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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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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紫月 -【買來千金媳(卷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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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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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1 12:25: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許春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許梅花:“爹這是為了啥?你給我悄悄在一邊待著。”許梅花抽噎著再不敢多嘴。

    許春瞄了眼許梅花,將她不吭聲了,這才低聲道:“你明天去廚房……”

    許梅花聽著眼裡都是驚慌。

    張玉蘭肩負著下藥的使命,一夜興奮,直到天濛濛亮,才睡著。許春尿急,出門解手,一去未回。許梅花心事重重,擔心受怕抱著小翅膀也是天亮的時候才睡著。自然也是不知道他爹此刻在哪裡了。

    院裡傳來幾聲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張玉蘭翻身做起。心裡記掛著要緊的事,穿戴收拾好自己,又問許梅花道:“你爹呢?”許梅花從炕上爬起來道:“不知道啊!”張玉蘭想著大清早的能去哪,自言自語道:“可能去解手了,你爹回來告訴他一聲,我去廚房了。”再一看許梅花害怕的眼神道:“瞧你這點出息?”張玉蘭這是作惡都這麼理直氣壯,還以為是家常便飯,說完就出門。

    沁雪事兒都做好了,顧炎林晚上回來,和沁雪說了回話,沁雪認為許春一家心狠手辣,愚蠢到家,想和顧炎林說說,可是話到嘴邊,又給吞回去了,要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到時候,許氏要鬧起來,自己臉上也無光,不如就這樣吧,就是自己要小心,明兒個的飯菜茶水什麼的一概不沾就是。顧炎林和沁雪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些顧炎林在外面的事,兩人就歇下了。沁雪因為有了準備,便安安心心的睡著了,顧炎林卻慢慢睜開眼睛,看向沁雪,嘴唇緊抿,悄悄坐起,就這樣看了好久,也坐了好久。

    第二日,沁雪和顧炎林一起去了顧家小院,吳媽和張媽,玉簪綠蘿一起將飯菜擺好了,沁雪見有自己愛吃的包子,餛飩。另外三四碟小菜,外加疙瘩湯,疙瘩湯好久沒吃了,就記得當初自己剛進顧家,大病一場後醒來後,和顧家一家吃的疙瘩湯,後來也有吃,就是沒有那一次印象深刻。

    顧炎林坐在沁雪一邊,道:“今日這早飯倒是豐盛的很,娘多吃點。舅母也多吃。梅花,你爹呢?”許梅花拿著筷子的手一抖,看向張玉蘭,張玉蘭比許梅花心裡還驚慌,道:”可能是出去了,不等他了,炎林,炎林媳婦你們先吃。”

    顧炎林放下筷子道:“舅母可不能這麼說,舅舅來一趟不容易,連吃早飯都不能等一等,說不過去。”沁雪轉頭看了一眼顧炎林若有所思。

    顧炎林知道沁雪看他,就道:“這桌上都是你和娘愛吃的,張媽有心了!”張媽忽的臉色青白,站在一邊直打哆嗦,許氏還不明就裡,看著張媽不對勁,問她:“你這是怎麼了,染了風寒了,看你臉色不好,身子還直打哆嗦,這可不好,這一大家子人的飯菜可都是經過你手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得了風寒,也得早說一聲,免得讓其他人也染上了!母子兩一人一句,張媽的冷汗就逼出來掛在額頭上。

    張玉蘭心神不寧的左顧右盼,回頭看了八會,也沒看到許春的人影。背脊一時冰涼,像澆了盆冷水,都是冷汗給沁的。

    顧炎林卻是面帶微笑,看著張玉蘭。

    過了一會,看許春不回來,張玉蘭終於熬不住了,道:“炎林,你們先吃,不要因為他一個人誰都等,這飯菜都涼了!”

    顧炎林道:“也好!”

    許氏也說不出什麼,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素拌木耳放在嘴裡。

    沁雪拿起筷子,顧炎林轉身將一個包子夾到沁雪的碗裡,沁雪頓了頓,便抬頭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張玉蘭,見張玉蘭兩眼盯著自己碗裡的包子,心下了然,夾起來就咬了一口道:“還不錯。”哎吆張玉蘭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心裡有種大功告成後的舒暢。可不就是舒暢麼,許梅花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娘殺人的場面,頭一歪,眼一斜,口吐白沫暈過去了。

    顧炎林沁雪則是慢條斯理,文文雅雅地各自吃完一個包子,又吃了半碗餛飩,外加幾嘴小菜,玉簪遞上帕子將嘴擦了,望著許氏和張玉蘭吳媽圍著許梅花叫不迭,冷冷地看著不說話話。

    許氏見沁雪對許梅花無動於衷,氣道:“這是你表妹,你怎麼心這麼硬。”

    沁雪正要說話,顧炎林握住她的手道:“玉簪,去外面讓羅俊請個大夫來!”玉簪緊忙出去找羅俊。

    許梅花身子開始抽搐,沁雪還沒見過這樣的病,張玉蘭抱著許梅花哭出聲來。許氏更生氣了,拍著桌子道:“這都是怎麼回事了,梅花到底是怎麼了,沁雪,我以前看著你也不是這樣的,你舅舅一家來看你們,你看看你這樣子,是看不起他們都是窮親戚是不是?”

    沁雪從顧炎林的手裡抽出手來,道:“娘,窮親戚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窮心更窮的親戚。”許氏不解道:“你看看你,還這樣說他們。”

    沁雪轉頭看向張媽,張媽望著沁雪的眼睛,如寒潭一般深不見底,張媽眼一閉,噗通跪在地上。沁雪坐在玫瑰椅子上,看著許氏道:“娘,張媽好像有事和你說!”

    正在此時,玉簪領著大夫進門,中年大夫一看許梅花這樣子道:“太太,這姑娘是受刺激了。”

    許氏一聽,眼睛轉到沁雪的身上。

    沁雪手裡端著茶盅,喝了一口,等到大夫開了方子,給了張玉蘭一粒藥丸,張玉蘭給許梅花吃下,玉簪給了大夫出診的銀子,大夫離開後,沁雪手裡的茶盅自始至終沒放下過。

    許梅花不一會氣虛平穩,張玉蘭才發現沁雪好好端端地坐在玫瑰椅上喝茶,張媽在地上跪著呢!霎時後退一步道:“你……你怎麼……!”

    沁雪放下手裡的茶盅,笑不達眼底道:“我怎麼沒死是不是!”

    顧炎林心頭悶疼,道:“張媽,你沒有什麼要和太太說的嗎?”

    張媽已經磕頭磕的血流滿臉,道:“太太,繞了我吧,都是舅太太支使的,說只要毒死大少奶奶,表小姐做了大少奶奶,會給我一院房子做賞,我是鬼迷了心竅,才上了舅太太的當。”

    許氏張著嘴一臉的驚怒,半天才道:“你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老東西,你說什麼呢!什麼舅太太支使你毒死大少奶奶這種混帳話也能說的出來。”

    張媽抬頭道:“是真的,是大爺一早讓我換了藥,做的那些毒包子被大爺都收拾了,所以大少奶奶吃了才沒有中毒。”

    許氏一陣頭暈,看著眼前顧炎林和沁雪道:“你們都知道了?”

    顧炎林重新握住沁雪的手道:“娘,我還不想換媳婦,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娘不用再為我操這麼多心!”

    沁雪要抽出自己的手,顧炎林緊緊握著不放。沁雪只得任由他去。

    “娘沒有,沒有……”許氏突然盯著沁雪道:“你是讓張媽故意這麼說的吧!好趕走許春一家?好讓我一直沒有娘家人來往,炎林你是恨許春一家對不對,我也恨,可是我就這麼一個弟弟。”顧炎林道:“你還有哥哥。”

    顧炎林轉身看著木若呆雞地張玉蘭道:“舅母不問問舅舅去哪了?”

    張玉蘭木訥道:“去哪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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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顧炎林抽抽嘴角,眼神犀利看著張玉蘭,然後對上沁雪的眼睛道:“讓他們把舅舅放下來吧!”

    沁雪抬頭看著顧炎林道:“好!”

    張玉蘭聽到這些話,看著玉簪出門,大叫一聲沖出門,道:“你們把他怎麼了,你們把他怎麼了!”

    玉簪走在前面嚇了一跳,閃身避過張玉蘭沖出來的身影。顧炎林拉著沁雪站在許氏的門前,許氏被吳媽扶著緊跟在後。

    院子裡桃花樹上儼然吊著許春,手腳被人綁著嘴裡塞著一塊抹布。許春一見許氏門前站著的人,哇哇哇的叫嚷起來,可惜別人只能聽到悶悶地哼唧聲。

    許氏指著許春,道:“這又是咋了?”

    蘇東海和羅俊將人放下來,就退在一邊。

    張玉蘭撲過去取出許春嘴裡的抹布,嚎啕大哭:“他爹啊!這一家人心黑啊,他們不願意認我們這親戚,就想出下三濫的手段逼我們離開,我算是看透了,我……我要去告顧炎林,他是舉人老爺,勢利小人啊!我就不相信沒人會管。”說著轉過臉來瞪眼道:“讓你這舉人老爺做不成!”

    許氏險些沒有栽倒,道:“張玉蘭,你敢胡說,許春到底怎麼回事!?”

    徐春聽自己老婆這樣一說,知道事情敗露,倒打一耙的事順手拈來道:“怎麼回事!你問問你的好媳婦,好兒子,沒有他們,我能被吊到這樹上嗎?梅花呢?我們這就收拾東西走人,姐!你過好了穿金戴銀的,吃香滴喝辣地做太太,我們沒說的,都是你的福氣,怪我們沒眼力,還以為投靠外甥能幫一幫他,唉!不說了,玉蘭,是我想的太好了,讓你們娘兒們受這份罪!”

    許氏可不依了,道:“誰敢陷害你!有姐姐一口就有你們一口,炎林你看不起舅舅,也就是看不起我,好好好!那我和他們一起走好了!”

