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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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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橙意 -【(上錯花轎嫁隻狼之)東廠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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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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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9 00:50: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風風火火的回到千荷閣,換上得體的衣裙、略施脂粉後,符子燕片刻不敢耽擱,立即來到東殿的花園。

  一見到皇帝的聖顏,正想彎身行禮的她不由得一怔,小嘴也愕然的張大。

  反倒是宇文燁笑容可掏的道:「又見面了。」

  什麼?!原來上回夜裡她遇見的那個陌生男子,便是當今的九五之尊?!

  想起上回自己對皇帝的無禮,符子燕嚇出一身冷汗,急忙往地上一跪,誠惶誠恐的請安。「皇、皇上恕罪,臣婦有眼不識泰山,上回冒犯了皇上……」她話還未說完,一雙手臂已經將她從地上扶起。

  她詫異地抬起眼,看見文承熙面色清冷,幾乎可說是十分不悅地睨著皇帝。

  「皇上還沒准許我起身,你怎麼能自作主張扶我起來?」她作勢又要跪下,怎奈文承熙卻不允,硬是又將她拉起來。

  「這裡是東殿,我的話才算數。」他不悅的道。「我說不用跪就不用跪。」

  見狀,宇文燁和藹的點頭,「就照承熙說的辦,在朕面前不用太拘束。」

  承熙?皇帝這聲稱呼喊得未免也太親熱了,似乎已經起出皇帝對臣子該有的範圍?可符子燕雖然對此感到納悶,但也不敢多問,只是規規矩矩的行禮謝恩。  

  「夜深了,皇上怎會有如此好興致上東廠賜宴?」文承熙語氣不善的問,大有一種針鋒相對的意味。

  符子燕在一旁替他捏了把冷汗,他當真不怕皇帝一怒之下砍了他的頭嗎?

  出乎意料的是,宇文燁依然笑臉迎人,一點皇帝架子也沒有。

  「為了調查郡王府與當年宣王勾結反叛這件事,你費了不少心力,又平白少了一個夫人,朕心中過意不去,所以才特地前來設宴慰賞。」

  這席話聽起來冠冕堂皇,實情卻是宇文燁也耳聞文承熙對符子燕寵愛有加,心中為此暗喜不已,按捺不下這份衝動想親眼目睹,所以他才會特地過來一趟。

  最優秀的兒子終於有了願意掏心掏肺的另一半,他當然得來瞧一瞧自己的兒媳婦。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往後兒媳婦可以在兒子面前幫他這個父皇說點好話。

  文承熙冷冷地說:「承蒙皇上關心,微臣只是盡自己的本份,不敢居功。」

  被潑了滿面冷水,宇文燁也不介意,依然笑道:「二來,也是想見見你的夫人,朕聽聞你對夫人很是恩寵,便起了好奇心,前來一睹她的真面目。」

  文承熙聞言冷笑。這樣可笑的謊話,虧他身為一國之君也說得出口。「皇上先前不就見過我的夫人了?」

  「匆匆一面沒能談上話,怎能算數。」

  「後宮佳麗三千,皇上如有這樣的心思,就應該好好放在嬪妃身上。」

  兒子吃味了,該不會是擔心他搶人吧?看來承熙對這個貌不出眾的符子燕是真的很上心。

  總是被兒子冷言冷語對待的宇文燁,想到此心中不禁有些發酸,頗不是滋味,眼神幽幽瞟了符子燕一眼。

  符子燕冷不防打了個冷顫,搓搓手臂,覺得有些發毛。

  皇上為什麼要用這麼哀怨的眼神看著她?就好像她搶走了他的什麼東西,而且那眼神除了哀怨之外,還有著淡淡的……妒忌?

  難道……皇上跟文承熙之間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特殊關係」?

  正因為有著這層關係,所以皇上才會放任文承熙掌攬大權,隨心所欲的動用錦衣衛,鞏固東廠的地位和勢力……

  思及此,符子燕倒抽一口冷氣,目光悄悄地端詳起正在與皇上交談的文承熙。

  雖然兩人當了夫妻後日日相見,似乎沒什麼稀奇,然而他這張俊美無儔的臉對其它人來說,無論男女可都會認為是傾城絕世的容顏。而歷來皇帝皆好色,說不準皇上正好此道……她眉心緊蹙,目光又悄悄地移到宇文燁身上。

  她越看越可疑,聽說皇上年輕時也是個風流胚子,這樣看來,皇上雖然容貌俊悄斯文,也難保不會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下流昏君。他這般放縱文承熙,該不會是想對他「辣手摧花」吧?

  驀地,符子燕腦中閃過一幕幕畫面,先前她假扮成太監混入東廠時,文承熙不也對她過分親近,莫非便是受到宇文燁的影響?

  這怎麼成?!身為東廠督主的夫人,她得要好好守住夫君的人!

  「出了什麼事?」瞧見符子燕面色忽然一變,往他身前靠來,擺出想用橋小身軀替他擋在前面的姿勢,文承熙不禁莞爾。

  符子燕靈機一動道:「我房裡有樣我娘親手替我釀造的女兒紅,想勞煩夫君替我取來,好回敬皇上的賞賜。」

  文承熙不假思索的道:「這還不簡單。小六子,幫夫人取酒。」

  符子燕趕緊揺著螓首,「不成不成,那女兒紅藏在床底下,我不想讓任何人去碰,還是有勞夫君了。」

  文承熙怎麼可能看不出她眼神有異,不過他倒是挺想看她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便決定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那就請皇上稍待,我去去就來。」他也沒行禮,說完兀自轉身尚去。

  看見性子一向高慠的兒子答應得這麼乾脆,宇文燁心底又是一陣感慨,究竟要到何年何月,兒子才能也這樣對待他?

  「皇上,您不能再這麼執迷不悟了。」

  正想掏一把辛酸老淚的宇文燁抬目一望,只見符子燕一臉正氣凜然、雙拳緊握,目光堅定的望著他。

  他不解的問:「你倒是說說,朕怎麼執迷不悟了?」難不成,她已經知道承熙是他的私生子,還看出他對承熙百般想補償是因為內疚,才會如此勸告?

