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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凡人修仙傳-仙界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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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4 13:18:4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百五十一章各懷鬼胎




厄膾對周圍環境的變化視若無睹,依舊一馬當先的緩步向前,宛如在林間閑庭信步一般,只是每一步跨出看似沒什么特別,卻能是身形橫跨出近百丈距離。

六花夫人,符堅,秦源等人緊隨其后,晨陽,孫圖,還有韓立幾人卻有意無意落在了后面。

眾人臉上雖然都沒露出太多表情,只是一聲不吭的低頭趕路,除了腳步的沙沙聲外,周圍顯得十分安靜。

“晨道友,厄城主所說的禁地當真在前面嗎?這雨林怎么看起來頗為詭異。”韓立朝前面的厄膾望了一眼,和晨陽,孫圖暗中傳音交流道。

厄膾實力太強,再加上秦源,符堅,鷹鼻男子等人,韓立他們處于絕對的下風,如此情況下,他們幾個只得放棄心中的一些成見,暗中聯手,以免遭遇什么不測。

“對于大墟之事,我也僅僅聽說過一點皮毛,對于那所謂的骸骨在何處并不清楚。不過從虛空中的星辰之力看,我們確實是在朝大墟深處前進。不管怎么說,你手上有一把鑰匙,我們又已經答應同去尋寶,厄膾輕舉妄動話,并沒有什么好處。”晨陽遲疑了一下,傳音回道。

“希望如此吧。”韓立微一默然,傳音說道。

話雖如此,他心中絲毫沒有放松,保持著絕對的警惕。

“說到鑰匙,我覺得有些古怪。據厄城主所言,打開那禁地需要五把鑰匙,厲道友手中才一把而已,但厄城主卻絲毫沒有提取尋找其他鑰匙的話,莫非其他四把鑰匙已經被他拿到了?”孫圖忽的傳音說道。

“或許吧。”韓立心中一動,瞥了晨陽一眼,淡淡傳音道。

晨陽雙目平靜如水,并未接話。

“也不知那血色鑰匙究竟有何用處,若只是用來打開禁地大門倒也罷了,如果進入禁地后,仍需要用到此物,厄城主手持四把鑰匙,可謂占盡上風,我們大意不得。”孫圖繼續說道。

韓立聽聞此話,目光不禁微動了一下。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里,若真是如此,那確實有些麻煩。

厄膾仍舊閑庭信步半的向前而行,似乎毫不在意遠遠吊在最后的韓立等人。

“城主,晨陽,孫圖這兩人狼子野心,表面順從,背地里卻互相勾搭,不聽您的調令。我看他們恐怕都已經和傀城勾結,不知在策劃著什么陰謀,我們不如一起出手,將他們幾個斬殺于此,等到了禁地也可少一個變數。以您的實力,必定可以瞬間擊殺那厲飛雨,奪過那鑰匙,不會給他毀掉鑰匙的時間。”符堅靠近厄膾一步,眸中兇光一閃的傳音說道。

“不用,我相信晨陽和孫圖不會做出暗通傀城的事情,他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對我們有些戒備,現在我等身處大墟之中,他們會這么想也是難免。”厄膾微微一笑,傳音回道。

“城主,您太仁慈了!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當年那件事情,晨陽對您恐怕一直心懷怨恨,不可不防啊。”符堅神情一急,再次傳音說道。

“符城主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現在還是以和為貴的好,我們之間貿然起了沖突,那才是中了傀城的計。”厄膾不以為意的笑著傳音道。

符堅見此,只好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么。

韓立看著前面的厄膾,還有突然湊上去的符堅,目光微微一閃,似乎在思量些什么。

一行人就這么在各懷鬼胎的狀態下,繼續前進。

很快又過了數日,一行人漸漸到了了雨林深處。

此處樹木異常高大,數人合抱的巨樹隨處可見,其他小型的草木漸漸不見了蹤影。

厄膾開口告訴眾人,那處禁地就在前方不遠處,讓眾人精神都是一振。

韓立跟隨在人群前進,視線朝著周圍望去,眉頭微蹙著。

“厲道友,怎么了?我看你眉頭幾乎一直皺著,發現此處哪里不妥了嗎?”旁邊的石穿空靠近了一步,傳音問道。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韓立搖了搖頭道。

“奇怪?哪里奇怪?”石穿空聽聞此話,驚訝的反問道。

“大墟這里星辰之力如此濃郁,樹木都誕生了這么多,但我們一路行來,卻從沒有看到任何鱗獸,按理說,此處的環境,應該非常適合鱗獸生存才對。”韓立傳音說道。

“你這么說來,此事確實有些古怪。”石穿空緩緩點頭。

“算了,考慮這個也沒什么用,按照厄膾所言,禁地就在前面。石道友,你之前說那里有離開積鱗空境的方法,有多少把握?”韓立眼神一凝的傳音問道。

“這個消息并非是三哥告訴我的,而是我從我們夜陽王朝的書庫中查閱了諸多關于積鱗空境的消息,從中推敲出來的,應該沒錯。”石穿空傳音說道。

“石道友,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能否說的明白些?”韓立繼續追問道。

“厲道友,關于這個請恕我無法和你明說,此事涉及到夜陽王朝的一件秘密,不好對外人明言,不過我可以向天煞圣皇起誓,所言絕無虛假。”石穿空鄭重傳音。

“既如此,厲某便不多問了。”韓立眉梢一動,點頭說道。

石穿空聞言,面色一松。

一行人繼續前進,又走了大半日,前方出現了一大片血紅色的霧氣。

這霧氣極為濃郁,上接天際,根本看不到頭,左右兩側也是一樣,蔓延到了視野盡頭,仿佛一堵血色墻壁般,攔在眾人前方。

血霧仿佛活物般翻涌,隱隱發出滾滾悶響,顯得十分詭異。

眾人停下腳步,看著前方的血霧,面面相覷,隨即盡數看向厄膾。

“諸位不必擔心,這處區域名為硫焱霧海,只要穿過此處,就能看到禁地了,硫焱霧海中對并無危險,反而還有一些好處,硫焱血云便是在此處誕生,諸位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遇到一兩團。”厄膾絲毫不以為意,腳步也沒有停頓分毫的朝前走去,口中如此說道。

聽聞此話,其他人面色才一松,同時眼睛也是一亮。

“石道友,你知道這片血色霧海嗎?”韓立向石穿空傳音詢問。

“不知道,原來硫焱血云竟然是產自這里。”石穿空此刻也看著前方區域,眼睛閃閃發光,似乎對厄膾所說的硫焱血云充滿渴望,口中隨意的回道。

韓立聞言面色微動,面露沉吟之色。

“霧海中視野不廣,小心別走散了。”厄膾當先向前走去,邁步進入了血色霧氣中,其他人紛紛跟上。

韓立也走進血霧中,一進入血霧,身體立刻一重,好像進入了海底般,一股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涌來。

這血霧竟然異常沉重!

韓立眉梢一挑,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繼續邁步前進。

這壓力雖然不小,卻也無法對其造成什么影響。

血霧中視野范圍大減,幾乎只能看到十幾丈的距離,這霧氣對于神識也有很大限制作用,只能探查出二三十丈,比視線強不到哪里去。

血色霧海范圍似乎極大,眾人走了差不多一刻鐘,仍然沒有到頭的跡象。

眾人一開始還有些擔心,走了一陣,并未有危險出現,心也都放了下來,紛紛一字排開,探查著周圍環境,尋找那硫焱血云。

晨陽等城主也放下矜持,和其他人一樣,展開神識探查周圍的情況。

只有厄膾靜靜向前,似乎對硫焱血云不怎么在意。

韓立暗暗望向不遠處的厄膾,目光閃動不已。

厄膾對大墟竟然如此熟悉,似乎什么都知道一般,不知為何,這讓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安之感。

“厲道友,發什么呆,我知道你的神識強大,別浪費,趕快也找找那硫焱血云。”石穿空看到韓立有些神思不屬,忍不住傳音提醒道。

韓立聞聲回神,也沒有和石穿空多說什么,將神識也擴散而開。

對于被作為五成會戰榜首獎勵的硫焱血云,他心中自然也頗為向往。

就在此刻,“嗖”的一聲呼嘯之聲響過,一道人影飛射而出,朝著前面的射出,正是晨陽。

韓立眼見此景,急忙催動神識朝著那里感應。

就在此刻,一血光從前面的霧氣中如電射出,被晨陽一把抓在手中。

那血光此刻也顯露出真容,一團巴掌大小的膠狀血云,散發絲絲晶瑩血光。

“這就是硫焱血云?”韓立距離晨陽較遠,肉眼看不到,但神識卻感應到了這一切,鎖定在了血云上。

血云內確實散發出一股極其強大的能量波動,不僅有星辰之力,還有精純無比的氣血之力波動,應該是硫焱血云無疑了。

其他人也感應到了這個情況,但血云早已經落在了晨陽手里,不由得大呼可惜,只得作罷。

晨陽滿臉喜色,掃了其他人一眼后,隨即立刻將血云塞進口中,就這么直接吞進了肚子,似乎怕人搶奪。

韓立神識感應到這一切,面上閃過一絲驚訝。

而晨陽吞下血云后,全身立刻泛起耀眼血光,體表玄竅似乎受到血光激發,一個接一個的飛快明亮,轉眼間亮起了一百多個玄竅。

他見此情形,面色一變,身形一晃之下立刻向后倒射而去,隱沒在了血霧中。

韓立見此,心中一動。

晨陽雖然動作快,不過他神識探查范圍遠超其他人,還是在晨陽離開他神識范圍前,看清了其身上開啟的玄竅數量,密密麻麻,似乎不下于兩百六十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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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4 13:19:0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百五十二章玄修神物




晨陽閃身沒入了后方的滾滾血霧之中,很快有陣陣怪異的聲響傳來,猶如龍吟又似雷鳴,連綿不絕。

不多時,一股龐大的氣息以某一點為中心朝四面八方席卷而開,引得附近霧海更加洶涌的翻滾涌動。

包括石穿空在內的其余人見此,紛紛面色各異起來。

韓立眸中也閃過一縷精光,從這動靜看,硫焱血云果然乃是神物,晨陽就這么直接服下后沒多久,肉身修為竟有了不小的提升,效果還在他預料之上。

就在此時,石穿空和軒轅行二人身形一動,當先脫離隊列,一左一右的朝著血霧深處而去。

孫圖緊隨其后,掠向了另一個方向,方蟬以其馬首是瞻,自是緊隨其后。

韓立略一沉吟后,身形一閃之下,也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轉眼間,韓立他們那一方的人瞬間走了個精光。

朱子清一臉躍躍欲試之色,正想要離開,被其兄長朱子元一把拉住,有些不滿的剛要發一通牢騷,厄膾的聲音響了起來:

“諸位搜尋硫焱血云自是可以,但莫要散的太開,以免走丟。而且我們首要之事乃是前往禁地,和圣骸相比,區區硫焱血云不算什么,諸位莫要舍本求末。”

孫圖等人遙遙答應了一聲,卻沒有一個人回轉。

厄膾眼見此景,眉頭微微一皺。

“城主,這幫人貪婪成性,不服管束,實在不能再縱容了。”符堅冷哼一聲,斥道。

“硫焱血云這等重寶在前,他們難免心動,隨他們去吧。好在此地并無什么危險,不至于出太大意外。”厄膾搖了搖頭,淡淡說道。

符堅聞言,心中大為不甘,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們若想去尋寶,也都去吧,不過別走得太遠。”厄膾隨即看向符堅等人,說道。

“多謝城主。”符堅,邵鷹,朱子元等人聞言大喜,說了一聲,也紛紛四散而去。

厄膾身旁很快只剩下了六花夫人一人。

“怎么,六花道友不去尋一下寶嗎?”厄膾看了六花夫人一眼,問道。

“老夫年歲大了,一把老骨頭哪里還能搶得過他們這些年輕人,再說這霧海中雖無天災,卻有人禍,還是跟在城主身邊安全一些。”六花夫人咧嘴笑了笑。

“六花道友看得通透。”厄膾點頭笑道,自顧自的繼續向前而行,不過速度也放慢了不少。

“說起來,城主你先前不是說這里硫焱血云不多,現在卻一下子就出現了兩團,情況似乎有些奇怪啊。”六花夫人搖了搖頭,說道。

厄膾聽聞此話,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韓立朝著霧海深處深入了一段距離,便停了下來,緩緩運轉煉神術,神識再次蔓延出了一段距離,仔細感應著周圍的任何動靜。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又是一聲龍吟般的呼嘯之聲響起,顯然又有人得到了一團硫焱血云,不知是何人。

韓立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

論神識探查范圍,他自信不會輸于厄膾之外的任何人,卻一團硫焱血云也沒有得到。

他心中微急,加快了腳步,神識更加仔細的探查周圍的情況。

“嗯?”韓立向前走了大半刻鐘,面色微微一動,朝著右前方望去。

在那個方向,他的神識探查極限處,似乎有些許波動閃過。

韓立體表白光閃動間,立刻朝著那里急掠。

“嘩啦”一聲!

