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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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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丁千柔 -【麻辣俏娘子(鳳凰傳奇系列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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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0 00:12:3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說真的,白非寒可真不是一個好病人。

  這男人像吃了火藥般的對什麼也看不順眼,丹雪限定他好好休養,什麼事也不許做,以免傷口又裂開的這幾天,全寨子的人簡直如臨大敵。

  丹雪發誓,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麻煩且不可理喻的男人,他可以從丹雪開的藥太難喝,一直罵到白虎寨的擺設礙眼,就連天上的月亮太亮了,他也要吼上幾句,說是太刺眼了;搞得每一個人能躲就躲,能閃就閃,怕一個不小心誤碰了他這個炸藥,然後就平地一聲雷──死定!

  其實,說穿了,還不是他受不了什麼事也不做,要他安安靜靜躺在床上,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他大概以為白虎寨少了他會完蛋。

  丹雪現在確定一件事,那天早上白非寒的突然示好,一定是中毒的後遺症,不然,從那一天之後,白非寒對她還是一如以往,她說什麼,他一定要頂個兩、三句,好像不這樣他會不舒服一樣。

  她會覺得他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大概也是頭腦一時不清醒,不然,像他這種一天到晚鬼吼鬼叫,又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男人,到底有哪一點好?她懷疑,說不定「溫柔」這兩個字寫在他臉上他還認不出來呢!

  謝天謝地,今天是幫他拆繃帶的日子,只要他的傷口看起來好得差不多了,那她的責任也就算盡了,要不是看在他是為了她受傷的份上,她才懶得理他呢!

  丹霧不久前用心語告訴她,她現在已經來到白虎寨的附近,丹雪決定一等她處理完白非寒的手臂之後,就馬上去找丹霧。

  主意一定,丹雪就舉腳走向白非寒的房間,想早一點把他解決完之後,也好早一點去和丹霧會合。

  咦?人呢?

  丹雪一推開白非寒的房門,裏面哪有什麼人影?她不是要他不要亂跑嗎?等一下傷口又裂開的話怎麼辦?這個男人就不知道什麼叫聽話,是不是?

  丹雪沒好氣轉身想回大廳詢問他的下落,再好好的數落他一頓,結果,一轉身卻差點撞上剛剛由外面進來的白非寒。

  「想嚇死人哪!我不是要你別亂跑的嗎?」丹雪連忙撫著胸口惡形惡狀的說。

  「我去哪裏由得妳大呼小叫嗎?」白非寒一看到丹雪像是罵小孩子的兇他,原本的好心情又沒了,兩道眉毛幾乎要皺在一塊。

  「你以為我愛管你這隻狗呀?我又不是吃飽撐著!」丹雪將她的頭抬得高高的,狀似不屑的從鼻孔冷哼一聲。

  「妳敢罵我是狗?」

  他可是堂堂雄霸一方的白虎寨寨主,這個女人竟敢說他是狗!白非寒整張臉湊到丹雪的面前,死命的瞪著她。

  「不是狗的話,怎麼會專做咬呂洞賓的事?」

  「從來就沒有人敢對我這樣說話!妳只不過是個女人,妳真的不怕死嗎?」白非寒氣得一把抓住丹雪的手,惡狠狠的對她說。

  「怎麼?上次把我的右手抓得黑青,這次換了左手了?」丹雪冷笑一聲。

  這個男人實在太自命不凡了,什麼叫做「只不過是個女人」?她平生最討厭聽到的就是這種話了。就是這種觀念、這種男人,所以,長久以來女人就變成男人的附屬品,因為女人只是「只不過」而已。

  白非寒的臉色在聽到丹雪的話後,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他動了動嘴唇,像是想講什麼話,但是,他最後只是嘆了一口氣,放開丹雪的手,然後一語不發的走到桌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伸出受傷的手臂。

  他這突然改變的態度讓丹雪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她是講了什麼話?竟然會讓盛怒中的白非寒一下子像消了氣的皮球?

  丹雪聳聳肩,反正這個男人本來就很難讓人搞懂,只不過,他的反應讓她有些失望,她原本以為他會和前幾天一樣和妳來我往的鬥嘴一番。

  「手伸過來!」

  她走了過去,在白非寒的身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伸手拉著白非寒抬起來的手,並將包紮的繃帶解開。

  「傷口複元得很好,看樣子是沒什麼問題了。」丹雪看了看白非寒的傷口說。除了新生的皮膚仍有些泛紅之外,連一點紅腫的現象也沒有。

  「妳的醫術不錯。」白非寒講這話像是從牙縫擠出來的一樣,心不甘情不願的。

  「我的醫術當然是一流的,但是也會碰到瞎了眼不識貨的人,前幾天還有人說我是庸醫呢!」

  丹雪作勢打了一個呵欠,話中暗暗的指白非寒有眼無珠,誰教他這些天嫌東嫌西,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可是忍了好久,不趁著現在討回來,更待何時?

  「妳……」白非寒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這女人好像專門針對他,他雖然是很不甘不願的擠出一句讚美的話,但終究是句讚美,可瞧瞧她回報他的是什麼?

  「我怎麼樣?沒關係,手在這裏,你想再送個『手環』給我,我等著。」

  丹雪故意把左手伸到白非寒的面前,並不是她有自找苦吃的習慣,而是她看準了白非寒不會對她怎麼樣,就連她一提起手腕的傷,他的臉上還會閃過一絲愧疚。

  「拿著!」白非寒突然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束花,然後也不管丹雪要不要,就十分粗魯的塞到丹雪懷中。

  丹雪訝異的看著懷中的花束,看這些花的花瓣上還殘留著露水,看來是剛摘下來沒多久,應該是剛剛白非寒進來的時候一起帶進來的,只不過她沒有發現罷了。

  難道他剛剛出去就是為了摘這些花來給她?

  「送我的?」丹雪一雙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似的轉呀轉,而且還對著白非寒笑得好促狹。

  「妳別誤會,不過是我剛剛出去走走,看到後山長了太多雜草,就順手拔了一下,只不過是這樣而已。」白非寒嘴硬的說,一雙眼睛四處瞟,就是不看丹雪。

  不過,丹雪可非常確定,白非寒黝黑的臉上那一抹不自然的暗紅絕不是她平空想像的,沒想到像他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會臉紅,而且還臉紅得那麼可愛。

  雜草?