  「恕臣婦斗膽。」為了「保護」夫君,符子燕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豁出去道:「皇上有佳麗三千,美人如雲,又是一國之君。金暉皇朝的明主,千萬不能為了一時的淫念而自毀根基。」

  宇文燁大驚又困惑,「淫、淫念?」

  隱身在茂密樹叢後的文承熙,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在聽見她的勸諫之言後,薄唇一揚,笑意染上了眉眼。

  原來她是將宇文燁對他的寬容放縱徹底想歪了,真是太有趣了!

  他的夫人果然永遠都有新花招,讓他無法對她生膩。

  文承熙笑若春風,目光透過樹叢縫隙,如炬般凝睇著正經嚴肅的符子燕。

  「臣婦明白,督主有著不尋常的俊美容貌,當初臣婦頭一次見到督主時,也是驚為天人,移不開目光。」符子燕頓了下,又道:「雖然督主是太監,但是除了不能行房,其餘皆與正常男子無異。而且督主喜歡的是女人,沒有斷袖之癖,皇上應當懸崖勒馬,保住一世英明。」

  宇文燁著實愣了良久,才朗聲大笑,「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難怪承熙會如此喜歡你、這麼寵著你,朕現在總算全明白了。」

  符子燕一頭霎水地眨著眼。「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宇文燁好不容易才止住大笑道:「朕告訴你,你弄錯了。」

  「我弄錯了?」

  「這裡沒有其它外人,朕就直說了。」宇文燁揮手,讓身旁的錦衣衛與太監們都退下,然後道:「其實,承熙是朕的私生子。」

  符子燕聞言驚詫不已,這下子換成她愣了好半晌說不出半句話。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生的天大誤會啊?

*             *             *

  三更天,送走了心情甚好、一再賜酒的宇文燁之後,符子燕有些悶悶不樂。

  連著幾日吃了閉門羹的文承熙,今晚總算可以重歸千荷閣,加上方才親眼看見符子燕為保他「節操」的英勇之舉,笑弧始終懸在他唇上。

  「皇帝惹你不開心?」他側臥在榻上,望著正在更衣的符子燕,目光放肆而火熱地瞅著那曼妙身段。

  換作是往常,符子燕的反應多是又羞又窘,惱得轉過身背對他,對他孟浪的眼神眼不見為凈。可是此時她沒有臉紅,更沒有嬌斥,一脫下外衣便走到床榻邊,突然一語不發的抱住他。

  文承熙輕怔了下,沒有立即回擁她,而是玩味的笑問:「又在擔心我對皇上不敬,怕皇上砍我的頭?」

  他很清楚,她早已不會再擔心這種事,因為方才宇文燁已經將他的身世詳盡的告訴她,且還趁此機會在她面前裝可憐,要她往後在他面前多替他這父皇美言幾句,好拉近父子倆的距離。

  看在她連番點頭笞應,一度眼泛淚光的份上,他這才不跟宇文燁計較先前壞他「好事」的帳,否則今晚的龍床勢必會被劈成兩半,宇文燁這個皇帝也甭想高枕無憂。

  此刻她會忽地這樣主動抱著他,恐怕是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世吧。

  「剛才我不在的時候,皇帝都跟你說了什麼?」他明知故問的道。

  「沒、沒什麼。」符子燕心虛的將臉埋入他胸膛。

  「看你一整晚心神不寧,難不成是皇帝對你做了什麼無禮之舉?」他明白她肯定是在同情他的遭遇,卻又故意這麼說。

  「沒有,你別瞎猜。」她揺頭否認。

  「那你這是怎麼回事?」文承熙指著她緊抱在他腰間的雙手,興味盎然地挑高眉毛。

  「夫君,我只是想抱抱你。」符子燕感傷地說。

  從皇上口中得知文承熙坎坷的身世後,她心裡好難過。若不是皇上無情的追逐權利,加上已逝皇后從中作梗,梅妃當年也不會淪落至此,文承熙今日更不會成了人人懼怕的東廠督主,只能感嘆一切都是命運弄人啊!

  越想越替他傷心,她不由得又收緊一雙藕臂,將他抱得更緊。

  只要一想起皇上最後說的那席話,她心裡就更難過了——如果朕能早一些與承熙相認,承熙也不會成了太監,要是梅妃地下有知,肯定會恨死他的。  

  其實那時符子燕聽完心裡酸酸的很是倜悵,才沒發現宇文燁一感慨完嘴角就偷偷往上揚,眼中充滿促狹的笑意。

  他故意撒了點小謊逗逗她,趁機幫忙剌激一下小倆口的感情,說不定兒子會因為感激他,不再對他那麼冷淡。

  當然,對皇帝這一點自私的壞心眼,符子燕自是一無所知,就這樣傻傻的相信了。

  此刻抱著文承熙,她感到好心疼,振振有詞地說道:「夫君,你放心,雖然我們不會有子嗣,不能像尋常夫妻那樣過日子,但是這輩子我都不會離棄你,我會跟在你身邊,和你互相扶持。」

  文承熙聽了卻是挑起眉,玩味的問:「是誰告訴你,我們不會有子嗣?」事實上笞案他心中早有底,只是想探探她的反應證實一下。

  「這種事情還需要別人說嗎?」符子燕含糊其詞的一語帶過,眼神堅定的道:「你放心,即便沒有孩子,我們也會過得很好的,我一點也不後悔當你的夫人。」

  文承熙心口一緊,伸出雙臂回擁懷中的軟玉溫香。

  「夫人這是在對我許諾?」雖然心中發暖,他表情卻無異狀,依然揚著淡淡的笑容,看來這一回可以饒過宇文燁這隻老狐狸了。宇文燁雖然壞了他的好事,但是現下又幫了他一把,也好,就讓那個老傢伙將功抵過,那筆帳就此勾銷吧。

  「當然。我發誓,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這輩子一定對夫君不離不棄。」

  「夫人有這份心,我真是好生感動。」文承熙說著猛地一個翻身,將懷中的人兒壓在身下。

  ……
 
  時近晌午,碧華與葉兒才進房伺候,兩人忍著笑,伸長手臂將督主方才派小六子公公送過來的藥瓶遞入帷帳內。

  外頭已是烈陽髙照,帷帳卻依然垂掩著,將裡頭的無邊春色密不透風地掩住。

  一隻嫩白的藕臂遲疑地自帳中探出,胡亂摸索一陣才將碧華遞來的藥瓶接走。

  「你們兩個站遠一點,我自己上藥便行了。」帳裡傳出符子燕困窘的聲音。

  碧華與葉兒相視一笑,齊聲賀道:「夫人真是好福氣。」

  初時她們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只是聽從督主的命令近午才進房伺候,但是明眼人一瞧,都知道是出了什麼事。雖然對於督主並非是太監這件事同感驚詫不已,然而兩人畢竟深諳宮中生存的規矩,自然不敢多嘴。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嫁給了一個真男人。想必督主一定是忍了許久,一時把持不住才會這麼不懂憐香惜玉,將夫人弄疼了。」

