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583章 再現字條

　　曲寞他們進了別墅，張老爺子看見曲寞趕忙起身迎過來，「曲副市，我可是經常在電視上看見您。您是最年輕有為的幹部，真人比電視上還精神。」張老爺子可是每天都看新聞，從地方台到省台再到中央台，各個級別的新聞聯播沒有落下的。
　　
　　「老爺子客氣，我們這次是為了一個案子而來。」曲寞直奔主題，「最近幾天，你感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或者是附近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
　　
　　「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家裡的空調壞了，接連來了兩個維修工都沒有修好。」老爺子回著。
　　
　　曲寞聽了覺得其中有些文章，忙詢問詳細情況。
　　
　　「第一次來了兩個人，在屋子裡鼓搗鼓搗，又去外面看看。他們說外掛機壞了，鼓搗了好一陣才修好。快晚上的時候又來了一個小夥子，他說是我兒子打發過來的，看看這屋子能不能安裝中央空調。我反對他們胡亂花錢，可人上門了就讓他看看。他屋裡屋外的轉悠，最後說最好是房屋裝修的時候弄，現在有些難度恐怕裝不了。裝不了正好，我倒省得更兒子交待了。」
　　
　　「小夥子長得什麼樣？」曲寞讓陸離屋裡屋外仔細搜，又詢問那個小夥子的長相。
　　
　　張老爺子說自己眼睛早就花了，讓保姆給說說。
　　
　　「就是普通的小夥子，瘦瘦的，說話口音有點奇怪。他頭上戴著帽子，又戴了個口罩，看不清長什麼模樣。」保姆當時正忙著做晚飯，也沒仔細看。
　　
　　「那他身上有沒有什麼標誌性的物件，或者是首飾之類的。」
　　
　　保姆聽了想了又想，搖搖頭，突然又點點頭，「我看見那小夥手腕上戴著一條手鏈，當時心裡還嘀咕來著。現在的男孩子陽剛之氣越來越少，身上女性化的東西越來越多。戴耳釘的，穿瘦腿褲，可這戴手鏈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你能再回憶一下那個手鏈的樣式嗎？」
　　
　　「只看見一眼，他就縮進衣袖裡。反正是銀色的，上面好像還瓖著碎鑽石，挺亮堂的。」
　　
　　「曲副市，這裡有些不對勁。」陸離的喊聲似乎是從樓頂傳過來的。
　　
　　曲寞上了二樓，站在外置陽台往上看。陸離帶人正在屋頂圍著上面的水箱。大水箱是鐵鑄的，上面並沒有加蓋子，看管道的走向是直通別墅衛生間裡面的。如果在衛生間的水龍頭上面安裝個淨水設備，那些水就可以洗澡、洗衣服，還能直接飲用。
　　
　　「這裡面有個人！」陸離和孟哲正合力往出拽一條繩子。
　　
　　曲寞抓著窗外的防盜欄，躍身跳到屋頂上。他們從水箱裡拽出個男人來，他被繩子五花大綁著，嘴巴用透明膠帶封著，雙眼緊閉不知道死活。
　　
　　「曲副市，人還活著！他就是原來開校車的司機。」陸離撕下男人嘴巴上的透明膠帶，查看了一下說著。
　　
　　一個月沒怎麼下雨，水箱裡是空的。他被放進去的時間不長，估計是被太陽曬得中暑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們趕緊把男人弄去醫院，張老爺子和保姆可是嚇了一跳。有個陌生的男人在自家的屋頂上待著，他們竟然一無所知。
　　
　　果然像他們預料的那樣，那個男人只是因為缺水烈日炙烤中暑了，經過醫生及時治療情況好多了。
　　
　　看見他醒過來，陸離馬上對他進行了詢問。他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了人家的水箱，晚上剛下班還沒到家就被人從後面打暈了。等到他醒過來，發現自己就被綁住放進大鐵箱裡了。我想喊又喊不出來，想掙脫又掙脫不開，大毒太陽曬得我暈頭轉向，後來就暈了過去。
　　
　　這就是什麼線索都沒有的意思。陸離聽了非常的失望，曲寞卻眉頭緊鎖，覺得他們似乎忽略了什麼。
　　
　　兇手在張彤彤身上留下紙條，他們順著這個線索找到了校車司機。按照曲寞的推測，兇手還會有後續舉動，不能這樣了無聲息啊。
　　
　　「走，再去張家別墅看看。」曲寞覺得那裡有他想要的東西。
　　
　　到了那裡，曲寞先去屋頂上的水箱看看，那裡沒有什麼發現。他轉悠了一圈，看見屋子裡的空調靈光一閃。他把空調的外殼卸下來，就見裡面刻著「HELLO」，旁邊還有一個笑臉。可是那笑容看著刺眼，更像是嘲笑。
　　
　　「他來過了！」
　　
　　曲寞的話讓眾人一愣，陸離聽了更是心下一顫。這個空調他卸下來檢查過，上面什麼都沒有啊。這個「HELLO」是什麼時候刻上去的？從他們在水箱裡發現司機，到送到醫院返回來，只有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兇手在這個時間段再次出現在張家別墅，而且在眾人的眼目之下動了手腳。
　　
　　陸離馬上詢問張老爺子和保姆，他們都說沒離開過屋子，也沒聽見什麼動靜。
　　
　　「我們在屋頂的時候他來過！」曲寞肯定地說著，「馬上搜索附近的廢棄房子，還有一切能藏人的地方！」
　　
　　兇手就潛伏在張家別墅附近，他看見曲寞他們的一舉一動，趁著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屋頂上，潛入屋子動了手腳。他還帶著兩個孩子，肯定不會長時間離開，所以，他的藏身之處必然是在附近！
　　
　　真是夠大膽，這是赤裸裸的挑釁！這是狠狠抽他們員警的嘴巴，不抓住這個人渣他們以後在公安界沒有立足之地了！
　　
　　陸離馬上帶人去搜查，還調集了當地派出所的民警。很快，他們在距離張家別墅一千米左右的地方發現一個廢舊的民房。房子就在山腳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孤零零的一座。這附近村子裡的青壯年都進城打工，不少房子被荒廢，剩下的都是老幼婦孺。而且這房子地處偏僻，所以才沒有人發現。
　　
　　房子裡有吃剩下的麵包和香腸包裝，還有吃了一半的桶裝速食麵。在速食麵桶上貼了一張白紙，上面同樣寫著兩個字「天橋」。
　　
　　這什麼意思？又是兇手留下的線索，他到底要做什麼？