他腳下不覺一空,前方地面在這里驟然朝著地下凹陷而去,形成一條數十丈寬,不知多長的地表裂縫,地縫內里面深不可測。

那些許的波動,正是從地縫深處傳出的。

韓立沒有絲毫遲疑,立刻朝著地縫內撲去,幾個呼吸便到了底部。

他瞳孔一縮,呼吸也為之停頓。

只見兩團硫焱血云懸浮在地底,散發出陣陣晶瑩血光,仿佛兩只沒頭蒼蠅一般,在此處狹窄之地彈射不已。

“兩團硫焱血云!”韓立大喜,立刻朝著一團血云撲去,揮手將其抓住,正要抓向第二團硫焱血云。

就在此刻,破空聲起,兩道人影從上方撲下,其中一人正是符堅,另一個卻是段通。

兩人眼睛一亮,同時如電撲向剩下的那團硫焱血云。

但就在此刻,一道晶光閃過,將那團硫焱血云瞬間卷走,落在了韓立手中。

“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安全離開。”符堅眼中射出凌厲無比的冷芒,段通也面色不善的看向韓立。

韓立將兩團硫焱血云收了起來,沒有理會二人,身形沖天而去。

“你找死!”符堅大怒,手臂一抬。

一道蛇一般的黑光從其袖中飛出,一個閃動便到了韓立身后,迅疾無比的刺下。

“鏗”的一聲清脆巨響!

一道白色刀光從韓立手中綻放,擋下了那道黑光。

符堅冷笑一聲,手臂再次一動,那道黑光立刻扭曲起來,驟然化為八道一模一樣的黑光,圍繞著韓立滴溜溜一轉,然后同時刺向其身體各處。

韓立手中彎刀微微一顫,也化為八道雪亮刀芒,劈向那些黑光。

與此同時,他眼眸中浮現出一層晶瑩光芒,另一只手臂星光大放,反手一拳搗向身側一個方向。

噼里啪啦一連串的爆裂之聲炸響,刀光黑芒交織在一起,隨即兩兩消失。

而韓立的拳頭和一截從虛空中冒出的黑色劍尖撞在一起。

“鏗”一聲脆響!

黑色劍尖倒射而回,韓立眉頭也微皺了一下,拳頭上浮現出一點紅痕,飄身后退。

符堅見自己這無往不利的一招被韓立看破,面色微微一沉。

“符城主與其和在下糾纏,倒不如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失陪了。”

韓立嘿嘿一笑,接著體表白光一閃,星月靴上的星竅盡數綻放,整個人頓時化為一道白光的沖天而起,恰如其分的避開了段通襲來的一拳。

符堅腳下一跺地面,立刻向上緊追,段通一聲不吭的緊隨其后。

三人一前兩后幾乎同時飛出地縫,韓立不愿在這里和二人正面沖突,暴露真實實力,一飛出地縫,立刻掠向了前面大隊所在。

符堅目中兇光,抬手正欲在做些什么之時,一個聲音響起:

“怎么,符道友堂堂一城之主,要屈尊為難我青羊城之人么?”

說話金,前方霧氣一動,一個人影從里面走出,正是晨陽。

他此刻滿面紅光,雖然不知其利用那團硫焱血云開啟了多少玄竅,但其散發出的氣息明顯增強了一截。

“晨城主說笑了,我們不過是在搜尋附近的硫焱血云而已。看來晨城主此番收獲不小,恭喜。”符堅不動聲色停下腳步,淡淡說道。

段通也停了下來,體表玄竅光芒無聲飄散。

前方千丈以外,韓立也停住了身形,轉過身來。

“原來是這樣,那倒是晨某想多了。”晨陽淡淡一笑。

“如果晨城主沒什么其他事的話,符某先告辭了。”符堅對晨陽點了點頭,又看了韓立一眼,和段通一起轉身離開,很快消失在了前方霧海中。

“厲道友,你沒事吧?”晨陽看向韓立,問道。

“多虧晨道友及時趕到。”韓立微微一笑,略一拱手道。

“以厲道友的實力,想來我不出現也沒什么。不過符堅乃是厄膾心腹,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和其正面沖突的好。”晨陽提醒道。

韓立聽聞此話,眉梢一抬。

晨陽瞥了韓立胸口一眼,叮囑小心行事后,很快也告辭離開,并未點破他懷中的兩團硫焱血云。

韓立原地站立了一會,身形向著另一個方向飛掠而去,一刻鐘后,來到了另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

他取出兩團硫焱血云,目光微微閃動。

這晶瑩如玉的硫焱血云,便是此前被作為玄城五城會戰魁首王者的獎勵之物,更有“竅母天露”之譽,能讓修士直接頓開玄竅之功。

這種奪天地造化的玄修神物,別說是在修煉資源匱乏的積鱗空境,即便是在外界,也是足以讓人爭得頭破血流的至寶了。

只是令他有些奇怪的是,如此神物,在這片林中似有些唾手可得之感?

“或許這就是大墟令玄傀兩城之人都如此神往的原因之一吧。”

韓立苦笑了一聲,不再多想,正要服下。

“轟隆”一聲,又有一股強大氣息從遠處傳來,夾雜著龍吟虎嘯之音,顯然附近又有人找到了硫焱血云。

韓立目光一閃,旋即搖了搖頭,立刻張口將兩團硫焱血云吞入體內。

有其他人也在附近試圖煉化硫焱血云,正好可以為他做一個掩護。

下一刻,他渾身猛地一顫,接著全身皮膚瞬間變成血紅顏色,兩團硫焱血云化為一股浩大無比的灼熱之氣,在他體內翻滾。

韓立的肚子里似乎出現了一團火焰,舔舐著他的五臟六腑。

強烈無比的痛楚,侵襲他的心神,即便以他精神之堅韌,也忍不出悶哼了一聲。

“該死!”

韓立雙拳緊握,竭力忍耐,心中卻在暗罵。

怎么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服用硫焱血云竟然如此痛苦,剛剛晨陽服用此物,情況和他不太一樣啊?

他卻忘了,晨陽吞下的是一團硫焱血云,他情急之下,一口氣吞下的是足足兩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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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三章血門




韓立還沒有罵完兩句,便覺體內一陣翻江倒海,硫焱血云所化熱力驟然爆發,化為了無數股熱流,瞬間流遍全身各處。

熱流所過之處,仿佛無數燒紅的尖刀攪動,四肢百骸奇經八脈都是一陣鼓脹,宛如要被活生生撕裂開來一般。

他面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皮膚卻變得赤紅一片,更暴突起一根根青筋,一個個雞蛋大小的凸起,宛如活物一般在身體表面游走不定,顯得詭異異常。

韓立臉孔顯出痛苦異常的神情,一粒粒黃豆大汗珠也不停的從額上涌現并流淌而下,身子更是不住發顫。

不知過了多久,他體內氣血之力被這股熱流影響,沸騰般全力運行,渾身上下已開啟的玄竅,瞬間盡數點亮。

韓立也算是神志堅強之人,但此時整個人卻顯得有些渾渾噩噩。

他雖然還尚存一絲靈識,想要設法護住識海,以免真的陷入昏睡,但就在此時,體內天煞鎮獄功頓時自行運轉起來,自行引導著這一股股熱流朝身體各處流去。

若是韓立此刻清醒的話,就會發現,那些地方正是功法中記載的尚未開啟的一處處玄竅所在!

“砰”“砰”“砰”

隨著一連串炸豆子般的異響從體內各處傳來,那些未開啟的玄竅在熱流不斷沖擊之下,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這一次次密集的沖擊,令韓立身子不住震顫,一股股撕心裂肺的劇痛不斷襲來,讓韓立猛然醒轉過來。

他暗呼僥幸的同時,也立刻意識到了發生在體內的變化,心中頓時又驚又喜。

他強忍住體內痛楚,恢復了正常的盤坐姿勢,運轉《天煞鎮獄功》,引導體內那一股股熱流去沖擊那些玄竅。

“砰”

令他意外的是,原本頗為難以突破的玄竅,如今竟變得十分通暢,只是片刻工夫,一處玄竅便已然被貫通。

“砰”“砰”“砰”

一個接著一個玄竅豁然洞開,不過片刻,竟足足有二十幾處玄竅被打通。

他此刻全身上下,足有兩百六十三點玄竅綻放!

就在此刻,韓立體內那股灼熱之氣忽的一變,熱力盡退,化為一股清涼舒適之感,在他體內彌漫,讓他神魂也輕顫不已。

一股無法言喻的酣暢之感涌上心頭,他幾乎發出了呻吟,好一會才穩住心神。

這硫焱血云不虧被譽為玄修神物,竟真的可以令人在如此短時間內,突破如此多的玄竅!

雖然仍有些無法置信,但事實卻是如此,不由得他不信。

“也不知通過此物打通的玄竅,會不會有什么隱患?”韓立不禁暗自想道。

思量間,其體表的一切異常現象也隨之消失不見,體內似乎轉眼間就恢復如常了。

韓立不敢大意,繼續催動《天煞鎮獄功》,將體內鼓脹的氣血之力徹底平復,這才站了起來,朝著前方大隊人馬方向掠去。

他雖然離開了頗久,卻一直留心暗記方向,并未迷失方位。

此時,周圍的硫焱霧海比起之前,稀薄了不少。

片刻之后,韓立便找到了以厄膾與六花夫人為首的隊伍,或許是故意為了等候自己這些四處尋覓血云之人,厄膾與六花夫人前行的腳步都十分緩慢。

而除了石穿空,軒轅行,符堅及段通外,其余人已經悉數回歸了。

厄膾對于韓立的回歸并沒有流露出什么表情,倒是六花夫人朝韓立這里望了一眼,但也很快回過頭去。

“厲道友,你可總算是回來了,怎么這么遲?看你這樣子,實力進展不小吧!”晨陽本處于隊伍最后,看到韓立便迎了上來。

“還行吧,有些進步。”晨陽面前,韓立也沒有否認什么。

“那就好,不過你也不要大意,玄城的朱子元,朱子清兩兄妹據說也都得到了硫焱血云,實力大進。尤其是朱子元,他的實力本就極強,比起我們這些城主也不遜色太多,此刻又得了硫焱血云之力,形勢愈發對我們不利了。”晨陽點了點頭,改為傳音說道。

韓立聞言,抬頭看向正緊隨在厄膾身后的朱子元,見其目光始終直視著前方,眼中透出無比的專注。

“石道友和軒轅道友都沒有回來,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吧?符堅那廝也沒有回來,石道友他們不會運氣不好,碰到此人了吧?”韓立又朝著周圍望了一眼,傳音說道。

