冰敷或熱敷,偶爾因小擦撞造成的瘀青,一個星期後就會消失,如果擦了消腫藥膏,至少會感到舒服一些。
坐在汪澤煒的辦公室裡,紀晴恩有點不太自在,她還是不習慣跟他獨處,但她是來向他道謝的,還有送上藥膏,她逼自己要忍住。
“記住,若有瘀傷,不要搓揉,只要塗上藥膏就行了。”她很快說完,起身就想離開。
此時汪澤煒正一邊接聽客戶打來的電話,一邊將右手伸直放在辦公桌上。
紀晴恩微愣了下,他想做什麼?不是要她幫他塗藥膏吧?隨即,她看到他拿起藥膏放在她面前,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這傢伙真的要她幫他塗藥膏!
算了,塗就塗吧,畢竟他是為了她才會受傷,她不想欠他人情。
紀晴恩站到他身旁,替他解開白色襯衫袖子的鈕扣,將袖子往上推,看到被打傷的地方了,不是很明顯,不過有點紅腫,然後她看著男人的手臂,發現肌肉線條分明,看得出來他常常運動,難道他到現在還在練武術?
陳冠宏是個運動員,動作反應比一般人來得靈敏,加上身材壯碩,想要馬上制伏他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他卻輕而易舉的就做到了。
此時紀晴恩想到一件事,若他常常練武術的話,那麼這點小瘀青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吧,她居然帶藥膏來給他,還教他要怎麼使用?天哪,她真的很白目又白癡。
不過都帶來了,就替他擦吧,別浪費了。
“你似乎對我的手臂很感興趣。”
“什麼?”他突然說話,讓紀晴恩愣了下。
“因為你盯著我的手看了很久,有什麼想說的?”
他想要她說什麼呢?不過他何時講完電話的,她竟然都沒有察覺?
紀晴恩將藥膏放在桌上。“既然你現在不忙了,你自己擦藥就好了。”反正他就算不擦也沒什麼差別。
汪澤煒將藥膏拿起來,再放回她的手上。“我可是為了救你才會受傷的,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連幫忙擦個藥也不願意?”
“我知道了,我幫你擦,行了吧!”她忍不住想,連這個時候他都不忘對她毒舌一番,他就那麼討厭她嗎?但若是討厭她的話,剛剛又怎麼會出手救她?
紀晴恩才剛擠出藥膏塗在汪澤煒手臂上,有人敲門,隨即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來。
是程可心,她是溫智元的表妹,還是個大四的學生,目前是溫智元辦公室的兼職助理。
程可心見到她,似乎有點驚訝。“澤煒哥,抱歉,我不知道紀小姐在你的辦公室裡,小高人不在外面,不然我等一下再過來好了。”
“可心,沒關係,不用在意她,你找我有什麼事?”汪澤煒說道。
程可心本來要出去,又被喊住,接著她看了眼站在澤煒哥旁邊的紀晴恩,表情似乎有些猶豫,最後她鼓起勇氣,態度落落大方的說道:“澤煒哥,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事務所的同事還有我的幾個同學要一起幫我慶生,你會來吧?”
“可心,抱歉,前幾天智元就跟我說過今天是你的生日,不過那時我已經告訴他我今天晚上有約了,他大概忘了跟你說了。”汪澤煒看了眼紀晴恩。“今天晚上是我們高中同學的聚會。”
“原來你是要去參加高中同學的聚會。”其實程可心剛剛已從表哥那裡知道晚上澤煒哥不會參加她的慶生會,因此她才專程過來再次邀請。“那麼高中聚會結束之後,你要不要過來呢?我的慶生會還有第二攤,我可以等你。”
“不用等我了,時間很難拿捏,我就不過去了,先跟你說聲生日快樂。”至於生日禮物,他已經讓小高幫忙準備一份,下班前就會送給她。
“澤煒哥,你真的不來嗎?不管多晚都沒有關係。”
“不了,你們玩得愉快點。”汪澤煒再次婉拒。
程可心難掩失望,她雖然很想再說點什麼,但見到澤煒哥已經轉移視線了,似乎不想再跟她繼續這個話題,她只能落寞的低頭離去。
紀晴恩看著被程可心順帶關上的門板,莫名感到有些難過,她又看了眼汪澤煒,但是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繼續幫他擦藥。
“你想說什麼?”汪澤煒問道。
“擦好了。”紀晴恩將藥膏的蓋子旋緊。
“紀晴恩,你不用一直癟著嘴,有話你就說。”
“我只是覺得你剛剛跟程小姐說話的語氣有點冷淡,就算你不能去參加她的慶生會,你的語氣也可以再溫柔一點。”她有點同情程可心。
“怎樣才叫溫柔的語氣?”