    吳媽拉不住許氏,顧炎林道:”炎鵬,曉雲扶娘進屋!”許春本來看許氏這樣,顧炎林定會軟下來,沒想到顧炎林不上他的當,直接讓曉雲和炎鵬將許氏扶著進了屋。這可傻眼了。

    顧炎林道:“東海,保和堂的掌櫃來了沒有?”

    蘇東海道:“回大爺,來了,正在南院侯著。”

    許春身子哆嗦了下,見顧炎林和沁雪目無表情,冷冷淡淡地看著自己,許春底下了頭。

    “……太太,這個人就是去我們保和堂買的老鼠藥。”保和堂掌櫃也是一手的汗,對顧炎林道:“我們也沒想到他是買來害人的,還害得是解元,幸好早一步發現了,不然,我也要跟著吃官司。”

    許氏望著地上站著的兩個人,嘴抖著半天才道:“狗改不了吃屎!作孽啊!”

    許氏心裡發虛,偷偷瞄了眼沁雪,見沁雪不像以往那樣乖乖順順,眼裡沁寒,周身散發著貴人才有的氣勢,不由得低頭垂淚,再不敢大聲說話了!

    ……

    張媽轉手被賣的第三天許春一家也離開了顧家,許梅花臨走求見沁雪,玉簪和綠蘿都不願意再讓沁雪答應見她,沁雪想了想還是見了,許梅花一見沁雪什麼也沒說,先雙膝著地,跪在面前道:“求表嫂,看在姑媽的份上原諒我爹和娘!”沁雪道:“我要是死了,這原諒二字給誰說去?”許梅花咬唇道:“他們是被富貴一時蒙了眼!”“那你呢?”許梅花要說她不是,卻又這樣千里迢迢跟著娘老,子,那是為什麼?許梅花忽然道:“表嫂跟表哥在一起幸福嗎?”

    沁雪笑,許梅花不是不聰明,是聰明用錯了地方,臨走都不忘離間她和顧炎林的感情。許梅花一看沁雪的笑,手指緊攥一起,猛地站起,轉身就出了門。沁雪看著許梅花的背影,一直出了二進院門才轉過臉對陳媽道:“明天,去莊子上看看!這麼久了,還不知道莊子裡是什麼樣呢!”

    許氏病了!顧炎林守在許氏床前侍疾。沁雪指揮著玉簪綠蘿幾個人收拾些必用的東西,讓蘇東海趕了玉樓用的馬車,離開了南院。叮叮噹當的馬玲聲在聖馬胡同響起!守在許氏炕前的顧炎林忽然感覺心裡要失去什麼,一陣心驚。

    許氏還在哼哼唧唧,頭上包著兔兒窩的額帕,眯眼偷看顧炎林,見他臉色不好打從出事起,顧炎林的笑臉兒就在沒出現過,心裡也犯嘀咕。這一次顧炎林對於許春一家是看在自己面上放走了,可是自己也把沁雪得罪狠了。許氏對於顧炎林有種複雜的情分在心裡面,那些不得不記的往事,時不時要在腦海裡出來,顧炎林就像她手裡一顆稻草,抓住了他,顧家才有活路。

    自己的兒子不說什麼,過個幾天也就好了,可是這兒媳婦,自打自己病倒,她沒來過一次。許氏心裡說不上來的一種滋味,人家的婆婆正經就是婆婆,做媳婦的哪剛說個不字,自己這婆婆做的,倒像是給人家做兒媳一樣,理屈的沒法說。

    顧炎林站在炕前握緊拳頭,終究聽著馬蹄聲越來越遠,臉上是變幻莫測的表情。低頭閉眼只不過幾息,忽然轉身就走出了許氏的屋門。羅俊站在院裡正搓手,一看顧炎林出來,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道:“我的大爺,大少奶奶帶著人坐馬車走了,快走咱們得把大少奶奶追回來!”羅俊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一道光影,顧炎林早沖出門去!羅俊急忙跟在後面追了出去。

    許氏一聽院裡傳來羅俊說的話,忽地翻身做起對吳媽道:“你聽見什麼了,沁雪她走了?”

    吳媽暗道就你這樣不明是非的婆婆,再是個溫和的人也待不下去,再說了,人家小倆口因為這事,已經都這樣了,你這太太還讓大爺侍疾,再想想張媽,張媽這個愣頭青,活了這麼大一把歲數,真是白活了,許春一家就是個無賴加惡毒,張媽糊裡糊塗還敢背叛自己的主子,落到那樣的下場,誰也怪不著。

    吳媽對著許氏也是兔死狐悲的心理,要是自己遇到這樣的事,這差事可怎麼做?吳媽心情也是不佳,對許氏道:“太太,就聽到羅俊在外面說大少奶奶走了!”許氏道:“你說這都是啥事啊!大爺呢?”吳媽道:“可能是追大少奶奶去了!”許氏嗚嗚哭道:“我養大的兒子,到頭來都成別人的,你看看我都病成這樣了,也不來看看我!”吳媽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想著方正自己的身契不在太太這裡,自己是大少奶奶買來的,許氏這樣不反省,可不是好事。道:“太太,話不能這樣說啊!養兒難道要讓他守著自己,一輩子不娶妻?做父母的都是想著讓兒女們一代比一代強,大爺能做舉人,以後指定也是狀元的人選,大少奶奶又是侯府出身,和大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舅老爺一家做出那麼寒心的事,太太……是個人哪能一下子接受這樣的事實。你說是不是?”

    許氏不吭聲,嘟囔著道:“我也沒想到,許春存了這樣的心思!”吳媽道:“可是舅老爺和舅太太說起要讓大爺娶表小姐,你不是有些動心嗎?”想著自己能拿捏住許梅花,又是自己的侄女。唉!吳媽暗暗歎息,大爺這還只是舉人,要是做了官,可怎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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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再說顧炎林從顧家小院裡沖出來,出了胡同口,左右望去,沁雪坐著馬車遠遠地看到顧炎林站在胡同口展望,轉過身讓玉簪將車門關住。綠蘿道:“少奶奶,大爺在胡同口!”玉簪白了綠蘿一眼道:“綠蘿,少奶奶去莊子上看看,大爺也不能攔著是不是?”綠蘿道:“可是這麼走了,大爺會不會著急找不到少奶奶?”玉簪扁著嘴不說話了。陳媽給沁雪腿上蓋了快毯子,道:“少奶奶是怎麼個想法,也給我們說說!”沁雪望著馬車後面的車門道:“有什麼想法?也沒什麼想法,現在這樣就挺好,大爺給他娘侍疾,我呢出來去莊子上看看自己的莊子,各有瑣事,各有所得,不是挺好?”

    顧炎林大概不會想到自己出走,事實上她也不是不知道顧炎林在對待許春一家的事上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但是明明知道自己在暗中做了那麼些佈置,卻一聲不吭,大概是認為他可以替自己解決這件事吧。只是結果也因為家醜不可外揚,關係到許氏,才放了許春一家,可是自己呢?沁雪想一想就覺得傷心。

    馬車出了城,走了兩個時辰,終於看到有四五個連在一起的莊子,陳媽指著連在一起的莊子道:“少奶奶看看,從左往右數第四個就是咱們的。”沁雪順著陳媽的手指看過去,不大不小,處在幾個莊子中間道:“就是圍牆圍著看不到裡面的光景!”陳媽笑道:“東海,走快些,這路年年有人操心修,走馬車很平穩的。”蘇東海應了一聲,加快了馬車速度。沁雪看著莊子漸漸到了眼前,臉上也有了笑容道:“這樹倒是還綠著。”玉簪笑:“可不是,這都眼看要入冬了,能看到綠色還真真不錯呢!綠蘿你看,唉!刺蝟!”綠蘿驚訝道:“在哪在哪,讓我看看!”沁雪笑:“早縮成一團了。”

    馬車到了莊子裡,早有人報給莊頭知道,莊頭姓魏,魏莊頭三十七八歲,四方臉,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他認得陳媽,陳媽說這是咱們姑娘。魏莊頭一聽,就要跪下磕頭道:“姑娘,可是讓小的等到你了!”說著抽吸兩聲,沁雪虛扶一把,心裡一暖道:“你辛苦了!”

    魏莊頭搖頭道:“不辛苦,這些年,都是在莊子裡做活,也沒別的事,自從老將軍去了遼東,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就留了下來,大小姐心好,吃穿用度又照顧,到沒受什麼罪!”大小姐自然指的是沁雪的娘鄧瑩華。

    陳媽在一邊道:“老魏,先找個地方讓姑娘歇著,有什麼話咱們後面再說!”魏莊頭笑道:“看我見到姑娘,倒給忘了。年前兒,包掌櫃打發人來說,莊子裡好好收拾收拾,給姑娘備下住的地兒,陳媽你放心,我這就帶姑娘走!”說著見沁雪笑著點頭,沁雪道:“你起來說話!”

    沁雪有意這樣做,不外乎在魏莊頭面前故意晾晾他的意思。這些年,鄧瑩華不在後,鄧家一家居家前往遼東,沁雪又小,莊子變成無主的莊子,一盤散沙也說不定,好在包金光還在,將莊子鋪子都歸在自己手裡,但即使如此,也保不住會有生了其他心思的人。莊子上的人大概到現在對於主家也沒有以前那麼重視,所以說有些人有些事,是越走越勤,越走越看的重,沁雪這會趁著許氏的鬧騰,再一個就是生顧炎林的氣這兩點,才來的莊子,既然來了,就要從新開始,將自己的威信豎起來。

    魏莊頭應聲站起,在前面興致勃勃給沁雪介紹莊子的情況,見到莊子上的人還大聲說道:“二娃,快去告訴你爹,咱們姑娘來了!”二娃不知道咱們姑娘是什麼意思,總之看魏莊頭的高興樣,就知道是好事。一溜煙往家跑去。

    沁雪跟再後面,到了一座大院門前,魏莊頭道:“姑娘進去看看,合不合心意!”沁雪道:“也好!那你先去忙!”陳媽則道:“老魏,先做些飯菜來,讓姑娘吃些,其他的等姑娘的話。”魏莊頭道:“好,我去安排!”