  葉兒一說完,向來莊重的碧華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害得躲在帷帳裡的符子燕羞窘又氣悶。

  「夫人怎麼不說話?需不需要奴婢幫忙?」沒聽見回應,碧華作勢就要上前撩開帷帳。

  「不必了!」符子燕紅著臉迅速從裡頭鑽出來,忍著腿間的不適下床更衣。

  「夫人別害羞,夫妻恩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碧華笑著說,一面幫主子梳頭一面勸道。


  「說得倒容易……」符子燕咕噥著,臉上的紅霞持續未退。

  昨晚夜裡文承熙這個好色大魔頭對她做盡羞人的事,直到天亮也不肯罷休,害她腰背酸疼得直不起身,一直昏睡到近午才被奉命送藥進房的碧華和葉兒吵酲。

  反觀他饜足之後便精神奕奕的去處理公務,整個人還容光煥發、英姿颯爽,不露一絲疲意,真是太不公平了。

  「夫人,景陽宮那邊來了一頂轎子,傳令的太監說是奉了皇上旨意,想接夫人到御花園一同賞花飲茶。」

  符子燕有些詫異,旋即就明白過來,她想起咋晚皇上對她大吐苦水,說他對文承熙不願認他這個父皇而且態度冷淡十分痛心感傷。皇上貴為九五之尊,都還放下身段一再請託她幫他們父子修補生疏的親情,雖然她也怨皇上當年對梅妃的無情,但見了也很難無動於衷。

  再怎麼說,皇上都是文承熙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又這麼誠心誠意的想與文承熙挽回父子情績,於情於理,她確實都應該幫上一把。

  於是她向葉兒吩咐道:「你去向那位公公說一聲,我隨後就到,要他候著。」

  「奴婢遵命。」葉兒領命尚去。

  「夫人這是準備上哪兒?」碧華跟著主子的腳步繞過院子,來到東廠南側的書房。

  「我想讓督主隨我一同進宮見皇上。」符子燕笑盈盈的說。皇上特地派轎子來接人,自然是希望能坐上兩個人,有多一點機會與兒子相處,好攏絡兒子的心。

  碧華掩嘴一笑,只當他們這對新婚夫妻如膠似漆,感情好得分不開。

  「夫人。」守在書房門外的小六子一見到符子燕,立刻躬身請安。

  「小六子,我能見督主嗎?」符子燕朝他羞澀一笑。
 
 「小的這就進去通報……」小六子正要轉身,身後的門已先一步開啟。

  「怎麼不多歇一會?」俊顏帶笑的文承熙步出書房,毫不避諱地拉住符子燕的柔荑。

  身旁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符子燕羞窘得垂下眼,曝嚅道:「皇上派了轎子來接人,我不想掃了皇上的興致。」

  「他又想做什麼?」文承熙不悅的皺起眉頭。

  「皇上雅興大發,想在御花園賞花飲茶,也發話讓我們過去一道同樂。」符子燕偷覷著他不善的臉色。

  「誰有那個閑工夫陪他飲茶作樂?」文承熙不以為然的冷嗤。

  「那……夫君要是不忙,就隨我一同前去吧?」符子燕討好地笑問。

  文承熙當然知道她的心思,她無非是中了宇文燁的苦肉計,才想幫著宇文燁拉攏他。他的夫人果真心慈也心軟,才會這麼容易就被說動。

  文承熙笑了笑,也沒點破她的心思,抬起大手撫過她酡紅的臉,想起昨晚的纏綿銷魂,他看著她的眼神頓時深沉了些。

  「還疼嗎?」他忽地笑問。

  符子燕怔了怔,小臉霎時辣紅,猛眨著眼閃避他含笑的眸光。

  「已經……不疼了。」真是丟死人了!碧華和小六子就在一旁,他竟然還敢這樣臉不紅氣不喘的問出口,他不想做人,她還想呢!「西側別院的溫泉對於療愈酸疼極有效,你若無事便在那裡多待一會。」文承熙牽起她的柔荑,說走就走。

  瞥見碧華掩嘴直笑,小六子也低著頭不敢看向姿態太過親密的他們,符子燕悄顏羞紅,咬緊下唇。.「你別這樣,好難為情。」她想收回被他握住的柔荑,偏偏不能如願,兩人就這麼一路拉拉扯扯的,實在不成體統。

  看見她羞澀不已的可人模樣,文承熙側身一睞,仰起下巴慠然地道:「誰敢讓你難為情,我便命人挖出他的眼珠子。」

  害她難為情的人,不正是他嗎?符子燕苦笑。

  見他當真要帶她走向別院,她急忙道:「現在是大白天,你怎麼可以不務正業?況且皇上派來的人還在前院等著,我得趕緊過去。」

  「皇帝有我重要嗎?」文承熙慢悠悠地問。

  「這怎麼能相提並論……」

  「小六子自會打發那些人離開,你只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就好。」

  「你沒其它正事可做了嗎?」身為東廠掌印太監,他明明三天兩頭忙到深夜,哪來的空閒大白天泡起溫泉?