嗜酒態睡

第584章 買車

　　他們找到了兇手曾經待過的房子，可是那裡早就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張紙條，上面同樣寫著兩個字。
　　
　　陸離給法證科打了電話，林瑞科長親自帶人來了，把能帶走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走，希望通過化驗檢測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陸離帶人圍繞房子展開了地毯式搜索，並且對周邊的住戶進行了走訪。兇手帶著兩個孩子，他能在短時間內轉移一定是有交通工具。這麼大的目標，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看見過。
　　
　　果然，有附近的村民晚上睡不著在院子裡納涼，遠遠的瞧見房子裡有燈光透出來。他們也沒怎麼在意，還以為是人家主人從城裡回來了。其中有一戶人家跟那戶人家有點親戚，那戶人家進城之前還拜託他們照看一眼房子。
　　
　　這家的老頭就拎著手電筒去看了，可到了跟前看見門上有鎖頭，屋子裡沒有亮。玻璃窗被窗簾遮擋著，老頭用手電筒照了照，又喊了兩嗓子，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
　　
　　大晚上那裡又偏僻，老頭心裡也有些發顫，見到沒動靜就走了，打算白天再過來瞧。可不等他再來，員警就找上門了。
　　
　　「你沒看見汽車嗎？」陸離追問著。
　　
　　「是有一輛破車，連牌子都沒有，就像大修廠報廢的那些。我們村裡人都沒有人願意開，車漆都掉得差不多，大燈還少了一個。」老頭對那輛車根本就沒在意，扔到街邊都沒有人撿的那種。當時他用手電筒照了幾下就沒再瞧，更沒往心裡去。
　　
　　「你的敏感度怎麼這樣低？」陸離聽見這話有些急了，要是這老頭能第一時間報警，怎麼也不會讓兇手從眼皮子底下逃走！
　　
　　聽見陸離的語氣不對勁，老頭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我們農村就是人笨家窮，屋子裡什麼都沒有小偷也不來！拜託我照看房子，就是看看房子被塌了壓倒人。只要房子在，我管那麼多做什麼？我一個老頭要什麼度不度的，破案抓犯人是你們員警的事。要是你們能力強，也不會讓人跑了。」
　　
　　村裡人可都聽說張家別墅屋頂水箱藏著個大活人的事情了，本來是夜不閉門的小村子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陸離被質問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其他人肚子裡也窩了一股火。從校車失聯到現在過去了三十六個小時，他們連兇手的邊都沒摸著，反而被耍得團團轉！
　　
　　他們遇見過不少高智商的犯人，可敢把他們當成老鼠逗弄的卻沒有。兇手相當狂妄大膽，而且是早有預謀。
　　
　　曲寞看著天橋兩個字出神，他想了一下把陸離叫到跟前。
　　
　　「兇手綁架了芷芷和岱岱，不提任何要求，卻總是跟我們捉迷藏。現在我們連他的動機都搞不明白，非常的被動。他在暗，我們在明，必須盡快抓住他的尾巴！」
　　
　　「曲副市，不然我帶人找其他線索，其他人順著字條方面查！」陸離也覺得這樣太過被動，不能被兇手牽扯鼻子走。
　　
　　「不行。」曲寞搖搖頭，「兇手就在暗處盯著咱們，你我都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曲副市的意思是兇手的實際目標是你？我們牽制住兇手，假意被他迷惑，再找人偷偷查他的老底！」陸離很快就明白了曲寞的意思，「可是咱們刑警隊的人似乎都暴露過了，沒有合適的人選。」
　　
　　「你看劉進怎麼樣？」
　　
　　「劉進？有勇無謀，刑偵方面經驗不足。」陸離說到這裡看了曲寞一眼，停頓了一下有些恍然大悟，「曲副市，就是看中他不像個刑警？」
　　
　　「對！」曲寞點點頭，讓陸離私下裡去安排，誰都不能知道，包括刑警隊裡的眾人。
　　
　　陸離到了命令悄悄去安排，劉進一聽是秘密任務登時眼睛發亮。
　　
　　「局長，我非常願意，只要你能給我機會。可你到底讓我查什麼，從哪裡下手啊？」劉進是一頭霧水。
　　
　　陸離聽了點點頭，這個小夥子還不是完全沒有自己的想法，「你先去大修廠查報廢車輛，看看有沒有人去買過或丟失。記住，辦這事要秘密行事，不能暴露你員警的身份，更不能對第四個人說！從明天開始請病假，病假條我給你開好了，交給你們所長就行。」
　　
　　劉進趕忙點頭，去派出所交了病假條然後去查案。
　　
　　不過陸離給他開得是抑鬱症，他連女朋友都沒有，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找對象。他看著所長看自己的眼神，想到了陸離的話。
　　
　　「抑鬱症和前列腺炎，你可以選擇一個。」
　　
　　局長還真是坑人，寧願有精神病他也不願意選擇後者，那可影響他「做人」。
　　
　　劉進是個行動派，開車就去了大修廠。南江市的大修廠就在城西，而且只有這麼一個。每天都有報廢的車輛被運到這裡，放眼看過去，密密麻麻都是破車，那邊大吊車正往下砸。報廢的車到了這裡，很多都是變成了廢鐵。
　　
　　那些皮毛看起來不錯，裡面還有零件能用的，大修廠的人就拆卸下來賣掉。在這裡上班，只要人機靈不怕髒，掙錢不難。
　　
　　劉進滿大修廠轉悠，被一個中年人都喊住。
　　
　　「喂，小夥子，你幹什麼的？」他從車底鑽出來，滿手滿身都是泥汙。
　　
　　「看看，想買一輛車。」劉進一邊說一邊往出掏煙，「師傅，抽上。」
　　
　　「到這裡買車？」師傅接過煙笑了。
　　
　　「我不是沒錢嗎？想著買個報廢還能將就開的，就在城郊和農村開，城裡不進。呵呵呵，師傅，你幫著長長眼。」
　　
　　「這可違法，我不幹違法的事情。」師傅抽了一口說著。
　　
　　「師傅，這裡沒有別人，你就幫幫忙。」劉進往前湊了湊，擠眉弄眼的說著，還往那人手裡塞了個紅包。
　　
　　師傅捏了一下，感覺裡面挺厚實，這才壓低聲音說︰「這裡的車沒有人要，只要有鑰匙誰都能開走。你先自己瞧瞧，說不定晚上鑰匙就插在裡面了。」
　　
　　「這能行嗎？三千塊錢買不了車，到時候再把我當成小偷？」劉進滿臉都是膽怯。
　　
　　聽見三千這個數目，師傅的眼睛都亮了。他又用力捏了捏紅包，笑著說︰「三天前有個小夥子也來踅摸車，他就開走了一輛白色的麵包。破得不得了，人家還給了五百——美金。」

嗜酒態睡

第585章 深入

　　劉進聽說三天前有個男人過來踅摸過報廢的車，而且是個白色的小麵包。他立即來了精神，接著打聽起來。
　　
　　聽見他總是圍著三天前的男人問，師傅開始懷疑起來，「你這是要弄車，還要來打聽事的？」
　　
　　「師傅，反正紅包在你手裡，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那師傅一聽是這個理，不管他是做什麼的，反正錢到手了。
　　
　　「那個男人個子不太高，也就一米七左右。他戴著墨鏡和口罩，神秘兮兮的樣子。他說話的口音有些奇怪，聽著不想是本地人。」
　　
　　「口音怎麼奇怪？」劉進又繼續問著。
　　
　　「我說得不太準確，不是口音的問題，應該是發音的問題。他說話N和L不分，聽著有點別扭。」這倒是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劉進看他說得差不多，臨走的時候說︰「師傅，恭喜發財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師傅看著他走沒影，把一直捏在手裡的紅包打開。
　　
　　「媽的，這小王八犢子！再讓我看見他，指定打他半死！」說完，手中的紅包往空中一撒，裡面寫著恭喜發財的紙片漫天飛舞。
　　
　　劉進打了個噴嚏，他知道自己這事辦的不地道，可說到底他又沒讓那位師傅損失什麼。不能暴露員警的身份，他沒做出成績又不好意思張嘴要補貼，只好出此下策了。
　　
　　出了大修廠，他趕忙給陸離打電話，匯報了自己的調查結果。總結起來是兩點，一是可疑男子去買過報廢車，是跟他們要找的白色小麵包同款；二是該男子說話N和L不分，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陸離聽了喜出望外，在電話裡狠狠誇讚了劉進幾句，然後又給張老爺子打電話求證了一下。確實不是那個男子口音奇怪，而是他發音問題。
　　
　　他們正在全南江市天橋附近搜查線索，陸離讓手下人繼續，走到旁邊給曲寞打電話。
　　
　　曲寞正在研究手中的兩張紙條，看字跡是出自同一個人，而且是出自同一隻特殊材質的筆。他聽見嫌疑人N和L不分，眉頭緊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曲副市，接下來讓劉進查什麼？」陸離也沒了方向，他們的搜索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什麼效果。他同樣身為父親，能夠體會到曲寞的心情。而且曲寞還是主管法證的領導，雙重的壓力換做別人早就倒下了。
　　
　　現在離兩個孩子失蹤已經過去四十個小時，兇手的目的不明，孩子們隨時都會有危險，他們必須爭分奪秒才行！
　　
　　「讓劉進去出入境查，看看最近幾個月之內有沒有可疑的華裔從國外回來。」曲寞突然說著。
　　
　　陸離趕忙答應下，指示劉進去做。
　　
　　以柔在家裡照顧兩位老人，孩子們失蹤的事情還瞞著曲老爺子和老太太，不然就更亂成一鍋粥了。
　　
　　這不，方才曲老太太打來電話，說好久沒看見過孩子們了，讓以柔得空帶過去。以柔說孩子們學校組織夏令營，過幾天再去，這才把事情遮掩過去。
　　
　　好在那天幼稚園校車失聯，曲寞和有關領導及時按住媒體，沒有造成大規模的騷動。網上有幾個漏網之魚，也被遮罩了。不然怎麼能瞞得住曲老爺子？家裡連警衛員都知道，只瞞著兩位老人，不知道能隱瞞到什麼時候，只希望兩個孩子能盡快找回來。
　　
　　「小柔，曲寞還沒有消息？」這四十個小時，曲媽媽只喝了幾口水，飯一口都吃不下，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
　　
　　以柔面色憔悴，卻打起精神說︰「媽你放心，曲寞會找到孩子們的！」
　　
　　「放心，放心，你說來說去都是這一句！孩子們兩天沒著落，我能放心嗎？要是他們有個好歹，我活不了！」曲媽媽再也忍不住，聽見以柔的安慰話激動起來。
　　
　　「你跟小柔嚷什麼？」曲爸爸趕忙說著，「她是孩子的母親，母子連心，最需要安慰的人應該是她。你追問，她不這麼說還能怎麼辦？」
　　
　　「小柔，我就是著急，你別往心裡去。」曲媽媽一出口就已經後悔了，她只是精神到了一個臨界點，一踫觸就會崩潰。
　　
　　她抱住以柔，大哭起來，「我一閉眼睛就做惡夢，我害怕啊！芷芷和岱岱到底在哪裡？誰缺了八輩子的德非要跟孩子過不去，有什麼衝著大人來啊。小柔，我已經去銀行把存款全都提了出來，另外還可以低價處理閒置的樓房。我這邊一共可以籌集到五百萬左右，不管兇手要多少，咱們全都答應！只要兩個孩子平安，只要他們平安！」
　　
　　曲媽媽一直忍著不說，不代表她心裡沒有想法。在她看來，兇手到現在都不啃聲，肯定是在調他們的胃口，想要多要贖金。他們不在乎錢，要多少都給！
　　
　　以柔心裡卻並不認同，如果兇手光是想要贖金事情就簡單多了。她怕就怕兇手的目的並不是錢，而是人！在法證科待久了，接觸過各式各樣的案子，以柔多少也有些經驗了。她覺得，這個案子不會像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到現在為止，兇手一直在牽著她們的鼻子，可自己卻連影子都沒暴露，應該是早有預謀。
　　
　　可這樣的話她怎敢說出來？她安慰曲媽媽，「媽，我手裡也能拿出幾十萬，不夠就跟親戚張羅張羅，到時候賣了店鋪就能還上。兇手肯定知道咱們家的經濟情況，他憋著要錢呢。你放心，很快就會有消息。」
　　
　　「你告訴曲寞，不要逼得太緊，以防狗急跳牆。只要他肯放了孩子，多少錢咱們都出！」曲媽媽又叮囑以柔。
　　
　　以柔點點頭，又安撫了曲爸媽一陣，讓他們休息去了。
　　
　　手機響了，她看見是曲寞的號碼有些緊張。
　　
　　按下接聽接，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詢問。
　　
　　「再等一等，我會找到他的！」曲寞在電話裡說著，「不出二十四小時，他肯定會打電話來。照我推測，他會把你調出去接聽。你一定要確定孩子們的安危，答應他的一切條件，注意電話裡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我會讓顧城在你身上安裝兩個監聽器，看看到時候能不能蒙混過關。」
　　
　　聽見這話以柔精神一震，總算是能跟兇手正面接觸了！她迫不及待等著這一刻早點到來。