“應該不會,他們二人最先離開,可能是去遠處探查了吧。”晨陽說道,似乎并不怎么擔心的樣子。

韓立雖有些擔心石穿空,但沒有再多說什么。

所幸沒過多久,隨著破空之聲響起,兩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從血霧深處掠出,正是石穿空和軒轅行。

二人看起來都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顯然都沒有收獲。

過了片刻,符堅帶著段通也回來,看二人氣色,顯然也是運氣不佳,在看向與晨陽并肩而行的韓立之時,目中隱有怒色閃過。

韓立對此,自是視若無睹。

至此,所有人都已經回歸了隊伍,于是厄膾便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又先前走了一個多時辰,周圍的血霧越來越淡,最后終于徹底消失。

前方景色豁然開朗,一片連綿的山脈出現在前方。

這片山脈地勢廣大,山峰連綿起伏,一座連著一座,直到遠方視線盡頭。

這些山峰上寸草不生,天空也不再飄散雨絲,和之前的雨林想必,似乎到了另一個世界。

而且最為古怪的是,此處無論地面還是山石,盡皆呈現出血紅色。

崇山峻嶺之間,更流淌著幾條血紅大河,空氣中也蕩漾著一股氣血之力,只是這股氣血之力絲毫沒有腥臭之感,反而給人一種甘甜的味道。

厄膾沒有絲毫停頓,帶著眾人踏進了血色山脈中,翻越幾座山峰,來到一處巨大山間盆地內。

數條血色大河在此處匯聚,而在幾條血色大河交接處,赫然聳立了一座巨大無比的血色大殿,論高度比起附近那些山峰也不遜色太多,占地面積也不小,足有百里,仿佛一頭血色巨獸匍匐在盆地之上。

大殿外玉柱聳立,銀字瑤階,光華流彩,隱隱散發出億萬道血紅霞光,看起來壯觀無比,讓韓立等見多識廣之人也看得有些發呆。

“好壯觀的大殿。”石穿空忍不住贊嘆。

韓立看著血色大殿,神情間也不禁掠過一絲異樣,但立刻便恢復了正常。

大殿入口是兩扇血色石門,此刻正緊緊關閉著,似乎已塵封不知多少歲月。

石門上繪刻了無數血紅符文,還有各種圖案,看起來復雜無比,隱隱形成一個法陣的樣子。

韓立仔細打量門上法陣,很快發現了一些端倪。

這上面的法陣和星辰法陣頗有相似之處,但卻也不完全相同,似乎是星辰法陣和另一個種法陣結合之后的產物。

石門法陣中的五個節點處,有五個黑色小孔,呈現梅花形狀,似乎是預留的。

每個小孔旁邊都標注了兩個文字,分別是:燁剎,幽明,碧磷,驚神,英華,五個名字。

韓立眼神閃動了一下,摸了摸身上的兩枚鑰匙。

厄膾望著血色大殿,眼中泛起異常的炙熱光芒,呼吸也隱隱粗重了幾分。

“城主,這大殿莫非就是你所說的禁地,那具圣骸便在其中?”孫圖上前幾步,問道。

“不錯。”厄膾輕吐一口氣,面色恢復了平靜,說道。

其他人聽聞這話,一陣騷動,嗡嗡議論不止。

孫圖看著大殿,面露沉吟之色,然后忽的上前幾步,走到了大殿門前,手貼在了門上,口中念念有詞。

一道道白色星光從其手掌上散發,其中還夾雜著絲絲血光,水波般一起一伏,似乎在感知著什么。

厄膾看到孫圖的舉動,不以為意的灑然一笑。

“不錯,里面確實有很濃郁的骸骨氣息。”片刻之后,孫圖收回了手掌,淡淡說道。

“孫城主,你此話何意,難道在懷疑城主欺騙我們不成?”符堅怒道。

孫圖面無表情的瞥了符堅一眼,沒有說話。

“孫城主從未來過此處,小心謹慎一些是理所當然。現在既已經通過秘術探查過,證明厄某并未說謊,其他人若是不放心,也盡可探施法查一番。”厄膾抬手阻止了符堅,淡淡說道。

其他人聞言,互望一眼。

“我們玄城之所以能屹立至今,多虧城主庇護,您的話,我們通余城和玄止城是絕對相信的,不似某些人,疑神疑鬼,簡直可笑之極。”符堅看了孫圖和晨陽一眼,冷笑的說道。

一旁的秦源也忙出言贊同。

晨陽眼睛微瞇了一下,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沒有說話。

“既然沒有人要探查,那我們就不要耽誤時間,動手開啟這禁地大門吧。”厄膾掃了眾人一眼,大手一揮,擲地有聲的說道。

符堅等人紛紛點頭。

“慢!”

就在此時,孫圖再次出聲。

“孫圖,休想放肆!你乃是玄城下屬的一個城主,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符堅怒道。

“符城主何必如此生氣,孫某只是有些事情不明,想向城主請教。”孫圖淡笑一聲,說道。

“孫城主請說。”厄膾脾氣極好,一點也沒有生氣,含笑說道。

“厄城主先前說過,要開啟這禁地大門,需要五把鑰匙,我們現在只有厲道友手中那一把,要如何打開這大門?莫非其他四把鑰匙都在城主身上?”孫圖目光閃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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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吃貓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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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四章五角深坑




“呵呵,孫城主高看厄某了。厄某與諸位一樣,進入大墟如此短的時間內,豈能將其他四枚鑰匙盡數找齊?我身上確實有鑰匙,不過只有兩把而已。”厄膾微微一笑,手中血光一閃,憑空多出了兩把血紅鑰匙。

韓立看著厄膾手中兩把晶瑩血潤的鑰匙,瞳孔微微一縮。

一旁的晨陽面色也是微微一動。

“也就是說,一共只有三把鑰匙,那要如何開門?”孫圖看了韓立一眼,眉頭緊蹙。

符堅和秦源互望了一眼,也都看向了厄膾。

“諸位不必擔心,鑰匙早已湊齊了。晨道友,厲道友,都到門口了,你們便將身上的鑰匙都拿出來吧。”厄膾哈哈一笑,對晨陽和韓立說道。

聽聞此話,在場眾人都是一驚,看向韓立和晨陽。

“其實厄城主不說,我也正準備將鑰匙拿出來了。”韓立面上神色如常的說道,心中念頭卻是飛快轉動。

從厄膾之前的突然現身,以及之后二話不說的帶領眾人朝這里趕路,他心中便隱隱有了一些推測了。

厄膾應該有什么手段,可以得知誰身上有鑰匙,或許和之前自己接近第二把鑰匙時身上的異動有些關系。

思量間,他便從胸口處取出了兩枚血色鑰匙。

晨陽對于韓立身上竟有兩把鑰匙似乎沒覺得有什么奇怪,手中血光一閃下,也多出了一枚血紅鑰匙。

“晨道友,厲道友,原來你們手中握有三把鑰匙。我就說,厄城主實乃神機妙算,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孫圖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鑰匙之事事關重大,為安全起見,晨某與厲道友便一直代為保管。”晨陽有些歉意的看了孫圖一眼,而后拱手沖厄膾說道。

“無妨,傀城之人如今尚未出現,小心一些也是正常。”厄膾擺手說道。

“多謝厄城主體諒。”晨陽面色一松,說道。

“既然五枚鑰匙已經湊齊,那快開門吧,不要浪費厄城主和我們大家的時間。”符堅哼了一聲,似乎對晨陽和韓立很是不屑,冷聲開口道。

“等一下,在開啟大門之前,在下有些話要說。”一個聲音響起,卻是韓立忽然開口說道。

“厲飛雨,你不過是青羊城的一個小小奴籍玄斗士,將鑰匙交出來便是了,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符堅被韓立插話,眉頭一皺,冷笑說道。

“呵呵,厲道友有什么話,但說無妨。”厄膾抬手阻住符堅,說道。

“多謝厄城主寬容,在下并非要搗亂,只是想問進了禁地后,要如何分配里面的寶物?”韓立摸了摸鼻子,笑道。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是一靜。

“之前城主說過,禁地內的寶物人人有份,那就按照人頭數分配如何。”符堅眼睛一轉,開口說道。

韓立看了符堅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不置可否的笑容。

“符堅道友,一路上你沒有出分毫力氣,就想和城主分到同樣多的東西,倒是打的好算盤。”邵鷹冷笑的說道。

“在下哪有此意!只是提出一個分配之法而已,邵道友若覺得不妥,可以提出你的建議。”符堅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

“我們能來到此處,乃是多虧城主引路,而且他老人家又取到了兩枚鑰匙,禁地內的東西,他有權力先取一半,剩下的我們再分配。”邵鷹板著面孔說道。

“邵道友此話,是想按照各人功績來分配里面的寶物?此法這倒也合理,城主一路指引道路,又拿到兩枚鑰匙,確實功高,不過厲道友也得了兩把鑰匙,他該分到多少?在下手中有一把鑰匙,可以分到多少東西?”晨陽看向邵鷹,問道。

“這……”邵鷹一時語塞。

“咳咳……能聚在此地之人,功勞各不相同,無論按照人頭數分配,還是按照功勞分配都難以做到絕對的公平。依我之見,既然五城盡數在此,不如簡單些,將里面的寶物分成十份,玄城取三份,青羊城取兩份,剩下的五份由我們三城平分。至于各城內部如何分配,便交給各城自己去決定。”旁邊一直沒怎么開口的秦源說道。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是一怔,面露沉吟之色。

“秦道友此話有理,再爭論下去也未必能想出更合理的方法,就這樣吧。”晨陽摸了摸下巴,答應道。

一旁的石穿空眉頭卻微皺了一下。

他進入積鱗空境后,在青羊城待過,但很快便被送去了玄城,若說他屬于那一城,真是說不清。

“石道友不必擔心,你雖然在我們青羊城待的時間不長,但也算數我青羊城之人。”晨陽的聲音突然在石穿空耳中響起。

石穿空聞言面色一松,感激的道謝了一聲。

符堅,孫圖默然了一下,也都點頭贊許。

邵鷹似乎還有些不滿,正要開口說什么。

“好了,秦道友提及的分配之法很合理,就按照此法分配吧。”厄膾忽然開口說道。

厄膾如此說,邵鷹便沒有再說什么,很快議定下來。

幾人接下來商議開門之法,根據厄膾所言,開門之法倒也簡單,只需將五枚鑰匙,同時插入門上對應的小孔中便可。

厄膾將手中一枚鑰匙交給了邵鷹,韓立則將手中的一枚鑰匙交給了孫圖。

不多時,厄膾,邵鷹,晨陽,韓立,孫圖五人各自手持一枚鑰匙,站在大門之前。

“動手!”厄膾輕喝一聲,手中鑰匙插入最上面那個標注著“英華”二字的小孔中。

邵鷹同時將鑰匙插入左上方的驚神之孔,晨陽是右上方的碧磷之孔。

韓立是左下方的燁剎,孫圖則是幽明。

五枚鑰匙盡數沒入石門內,整個石門隆隆顫動起來,上面的血色紋路盡數綻放出明亮血光,照射在外面所有人身上,讓眾人眼睛不禁一瞇。

就在此刻,門內忽的響起咔咔的聲音,五枚鑰匙忽的直接沒入小孔內,不見了蹤影。

隨即五個小孔中同時透出一道粘稠的血光,仿佛繩子一般彼此纏繞,形成一個巨大的血色符文。

下一刻,血色符文忽的沒入了石門內。

石門上的所有禁制紋路忽的一閃,盡數消失不見。

兩扇大門“吱呀”一聲,緩緩向內打開,露出了一條黑黝黝的寬敞通道。

“走吧。”厄膾眼睛閃動,當先走進門內。

其他人互望一眼,也盡數跟了上去。

韓立略一沉吟后,也隨著人群,踏進了大門。

而隨著眾人踏入石門后,身后驀的傳來一陣隆隆巨響。

在一陣巨大的摩擦聲中,那兩扇石門也隨之緩緩關閉了起來。

眾人在厄膾的帶領下,朝著通道深處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了一片廣場之上,四周漆黑一片。