  「讓夫人早日為我傳宗接代,這才是正事。」文承熙忽然一個伸手,俐落地將她打橫抱起,施展過人的輕功,一眨眼工夫便來到那熱氣蒸騰的溫泉池。

  符子燕聞言,才知道他又在打歪主意,不禁又氣又羞。

  「你、你……你這個大淫蟲!天都還沒黑,怎麼滿腦子想的都是那種事!」

  「我們成親以來,我一次也沒碰過你,你可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符子燕氣得摀住雙耳。

  文承熙勾起笑弧,一雙深邃的黑眸,筆直望入她眸底,就像書中所說的美麗妖精,很快將她迷得神魂顛倒。

  「無妨,我會用別的方式讓你曉得,先前的我多有君子風度,又是忍得多麼痛苦。」說著他就扯下她的腰帶,撥亂她梳得整齊的髮髻,封住她的唇,將她抱入冒著白煙的溫泉池裡。「小符子,幫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娃兒吧。」 

     秀氣的臉蛋已經紅如火燒,符子燕咬著唇忍住不發出聲音,她無法阻止他孟浪大膽的舉止,只能選擇乖乖迎合。

  「我喜歡你這裡,還有這裡……和這裡。」他潛入水裡,在水面下對她做著極盡羞人的事。

  她嬌喘吁吁的靠在岩石上,媚眼如絲,才剛從一陣暈眩中回神,又被破水而出的他抱入懷裡。

  「你……真的想要孩子?」她嬌羞地瞅著他。

  「原本不想,娶了你之後我才想。」他勾起令人忘卻呼吸的迷人笑容,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符子燕心中一暖,臉上泛起感動的微笑。

  皇上說過,他最擔心的就是文承熙在東廠待久了被那些太監影響,會變得陰陽怪氣甚至不打算留後,可如今文承熙親口要她替他生個娃兒,皇上總算可以放下這顆心了。

  而且,文承熙若不愛她,又怎麼會想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想到這裡,符子燕心頭湧上一股喜悅。她羞答答的垂下眼,雙手卻主動攀上他的頸子,胸前誘人的紅梅緊貼著他赤裸的胸膛,煞是勾魂。

  文承熙已經不能再忍,鐵臂圈住她的腰,大手探入泉水底下拉開她細緻粉嫩的腿,準備好好整治她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符子燕在他耳邊喘著氣,像刻意勾引似的,嗓音嬌甜,「夫君,我們……來生個娃兒吧。」

*             *             *

  景陽宮裡,老太監一邊拭著汗水,一邊跪地稟報,「皇上,東廠夫人不來了。」

  宇文燁表面上若無其事,心中卻是暗暗一驚,莫非他想藉由兒媳婦展開調和的詭計被兒子識破了?

  「怎麼回事?東廠夫人這麼大的膽子,敢違抗朕的命令?」他佯裝不悅的冷著嗓問。

  「奴才問過東廠督主的貼身太監,說是夫人本來想邀督主一塊來陪皇上賞花作樂,結果督主卻帶走了夫人,還命奴才回來向皇上覆命。」

  「喔?文承熙有什麼話要跟朕說?」

  「督主說……」老太監覷了皇帝一眼,表情不大自然的道:「夫人忙著懷他的孩子,沒空陪皇上消磨時間。」

  宇文燁聽了,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看來承熙是開竅了,總算讓符子燕知道他不是太監,而是貨真價實的真男子。這會兒還打算讓符子燕懷上他的孩子,看來往後自己這個做父皇的不僅可放寬心,更要多攏絡一下這個地位不凡的兒媳婦,免得又惹兒子不開心哪。

  他喜不自勝地道:「傳令下去,要御織署用最好的布料,讓最厲害的繡娘縫製孩子的衣物,男女各一份,縫好之後再送到東廠去,就說是朕的一點心意。」

  不只要收買兒媳婦,連尚未出世的皇孫或皇孫女,他都得開始攏絡才行!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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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9 00:50: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雕琢華麗的轎子在景陽宮前停下,太監片刻不敢怠慢,立旋即上前掀開轎簾,扶著打扮素雅端莊的符子燕下轎。

  若不是宮裡眾人都知道她的身分,否則瞧見太監那小心翼翼、極是用心伺候的模樣,恐怕會將她誤認為是正受皇上恩寵的妃子。

  「王公公,有勞了。」符子燕向亦步亦趨跟著她的太監點頭微笑,這王公公便是當初將她領進宮,讓她混入東廠成了小符子的王大富。

  那時因為王大富一同帶著她出宮卻弄丟了人,所以回到東廠後被大發雷霆的文承熙懲戒,眨到別處當差,她知情後好說歹說才讓文承熙下令,將王大富召回東廠,從此之後王大富對她可說是忠心耿耿、盡心盡力。

  「夫人千萬別這樣說,小的心甘情願,隨時任憑夫人差遣。」王大富討好的笑。

  符子燕笑了笑,邁步走入景陽宮,踩在高一點的階梯上時,她一手不著痕跡地輕護著腹部。

  除了皇上與文承熙,還有接到聖旨準備在東廠長居的太醫外,再無他人知曉其實她腹中已有一個月身孕。而在得知她有孕在身之後,文承熙對她的照顧簡直是無微不至,甚至派了錦衣衛保護她的安危。

  好笑的是,皇上這個皇爺爺比孩子的爹還要高興,三天兩頭便賞賜成堆的東西到東廠,讓文承熙惱怒不已。

  「夫人來了。」景陽宮的太監一見到符子燕趕緊靠過來,好聲好氣地引著她進入前廳。

  「皇上還在御書房議事,一會兒就過來。」太監說著使了一個眼色,宮女趕緊奉茶,端上精緻的小糕點。

  「朕已經脫身,這就來了。」話音剛落,宇文燁便笑盈盈的大步走來。

  「臣婦……」符子燕正要從座位上起身,宇文燁卻一個擺手免了她的禮。

  「朕的小皇孫今日可好?」讓太監宮女都退下後,他喜孜孜地問道。

  「回皇上的話,小皇孫很好。」符子燕有些莞爾的說。

  「太好了,昨晚朕讓人送過去的東西都還合用嗎?」

  「孩子都還沒出世,怎麼會知道合不合用。」符子燕哭笑不得,腦海裡不禁稃現文承熙命人將皇上差人送來的小孩玩具統統扔掉的怒容。

  他們這對父子,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解開心結,但若不是因為還顧念父子之情,文承熙又怎會為了皇上甘願隱身東廠,暗中剷除亂臣賊子,守護金暉皇朝的太平盛世,保住皇上的帝位?