    “這院子真大,屋子也不少,綠蘿我們可以一人一間住了!”玉簪笑嘻嘻的說道。綠蘿抱著包袱下車,笑:“少奶奶住的屋子看看有沒有收拾好,你就先惦記自己了!”玉簪笑道:“我沒心沒肺,你不知道嗎?”陳媽嗔道:“可不就是沒心沒肺!”玉簪跑到沁雪面前扁著嘴道:“少奶奶!”沁雪看著玉簪小眼神一眨一眨地,噗嗤笑道:“好!你有心有肺!”玉簪擰眉道:“我本來就有心有肺的!”一陣嬉笑,沁雪的心情好了不少。過了一個時辰,魏莊頭帶人將做好的飯菜端了進來,沁雪坐在大炕上,看到滿桌子的菜。雞鴨魚肉四個葷的,四個素菜是一個炒雞子,一個涼拌豆芽,一個醋溜土豆絲,另外還有好像是野菜什麼的,沁雪指著道:“這是什麼菜?”看著像頭髮絲一樣,又黑又亮,又長又柔。魏莊頭道:“這是髮菜,看著跟頭髮絲一樣,只有深山裡有,可是好東西,叫髮菜還有另外一個意思,就是發財!”沁雪道:“還有這樣的菜!可跟頭髮絲像。”

    這一頓飯吃的幾個人舒暢,飯後,沁雪見了做飯的魏莊頭的媳婦大妞,之前的飯菜就是她做的。一手的農家菜,清香。

    玉簪道:“嫂子怎麼叫大妞?”大妞三十歲,看著是個勤快人,道:“我這名兒是爹娘起起的,莊稼人能叫就成,也沒個啥好聽不好聽的。”沁雪道:“你這菜做的好吃。”大妞被沁雪一誇,有些舉足無措道:“就是一個家常飯,比不上姑娘城裡的。”

    沁雪笑著看了一眼綠蘿,綠蘿意會,從袖子裡拿出兩個帶著福字的小銀錁子給了大妞,大妞驚喜道:“姑娘這可使不得!”

    沁雪微笑道:“拿著吧!”

    大妞眼前一花,就覺的姑娘這笑容美得更朵花似得,晃的自己都不知道手裡的銀錁子掉了一個。綠蘿在一邊看得清楚,笑著撿起銀錁子放在大妞手裡道:“別丟了!”大妞哎吆一聲道:“看姑娘笑的好看得緊,忘了手裡的銀錁子,我……我就收下了!”

    沁雪笑:“以後還有請你做菜的時候!”大妞高興,做飯還能賺回兩個銀錁子,以後更得好好聽姑娘的話。回去和魏莊頭一說,魏莊頭也是意外,兩口子一直認為,鄧家的人就是不一樣,以後更要盡心盡力。這是把沁雪直接歸到鄧家了。當然,做頓飯都有銀子賞,那麼其他呢?依著姑娘的做派,更不在話下。

    沁雪住進莊子裡這幾天,見了些這莊子上的老人,都是當年跟著外祖父鄧國瑞打過仗的老兵,自然還有些是特意留下來的聽從包金光調強的人,這些都是在暗處,明裡就是一個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莊稼漢,比如魏莊頭。

    見過了莊子上的人,沁雪記得和包金光還有大事要做,請了包金光到莊子上。

    包金光道:“少奶奶!如今就是缺銀子,糧食倒是不缺,就近就能買到,我已經聯繫幾家做糧食生意的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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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沁雪想到自己從安寧侯府繼母王玫那要來的她親娘的嫁妝折銀,一共五萬兩,再加上這些年包金光生意所掙的二十萬兩,一共二十五萬兩,要是把王玫還欠她的東西折合成銀子,應該也有兩萬兩,這樣下來,應該就差不多了。只是,王玫聽說被父親沈世康禁足在蒲柳院,沁雪思謀怎麼才能把那兩萬兩銀子拿到手:“如今手裡有五萬兩銀子,加上包叔賬上存著的二十萬,應該差不多了吧!?”

    包叔斟酌道:“倒是差不了多少,戰場的事誰也說不清,糧草充足,兵士不挨餓,這是最要緊的。”沁雪對於包叔說的這些戰場上的事還是想要自己問清楚些,一場戰能不能打贏,出了後方供給軍需所需,還有排兵佈陣,謀略算計,包金光簡單扼要,將情形說與沁雪,兩人商量好了,包金光拿著沁雪手裡的五萬兩銀票離開莊子。

    包金光離開的時候,和陳媽說了回話,內容就是沁雪和顧炎林:“陳媽,這麼說大爺還是沒有和少奶奶一起來?”陳媽皺起眉頭道:“唉!姑娘她這是……受罪啊!”包金光神色也不好看。對陳媽道:“讓姑娘散散心也好!這莊子裡都是咱們自己的人,怎麼個解決,還的看姑娘的意思!”兩人說著這稱呼就從少奶奶變成了姑娘,總歸是鄧家的人不是?他們這也是著現了,把沁雪也給劃拉到鄧家了。陳媽送走了包金光,回來和沁雪說了回話,就到了人定時分,玉簪鋪了被褥看著沁雪脫衣上炕,鑽進被窩這才鼓起腮幫子,“噗!”吹滅了炕頭上的油燈,輕手輕腳走出門,轉過身還不忘關門,關了內屋的門,站在門口聽沁雪沒有動靜,這才安穩地上了外間的大炕。

    沁雪睡在暖和的大炕上,等玉簪離開,這才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夜色裡大概能看到個輪廓,自言自語道:“沈沁雪,你長得也不賴,手指細長,膚白貌美,為什麼顧炎林的心放不到自己身上,唉!你還是不夠有魅力。”她這樣略帶憂傷的頑皮

    讓站在暗處的黑影動了動,暗道:“誰說你沒有魅力,這兩天晚上站在這裡守護你的人,就是被你吸引過來的!”

    沁雪說著忽然聽到一聲悶響,頭髮有立馬炸起來的意思。還沒明白過來,就看到一個黑影竄上炕接著半個身子就被人提起摟在懷裡,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動作,沁雪驚詫至極繃緊的身子就軟下來低聲道:“你來做什麼?”

    顧炎林眨巴眼睛道:“看媳婦!”“你上錯炕了,你媳婦在回遼東的路上!”顧炎林使勁抱緊了沁雪道:“那是你做夢了,我媳婦就摟在懷裡,別胡說!”沁雪要推開顧炎林,顧炎林兩隻眼睛晶晶亮地看著抱在懷裡的沁雪道:“雪兒,你走怎麼也不吭一聲,好歹也帶我來。”這貨是怎麼說話地,厚臉皮的秀才她是看到了,她抬頭道:“顧秀才,顧舉人你帶著怨氣,跟我說這些,和著我這一走,還走錯了?你表妹一家親的都能伸手下毒,我待在你家裡是要等著讓人家再下毒不成。”沁雪忽然心裡冒出一團火來,從顧炎林懷裡抽出身來,怒目而視。

    顧炎林微微楞了,也就是一瞬的事,從新不管不顧地摟過了沁雪道:“我怎麼會讓你受那份罪!”沁雪臉上瞬間落了顧炎林幾個吻,也就顧炎林這樣黏勁上來對沁雪。沁雪窩在顧炎林的懷裡,沒法使勁,低頭再不吭聲。顧炎林道:“我找這地方找了兩天,你說我該怎麼罰你!”顧炎林說出這話,細心主意沁雪臉上的變化,可他又有些看不清,黑嗚嗚的屋子裡,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就這呼吸聲,彼此在空氣中交融,顧炎林的心理酸溜溜地,有些魂不守舍。親了又親,總覺得不如以前那麼纏綿,沁雪的委屈大了,都是他給造成的,先下他能說什麼,只心裡求著沁雪不要離開自己,面兒上還是端著自己那點矜持,在許氏屋裡聽到馬兒的鈴鐺響起,心裡就沒來由的驚慌,聽到羅俊說大少奶奶坐著馬車走了,那一刻心裡眼裡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沁雪一張小臉在自己眼前晃。是自己負她太多,自己心裡不是沒有成算,還打算想著解決了表妹一家的事,好好兒的一家子等著鄧家來人,若是等到了,沁雪也有個娘家,就是自己也要加把勁再進一會考場,等到春闈掙一個名次回來,也能配得上沁雪的身份:“我說再多,你心裡有氣也不願意聽,可我又不能不說,我這麼做,也是想著生恩沒有養恩大,當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進了許家,到了許家又遭過哪些不如意,年齡小,有些兒時的往事一晃而過,再也想不起來,大概那時候家裡為我也是有過不小的分歧。能活著還能考了秀才已是天大的造化,哪裡還能想到娶個媳婦就娶到個大家閨秀。這也是我的造化不是?”

    沁雪聽著前面還有些動容,到了後面,那顆被傷了的心還是有些酸楚。人和人不同命,顧炎林這樣姥姥叨叨地解釋了這麼一大堆,說到最後,無非還是養恩地一方占了全理。沁雪別過頭去,也不在想聽,看著黑夜裡一方天地,默默閉上了眼睛。

    顧炎林說的口乾舌燥,半天沒聽到沁雪的一聲響,知道自己這是妄想了,一時黯然神傷可是心裡有個人再說,沁雪傷了,沁雪不要自己了,你看沁雪的眼都閉上了。

    顧炎林終於遲疑著低頭捧起了沁雪的臉,沒有自己看到了的耀眼的晶晶亮的雙眸,心下驟然一緊顫聲叫她:“雪兒!”

