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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陽光耀眼,海水湛藍,海浪拍打在沙灘上,激起雪白的浪花。
海灘上矗立著一排小型別墅,許多都市人到這裡買下臨海的房子,作為假日休閑之用,欣賞美麗的海景,享受宜人的海風。
其中一棟別墅,設計得格外不同,除了寬闊的房間外,還有寬敞明亮的練習場,裡頭擺滿了各類健身器材,屋頂的中央,還懸著一個大大的沙包。
“騙子﹗”一下狠絕的側踢重擊,把沙包 得晃動不已。
娃娃咬緊牙關,抓狂的痛揍沙包,發泄心中的憤怒與沮喪。強勁的海風吹進室內,拂過她汗水淋漓的肌膚,她卻全然不覺得冷,更不覺得累,只是盲目的捶打沙包。
“該死的傢伙﹗”高分貝的吼叫又傳出練習場,垂吊著沙包的繩索,禁不起她連續幾日的摧殘,已經岌岌可危。
拆穿了淩雲的騙局後,她並沒有留在倫敦,給他任何機會解釋,而是在第一時間拿了護照,就直奔機場,紅著眼眶搭上第一班飛機返回台灣,連行李都擱在飯店裡沒有收拾。
回來之後,她避開家人們的關心,獨自躲在這棟爸媽幾年前買下的別墅裡。她吃不下也睡不著,只是每天沒頭沒腦的練拳,眼眶始終紅通通的,軟嫩的唇不曾再微笑過。
她不只是氣憤淩雲的欺騙,更是氣憤自己的愚蠢。
可惡可惡可惡﹗為什麼她明明就知道,他只是玩弄她,心裡卻還忘不了他?他的身影在她心上烙得那麼深,根本無法抹滅。
可惡﹗
她連聲咒罵著,又重重 了沙包一腳,懸吊的繩索應聲又斷了一股。
回來這麼多天,她每晚都會夢見那張俊容,夢見他的微笑、他的注視、他的溫柔以及他說喜歡她時的表情。她清楚的記得,那一瞬間,她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心裡充滿著好多好多的快樂──
真正讓她落荒而逃的原因,是她因為那句謊言突然醒悟,自己竟對這個男人──
“噢﹗該死﹗”娃娃心煩意亂,再次揮出無敵鐵拳,不敢再想下去。
最後一股繩也斷了,沙包終於不堪蹂躪,砰的一聲飛了出去,裡頭的木屑掉得到處都是,沙包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在練習場的門口。
門口不知何時已站滿了人,除了忠孝仁愛四兄弟,就連那個讓她想念得心神不寧的男人,竟然也赫然在場。
是淩雲﹗
她臉色發白的看著他,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小妹,這個傢伙說要找你。”忠國觀察她的表情,大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希望能喚回她的神智。
“來來來,告訴我,他是不是那個惹你哭的人?”愛國卷起袖子,一副準備揍人的模樣。
仁國揮拳,賞了四弟一顆爆栗。
“小媽說過,不能動他一根寒毛﹗”
“唉啊,小媽又不在這裡,我偷偷揍他不行嗎?”他揉著腦袋怪叫著,就是看這個相貌斯文的男人不順眼。
幾個小時之前,淩雲闖進楊家,堅持要見娃娃一面。幾個大男人立刻猜到,他跟小妹這幾日的悶悶不樂脫不了關系,也沒問清來龍去脈,就揮舞著拳頭迎上前,是小媽及時開口,才阻止了一場大戰。
在楊家男人的怒目瞪視中,小媽跟淩雲促膝長談,最後下了指示,要四兄弟送淩雲到海邊別墅,讓他跟娃娃當面談談。
忠孝仁愛心不甘情不願的帶著淩雲過來,一瞧見小妹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再度確定了先前的猜測。
室內有好半晌的時間,靜得只剩下娃娃愈來愈急促的呼吸。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大聲質問,漠視心裡的狂喜,反覆提醒自己,淩雲只是個騙子。他不是真正喜歡她,不是的──
直到看見那張俊容,她才曉得自個兒有多麼思念他。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想撲上去擁抱他。
噢,她完蛋了,她居然對這個騙子動情了﹗
“來找你把話說清楚。”淩雲大步朝她走來,無懼於她凶惡的表情,金邊眼鏡後的黑眸裡跳躍著火焰,飢渴的吞噬著她的身影。
“你又想來玩弄我?”娃娃怒叫一聲,起腳就是一個側踢。
他早有準備,上半身向左微傾,用右手擋掉這一踢。“我說過了,我不是在玩弄你﹗”
“騙子﹗”她重心不變,隨即對他的側腹和頭部發動一記二段式旋踢。
淩雲的反應靈敏,往後跳開,接連避開威力十足的兩次攻擊。
她更是憤怒,放下左腳,旋身一記右後踢,沒想到這招最得意的必殺技,居然也被他輕易閃過。
“你什麼時候練過拳法的?”