“就是……”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但她就是覺得他太冷漠了。
“你從以前就有這樣的壞習慣,不管事情如何,你就只是一味同情你所認為的弱者,那麼,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呢?我明明對她沒有任何意思,卻不拒絕她的邀請,甚至對她態度溫和,給她想像的空間和希望,你覺得這樣半吊子的溫柔會比直接拒絕來得好嗎?要是她發現我真的對她無意,不會更難過嗎?”汪澤煒很早以前就想糾正她這種自以為是的正義感了。
紀晴恩覺得他真的很適合當律師,他在高中時就很會說話,一出口就是大道理,她要是能說得過他,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他從以前就是這樣的個性,很冷靜又理智,那年他們才高一,他就說了自己將來要當律師,他一向都知道自己要什麼,因為他本來就很聰明,有時候她都覺得他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她覺得自己很難應付他這樣的人,因此從以前到現在,不管他對自己說了什麼,她都一概不予理會。
想起陳冠巨集離去前說認識苡瑄讓他很倒楣的話,她記得高三的時候,汪澤煒也曾說過誰跟她在一起誰倒楣,他是不是也認為認識她是一件很倒楣的事?可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又要出手保護她?
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自己好多遍了,但始終沒有答案,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也許是她想太多了,今天不管是誰,他可能都會這麼做。
“幹麼不說話,我有說錯嗎?”汪澤煒問道。
“你是個大律師,怎麼可能會說錯話。”紀晴恩雖然認為他說的沒錯,半吊子的溫柔有時確實更傷人,但是她還是覺得有更好的拒絕方式。
“你的表情看起來不是這麼回事,你還是覺得我很冷漠很無情?”他的視線一直膠著在她臉上。
這個女人從以前就很單純,腦袋也是,心裡想什麼就會不自覺表現在臉上,即使長了年紀,這樣的性格依然沒有改變,所以他才會覺得她不適合當總監。
雖然她有才華,工作也很努力認真,當個小主管是可以的,大職位就不適合了,因為她不夠奸詐狡猾。
第六章
紀晴恩心裡咯登了下,莫非這傢伙的眼睛是什麼火眼金睛嗎,總是能看穿她心裡想的事,難怪從以前她就不太想深入跟他打交道。
“算了,不說了,就當我怕了你,行了嗎?”紀晴恩一貫的龜縮。
“你不是怕我。”
“什麼?”
汪澤煒略帶犀利的黑眸凝視著她。“不管我對你說了什麼,你幾乎從不跟我計較,你會這麼做,不是因為你怕我。”
紀晴恩瞬間心跳加快,可能因為太緊張了,讓她緊緊握住手裡的藥膏,幾乎要把蓋子給擠彈開來。
他很聰明,一雙眼睛又這麼銳利,是不是看穿她藏在內心深處的心思了?但怎麼可能,她明明就藏得很好,而且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此時汪澤煒的手機又響起,他看了下來電顯示,是不能不接的電話,他只好先接聽,他才剛要開口說話,就見紀晴恩連說聲再見也沒有,轉身走出他的辦公室,正確來說是逃出去。
他請對方等一下,一手捂著手機,對著紀晴恩的身影說道:“晚上的聚會記得來參加,你不來,我就去你家找你。”
回應他的是一記不小的關門聲。
他微微勾起唇,看樣子,她應該會參加。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緊張的?因為被他看穿心思?拜託,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好嗎?不過那個時候她很高,而他很矮,他不想兩人以後接吻的時候她得低下頭來,因此他努力讓自己長高,也要變得強壯強悍。
這幾年,他忙著創業,最近總算能鬆口氣,再說,他身邊的爛桃花實在太多了,是該找個名正言順的對象了。
想起某人剛剛慌張的可愛模樣,汪澤煒忍不住笑了。
紀晴恩,你也就現在能逃而已,但不管你怎麼逃,都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晚上八點多,在日式料理店的一間包廂裡,汪澤煒、蕭璟立、周孟丞還有紀晴恩、沈舒予及顏思涵六個高中好友難得聚在一起,成為社會人士之後,大家就變得很忙,要抽空見面不是很容易,距離上次聚會已經有三、四個月了。
今天聚會的重點是他們六個好友中,即將產生第一對夫妻檔,周孟丞和顏思涵決定要結婚了,婚期定在愚人節的隔天,四月二號,還沒有印製喜帖,不過要先跟好友們分享喜訊。
“恭喜兩位。”
“早生貴子。”
“該不會是雙喜臨門吧?”