這時,頭頂上方的穹頂上,開始有一顆接著一顆的巨大明珠亮了起來,如夜幕中的星辰連綿密布,映照在所有人的上方。

韓立舉目望去,就見上面星光熠熠,竟好似有銀河橫掛,當真就如同站在了夜晚荒野之中,只覺得星垂四野,上方有股股星辰之力波動,如潮水一般陣陣襲來。

緊接著,一道火光從極遠處的兩側墻壁上亮起,化作兩道粗壯火線延伸開去,一直映照向了空間深處,使得四周的景物逐漸顯露在了眾人眼前。

眾人腳下的白石廣場面積并不算大,向前不過百丈距離,就被一道圍欄隔了開來。

韓立等人走到圍欄前一看,才發現圍欄之外,竟然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里面似乎有濃重霧氣翻涌,更有陣陣陰涼冷風從下方吹拂上來。

圍欄中段,有三座白色石拱橋,寬有十數丈,長約百丈,一直延伸著通向了空間中央的一座巨大的白色圓形祭壇。

祭壇之大,方圓足有千丈,四周同樣有白色圍欄環繞,如同一座圓形孤峰,佇立在深淵正中。

厄膾領著眾人,從正中的那座石拱橋穿行而過,來到了祭壇上。

方一踏入祭壇,眾人神色紛紛一變,眼中全都閃過一抹驚奇之色,竟是在陡然間,全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到難以想象的血肉氣息。

韓立這時才注意到,這祭壇并非是一片平坦石臺,在其中央位置竟然深陷下去了一個百丈方圓的五角形深坑,那陣陣令人心悸的血肉氣息,就是從其中傳出來的。

而在五角深坑的五個邊角外,全都佇立著一座模樣古怪的黑色鱗獸石雕,其身形好似蛤蟆,生得肥大無比,背上生有雙翼,呈展翅欲飛之姿,脖頸有些不合比例的細長,前面掛著一顆好似蜥蜴般的巨大頭顱,探入深坑上方。

韓立看著這五座高達十數丈的黑色異獸石雕,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之中滿是戒備,似乎生怕這些家伙突然之間,又轉為了活物。

眾人略一遲疑,眼見厄膾當先一人走到了五角深坑邊緣,才紛紛跟了上去,站在圍欄后方,朝著深坑下方望去。

韓立眉頭緊皺,就見深坑之內竟然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祭祀血池,里面海量的殷紅血液正如潮汐一般起起落落,上面籠著一層濃厚血霧,飄著一層血色薄煙。

然而不管下方血浪如何涌動,上面霧氣如何翻涌,卻都始終只在深坑之內升騰,半點不會外溢而出。

而更令韓立感到驚訝的是,那血浪涌動之間,隱約可以看到一截截晶瑩如玉的白骨從中露出,有的像是某種異獸的巨大尖角,有的則好似它們的白骨頭顱,每一個上面都蘊含著強大無比的血肉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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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五章埋骨之地




“諸位,相信你們也都看到了,這處祭壇便是我們辛苦追尋的藏寶之地了。”厄膾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眾人聞言,全都朝他這邊望了過來。

“咳咳……厄城主,這里便是傳說中的大墟藏寶之處?”秦源輕咳了兩聲,疑惑道。

“諸位應該也都感受到了,這里蘊含的血肉氣息有多么強大了吧,這對我們一眾玄修來說難道不是天大的秘寶?況且先前我曾提及的那具骸骨,也就在血池之中。”厄膾點點頭,說道。

眾人聞聲,皆是一聲驚呼,忍不住再度朝著祭祀血池中望了下去。

晨陽視線雖然和其他人一樣望了過去,眼中卻始終保持著一絲警惕之色。

韓立試著看了一下,以他的目力竟然也只看到,翻滾的血水下方有一層層厚實白骨累疊,卻無法分辨出當中是否有厄膾提到的那具尸骸。

“厄城主,這骸骨在血池之中,我們莫不是要潛入血池內,將之撈取出來?”符堅略一遲疑后,如此問道。

“諸位可莫要輕舉妄動,這血池之中蘊含的血肉之力絕非我等可以想象,若是貿然進入其中,別說能否找到那具骸骨,只怕自己都要被血肉之力反噬,成為這茫茫白骨中的一員了。”厄膾擺了擺手,緩緩說道。

“那我等該如何做?”孫圖眉頭一挑,問道。

“這血池本就建立在一座血祭大陣上,周圍的五座雕像便是五處陣腳,我需要孫道友你們幾位城主,與我一同設法催動大陣,將那具骸骨從血池中吸取出來。”厄膾說道。

“這……厄城主,咳咳……在下有一絲疑惑不解,不知城主能否解答一二。”秦源眉頭微微蹙起,問道。

“秦道友但說無妨。”厄膾神色坦然,說道。

“咳……那就恕在下冒犯了,這大墟之內過往從未有人真正進來過,怎的厄城主好像對這里狀況頗為熟悉,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秦源看了周圍諸人一眼,問道。

他這么一問,殿內大多數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厄膾身上,很顯然,有此疑惑的不止他一個人。

“實不相瞞,當年我一人外出探索積鱗空境時,曾得到過一面不知根腳的古碑,上面記載了一處秘境里面的狀況,雖然當中并未寫明是‘大墟’,我卻一直都覺得其中有所聯系。等到真正進入大墟之中后,我這一路行來,見到了許多與碑文印證之事,這才確認了其上內容所述皆是真實的。至于諸位愿不愿意相信……已經到了這里,不妨試上一試。”厄膾緩緩說著,到最后目光掃視向了眾人。

韓立聽得心中腹誹不已,厄膾的話語里漏洞極多,誰都知道很可能是他隨口編造出來的,但卻都無法反駁,因為這里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未知的。

不過,厄膾最后一句話沒有說錯,已經歷盡千辛萬苦到了這里,誰又能地受得住誘惑,不去試上一試呢?

“哈哈……既然是厄城主所言,我等豈會不信?不管如何,我孫圖是肯定信的。只是這秘境畢竟都未曾來過,不妨群策群力,大家都仔細查看一下,確認沒有什么機關暗陣之后再行嘗試,諸位以為如何?”見眾人沉默,孫圖突然朗聲笑道。

其余眾人聞言,目光一閃,紛紛稱是。

“這是自然,就是孫道友不提,我也正要說的。”厄膾也笑著說道。

于是眾人便開始分散開來,在這五角血池之外,和整個祭壇上查看起來。

韓立并未去找晨陽,而是與石穿空一起,往祭壇邊緣而去,沿著外圍的石欄查看起來。

晨陽只是瞥了一眼韓立兩人的背影,就轉身朝著一座黑色石像走了過去,軒轅行則默然跟在他的身后。

其余各城基本上,也都是城主帶著各自的下屬,去查看那作為一處陣樞的雕像。

孫圖籠著袖子,來到了一雕像下方,仰頭望著其外探出去的脖頸看了片刻,又抬起手在石像身上摸了摸,偷偷將一縷星辰之力渡入其中。

雕像紋絲不動立在原地,沒有生出半點變化。

孫圖眉頭微皺,忽然張開袖袍在血池上方一兜,袖口嘩啦啦作響,一縷血霧就忽的凝成了一道血色渦流,旋轉著流入了其袖中。

一陣輕微響動過后,袖袍便恢復了原狀。

片刻之后,孫圖皺起的眉頭逐漸舒緩了下來,轉身看向一旁的方蟬。

就見那豬臉少年,正趴在石欄之上,像是市井登徒子看到了絕色美人,又像是饑漢看到了滿桌酒肉,咧著個大嘴,嘴角淌著涎水,一臉的貪婪神情。

“蟬兒,這血池之中,可決不能胡亂下去。”孫圖神色一肅,叮囑道。

豬臉少年扭過頭來,一臉的失望之色。

“好了,一會兒大陣運轉之后,你可要好好為我護法。等到取回那具骸骨之后,我定然想辦法給你弄來一截,。”孫圖見狀,神色一緩,笑著說道。

后者聞言,復又咧嘴笑了起來。

另一邊,符堅正在不斷拍打著黑色石雕,段通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符堅停下手上的動作,開口說道。

“城主,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個地方透著些古怪,不如之后的大陣就由我來代替您催動,若有什么變故,您施法搭救我,總比我搭救您容易些。”段通這才壓低聲音,開口說道。

“難得你這腦袋,還能有如此想法……”符堅像是有些意外,遲疑了片刻后,才說道。

段通正要開口說些什么,識海中就響起了符堅的聲音:

“厄膾點名要五位城主一起入陣,定然是做了一番思量的,又怎會同意你代替我催動陣法?況且,這陣法定然不比尋常,以你的修為只怕也根本不夠用。”

段通聽罷,頭顱微微低垂,沉默了下來。

“好了,也不用太擔心,我也不是沒有任何準備就來的,你不用太擔心。”符堅拍了拍段通的肩膀,傳音說道。

段通聽罷,目光微微一凝,點了點頭。

秦源一直在觀察眾人的行動,遙遙與符堅對視了一眼,相互點了點頭。

他也已經動用手段查看過石像和血池了,并未發現有什么異常,于是便又繞著五座雕像走了一圈,仔細查看了一下地面,同樣一無所獲。

韓立沿著祭壇邊緣一路向內走去,在每一根石柱前都會稍作停留,抬起手掌在其上輕輕撫摸一陣,感受著上面的花紋圖案。

忽然,他眉頭一皺,停下了撫摸的動作,轉回身來,就看到朱子清不知為何走到了這邊。

“你就是厲飛雨吧?我哥說你這個人族不簡單,我怎么瞧不出來……”朱子清繞過跟在韓立身后的石穿空,上前說道。

“令兄看走眼了,我只是一個區區人族,不值得你們兄妹青眼。”韓立面無表情道。

“不管我哥怎么說,我對你倒是挺感興趣的,一個人族能修煉到這種程度,也的確不易,就這一點來說,你就很……特別。”朱子清一手撐著下巴,自顧著點了點頭,說道。

“你又來這里瞎胡鬧什么,還不回來?”朱子元方才注意力一直都在祭祀血池上,等到發現朱子清不再身邊時,連忙趕了過來。

其雖是訓斥,語氣卻不重,顯然是對這個妹妹十分寵溺。

朱子清則訕訕一笑,對他扮了個鬼臉,一扯他的衣袖,走了過去。

韓立看到這一幕,眼底也不禁多了一絲笑意。

當年還在那個小山村時,兄弟姐妹五人中,他與小妹最是親近,只是修仙之路漫長無情,他對小妹的記憶也已經有些模糊了。

朱子元略帶歉意地沖他點了點頭,帶著妹妹離去了。

另一邊,晨陽面色如常,一雙眼眸卻是來回閃動,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其繞著身旁的雕像轉了一圈,停了下來。

“城主……”軒轅行眉頭緊皺,忍不住叫道。

晨陽這才微微一愣,定了定神,看了軒轅行一眼,卻什么都沒說。

只見其來到了石欄旁,朝著下方的血池看了片刻,手掌忽然縮回袖內,再伸出時,掌心中已經多出來一根土黃色的短矛,上面有閃電紋路銘刻。

隨著他手掌一揮,那根短矛上便有白光一閃,從石欄空隙中一穿而過,射入了血池之中。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土黃短矛在血池當中炸裂開來,化作一團丈許大小的白色雷球,滋啦作響。