嗜酒態睡

第586章 死了

　　陸離得了曲寞的指示，著重查在天橋下面的流浪漢和行乞者，看看他們是否有人失蹤。

　　那些流浪漢看似居無定所，但是他們都有約定俗成的規矩，連地盤都是早就劃分好的。外來的流浪漢和乞丐想要插到陌生的地方，都會有一番爭鬥。

　　最後，陸離在康寧街附近的天橋下面了解到了一個重要情況。

　　有個五十左右歲的流浪漢在這裡住了很久，瘋瘋癲癲整天胡言亂語，就靠撿拾垃圾箱裡的食物活著。他還有個奇怪的舉動，一看見誰吃餃子就犯病，抽風、打人，還大聲的哭鬧。

　　這個行為舉止可疑的流浪漢的失蹤引起了陸離的注意，通過調查發現，他似乎是在七八年前出現在南江市的。
　　
　　城市生活節奏快，流動人口非常多，誰都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一個瘋癲的流浪漢身上。不過他在這裡的時間久，佔據了天橋下面最好的位置，自然被其他流浪漢注意到了。
　　
　　「他有十多天沒回來了，為了爭他這個窩，我還跟幾個人拼了幾場。最後我贏了，爭到了這個位置。」那個乞丐是專門靠行乞活著，身強力壯沒看出有什麼毛病，「員警同志，我是外鄉來投靠親戚的，沒想到親戚搬家找不到了。我身上的錢包被小偷扒了，所以才流落到這個地步。」
　　
　　這話估計是真得，不過實際情況卻並沒有他說得這般無奈罷了。錢包丟了不至於一直在這裡要飯，看來他是每天的收入頗豐啊！
　　
　　不過陸離沒空跟他計較這個，接著問︰「那個流浪漢長什麼模樣？失蹤之前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嗎？」
　　
　　「誰知道他長什麼樣？整天髒兮兮的，除了自言自語跟誰都不說話。不過失蹤之前他倒是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還對著破鏡子呵呵的笑。我只瞧了一眼，他的鼻樑挺高，人中上有顆痣挺顯眼。」乞丐撇著嘴說著，「他還把自己藏在草甸子下面的寶貝帶走了，我估計是找到好去處不打算回來了。」
　　
　　「什麼寶貝？」
　　
　　「他能有什麼？就是不知道從哪裡撿的破布偶！」乞丐接著說，「從我認識他那天起就看見他寶貝似的摟在懷裡，誰多看一眼都急眼。晚上睡覺就塞進草甸子下面，白天出去翻垃圾箱的時候也藏在哪裡。我們都知道，可誰稀罕拿！」
　　
　　陸離馬上向曲寞匯報，曲寞聽了讓他詳細詢問那個布偶的樣式。
　　
　　陸離聽了覺得自己有些疏忽，布偶對於那個流浪漢來說非常重要，很有可能是他從家裡帶出來的。布偶對於查找流浪漢的真實身份很重要，他怎麼會這般大意？
　　
　　「那個布偶黑不溜秋，好像是隻小熊。小熊的脖子上栓著個鈴鐺，早就不響了。」乞丐只能回憶出這麼多來，誰沒事注意他懷裡的布偶！
　　
　　陸離的電話突然響了，是分局派出所打過來的。有人在郊區的河裡發現一具浮屍，打電話報警。
　　
　　這個時候怎麼又出人命案？他們已經沒有警力調配了。陸離讓附近分局的人出現場，千萬不要踫任何東西。
　　
　　「陸局，看著不像自殺。屍體脹得巨大，身上綁著繩子和石頭，手裡還緊緊抓著個小熊的布偶......」
　　
　　「保護好現場，我馬上就到！」聽到這裡陸離趕忙說著。
　　
　　到了郊區的河邊，現場已經被保護起來，屍體被撈起來放在了岸邊。遠遠的有附近的居民在看熱鬧，卻因為員警拉了警戒線不敢上前，都探頭探腦的看著。
　　
　　陸離看見以柔親自在檢驗屍體，頓時一愣。
　　
　　「我在家裡待不住，可算有我能做的事情了。」以柔輕聲解釋了一下，然後再次低頭做事。
　　
　　陸離也馬上開工，詢問附近的居民，檢查現場的情況。
　　
　　「死者死亡的時間在七天前，身上墜著石頭，但卻是自殺！」以柔很快就給出了答案，還破天荒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死者把繩子繫在自己腰間，另一端拴在石頭上。然後他抱著大石頭一步一步往河裡走，直到河水湮沒他整個身體。冰涼的河水順著他的五官進入他的身體，很快就讓他窒息。他沒有掙扎，直到死亡才鬆開懷裡的石頭。他的身體沉入河底，經過河水浸泡內臟腐爛的很快。這塊小石頭失去了作用，屍體浮在了水面上。可從始至終，他都沒鬆開小熊布偶，他內心堅定這一個信念！」
　　
　　「一個人再傻，也不至於被河水淹不掙扎。求生是一個人的本能，他怎麼可能忍住？除非......」陸離知道以柔的推斷是根據對屍體檢查結果給出來的，「除非他一心求死！但是他平常瘋顛顛的，這個反應不像個精神異常的人能做出來的。他似乎經過了認真的思考，慎重下了決定，而且抱著必死的心！難道......」
　　
　　陸離的話不用說完眾人也都聽明白了，能做出此舉的人是打定主意要自殺，根本就不是神經病能做出來的。
　　
　　「馬上把天橋下面的乞丐帶來，讓他仔細的辨認一下。」陸離讓孟哲馬上去帶人來。
　　
　　不一會兒，那個乞丐被帶了過來。他瞧了幾眼，立即點頭，確定死者就是天橋下的流浪漢。
　　
　　「你說他在失蹤之前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還對著鏡子呵呵的笑？」陸離再一次確認著，「他習慣自言自語，你就真沒聽見他說什麼？」
　　
　　往常這個流浪漢總是自言自語，誰都不去注意。陸離這樣再三詢問，乞丐皺著眉頭想起來，好半天他才不確定的說︰「他好像念叨什麼兒子，諾諾，多多的，我也沒聽怎麼清楚。」
　　
　　陸離聽了點點頭，讓他不管什麼時候想起什麼都要報告。
　　
　　屍體被運回法醫科，以柔對屍體進行了解剖。通過對肺部的檢查，進一步證實死者是生前入水。而且在他身體的其他部分沒有發現任何外傷，皮下組織沒有挫傷。尤其是頭部，還做了核磁共振的檢查，沒有佔位性病變和損傷。
　　
　　顧城根據屍體和乞丐的描述，用繪圖軟件在網上繪制出了死者的樣貌。其他人倒是沒什麼，陸離和孟哲還有郝明他們這幾個老人卻都有些發愣。
　　
　　畫中的這個人瞧著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一個人眼熟或許是偶然見過沒什麼特別，可他們四個人都覺得眼熟，那麼這個人肯定是跟刑警隊有淵源。
　　
　　「顧城，能不能讓這個人年輕八歲左右？」據調查瞭解，這個人是七八年前出現在天橋下面的。所以，陸離才把時間點定在八年前左右。
　　
　　這個操作起來非常簡單，顧城只在鍵盤上按了幾下就辦妥了。
　　
　　「是他！」陸離和孟哲同時喊出聲來。