“高中以前。”淩雲接下她的所有攻擊,小心的控製力道,沒有傷到她分毫。
他小時候練過武術,卻只是用來強身健體,從未用來逞兇鬥狠,除了家人以及親近的好友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一流。
這個隱瞞多年的秘密,卻讓娃娃怒吼一聲,氣惱得連連揮拳,使出更密集的攻擊。
可惡﹗他明明就是披著羊皮的狼,竟然瞞著她這麼多事,不但騙了她的吻、騙了她的身子,甚至還欺騙她,說喜歡她──
熱氣湧進眼眶裡,她努力想把那些水霧眨掉,繼續揮拳,眼淚卻沿著粉頰,滴滴答答的掉下來,落在她的拳上、落在榻榻米上,也落在淩雲的身上。
看見那些淚水,淩雲猛然一凜,高大的身軀陡然震動。他黑眸一黯,停下閃躲的腳步,甚至放開防衛的姿勢,用血肉之軀接下她的重拳。
雷霆萬鈞的拳胡亂的落在他的肩上、胸上,他緊抿著唇,握緊雙手,既不回避也不反抗,就這麼站在原地,任由她胡亂的打著。
站在場邊的忠孝仁愛,全都看得冷汗直流,一反先前想揍淩雲的態度,反倒開始為他擔心,考慮是不是該先打電話叫救護車。
娃娃一邊喘息一邊掉淚,打得雙手酸痛,指關節發疼,卻發現他不動如山,只是凝目望著她,眉宇間沒有半分戲謔,而是再認真不過的專注炙熱。
“你幹麼不閃開?”她的聲音因為哭泣而顫抖著。
“我欺騙你,的確是我的不對。要是這樣能夠讓你出氣,你就盡量打吧﹗”他柔聲說道,深深注視著她,單掌握住她停下的拳頭,又往胸膛上擱。
這不公平﹗當他用那種表情注視她時,她就算是再憤怒、再鐵石心腸,只怕也下不了手。
瞬間,她悲哀的知道,自己永遠打不倒這個男人。藏在她心裡的情愫,讓她根本捨不得痛下殺手。
“滾開﹗”她哭叫著,想甩開他的手。
“除非我死。”淩雲回答得很乾脆,順勢把她拉入懷中。
那溫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她哭著掙紮,全身的力氣卻消失殆盡。她無力反抗,只能軟綿綿的靠在他的胸上。
“你就不能夠放過我嗎?”她淚眼汪汪的問。
“不能。”他溫柔又蠻橫的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小腦袋上,感受到她藏在內在的脆弱,只覺得一陣的心疼。“小胖,難道你心裡沒有我嗎?”
“沒有﹗”
娃娃用力的搖頭,眼淚亂飛,就是不肯看他。只是小腦袋才晃了沒幾下,她的臉兒就被捧住,熱燙的薄唇蓋上她,吞咽了她口是心非的回答。
他用舌尖戳破她的謊言,先勾動著她輕顫的唇瓣,再輕啃著她的柔軟,誘哄她誠實的身子,只用幾秒的時間,就讓她忘了一切,伸出小手圈著他的頸,全心全意的回吻他。
半晌之後,他才結束這個吻,拇指輕撫著她微腫的紅唇。
“小胖,聽我說。”他筆直的看進她的眼裡。“我想要你、想娶你、想跟你共度一生,不然在倫敦那一晚,我不會誘惑你對我為所欲為。”
在某方面來說,他還是個老式的男人,有著老式的觀念,最親匿的男女歡愉,他這一生只想跟一個女人共用。
她又哭出來了,抽抽噎噎的捶著他,力道卻輕了很多。
“你在這裡──”
“是的,我在這裡。”
“那特展呢?”她問出心中的疑問。
“我讓向剛去主持了。”就因為緊急調向剛去倫敦坐鎮,他才會延遲回國,讓彼此都多煎熬了數日。
這簡單的回答,讓娃娃心裡陡然亮起一絲光亮。她知道淩雲的責任心有多重,工作就跟他的命一樣重要,如果他只是想玩弄她,就不會扔下特展,遠渡重洋的回來找她。
這麼說來,淩雲是真的有一點點在乎她的嘍?甚至是像他所說的,是──是──是喜歡她的?