  丹雪望了望懷中的花,這關外的地方風沙連天,雜草是很多,不過,花兒可就很少見了,要收集這麼一大束漂亮的「雜草」,可要費不少工夫呢!

  「我絕對不會誤會的。」她笑笑的說。

  至於不誤會什麼,那就讓他自己去想吧!

  丹雪在偷偷溜出白虎寨之後,連忙趕到和丹霧約定的茶店,一進門就看到丹霧早坐在那兒等她了。

  「妳等很久了?」

  丹雪跑到丹霧的身後,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背,卻發現丹霧的身子縮了一下,「妳的背怎麼了?」丹雪疑問的扳過丹霧的身子,用她少見的嚴肅眼神看著丹霧。

  「沒什麼,那個傷有一段時間了,早好得差不多了。」丹霧不想談她背上的傷,她聳聳肩,又牽動了她的傷口,於是,她又倒抽了一口氣。

  「還沒說什麼,是誰做的!」

  丹雪一點也不肯就這樣算了,丹霧是她的妹妹,有誰敢傷她就是和她緋丹雪過不去,要是被她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做的,她一定毒死他!

  就算不是神醫,也看得出丹霧的傷不輕,更何況她精通醫理,一看丹霧的臉色就知道她的傷可能曾嚴重到致命的地步,不然,不會在這麼久後,傷還會痛成這樣。

  「這個說來話長,有空我們再談好了。二姊,妳還沒有告訴我,這麼快把我找來是要做什麼?妳不是說有事要我幫忙嗎?」丹霧很有技巧的把話題帶開,她想暫時忘掉那個讓她心煩意亂的男人。

  「妳為什麼不告訴我妳受了傷?不然,我就會另想辦法,也不會要妳受了傷還趕來這裏。」丹雪皺著眉心疼的說。

  「二姊,妳可別哭喔!那可是會嚇到我的,更何況,有妳這個神醫在身邊,我會有什麼事?」丹霧俏皮的吐吐舌頭,用一句話輕鬆的化解了丹雪的自責。

  丹雪好氣又好笑的白了丹霧一眼,她這個小妹就是有辦法讓人又愛又憐,「我肯為妳哭妳就該偷笑了,誰不知道我是鳳凰山的鬼見愁,除非是我很在意的人,否則,想要我哭可是難喲!」她敲了敲丹霧的頭。

  「我知道二姊最疼我們了。」丹霧撒嬌的說。「快點告訴我妳到底要我幫什麼忙?」

  「還不就是為了白虎鏡。現在白虎鏡在惡狼堡的一個大壞蛋手中,可是要進入那個地方的入口佈了一個陣--」

  「所以妳要我去破陣。」丹霧替她把話接了下去,旋即又不解的看了丹雪一眼。「可是,白虎鏡不是在白虎寨嗎?什麼時候又跑到那個什麼惡狼堡去了?」

  「聰明!好問題!」丹雪對丹霧點點頭。這個小妹一向反應不錯,要是換了她們老三丹雲,絕對不會問出這麼有深度的問題,以她「超人」的記憶,只怕她連白虎鏡是什麼都不一定會記得。

  她把惡狼堡那個「披羊皮的狼」使毒計搶走白虎鏡的事,還有白非寒為了救她挨了一箭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白非寒?」丹霧頗有深意的重複這個名字。

  「妳幹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的。」丹雪連忙否認的擺擺手,一副劃清界限的樣子。

  「他是什麼樣的男人啊?」丹霧很好奇的問。

  她二姊對男人一向是不屑一顧,連提也懶得提,今天卻反常的主動提到這個男人,而且還講了不少。

  「別提了!他是我見過最自大、最驕傲、最霸道、最自以為是、最不可理喻、最莫名其妙的男人,他的武功是很好,這我承認;他是雄霸一方、天下聞名的白虎寨寨主,這也是事實;可是,他憑什麼以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一定要唯他馬首是瞻?他以為他是誰呀!」

  一提起白非寒,丹雪大氣也不喘的便數落了好長的一段,而且一口氣用了這麼多的最,聽得丹霧目瞪口呆。

  「他是白虎寨的寨主呀!」丹霧用她的話來回答她,然後一臉賊笑。

  看來,這個男人不簡單,能讓她二姊一提到他就有這麼大的反應,有時間她真想看看這個叫白非寒的男人。

  「廢話!」丹雪沒好氣的白了丹霧一眼。

  「別氣了!喝口茶潤潤嗓子。」丹霧倒了一杯水給丹雪。「這個男人聽起來不錯嘛!白虎寨能雄霸一方、天下聞名,身為寨主的他一定不是泛泛之輩,那麼,他是有他自傲的理由,就算他狂妄一點也無可厚非啊!」丹雪聳聳肩笑著說。

  她早聽出丹雪話中隱含的欣賞,像她二姊這麼倔的人,也許只有這麼傲的男人才配得起她。

  「妳有問題呀!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他只是一個粗魯的大笨蛋!」丹雪一點也不同意丹霧的話,連連搖頭說。

  「好吧!算我說錯,他只是一個粗野的笨蛋。」丹霧假裝同意丹雪的話,「反正像他這麼魯笨的人,大概不會知道什麼是溫柔,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聽丹霧這樣講,丹雪原本高漲的氣焰反而沒有了,她努了努嘴巴,手指頭有些不安份的敲著桌子,「其實也不盡然是這樣啦!」

  她想起白非寒送給她的花,雖然他仍是嘴硬的說那是他順手帶回來的「雜草」,而且態度一點也不溫柔,甚至算得上是粗魯,可是,她一想起他一向狂傲的臉上那一抹紅暈,不知為什麼,心中就忍不住甜滋滋的。

  「當然不是那樣的,再怎麼說,我一向最聰明的二姊喜歡的人,或許狂傲、或許粗魯,但絕不會是一個大笨蛋。」丹霧明白的看著她說。

  「誰說我喜歡他了?」丹雪仍是嘴硬。

  「再否認就不像二姊妳了,我所知道的二姊一向是有話就說,絕不會刻意隱暪自己的心情的喔!」

  丹雪會有說話給人不留情面的感覺,其實也就是因為她個性直,說話從不拐彎抹角,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再加上她一向異於常人的幽默感所致。