嗜酒態睡

第587章 正面交鋒

　　「他是誰？」劉俊看見他們二人的表情，知道他們肯定是認識死者。
　　
　　陸離沒有空回答，趕忙給曲寞打電話。這頭還沒撥通，曲寞已經從外面進來。他直奔電腦去，一眼就看見了上面的人，瞳孔不由得收緊。
　　
　　「曲副市，是趙川！」孟哲忍不住說著。
　　
　　趙川？他是什麼鬼？看曲副市和陸局的表情，怎麼都跟如臨大敵一般？
　　
　　曲寞跟陸離去了小會議室，幾個新來的人把孟哲圍上了。
　　
　　「你們知道咱們隊裡原來有個女同事嗎？當時你們也就十幾歲的樣子，可能沒聽過那個案子，不過卻轟動了整個南省。」
　　
　　「我知道！」劉俊突然說著，表情帶著些許的震驚，「那位大姐利用變態連環殺手的案子，趁機殺死了丈夫的情人。最殘忍的是，她把情人腹中的雙胞胎兒取出來，竟剁成餡包了餃子給丈夫吃了。她的丈夫好像就是姓趙，不會就是孟大哥說得這個趙川吧？」
　　
　　他的偶像一直就是曲寞，但凡是曲寞經手的案件他都仔細的研究過，自然包括這樁非常有名的案中案。
　　
　　聽了他的話，王城和顧城有些驚恐。他們待得辦公室裡還有過這樣一位變態的大姐，想想就覺得渾身不舒坦。
　　
　　「曲副市，你是懷疑那個叫多多的孩子回來了？」陸離雖然覺得趙川死得離奇，死之前又提到過兒子的小名，但是曲寞的想法還是讓他覺得有些離譜。
　　
　　「孩子？十年前他是孩子，現在算算也有二十歲了。」曲寞若有所思的說著。
　　
　　「當年他爸媽一個被判了死刑，一個瘋了進了精神病院，是你把他送到了國外。我記得當時對他隱瞞了這件事情，他並不清楚內情啊。」
　　
　　「正是因為不清楚內情，所以才會生出很多聯想。送他過去的前幾年，還能接到他打過來的電話，後來就沒有了消息。我拜託朋友照顧，他卻沒找人家還有意疏遠。國外的孩子都獨立，我聽說他勤奮學習不喝酒不吸毒，便沒有多加干涉。
　　
　　直到他十六歲，我交給信託公司的財物全部移交給他自己管理，我就不再打聽他的消息。他長大了，需要獨立的生活，不想被打擾。想要一個人幸福，就要給他想要的生活。現在想想，那孩子長成什麼樣子，性格怎麼樣，我全然不知道了。你讓劉進查出什麼來了嗎？」
　　
　　「還.....」還不等陸離說話，劉進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陸局，有發現。」陸離按了外放功能，「近三個月從國外來南江的華裔一共有七人，其中一個的外貌特徵跟嫌疑人相似。他護照上的名字是路易士，從多倫多來，理由是遊學，期限是一年。」
　　
　　多倫多？曲寞的眼神一滯，他和以柔在那裡生活了兩年多，說不定在街上還偶遇過。只不過他們早就不知道那孩子的長相，擦身而過都不知道。
　　
　　「他是第一次來南江嗎？」曲寞突然問著。
　　
　　「不是。」劉進興奮的說，「我正在匯報這個。那個路易士一共來過南江三次，第一次是在五年前，是跟旅遊團過來的。那個團在南江只停留兩天，然後就飛去了麗江。第二次是去年，他個人來旅遊待了半個月。這次來是第三次，暫時去向不明。我正在各個酒店和旅店查他的住宿情況，目前還沒有查到。」
　　
　　「路易士？」曲寞聽見這個名字趕忙打電話去多倫多，這個時候就用得著老朋友詹姆斯了。
　　
　　很快，詹姆斯那邊傳了照片和資料過來。
　　
　　這張照片是近期的，比顧城用電腦合成出來的要高清多了。
　　
　　陸離一眼就看了出來，「看這眉眼跟柯敏大姐有八分像，剩下兩分像趙川。他的中文名字叫趙遷，正是多多那孩子的大名。曲副市，用不用發通緝令？」
　　
　　「孩子還在他手裡，我們不能妄動。」曲寞沉思著說，「眼下他還不知道我們發現了他的真面目，我們終於不再一味被動了。可接下來會更凶險，稍有不慎就會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經，孩子們就會有危險。你讓所有人都停下調查，隨時聽候我的命令！」
　　
　　陸離鄭重的點點頭，曲寞又給以柔打了電話回去。
　　
　　「我不能回家，靠你一個人跟他周旋了。」曲寞帶人去天橋附近調查，警車在南江各個街道飛馳，所到之處警笛刺耳。
　　
　　以柔聽見他的話，知道兇手應該快聯系她了，不由得有些緊張。
　　
　　「是不是劫匪要贖金了？」曲媽媽看見她就坐在電話跟前，手裡還攥著手機，不由得問著。
　　
　　「應該是快來電話了。」以柔面色凝重，「一會兒電話響我來接，你跟爸爸不要出聲。」
　　
　　曲爸爸和曲媽媽聽了連忙點點頭，也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三個小時.....就在他們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座機突然響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住了一般，留下的兩個民警趕忙過來，先接通了監聽設備然後示意以柔可以接聽了。
　　
　　以柔深吸了一口氣，她拿起電話，裡面立即傳來一個聲音，「你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開車去步行街的華商廣場前面，中間有個電話亭，在那裡等我的電話。記住，你只有這一次機會，甩掉員警，不然.....」電話說到這裡就被掛斷了。
　　
　　「商科長，時間代太短我們追蹤不到位置。」旁邊的民警非常遺憾的說著。
　　
　　以柔哪裡有心思聽他說，抓起車鑰匙飛奔出去。曲媽媽和曲爸爸在後面追出來，卻只看見她跳上汽車飛馳而去。
　　
　　曲媽媽忙著跑回去給曲寞打電話，那兩個民警開車去追。
　　
　　以柔的車速不是一般的快，從後視鏡裡看見警車遠遠的追過來，把油門踩到底。警車被她甩在後面，她一邊開一邊看表。車子停在華商廣場附近，她飛奔進去找到中間的公共電話亭。
　　
　　正好二十分鐘，她來不及喘氣，電話突然鈴鈴鈴的響了起來。
　　
　　她伸手摘下電話，「喂.....」
　　
　　「呵。」從電話那端傳過來一聲輕笑，「把你身上的監聽設備扔在地上，還有你的手機。」