其實,她心裡也清楚,自個兒已經愛上他,但是她還是好忐忑,沒有勇氣去確認,就怕自己又要從天堂摔進地獄。
在無敵強悍的外表下,她的心其實敏感細致,甚至是懦弱自卑的──
“小胖,我喜歡你。”淩雲嘆了一口氣,吻著她的發,看出她的動搖與膽怯。
“不,不只是喜歡,我愛你。”他不再隱瞞她任何事情,真心誠意的告白。
淚水湧進眼眶,她低下頭,克製著不去看他,怕看他一眼,就會掉下示弱的眼淚。
低沉溫柔的聲音,在她腦袋上方響起。
“你不相信我會喜歡你、會愛上你嗎?”
“你愛我什麼地方?”她反問。
“你的全部。”他再度捧起那張小臉,強迫她看著她,不允許她躲避,那眼神嚴肅卻也溫柔。“你的嬌柔、你的粗魯、你的可愛、你醒時的模樣、睡時的姿態──”
全部?!他愛她的“全部”?
這句話帶著神奇的魔力,悄悄的流進她心裡的那個洞。她揪緊小手下的男性襯衫,難以置信的瞪大眼兒,表情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他眼裡看到的,是真實的、百分之百的她,而他非但沒有嚇跑,反倒還愛上她嗎?
“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是在‘福爾摩沙’見到我的時候?還是每天逼我加班的時候?或者是在我們去了英國以後?”她詳細的追問,心裡還有好多不相信,急著想要問出一切細節交叉佐証,証明他所言不虛。
“可能是九年前。”淩雲苦笑著,看著那張驚喜交集的小臉。“我看過你寫給阿一的那封信。”
“你偷看我的信?”她愕然,順手賞給他一拳,懲罰他的惡劣,力道卻小小的,跟撫摸差不了多少。
淩雲點點頭。
當年妹妹淩瓏把信交給他,要他轉交,但他太瞭解張徹一對愛慕者的態度,這封情書要是交出去,肯定會被直接扔進垃圾桶。剛好,他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為了不浪費她的苦心,索性就拆開來欣賞。
“當初,我才剛對你感到興趣,你就消失了,我甚至來不及告訴你,你信裡的用詞有多可愛。”他輕聲細語,又在她微張的唇上印下一吻。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記得那雙圓亮的眼兒,當初見到她時,她的眼裡蓄滿了淚,讓他看得很是心疼。再見到她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她的外貌或許改變了,但是那雙眼兒沒變。
淩雲的回答,解開了娃娃的心結。如果一個男人不是對一個女人真心,怎麼會惦記了九年之久?
一千萬朵玫瑰花,同時在她心頭綻放,她心上的那個大洞,瞬間都被填補了。她淚流滿面,低泣一聲,主動撲入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
“噓,別哭了。”他擁抱著她,把那張淚濕的小臉貼在胸膛上。
“好──”
“小胖,嫁給我。”
“好──”
“我們明天就去公証結婚。”
“好──”
直到兩人誤會冰釋、互訴情衷後,在一旁看戲看得目瞪口呆的忠孝仁愛,才有機會舉手發問。
“為所欲為?”楊孝國舉起手,很禮貌的開口發問。“我可以請問一下,那是什麼意思?”
“她把我吃了。”淩雲又吻吻她的頭發,才轉頭看向四個大舅子,非常乾脆的承認。
四個大男人瞪大眼睛,紛紛怪叫出聲。
“這傢伙要當我們的妹婿耶﹗”
“難怪小媽不許我們動他。”
愛國更是一臉崇拜,頻頻拱手。
“啊,值得佩服、值得佩服。”這個男人居然有本事把小妹拐上手呢﹗那不是跟“馴獸”差不多嗎?