雪白電光四散而開,大片血色霧氣被擊散開來,化作薄煙升騰而起,卻始終不出血池。

眾人被這一聲驚嚇,紛紛朝這邊望了過來,就見血池內的血液涌動明顯加快了許多,四周的石壁都好似血浪拍岸一樣,激起陣陣浪花。

“晨陽,你在做什么?”秦源斥道。

“沒什么,試試這血池里有沒有什么古怪罷了……”晨陽神色平靜,說道。

厄膾只是抬起眼皮朝這邊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望向身前的那座雕像。

邵鷹三人站在他身后,一語不發。

等了片刻,血池之中的血浪逐漸平穩了下來,并未有什么異常狀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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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入血池




“好了,諸位試也試了,查看也查看了,若是沒有發現什么不妥之處,不如過來商議一下如何催動法陣,取出骸骨吧?畢竟我們歷經千辛來到這大墟深處,可不是只來看看便算了的。”厄膾雖然面上神色依舊淡然,但說話語氣卻明顯有些不耐。

此言一出,包括晨陽、孫圖及秦源等人倒也不好再借故拖延,畢竟各施手段的一番探查下,確實都沒找到什么異常之處。

他們互望了幾眼后,紛紛朝著厄膾所在聚集過去。

此時的韓立與石穿空,已經繞到了祭壇的另一側,遠遠看到那里同樣有三座白色石拱橋,跨越了祭壇周圍的深淵,通向了這片空間深處。

那里埋在更深的黑暗中,沒有火光映照,根本無法看清。

韓立兩人聽到厄膾的召喚,隨即停下了腳步,略一猶豫后,也折返了回來。

“看來大家都未發現這祭壇法陣有何不妥之處吧?而我先前經歷種種與如今此地又都多有契合,所以我看那石碑上記載的內容,多半都是真的。我們不妨就按照其上記載的方法,催動一下祭壇如何?”眼見眾人齊聚一處,厄膾開口說道。

“咳咳……既是如此,那就煩請厄城主告知我等,這陣法究竟該如何催動了……”秦源開口說道。

“這血祭大陣共有五個陣樞,需要五人同時催動。之所以需要幾位城主與我一起入陣,主要是考慮到諸位修為精深,體魄足夠強大,方能承受大陣運轉時帶來的強大壓力。其余人則在旁護法,如此一來,各城也都出了力,之后均分所得也較為公平一些。”厄膾略一沉吟后,如此說道。

眾人聽罷,不少人眉頭皺了起來。

一時之間并沒有人開口說話,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厄膾見此,也沒有出言催促,只是目光緩緩從孫圖、晨陽等四名城主身上掃過。

“厄城主,這法陣運轉之時有何風險,還是希望您能言明,我們也好歹能有個準備,不至于真的出了狀況時,自亂陣腳。”孫圖略一遲疑后,當先開口問道。

“我等修士的各種造化機緣,本就自險中所求。話說回來,與其說是風險,倒不如說是一樁天大的機緣,就看各位能夠接下來多少了。”厄膾嘴角勾起,不置可否的說道。

“厄城主,不知此話怎講?”符堅皺眉問道。

韓立等人聽罷,也是一臉疑惑之色。

“據我推測,這血祭大陣運轉之際,會有大量血肉之力化為濃郁血霧從血池之中溢出,入陣的五人身處在陣樞之中,正是把守著血霧出來的通道,就如那一夫當關,迎接著千軍萬馬的沖撞。當滾滾血氣狂涌而出之時,便是諸位接受這股力量灌體之時。”厄膾回頭看了一眼祭壇,說道。

“這么說來,只要身處在陣樞位置,便能吸納這血池中的血肉之力,從而增強自身實力?”符堅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之色,忙問道。

在場之人大都露出了驚喜之色,只有晨陽和韓立眼中有些隱憂,卻也什么都沒有多說,孫圖同樣眉頭緊皺,對其所言并不盡信。

對于這座血陣,韓立本能中覺得不會那么簡單,尤其是這種灌體之術必然危險不小,所以他壓根兒沒打算摻和,他真正感興趣的東西不在這里,而極有可能在后面那三座石拱橋對岸,那道隱藏在黑暗中的石門內。

“符道友所言不錯。只是屆時必定要承受莫大的痛苦,還望諸位勉力忍受一二,一定要等到那具骸骨被大陣之力牽引浮出水面方可。”厄膾點了點頭,說道。

“血肉之力灌注體內,的確是有莫大的好處,可若是這陣法運轉起來,源源不斷,生生不息,我等這小池塘一般的身軀,怎可能收納血池中海量的血肉之力,到時候一旦無法停止,那可就是海水倒灌,沖毀堤岸的禍事了……”孫圖沉吟片刻后,緩緩說道。

秦源等人聞言,也立即醒悟了過來,目光再次齊齊望向厄膾。

“這一點諸位大可放心,此陣五座陣樞雕像同氣連枝,并無主次之分。當我們五人之中有一人承受不住那力量灌體時,多余的血肉之力就會均分給其他人,從而達到五座陣樞的平衡,若真要到了崩潰難支的境況,那也是我們五人同時抵受不住,爆體而亡。”厄膾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么說來,風險終究還是不小。”孫圖心中猶豫不減,仍是說道。

“孫城主,想要斬獲機緣,半點風險都不愿意冒,這可就有些失了你的梟雄本色了,若是實在覺得為難,那也好辦,將這機會讓給我也無妨。”邵鷹忽然咧嘴一笑,說道。

在場眾人中,明面上夠資格進入大陣中的,除了幾位城主之外,也就只有他了。

孫圖聽聞此言,眉頭一展,大笑道:

“哈哈……邵長老說笑了,孫某只是心中有些疑慮,倒不至于真的畏懼不前,不敢入陣。”

“諸位放心,真要到了五人同時崩潰的時候,我自會帶領大家同時撤陣,只要諸位按我說的去做,便能保證大家無虞。如此一說,諸位可還有什么疑惑?”厄膾笑著問道。

眾人聽罷,各自竊竊私語了一陣,紛紛表示沒有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諸位記下我這催陣法咒和撤陣法咒,熟悉之后,我們再開始入陣。”厄膾點點頭,又說道。

而后,他也沒有任何隱藏的意思,就直接將催動法陣的法咒當眾說了出來。

片刻之后,厄膾大手一揮,一聲令下:“入陣!”

話音落下,五位城主同時躍身而起,分別落在了五座雕像頭頂上。

韓立等人則在厄膾的指示下,紛紛與中央血池拉開了些許距離,遠遠圍觀了起來。

只見五位城主全都盤膝坐了下來,一個個手掐法訣,嘴唇輕啟,口中吟誦起催陣法咒來。

一開始,整個血祭大陣并無任何反應,可隨著陣陣吟誦之聲不斷響起,祭祀血池中開始出現了一絲變化,里面涌動的霧氣開始從中央朝著五個邊角處退開,露出了大片血池液面。

而露出來的液面也不平靜,上面“咕嘟咕嘟”冒起了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氣泡。

與此同時,那五人身下的雕像,也開始起了變化。

韓立一直對五座雕像心存戒備,所以是眾人中最先發現的。

他眉頭微皺地輕“咦”了一聲,就看到晨陽身下的那座雕像表面,浮現出了一層細密的紋路,若不仔細去看,甚至會以為是雕像身上的鱗片。

可隨著那層紋路中亮起一層鮮紅色的光芒,其余所有人才發現,那竟是一層與飛星符文有些類似的細小符文。

當所有雕像上的符文亮起之時,五座雕像的眼睛忽然睜了開來,露出猩紅嗜血的光芒。

緊接著,“轟隆”一聲從地底傳來,整座祭壇都為之一震。

祭祀血池內的血液頓時如同沸騰了起來,冒著碩大的氣泡,劇烈翻滾起來,涌向五處邊角的濃郁霧氣也開始呈現出螺旋柱狀,朝著上方狂涌而去。

只見那雕像血口大張,血色霧氣紛紛流入其中。

剎那間,五座雕像的頭頂上同時浮現出一個五芒星陣,從中亮起一道血色光柱,將包括厄膾在內的五個城主包裹在了其中。

五人幾乎同時,口中發出一聲長喝,大片血色霧氣狂涌而出,從其眼耳口鼻等七竅中,鉆入了他們體內,令其皮膚都瞬間變得血紅。

眾人正驚異間,五座雕像身上符文光芒愈發強盛,從各自羽翼之上發出一片血色光芒,朝著四周擴散開來,彼此之間相互聯結,竟然撐起了一道光幕,將血池周圍整個包裹了起來。

“這是……”段通見狀,有些驚訝道。

“不用擔心,不過是保護大陣運轉的結界罷了,里面各位城主停止大陣運轉之后,自然就會消失的。”邵鷹瞥了他一眼,說道。

豬臉少年方蟬,此刻臉上神情倒是難得地專注,站在孫圖所在雕像后方,隔著光幕瞪大了雙眼打量著里面。

只見隨著大量血霧從雕像頭頂溢出,再匯入五位城主體內,他們五人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一片,眼眶四周凝結出大量血色結晶,看起來就好似生出了許多血紅鱗片一般。

切實感受到那股不斷匯入體內的力量,他們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有些類似。

既緊張,又興奮,既戒備,又期待。

晨陽面色微凝,閉起雙眼仔細感受了片刻,發現這層結界雖然將他們和整個血池籠罩了進去,但是當中卻并沒有什么禁錮之力,一顆半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來幾分。

孫圖遙遙與之對視了一眼,默然點了點頭,顯然也是發現了這一點,自忖若是有變故發生時,也能隨時擺脫大陣束縛,繼續催動著大陣。

符堅兩人也都先后做了如此嘗試,臉上神色稍安,開始全心催動大陣,感受著那股不斷進入身體的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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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七章鱗犼守門




“喝……”

片刻之后,只聽秦源口中發出一聲長喝,臉上一片通紅,雙目圓睜,滿臉的暢快之意,哪里還有往日病病殃殃的癆病鬼模樣。

其身上衣衫無風自鼓,袖袍獵獵作響,體表之上竟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白色光點,其中除了兩百多處光芒凝實意外,其余則多為虛幻光亮。

這邊異相方生,另一邊異相又起。

晨陽全身上下同樣亮起密集的光點,當中凝實的同樣只有兩百余處,更多的則為虛光。

之后,符堅和孫圖也都是差不多的光景,只有最后出現異相的厄膾不大相同,其身上雖然也有虛實兩種光點,但其實化的光點,卻足足有八百余處。

“這是……”軒轅行眼睛睜圓,喃喃自語道。

韓立同樣眉頭微挑,對此已經有了猜測,只是仍是覺得有些奇怪。

“厲兄,這些人身上亮起的光點,怎么看起來都與玄竅契合,這些難道都是他們開辟出的玄竅?”石穿空忽然傳音問道。

“數量如此之多,不可能都是玄竅……不過,就我猜測的話,那些光芒實化的光點應該是他們已經開辟出來的玄竅,而那些光芒虛化的則是尚未開辟出來的。只是……”說到這里,韓立停了下來,沉吟起來。

“只是什么?”石穿空疑惑道。

“不知石兄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們初見晨陽時,他曾提及過厄膾的玄竅數量,已經開辟出了一千余處,可這里能夠看到的卻只有八百余處,這就有些古怪了……”韓立沉吟半晌,回道。

“莫不是他當年有意欺瞞,故意恐嚇我們?”石穿空似乎想到了什么。

“這就不清楚了。等之后再問問晨陽便知道了。”韓立目光落在晨陽身上,緩緩傳音道。

兩人正說話間,大陣中的五人卻是同時發出一聲暴喝,其身下五芒星陣中透出的血色光芒驟然大盛,幾人被籠罩其中,像是加倍承受著莫大痛苦,臉上全都浮現出猙獰之色。

眾人見狀,神色皆是一變,朝著各自城主身上望去。

韓立目光在晨陽與厄膾之間游移,眼神不禁一跳,心中驚疑不已。

只見那兩人身上,之前還處于虛化狀態的那些玄竅中,有一些已經開始有血光盤踞,光芒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點一點的由虛轉實。

與此同時,這幾人身上的氣息,也在明顯節節攀升,看起來真的是獲得了極大裨益。

圍觀眾人,驚呼連連,軒轅行等人眼中,更是毫不掩飾的流露出艷羨之色。

“嘩啦啦……”

祭祀血池之內,鮮血好似沸騰,翻滾得越發劇烈起來,大量血液霧化,被五座雕像吸納,池中的液面也開始緩緩下降,之前被掩埋其中的大量瑩白骨骼,也開始顯露出來。

如此一看的話,讓那具沉在血池之下的尸骸浮出水面,也的確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難不成真的是我多慮了……”韓立暗自沉吟道。

他目光在身處血祭大陣的五人身上逡巡了數次,并未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便有些心疑自己是不是小心過頭了。

“石兄,我要到后殿去看看,你暫且留在這里,注意這些人的動向,若是此處有變,能不牽涉其中,就盡量袖手旁觀,等我回來。”韓立思量片刻后,傳音道。

石穿空聞言一愣,傳音問道:“我說厲兄,既然你覺得此處可能生變,何不讓我同去?”