    沁雪聽到這一聲帶著顫音的呼喚!她是相信他害怕失去自己的,不為身世只為緣分。她是真的知道顧炎林的骨子裡有一種隱忍的東西在裡面:“炎林,我知道你的難處,你覺得你娘養了你,你親爹親娘也許有了你的消息,想著要找你回去,自打看到那只玉麒麟,你和你娘都心知肚明,你不想傷你娘的心,所以你把黃玉印章給了我,你說你把你和你的一切都給我了,可我覺的我就是得到一枚印章!你要自立自強,你心裡不願意認親生父母,你覺得你是家裡的棄子,可你想想也許他們當時是不得不如此,也許棄你就是在保你呢?所以你讓著你娘,任憑你娘糊塗做事,你還能原諒!可是我不能!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眼裡心裡都有一桿秤,拿著秤來量,你說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顧炎林眼裡濕潤,一滴淚滴在沁雪的額頭上,他道:“你竟比我自己還看得透我自己,可惜,我竟留不住你的心,我真是這樣做的,也是這樣想的嗎?雪兒,可能是我表達的方式不好,讓你有這樣的想法,就比如現在,我是想要留在這裡的,一直想,一直想著你的好,我藏著掖著,不為別的,只因為我跟著的人是一個心大的!我也心大,我也想著有朝一日,憑著我自己的能力讓我們彼此相伴到老。也許我這事會連累到我的至親,所以我疏忽了連我自己身在迷中,也看不清的人和事!”

    沁雪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能讓別人信任到到將自己的心思透露給的人,這得用什麼樣的手段才能做到,當當一個救命恩人想來是做不到這一點,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顧炎林對許氏存著感恩的心,這就是癥結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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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沁雪沒有留顧炎林,次日一早玉簪進來,看著沁雪欲言又止,沁雪也知道顧炎林來過的事瞞不住睡在外間的玉簪道:“我知道你要問我大爺是不是來過,不要提他了,給我打盆洗臉水吧!”

    綠蘿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道:“少奶奶,大爺來了!”

    沁雪一聽顧炎林半夜離開還以為他聽自己話回去了,沒想到他是明晃晃找上門來。思慮半天轉頭道:“讓他在外面等著吧!”

    沁雪這麼做也是想讓他好好自己琢磨琢磨,自己的日子自己過,參合進別人縱然加了幾多料味,多姿多彩,可她覺得是多此一舉,兩個人世界,就是你和著我,我和著你的成了一塊泥,顧炎林想不通沒關係,走人就是了!

    顧炎林半夜裡從沁雪的屋裡出來,貼著牆根站到天亮,細細想,掰開了揉碎了將自己的心看了個遍。沁雪一語驚醒夢中人,他這些年心裡想的,做的都是和沁雪說的差不多,這一夜不算長可是也不短,他本來是要死皮賴臉守在沁雪的大炕上不出來,可是後來想想,出來吧,出來讓自己有個地方好好想想自己的這些事,也讓沁雪好好睡一覺。於是他和沁雪兩人說了一個時辰的知心話,就退出了她的屋子,來的時候是從天窗裡進來的走的時候也還是老路,沁雪大概是猜到自己的來去途徑,沒有顯出驚訝來。

    這就是早早顯出自己的底子來,在沁雪面前也沒個驚喜的。想想也是,老藏著掖著做什麼,那是和自己一輩子走到底的人,這就是自己在情之一字上沒有悟過來。

    站在外面,看著沁雪住的院子,黑漆漆籠罩在沁寒的夜色裡,嘴角緊抿,眼裡忽而柔和忽而傷心,就這麼到了東方發了魚肚白,顧炎林的臉上重新露出懾人的笑容。

    陳媽攔著綠蘿,對沁雪道:“這麼幾天麼沒看到大爺的影子,還以為少奶奶和大爺就這麼沒個結果了,綠蘿你先別忙著去,又不是下人,隨便兩句就打發了!再說大爺能找到這裡可見也是誠心實意的,想聽聽他怎麼說,再做打算!”這是陳媽不知道顧炎林一早兒就見過少奶奶了,說的那些個話,纏綿悱惻,讓人不由動容,好在聽這些話的是少奶奶沁雪,要是玉簪她自己,顧炎林那一番攻勢,早繳械投降了。想想這一對兒,玉簪實在不忍心開口告訴陳媽,就讓陳媽這樣認為好了,俗話說硬拆十座廟,不拆一門婚。玉簪端著臉盆進屋,沁雪洗嗽收拾停當,坐在桌邊吃小米粥,陳媽說完微微抬眼看沁雪的臉色,沁雪喝完一碗小米粥,又吃了兩個油果兒見玉簪綠蘿和陳媽都看著自己,道:“看著我做什麼?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他來沒人攔著,要進屋也要想好了進。”

    這還說什麼呢!陳媽擺擺手,玉簪和綠蘿撤了桌上的飯菜,看菜一點沒動,兩人相互看一眼,默默走出門去。

    屋外兩人的聲音響起,就聽玉簪道:“少奶奶說讓大爺站,就讓他站著,橫豎少不了一塊肉,他要想不明白,進來憑白惹得少奶奶生氣。”綠蘿道:“莊子上的人沒見過大爺,你讓大爺站在外面,周圍還圍著一圈看客,難受的是誰?還不是少奶奶,看你說話這橫樣,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玉簪低聲道:“我能瞞你什麼,大爺是舉子頭一名解元,你當人家是傻的,不知道自己想辦法?”玉簪說到這裡,想起半夜少奶奶屋子裡房梁上的響動,很有深意的瞄了一眼綠蘿,打住話頭。

    過了半個時辰,綠蘿悄悄進屋道:“還在外面!”沁雪轉頭看外面下起雨道:“綠蘿,下雨了?”綠蘿道:“可不是!先前還烏雲密佈,後來一陣風刮起,這會子可不就來了!”沁雪看綠蘿臉上表情嫌棄道:“別在這裡杵著了,該幹嘛幹嘛去!”綠蘿鼻子一抽道:“我忘了,我的荷包還沒繡好呢!”一轉身,走了出去。陳媽道:“看這雨,是越下越大了!”沁雪低著頭,只不說話。

    院子外面,下起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顧炎林頂著嘩嘩雨水,不避不躲,一身寶藍緙絲立領直綴,滴滴答答往下落雨水。望著咫尺院門,這一腳卻沒辦法邁進去。之前是強入,現今卻要智取。夫妻間也存著佈陣謀略,經營維護,沁雪心軟,都是以前,這一次,他要想不明白,這人這院子這莊子就都沒有他什麼事了!他嘴唇動動,伸出舌尖舔了舔落在嘴邊的水,一天一夜沒有進食,這場雨倒讓他吸取了些養分。

    沁雪低頭看莊子上這些年的帳本,陳媽是個好奶媽,從小到大教給她的不只是做個大家小姐,還有主持中饋的手段和技能。看帳本這活,枯燥,但沁雪覺得新鮮,這主要是該學的都和陳媽學到了,唯一的缺陷就是沒有歷練的場地,這會能看到了,心裡也覺知足。看了兩本帳,沁雪指著其中的一行數字道:“這一千二百兩銀子都是五年前每一年的收成利潤,這兩年倒變成八佰兩,其中有四百兩的差距,陳媽,這是怎麼回事?”

    陳媽放下手裡的針線道:“五年前莊子上遭了一會旱災,老天沒下幾場雨,地裡的莊稼都渴死,打那以後,地裡收成就不如往年。”

    沁雪點頭道:“這些我都不知道!”陳媽慈眉善目,微微一笑道:“也是你年齡小,再一個那時候你父親對你不冷不熱地,你那個繼母又是兩面三刀,在你父親面前扮賢慧,私底下卻又縱著下人克扣沁雪院裡的用度,讓你知道就是怕你說出去,放在你身邊的那個匣子,我也是尋到機會,在你面前略微提了提,你看,想再怎麼改善這情況,先下少奶奶住在這裡,我們再做打算!”

    沁雪抬頭看了看玉簪,道:“還在外面?”也不說是誰,就這麼直直地說出來。玉簪打算乘機再說說還在外面的人道:“少奶奶,雨下大了,滴答滴答的一聲接著一聲,身上全濕透了。穿的還是你給做的那身寶藍緙絲立領直綴,大概雨水都進到衣服裡面了,臉上都是雨水,順著臉流下來,還有那個鞋,是少奶奶上個月趕著做好的,估計也成水飄飄了!”玉簪有些壞心心,沁雪不說是大爺顧炎林,她也不說,還偏生將其它說的詳細,什麼臉什麼衣什麼鞋來什麼表情,就差說顧炎林在外面被秋雨淋得快成落湯雞了。

    沁雪本來繃著臉,嚴肅認真的有些過分,玉簪一說,沁雪覺的玉簪這是故意試探自己對顧炎林有沒有心疼。道:“去拿把傘給他!”玉簪綠蘿在一邊道:“少奶奶,不讓大爺進來嗎?這雨一時半會可是停不下來!”沁雪道:“進來做什麼!憑白的惹人生氣!”

    玉簪就拿了把油紙傘出去,走到顧炎林的面前,將傘遞過去道:“大爺,這是少奶奶給你用的!”顧炎林寒目萋萋,心裡卻熱乎道:“少奶奶沒打算讓我進去?”玉簪道:“大爺,少奶奶說進來做什麼,憑白惹人生氣!”顧炎林蹙起眉頭,接過玉簪手裡的傘道:“告訴你家少奶奶,就說我拿到傘了謝謝她關心。”玉簪覺得顧炎林這是和沁雪對上了,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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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魏莊頭穿著蓑衣,帶著草帽,大老遠踏著泥水過來,身後跟著幾匹馬,走在中間領頭的一個人,一身玄色劍袖圓領緙絲長衫,劍眉醒目,英挺偉岸,不是楊家成是誰?玉簪看看楊家成,再看看快成落湯雞的顧炎林,眉眼微動,嘴角微翹,這下大爺你要沒個決斷,可不要說少奶奶沒給你機會。

    顧炎林側身,手裡舉著油紙傘,眼神晦暗不明,嘴角抽抽,玉簪的表情一覽無餘。魏莊頭走到玉簪面前道:“玉簪!正好給少奶奶回一聲,有位公子過來避雨!”楊家成低頭看到站在對面的顧炎林道:“好興致,雨中漫步,夠浪漫。”

    顧炎林抬起油紙傘,嘴角含笑,站在雨水裡,依然不失君子如玉,溫文爾雅。道:“彼此彼此!世子爺秋雨尋獵,雅興不小!”