嗜酒態睡

第588章 媽媽，救命！

　　以柔聽見電話裡的指示稍微遲疑了一下，「怎麼？不要這個機會？還指望你那個自以為知道全世界所有事情的老公？呵，他連我的身份都查不到。」
　　
　　以柔馬上把手機扔到一旁，然後又把身上的監聽器拆下來扔到地上。
　　
　　「你在這裡監視我？我想聽兩個孩子的聲音，我要知道他們還安全！」以柔著急的低呼起來。
　　
　　「掛上電話，進華商廣場。從西邊的側門出來，有一輛出租車等在那裡，他會把你帶到一個地方去。」那邊沒有回應她的問題，說完這兩句話電話就掛斷了。
　　
　　以柔掛上電話，第一時間就是往兩邊的建築物上看。他肯定就在附近監視著自己，可是他在哪裡呢？以柔環視了一圈，隨即就按照對方得要求進了廣場。她找到西門，出去就看見果真有一輛黃色的出租車停在外面。
　　
　　她打開車門坐了上去，那司機看見笑了，「姑娘，你這男朋友還真是浪漫。您坐好，我這就拉著您去。您也不用追問去哪裡，反正有驚喜。」說完發動車子沿著華商路往東行。
　　
　　「師傅，我男朋友不會現在跟你還在線聯系著呢吧？」以柔眼睛一轉，笑呵呵的問著。
　　
　　司機聽見忙說著︰「這倒是沒有，你男朋友打電話預約的。」
　　
　　「師傅，現在騙子的花樣百出，不會是有人裝作我男朋友想要做壞事吧？可惜你又沒看見他的模樣。」以柔顯得有些忐忑不安，「我男朋友說話有些口音，總是NL不分。師傅，他跟你電話預約的時候你聽出來了嗎？」
　　
　　「城西的薄鐵廠這幾個字裡，也沒有什麼N什麼L的，我還真沒聽出來。」司機趕忙說著，「姑娘你這一說我倒是有些後悔了，接了這麼個活，萬一出事還要跟著吃掛拉。姑娘，要不你給你男朋友打個電話問問？」他聽著也覺得有些不踏實起來。
　　
　　「要是城西薄鐵廠就不用問了，他跟我提過那個地方。」以柔露出一副高興的模樣。
　　
　　「那就好。」司機聞聽鬆了一口氣，「姑娘，到地方感覺不對勁就報警。」
　　
　　「謝謝你。」以柔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很快，出租車到了城西的薄鐵廠。
　　
　　這個薄鐵廠早就荒廢，眼見雜草叢生，四周靜悄悄看不見一個人影。
　　
　　以柔下了車，四下裡望瞭望，然後朝著廢棄的廠房走過去。
　　
　　工廠的大鐵門緊緊的關著，以柔使出全身的力氣才把大門推開。「咣當」一聲，寂靜的荒野回蕩著鐵門踫撞的聲音，一陣塵土飛揚起來。
　　
　　以柔顧不得其他，趕忙走了進去。只見空曠的地面上放著一個大木箱子，裡面有小孩子咳嗽的聲音。
　　
　　「芷芷、岱岱！」她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撲過去試圖要打開木箱蓋子。
　　
　　可箱蓋的四角都釘著大釘子，她怎麼都掀不開。
　　
　　「媽媽，救命！」這是芷芷的動靜。
　　
　　「你們別害怕，媽媽來了！」以柔急得團團轉，想要拿石頭砸，可又怕震壞了孩子們。這個木箱子本來就不太大，孩子們在裡面又是咳嗽又是喊叫，氧氣很快就會不夠用。
　　
　　「咳咳咳。」聽著孩子吭吭咳嗽，每一聲都像重錘捶在她心上。
　　
　　芷芷不停地喊著「媽媽，救命！」，那聲音就似一把刀，在她心上慢慢的凌遲！
　　
　　「媽媽馬上就救你們出去！你們躲開點邊角，媽媽用石頭砸了。」以柔一邊喊一邊搬過角落裡的石頭，在木箱子蓋的邊角狠狠砸著。
　　
　　一下，兩下，木蓋子上面的釘子絲毫沒有鬆動的意思。孩子們還在喊著，咳嗽著，她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嘴巴，怎麼就連這點力氣都沒有呢？
　　
　　「姑娘，你怎麼了？」那個出租車司機生怕出事自己受牽連，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沒有離開。他聽見奇怪的動靜就過來瞧瞧，沒想到看見以柔正哭著拿大石頭砸木箱子。
　　
　　以柔聽見聲音扭頭瞧，看見他突然靈光一動，「師傅，您後備廂裡一定有工具箱！麻煩您拿過來幫我把木箱子蓋打開，裡面有孩子！」
　　
　　這功夫他也聽見孩子求救的動靜，趕忙跑回去取了工具箱回來。他是男人自然力氣大，很快，木箱子蓋被打開。
　　
　　在蓋子被打開的第一時間，以柔看見一抹粉紅，她趕忙伸手去撈。沒想到竟然只撈起來一件衣服，人呢？孩子呢？她愣在原地，眼淚刷刷往下掉。
　　
　　「姑娘，這箱子裡也沒有孩子啊？只有一件衣服和一個錄音機。」司機疑惑的說著，看著以柔的眼神有些奇怪。難不成這就是她男朋友給的驚喜，現在的小年輕人可真是會玩兒。
　　
　　以柔渾身的力氣全都被抽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她面無血色，那個司機趕忙扶著她起來。
　　
　　「姑娘，我送你去醫院。」他好心好意的說著。
　　
　　以柔聽見這話卻掙脫開，她跑到廠房外面，聲嘶力竭地喊起來。
　　
　　「你在哪裡？你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你出來，出來！」以柔是真得控制不住了，再看見箱子裡芷芷的衣服時，她徹底崩潰了，「芷芷、岱岱，你們答應媽媽一聲啊！」
　　
　　她像瘋子一樣嘶吼著，那邊監聽的曲寞再也忍不住。
　　
　　「你們把門給我打開，打開！」他使勁的踹門。
　　
　　顧城在外面守著，「曲副市，您再忍一忍。不是您要求把門鎖上，不管您說什麼都不許開嗎？」
　　
　　曲寞狠狠地捶著門板，他是在發洩，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監聽器裡傳來了出租車司機的聲音，「姑娘，我送你去醫院。真是倒楣，怎麼還暈倒了？」
　　
　　曲寞聞聽停止拍門，有些狂亂的眼神見見變得平靜。
　　
　　「好個趙遷，他是第一個把我逼到這種地步的人！」曲寞咬著牙說著，「這回可以開門了，去醫院。」
　　
　　外面的顧城聽得清楚，這才把鎖打開。曲寞衝出來，他急忙跟在後面。
　　
　　手機響了，曲寞趕忙接聽，裡面傳來陸離的聲音。
　　
　　「曲副市，沒有看見孩子，我們不敢靠太近。我們在薄鐵廠對面的小山包上發現了煙頭，基本確定了嫌疑人撤離的方向！」