“這下子你不想嫁他都不行了,既然人都被吃了,爸媽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幾個哥哥交相插嘴,室內的浪漫氣氛一掃而空,反倒變得吵鬧不已。
娃娃把臉埋在淩雲胸口,難得的覺得害羞不已。她張開嘴,正想叫哥哥們閉嘴滾蛋,卻突然發現,一個高大沉默的男人,始終冷著一張臉,不耐煩的站在一旁。
“事情解決了吧?”張徹一冷冷的問,懶得看他們卿卿我我。
“啊﹗”娃娃輕叫一聲,臉兒泛紅,直到這時才發現他也在場。
“我找他來當我們公証結婚的証人。”淩雲將那張紅潤潤的小臉轉回來,不讓她的視線有機會飄向一旁。“你都要嫁給我了,不許再看著別的男人臉紅。”他認真的告訴她。
“噢──”她垂下眼兒,揉著他胸膛上被淚水浸濕的布料。“這只是習慣動作,就像是看到偶像明星,也會忍不住興奮尖叫──”
她還沒能解釋清楚,一聲轟然巨響卻震動了整棟屋子,一輛吉普車居然撞開牆壁,筆直的沖了進來。
幾個人的運動神經本就高人一等,遇上這種突發狀況,全都在瞬間反應過來,俐落的跳出敞開的落地窗,及時從練習場退至臨海的庭院。
吉普車撞進屋內,陡然煞車停住,兩個男人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掏出機關槍,朝著眾人就是一陣掃射。
看來還真的被她說中了,那個卷款潛逃的“沙哈”公司的負責人,沒有因為特展開幕而死心,而是砸下更多鈔票,改為聘僱殺手,一路追到這裡來,就是要置淩雲於死地。
娃娃動作奇快,回身撲向淩雲與張徹一。
“小心,快趴下﹗”她大聲警告著,雙掌一推,先將兩人推出視線,再就地一個翻滾,躲開了掃射,迅速找到庭院裡的假山大石當掩護。
忠孝仁愛四兄弟搶攻上去,不讓兩個殺手有回身掃射的機會,兩人一組的撲上前,迅速搶下了武器,將他們扯下車來,跟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他媽的,兩個不知好歹的笨蛋,竟敢到楊家來作怪,簡直就是找死﹗”
“靠﹗老子上禮拜才剛換了新的榻榻米,你們竟然敢把車子開上來﹗”
“啊,我的蘭花,媽的﹗我花了兩年半才養出這一盆,兩年半耶﹗你一槍就給我毀了﹗”
娃娃躲在假山後頭,看見危機已過,立刻火冒三丈的沖過來,大喝一聲。
“統統給我讓開﹗”
被扁得不成人形的兩個殺手,還沒能搞清楚四隻猛獅為何停手,一陣更加猛烈的拳腳和咒罵就連環直擊而來。
“混蛋,你們哪天不好挑,竟然挑這天來搞破壞?他正在跟我求婚吶﹗”娃娃下腳狠毒,專挑男人兩腿間的重點部位 。
忠孝仁愛四人眼見小妹如此凶殘,全都瑟瑟顫抖,忍不住伸手護住自身的要害。
“夠了,小胖,他們都昏了,再 要出人命了。”愛國實在看不下去了。
“不準叫我小胖﹗”
娃娃抬頭一吼,用力再 下一腳。
“呃,好好好,”他連忙改口。“娃娃,你就饒他們一命吧﹗”
嗚嗚,差別待遇啦,那個斯文男人叫她小胖,就不見她有半點反抗──咦,等等,那個斯文男人怎麼不見呢?