    玉簪道:“我去回稟。”哎呦喂!這話裡有話暗藏玄機,真是唇槍舌戰你來我往,玉簪一顆小心心興奮的不得了。轉身要進院門,忽然眼前一閃,一道身影從身邊劃過,玉簪眼睛揉了揉,回頭去看,楊家成臉如鍋貼,正被人護衛著走進院裡。玉簪道:“世子爺,我還沒回稟呢?”楊家成道:“你去回,我等著!”

    顧炎林一陣風旋進沁雪的屋門前,一推門走進屋子,看到猛然屋子裡竄進來一道身影,沁雪嚇了一跳。陳媽起身護著沁雪。顧炎林上前幾步對著沁雪紅著眼咬牙道:“雪兒,我錯了!”

    沁雪盤腿坐在大炕上看向顧炎林道:“你錯什麼了?”顧炎林心裡著急,楊家成這只柿子,他是要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啊!他怎麼能白白給他這機會,讓他和沁雪套近乎。都是有婦之夫的人了,這心思一點也不陽光。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

    陳媽悄莫聲息地走出屋門,看到玉簪一臉的興奮,你說她能不興奮?陳媽道:“你得瑟什麼?”玉簪低聲道:“”榮安伯府的世子來了?說是路過避雨。”陳媽道:“他是不是知道這莊子是少奶奶的?”玉簪道:“大概是偶然得知。”

    陳媽轉身望著緊閉的屋門,道:“我先去看看吧!”

    陳媽就知道這個玉簪存心想要看顧炎林的笑話,雖然說顧炎林是她們姑娘的夫婿,這看不清自己的心,左右搖擺在婆媳之間和稀泥,沒有個立場,婆說婆有理,媳說媳有理,這可不成,心裡得有桿秤,辯得清是非曲直。陳媽腹誹顧炎林其實就是犯了大多數男人的通病,沒有處理好自己和婆媳之間的關係,說明白點就是愚孝。陳媽總結出顧炎林的缺點,再看如今,讓沁雪這麼一點撥,大概是能扭轉乾坤,好好對待這個問題了。心裡愜意,走出院門的腳步就輕快了許多。臉上嘛自不而然就帶上一抹笑容。

    顧炎林等到陳媽一離開,“嗖”地一下就上了炕,坐在沁雪的對面,伸手拉過沁雪的手,按在自己的濕漉漉地小心肝上,一臉肅然道:“雪兒!你說的,我都仔細想過一遍,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是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心,現在,我正大光明的來,就是想讓你知道,以後不會了!你原諒我吧!”

    沁雪道:“你這麼著急做的決定,我不能相信,你得心裡有個成算,我是不是說錯了,這家禁不得這樣沒有立場的男人,糊塗做事,無非再來個孔雀東南飛。”

    顧炎林皺著眉頭,聽的認真,孔雀東南飛這是一個悲劇故事,戲文裡就有唱的,這樣的話本子也有不少。

    顧炎林正色道:“雪兒,咱們不是焦仲卿、劉蘭芝。以後你就單看我吧!”

    兩人在屋內為今後的日子做推心置腹的談判與交流,屋外面,玉簪又加了一把幹材:“少奶奶,榮安伯世子來了,說是過來避雨的!”沁雪忽而了然的看看眼前的顧炎林,怪不得一股腦地闖進來。道:“不知道是榮安伯府的世子也罷了,請他去客房,再給他端茶送水,要是過了中午還走不了,就加飯菜端過去,晚上再說晚上的話!先下倒是不好辦了,我得出去迎一迎!”“怎麼能讓你去迎?我在這啊!這是男人的事,你就在這院裡別出去了,端茶送水什麼地,我看著辦就好!”顧炎林急忙按住要起身的沁雪,現在,可不是讓自己媳婦出門的時候。楊家成心裡想的什麼,他猜也猜得到,還是自己去見的好!

    沁雪哪能不知道眼前這貨的小心思,本來也是激激他,他這麼上道,沁雪還是覺的顧炎林出去比較穩妥。

    顧炎林看沁雪不再準備下炕了,眼角裡都露出笑意道:“我去了?”等我把那只叭兒狗趕走,再來好好和沁雪說說話。顧炎林這麼想著,就下了大炕,臨走還不忘握握沁雪的手指,沁雪道:“也好!”

    玉簪見顧炎林出門,道:“大爺,你去?”顧炎林笑眯眯的道:“嗯!你跟我出去看看,要是端個茶送個水什麼,還得勞你駕!”玉簪低頭抽抽鼻子暗道:“這是要秋後算帳?打算要收拾自己了!”勞駕這兩個字眼,從顧炎林的嘴裡說出來,玉簪覺得自己要倒楣了。顧炎林淺笑,抬步望前走,這丫頭都是讓沁雪給慣壞了。

    顧炎林走在前面,玉簪氣狠狠走在後面,沁雪打開點窗戶,看到玉簪和顧炎林,不覺露出絲笑容來。這主僕也有意思!

    楊家成等來等去,等到的是剛剛躥進門的顧炎林,緊擰著眉頭道:“這莊子不是鄧家的嗎?什麼時候成了你顧家的?”顧炎林此刻真是豁達,道:“世子爺說的是啊!但是現在它歸屬于我的媳婦,我媳婦歸屬于我,以此類推,不就是我的嗎?”玉簪和陳媽齊刷刷抬頭盯著顧炎林,顧炎林也知道,這話不外呼是他誇大其詞,沁雪走出屋門,和綠蘿站在院子裡,靜聽兩人對話,綠蘿低聲道:“少奶奶,大爺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以前都是沉穩內斂,現在怎麼這樣……這樣……”“厚臉皮!”綠蘿嘿嘿低笑,少奶奶說的就是她要說的。沁雪嗔睨她一眼,道:“小心思!”

    也是啊!男人不調教,就不知道為自己媳婦著想,綠蘿看看沁雪,再想想自己要是以後找個人過日子,是不是也得這樣?沁雪看到綠蘿一臉憧憬美好生活的樣子,抬頭看天,烏雲漂移,指甲蓋大的雨點啪嗒在傘架上,再聽楊家成和顧炎林兩人的對話,沁雪道:“看這樣子,雨是一時半會停不下來,和陳媽說給世子準備客房吧!給他也準備一間。”綠蘿笑著應了,送沁雪回到屋裡,轉身出門去給陳媽傳話。

    楊家成心裡一陣失望,打聽到沁雪離開了顧家,這才出城找來,不想還沒到莊子上,一陣辟裡啪啦的秋雨落下來,楊家成暗道老天助我!這麼著,就尋到理由,堂而皇之地找上門來,當然了更沒想到能看到顧炎林在雨中“漫步”的情景,兩人的對掐還是很有水準,顧炎林說媳婦是他的,莊子是媳婦兒的,等量代換嘛,這莊子自然也就是人家的了!都知道朝廷那些些肱骨紅臣,不都是這樣有壞水的文臣把持嘛?顧炎林考一解元,這就是準備使壞水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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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楊家成心裡嫉妒顧炎林搶了他的媳婦,還左一個媳婦右一個媳婦地刺激他,楊家成覺得,顧炎林這是蔑視他沒本事娶走沁雪,他道:“顧解元,連巧取豪奪都說的這麼頗有水準,你說你沒有就是沒有,和著鄧家的就成你的了,你怎麼不掙一份送給她?”顧炎林挑眉道:“也沒見你給你媳婦掙回些什麼!”這會可是你來借地避雨,還這麼霸道!顧炎林雖然只是當屆的解元,和楊家成的從四品顯武將軍軍銜和榮安伯世世子的爵位身份是不能同日而語的,但是顧炎林能這麼唇槍舌戰和楊家成鬥嘴,楊家成在心底裡是高看顧炎林幾眼。要不是兩人有沁雪在中間隔著,大概還會有些心心相惜的滋味。

    楊家成眉頭擰的更緊了,沈若雪那兒,的確他也沒給她掙回什麼。

    顧炎林看楊家成有些神傷,道:“陳媽,怎麼給世子爺安排?”

    綠蘿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陳媽的身後,嘰嘰咕咕說了幾句話,陳媽聽完,見聽兩人說的正熱乎,再聽顧炎林轉過身來問她,回道:“大爺,這院子有五進的門,第一道是給魏莊頭他們留著來的,連帶著準備了三間的客房。二進是少奶奶和管事們見面說事的地,三進的院子做了少奶奶的住地。”

    顧炎林點頭,陳媽這麼安排,合適。回頭對楊家成道:“世子爺給安排的哪一間?”

    陳媽道中間一間,世子爺的護衛另外安排一間。顧炎林點頭,那還有一間是……?

    陳媽點頭道:“是給大爺您準備地!”

    楊家成棱角分明的臉上忽然展開一簇花,笑的那叫一個明媚,頭頂著嘩嘩的雨水,越發像是澆在花上的甘露,滋潤地沒法說!

    顧炎林看著楊家成這樣,不置可否。淡淡,道:“那就一起?”

    楊家成下了馬,將手裡的韁繩扔給後面的護衛,他穿著鹿皮絨靴,踏著雨水走進顧炎林,顧炎林垂手而視,楊家成先一步走進院裡……

    玉簪跟在後面,覺得這兩人一文一武氣場一樣強勢,楊家成倒知道他是身世顯赫,又是將軍,可是顧炎林,他們大爺,這氣場從何處來的?