  經過這段日子,她多少也明白了,以文承熙手中掌握的權勢,他若想造反謀奪帝位絕對是易如反掌。可是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心思,無論他怎樣心狠手辣,行事手段殘酷不仁,或是怎樣忤逆皇上,他始終還是守著自己東廠督主的位置,對皇朝沒有貳心。

  「朕已經想過了,等到小皇孫出世,就昭告天下人讓承熙認祖歸宗,正式列入宇文氏的族譜,讓他和小皇孫成為皇室的一員。」

  符子燕一晃神,宇文燁已經自顧自地越扯越遠。

  她嘆了口氣,「皇上,這件事事關重大,皇上還是先與承熙商量過再做決定吧。萬一他不領情,皇上豈不是在天下人面前丟盡天家的顏面?」

  宇文燁一點也不擔心的笑道:「到時候,小皇孫已經出世,你也幫著朕說好話,朕就不信承熙會不肯聽你的話。」

  宇文燁太清楚了,符子燕便是他這個兒子唯一的軟肋,要攻下他這座冰山,得先從他的夫人下手。

  符子燕沒轍的笑了笑,才要開口,外頭忽然傳來鬧烘烘的聲音。

  宇文燁皺眉,「外面是怎麼回事?」

  下一刻,太監與宮女忙不迭連番奔進前廳,個個面色驚惶,嚇得腿軟發抖。

  「皇上,大事不好了!」老太監還算鎮定,激動地撲到宇文燁跟前,指著外頭顫巍巍的說:「太子帶著一眾兵馬包圍了景陽宮,準備要造反啊!」

  宇文燁大怒地拍桌而起,「豈有此理!這個孽子,朕防他已久,若不是看在他母后生前賢良愛民,備受天下人愛戴,朕也不會一再隱忍他。想不到他如此膽大包天,竟然等不及朕退位便要強奪帝位,朕早該殺了他!」

  長久以來,太子仗著是已逝皇后所出,因此驕矜頑劣、不求上進,若不是有外戚勢力一路幫著他,這個太子之位他不可能還坐得住。

  宇文燁早有意廢太子另立儲君,有幾次更召集了心腹大臣商議此事,然而宮中到底是守不住秘密的地方,皇帝有意廢太子的風聲還是輾轉流入了太子耳中。

  可真要說太子敢造反,宇文燁還不大相信這個草包兒子有這種膽識,想必是皇后外戚的勢力已經等不及想掌握大權,又擔心他真會廢掉太子,因此才決定先下手為強,煽動太子起兵造反。

  聽聞此訊,符子燕悄臉發白,兩手緊護著腹部。雖然心懷恐懼,她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皇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那個孽子既然敢包圍景陽宮,肯定是有備而來……」

  「父皇,您猜得沒錯,兒臣確實是有備而來。」

  宇文燁的話被硬生生打斷,符子燕揚起眼,看見一名身型瘦長的黃衣男子,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姿態十分囂張的走向他們。

  「孽子!」宇文燁氣惱的指著他破口大罵。

  「父皇您這些年龍體欠安,還是別生這麼大的氣,萬一真被兒臣活活氣死,兒臣該如何向世人交代?」宇文冶的態度可說是狂妄至極、目中無人,根本就不將皇帝宇文燁放在眼裡。  

  這是符子燕第一次見到太子,但光是第一眼,她就打從心底討厭這個不孝不義的陰謀家。

  察覺到符子燕充滿敵意的目光,宇文冶眼神一轉,放肆無禮的打量起她。

  「你就是文承熙的妻子?」宇文冶邊問邊走到她面前。

  符子燕深吸一口氣,勇敢地抬頭迎視他。「我就是文承熙的夫人。」

  宇文冶滿意的笑道:「有你在手上,我還需要害怕那個臭太監嗎?」

  「太子殿下說措了,文承熙不是臭太監,而是東廠督主,負責替皇朝處決對皇上有貳心的亂臣賊子。」符子燕氣不過,存心挑釁的回道。

  宇文冶聞言一惱,即刻揚起手想刮她一個耳光。

  宇文燁見狀怒斥道:「孽子,你敢?!」

  符子燕緊咬住下唇,水靈的眸子一眨也不眨,望著宇文冶停留在半空中的那一掌。倘若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太子城府極深又擅長算計,她早有耳聞。

  宇文冶很早便已曝露出想推翻朝政的野心,要不是忌憚文承熙在皇朝中的勢力與地位,他怎麼可能甘心繼續只當個太子?而皇帝越倚重文承熙,宇文冶就越將他視為眼中釕,極欲除之而後快。

  如今她落在太子手中,為了洩心頭之恨,太子說不定一會兒便讓人一刀給她痛快。想到腹中的孩子也許還來不及出世,便要隨她這個無緣的娘親共赴黃泉,她心中當然害怕。

  但是,做為文承熙的女人,她不能讓心中的恐懼顯露出來,她不要讓外人以為文承熙的妻子軟弱可欺。

  她的夫君是金暉皇朝聲名顯赫的東廠督主,絕非泛泛之輩,她既然是他的夫人,就萬萬不能丟了他的顏面。

  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讓太子傷害皇上,皇上是文承熙在世上僅存的親人了,更是他一直以來默默守護的金暉皇帝,為了他,即便要犧牲她與腹中的孩子,她都在所不惜!符子燕無懼的直視宇文冶,咬牙道:「太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只要我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就不會讓你稱心如意,謀奪帝位。」

  宇文冶被她眼中散發出的懾人光彩狠狠震住,片刻才回過神。

  「好,不愧是文承熙的女人,好氣魄!」他饒富興味的笑了笑,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符子燕瞠著他,想掙脫他無禮的舉動,可惜不敵他的蠻力。

  「你可是文承熙的軟肋,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殺了你?」宇文冶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遊走,令她幾度作嘔。

  「孽子,朕命令你放開她!」宇文燁想上前阻止,卻立刻被宇文冶近身保護的侍衛拔刀相向。

  「父皇這麼關心文承熙的女人,該不會是也對她起了什麼特殊的心思吧?」宇文冶意有所指地曖昧一笑。

  「無恥。」符子燕冷聲斥道。

  「死到臨頭還嘴硬,看來我不給你一點教訓不行。」宇文冶瞇起眼,表情變得陰沉。

  「你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夫君就會削掉你一層皮。」符子燕力持鎮定的警告他,手心卻已開始冒汗。

  宇文冶表情猙獰的笑了,「好,我倒要看看,我要是動了你一根手指,文承熙會怎麼樣?」

*             *             *

  與此同時,文承熙步出東殿血腥味濃厚的刑堂,俊美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血痕。他接過小六子遞上的濕巾,拭去手中沾染的鮮血。