  「妳說是就是啦!」丹雪很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

  或許那個男人有令人生氣的個性沒錯,不過,丹雪也不得不承認,他是第一個能夠輕易擾亂她心情的男人,所以,她總是沒事損他兩句,平衡一下被他弄亂了的心緒。

  「那什麼時候介紹我看一下未來的姊夫?」丹霧笑得好甜。

  如果白非寒在場的話,她一定要好好的「恭賀」他,畢竟能讓她二姊看得上眼的男人,這可是很難得的。

  「誰跟妳講到那麼遠了,他那個人的個性簡直沒救了,我可沒興趣自找麻煩。」丹雪沒好你的看了丹霧一眼,誰教她愈講愈離譜。

  「那豈不好,反正他的個性已經壞得沒救了,這不表示他最壞也就是這個樣子了?他壞成這個樣子妳都還能喜歡上他,那以為更沒問題了,不是嗎?」

  丹霧一雙眼骨碌碌的轉,雖然現在她的預知能力出了些狀況,可是看她二姊的樣子,不用預知能力,她也知道那個男人和她二姊會是很好的一對。

  哦!她一點也不擔心那個男人喜不喜歡她二姊這個問題,因為--天下可沒多少人能逃得過她二姊設下的陷阱。

  「妳說她走了!」

  白非寒一臉震驚的瞪著剛剛從丹雪房中跑出來,上氣不接下氣的白非煙。

  「嗯!我到處都找過了,就是沒有她的影子。」白非煙點點頭,一臉哭喪的說,她沒想到丹雪竟然會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

  「會不會她又去採藥,還是又和寨裏的小孩子出去玩了?」李鴻義連忙接問著。

  「不可能,我到處都找過了。」

  白非煙搖著頭和雙手,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她都找過了,不然,她也不敢這麼緊張的跑來打擾他們。

  「為什麼她要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馬汗青不解的皺起了眉頭。

  「或許緋姑娘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也說不定。」柳若谷走到白非煙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對她安慰的說。

  「會不會是上次她跟我提過的--」

  白非煙想起了丹雪上次曾告訴她,她來白虎寨的目的是為了拿白虎鏡救人,而救人如救火,所以,她沒有時間向他們道別。

  「她說了什麼事?」李鴻義好奇的問著白非煙未說完的話。

  「沒什麼!」白非煙搖搖頭,她看了白非寒一眼,怕說了會傷他的心。

  她可是白非寒的親妹妹,雖然白非寒嘴上不說,可是,她由他最近這些天看著丹雪的眼神,她知道哥哥一定是愛上了丹雪,因為他的眼睛總會在以為在別人沒看到的時候,直直的瞅著丹雪瞧。

  白非煙雖然沒有說出口,可是,白非寒因為上次聽過她們的談話,所以當白非煙一起了個頭,他自然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了。

  一定是為了那個叫焰的男人!

  當初她不遠千里、千方百計的來到白虎寨,不就是為了那個她稱之為心上人的焰嗎?一想到這裏,白非寒的心是又痛又麻,還熱辣辣的一片。

  一直以來,他總是被教育成想要什麼就去拿,雖然他沒有成為盜匪之流,可是也養成了他天性中的霸道,他總認為,只要盡力去做,任何他想要的東西終究會是他的,而一直以來也真的是如此。

  不過,最近他常常有一種感覺,這個他要她勝過這世上任何東西的緋丹雪,很可能窮他所能也得不到她,因為她不是一個能任人擺佈的女人,除非出於自願,不然,誰也不可能留得住她。

  他恨死了這種失去控制的情勢,向來他就是握有選擇權的一方,可是一對上她,他發現所有的選擇其實都在她身上。

  他要她是他的、要她能留在他的身邊、要她用她那伶俐的個性讓他的生活天翻地覆,雖然有時會頭疼,但他確定她絕不會讓他的日子平淡而無味。

  以他血液中還是流有強盜的天性,換做是其他人,他一定二話不說去把她搶回來,讓她永遠也不能離開他。

  可是丹雪不是一個他想留就留得住的女人,這些日子以來,他看得很清楚,她獨立而自主,加上她聰敏的反應,好像沒有她辦不好的事,她幾乎不需要依賴他人,所以就沒什麼能羈絆住她。

  那個焰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他是用什麼辦法讓丹雪甘心為他奔波,又是用什麼辦法讓丹雪這樣的女人情願駐留?

  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椅子的把手,想到那個沒有臉孔的男人竟然能擁有丹雪,心中一股酸澀的疼痛以嫉妒之名對他揮劍相向。

  「啪」的一聲,椅子的手把應聲而裂,可是白非寒卻渾然不覺,心中除了那股巨大的疼痛外,還是疼痛。

  「少爺!外面有人求見!」一個守門的人從大廳外急急進來通報。

  「他說他叫玄如塵。」

  「玄如塵?」

  白非寒皺了一下眉頭,他是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可是,他們白虎寨和這個人一向沒有來往,他來白虎寨做什麼?

  「表哥,這個玄如塵不會就是那個『冷血鬼面』,專靠捉犯人領賞,出手又快又狠,絕不留情,讓犯人聞之喪膽的那個玄如塵吧!」李鴻義也皺起了眉頭。

  以前的白虎寨或許是玄如塵的下手對象,可是現在白虎寨可是正正當當的鏢局,和他這個賞金獵人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來做什麼?