“沒有懷孕啦,我們已經說好了,先過兩年的兩人世界,之後再生孩子。”周孟丞臉上盡是喜悅笑容,看得出來他很期待當新郎。
周孟丞和顏思涵從大一開始交往,其實高中那時,他們對彼此都還沒有任何感覺,就是純粹的好朋友,後來之所以會在一起,原因有點好笑。
周孟丞一直很欣賞紀晴恩,想向她表白,但又覺得紀晴恩好像對他沒有那個意思,深怕一告白就失戀的他,找上顏思涵幫忙,而那時顏思涵喜歡的人是汪澤煒,不過她知道汪澤煒只當她是好朋友。
有著共同心情的兩個人,開始計畫要如何向喜歡的人告白,就算告白不成,以後還是好朋友,就這樣,一次次的相處後,周孟丞發現顏思涵其實是個很可愛迷人的女生,他心裡想的人全是她,最後,他告白的物件變成了顏思涵,而顏思涵點頭答應交往,因為她也喜歡周孟丞,覺得他是個很溫柔體貼的男生。
穩定交往一段時間後,他們有了結婚的打算,因此開始工作後,兩人努力存結婚基金,去年六月他們買下婚後要居住的新公寓,目前也裝潢得差不多了,那時他們支出的頭期款跟房子的裝潢費,幾乎花光了兩人的存款,結婚的事就只好往後挪。
此時服務生送來他們加點的綜合壽司和生魚片,汪澤煒看了眼坐在他對面的紀晴恩,拿起筷子夾了兩個海苔壽司放進她的碗裡。
其他五個人,包括紀晴恩本人,都被他這樣的舉動給驚得發愣了。
汪澤煒倒是一臉泰然自若。“你從剛剛一坐下來就沒吃什麼東西,還喝了不少酒,很容易醉的,來,吃幾個壽司。”
這下子,其他人是真的呆了。
大家認識都十幾年了,何時看過汪澤煒同學體貼的幫人夾過菜?說話的語氣還如此這般的溫柔?太太太……不可思議了!
汪澤煒大爺面對其他人的目光,完全不以為意,逕自夾起一塊生魚片吃,而紀晴恩發現大家臉上帶著詭笑看著她和汪澤煒,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真的喝多了,她忍不住臉紅了。
“我去一下洗手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只好先尿遁。
“我也去。”沈舒予已經忍不住要追到洗手間好好問個清楚。
顏思涵當然不會錯過,馬上起身跟著一起去。
三個女人一離開包廂,剩下三個男人就隨意多了,周孟丞馬上問道:“看來今天不會只有我跟思涵公佈喜訊,某人似乎也有喜事發生了,對吧?怎麼,已經決定跟晴恩公開交往了嗎?”
其實高中的時候,大夥就覺得澤煒跟晴恩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他們看似感情不好,常常鬥嘴,通常是澤煒欺負晴恩比較多,但事後又像沒事似的,實在讓人看不透。
不過上了大學之後,就漸漸看出端倪了,除了璟立,他們五個人都念同一所大學,雖然因為興趣不同而選讀不同科系,但常會在校園相遇,也常一起吃東西,他們才發現澤煒對晴恩的控制欲不是普通的強。
那時只要晴恩說要去參加聯誼,澤煒就有辦法讓她去不成,還有,澤煒因為不喜歡他母親和繼父的新家庭,高中畢業後就獨自在外租屋,那時他常以好友身份打電話要晴恩幫他買吃的到他的租屋處。
不知情的人以為兩人在交往,可是他們這些老朋友都知道兩人依舊維持朋友狀態,相處模式就跟高中時沒兩樣,不過澤煒有可能也是太忙了,沒時間談戀愛,因為他除了上課,校外還有兩份兼差。
澤煒過世的生父雖然留了一筆錢給他,但規定他滿二十五歲後才可以領取,而他又不想用繼父的錢,就自己拚命打工,說起來,他大學四年過得滿辛苦的,不過成績還是很好。
當了律師之後,澤煒更忙碌了,拿到了生父的那筆錢,他跟好友一起合夥成立律師事務所,有好幾次的聚會,他都抽不出時間參加。
現在看來,他似乎終於有時間可以談戀愛了,真虧得這些年晴恩沒有被其他人給追走,不過說真的,晴恩應該也很難脫離某人的魔掌。
“公開交往?為什麼?”汪澤煒反問。
周孟丞很吃驚。“我剛剛看到你替晴恩夾菜,還以為你跟晴恩終於要好好談戀愛、要定下來了,難道不是嗎?”