    沁雪讓魏莊頭在二門裡回話,魏莊頭把見了楊家成的經過告訴了沁雪,沁雪囑咐魏莊頭:讓魏嫂子在莊子上找幾個半大小子來,暫時伺候前院裡的客人。又叮囑魏莊頭再找兩個做飯菜的。顧炎林安頓下楊家成一溜風地回到三進的院子,坐在沁雪的身邊。沁雪神叨叨地望著他,半晌才道:“不是給你安排客房了嗎?”你還來這裡做什麼?顧炎林道:“那大炕太冷!”沁雪笑:“陳媽已經吩咐人去燒了!”說著站起身。顧炎林道:“你去哪?”沁雪道:“世子到我的莊子,我想了想我要不出去見個面,人家會說我們沒有禮數。”顧炎林聽到我們兩個字,心裡舒坦,當下釋然道:“也好!”

    顧炎林雙手操後,目送沁雪去了前院,榮安伯府的世子夫人與呂夫人的侄兒有私情的秘報,忽然跳出顧炎林的腦海。

    不過一刻,沁雪回來,臉色凝重,坐在榻上蹙眉不語。

    顧炎林道:“出什麼事了?”沁雪道:“我讓包叔收購些糧食,此番在和縣被人調包。裡面有大量的沙子摻和。”

    顧炎林道:“收糧食……做什麼?”難道與自己和三皇子要做的事不謀而合?

    沁雪也不瞞他,就將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說與他。顧炎林心道他媳婦兒不但聰明還想的長遠,自己和三皇子也才有個初步的打算,他這媳婦已經都著手讓人做起來了。

    這就是兩人有一個共同的願望,所以都想促成此事,這願望就是鄧家,鄧家十幾年如一日鎮守遼東,鄧家男兒為大齊不說勞苦功高,也是鞍前馬後,大齊不能將一品大將軍扔到遼東不管,這讓鎮守邊關的將士寒心不是。最要緊的是,鄧家是沁雪的至親,他的恩人。顧炎林擔憂的心稍稍有所放鬆。

    沁雪剛要說話,抬頭看到顧炎林身上穿著的寶藍緙絲立領直綴被雨水濕透了,有些於心不忍,喚玉簪進來道:“給大爺換件衣服!”玉簪回頭出去很快拿來一件銀灰色袍子,沁雪接過來,顧炎林脫衣比穿衣快,不等沁雪說話,就將身上的袍子脫了下來,喜滋滋地道:“穿著是不好受,你看我裡面都濕透了,不過不打緊,捂一捂就幹了!”他邊說邊指著自己內裡穿的衣服給沁雪看。沁雪眯眼道:“我這裡只有這一件!”顧炎林手一頓,停下來道:“哦!只有一件?那不是我白說這麼多了?”沁雪將袍子要放在他旁邊的榻上道:“你自己穿吧!”顧炎林一把接住道:“聽你的,都聽你的,你說怎麼就怎麼,挺好挺好!”沁雪心裡有事幫著顧炎林將袍子穿在身上道:“這事大概是有人發現包叔的意圖,故意這樣!”

    顧炎林收起再逗沁雪的心思,拉著她的手道:“來,咱們商量商量這件事!”

    綠蘿抱進來兩個手爐,沁雪和顧炎林兩個坐在榻上,一人手裡抱著一個,坐在一起,膝蓋挨著膝蓋。顧炎林眼神晶亮,望著沁雪道:“你這事,不是小事,應該說是頂要緊的事,鄧老將軍能不能回到陳州,就看這一場仗打的怎麼樣,先下,遼東天氣寒冷,原本這仗都是開春裡才會有,架不住對方那些蠻夷肆意挑釁,鄧老將軍準備出手好好教訓教訓那班蠻夷,蠻夷最缺什麼?吃的!咱們鄧老將軍缺什麼?也是吃的。蠻夷們缺了吃的,就一個字,搶。鄧老將軍呢?就得向皇上要。”沁雪道:“所以有人察覺包叔買糧食的意圖,從中作梗,這人是害怕我祖父回陳州?難道是要鄧家一門死在遼東?其心惡毒。”顧炎林放下手裡的手爐,合掌包住沁雪抱著手爐的雙手點頭道:“必要將這事做好了,讓鄧老將軍回來!”

    沁雪一門心思在商量的事情上自然沒有注意顧炎林的小動作,手指裡外熱乎也沒覺察。深思半天道:“怎麼我覺的這事你好像有身在其中的意思?”沁雪太敏感了,抽絲剝繭也沒這麼個剝發,一針見血,顧炎林更加有信心道:“前些天,三皇子給我透露過遼東的事情,我給三皇子出了這麼個主意,三皇子拿自己的銀子置辦糧草,再以他的名義捐贈給皇上,三皇子心動了。”沁雪這下算是明白了,顧炎林這一箭三雕的計策,三方得利的好事,自然比自己只求外祖父回京要好上不少。

    沁雪翹嘴道:“三皇子為什麼心動?因為我祖父手有兵權,他在皇上面前買好,趁機收攏人心,這好處不小。其二,你報了恩,其三,外祖父回來,我就有娘家了!”顧炎林無語,都讓老婆說完了,自己還解釋什麼。但內心裡就覺得,沁雪是真聰慧。

    他在內心把沁雪誇了一遍,這才分析這次包金光買糧食的事,被人摻和沙子的事他這麼解釋:“這人大概不是針對包叔,他應該是針對的是三皇子。”

    沁雪暗道三皇子怕也是已經動手在做了,否則不會殃及她這條魚,這是把她和三皇子做的事歸於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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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顧炎林和沁雪分析完糧食事件,商量了對策。顧炎林不能再做逗留,依依不捨離開莊子,臨走還專門找了陳媽,和陳媽推心置腹地談了談沁雪和自己的家事,大致就是說,你是雪兒的奶娘,從小看著她長大,比親娘還親;他是雪兒的夫君,真心愛慕雪兒,兩人都是將沁雪捧在手心裡當眼珠子的人,奶媽你要幫我守好沁雪,我要奔前程給沁雪一個安樂窩,你不能不支持我!住在前院客房地榮安伯府世子楊家成是舊黃曆,況且現在是有婦之夫,別讓他和沁雪套近乎云云。方正是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把陳媽聽的既感動又皺眉地。

    顧炎林這一番交心戰打的及時,他一走,楊家成就病了,不能走了,偶感風寒,這是鄉村郎中的說法。陳媽道:“世子是武將,武將這麼一場雨就給下病了,這身體太不禁風雨了!”沁雪道:“是人都吃五穀雜糧,生病的事,誰能說清楚!陳媽,給世子做些清淡地,吃了藥發了汗,能走路不打擺子了,就送走他吧!他身邊那些個護衛……”想到這裡,又道:“我去看看,上門介是客,不好這麼不管。還得去看看怎麼個安排法!”

    楊家成住在前院一進的客房裡,聽到輕巧的腳步聲睜開眼睛,門被人打開沁雪穿著件妝花褙子,外加一件坎肩小夾襖,走進來施禮叫了聲世子。楊家成心裡一陣激動,兩人相對卻又無言,她知道自己病著染了風寒還這麼親自來看他,心裡一陣一陣的暖意湧上來,這麼近距離的相望,沁雪的眉眼清清楚楚展現在他面前,若雪生就的是一對大杏眼,眼前的人卻是一雙天生含情帶水的桃花眼,這眼讓人癡迷,像一潭深井,走進了,就有深陷其中的感覺。楊家成忽然心頭澎湃,漣漪頓生,臉上也顯出一團潮紅,手放在被子裡,抓緊了被角,一下一下暗暗揉捏著,眼睛出奇地光芒四射。

    沁雪看到楊家成的臉色眉頭緊蹙道:“世子爺這是病得嚴重了?你看臉上還有這樣的潮紅,這是燒的太厲害了!陳媽,不行,還得往榮安伯府送,這麼著不是辦法,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一個莊子的人也不夠陪葬的!讓人去叫護衛過來,讓他們打發個人快馬加鞭,半個時辰就能到陳州,再到榮安伯府給世子夫人和呂夫人報個信。要一輛好馬車,本來我那馬車將就能用,現在是不成了,接世子回去!”

    陳媽幫腔著沁雪道:“世子爺,你可得挺住,這莊子裡缺醫少藥地,耽擱了你,我們少奶奶可是脫不了干係,哎呀,這可怎麼好?”

    楊家成聽到沁雪和陳媽一唱一和給自己做這樣的安排,心裡蕩起的漣漪沒有了,有些難受,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那兩瓣紅唇輕微開合,他的去留就有了決斷:“我頭暈眼花,渾身乏力!”頭暈眼花不易搬動,渾身乏力需要靜養,沈沁雪你滿腦子想著趕我走,我來了豈能乖乖這樣狼狽離開。

    沁雪轉了幾個彎,被他三言兩語堵回來,他臉上的潮紅是情動所致,並不是什麼燒出來的,她何嘗不知?要不這麼說,趁此機會讓他離開,她到時候買的糧食的存放就成問題。如今他有了賴的可能,沁雪重新看他道:“世子貴體,我這裡的確缺醫少藥,風寒迅猛,這麼拖下去世子身體必然受損。還是聽我一句勸,早回府,早找太醫治病。”楊家成道:“這裡挺好,你也不會看著我死,你要看著我死了,好和顧解元長長久久,我也沒話說。就是一樣,我和你必得有個結果,你這麼流落在外,我不放心,這一次,你給我個准話,是不是顧炎林逼你的,真如此,我回去就和沈若雪和離,好歹我們是定過親的,不能讓你這麼過。”

    沁雪淡笑:“和離?這是你們榮安伯府和安寧侯府的事。世子還請體諒民婦的不得已,請世子就照我說的做吧!”