  「非寒,聽說他的武功盡得淨水大師的真傳,天下少有人能出其右,而且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馬汗青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對著白非寒提醒他要小心,畢竟白虎寨樹大招風,而白非寒又身為白虎寨寨主,自是有不少人看了眼紅。

  「傳令下去,請他進來吧!」白非寒下令說。

  畢竟遠到是客,而且既來之、則安之,焉有不待客之理呢?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讓人笑話他們白虎寨不懂待客之道。

  不一會兒,一個一臉冷漠的男人走了進來。白非寒雖然與玄如塵素未謀面,可是倒也聽過不少他的傳聞,幾乎都是說他是一個如可冷血無情的高手,只要他看上的獵物,從來沒有失手過。

  看來,傳聞一點也沒有誇大其辭,玄如塵一張臉冷得連點溫度也沒有,就連他那雙漆黑如子夜的眼眸,也冷得像塊寒冰;而他的右臉除了眼睛還可以分辨之外,其他的地方全佈滿了火燒的扭曲疤痕,而他的左臉倒是出奇俊秀,但臉頰上一道刀疤卻平添了幾分肅殺的氣息。

  「不知道你登門拜訪,有何指教?」白非寒不動聲色的問。

  玄如塵一看就不是個簡單人物,可是他白非寒也不是省油的燈,沒比劃之前,進輸誰贏可還不曉得。

  「找人。」玄如塵冷冷的簡短回答。

  這倒讓白非寒不解了,「我們白虎寨有你要的人嗎?」他皺起眉頭問。白虎寨的人都是正正當當,怎麼會有玄如塵要的人?

  「緋丹霧。」

  玄如塵仍回覆短短的幾個字,可是這次有些不同,因為他在說出這個名字時,不僅聲音有了些溫度,連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我們這裏沒有什麼緋丹霧,倒是有個緋丹雪,不過,如果你要找她來晚了些,她已經走了。」馬汗青皺起眉頭說。

  「走了?去哪裏?」玄如塵又恢複成他原本的冷酷。

  「我怎麼知道?」李鴻義沒好氣的說。不見了丹雪這個朋友,他心情就已經很不好了,這個男人還跑來這兒搞得大家心神不寧。

  「能不能請問一下,你所說的緋丹霧姑娘,是不是懂得奇門陣法?」一直沒有出聲的柳若谷突然說。

  玄如塵看了柳若谷一眼之後,緩緩的點了個頭。

  「你在打什麼啞謎呀?你什麼時候除了丹雪,又認識了這個叫緋丹霧的姑娘?」李鴻義不解的皺起眉頭,沒有理由柳若谷會認識這個女人而他卻不認識。

  「上次緋姑娘--說丹雪姑娘曾跟我談過她有一個懂得奇門陣法的妹子,想來就是這位緋丹霧姑娘了。」柳若谷對他們解釋說。

  他深深的看了白非煙一眼,深怕她會誤會了,幸好白非煙只是明白的點點頭。

  「真沒道理,怎麼她就只跟你講。」李鴻義沒妳氣的嘀咕,他還以為他們四個人中,就他和丹雪的交情最好呢!

  「這下糟了!我可能可以猜到兩位緋姑娘去哪裏了。」柳若谷突然低低的喊了一下,結果,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的身上,「可是,這沒道理呀!」他一臉百思不解。

  「有沒有道理你說出來再決定,別淨是你一個人的話好不好?」李鴻義可沒那個性子等柳若谷想個明白。

  「我想,她們可能是到惡狼堡去了,丹雪姑娘曾提過,她的妹子一定能破那個陣法,可是,她們去惡狼堡做什麼?這不是很沒道理嗎?」柳若谷仍是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非寒的臉色在聽過柳若谷的話之後,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剛剛被他握斷的手把在他一用力之下,全碎裂成一片片。

  只見白非寒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有可能!她一定是去拿雪石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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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丹雪和丹霧兩個人來到了惡狼堡的入口處,也許是放心於這入口處陣法的深奧精妙,惡狼堡的人並沒有派人在入口處守著。

  丹霧首先看了看入口的擺設,然后沿著陣法的四周繞了幾圈,不時像是思考什麼的點點頭,有時還會喃喃自語的蹲下來,用樹枝在地上畫一個奇怪的圖案。

  「怎麼樣?」丹雪捺不住性子出聲問。

  丹霧點了點頭。「難怪他們不派人守這個出入口,這是玄天混元陣法,需要九九八十一步才能過陣,只要稍微踏錯一步,生門就自動關閉,而九大死門就會出現風、火、雷、雨、電、土、兵器、猛獸和毒氣等九種讓闖入者致死的方法,如果不明白走法,要想入陣生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這麼厲害!不過,你講了這麼多,還沒有說你到底能不能破這個陣呢?」

  丹雪可沒興趣知道這個「全是混蛋陣」有多厲害,她只想知道能不能進去,不然,她准備好要以牙還牙,想送給惡狼堡堡主的精心大禮豈不是白費了?

  「論聰明才智,我是沒有二姊高明,可是,小妹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了?」丹霧一臉得意的說。她熟讀天下的奇門陣法,這個陣法是有些難度,可還難不倒她。

  「不愧是我的妹子,我就知道你行,那我們還等什麼?」

  丹雪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會會楊奕之了,她可是個有恩不忘、有仇必報的人,上次蒙他送了個「大禮」,不去表示一下心意,那豈不是有失她做人的原則?

  「你一定要一步步的跟著我,絕不能踏錯一步喔!」丹霧提醒她,畢竟入陣本來就是一件危險的事,雖然她有十成十的把握,但萬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於是,她們姊妹倆就一前一后的進入了玄天混元陣。這個陣真的是陣如其名,一入陣就伸手不見五指,丹霧只好用說的讓丹雪照她的指示走。

  「向右兩尺轉左就可以出陣了。」丹霧一連串的指示終於在這句話結束之后告一段落。

  「哇!總算是出來了。那是什麼亂七八糟陣,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丹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剛在那一團烏黑漆抹黑的地方,害她連呼吸都覺得難過。

  「這就是玄天混元陣的精妙之處,這陣可是奇門術書中公推的五大奇陣之一,我還以為早已失傳了,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要不是有次湊巧和高人討論過這個陣,今天想過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丹霧吐吐舌頭,她雖然對陣法頗有研究,可是像這種幾乎要失傳的奇陣,要她在一時半刻之間破解,還真是要點運氣。

  「不過,還是你厲害,連這麼奇怪的陣法也能過,上次我看見有白虎寨軍師之稱的柳若谷抱著書猛翻,還想不出一個破陣的方法,看來,你的五行陣術真的無人能比,這陣大概除了你和布陣的人,再沒有人可破了吧!」

  「天下的事難講得很,至少我就知道有一個人一定能破。」那個人現在還好嗎?