“怪了,那兩個男人呢?”仁國也發現不對勁。
娃娃這才停下動作,回頭一看,果然身後空無一人,淩雲跟張徹一早已不見蹤影。
她腦海裡的記憶迅速倒帶,只記得在千鈞一發之際,自己用盡全力的將他們推倒──
慘了﹗
庭院的後方,根本是一片汪洋大海啊﹗
她慌張的沖過去,趴在草坪邊緣探頭探腦,果然看見那兩個被她推落下海的男人,正在一片碧波中浮沉著。
只遲疑了一秒,她就縱身躍下海中,如海中蛟龍般游向那個快滅頂的男人。
海水冰冷,她迅速破浪前進,來到男人身後,從後方圈住他,攬住他沉重的身軀,艱難的爬回岸上,然後讓他平躺下來。
男人上岸後依然昏迷不醒,她想也沒想,伸出雙手擱在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的按壓,直接對他施行心肺複蘇術。只是,這一連串流暢的動作,卻在她俯下小臉,準備施以人工呼吸時,陡然停頓下來。
面對張徹一那張黝黑的臉龐,她跪在自個兒的腳跟上,愣愣的看著他發呆。
這一次,她有最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去“染指”張徹一,但是她心裡卻沒有任何欲望,壓根兒不想去吻他,甚至就連急救的必要接觸,都讓她遲疑不已。
娃娃終于明白,她的心老早被另外一個男人占領,那個男人愛著她的粗魯、愛著她的嬌柔、愛著她的力大無窮、愛著她的全部。
還好自己的“追夫”計劃沒有成功,要是張徹一真的被她“拐”到,願意娶她為妻,那肯定將是一場災難,她會永遠失去真實的自己──
一隻長臂伸來,攔腰將她撈起來。
“啊﹗”娃娃低叫一聲,正想偎進那熟悉的胸膛中,回身一看,卻發現淩雲臉色鐵青,黑眸裡跳燃著熊熊怒火。
“你想做什麼?”他咬牙切齒的問,冷靜的細胞,在看見她攬住張徹一往岸上遊的瞬間,全都咻咻咻的消失不見了。
“呃,替他做人工呼吸──”
“不、需、要﹗”淩雲妒火中燒,斯文盡失,抬腳就朝張徹一厚實的胸膛踩了兩腳。
昏迷中的男人,猛然嗆咳起來,吐出了海水,在好友的粗暴對待下清醒過來。
淩雲瞧都不瞧他一眼,逕自把娃娃拖到一旁,雙手啪的一聲,拍住她小腦袋兩側的牆壁,用高大的身軀把她困在牆角。
“你、你怎麼了?”她瞪大了眼,仰起小臉望著他。
有生以來,她從來沒有怕過任何東西,但是眼前的淩雲可是真的嚇到她了。
“你﹗你居然先救張徹一?!”他的表情近乎野蠻,黑眸閃亮得像是地獄裡的火炬,一手鉗著她的下巴,一手緊握著她的腰側,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
“我──我我我我我──那那那──那是因為──”她眨著烏溜溜的大眼,被他難得的戾色嚇著,連話也說不好。“他他他他──他不會游泳啊──”
剛剛在岸邊,她一眼就看見,淩雲在海裡也是身手俐落,張徹一卻載浮載沈,幾乎快要滅頂,她見義勇為的本能接管一切,想也不想的就跳下去,搶著把快溺死的張徹一拖上岸。
尖銳的抽氣聲響起,淩雲緊瞇起眼睛,看著眼前那張無措的小臉。
雖然他知道她說的沒錯,也曉得她的心是屬於他的。但是他的理智上能接受,情感上卻受不了,一看見她觸摸張徹一,他就嫉妒得快要瘋狂。
看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不能等到明天,必須立刻扛著她去法院,馬上立刻娶她為妻。
見他滿臉的惱怒,娃娃不知道為何,心裡泛過一絲甜甜暖暖的熱流。她瞧著那張鐵青的俊臉,心中靈光乍現,不由得睜大了眼,紅唇上揚,笑得像只剛吞了一碗奶油的小貓。
“你笑什麼?”
“吃醋。”她甜笑著,軟軟的偎進他懷裡,確定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你在吃醋,對不對?”
“對,我吃醋﹗”他坦白的承認,俯身就封住那張紅唇,把她吻得透不過氣來。
幾分鐘之後,當淩雲稍微離開她的唇,讓她能夠喘息時,她已經暈頭轉向,只能軟綿綿的倒在他懷裡。
“下次記得先救我,知道嗎?”他抵著她的額頭,深情的注視著那雙蒙 的眼兒。
“好。”娃娃攬著他的肩頭,再把他拉下來,不許他離開太久。“再吻我。”她要求著,用紅唇 磨著他的薄唇。
淩雲勾起嘴角,重新吻上她的水漾紅唇,順從她的索吻要求。
海風吹啊吹,身旁傳來其他人的聲音,她卻根本不想理會,只是專心的窩在他懷裡,用他所教過她的所有方式,熱情洋溢的吻著他。
她要好好的、好好的吻他,用這個吻彌補這幾日來的相思煎熬。然後,等到這個吻結束,她就要帶著他回家,正式介紹給爸媽──
她要告訴小媽,她已經找到今生真正的摯愛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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