“談不談戀愛根本無所謂,既然知道日後會在一起,直接一起生活或者結婚也行。”汪澤煒既然認定了紀晴恩,形式、過程什麼的對他來說不是很必要。
不只周孟丞,連蕭璟立也訝異不已,連談戀愛也不用,直接就結婚了?
“你的想法是這樣,但晴恩呢?她願意嗎?我覺得女人都喜歡談戀愛的感覺。”其實男人也是,周孟丞這麼想著。
“澤煒,你應該聽過‘欲速則不達’這句話,我覺得你應該問一下晴恩的意思,要尊重一下她的想法。”蕭璟立不免同情起晴恩。
“我的確還不知道她的想法,所以你們先不要把事情說出去,等我處理好了會再跟你們說。”汪澤煒看向璟立,話題一轉問道:“璟立,你是最早說要結婚的人,現在孟丞要結婚了,我也有了結婚的打算,你跟舒予呢?”
蕭璟立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才說道:“我跟舒予,有可能不會結婚了。”
從洗手間出來後,紀晴恩和沈舒予及顏思涵並沒有馬上回包廂,而是走到不遠處的休閒區坐下。
紀晴恩再次開心的恭喜思涵要結婚了,她其實有點羡慕,因為孟丞看起來就是一個好老公,婚後他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顏思涵有些羞怯的笑道:“本來我以為會先吃到舒予跟璟立的喜酒,但沒想到是我跟孟丞先結婚,當初跟他交往時,我還真沒想過結婚的事,可是交往了一段時間以後,我們都有一種為什麼不從高中就在一起的想法,有點白癡又有點好笑,白白浪費了三年的時間,也因此我們更加喜歡對方了。”
“老實說,那時聽到你們決定要交往,我就覺得你們看起來好配喔!”相由心生,在他們彼此深愛對方後,怎麼看都是一對最佳戀人。
“晴恩,你還敢說別人,那你跟澤煒呢?你們到底是何時在一起的?”沈舒予趁機切入了重點。
紀晴恩的表情有點無奈。“我跟汪澤煒,你們覺得有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難道你都沒有發現,從高中到現在,你的身邊只有澤煒,而澤煒的身邊也只有你,你們其實一直都在一起的。”沈舒予笑道,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只差他們自己沒有公開而已。
“剛剛看到澤煒幫你夾壽司,我真的嚇了一跳,原來我們酷酷的班長也有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顏思涵跟著笑了,澤煒高中時一直擔任班長。
“你們別再取笑我了。”紀晴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覺得我跟汪澤煒比較像冤家。”
“不是冤家不聚頭,聽說夫妻就是上輩子的冤家,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兒子則是媽媽上輩子的情人。”沈舒予說道。
“算了,別說我的事了。”不是事實,多說無益,至於汪澤煒為什麼突然幫她夾壽司,大概是有病吧!“舒予,你呢?思涵跟孟丞要結婚了,你和璟立還有要結婚嗎?”