嗜酒態睡

第589章 大結局

　　曲寞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看著以柔面容憔悴的不成樣子，想到下落不明的孩子，他的心像被人摳出來放在爐火上來回得烤！
　　
　　以柔很快就醒了過來，她的潛意識不允許自己倒下。
　　
　　「發現什麼線索了嗎？」她醒過來第一句就是這個。
　　
　　「那個木箱子已經送到法證科，錄音機裡面的光碟被拿到專業的錄音師那邊檢查。陸離那邊正在追查趙遷，初步有了大致的方向。」
　　
　　「趙遷？」以柔一愣，事先曲寞並未告訴她兇手的身份，就是怕她知道後會影響情緒。如果被對方看出端倪，對於後續的計劃會有影響。她聽見這個名字，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了。
　　
　　「多多。」
　　
　　聽見曲寞提醒，以柔一怔。多多她當然知道，她怎麼可能忘記那個可愛聰明的可憐孩子。當年他的爸媽出事，還是曲寞想辦法把他送到國外去生活，讓他遠離這裡會讓他崩潰混亂的環境。
　　
　　這麼多年沒有任何消息，以柔偶爾還會想到他，尤其是看見孩子們的時候。難道孩子們是他綁架的？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以柔有些發懵。
　　
　　「等找到他就知道原因了。」曲寞瞭解以柔心中的疑惑，這同樣也是他的疑問。或許是他對當年的事情有所誤解，但是不管怎麼說，曲寞都能感覺得到他滿腹的戾氣，他的心態和行為都不正常。
　　
　　「回家去，他還會來電話的。」以柔拔了手上的針頭，「他是想要折磨我們一家人，看見我們流淚他才會笑！」
　　
　　曲寞剛想要說話，手機響了起來，「曲副市，法證那邊什麼都沒檢查出來。那盤光碟也沒什麼問題，提前設置了循環播放，其實只有不到一分鐘的錄音。而且我們在這一段後面又發現一段錄音，應該是屬於兇手的！」
　　
　　曲寞和以柔馬上趕去，他們急切想要知道那段錄音的內容。
　　
　　「呵呵呵，你們好，我是路易士。」錄音裡的聲音並不低沉，有點像男孩子變聲期之前的感覺，「一直以來他們都說曲寞是神探，我看不過如此，呵呵呵。給你三天的時間，找不到我就見不到你們的孩子了。這次是衣服，三天以後是......呵呵呵。」錄音到這裡結束。
　　
　　聽見最後那半句話，以柔的心繃得緊緊的，眼淚止不住刷刷掉下來。
　　
　　「這後面怎麼有雜音？」曲寞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遍又一遍的聽著這段錄音。
　　
　　錄音師處理了一下，「是小孩子的咳嗽聲。」
　　
　　兩個孩子被綁架的時候芷芷的咳嗽還沒有好，幾天過去沒吃藥，怎麼可能好？
　　
　　聽見小孩子不停的咳嗽，以柔的心越發疼起來。
　　
　　「不對勁！」曲寞突然說著，「我記得感冒有些咳嗽的是芷芷，可聽錄音裡求助的人是芷芷，咳嗽的那個是岱岱！」
　　
　　經過他這麼一說以柔也反應過來，對啊，難道是岱岱也感冒了？
　　
　　曲寞把之前那段錄音和之後這段錄音連在一起聽起來。可時斷時續的咳嗽聲並無任何規律，聽了多少遍都沒有任何線索可言。
　　
　　「把這錄像帶倒著放試試！」
　　
　　錄音師照著曲寞的吩咐去做，咳嗽聲再次響起，曲寞的手指頭隨著咳嗽的節奏敲擊著桌子。
　　
　　「摩斯密碼！」他的眼睛亮了，這是他跟兒子玩過的遊戲之一，他怎麼會把這個忘了？
　　
　　「黑暗，很多狗叫，氣味，槍。」曲寞的臉色一變，眼中有晶瑩在閃爍，吐出最後一個詞，「相信！」
　　
　　以柔直接淚崩，她不知道被陌生人綁走，在黑暗中惴惴不安的孩子們為什麼會如此相信自己的父母。她覺得自己辜負了這一份信任，對不起孩子！
　　
　　「相信我！」曲寞拉住她的手輕聲說著，眼神卻變得無比堅定起來。
　　
　　以柔朝著他點點頭，她知道時間不多，現在不是互相安慰的時候。孩子們還等著他們，他們必須要做點什麼！
　　
　　趙遷的車子是報廢車輛，沒有牌子進不了城區。而且他幾次出現的地方都遠離城市，這次躲藏的地方也不會例外。
　　
　　郊區，有很多狗叫，還很黑暗，那是什麼地方？
　　
　　「會不會是趙遷一直蒙著孩子的眼睛，所以岱岱才說黑暗？」以柔說著。
　　
　　曲寞搖搖頭，「不會。蒙上眼睛的暗和黑暗不是一個程度，我相信岱岱的形容詞會用得非常準確。他們一定是被關在地窖之類的地方。」
　　
　　「曲副市，我們在薄鐵廠附近的村口發現了一輛報廢白色小麵包，估計是嫌犯留下的。」陸離的電話打了進來。
　　
　　「附近有養狗的人家嗎？」
　　
　　「應該有。」農村養狗的人家很多，可還真沒聽見幾聲狗叫。陸離不確定的回答著，不知道曲寞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好，你們重點檢查養狗的人家，我這就過去！」
　　
　　以柔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趙遷打定主意要折磨他們一家人，怎麼會把麵包車明晃晃的棄在村口？
　　
　　她能察覺出不對勁，曲寞自然也感覺出來了。
　　
　　他給劉進打電話，來不及通過陸離了，「你馬上去查，距離薄鐵廠相反的方向，有沒有養著很多狗的地方？」
　　
　　「那咱們去哪？」以柔聽見他打電話問著。
　　
　　「去薄鐵廠附近！」曲寞毫不猶豫的開車。
　　
　　陸離調了當地的民警，正在發現白色麵包車的村子裡進行地毯式搜索。
　　
　　曲寞和以柔到了之後很快就加入其中，雖然根據曲寞的推斷兇手不會在這裡，但是以柔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他們分成了幾個小組，陸離陪在以柔身邊，對幾戶有狗的人家重點排查，特別是他們家中的地窖。
　　
　　搜查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們一無所獲。以柔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一直沒看見曲寞的影子。
　　
　　不好！以柔反應過來，顧不上跟任何人交代，趕忙往村子外面跑。
　　
　　陸離追出來，看見她上了車子飛馳而去，趕忙給曲寞打電話。電話被接通，可裡面沒有人說話，只聽見一聲槍響，電話又斷線了！
　　
　　不好，出事了！
　　
　　以柔在手機百度上查找著，終於在離這裡五公里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小型的犬類養殖場。就是這裡！曲寞什麼都知道，他是要甩掉自己！
　　
　　以柔猛踩油門，十分鐘之後，她聽見有此起彼伏的狗叫聲。特警的車子就在前面，能看見全副武裝的員警。
　　
　　「曲寞呢？孩子們呢？」她下了車就往裡面跑。
　　
　　有人攔住了她，「曲夫人，你要鎮定！」
　　
　　鎮定？自己為什麼要鎮定？他們不是找到了藏匿孩子的地方了嗎？
　　
　　一個大男孩被五花大綁著押送出來，他看見了以柔，嘴角露出詭異又滿足的笑，「呵呵呵呵。」
　　
　　「他為什麼笑？發生什麼事了？」以柔愣愣的問著。
　　
　　兩個抬著擔架的員警從裡面出來，曲寞就躺在上面。他緊閉著雙眼，面色蒼白如紙，心臟位置有一個彈孔，正不停地往外冒血。岱岱拉著芷芷走在旁邊，兩個孩子滿臉都是淚水。
　　
　　「媽媽，爸爸死了！」芷芷看見媽媽，哭著甩開哥哥的手，奔到媽媽懷裡。
　　
　　死了？曲寞死了？這怎麼可能？他一直是打不倒的，一直是以柔最堅強的倚靠。他怎麼可以丟下她和孩子死？
　　
　　「不可以，不可以！」以柔撲過去大喊起來。
　　
　　【正文完】