“后殿內是什么情況尚不得知,你沒必要與我一起去涉險,況且此處也的確需要你幫我盯著。我說此處有變,也只是以防萬一,并不是一定會有。況且,你我二人明顯關系親近,若是同時離去太過引人猜想,容易生出不必要的麻煩。”韓立知道石穿空的顧慮,如此說道。

石穿空聞言,雖然并不完全認同,但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韓立沖其點了點頭,轉身繞過血池外的光幕,朝著通往后殿的三座石拱橋走去。

“厲道友,你這是要去哪里?”

韓立才剛走出十數步,邵鷹就身形一個模糊下,攔在了他的身前。

石穿空正欲上前,就被韓立傳音制止了。

“五位城主都在此處催動血祭大陣,我又幫不上什么忙,只好自己走走,這有什么問題嗎?”韓立眉頭一挑,問道。

“此刻正值大陣運轉的關鍵時候,不容有絲毫閃失。依我之見,厲道友還是安心為你們城主護法,不要隨意走動的好。”邵鷹面容本就陰梟,此刻皮笑肉不笑的說話,就更令人心生厭惡。

“我們城主有軒轅道友和石道友一同護法,就不勞邵長老費心了。”韓立耐著性子說道。

“那也不能到處走動,萬一不小心觸發了什么機關,影響到了大陣運轉,你豈不是要萬死莫辭了?”邵鷹仍不肯讓步,說道。

“邵鷹,你不要沒事找事,別人怕你三分,我可不懼。大不了我們就在這里來個生死之分,也一起看看那血陣外的光幕夠不夠結實?”韓立冷笑一聲,瞥了一眼血池,低聲問道。

與韓立廝殺,邵鷹當然不懼,只是他這邊一動手,軒轅行與石穿空必然會上來幫忙,朱子元兄妹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其余三城之人或許會作壁上觀,或許也會卷入其中,那可就真的演變成了一場混戰。

對于這樣的結果,他倒也沒有多少擔憂,一怒之下就是將其余幾城這些小雜碎殺個干凈,他也自忖做得到,怕只怕萬一影響到了血陣運轉,時候城主追責,他可承受不起。

“你最好不要惹事生非,否則……”

邵鷹威脅之語還沒說完,韓立就輕飄飄地扔下一句“曉得了”,從其身旁一閃而過。

那速度之快,令邵鷹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忙身形一閃,與韓立拉開了距離,再看向其背影時,眼中就多出了一分凝重之色。

韓立沒有理會邵鷹,自顧自得朝著三座石拱橋上走了過去。

方才這小小的一陣沖突,并未引來太多人的注意,畢竟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那座血陣和陣中的五位城主身上。

朱子清站在朱子元身側,一雙美眸朝著這邊打量過來,眼中滿是好奇。

身旁不遠處,六花夫人也正望著韓立遠去的背影,眼中露出沉吟之色,喃喃自語道:“這小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不過疑惑歸疑惑,他還要在這邊觀察血陣變化,自然不會跟上去。

后邊的三座石拱橋,不論材質還是樣式,都與前面三座完全一樣。

韓立依舊走的是正中那座石拱橋,很快就來到了對岸。

石橋對岸同樣是一片平坦廣場,面積不算太大,前面便是兩扇巨大石門。

這邊沒有火光,光線十分幽暗,韓立憑借強大目力,可以看到石門上面雕刻著一頭形如蠻獅,卻頭生尖角,面有鱗片的頭顱雕像。

只見其沿著尖角眉心到鼻梁獸嘴一線,從中央分為了兩半,左右兩扇門扉各占其一。

韓立眉頭微皺,站在原地沉吟良久,腦海里仔細回憶著當年蟹道人,給他的那枚玉簡上記載的內容。

末了,他的目光微微一凝,喃喃說道:“鱗犼守門,看來玉簡里說的就是這個地方了……”

說罷,韓立走上前去,并未直接推門,而是抬起手掌在鱗犼雕像的兩根外翻的獸牙上,分別按動了兩下。

只聽“咔”的一聲輕微響動。

鱗犼雕像血盆大口的正中央處,四根獸齒同時倒退,露出一個黑幽幽的洞口。

韓立左右打量了一下,身形一閃,進入了其中。

緊接著,他身后便再次傳來一陣輕響,那四根獸齒同時回歸原位,將洞口封堵了起來。

進入其內,四周一片漆黑,沒有半點光亮,以韓立的目力竟然也什么都無法看清。

“嘀嗒”

一聲水滴掉落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來,雖然微小卻清晰可聞。

韓立心念一動,默默運轉起大力金剛訣來,兩只手臂上玄竅紛紛亮起,發出一片朦朧白光,映照向了四周。

他這才看清楚,自己此刻正站在一級石階上。

由于玄竅光芒有限,韓立只能看到身前五六級臺階的距離,更遠處就無法看清了。

韓立略一猶豫,還是沿著臺階一級一級向下走去。

走過十數級后,身前地面變得平坦起來,似乎來到了一座平臺上,方才聽到的“滴答”聲,也變得更加臨近了。

韓立循聲向前幾步后,就看到身前出現了一個三尺來高的石柱,上面嵌著一個尺許方圓的石盆,里面盛著滿滿一盆未知的黑色液體,聞著有淡淡的腥氣,似乎是某種異獸的油脂。

“嘀嗒”

又是一聲輕響!

一滴液體從上方滴落下來,落在了石盆之中,蕩漾開來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韓立心念一動,手指一搓,一股星辰之力從指尖流出,“噼啪”一聲響動,化作一道白光落入了石盆之內。

“轟”的一聲輕響,石盆之內頓時騰起一團火光,劇烈燃燒起來。

緊接著,兩道火線從石盆之上流淌而出,順著石柱兩側的凹槽延伸開去,一直通向兩邊極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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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八章泣血陣圖




韓立心中暗自戒備,目光一直追著火線走向移動,就見其順著地面一直延伸出百余丈后,才似乎到了終點,停了下來。

只聽“呼”的一聲,兩邊地上忽然升騰起熊熊赤焰,將韓立所處的這片空間,整個照亮了起來。

韓立雙目微微一瞇,環顧四周一圈之后,神色微微一變,心中驚嘆不已。

只見這片空間約莫兩三百丈方圓,四周墻壁之上竟然連綿不斷地,雕刻著一幅幅巨大的石雕壁畫,其中既有山岳聳峙,又有河流奔騰,一些看起來就雄偉壯闊的城郭關隘,分布其間。

雕刻出來的山林之上,既有奇珍異獸肆意奔騰,又有修行之人凌空飛行,看起來儼然是一副仙界景象,與這積鱗空境更是半點不沾。

“這里怎么會有這樣的壁畫?難不成是過去流放在此之人感懷過往,在此雕刻出來的?”韓立喃喃自語道。

思量間,他抬步繞過身前石臺,順著墻邊將所有壁畫都仔細查看了一番,見其上畫面雖然繁復,卻并不連貫,彼此之間似乎也沒有什么明顯關聯。

不多時,韓立來到空間深處,就看到地面上擺著一口三丈大小的黑色石棺,上面雕刻著一只提線木偶一樣的傀儡男子,其所有關節之上,都懸有一根絲線,高懸在半空中,看起來神情木訥,肢體僵硬,顯得十分怪異。

那些絲線纏繞過石棺表面,最終匯集在了那傀儡男子的頭頂上方。

韓立走上前去,仔細查看之后,發現傀儡男子頭頂處,所有絲線相互聯結,匯成了一個形如八卦的圓形圖案,其中央有陰陽雙魚圖,外圍卻并未分出八卦卦象。

他略一猶豫后,抬手在八卦上輕輕觸摸了一陣,發現八卦陣位之上的線條并非是死物,而是可以向下按動的。

韓立見此,心下一喜,口中默念著“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隨即抬手在八個陣位上按動起來。

隨著八個陣位圖浮現而出,位于正中的陰陽雙魚圖的魚眼位置忽然陷了下去,緊接著便有一陣石材摩擦的“隆隆”聲響傳來。

只見石棺緩緩向下滑開,里面并無任何尸骸,而是出現了一個五寸見方的透明水晶方函。

函內放有一個銀色的鏤空圓球,上面布滿了繁復至極的奇異紋路,當中有陣陣古怪的,好似神魂波動一樣的力量,蕩漾著傳遞而來。

“看來就是此物了……”韓立目光微微閃動,沉吟道。

他打量了鏤空圓球片刻,再仔細朝著棺內四周查看了一陣,正欲伸手去拿那方函之時,忽然眉頭一皺,心里隱隱覺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對?

一想到這里,韓立抬起頭環顧四周,看向周圍那一幅幅山水壁畫,眼中異色一閃,收回了手,退到石棺前頭,將棺蓋重新推了上去。

他在原地踱著步子來回走了幾圈,腦海中反復回憶著玉簡中記載的內容,當中有一句話突然閃現在了其心頭:“八方陣位,在形而不在意,需以此圖之。”

韓立忽然一停腳步,目光重新落在了四周的壁畫之上,眼中閃過一絲恍然神色。

只見其抬步徑直來到石棺正后方,抬起手在壁畫上一陣摸索,朝著其上雕刻著的一輪圓日重重按了下去。

“嗤……”

一陣輕響之后,那輪圓日竟然直接下陷了進去。

“果然如此……”韓立心中一喜,又朝著右手邊下一副壁畫走去。

那幅壁畫上雕刻著的,是一片云起風暴景象,韓立便從中尋了一塊云團按了下去。

緊隨其后,他又在一幅大江橫流圖景和一幅山岳潛形圖景中,各自找到了一條江河和一座山峰,分別按了下去。

天為日,云從風,水無形,山成勢……八卦陣位盡藏于這些壁畫浮雕之上。

隨著韓立將代表著八卦陣位的所有隱藏機關按下,整個空間開始劇烈震蕩起來,那口放置于地面上的石棺開始搖搖晃晃地向下沉去,地面上開始露出一個通道入口。

“好一個在形而不在意……”韓立笑著說了一句,走了過去。

通道入口并不大,是一截延伸通往地下的石階,僅能容納一人通過。

韓立沒有過多猶豫,抬步走了進去。

走過十數級后,臺階向左一轉,出現了一道一人來高的門洞,里面亮著白色光芒。

韓立小心翼翼的走入其內,才發現里面方圓不過十余丈,并沒有多少陳設,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不過,空間雖然不算很大,墻壁上卻密密麻麻地鑲嵌著一塊塊雪白星骨,而將此處映照得分外明亮的,便是這些星骨上釋放出來的光芒。