一提到這個話題,沈舒予立即收起了笑容。“我跟璟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好像不像以前那麼喜歡我了,不過他媽媽還是一樣很討厭我,這麼多年了,我似乎愈來愈看不到我跟他的未來。”
一提起蕭伯母,紀晴恩跟顏思涵都忍不住在心裡歎氣。
舒予跟璟立從高中時就是班對,那時璟立還說他二十歲就要跟舒予結婚,誰知大學放榜,他們五個人全考上同一所國立大學,只有璟立表現失常,考上私立大學,那時蕭伯母很生氣的罵都是舒予一直纏著她兒子,害得他連大學都考不好。
其實璟立沒考上國立大學,他們也很驚訝,誰都不想看到這種事發生,畢竟他們約好要一起繼續念同一所大學。
大二時璟立的父親生病,隔年去世,這使得蕭伯母更不待見舒予了,認為舒予是掃把星,帶衰他們家,好幾次都要兒子跟舒予分手,讓他們兩個人的戀情蒙上了一層霜,冷到讓人漸漸失去了熱情。
舒予很愛璟立,她很努力的討好蕭伯母,可是都沒有用,蕭伯母就是很討厭她,甚至直接挑明瞭說,這輩子不會讓她做蕭家的媳婦,她有更好的媳婦人選,是她好姊妹的女兒,也是銀行千金,現在則是蕭璟立的上司。
從十六歲到二十八歲,沈舒予可以說把女人一生最美好的時光都給了蕭璟立,如果這段戀情最終無法開花結果,不只沈舒予本人,其他幾個好友也都會感到很遺憾。
“舒予,你別想太多了。”紀晴恩安慰道。
“我也希望是我自己多想了。”沈舒予苦笑道。
“舒予,不管發生什麼事,我跟晴恩都會在你身邊。”顏思涵拍了拍好友的肩頭,其實她也察覺到舒予跟璟立之間怪怪的,他們兩個人晚上幾乎沒有說話。
“謝謝你們,我愛你們。”沈舒予感動的抱住兩個好友,有友情的支持真的好溫暖。
“我們也愛你。”
三個女人回到包廂,紀晴恩才剛坐下,她的手機便響了,是母親打來的,告知她父親從樓梯上摔下來,目前正被送往醫院。
紀晴恩驚得站了起來。“媽,你先別哭了,爸爸現在情況如何……你不知道?好,沒關係,我現在馬上趕回去。”
她的祖父母住在南投,兩人已經過世了,她父親原本一直在臺北工作,直到兩年前從教職退體後,才決定和母親回南投老家養老。
其它幾個好友也替紀晴恩感到擔心,一等她結束通話,沈舒予馬上回道:“晴恩,伯父他要不要緊?”
紀晴恩的神情很慌張,她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媽就是一直哭……各位,很抱歉,我得先開車趕回南投老家。”
“晴恩,你剛喝了不少酒,怎麼開車?我載你去。”汪澤煒也跟著起身,他並沒有帶公事包來,也沒有喝酒,他原本就打算好等聚會結束後,再回到事務所加班。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大不了我叫車就好了。”紀晴恩不想麻煩汪澤煒,而且去趟南投,路程不近。
汪澤煒沒有理會她,伸手逕自拿過她手中的公事包和外套,“不是很著急嗎?快點走吧。”
“晴恩,到了南投看看情況如何,記得跟我們說一聲,路上要小心。”顏思涵握著好友的手。
“晴恩,你別太緊張,我相信紀伯父不會有事的。”沈舒予也安撫道。
晴恩南投的老家有處果園,以前高中暑假,他們幾個好友常跟著紀伯父和紀伯母一起到果園玩,而且紀伯父紀伯母很熱情,也很照顧他們,每次他們離開時,每個人都提著一大袋水果呢。
知道晴恩心急,大家沒有再多說什麼,目送紀晴恩跟汪澤煒離開。
走出日式料理店,汪澤煒領都會紀晴恩往附近的立體停車場走去。
聽到他說車子停在三樓,她馬上和他搭電梯上樓,一走出電梯,她焦急又慌亂地喊道:“汪澤煒,你的車停在哪裡?你可以走快一點嗎?”
此時一輛要離開的車子差點撞上突然沖出來的紀晴恩,汪澤煒放開手上的東西,反應很快的將她紿拉到身邊,他緊皺著眉頭,不悅地道:“紀晴恩,你瘋了嗎?你剛剛差點就要被車子撞到了。”
“別管這個了,我爸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你的車到底停在哪裡?”內心焦急又有著醉意的紀晴恩,有些失去理智。
見她又要往前跑,汪澤煒拉住她的手,將她緊緊的抱進懷裡。
“汪澤煒,你做什麼抱住我?快點放開我!”