  他會不會來找她呢?丹霧有些失神的想著。

  「是誰這麼厲害呀?說出來聽聽,看看他是哪門哪號的人物。」

  「別說這些了!二姊,你現在要怎麼拿到白虎鏡?偷嗎?」丹霧又岔開了話題,一方面是為了不想談那個人,一方面也是好奇她二姊准備做什麼。

  不管做什麼,反正事情一遇上她二姊,就一定不會無聊,而最近她也悶了太久,心裡實在有些不安份的想跟著她二姊大鬧一場呢!

  「偷?這太沒出息了,我們當然是大大方方的上門要啊!」

  「上門要?」這太沒道理了吧!「如果要得到的話,那我們偷偷的入這個陣做什麼?你直接放話跟他要不就得了?」丹霧不可思議的看了丹雪一眼。

  「那樣多不好玩呀!敬禮就是要給人‘驚’,人家才會‘喜’嘛!」丹雪又是她那一臉賊透了的笑容,一看就知道她不懷好意。

  「是喔!驚我是確定,這喜嘛……」丹霧搖搖頭,她二姊的驚喜通常是別人「驚」,她玩得很心「喜」。

  「反正禮多人不怪,你等著看好了!」丹雪對著丹霧笑一笑,然后打量一下四周,「讓我看看用什麼做出場方式最具震撼力……嗯!就是這個!」

  她由袋子中取出一塊打火石,開始她的宣告儀式……放火。

  只見她東邊點點火、西邊搧搧風,而這關外的地方一向是天乾物燥,不一會兒就濃煙密布,直衝上天際。

  「救火呀!救火呀!」一時之間,惡狼堡的人倉皇失措的連忙救火,而丹雪和丹霧則一臉的好整以暇,看著惡狼堡的人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救火,還不時的在一旁加油。

  「快一點!你這麼慢,火都燒到屁股了!小心一點,你身上的油多,燒起來可不是好玩的。」丹雪對著一個提著水的胖子叫道。

  這一廂丹霧也聽出興趣,「喂!你瘦成這樣,簡直像猴子,又這麼靠近火,小心變成鬈毛猴。」她也跟著丹雪戲謔起這些人。

  「快一點救火!好端端的怎麼會失火?要是沒救成火,我就一個個拿你們陪葬!」

  楊奕之震驚於這場突然來的無名之火,火疼損失之餘,除了破口大罵之外,倒是沒發現丹雪和丹霧兩個看熱鬧的人,正站在一旁看得可高興了。

  「二姊,要是救不成火,這些人就慘了,看他們的頭頭好象很凶的樣子。」丹霧聽到了楊奕之的話,轉過頭來對丹雪說。

  「你放心,你二姊我不能控制的游戲是不會玩的,我早算過點火的范圍,最多燒個半個時辰,就算他們不救,火都會自動滅的。」丹雪給她一個安心的手勢,她才不打沒把握的仗呢!

  丹霧看看四周,這下才發現丹雪點火的地方很靠近河邊,除了現在著火的地方可以燒之外,其它的根本不會著火,而這些可以燒的東西,也最多半個時辰就會燒光,難怪她二姊這麼篤定,真不愧是她二姊。

  「那他們還真是做白工了!」丹霧真替那些人可憐,還沒發現她二姊就已經被她整成這個樣子。

  「我是給他們機會鍛煉身體,多做運動有益無害。」丹雪說得好理所當然,好像那些人被整了還得謝謝她似的。

  終於,救火的事告了一個段落,這時,楊奕之才發現丹雪和丹霧這兩個隔岸觀火的女人,他大驚失色的說:「你們兩個是怎麼走進來的?」

  「人家都說‘狼’是很聰明的,看來,他們一定沒有研究到閣下,連這麼笨的問題也敢問出口?我們不就是用腳走進來,難不成還能用什麼其它的東西走進來?」

  丹雪一臉沒看過這麼笨的人的樣子。「哪!二姊,這可不一定,說不定這個人他是用肚子爬的、用頭滾的,所以他問得也沒錯,因為他又不用腳走,我說是吧!」丹霧倒也跟著丹雪唱起雙簧來了,好笑的看著一臉紫青的楊奕之。

  「嗯!有理!‘羊一只’,你要不要改名叫‘蛇一條’,或是‘蛋一個’呢?

  這還貼切些。」丹雪的話可更毒了,副非把這惡狼堡堡主活活氣死的樣子。

  說真的,被人整的滋味是不太好受,可是整人的感覺真是棒,這也難怪為什麼有這麼多人一直奉行整人文化了。

  「你們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丫頭,今天我要你們來得去不得!」楊奕之怎麼容得下被兩個黃毛丫頭這麼捉弄,只見他忿忿的大吼:「來人哪!不管死活,給我拿下!」

  「等等嘛!火氣這麼大可不好,小心會短命的。」丹雪連連揮揮手。「而且,姑娘我一向是愛來就來、想走便走,你要留下我們兩個大美人,總得拿出點誠意吧!」

  「誠意?你說我手上的刀劍和惡狼堡所有的箭夠不夠誠意呢?」楊奕之哈哈大笑的說。這裡可是他的地盤,他要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知道他的厲害。

  「這誠意是不錯,就怕像你這麼小氣的人送不出手。」丹雪不以為意的笑笑。

  「送給你們做陪葬的費用,我是不會省的,不過,我會先玩玩你們這兩個送上門的大美人。」楊奕之一臉色迷迷的說。

  「就怕你這沒個本事玩!你難道不知道,從來就只有我玩人,至今還沒有人玩得過我的,尤其像你這種笨得連豬看到也搖頭的人,我看可難了。」丹雪一張利嘴把楊奕之氣得一張老臉漲成了紅紫。

  他二話不說,提起刀子就要砍向丹雪,眼看丹雪就要岌岌可危,突然,楊奕之的臉色一白,手上的刀子也「匡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來人呀!給我抓住她們兩人!」楊奕之急呼的大喊。「別叫了!你沒看到他們一個個都在地上找螞蟻嗎?」丹霧好笑的指了指那些癱在地上的人,看他們的樣子,大概是被她二姊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藥。

  不過,她一直就沒离開過她二姊的身邊,她實在有些好奇,她二姊到底是什麼時候下的藥?怎麼她一點也沒察覺到?