嗜酒態睡

番外卷

第一篇 回歸

　　溫暖的陽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灑進來，窗前的椅子上坐著個長髮飄飄的女人。她手裡拿著一本書，正輕聲讀著。
　　
　　椅子前面的小案幾上放著一杯清茶，散發出氤氳的香氣。旁邊是個簡單的玻璃花瓶，裡面插著一支含苞待放的百合。
　　
　　她讀完一頁合上書慢慢站起來，扭頭看著旁邊躺椅上的男人。
　　
　　「今天陽光非常好，照在身上很舒服，你感覺到了嗎？」
　　
　　男人閉著眼睛，神態安詳像睡著了一般。
　　
　　「曲寞，三年了，你睡得夠久了。」她蹲下來，頭輕輕靠在男人的胸口，只有聽見那有規律的心跳聲才能讓她有片刻的安慰，「岱岱和芷芷已經讀一年級了，他們每天都會打視頻電話過來，他們說很想咱們。爸媽的身體很好，爺爺奶奶也很健康。下個月曲溪要結婚了，新郎是孟哲，他們終於結束了戀愛進去婚姻的殿堂……」
　　
　　她一個人自言自語，突然，她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她看見曲寞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醫生…醫生！」她激動地喊起來。
　　
　　外面很快進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他們很快查看了曲寞的情況，然後把他抬到旁邊的病床上。
　　
　　「曲太太，麻煩你暫時出去等候！」她被請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以柔一直緊握著雙手在默默祈禱。三年都堅持過來了，她相信曲寞一定能夠醒過來！
　　
　　不知道多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打開，白皮膚高鼻樑藍眼睛的醫生從裡面出來，以柔站起來竟不敢開口問一個字，生怕聽見什麼不幸的消息。
　　
　　「曲太太，你可以進去看看了。」醫生用蹩腳的中文笑著說。
　　
　　以柔慢慢走到門口，一眼就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曲寞。此刻，他的眼睛正巴巴看著門口，在看見以柔的那一瞬間猛地亮起來。
　　
　　「病人長時間處在昏迷狀態，內臟器官還非常虛弱。曲太太，你最好少跟病人說話。」醫生輕聲叮囑著，不願意在這裡充當電燈泡，笑著走開了。
　　
　　植物人能夠在第三年的時候甦醒，在這他們醫院是個先河。他要回辦公室寫報告，還要在自己的論文裡加入一些新得數據。
　　
　　這三年中，這對中國夫妻給全院的醫生護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僅是因為他們顏值高，身上有打動人心的故事，而是在他們身上，所有人都看見了童話一般的愛情！
　　
　　他們都為曲寞祈禱，希望他能早日醒過來。
　　
　　人的潛意識和精神力一直是醫學涉及非常少的範圍，可這二者有著神秘的力量。曲寞的甦醒，無疑是強烈的求生意識作用。在他身上，眾人看到了奇蹟！
　　
　　以柔眼中轉著淚水，臉上卻帶著笑容。她朝著曲寞走過去，拉住曲寞的手，兩個人相顧無言。
　　
　　一個月後，曲寞和以柔參加了曲溪的婚禮，風頭竟然蓋過了新娘。
　　
　　「三妹，下次你再辦婚禮一定別請大哥大嫂。」這幾年，蕭奇倒是鮮少這樣開玩笑了。他看見曲寞康復如常，自然是非常高興。
　　
　　「去你的，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說這種喪氣話。」曲溪瞪了他一眼，「等你結婚的時候，看我怎麼鬧你！」
　　
　　結婚？蕭奇聽見這個詞眼神黯淡了一下，隨即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我不是大哥和孟哲，明知道是火坑還要跳下去。」
　　
　　「哼。」曲寞冷哼了一聲，「如果你聽了我下面的話，估計就不會這樣說了。」說完附在他耳後輕語了一句。
　　
　　就見蕭奇臉色猛地一變，隨即扭身就走。
　　
　　「大哥，你跟他說什麼了？」在場的人都覺得納悶。
　　
　　曲寞笑著指了指曲溪身上的婚紗，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中西式相結合的婚紗，尤其是挨桌敬酒時曲溪身上的旗袍，也是今天婚禮的亮點之一。這種設計風格的設計師並不多，以栗栗最為見長。
　　
　　栗栗就是蕭奇心口的那顆朱砂痣，也成了曲婉櫻的心病。眼瞅著兒子三十多，可就是不戀愛也不結婚。跟他一提就說工作忙，說得多了就連人影都看不著，成天飛來飛去成了空中飛人。
　　
　　這幾年，她慢慢退出了一線，蕭氏的決策權逐漸移交到蕭奇手中。空閒的時間多了，她越來越想要抱孫子。哪怕是不結婚，生出個孩子來也是好的！可惜，兒大不如娘啊。
　　
　　「奇奇呢？」方才還看見他在這裡聊天，怎麼一轉眼就沒影了？
　　
　　「姑姑，你們家喜事將近了。」曲寄嘴角噙著一絲笑。
　　
　　曲婉櫻聽著這話愣了一下，曲溪笑著說︰「姑姑，你不是一直想要表哥結婚嗎？對象只要是女的就成，對吧？」
　　
　　「我倒是想讓他結婚，可他連女朋友都不交。我知道他的心思，就是想著栗栗，額，不會是栗栗回來了吧？俗話說得好，沒有拗得過子女的父母！我認輸，早知道當年不那麼對待她，現在孫子該滿地跑了。看看大嫂現在多幸福，孫子、孫女都有了，還那麼機靈可愛，誰見了都要誇讚。」
　　
　　正說著，旁邊傳來小朋友的哭聲。以柔聽見趕忙扭頭瞧，她不是怕芷芷受欺負，而是害怕她欺負別人。自從上幼兒園開始，她是三天兩頭的惹禍，經常有老師和家長把告狀的電話打到家裡來。
　　
　　因為曲寞受傷之後成了植物人，被送到國外接受治療，以柔跟了過去。曲家上下都覺得兩個孩子可憐，越發溺愛的厲害。岱岱早熟不愛說話倒還省心，芷芷卻淘氣出花樣來，還誰都管不了。
　　
　　果然是芷芷在欺負小朋友，她用打火機把人家小姑娘的辮子點著，嚇得小姑娘哭得沒好動靜。好在旁邊有大人，一杯紅酒潑上去才沒出大事。芷芷不知道錯，還在一旁拍著手笑。
　　
　　曲媽媽正跟人家賠禮道歉，來參加婚禮的都是親戚朋友，不滿意也不了了之，一個孩子又能怎麼樣？曲家遠近親戚都知道自己家孩子，要離這個混世魔王遠一點，不然準吃虧！
　　
　　以柔見狀眉頭緊鎖，覺得要好好管教一下閨女，這簡直成了小禍害了！

嗜酒態睡

第二篇 認真就輸了

　　蕭奇從婚禮現場出來，開車直奔舊城區古巷弄。汽車開不到門口，他把車停在路邊，大步流星進去。到了門口不停的按門鈴，可按了幾分鐘都沒有人來開門。
　　
　　他試著撥打那個早就成為空號的電話號碼，還是該死的空號。他把手機狠狠的砸在門上，砰的一聲，手機摔得粉碎。
　　
　　等了這麼久他都不曾這般抓狂，可眼下，他怒火中燒。該死的女人，突然就消失半點音信都沒有，說回來就回來連個招呼都沒有。她都替曲溪設計婚紗，可見回來不是一天兩天。可他絲毫沒聽任何人提及，肯定是她有意隱瞞躲避自己！
　　
　　他又想到專櫃賣場，從胡同裡出來，卻發現停在路邊的車不見了。媽蛋，倒楣喝冷水都會塞牙，這麼湊巧就被拖車了，這前後停車還不到十分鐘！
　　
　　他掏出電話，冷冰冰的吩咐著︰「五分鐘，到古巷路口接我！」說完掛斷了電話。
　　
　　那邊的司機小劉忙不迭往這邊趕，要是遲到一分鐘自己就別想幹了。平常蕭總就嚴肅，聽剛剛的口氣更是不高興，自己可別觸這個黴頭。
　　
　　幸好他就在附近，幸好這個時間不堵車，幸好一路都是綠燈。比預定時間提前了一分鐘，小劉看見蕭奇站在路邊陰沉著臉，趕忙開過去停住。還不等他下去開車門，蕭奇已經拉開門自己上來了。
　　
　　「去商場！」
　　
　　「蕭總，去哪個商場？」小劉趕忙詢問著。
　　
　　「你這智商連開車都費勁了。」蕭奇不客氣的罵著，「咱們蕭氏集團在南江還蓋了幾個商場？」
　　
　　小劉立即踩油門，從後視鏡瞥見蕭奇的臉色，嚇得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到了商場，蕭奇把車鑰匙要走，把之前那輛車的鑰匙給了他，讓他去交警隊提車然後下班。
　　
　　蕭奇徑直去了栗栗的專櫃，還是沒有看見人，櫃員說沒看見栗栗來，都是電話聯系。他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起身離去。
　　
　　他知道栗栗的小公寓一直沒有賣，而且她在南江只有這一處住所。他直接去了公寓，吃了閉門羹索性就在樓下死等。他就不信，栗栗能永遠不露頭！
　　
　　一盒香煙快要抽完，他的腳下一地的煙屁股。看看手錶，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半了。
　　
　　遠處傳來汽車的聲音，一直朝著這邊駛過來。開近了，原來是一輛出租。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司機從後備箱拖下來個大行李箱。
　　
　　他的眼神一滯，手中剛剛點燃的香煙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去撚了兩下。
　　
　　女人朝著這邊走過來，顯然也看見他了。
　　
　　她一點一點接近，走到蕭奇面前，莞爾一笑，「嗨，好久不見。」
　　
　　「不久！才三年零十五天二十小時三十六分」他咬牙切齒的說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面前的女人。
　　
　　她披著大波浪長髮，一件簡單的棉質白襯衫，下擺掖進西裝褲中，幹練俐落。比起三年前，她更是多了幾分性感嫵媚，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成熟味道更濃了。
　　
　　好，很好！看來她這三年過得不僅錯，面色紅潤有光澤，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身材，似乎比三年前更加曲線了。
　　
　　「本來我想找個時間約你出來聚聚，可這陣子比較忙。我剛從國外飛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她笑著說，言外之意非常明顯。
　　
　　「時差沒倒過來正好睡不著覺。」他冷哼了一聲說著，扭頭就往樓裡進。
　　
　　栗栗見狀無奈的搖搖頭，該來的總要來，早晚都要面對。她拉著行李箱跟上，兩個人進了公寓。
　　
　　公寓裡面很乾淨，應該有人一直在打掃。蕭奇四下裡看了一圈，跟三年前相比沒有任何的改變。他特意看了看屋子裡擺放的照片，並沒有多出來的合照之類的。
　　
　　他的心稍微平靜了些，坐在沙發上，盯著栗栗說︰「我想，你該給我一個解釋。」
　　
　　「從朋友的角度來說，我確實應該給你個解釋。」栗栗坐在他對面，微笑著說，「作為朋友，三年多沒有跟你聯系，讓你費心了。我只不過想要尋找靈感，搞設計的都這樣，偶爾靈感枯竭背起包就會走。」
　　
　　「我只是你的朋友？栗栗，我們都是成年男女，雖然發生關係時你情我願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可畢竟超過了一般朋友範圍。我一直覺得，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那個夜晚蕭奇喝多了，意識有些混亂，可事後冷靜的回憶回憶，他能想起一些零星的片段。
　　
　　在遇見栗栗之前，他沒少跟女人發生關係，可破天荒第一次，他有了想要負責任的想法。他計劃著求婚，計劃著給栗栗一個驚喜。可讓他萬萬沒想到，栗栗竟然一聲不響的一走了之，而且一走就是三年。
　　
　　現如今她回來了，竟然笑得這麼雲淡風輕。難道在她心裡，他就是這麼舉無輕重嗎？
　　
　　「就像你說得那樣，我們都是成熟男女。那天晚上喝了酒，氣氛有些曖昧，發生點什麼非常正常。我不需要你負責，因為我不是被強迫的。而且一次性生活罷了，你不會那麼認真吧？蕭大少，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呵呵呵。」栗栗掩著嘴笑起來。
　　
　　「你不需要我負責任？」蕭奇陰惻惻的說著，「我需要！你不能睡了我一言不發，然後拍屁股走人吧？」
　　
　　額，這什麼邏輯？栗栗一怔，隨即大笑起來。
　　
　　「蕭大少，別告訴我在遇見我之前你還是處男，這可是天大的笑話！南江和北海誰不知道你蕭大少，那是百花叢中走，片片都沾身！」
　　
　　「有那麼好笑嗎？我承認自己之前很花心，不檢點，現在是我的報應！但是這三年我很自律，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心！你不要再跟我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非常認真。三年了，我每天都在期待你出現在我面前。這次，我再也不會讓你從我面前溜走，絕對不會！」他一把就拽住栗栗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栗栗吃痛的一皺眉，冷冷地說︰「蕭大少，如果是玩玩，我們還能在一起。你要是認真，那就沒勁了！」