    沁雪漠然俯身施禮,退出客房。楊家成求而不得,心生奢望,沁雪莫名感到悲哀,楊家成沒有錯,顧炎林也沒有,就是她自己也沒有錯,錯的是現實,人心和貪欲。想到只要自己努力,就能見到外租和舅們,腳步又輕快起來,這才是自己要關注的。

    沁雪三番兩次地拒絕和自己談,楊家成一顆心越發冷然,住在客房裡好吃好住,幾個半大小子機靈,手勤腳勤也不得了,比起伯府的小廝是比不上,可能是知道他是榮安伯府的世子的身份。陳媽玉簪也是一天三趟來探望,到了第三天,楊家成走出客房,站在院裡望著三進的院門,院裡隱約傳來沁雪的說話聲,翠翠生生,仿佛黃鸝。揪的他的心跟著喜悅,眉間流光跳動,竟是有些失神。

    次日,楊家成騎上他的大白馬離開了莊子。沁雪站在莊子盡頭看著楊家成離開。玉簪道“少奶奶,他不會再來了吧?”沁雪挑眉道:“不知道!除非……自己想通了!”不然,楊家成執念太深,傷的還是他自己。

    陳媽歎息:“造孽啊!榮安伯府!”

    楊家成回到榮安伯府,呂夫人立即得到消息,打發身邊的丫鬟,在垂花門前攔住了楊家成,請他去見夫人,楊家成心裡藏著事,想想倒不如和呂夫人開誠佈公的談談沈沁雪,呂夫人在正屋裡見到楊家成的時候,楊家成憔悴的模樣還是讓呂夫人吃了一驚道:“你是去哪了,臉色這麼差,不會是染病了?”

    楊家成雙手敷臉,揉了揉道:“娘!安寧侯府如今主母被侯爺禁足!都是妾侍當家,這事娘是怎麼想的?當初娘可是想到王夫人有今日?這是破敗之現,榮安伯府怕也是為實不遠了。”呂夫人心驚道:“家成,你莫不是做了什麼?娘知道一時心軟,聽了王夫人的話,讓若雪進門嫁給你,還不是為了你好,你想想,沈沁雪怎麼比得上若雪,除了是原配嫡女,她還有什麼?安寧侯府現在是你岳父,以後就是沈鶴,沈鶴和若雪是一母所生,你們郎舅相互照應,難道不好?只不過一個女人,何況先下,都成了人婦,你有本事榮安伯府就倒不了,如何說出這樣的混帳話來!”難道沈沁雪和他說了什麼?心裡把沁雪恨了個七七八八。楊家成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站起來道:“娘,倒不是我心心念念,只不過娘踩著人家的肩膀想要個事事如意,卻是事與願違。倘若有人知道當初娘和安寧侯府的鄧夫人之間的事,娘在京城裡還有立足之地?”楊家成搖頭,官宦世家最注重規矩,只要讓人透露那麼一點消息,榮安伯府就成了眾矢之的。

    楊家成從呂夫人屋裡出來,呂夫人手抖著對身邊的人道:“這是遭了什麼孽!”身邊的人低聲道:“夫人,世子爺這是魔障了,夫人想想,他和沈家大姑娘連個一見鍾情都算不上,青梅竹馬就更沒影了,老奴覺的,世子爺這是另有想法,應該不是為情所困!也到不了那一步!”呂夫人細細一琢磨,點頭:“你倒是提醒我了,這事要和伯爺說說,應該能問出些話來!”

    沁雪送走了楊家成,過了兩日,顧炎林和包金光一起回到莊子。

    包金光喝了口玉簪端上來的茶道:“摻和了沙子的糧食,都給退回去了!對方給另外換了好的!這一次要不是三皇子出面,這事也不能成!”沁雪道:“可是查到後面支使的?”包金光抬頭道:“是定遠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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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沁雪側目去看顧炎林,顧炎林輕微點頭,這事如今真和三皇子做到一出,也沒什麼不好!沁雪道:“既然這樣,買糧食的銀子不如直接送到三皇子手裡,也好過我們自己來做!”這就權當是在三皇子面前落了個印象。做成了,三皇子記得自己的好處,做不成,也是自己為鄧家外祖父和舅舅們盡了一份心。

    顧炎林坐在一邊不說話,兩眼就瞅著沁雪的臉上的神色,他走的時候,楊家成還沒走,進莊子的時候,心裡還揣著份不安,再看沁雪桃花眼裡有一份安寧,這份安寧莫名讓他心安,沒有之前那麼緊張。聽著沁雪和包金光商量完,包金光最後道:“那就依著少奶奶的做法,我這就回去拿銀票,回頭交給大爺帶給三皇子。”等到包金光一走,顧炎林和沁雪吃了晚飯,顧炎林說起他的打算:“三皇子已經進宮,和皇上怎麼說,結果怎麼樣,眼下還得等消息,咱們這邊,你倒是想的周全,既然這事這麼惹眼,不如就明轉暗,既保全自己,也能達到願望。”隨後斟酌著又道:“雪兒,家裡怕是著急我找不到你,自己也不見影,不如你去茂傑胡同住?”

    沁雪道:“我跟你回去吧!原本是想著出來正好和包叔好好做做糧食的事,現在事情變成這樣,銀子移交到三皇子手裡,我只有等消息了,要是辦不成,最多我變的一有所有,可是要不做,外祖父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陳州。”

    顧炎林再一次為沁雪這樣豁達的胸襟悸動,他伸手摸了摸沁雪的臉頰,路出些笑容道:“我讓你這麼難過,以後不會了!”

    沁雪不置可否,隱隱一笑:“我不難過!只要以後你知道我難過就是了?”

    顧炎林點頭目光溫和,道:“我知道!”

    自從張媽放錯被沁雪發賣,吳媽在顧家小院裡除過伺候許氏,又多了一份兼職,洗衣做飯,事情一多,做的活又累,深深感覺自己在大少奶奶沒走時的好處現在是沒有了,對於許氏嘰嘰歪歪的數落沁雪,吳媽心裡感覺到厭煩。也就是自己的身契還在沁雪的手裡,拿著大少奶奶給的月錢,聽許氏背後說大少奶奶,吳媽,這日子過的沒滋沒味。

    顧曉芸端著小米粥,坐在許氏的大炕上將小米粥遞給許氏道:“大哥要是把嫂子請回來,娘可再不能說嫂子,舅舅他們來後,看他們做的那些事,娘還不讓我和哥哥多嘴說一句,說實話,嫂子要是回來,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她!”顧曉芸心裡也是懊惱,沁雪對她不錯,現在這樣,寒了她的心,還不知以後怎麼處呢!

    沁雪讓陳媽和玉簪他們收拾了東西,玉簪道:“少奶奶當真要回去?”

    沁雪道:“沒什麼不能回去的,只是出來散散心,沒得散心還要一輩子散在外面不回家的!”

    陳媽則道:“少奶奶這一回去,南院就要再買幾個丫頭了,玉簪和綠蘿在你跟前,院子裡缺做粗活的,還有,小院裡張媽被賣,吃飯都是問題。”

    沁雪道:“走一步看一步,以前沒有下人,顧家也沒見有人餓死,回去再買就是。”

    陳媽道:“也是,看我想的這些……”沁雪則安撫地笑道:“陳媽這是關心則亂。”

    顧炎林走進門聽到主僕幾人的說話,故意踏重腳步,玉簪聽到腳步聲,急忙向外看去。當然沁雪他們說的話,他是沒有怎麼聽到,當這也不足為奇,玉簪綠蘿都是她的貼身丫鬟,陳媽是她的奶媽,主僕的情分不一般,有什麼說的,不能當著他的面,也是故意視而不見,交心不在一日兩日是長年累月的事,不急在此時。所以顧炎林笑容燦爛,和沁雪坐了馬車一起回到聖馬胡同。

    沁雪到了顧家小院,先去見了許氏,吳媽倒是慇勤的很,端茶遞水心情也不錯,綠蘿接過了和吳媽相視一笑,將手裡的茶水遞到沁雪和顧炎林的桌前,退出屋門。屋裡許氏看著顧炎林和沁雪一起坐在八仙桌旁邊,好多話就堵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你說數落沁雪吧,沁雪遭受那麼大罪,沒見她安慰一句,現在還能回來,都是看了兒子的面子,可是不說幾句,她就覺得沒了婆婆的威風,這以後還怎麼和沁雪相處,總不能讓沁雪壓自己一頭吧!

    沁雪則道:“太太如果沒事交代,媳婦這就回南院了!”許氏道:“回什麼南院,原搬到東廂房住就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到底方便不是!以前的事不說了,許春一家也回了遼東,許家再不會有人來。”

    沁雪道:“太太說的是,一家人住在一起是方便,只是許梅花一家來後,我也想了,若是再來個親戚什麼的,我還得挪到南院,再說我和炎林到底是成了家的,不比芸姐兒和小叔。”

    許氏看了一眼顧炎林道:“你呢?你是要住在東廂房還是去南院。”許氏盯著顧炎林,就怕他說個是字。養兒如此……許氏暗道,還不如當初不要答應顧開合。事實還是讓她失望了,顧炎林道望著許氏只一個是字,許氏邊垂下頭,道:“你要這麼做,我還說什麼!南院要是住著安心,即便住就是。”

    沁雪回到南院,陳媽問她:“可是怎麼說的?”沁雪道:“還住在南院。”綠蘿悄悄將許氏的意思說給陳媽聽,陳媽道:“婆媳做成這樣,太太不知怎麼想的,竟然連一句軟化都不說,讓大爺夾在中間難做人。”綠蘿擔心道:“可不是,咱們少奶奶回來,大爺此番還在太太屋裡說話呢!”