  看來,楊奕之和丹霧也有著同樣的疑問,他像是沒骨頭的人似的癱在地上,費力的死瞪著丹雪。「你什麼時候下藥的?」

  「什麼下藥?你可別亂說,我只不過是在堡外的河上源加了一點東西而已。」

  丹雪連忙搖頭,好象楊奕之的話有多侮辱她似的。

  「河的上源?你也未免太毒辣了!這關外一帶的人喝的水,除了白虎寨外那一條虎河之外,就是這一條狼溪,你在上源下了藥,不怕毒死那些一般人家?」

  「哇!我不知道原來你也會關心別人的死活!你這招太低級了,我才不會吃這一套。而且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了,我沒下藥,除了你們之外,其它的人根本不會有事的。」丹雪笑笑的說。她是愛整人,可是還沒到不明是非、不識大體的地步。

  「這怎麼可能!」楊奕之不相信的說,難道這世上還有這種選擇人發作的毒?

  「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二姊了,天底下沒有她配不出來的毒藥,而且她下毒的手法比起她的醫術不遑多讓。」丹霧一臉崇拜的看著她二姊,她一向就佩服她二姊的才智。「說出來讓你明白,省得你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丹雪對他扮了一個鬼臉。

  「我不僅在水中加了點東西,在剛剛的火中也加了些東西,這兩種東西分開來是無害的,可是,對喝了水,又吸了煙的你們來說,就變成了軟骨散,就像現在。」丹雪聳聳肩攤開雙手,擺出一臉無辜。

  「你……」

  「別你你我我的了,把雪石交出來。」丹雪臉色一變,冷冷的對著楊奕之說。

  「原來你是為了雪石而來的,除非你把解藥拿來,否則,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一樣不給,看你有什麼辦法拿到雪石?」楊奕之一知道丹雪的目的,馬上和她談起條件。「你以為我們不敢殺你?」丹霧也皺起了眉頭,她對楊奕之實在沒什麼好感,一想到他的手段如此卑鄙,她就恨不得踹他兩腳。

  「殺了我你們還是拿不到雪石。」楊奕之老奸巨猾,篤定的說。

  不過,他實在太小看丹雪了,她是何種人物,哪容得他這麼討價還價!只見她咧著嘴笑了笑,這笑其它人看了沒感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可是丹霧可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她知道她二姊是真的生氣了。

  「我這個人有一個小小的興趣,就是喜歡整整人,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整人的最高訣竅呀?」

  「什麼?」

  「整人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湊巧姑娘我一向是個整人高手,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叫鬼見愁?」丹雪交握雙手,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想做什麼?」

  丹雪從懷中摸出一包銀針,「你知不知道全身十二大穴道同時被封住會怎麼樣?

  一旦血液無法運行,就會在體內亂撞,到時候就……」丹雪突然拍了拍手掌,發出一聲清脆的爆裂聲,也把聽得膽戰心驚的楊奕之嚇得差點尿失禁。「爆開來,然后你就筋脈盡碎,嘖嘖,你可以想象一下有多痛啊!」

  丹雪的威脅說得很輕鬆,可是楊奕之卻聽得冷汗直流,現在,他對他惹上的是什麼樣的煞星已經開始有些概念了。

  「不要!我說,我把雪石給你!」

  這個女人比鬼還可怕,她真的是一個鬼見愁!

  

★★★★★★★★★★★★★★★★★★★★★★
  

  這就是白非寒他們一行人趕到看到的景象。惡狼堡所有的人都被捆得像端午節的肉粽,而且還像沒骨頭似的,一個個連掙扎也沒有,而丹雪和另一個看起來年紀輕了點的女孩,兩人手上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圍在楊奕之身邊玩得不亦樂乎。

  「丹雪!」白非寒喊了一聲。

  直到現在,看到丹雪毫發無傷,他才知道剛剛沒有確定丹雪的安全之前,他的心有多麼的慌亂。

  「哇!你們也來了,想不想玩玩?很好玩的喔!」丹雪對著他們揮揮手,示意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眾人過去。

  「你們在做什麼?」白非寒好奇的說。

  「求求你救救我,這個女人比鬼還可怕!」楊奕之被整得大概是快神經錯亂了,一看到有人就求救。

  「這不過是回報你上次的一箭之仇,對了,你想報仇嗎?這個給你!」丹雪把她手中的瓶子交給白非寒。

  白非寒不解的看了看手中的瓶子,這會可怕到讓楊奕之這個老狐狸嚇成這樣嗎?

  他又拿起來靠近鼻子嗅了嗅,這味道好象--是糖蜜!

  他看了看動彈不得的楊奕之后,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楊奕之所在的附近有一個螞蟻窩,丹雪拿著糖蜜引著螞蟻上他的身,可是又像逗弄似的也不倒下去。

  白非寒知道楊奕之如果被咬了,可能還不會這麼害怕,可是這種一直懸著的恐懼心理,才是真正會教人發瘋的,看來,丹雪也知道這一點。

  「你拿到了雪石了?」白非寒的臉色驀的沉了下來。

  「當然了!有什麼我緋丹雪辦不到的事嗎?而且,我還幫你報了仇,厲害吧!」

  丹雪得意的說,她實在佩服自己昏聰明才智。

  「你知不知道我剛剛有多擔心?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嗎?」「我要拿回雪石,這你是知道的呀!」

  丹雪有些不明白白非寒突然凝重的臉色,她又沒做錯什麼事,而且整的人也不是他,又沒礙著他,他幹嘛這樣一個臉?