嗜酒態睡

第三篇 見面

　　蕭奇聽見栗栗說只是跟自己玩玩，要是認了真，那麼就沒有再玩下去的興致了。
　　
　　看著她坐在自己對面，臉上滿是嬌俏的笑，蕭奇就恨不得撕碎這張臉！她的心是冷血的嗎？怎麼這樣無情的對待一個癡情於她的人？看在自己苦苦等待了三年的份上，她也不能這樣傷自己的心啊！難道，她對自己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蕭奇的臉色難看得要命，他的眼睛在噴火。
　　
　　栗栗似乎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大，剛想要說什麼，就見他冷不丁站起來一下子把她撲倒在沙發上。
　　
　　他伸手掐住栗栗的脖子，咬著牙說︰「你個壞女人，我恨不得殺了你！」
　　
　　栗栗一動不動，他氣餒的鬆開手，坐起來沉默不語。
　　
　　半晌，他才冷冷地說道︰「你不是想要玩嗎？好，我陪你！」說完起身走了，不曾再看她一眼。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能清晰的聽見下樓的腳步聲。
　　
　　栗栗面露疲倦之色，她歪在沙發上，連個手指頭都不想動。她知道，自己不僅是身體累，更多的是心累。她的心裡，裝了太多沉重的東西。她擁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灑脫和勇敢。
　　
　　曲溪的婚禮早已經結束，不過年齡相當的青年男女卻繼續第二場。她們到孟哲家裡去鬧洞房，孟哲怕刑警隊那幫小子沒深沒淺鬧個沒完，就讓以柔去鎮場。曲寞跟以柔形影不離，自然也跟著去了。好在兩個孩子跟爺爺奶奶待著習慣了，倒也不纏著他們。
　　
　　有曲寞這尊佛爺在，誰還敢胡鬧？
　　
　　大夥一邊喝酒一邊閒聊，話題不由得扯到趙遷身上。故人之子，雖然因為他差點讓曲寞喪命，但是他還是想要見上一面。
　　
　　「曲市，那傢伙是個嚴重的精神病患者，現在還堅定不移的覺得自己就是費爾！」陸離當年負責審問趙遷，經過專業人員鑒定，他精神異常沒有行為能力，現在還在南江的一家精神病院關著。
　　
　　如果他的病好了，面臨的將是無期徒刑。
　　
　　在曲寞醒過來的這些日子，他聽以柔講了很多關於趙遷的事情。同時，多倫多那邊發過來調查的結果，證實在布朗德開心理診所期間，趙遷和費爾一樣，都是他的病人！
　　
　　這個布朗德雖然早就被執行了死刑，可他的影響力遠遠竟比所有人預期的都要持久深遠。難怪國外不少學者專家，把他當成重要的研究對象，尤其是在心理學和犯罪學方面。
　　
　　曲寞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趙遷，他很想知道，在當年那個單純可愛的孩子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一直把自己當成另外一個人，對於趙遷這個身份表現出強烈的排斥。而且幾個催眠師都給他進行過催眠，可他接受過抗催眠訓練，暫時還沒有人能完全的控制住他。」以柔跟精神病院的醫生聯系挺頻繁，「今天是曲溪大喜，咱們先不說這些。」
　　
　　現在曲寞回歸，他對當年趙川、柯敏的案子又非常熟悉，跟多倫多那邊的警方也有交情，剩下的事情就看他的了！
　　
　　第二天，曲寞去南江第一精神病院。在那裡，他見到了趙遷。
　　
　　趙遷從入院以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暴力傾向。他不愛說話，平常喜歡一個人坐著看書。這三年，他從特殊的看護病房挪到了普通病房。
　　
　　曲寞隔著門上的玻璃看見趙遷，他的背影有些清瘦，正捧著一本書看得很認真的模樣。細心的曲寞發現，他那本書拿倒了，而且幾分鐘不見他翻動一頁。
　　
　　曲寞推開門進去，他似乎是聽見腳步聲慢慢扭過身來。等到他看清楚面前的人，表情變得呆滯。
　　
　　「你……你是誰？」他用手指著曲寞，驚訝地問著。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說呢？」曲寞在他面前坐下來，盯著他的眼睛問著。
　　
　　他歪著頭仔細的端詳著曲寞，眼神迷離，「你是曲寞，不，曲寞死了。我親手殺死了他，看著他倒在我的槍口下。他的胸口開了花，一朵血紅的花。他的女兒哭著，喊著，叫著，他的兒子用仇恨的眼神看著我。這一切都不是夢，他死了，死了，死了……」
　　
　　他始終重復著最後兩個字，隨後大笑起來。
　　
　　曲寞一直沒說話，就冷冷的看著他的表現。
　　
　　他笑了幾分鐘停下來，又盯著曲寞看起來。他揉了揉眼睛，突然恍然大悟的說︰「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曲寞，就像我是費爾一樣，對不對？」
　　
　　趙遷的臉上露出神秘的表情，他甚至壓低了聲音。
　　
　　曲寞點點頭，「我不想做曲寞，我想要做我自己！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他的眼神再次迷離起來，念叨了幾遍，突然抱住腦袋在地上打滾。
　　
　　外面的醫生和護士趕忙進來，他們把趙遷抬到床上，然後給他注射鎮定劑。不一會兒，他便不再掙扎反抗，進入到睡眠狀態。
　　
　　曲寞從醫院調走了他三年來的診治記錄，另外還找到了給他做過治療的心理醫生的聯系方式。曲寞感覺出趙遷的情況非常復雜，他並不是單純的人格分裂，並不是單純的被深度催眠，需要制定完善的計劃。
　　
　　曲寞忙著研究制定治療趙遷的計劃，以柔忙著想辦法教育芷芷。蕭奇也沒有閒著，他本人倒是不出現在栗栗跟前了，可鮮花、珠寶、各種名牌包包，不要錢似的送到栗栗家裡。
　　
　　栗栗倒是照單全收，而且絕對不手軟！
　　
　　三天後，蕭奇打來電話，約栗栗一同去參加個珠寶拍賣會。
　　
　　栗栗欣然接受，晚上打扮好了等蕭奇親自來接。
　　
　　蕭奇看見栗栗從公寓裡出來，眼前不由得一亮。這個該死的女人就是有一種魔力，天生是他的剋星，只要她在面前，他的眼睛就離不開；要是她不在面前，他的心就開始惦記。
　　
　　「你送得包包很漂亮，我特意縫了一條裙子來配。」栗栗笑得風情萬種，可蕭奇見了心裡卻別扭的不得了。
　　
　　他就想看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看她能應付自己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