韓立抬眼望去,就看到正對著他的位置上,貼著墻壁擺著一架黑色的石質長條案幾,上面并排擺著兩個看起來十分精致的白色玉匣。

他略一查看后,發現并無任何異樣,便“吧嗒”一下,將其中個一個玉匣的蓋子打了開來。

匣蓋翻開之時,并無任何寶光外溢,也無任何異相出現,只有一顆拳頭大小的圓球,安靜躺在玉匣之中。

圓球通體烏黑,模樣與方才在石棺中見到的那顆十分相似,同樣是多層鏤空,上面密布著古怪的符紋。

只是這顆圓球上沒有半點力量波動傳出,除了外形精美之外,看起來沒有任何稀奇之處,相比之下,反倒是之前那顆更像是真的。

韓立抬手將那顆鏤空圓球捻起,捧在手心仔細查看起來,隱隱能夠看到球心深處,有一道道細如發絲般的金色電光游弋,看似無聲,卻有迅雷之勢。

他心中微動,隱隱覺得此物肯定不簡單,便小心將之收入懷中。

韓立定了定神后,目光便落在了另外一個玉匣上。

這玉匣有些不同,表面嵌有一個圓盤,上面鐫刻有道道繁復紋路,外圍有兩圈鏤空圓洞,每一個孔洞下方,都刻有一個米粒大小的金色符紋。

韓立眉頭微皺,抬手去拿玉匣,想要將之拿到近處細查,卻發現這東西竟好似和桌案融為了一體,牢牢地鑲嵌在其上,根本紋絲不動。

他見此情形,手臂之上玄竅亮起,手臂上的力道暴漲,抓住玉匣猛地向上一抬。

玉匣劇烈一震,連帶著下方的桌案也隨之猛地一顫,但也僅此而已了,兩者都沒有被韓立強行拔起,依舊穩如泰山。

韓立眉頭一挑,忽然抬起一拳,朝著玉匣之上猛砸了上去。

但見玉匣表面白光一閃,一層星辰光芒從中驟然亮起,化作一股磅礴巨力反震而出。

韓立連忙向后撤開一步,卸下了這股力道。

其轉頭再看向這玉匣時,眼中疑惑神色越發凝重起來,關于那顆金屬圓球,蟹道人的玉簡中記載得很清楚,是必得之物。

至于另一個玉匣中藏有什么,他就沒有提及過了。

韓立眉頭緊皺,身上玄竅亮起,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運轉起來,朝著玉匣上揮拳砸去。

“轟隆”

毫無意外,玉匣上的反震之力也變得更加強大,直震得韓立倒退開去數步,后背都抵在了一面墻壁上,才停了下來。

韓立口中冷哼一聲,并不打算放棄,正想要再次以更大力量砸開玉匣時,卻發現身下有一道裂隙正在蜿蜒擴大,一直連通到了那架石質案幾上的玉匣底部。

其眉頭一皺,心中閃過一絲了然,知道不能憑借外力破開此物了,否則只會連這片空間一起毀掉,而他也沒有時間繼續在這里耗著了。

就在韓立打算返回前殿,察看一下那邊的狀況時,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見,在四周墻壁上星骨光芒的映照下,地面上竟然有一幅星辰圖案。

不過,與之前在穹頂上見到的那片星圖相比,眼前這副不但面積小了許多,當中還有許多缺漏之處。

韓立的目光在星辰圖案上,仔細凝視了良久,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意外之色,發現其上忽然猛一撫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而后,他從袖中一扯,取出那支星瀾筆,開始在星辰圖上修補起來。

良久之后,韓立畫完最后一筆,猛地一收,直起身來。

隨著這一筆落下,地面上的星辰圖案開始綻放出熠熠光芒,一陣輕微的機括轉動之聲響起,玉匣上的圓盤開始緩緩轉動,最終“啪”的一聲,自己打了開來。

韓立心中一喜,上前一看,就見玉匣之中放著一張不知來自何種鱗獸的淺灰色皮革,整齊疊放成了一個小方塊。

“這是……”

韓立捻起皮革,輕輕鋪展開來一看,眉頭不禁又緊皺了起來。

只見皮革上繪著一個深嵌入地下的五角祭壇,祭壇五個邊角上則分別繪有一頭背生雙翼的古怪異獸,卻正是此刻五位玄城城主,正在催動的那座血祭大陣的模樣。

皮革上方,寫有《泣血陣圖》四個古篆大字,這與厄膾告知眾人的血祭大陣,明顯不同。

韓立心中疑竇叢生,開始仔細打量整個陣圖。

他很快就發現,這泣血大陣上部的一些構造,和前殿那座血祭大陣完全一樣,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同一座,而厄膾之所以故意隱瞞,肯定是別有用心。

另外,通過陣圖可以看出,那座大陣的血池內空間極大,里面的墻壁上雕刻著的陣紋之繁復隱秘,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在大陣圖形之外,四周還有一小段一小段的注解,分別講述了布置此陣的一些緊要關竅和具體作用。

韓立越往下看,眉頭皺得就越緊,終于明白了厄膾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一路瀏覽下來,目光最后落在了右下角處的一段注解上,眉頭忽然向上一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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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突發變故




此時此刻,前殿血池處。

包括厄膾及晨陽在內的五名城主,仍在催動著法陣,且時至此時五人全身上下都比此前多了不少玄竅。

晨陽全身光芒閃動不已,細數之下,已有兩百九十幾點玄竅星光,短短時間竟然開啟了近三十處玄竅。

孫圖等人開啟的玄竅數量也差不多,身上散發出明亮的星光也比之前明亮了許多,眼神中自然不乏驚喜之色。

旁觀的邵鷹等人見此情形,雙目不乏露出羨慕向往的神情,不過他們自知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遠不如五大城主,自然也不敢多說什么。

法陣運轉到現在,比之前快了不少,厄膾等五人頭頂的五芒星陣比之前擴大了數倍,投射出的血色光柱也比之前粗了不少。

周圍的血色光罩也比之前濃郁了許多,上面浮現出無數符文,運轉間發出嗚嗚的低嘯之聲。

五人身下的黑色雕像此刻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原本黑色的身體此刻變成黑紅顏色,道道血光從雕像體內投射而出,尤其雕像雙目,更射出兩道長長血光,看起來頗為詭異。

孫圖四人看著身下雕像,還有周圍血色光幕的變化,暗自心驚。

晨陽和孫圖彼此相望,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絲不安。

好在周圍的血色光幕雖然變化,但仍舊沒有禁錮之力從中透出,這讓他們安心不少。

而血池內的鮮血水面,此刻又下落了不少,露出一具具更加巨大的晶瑩骸骨,已經快要見底的樣子。

嘩啦啦!

血池內的血水忽的劇烈翻滾起來,形成一個數丈大小的漩渦。

緊接著,一團一人多大的血色光球在漩渦深處浮現而出,散發出陣陣驚人能量波動。

這股能量波動頗為奇特,并非是單純的星辰之力,或者氣血之力不同,而是二者混合,倒是和硫焱血云很是相似。

而且血色光團散發出的波動異常強大,即便是孫圖等人,也為之心驚。

“圣骸?”孫圖等人看到血色光球,將心中的不安拋開,面露驚喜之色。

旁邊的方蟬等人雖然看不到深坑內的血色光團,卻也能感覺到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波動,紛紛動容,翹首而望。

“諸位道友,圣骸已經現身,再加把勁!”厄膾也面露喜色,大喝出聲,兩手掐訣速度陡增。口中誦念咒語的速度急了倍許。

孫圖等人眼見此景,也急忙加快催動大陣。

轟隆!

五座雕像吞噬發出的吞噬之力立刻猛增,下方的血水翻滾更加激烈,竟然直接騰飛而起,化為五道血水之柱沒入五座雕像內。

血池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下降,不過片刻之間,所有血色池水盡數消失不見,被五座雕像吞噬。

五座雕像表面的鱗片狀紋路狂閃了幾下,原本黑紅色的身體赫然徹底變成血紅顏色。

血色光團也顯露出了真身,卻是一扇血色光門,光門內似乎是另一個世界,里面無數血色霞光洶涌。

那股強大的波動,正是從光門內透出,池底并無什么圣骸的影子。

而且似乎因為沒有了血水遮擋,門內散發出的波動更加強烈。

“厄城主,這是怎么回事?圣骸何在?”孫圖面色一沉,看向厄膾。

其他三人也朝著厄膾望去。

厄膾此刻盤膝坐在血色雕像上,雙目緊閉,兩手兀自掐訣,口中飛快誦念咒語,對于孫圖的問話,竟然置之不理。

轟隆!

他身下的雕像陡然散發出耀眼血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將其身體盡數染紅。

隨即在一連串“噗噗”聲中,雕像內射出七八道粗大血光觸手,上下舞動個不停,紛紛融入了厄膾體內。

厄膾身軀篩糠般抖動了幾下,立刻便恢復了平靜,雙目陡然睜開,赫然已經變成一片血紅。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仿佛充氣般膨脹了不少,體表更浮現出一道道紅色紋路,看起來仿佛抵地獄惡鬼一般。

孫圖等四人看到厄膾此刻變化,面色都是一變。

四人中,尤其以秦源驚色最甚,豁然從雕像上站起,身形一動便要離開。

但就在此刻,他小腹內豁然騰起一股晶瑩血光,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這股血光滴溜溜一轉,化為一團朦朧血云,將秦源的半個身體包裹在其中。

血云中隱現無數符文,和身下的雕像彼此呼應,秦源的身體好像被凍住冰里,動彈不得。

幾乎在同時,晨陽三人體內也都豁然騰起道道血光,一閃凝聚成一團血云,將三人的大半個身軀籠罩在其中。

三人的身體也瞬間動彈不得,被禁錮在了那里。

深坑附近的方蟬,段通,軒轅行,石穿空,還有玄止城的矮胖男子長老等五人眼見此景,面色都是一變,下意識就要上前。

人影一花,三道人影出現在前面,正是邵鷹,朱子元,朱子清三人。

“幾位,五位城主正在催動法陣,還是不要上前打擾比較好。”邵鷹淡淡說道,身上爆發出一股強大威壓,壓向方蟬等人。

方蟬等人身體如同被巨山壓住,猛地一沉,呼吸都有些困難。

幾人一臉震驚的望著邵鷹,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在場眾人中,只有六花夫人由始至終靜靜站在一旁,面色古井無波,并未說話,也沒有做出什么舉動。

血陣之內,厄膾緩緩睜開雙目,轉首看向四人。

他此刻雙目散發出逼人紅光,冷芒閃動,更無一絲一毫之前的溫和。

孫圖等人眼見厄膾此刻的神情,心中都不禁“咯噔”一下,如同墜入了無底深淵。

“厄城主,你這是做什么?”符堅奮力掙扎,但身周血云看似稀薄,卻穩如泰山,顫也不顫一下,便強笑一聲問道。

“圣骸還未出現,四位突然離開可不行,少了你們,這血陣要怎么運轉,所以厄某只好出手留一留四位。”厄膾淡淡一笑,慢條斯理的說道。

“厄膾,少裝模作樣,這里的一切看來都是你的陰謀。不過我們一直都小心翼翼,自問并未放松防范,你是何時在我們身上下的手腳?”孫圖冷喝道。

“硫焱血云!”晨陽看著身周的晶瑩血云,目光豁然一閃,脫口說道。

其他三人聽聞此話,面色都是微變。

“到底還是晨道友心思敏銳,最先反應過來。不錯,硫焱血云可真是個好東西啊!”厄膾笑道。

“孫城主,符城主,你們先前在硫焱霧海中,不是說沒有得到硫焱血云嗎?”秦源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孫圖和符堅,問道。