“直到你冷靜下來,不發酒瘋了,我才會放開。”
“汪澤煒,你放開我!”紀晴恩掙扎著,卻發現她愈想推開他,他抱得越緊。
她在籃球隊可是大前鋒,不只體力好,力氣也很大,然而一對上他,他活像是銅牆鐵璧似的,完全推不動,最後,她沒力氣了,又因醉酒而有點頭昏,她整個人無力且微喘的偎靠在他寬大的懷裡。
見她放棄掙扎了,汪澤煒摸著她的頭,“終於冷靜下來了?你不要太擔心,我相信紀伯父不會有事的。”
紀晴恩現在就是因為太過擔心而焦躁不已,在這裡都這樣了,上了車之後,如果她再這個樣子,怕是會有危險,他才堅持要讓她先冷靜下來。
亂成一團的腦袋稍微冷靜下來後,紀晴恩這才驚覺自己被汪澤煒抱了許久,而且他還溫柔的摸著她的頭,這又抱又摸頭的舉動,看似曖昧卻又讓人覺得尷尬,畢竟他們一直以來都不對盤。
“澤煒,你先放開我吧……”她的聲音有著莫名的緊張。
“你確定不再亂跑亂沖了?”
“嗯,不會了。”
聽她說話的語氣似乎平緩了不少,汪澤煒這才放開她。
紀晴恩依然感到困惑,這傢伙為什麼會突然抱住她?說要讓她冷靜下來,但動作也去免太過親密了吧!
他走回去撿起剛剛丟在地上的公事包和外套,“走吧,我的車子就在前面。”
見她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
剛剛抱她,現在則是牽她的手?紀晴恩很想問他,他是不是喝醉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做?雖然她知道他並沒有喝酒。
“我自己會走,你……你爾可以放開了。”她想甩開他的手,但是男人的大手握得很緊,讓她完全甩不開。“澤煒?”
“不拉著你,誰知道你等一下會不會又突然沖出去。汪澤沒理會她的抗議,繼續毫著她不放
紀晴恩本來想說不會了,她真的已經冷靜下來了,不過走了幾步後,就到了他的車子前方,他便放開她的手,兩人上了車。
上車後,汪澤煒將公事包和外套交給她,而紀晴恩從公事包裡拿出手機,再次打電話給她母親。
母親還是在哭,但至少有辦法告訴她父親被送到哪家醫院。
“媽,別再哭了,我相信爸爸一定會沒事的,我現在就趕回去,大概三個小時就到了。”
看到紀晴恩講完電話後緊握著手機,汪澤煒伸手握住了她微抖的小手,再一次說道:“你不用擔心,紀伯父一定不會有事的。”
“謝謝你……”他的話給她了很大的安慰,還有,雖然她跟他不是牽小手的關係,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試著甩開,因為此刻他寬厚的掌心讓她感到溫暖。
當紀晴恩跟汪澤煒車到了南投,她接到母親的電話,說父親已經回家體息了。
紀父不小心從樓梯上滑倒,失去了意識,緊急送醫後,醫師替他照了光和斷層掃瞄,確定沒有骨折,腦也沒有大礙,但有輕微腦震盪,醫師建議留院觀察一個晚上,不過紀父不想待在醫院,堅持要回家,醫師只好尊重病人的決定,包紮處理好他右小腿的擦傷後,讓病人回家休養,但是醫師千叮嚀萬交代,只有任何不舒服,就要趕快就醫。
在紀家老宅,紀父一見到女兒跟汪澤煒,笑呵呵的說道:“晴恩,我沒事,你媽媽就愛大驚小怪,我只不過是滑倒而已,她就馬上打電話去嚇你……”
他轉頭看向妻子,沒好氣地道:“看看你把女兒嚇的,臉色比我這個從醫院回來的人還要慘白。”
“老公,這不能怪我,那個時候我怎麼喊你你不醒,我除了叫救護車,就是趕快打電話給女兒,誰知道這麼巧,他們幾個高中同學好在聚餐。”
紀母看看汪澤煒,感謝地道:“澤煒,謝謝你特地載晴恩回來,你應該很累吧?”
