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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七
十多年沒有見過面的客人
陳媽媽:老闆!好久不見了!
老闆:陳媽媽!哇!真的好久不見了!你看看你!一點都沒有變!
陳媽媽:你才沒有變啦!頭髮一剪短整個人看起來更年輕呢!
老闆:哈哈哈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記得我之前留長髮囉!
陳媽媽:對了!你們搬來這裡多久了?
老闆:哦!到今年都已經第十年囉!我記得我們94年年底來的嘛!
陳媽媽:哇!已經十年沒碰面了!一切都好吧!對了!孩子多大了!
老闆:已經十歲暑假過完都小五了!
陳媽媽:你看看時間過的多快!那個時候還抱在手上吃奶嘴呢!
老闆:哈哈哈,對了!女兒結婚了嗎?那個時候記得她要出國唸書對不對?
陳媽媽:(面露難色,遲疑了一下)呃⋯對⋯對,其實只是短期進修,很快就回來了⋯
老闆:結婚了嗎?有沒有小朋友了!在我印象中一直是很有氣質的女大學生的!
我太太都說女兒的氣質跟媽媽一樣好呢。
陳媽媽:其實⋯嗯⋯我今天來就是想找你談這件事情的⋯
老闆:哦?怎麼說呢?
陳媽媽:可以喝杯咖啡再聊嗎?好久沒有喝到你煮的咖啡了,好想念哦!
老闆:沒問題!馬上幫陳媽媽煮~
(煮咖啡過程)
老闆:久等了!還是一樣黑咖啡吧!
陳媽媽:哎~你的記憶力真好!好香!(品嘗)好喝!數十年如一日!真好喝!
老闆:謝謝陳媽媽這麼捧場啦~對了?剛才陳媽媽說要講什麼事?
陳媽媽:(嘆氣)哎⋯我這女兒命不是很好,去美國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男生,也是台灣人去短期進修,沒想到就談起戀愛了,一回台灣就說要結婚,把我跟她爸爸都嚇了一跳,畢竟太年輕,而且我女兒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才正準備到社會闖蕩,認識沒多久就論及婚嫁,實在讓我們沒有心理準備,最重要是男方我們都不瞭解,對他的為人跟家庭知道的少之又少,只知道是單親家庭,家裡只有他跟媽媽相衣為命,靠著父親留下遺產過日子,聽起來總是讓人不太踏實,重點是兩個人對於將來都還沒有規劃,甚至連工作都還沒著落⋯⋯⋯⋯(緊握住手中的背袋⋯哽咽)
老闆:陳媽媽您別難過⋯慢慢說,我幫您倒杯水
陳媽媽:謝謝⋯⋯哎⋯⋯我女兒的性子很拗,我們也只好硬著頭皮讓他們完婚⋯萬萬沒想到⋯我們兩個老的擔心的事情很快就發生了⋯
老闆:(凝神)怎麼了?
陳媽媽:她先生根本不工作,只靠父親遺產過日子,每天都沈迷在電腦前,根本不關心家庭妻子,結了婚好像還是單身一樣,女兒常常跟他爭執,但他先生永遠沈默以對,不理不睬,讓我女兒常常以淚洗面打電話跟我們兩老訴苦⋯
老闆:哦⋯那他婆婆呢?
陳媽媽:婆婆對我女兒到還好,這點還叫人稍加安慰,但畢竟婚姻是小倆口一輩子的事,還是要夫妻之間的相處跟溝通才能走的長長久久啊⋯
老闆:陳媽媽說的沒錯⋯有孩子嗎?
陳媽媽:曾經有過,但後來流產了⋯
老闆:天啊⋯女兒一定很難過吧⋯
陳媽媽:嗯⋯先生一樣好像流產似乎跟他沒關,讓她獨自面對這一切,就導致了女兒想要離婚的念頭⋯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老闆:離婚了?
陳媽媽:嗯⋯
老闆:哎⋯雖然說我們儘量是勸合不勸離⋯但這種有名無實的婚姻
⋯確實也叫人難以走下去⋯
(鏡頭帶到陳媽媽嘴部特寫,一抹詭異的似笑非笑)
陳媽媽:我女兒果然沒看錯人⋯她就說老闆你一定瞭解的
老闆:??陳媽媽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陳媽媽:其實⋯老闆我跟你說一件事,我女兒⋯上星期三出車禍死了⋯今天剛好是頭七。
(老闆睜大雙眼雙手緊緊抓住衣腳冷汗直流急促的大口大口呼吸不知該如何接話)
陳媽媽:上星期三她下班的途中出車禍死了,我們一開始也是完全無法接受打擊,但兩天後女兒的魂魄來找我們⋯
老闆:(嚥了一口口水)陳媽媽妳說⋯女兒死後來找你們⋯???
陳媽媽:我知道這件事很難讓你相信,但我們兩個老的都有看到,是真的,相信我,陳媽媽不會騙人。
老闆:那⋯女兒來找你們要做什麼⋯
陳媽媽:她說,她這輩子命苦,沒有享受過夫妻之間的恩愛跟共組一個美滿的家庭,感覺很遺憾,所以就到了地藏庵跟菩薩求,求能夠跟老闆你冥婚。
老闆:冥⋯冥婚??跟我冥婚??
陳媽媽:沒錯。因為我女兒其實陽壽未盡,在人世間還有12年的緣份,地藏王憐憫她一生沒有犯過錯,所以特別大發慈悲答應她跟你的冥婚。
老闆:這怎麼可能!我已經結婚有家庭了⋯陳媽媽這未免也太⋯
(電話鈴聲響起)
陳媽媽:老闆,這通電話是找你的
老闆:(滿臉狐疑)喂,是,我是,恩恩您請說,什麼⋯對不起我不太瞭解你說什麼?你是詐騙集團的嗎?這是什麼開玩笑嗎???
(電話那頭繼續解釋,老闆聽完後臉色慘白掛上電話,轉頭望著陳媽媽掉下淚來)
陳媽媽:是不是⋯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太太出車禍⋯往生了⋯
老闆:(不斷的哽咽)陳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孩子還小啊⋯
陳媽媽:老闆,這是命,命中注定你太太今天遇死劫,其實剛來你這之前,在忠孝跟新生路口,我跟女兒就已經看到你太太出車禍了⋯是命啊⋯跟我女兒一樣是命啊⋯出車禍的地點時間都一樣啊⋯所以地藏王才答應我女兒的請求⋯命啊⋯女兒啊⋯
(陳媽媽邊啜泣邊從背袋裡拿出女兒牌位)
陳媽媽:以後要好好跟著老闆,他一定會好好對妳的⋯
(接著拿出骨灰譚打開蓋子,抓了一把骨灰往老闆臉上灑去,一時半刻間老闆還來不及反應,想站起身來卻一陣暈眩⋯手沒扶好桌子就倒下癱軟⋯暈倒前迷濛中看到了滿身是血的太太⋯跟陳媽媽的女兒⋯笑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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