  「督主,屬下有急事稟報。」一名錦衣衛行色匆匆地跑來,在文承熙身前屈膝跪下。

  文承熙抬眼一睞,認出該名錦衣衛是宇文燁的人,態度趨於冷淡。「如果是皇上的事,那我想應該不會是什麼多重要的急事。」

  錦衣衛急道:「督主,皇上被太子領兵包圍,此時生死未卜,情勢危急……」

  「鎮守景陽宮的錦衣衛都幹什麼去了?」文承熙面無表情,不慌不亂的問。

  「督主有所不知,太子讓人在錦衣衛的膳食中下了毒,偷偷將景陽宮一帶的侍衛都換成他的人,除了正出任務而逃過一劫的錦衣衛,其餘人無一倖免。」

  「全是些飯桶。」文承熙不慍不火的說道。「飯菜中被人下了毒也吃不出來,活該被毒死。」

  「督主……」錦衣衛欲言又止,眼神充滿恐懼。「夫人也在景陽宮,與皇上一同被太子軟禁了。」

  文承熙神情驀然一變,捏緊手中沾滿血跡的濕巾,狠狠瞠著錦衣衛。「她怎麼會在景陽宮?」他偏頭怒問小六子。

  「回督主的話,夫人是被皇上召見,才會……」

  「這個該死的宇文燁!」文承熙怒斥一聲,手中的濕巾眨眼就被撕成粉碎。

  「督主息怒。」小六子與錦衣衛嚇得齊齊跪地。

  「傳我的命令下去,召集所有留在宮中的錦衣衛前往景陽宮救人,只要見到宇文冶,格殺勿論!」

  文承熙說完便施展輕功一躍,頎長身軀一晃眼已經躍上遠處的屋頂,如同一抹被風吹動的影子,旋即不見蹤影。

  景陽宮裡狀況一片混亂,宇文燁的脖子被一把刀架著,一旁的老太監同樣被刀抵著頸子,手中拿著毛筆與頒布聖旨的金色錦帛。

  由於宇文冶不想被天下入恥笑,因此想逼著宇文燁先擬好遺詔將帝位傳給太子,然後再殺了宇文燁與今日在場的眾人滅口。

  符子燕被兩名侍衛壓在椅子上不能動彈,只能在心中祈求文承熙能快點接獲消息,趕過來解救他們。

  宇文冶心術不正,性格頑劣,如果真讓他當上皇帝,日後金暉皇朝恐怕再無太平之日了。

  從前世人都只知東廠掌攬大權,文承熙更被視為地下皇帝,人人都把他看作玩權弄政的大魔頭,殊不知正因為有他,金暉皇朝才能有今日的太平盛世,他對皇朝的貢獻根本是這個昏庸太子不能比的。

  她也是在嫁入東廠成了他的夫人後,才慢慢發現這個事實,也很後悔昔日的自己竟然對他誤會如此之深,心中充滿內疚。

  她的夫君看似是天下人畏懼的大魔頭,其實他才是皇朝中真正的英雄啊。

  「父皇,你就快點擬旨吧,好讓許公公能下筆替你立好遺詔,免得你虛弱不堪的龍體還得飽受這樣的折磨。」宇文冶斜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把銀光閃爍的匕首,臉上帶著狂妄的笑容。

  宇文燁面露不屑的嗤道:「孽子!你休想稱心如意,就是砍下朕的人頭,朕也不會將帝位傳給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禽獸!」

  宇文冶冷笑,「我可是你親自立下的儲君,父皇不將帝位傳給我,還能傳給誰?」豈有此理!他最不服氣的一件事,就是父皇寧可重用一個東廠太監,也不願重視他這個太子。

  「朕心中早有合意的人選,廢了你的太子之位不過是早晚的事。」

  「那既然父皇不仁在先,又怎能怪我不義?」宇文冶被他這話激得大怒,一個眼色使過去便要那拿刀的人砍下宇文燁的人頭。

  「住手!」符子燕嚇得大叫制止。

  宇文燁偏頭冷笑看著她。「難道你想代替他受死?別擔心,還沒輪到你。我要當著文承熙的面殺了你,好一消我多年來的心頭之恨。」

  符子燕道:「就算你殺了皇上、奪得皇位,那些錦衣衛也不會放過你,你的叛變不過是是自尋死路。」

  宇文冶狂妄大笑,「等我當上皇帝,我便派軍殺光京城裡所有的錦衣衛,剷除東廠,殺了文承熙,到那個時候,還有誰敢不對我俯首稱臣?」

  驀地,屋頂傳來劇烈震動,眾人抬頭一看,數道銀光一下從眼前一閃而過,接著只見原本持刀抵著宇文燁脖子的侍衛胸口竟被金色暗器剌穿,當場倒地身亡,其他侍衛也陸續手按著胸口,雙眼瞠大地倒在地上。

  「來人,有刺客!還不快來保護本太子!」宇文冶騎然大叫,將鎮守在門口的衛兵引進來。

  幾片琉璃瓦陡地掉落下來,景陽宮屋頂頓時出現一個大洞,一道頎長的人影宛若謫仙,黑袍順風飛舞,翩然降落。

  太好了,是她的夫君來救他們了!符子燕心中一緊,難掩激動的紅了眼眶。

  「承熙!」

  看見文承熙出現在景陽宮,宇文冶臉色大變,立即伸長手臂將符子燕抓到自己身前,抄起手中的匕首用冰冷的刀刃抵在她白皙的頸子上,眼看隨時都有可能劃破她的喉嚨。  

  文承熙瞇起黑眸,掌心收緊。他近日才查出與太子暗中結盟的臣子有幾人,正想一網打盡將他們一舉殲滅,萬萬沒想到宇文冶已經先沉不住氣,大膽出兵包圍景陽宮篡奪皇位。

        察覺文承熙有所顧忌,宇文冶狂肆的大笑,「文承熙,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能拿我怎麼樣?」

  「虧你做為儲君,竟然是這麼的愚蠢無知。」文承熙笑了笑,俊美無儔的面容不露一絲焦急,彷彿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妻子落在他人手中。