澤煒連夜開車載女兒回南投,這樣的情意實在很難得,讓她真的很高興,差點就要喊他女婿了。
女兒和高中的幾個同學很要好,他們以前常當到家裡玩,也一起來過南投這裡的果園,其中她最喜歡就是澤煒了,小小年紀,個性卻很沉穩。
“其實從北開車到南投沒有很遠,我不累。”汪澤煒很高興紀伯父沒事。
紀母一回頭,只見原本好好坐在位子上的女兒已經側下來睡著了,她無奈的笑道:“晴恩這孩子真是的,開車的人都說不累,這孩子倒是自己先睡著了。”
“伯母,晴恩不是累,而是喝醉了,今天晚上聚會時,孟丞和思涵說要結婚了,太家都很開心,不免就多喝了幾杯。”
“哇,他們結婚了?那真是恭喜了,不過女孩子家的怎麼可以喝醉酒,等她醒來得好好罵罵她。”
“她平常不會這樣,今天只是太高興了,才會多喝一點,而且剛才一路上她又一直很擔心紀伯父,精神很緊繃,現在看到紀伯父沒事了,她一放心下來才會睡著的。”
紀母跟紀父聽到澤煒的回答,兩人都感到很高興,從剛才到現在,不管她怎麼說女兒,澤煒的回答都是護著女兒,有澤煒這樣的人在女兒身邊,她跟丈夫以後就可以不用再擔心女兒了。
女兒從高中開始就常向她提起澤煒的事,她對這孩子也算很熟悉了。
高中時女兒常抱怨澤煒總是愛欺負她,可是她卻沒有見過女兒生氣,大學時女兒則抱怨澤煒總是把她當奴隸,常叫她跑腿做事,還得去幫他整理租屋處,但這些事女兒都乖乖照做了,這個傻丫頭,明明很喜歡對方,不是嗎?
後來大學畢業了,女兒就比較少提起澤煒的事,她還擔心他們是不是分手了,女兒卻說她跟澤煒又不是男女朋友,哪來的分手。唉,這個傻女兒,人跟人的相處模式有很多種,難道非得天天黏在一起,才是男女朋友嗎?最重要的是心意。
想當初,丈夫和人發生爭執,對方說要告他,丈夫一通電話打給澤煒,澤煒就馬上過來幫丈夫處理,若不是對女兒有著情意,工作這麼忙碌的大律師能隨傳隨到嗎?
後來澤煒和朋友成立律師事務所,特別邀請他們兩個老的去參加開幕雞尾酒會,他們覺得很榮幸,也覺得澤煒是個非常上進努力的孩子,她和丈夫都很喜歡他。
他們夫妻倆隻生了晴恩這個孩子,之後她的肚子再無消息,去醫院做檢查,也說他們夫妻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是懷不上老二,後來他們也認命了,但多少還是有些遺憾,若能有個像澤煒這麼能於的半子,他們會很欣慰的。
“澤煒,你的律師事務所經營得如何?”紀父問道。
“已經上勤道了,近來我們事務所接的案子多了不少。”
“那就好。”紀父松了口氣。
他雖然不懂律師這個行業,但他知道創業不容易,事務所一開業,哪能馬上就賺錢,打官司又不簡單,至少第一年人事成本的支出肯定大過於營收,因此他曾私下找澤煒吃過一次飯,告訴他自己身邊還有點錢,他有需要儘管開口,反正那些錢也是要留給女兒跟女婿的,對他來說,澤煒就像是他另一個孩子。
澤煒是怎麼回答的?他說很謝謝他的關心,但是成立律師事務所前他跟朋友已經做好規劃了,要他不用擔心,還說既然把他當成他的孩子,那麼以後他也是他的另一個父親,日後他會好好孝順他跟妻子,也會去探望他們,那時他聽了真的很高興,有這樣的女婿,他沒有遺憾了。
汪澤煒看到某人已經睡得很熟了,說道:“伯母,我抱晴恩回房間睡覺。”
“可是她的房間在樓上耶,還是把她叫醒好了。”雖然女兒不胖,但長得高,體重也不輕,要抱著上二樓,應該會很辛苦。
“對啦,還是直接把晴恩叫醒。”紀父也贊成把女兒叫醒。
“伯父、伯母,不會有問題的,我從高中就開始學武術,這幾年雖然沒有繼續跟父學習,但一有空我就會打拳,我抱得動她的。”假日有空,他就會好好鍛煉身體。
之後,紀父跟紀母看到澤煒很輕易的就抱起女兒,他們忍不住都笑了,看得出來是個練家子呢!之後走上樓梯,澤煒更是連喘口氣也沒有,讓他們兩老對於澤煒這個女婿真是愈看愈滿意。
紀母跟著上樓,紀父還有腿傷,就坐在樓下,她看著澤煒將女兒抱放到床上後,便走去隔壁的客房,澤煒晚上就睡這裡,雖然平日都有打掃,但還是得再整理一下。
汪澤煒替紀晴恩蓋好被子,看來他練武術是對的,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不過這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醒來,看來是真的醉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又親了下之後,這才走出房間,他得傳訊息通知幾個好友們,讓他們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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