    許氏心酸,眼見得沁雪連一聲娘都不叫了,叫她太太,這樣磕磣她,太太倒不是不能叫,可是這兩字從沁雪的口裡吐出來,許氏就覺得心酸,心酸過後還得想辦法拉攏拉攏兒子的心,要是顧炎林也叫成太太,許氏都不敢想,太丟人了。家裡這檔子事,不說家醜,也差不多了,楊武還在沁雪的玉樓裡做事,楊嬸家要說不知道,許氏是不相信。因此,顧炎林說的話還是聽進去幾句。

    顧炎林一離開,許氏就對吳媽嘀咕:“我也就是一說,這院裡還是咱們一家人,東廂房就是暫時讓許春一家住了住。也沒少一塊炕皮,怎麼就不能住了?娘叫的好好的,改口成了太太,眼見得我就成了外人!”吳媽道:“東廂房原本是大少奶奶和大爺的婚房,大少奶奶說要搬出去給許舅爺一家,太太也沒說個不字。”吳媽這些日子和許氏說話也是真心實意,許氏聽了噘著嘴,知道自己理屈再不言語。

    轉眼過了一個月,陳州忽然傳來遼東大捷的消息,聖馬胡同的南院門口辟裡啪啦響起一陣爆竹聲,羅俊將手裡的爆竹放過,跑進南院和玉簪一起將紅燈籠掛起來。綠蘿走出院子指著紅燈籠笑道:“玉簪羅俊,這裡怎麼多了一個?”玉簪手裡提著一隻紅燈籠回頭去看,羅俊站在梯子上道:“綠蘿姐姐,多了好啊,大爺說有多少掛多少!”兩個新買的小丫鬟丁香,翠菊圍在下麵,咯咯咯的捂著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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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沁雪站在院裡,也是眉開眼笑,看著院裡熱鬧,轉頭對著顧炎林道:“今兒擺兩桌席面,好好慶賀慶賀!”顧炎林也笑道:“這是自然!我已經讓蘇東海去辦了!”沁雪心情好,連帶著看顧炎林的眼神也是秋水靜怡,美好無限。顧炎林嘴角輕揚,心內雀躍,好久沒有看到沁雪這樣開心了。陳媽笑著道:“大爺,大奶奶,這邊爆竹放過了,依著少奶奶的吩咐,丁香,翠竹留在院裡,玉簪綠蘿跟著少奶奶和大爺去太太院裡。又望瞭望沁雪道:“少奶奶,可是等到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遼東就會來人了!”沁雪笑道:“陳媽,說的是,這院裡就有勞你了!”陳媽眼角濕潤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你快去,那邊太太肯定在院子裡在等著你和大爺呢!”

    玉簪綠蘿忙將手裡的燈籠交到丁香和翠菊手裡,跟著沁雪出了院門。顧家小院裡,許氏張羅著讓吳媽和沁雪新買的小劉嫂子將自己壓箱底的一摞東西取出來,放在炕上道:“這些都是我小心存下來的東西,別看式樣不新,可都是值錢的,拿去翻新翻新,做幾個新花樣,也是好的。這些日子,你嫂子和你哥都住在南院,等閒一天見上兩回面,我聽人家說大戶人家的媳婦就是這樣早上來一次,晚上來一次,叫什麼晨昏定省,就是立規矩的意思,你嫂子這一點是做到了!”顧曉芸打開一個四方盒子,裡面是一套頭面,銀簪子,銀耳墜,三根銀釵,另一個裡是一套金頭面,喜道:“娘是想要把這些都給嫂子?”許氏嗔道:“你嫂子哪能看上這些東西,這都是給你和你二哥的。”顧曉芸皺眉道:“娘還沒有想清楚了麼!嫂子不會看不起這些東西,只要是你給的。二哥,你跟娘說說!”顧炎鵬點頭道:“曉芸說的對!”許氏道:“不要拉倒,我鎖在箱子裡,等我死了,再帶到地下陪著我好了!許氏伸手要收拾,顧炎鵬瞪了眼顧曉芸道:“看你把娘氣的,娘給你,你就收著。”

    許氏一聽顧炎鵬這樣說心裡好受了,道:“你嫂子是看不上這些的,她出手闊綽,南院裡,我就進去一會,看看那些個傢俱擺設,玉簪那死丫頭,指著桌上的東西說,這是釉裡紅的花瓶,那是青花瓷的碗,……不是我說,我是沒見過幾樣。侯府家的姑娘,能不闊綽?是我當初沒想明白,如今鄧老將軍這仗一打勝,眼看你嫂子要翻身了,我……我……我怕啊!”怕人家鄧家說她忘恩負義,磋磨他們家沁雪,回來找她算帳。許氏說道這裡,竟是嗚嗚嗚地當著自己的兒女哭出聲來。後悔啊!悔的腸子都青了,許春這下可是害苦她了。

    這就是許氏如今的心理了!要說許氏當初在遼東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也是不容易,族裡有人欺負他們娘兒四個的時候,許氏為母則強,還強勁過,顧炎林這一考了秀才,再中了舉,怎麼說也應該比在遼東時的心理更強悍了,可事實不是這樣,顧炎林蹦的越高,許氏軟弱,易受挑撥的性子也就慢慢露了出來。尤其是自己娘家的人,更不能在心底裡拒絕導致和沁雪成了如今的狀況。

    沁雪和顧炎林兩人到許氏屋裡時候,許氏的情緒波動很大,顧曉芸和顧炎鵬根本沒想到,許氏會在這個時候哭。沁雪眉目清朗,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看到許氏如此,也是稍加異色,繼而淡定如常對顧曉芸和顧炎鵬道:“我和太太說幾句話!”顧曉芸對於沁雪叫許氏太太還是有些傷心的,但怎麼從稱呼娘改口叫太太,顧曉芸心裡門兒清,所以顧曉芸年齡不大,是非還是看得清的,顧炎鵬則是轉頭去看顧炎林,顧炎林點頭。

    炎鵬只得和顧曉芸一起出門站在院裡,炎鵬道:“嫂子要和娘說什麼?你看娘現在這樣子,就怕再和嫂子拌起嘴來。”

    顧曉芸搖頭道:“說不上來,娘都說她是害怕!”

    屋子裡,許氏聽到沁雪的聲音,基本恢復了正常,拿帕子擦了眼淚,看著沁雪。沁雪倒了杯茶,走到許氏面前將茶水放在許氏的手邊,慢慢坐在許氏的對面道:“太太是害怕嗎?因為我外祖父打了勝仗?”許氏看著沁雪不明白她要和自己說什麼,撐著腰道:“我兒子好歹也是解元出身,我害怕什麼?”沁雪微微笑,道:“那麼太太又哭什麼?這些東西都是太太壓箱底的,這樣明面上擺著,是要給芸姐兒和小叔吧!太太也知道天下父母都是為自己的孩子著想,太太為芸姐兒小叔這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太太卻忘了,別人的孩子也是父母十月懷胎所生,若不是有千般萬般的無奈,誰人願意讓自己的兒女受苦。若是太太想的周全,又怎麼會有後來的那些事。”因為不周全,所以才會有許春一家膽大包天。

    屋裡隱隱的聲音傳出來,顧炎林守在門前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太太!夫君一路仕途都要個身家清白,何況太太給夫君十兩銀子買丫鬟成家已是不妥,若是接二連三再出個太太娘家侄女毒害夫君髮妻,圖謀不軌;夫君家宅不和,要想再進一步,只怕還沒走出一步,就被人以此為把柄捏死在搖籃裡!太太如今只是哭一哭還能扭轉局面,已是好上加好了!”

    許氏聽的驚心,沁雪見許氏心內計較,這才和緩口氣道:“太太倒不比擔心我外祖父回來找你的麻煩。大可不必如此驚慌!”

    沁雪說完,讓吳媽進來和小劉嫂子將春風齋的席面擺上桌,……

    許氏不大不小的鬧了一場,被沁雪軟軟壓住了,沒生出什麼事來。晚上沁雪和顧炎林收拾洗漱,一起上到大炕上,顧炎林揭起被角,道:“過來這邊睡吧!”沁雪笑笑,很乖巧地轉身鑽進了他的被裡。顧炎林也不說什麼,兩人偎依在一起,你抱著我的腰,我摟著你的肩,心中的話那是不能用言語表露出來的,顧炎林深深吸了一口氣,也就是懷裡這樣的可人兒,才會知道他心裡的愁苦。許氏一直不能釋懷,遼東大捷這樣的好消息傳來,本該是一家人高興的事,許氏卻是眼淚汪汪,拿出自己的壓箱底的東西,像是交代後事一樣,還要避過自己,顧炎林心裡的滋味就不那麼好受。鄧老將軍不說是沁雪的外祖父,也是他顧炎林的大恩人,他們這些年依著聖馬胡同不出,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能有一天等到鄧老將軍回來,他能報答鄧老將軍和鄧家舅舅嗎?怎麼許氏過了這許多年,就好像忘記了?顧炎林心裡是這麼想,卻沒法和沁雪說,將手伸進被裡,搭在沁雪的腰上。

    沁雪窩在顧炎林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閉上眼睛。

    顧炎林低頭親了親沁雪的額頭,眼裡溫情脈脈,不一會跟著也睡了。

    鄧老將軍遼東大捷的消息傳來沒幾天。蘇東海也帶來另外一個消息,沈若雪和呂夫人侄兒呂梅清被楊家成捉姦在床。沁雪怔怔道:“玉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蘇東海到底是男子,這種事不好在沁雪面前提起,悄悄說給玉簪,玉簪是個火辣性子,一聽這消息,就問蘇東海:“哥,你說咋就讓世子給抓住了,二姑娘這奸做的,忒也笨了!”蘇東海笑著在玉簪的腦門上給了個腦瓜崩道:“傻姑娘!看你說的,快去給少奶奶說一聲!”玉簪聽著興奮,見到綠蘿笑的貝齒全露。綠蘿道:“這麼高興做什麼?”玉簪一溜煙向三進院子跑,邊跑邊道:“好事!好的你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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