  「我不是說我會幫你拿回雪石嗎?你就一點也不相信我的能力?」白非寒忿忿的一把將丹雪交給他的瓶子丟得老遠。

  「喂!你凶什麼呀!我又沒有說你沒這個能力!反正我自己也拿得回來,幹嘛還要你去拿,你看,這不是雪石嗎?」

  丹雪不服的把懷中的雪石拿給他看,她真搞不懂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她幫他省了這麼多事,他竟然還給她臉色看。

  白非寒冷冷的看了丹雪手中的雪石一眼,臉上露出一抹扭曲至極的笑容。

  「好!算是我自作多情、自討沒趣,從今天起,你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著,現在,你這個難纏的女人也拿到了雪石了,你馬上給我走得遠遠的,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丹雪一臉不相信的瞪著白非寒,她還以為他喜歡她的。

  「你以為我喜歡留在這裡呀!好!我走!我也不要再看到你這個不可理喻的男人。」說著,豆大的淚珠就這樣滑了下來,她一轉身,飛也似的跑掉。

  白非寒震驚的望著手背上的水珠,他從來沒有看丹雪哭過,他用另一只手覆上有淚水的手,然后緊緊的握著,好象這樣做就能把這淚珠壓進他的身體裡。

  「你真的想讓我二姊走?」

  白非寒望向聲音的來處,認出她就是丹雪的妹妹,他淺淺的提了一下嘴角。

  「還能怎麼樣?她根本不需要我,她一個人就能做好所有的事情。」

  「我二姊一向是很獨立沒錯,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長久以來,她依靠自己太久了,但是,說她不需要你就有些問題了。」

  「有什麼問題?我懷疑她會需要任何人!」白非寒恨恨的揮了揮拳。「你知道我二姊幾乎是不哭的,可是她卻為你流淚,你知道這表示什麼嗎?她曾告訴我,她只會為她在意的人哭,這你還不明白嗎?」

  「她在意--」白非寒不敢相信的抬起頭看著丹霧,眼中的希望之光又燃起,「你的意思不會是--」

  「我的意思就是。」丹霧微笑的點點頭。

  「這不可能,她早已有一個叫焰的心上人了!」白非寒突然想起這件事。

  「焰?」丹霧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白非寒皺起了眉頭。

  「你這飛醋也吃得大离譜了,焰是我們的神鳥,實在稱不上‘人’,更不可能是什麼心上人了。」

  「鳥?」白非寒張大眼睛,原來他一直在吃一只鳥的醋?

  「現在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你記得,你是第一個讓我二姊流淚的男人,不過,以后我可不許有這種事情再發生,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丹霧一改前面甜甜的笑臉說。

  她臉上的神情是認真而嚴肅的,只不過,一下子就不見了,而后又是她那孩子式的笑容,這變換快得讓白非寒幾乎要以為那是他的錯覺。

  「我會的!」白非寒對她點了點頭,然后就不再多做延遲的轉身朝丹雪剛剛离開的地方追去。

  丹霧看了看白非寒的背影,她有預感,這一切都會沒事的,她轉身面對那個擾亂她的心,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玄大哥,你來了。」

  她伸手輕輕放在玄如塵滿是疤痕的右臉上,眼眶也蓄滿了喜悅的淚水。玄如塵輕輕的將丹霧的小手握到唇邊輕吻,他憐惜的用另一只手拭去丹霧頰上的淚珠兒,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為你而來。」他深情的唇貼在她耳邊的低喃。

  而這又是另一個長長的故事了。

  

★★★★★★★★★★★★★★★★★★★★★★
  

  白非寒雖然延遲了不少時間,可是以他的輕功,仍在不久后輕易的追上了丹雪。

  「丹雪!」他從后面一把拉住了丹雪,制止丹雪离開。

  「放開我!我已經拿到雪石,而且,不管以前我怎麼整你,現在我也幫你回整了那個大壞蛋,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丹雪忿忿的想甩開他的手,無奈白非寒的手緊得像什麼似的。

  「誰說的,你還欠我一帖解藥!如果你一定要走,可以,解藥先交出來。」白非寒一臉除非丹雪給他解藥,否則就不放手的打算。

  「我又沒給你下什麼藥,什麼時候久你解藥了?除非你說的是治你沒腦子的藥,不過很抱歉,你的笨是無藥可救,等下輩子投胎投聰明一點的胎可能還有一絲希望!」丹雪兩眼一瞪,沒好氣的破口大罵。

  「你--」白非寒對丹雪的伶牙俐齒是又愛又氣,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將唇覆住仍不停罵人的丹雪的小嘴,止住了接下來許多會讓人吐血的話。

  「我總算找到克你這張利嘴的法子了。」他輕笑的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瞪著他的丹雪。

  白非寒意猶未盡的在丹雪因訝異而合不攏的櫻唇上,又快速的啄了一記,自從上次嘗過丹雪的味道之后,他想這個已想了好久了。

  「誰允許你這樣做的!」

  丹雪又氣又羞的一舉手就是一巴掌揮了過去,可是,手在半空中就讓白非寒接了個正著,他順勢一把將丹雪雪攬在懷中,自從知道丹雪也在意他之后,他的自信心一恢復,天性中的狂傲又一一的出現。

  他將頭埋入丹雪的肩窩中,輕輕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特有的香氣,此刻,擁著她在懷中,感覺她身上的微溫,他終於可以相信他仍是有機會留得住她的。

  「我什麼也不欠你,我說我沒有對你下藥就是沒有,所以,我也不欠你什麼解藥,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吧!」丹雪死命的想扳開白非寒的手,但是,她的力氣怎麼比得過他。

  「我不放!」白非寒堅定的搖搖頭。「如果不是你對我下了藥,為什麼我會愛上你這樣一個磨人又難纏的姑娘?時時刻刻總揮不去你的影子,如果不是你對我下了藥,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你問我,我問誰?」丹雪吶吶的低下頭,一雙眼睛不知道該看哪裡好。

  上一次白非寒也曾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可是,當時他那自以為是的口氣讓她除了驚訝和不屑之外,什麼特別的感覺也沒有,可是這一次卻不一樣。

  白非寒的口氣仍是相同的狂傲,動作仍是不溫柔的有些粗野,可是,他的眼神卻不再高傲,而是充滿令她心跳不已,而且無法直視的誠懇和深情。

  「你真的不知道嗎?」他難得溫柔的順了順丹雪掙扎得有點兒亂的發絲,像是要把她印進心底深處一般的看著她。

  「可是,你剛剛還--」丹雪微微的撇了一下嘴。

  「我承認我是口氣壞了點,可是,你難道就沒想過我知道你這樣跑到惡狼堡,心中有多害怕?你聽著,我只說這麼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承認我害怕,你絕絕對對不許再這樣嚇我了。」一想起那還未看到丹雪的心情,他這輩子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你太多心了吧!我一向將自己照顧得好好的。」

  丹雪咬咬下唇,從小,她就習慣照顧自己,所以,她還是覺得白非寒的擔心是多餘的,可是,一想到他這樣的男人願意為她承認自己的軟弱,仍是讓她的心暖洋洋的。「你妹妹也告訴我,你從以前就習慣照顧自己,可是從現在起,你可以分一些讓我來照顧,我的肩比你大多了。」他輕輕握著丹雪的肩,有些訝異這麼瘦小的肩怎麼能這麼獨立而堅強。

  「不要!」丹雪一口就否決。

  這讓白非寒呆愣在當場,他還是失敗了嗎?