  「你就儘管說大話吧,我就不信你捨得你的夫人慘死在我手中。」

  文承熙寵妻這件事宮中內外人盡皆知,宇文冶便是看中這一點,才會特意選在符子燕被召入景陽宮時率領大軍叛變。

  「承熙,你別衝動,一定要保住子燕。」宇文燁在旁邊焦急的高喊。

  「父皇,符子燕既不是你的嬪妃,也不是你的兒女,你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宇文冶嘲弄地說。

  「孽子,你給朕住嘴!」對兒媳和皇孫的關懷被惡意扭曲,宇文燁氣急敗壞的大罵。

  「鬧夠了吧?」文承熙斥責起皇帝,目光像銀針般銳利。

  宇文燁自知理虧,沒敢再開口。要不是他召見符子燕,現在淪為人質的應該是他,而不是符子燕。

  唉,承熙恐怕又要將這筆帳大大的算在他頭上,他們父子關係要破冰,恐怕仍是一條漫長的路。

  「嘖嘖,父皇真是越老越胡塗了,居然還讓一個太監爬到頭上,任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斥責?!」宇文冶冷嘲熱諷地道。

  宇文燁聞言,倒也不氣怒。這麼多年以來他能穩穩地坐在龍椅上,全是倚靠承熙,要不是承熙不希罕當皇帝,帝位早該是承熙的了。

  文承熙勾起嘴角,眼神冰冷的道:「宇文冶,眼前有兩條路讓你選,若想死得痛快,你就自行了斷;若是你一意孤行,那我只好親自動手。」

  「區區三千個錦衣衛,能抵擋得了何將軍的三萬大軍嗎?」宇文冶仰頭大笑。

  「我早知道你派錦衣衛暗中調查我,你除掉一個郡王府,我就找上將軍府來幫我。」

  「何少齊?」宇文燁勃然大怒。「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當初朕封他當將軍是看得起他,想不到他居然跟你這個孽子一起狼狽為奸!」

  「三萬大軍?」文承熙笑了笑。「我手下的三千錦衣衛個個精挑細選,武功髙起、身手不凡,豈會怕這區區三萬大軍?」

  「三千怎麼抵得過三萬?文承熙,你只是在我面前虛張聲勢!」宇文冶手一緊,抵在符子燕頸上的匕首立刻劃破肌膚,一滴鮮紅染上銀白的刀鋒。

  「痛……」符子燕低呼一聲,但不是因為頸子的傷口,而是微微悶疼的腹部。

  見她雙手撫著腹部,文承熙臉色倏然一沉,決定不再與宇文冶周旋。

  「去殿外傳小六子,將何少齊的人頭拿進來。」他對身邊一個錦衣衛下令道。

  宇文冶聞言一愣,當片刻後看見小六子手中拎著一顆人頭信步走進來時,他神情更加震驚了,這個太監竟然能通行無阻的走進景陽宮,那他帶來的兵馬——「三萬兵馬在我砍下何少齊的人頭后已全部歸降,對東廠發下毒誓一世效忠。」文承熙揚唇一笑,替驚駭至極的宇文冶解了惑。

  符子燕強忍著痛楚,蒼白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

  太好了!她就知道只要文承熙在,她和肚子裡的孩子絕對不會有事,而皇上的帝位也不會被篡奪,一切都有救了!

  宇文冶由驚轉怒,對著文承熙冷冷一笑,更加握緊手中的匕首,讓刀刃染上更多鮮血。

  符子燕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兩手緊緊護住腹部,雖然心中很害怕,但她卻不敢看向文承熙。宇文冶已經是窮途末路了,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誰都說不準,要是文承熙為了她而分心,萬一被發狂的宇文冶所傷那可就糟了,所以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宇文冶傷害到文承熙!

  做了這麼久夫妻,文承熙豈會看不出符子燕此刻的想法,一見她緊咬下唇,表情似是隱忍著極大,卻又不抬頭望他的舉動,他便知道她是怕自己連累到他。

  這下他真的怒了,藏在袖中的暗器微微一動,準備找空隙便下手。

  「文承熙,你擋了我的路,阻撓我當皇帝,我就殺你的妻子讓她替你還債!」

  宇文冶猛然舉高手中染血的匕首,朝符子燕的胸口刺下去。

  符子燕緊閉雙眼,雙手依然護著腹部,等待死亡的痛苦過去。

  沒想到這一劫她還是逃不過……孩子,娘對不起你!

  四周一片安靜,半晌過後,符子燕才逐漸聽見宮女的尖叫聲,還有皇上怒斥的聲音,以及周遭閒雜人等驚恐的腳步聲。

  她……死了嗎?那為什麼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痛?

  她悄悄睜開眼,原以為會看見幽冥世界,結果卻見到一張比天仙還好看的俊顏。原來就在她失去意識的期間,文承熙已經幫她受傷的頸子抹上藥粉,用乾淨的白布替她包紮起來。

  「承熙?」她怔怔的看著他,一時間還回不了神。「我怎麼沒死?」

  「沒有我的准許,你怎麼可能會死。」文承熙對她一笑,雙臂扶著她的腰,緊緊地圈抱住她。

  她撇過螓首,望向本該是宇文冶所站的位置,現在只看見一具屍體死不暝目的直直瞠著眼。

  「啊!」她懼怕的將臉埋進他懷中,雙手緊緊回擁著他。

  「沒事了。」文承熙細心安撫著,口氣之溫柔令同樣受了不小驚嚇的宇文燁好生羨慕。

  符子燕吞了口口水囁嚅,「那是太子……宇文冶……」

  「死了。」文承熙口吻輕柔的說。

  「他是怎麼死的?」

  「當然是被我殺死的。」

  呃?她當然曉得人是他殺的,只是她不明白他是如何辦到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在宇文冶下刀前殺了他。不過算了,如今這些也不重要了。

  符子燕至此真正鬆了口氣,身子有些癱軟地偎進他懷裡,一直忍著沒落下的淚水終於潰堤。

  「哭什麼?」見她眼眶泛紅,文承熙心中不捨,忍不住問。

  「我還以為……我跟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她哽咽落淚的說。

  「怎麼可能!你和孩子會好好的一直留在我身邊。沒有我的允許,往後你們一步也不能離開東殿。」

  「啊……這個懲罰也太重了。」感動之餘,她不禁要抗議一下,要是一輩子都只能待在東殿,她不悶死才怪!