孫圖,符堅兩人聞言,面上神情一滯。

秦源看到二人神情,頓時明白兩人之前乃是說謊,二人也得到了硫焱血云,只是出于某種目的,都秘而不宣。

“原來霧海中突然出現那么多硫焱血云,是你搞的鬼,閣下在那時便開始算計我們,厄城主你到底想干什么?”晨陽深吸了口氣,緩緩問道。

“很快你們就知道了!”厄膾血紅雙眸掃過四人,仰天大笑,兩手掐訣不已。

笑聲中,周圍的血陣光芒大放,無數道血色紋路憑空浮現而出,彼此交織之下,形成一個復雜了數倍的血色法陣。

周圍的血色光幕上也浮現出無數紋路,隨即一閃之下,陡然化為一個半實質的血色光罩,將整個深坑連同晨陽五人籠罩在其中。

而晨陽四人身下的雕像也陡然爆發出耀眼血光,將四人身體淹沒在其中,并且朝著他們體內涌去。

孫圖四人面色一變,奮力試圖掙扎,但體內血云禁制將他們的身體牢牢禁錮,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雕像的血光侵入體內。

四人表浮現出一道道蚯蚓形狀的血色紋路,這些紋路活物般在他們身上扭動,四人的身體都顫抖起來,面上均露出痛苦的神色,忍不住發出慘叫之聲。

方蟬等五人眼見此劇變,面色都是大變。

“城主!”方蟬看到孫圖此刻凄慘樣子,面色大急,顧不得估計邵鷹實力,當先飛撲而出。

段通,軒轅行,矮胖男子長老三人見此,也立刻跟上。

石穿空卻沒有隨之掠出,反而向后退出了一段距離。

邵鷹冷笑一聲,立刻迎上,單手一揮,掌心白光大盛。

五股鋒銳之力狂飆般飛射而出,仿佛五柄神劍凌空劃過,所過之處地面直接被劃出五道深痕,鋒利指力鋪張,將方蟬四人盡數籠罩在其中。

朱子元和朱子清也緊隨其后,飛身撲出。

此時此刻,后殿之內,韓立正向外快步而行。

他的面色忽然一變,邁出的腳步猛地停止,接著身子“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只見一道道血光從其小腹內蜂擁而出,形成一片血色云團,將其身體籠罩住在其中。

“這是……原來那硫焱血云里面被人暗藏了手腳!”韓立神識在體內一掃,立刻便感應出這血色云團的根源。

他小腹丹田內此刻浮現出兩團血云狀的光芒,其中無數細小無比的血色符文翻滾,散發出一股強大禁制之力,將他身體牢牢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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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28 12:33:3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百六十章內斗




韓立身子雖被禁錮,但卻并未慌亂,心中念頭轉動的同時,竭力運轉《天煞鎮獄功》,嘗試沖擊體內禁制。

但這股禁制源自自身丹田深處,且異常詭異,任憑他如何運功沖擊,都無法掙脫。

韓立眉頭微皺,一邊設法沖擊禁制,同時眉心處晶光一閃,數道晶瑩鎖鏈從中飛射而出,紛紛沒入了他的小腹丹田。

丹田內的禁制雖然能禁錮他的身體,對他的神識卻沒有影響。

其丹田之中,數道神念之鏈一閃而入,立刻纏繞在了兩團血云禁制上,奮力撕扯。

血云禁制表面光芒閃動,立刻輕顫起來。

韓立見神念之鏈對這血云禁制有用,心中稍稍一松,深吸了一口氣,心念猛地一催。

他眉心處晶光大放,一縷縷晶瑩細絲一卷而出,交織纏繞成一柄晶瑩小劍。

小劍不過寸許來長,但散發出的神念波動遠在神念鎖鏈之上,正是煉神術第五層大成后修成的神通,神念之劍。

神念之劍一閃之下便沒入了他丹田,滴溜溜一轉之下,劍身陡然漲大了倍許,一股凌厲劍意從中爆發而出。

兩團被神念之鏈捆縛的血云禁制被劍意壓迫,立刻翻滾波動,表面血光閃動。

而神念之劍隨即一個模糊化為一道劍影,斬在一團血云上。

“嗤啦”一聲,血云被摧枯拉朽般斬成兩半,直接爆裂化為無數血光飄散。

飄散的血光禁制被他體內流轉的氣血之力包裹,很快驅散干凈。

韓立心中暗喜,隨即繼續催動神念之劍,斬在了另一團血云上。

第二團血云也應聲被直接斬滅。

兩團血云消失,韓立身體頓時恢復了正常。

他翻身站起,長出了一口氣后,面露沉吟之色。

這股來自丹田的古怪禁制,源頭正是那兩團被自己吞噬的硫焱血云。

“莫非……”韓立一念及此,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陣陰晴不定起來。

隨即他身形化為一道虛影,朝著前殿方向急掠而去。

前殿之中。

方蟬,段通,軒轅行等四人和邵鷹、朱氏兄妹三人正激烈纏斗在了一起,轟鳴聲和炸裂聲此起彼伏。

方蟬一方人數雖然多,卻明顯處于下風,不過交手了數個回合,便已有人受傷。

石穿空眼見此景,眼中閃過一絲急色,卻仍舊沒有出手,目光不時朝著后殿方向望去。

血陣之中,孫圖四人身上的血色紋路越來越多,轉眼看爬遍了他們的半個身體。

“厄城主,屬下對你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啊!”符堅慘叫聲中,開口求饒。

“知道你忠心,所以我才給了你這個機會。為了玄城大業,就委屈你了。”厄膾毫無憐憫之色,反而淡笑的說道,手中掐訣更急。

雕像中的血光更快的融入四人身體,他們身上的血色紋路也更快的四散蔓延而開,眼看便要爬滿四人的身體。

“厄膾,你既如此狠心無情,那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們亡!”符堅怒吼一聲,驀然張口,一道白光從中飛射而出。

白光內赫然是一張符箓,上面銘刻了一個鋸齒小刀圖案,散發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這道白光驟然一斂,凝聚成了一道晶瑩鋸齒刀芒,迅疾無比的一閃沒入其小腹之內。

只聽“嗤啦”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傳出,符堅身周的血云一陣劇烈震蕩,上半身那里的血云光芒飄散了不少,雙手立刻恢復了自由。

但其下半身的血云濃密,而且和身下雕像交纏在一起,仍舊沉穩如石。

“咦,魂刀符!”厄膾口中輕咦了一聲,卻也并不十分在意的樣子。

符堅兩手恢復自由,立刻猛地一甩。

四道纖細黑芒從其袖中射出,兩道如電刺向厄膾而去,另外兩道打向身下的雕像。

與此同時,他口中再次一吐,三道白光從中飛射而出,快如閃電的沒入孫圖等三人體內。

“嗤啦”一聲,三人身周血云也飄散不少,上半身恢復自由。

“多謝符城主相助,諸位別留手了,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晨陽一得自由,口中高呼出聲,兩手連揮。

三道黃芒從其左手中飛出,正是之前的那種黃色短矛,如電般射向厄膾。

同時其右手之中白光一閃,多出了一柄骨白色戰刀,化為一道霹靂刀影,斬向了身下的雕像。

孫圖和秦源也是一般,一得自由,立刻出手反擊。

在一陣呼呼的銳嘯聲中,一道粗大黑色劍影,還有一道艷麗血光襲向厄膾。

兩人同時也發出攻擊,打向了身下的雕像。

一連串的舉動說來復雜,其實不過在電光火石之間。

厄膾對于四人舉動視若無睹,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手中法訣輕輕一變。

符堅四人腳下的雕像散發出的血光一轉之下,瞬間化為一層血色光罩。

厄膾身下的雕像也血光大盛,滴溜溜一轉之下,同樣化為一層血色光罩,將雕像和厄膾一同罩在其中。

一連串轟隆隆的巨響炸開,血陣之內各色光芒交織狂閃,隱隱將血陣也淹沒在了其中,附近地面也劇烈晃動。

一旁交手的方蟬,邵鷹等人聽到陣中傳來的巨大動靜,紛紛停了下來,各自退開,朝著血陣內望去。

血陣內的各色光芒很快飄散,厄膾,還有五座雕像安然無恙,也之前一般無二,似乎剛剛的猛烈攻擊只是夢幻一般。

雕像上的血色光罩看似稀薄,卻固若金湯。

“這……”符堅等人眼見此景,大吃一驚。

“笑話,泣血大陣豈是你們能破壞的?倒不如省些力氣,或許還能多撐點時間。”厄膾冷笑一聲,兩手飛快掐訣。

嗤嗤嗤!

四人身下雕像再次一亮,無數道血色光絲從中爆射而出,纏繞向四人的身體。

這些血色光絲周圍跳動著一個個蝌蚪狀的血色符文,每一根光絲都散發出陰冷無比的氣息。

符堅等人原本便沒能脫困,立刻便被這些血色光絲從頭到腳,牢牢纏住。

一股陰冷之力從光絲中滲透進四人體內,四人身體立刻變得僵硬,再次動彈不得。

厄膾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但立刻恢復了肅然,兩手掐訣,口中誦念咒語。

五座雕像散發出光芒越來越亮,符堅四人身上的血色光絲飛快增加,圍著四人身體飛快纏繞,幾個呼吸間便在四人身周形成四個血色大繭。

符堅等人徹底被禁錮在了其中,動彈不得。

方蟬等人眼中剛剛泛起的希望再次破滅,氣勢大衰。

“哈哈,你們的城主今日死定了,你們也休要頑抗,乖乖束手就擒吧。”邵鷹哈哈一笑,說道。

“休想!”方蟬眼中冷芒一閃,再次飛撲而出。

其他三人也立刻恢復過來,揉身而上,雙方在此廝殺在了一起。

厄膾劃破手指,兩手揮動,凌空畫符。

兩道血光從其手指上飛出,化為一個個尺許大的血色符文,四散飛射而出,融入血陣各處。

血陣再次浮現出一道道陣紋,飛快交織之下,轉眼間一個比之前復雜數倍的法陣浮現而出。

厄膾眼見此景,面色微微有些發白,似乎布置出了這個巨大血陣對其來說也是很大的消耗。

不過他此刻神情間更多的卻是欣喜,手中立刻掐訣一點。

整個血陣驟然明亮,一道粗大血色光柱從中投射而出,罩住了池底的那面光門,發出一股強大吸力。

光門微微一震,隨即發出轟隆隆的巨響,仿佛悶雷翻滾。

隨即又是一聲悶響,一股粘稠血光赫然從光門之內飛出。

這股粘稠血光仿佛液體一般,色澤不純,內部隱現許多黑色斑點,但其中散發出的氣血之力卻異常龐大,遠勝血池內先前的血水。

這股粘稠血光看起來有些不甘愿,但最后還是抗不過血陣發出的氣息,融入了上方的血陣內。

血陣立刻光華大放,急速運轉。

粘稠血光進入法陣后,并未散開,而是在陣內保持原樣流動,仿佛一條血色大蟒一般,轉眼間來到了符堅所化的血繭前,赫然一閃融入其中。

血繭驟然散發出耀眼光芒,無數血色符文在其中翻滾轉動。

血繭內符堅散發出的氣息,陡然一盛,但卻劇烈起伏。

下一刻,血繭背后血光一閃,那股粘稠血光從中飛射而出,繼續向前游去。

粘稠血光中的黑色雜質明顯減少了許多,而且散發出絲絲晶瑩光芒,似乎得到了某種凈化一般。

厄膾眼見此景,面色微喜,手中法訣一引。

粘稠血光繼續向前游弋,轉眼間來到孫圖所在的血繭前,再次融入其中,然后很快從血繭背后冒出。

粘稠血光內的黑色雜質再次變少,其中晶光更濃,繼續向前,依次從晨陽,秦源所化血繭內流過。

依次經過了四次凈化,粘稠血光內的黑色斑點已經徹底消失,化為了一股純凈血光。

厄膾眼中喜色一閃,單手一招。

這股純凈的粘稠血光沿著血陣運轉,很快來到其跟前,一閃之下便融入了其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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