  「我肩上的擔子是我的,我才不要分給你,可是,我會變成你肩上最大的擔子,這樣你還敢要嗎?」丹雪仍是愛整人的丹雪,就連答應也要吊吊人家的胃口。

  「你應該知道白虎寨的寨主從不逃避人家正面的挑戰。」明白了丹雪的意思,白非寒的自信又重回臉上,他傲慢的說。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纏定你了!」丹雪臉上仍有些淚光,笑的好是得意。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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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0 00:13:02 |只看該作者
終曲

  白虎寨的大廳中,白非寒、馬汗青、李鴻義和柳若谷各聚一方的分坐在兩旁的檜木椅上,他們剛剛結束了今天的例行會議。

  「丹雪妹子呢?」

  馬汗青一看白非寒又微揚著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時候,八成一顆心又飛到了那個聰明又令人頭痛的丹雪身邊。

  說真的,當初他看好白非寒和丹雪這一對是看好戲的成份居多,畢竟白非寒和丹雪這兩個人的個性都很倔強,一碰在一起必定是火花飛揚。

  可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自從丹雪和白非寒在一起之后,對其他的人他們還是這麼個樣,可是一對上彼此,可完全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一向狂傲的像只老虎的白非寒,在丹雪面前簡直像是溫柔的大貓,沒事還會哼個兩聲。而愛捉弄人的丹雪仍是不按牌理出牌,但她對白非寒可真的體貼至極,一點也沒有以前那種氣焰。「不消說,一定又是在煮什麼冬瓜青草茶。」李鴻義替白非寒回答。

  「那是看在非寒的面子上我們才喝得到。」柳若谷笑笑說。他和非煙成了一對,理論上,他和白非寒也算是親戚,所以,他也就直呼白非寒的名字。

  這些日子,丹雪說天乾物燥、容易上火,所以天天喚人煮冬瓜青草茶來給白非寒降火氣,而他們因沾光也有口福。

  「真想不到丹雪現在變得這麼溫柔,可是,這樣就不好玩了,我真想念她整人的時候,雖然有點心驚肉跳,可是一點也不無聊。」李鴻義雙手托著下巴,一臉無聊的打了個呵欠,他想念極了丹雪整人的招式。

  「你們是欠人找麻煩是不是?她這樣有什麼不好?」白非寒抱胸瞪了他們一眼,他一臉「誰敢在他面前批評丹雪誰倒霉」的樣子。

  「也不是啦!你不覺得丹雪妹子整人的樣子比較像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像她。」馬汗青連忙說,沒了好戲可以看,日子實在平淡的一點味道也沒有。

  「說真的,我也有點想念她整人時,臉上會有的那種令人看了會心跳的笑容。」

  白非寒微微想了一下,也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丹雪在有鬼主意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特別靈活。

  「你看!我就說嘛!」知道白非寒和他也有同樣的想法,李鴻義滿意的接口道。

  「丹雪姑娘今天你好象晚了些,她平常不是這時候就該出現的嗎?」柳若谷突然說。「你沒說我倒沒注意到,今天丹雪好象真的晚了點,我去看一下好了。」

  白非寒馬上起身就要去找丹雪,其它的人一看到白非寒這種緊張的樣子,都心知肚明的笑了笑。

  當白非寒正要出去的時候,丹雪就提著一??茶進來了。

  「讓你們久等了,這是我特制的降火茶。」她說著,面帶微笑的一人給他們倒了一杯茶。「我最喜歡你的降火茶了,清涼又爽口。」

  李鴻義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結果,茶一入口,便整個噴了出來,他看一眼所有的人,除了白非寒仍一口一口的啜著茶之外,剩下的都是苦著一張臉。

  「這是什麼東西?」李鴻義皺著眉頭,連忙灌了好幾口開水。

  「降火茶呀!」丹雪聳聳肩。

  「不是吧!這和我們這幾天喝的根本不一樣。」馬汗青連連的搖搖頭,一臉嫌惡的瞪著手中的茶。

  「是不一樣,前幾天我給你們喝的是冬瓜青草茶,今天是黃連茶,不過,一樣都可以降火的,我想,大家喝了這麼多天的冬瓜青草茶,一定都喝膩了,為了不讓你們感到無聊,所以我決定換換口味。」丹雪壞壞的笑笑。

  李鴻義這下才知道,丹雪八成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故意整他們的,這要怪也只能怪他們實在是自討「苦」吃。

  不過,他仍是有一些不解的問:「為什麼表哥一點事也沒有?你偏心喔!」他看著狀似悠閑的白非寒,不服的問著丹雪。

  「才沒有!」丹雪也皺起眉頭。

  她明明給每個人喝的都是黃蓮茶,沒道理白非寒會一點事情也沒有。她不信的伸手搶過白非寒的杯子,很快的喝了一口,接著,她整個臉都皺了起來。

  「這麼苦你還喝得下去?」

  她一臉恐怖的看著白非寒,然后接下他急忙倒給她的開水一口喝下去。

  「我早就知道你要整人了,你剛剛一進來,臉上就是那種不懷好意的笑容,我就知道這茶一定有問題。」白非寒好玩的點點她的頭。

  「知道你還喝?」丹雪皺起眉頭。「是啊!表哥,你知道為什麼不說?害我們喝得一個個都快吐血。」李鴻義也不解的說,如果白非寒事先提醒他們,那他們不就不會被整了。

  「這可不行,反正我知道一定有人會陪我喝,而且,現在我發現,其實整到了人,心裡真的滿開心的。」白非寒笑笑的說。

  一時間,大廳上所有的人,包括丹雪,都一臉不可思議外加不敢相信的瞪著白非寒,因為他們全都因為他的不作聲而喝了那杯黃蓮茶。

  那依他所說的,被整的人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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