  「這個懲罰已經很輕了,還有更重的我沒使上。」他笑道,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更重的懲罰是什麼?」她不解的問。

  「把你綁在床上,哪裡也不能去。」瞥見宇文燁堅長耳朵偷聽,文承熙乾脆摟著她往外走,完全不將皇帝父親放在眼底。

  符子燕悄顏一紅,掛滿淚珠的臉蛋又窘又惱,不依的嬌嗔,「淫蟲!滿腦子都想這個!」

  「小六子,立刻召御醫過來。」文承熙只是笑著,卻沒帶她回東殿,而是來到景陽宮的偏殿,將她抱進其中一間寢房的床上。「肚子還疼嗎?」直到周遭無人只剩下他們,他才讓眼中的擔憂顯露出來。

  她鼻子一酸,又感動得想哭了。

  他在世人眼中是個殘酷無情的大魔頭,但是在她面前,他是最好的夫君。可以當他的東廠夫人,真是她三世修來的福氣。

  「已經不痛了。」她紅著眼眶微笑,坐起身雙手摟緊他的頸子。

  「還是讓御醫看過才妥當。」他不放心的說,大手輕輕放在她的腹部上。

  「承熙,我一定會幫你生下又白又胖的娃娃。」她揚起幸福的甜笑,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那是當然。」他也微笑道。

  「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她嬌嗔的間。

  「因為是我准許你替我生孩子,你一定會生下白白胖胖的娃兒。」

  「那可說不定。萬一是又黑又瘦,你會怎麼樣?」

  「只要是我們的孩子,一定是白白胖胖,世上最可愛的娃兒。」

  換言之,哪怕孩子又黑又瘦,也沒人敢說實話,這分明是指鹿為馬嘛!不過,他可是人人懼怕的東廠魔頭,哪怕他要說皇帝是女的、皇后是男的,說不定都沒人敢反對,更何況是他們的孩子,符子燕竊笑的心想。

  「承熙。」

  「還想說什麼?我准許你說。」

  「你可以……吻我嗎?」她紅著臉,羞怯地問。

  他眉一挑,勾起她臊紅的臉蛋,狂妄笑道:「我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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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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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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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9 00:50:2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涼風習習,符子燕挺著一顆微凸的肚子,肩上披著一件男子的黑色曳地披風,信步走在御花園裡,她一邊欣賞秋日花景,一邊吃吃偷笑。

  兩道人影走在她前方,一個是拉下老臉不斷討好兒子的皇上,另一個自然就是無時無刻守在她身邊的東廠夫君。

  「你倒是說說,朕取的這幾個名字哪裡不好?」宇文燁一直盼著等到孫兒出世便要下旨賜名,結果這個念頭一被兒子得知,即刻遭到冷淡的反駁。

  文承熙冷冷的看著他,「那是我的孩兒,自然由我起名,皇上何需費心。」

  宇文燁氣餒極了,原以為兒子近日不再反對認祖歸宗一事,是已經放下對他的恨意與成見,一時得意忘形他便搶著要替孫兒起名,結果怎知是空歡喜一場。

  見狀,符子燕偷偷掩嘴一笑。

  其實在她刻意拉攏下,文承熙與皇上之間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僵凝,至少兩人偶爾還能好好坐下來一同喝茶吃飯,或是聊上一兩句與朝政無關的閒話。

  宇文冶死後,太子之位一直空著,皇上有意趁此機會昭告世人關於文承熙的真實身分,讓他正式改回宇文姓氏,並且接下太子之位。原先文承熙一直不肯笞應,皇上便幾次私下請託她,讓她出面相勸,後來文承熙的態度才漸有軟化,相信只要再下點工夫,此事應該就成了,梅妃九泉之下也一定樂於見到兩父子解開心結,一同為了金暉皇朝的盛世努力。

  「累了?」見她停下腳步,文承熙旋即走過來,伸手扶住她的腰。

  「不累,只是發了一會兒呆。」符子燕笑了笑靠向他,將身子的重量分給他,讓他充當自己的支柱。

  自她遇險得救之後,他對她更溫柔體貼,把她和腹中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現在不僅娘親放了心感到欣慰,就連喻芳夫妻也為她覓得好郎君而高興,所有她在意的人都過得好了,人生至此,她夫復何求?當初她頂替好友喻芳嫁入東廠的這個冒險之舉,恐怕是她此生做過最好的決定呢。

  「子燕,你倒是幫朕說句話呀。」兩人正依偎著想說些體己話,宇文燁不甘被兒子冷落,不死心的又靠過來。

  文承熙冷著臉正想發難,符子燕卻搶先開了口,「就聽皇上的吧,孩子出世能讓皇上親自賜名,這是極大的恩澤。」要她再不幫腔,皇上的顏面都要盡數掃地,太可憐了。

  她這一開口,宛若一帖靈藥即刻見效,文承熙難看的臉色稍霽,片刻後果然點了頭,「隨你吧,你高興就好。」

  符子燕霎時眉開眼笑,能被夫君這樣疼寵著,她是何等的幸福。

  「太好了!朕立刻就回御書房多擇幾個名字。」宇文燁聞言大喜,興匆匆的移回。

  「你別老是幫著他。」皇帝一走,文承熙便稍帶不悅的對她說。

  「他可是皇上,還是我們未出世孩兒的皇祖父,我當然要幫他。」符子燕笑盈盈的道。

  文承熙一向慣著她,自然拿她沒轍,心裡也明白她是想化解他們父子的心結才會處處幫著皇帝,又怎麼會捨得真對她生氣。

  「累了就讓我抱你回房。」擔心她吹風受了涼,他又替她攏緊身上的披風。

  「有你陪著,一點也不累。」符子燕偎在他懷裡,笑容燦爛。「說好了,我要幫你生一堆白白胖胖的娃兒,這輩子就我們兩個一起過,你不准再娶別人。」

  「沒問題,可不是任何人都夠資格當我的夫人。」他早已允諾她,此生只能有她這個正妻,不會再有其它妻妾。

  「是呀,只有我這麼好膽量,才能當上東廠夫人。」符子燕笑瞇了眼睛。

  文承熙深情望著她,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秋意雖濃,可圍繞在他們身邊的,依然是溫暖甜蜜的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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