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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qqjqqj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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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我會修空調] 我有一座恐怖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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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5 01:29:57
第1139章   逃離詛咒醫院的人

    西式別墅中到處都是人臉、以及和人體有關的圖案,身處其中有種非常詭異的感覺。

    這屋子很久沒有人進來,但是一點灰塵都看不到,非常乾淨,似乎每天都會被打掃一遍。

    紅色高跟鞋獨自走在前面,她好像以前來過這裡,渾身纏滿了繃帶的她徑直走到大廳中心,停在了一個室內噴泉旁邊。

    “你們注意點,等會守住所有出口,別讓屋內的任何東西跑出去。”陳歌混在一群紅衣當中,絲毫沒有違和感,他的表情甚至和那些紅衣差不多。

    空氣中的血腥味和藥水味越來越濃重,牆壁上開始浮現出大片紅色血絲,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要撕裂整棟建築一般。

    牆壁上那些圖畫中的人臉流出了血淚,它們的視線慢慢轉動,盯上了紅色高跟鞋。

    屋內所有和人體有關的東西彷彿都活了起來,別墅露出了自己真實的樣子,這地方就彷佛是用人體堆砌出來的。

    整個過程中,紅色高跟鞋沒有任何反應,她就站在噴泉前面,雙眼默默的盯著已經乾枯壞掉的噴泉。

    大概過了幾分鐘,噴泉中響起了水流的聲音,內壁上的幾個女人頭顱雕刻張開了嘴巴,腥臭的血開始瘋狂注入噴泉水池當中。

    散發著刺鼻氣味的血,和噴泉上精美的雕刻形成巨大反差。

    噴泉恢復正常,血水四濺,好像給所有人和物品蒙上了一層血色薄紗。

    “這個紅衣好像是準備把我們困住。”門楠小聲說道,他雖然實力不強,但是見多識廣,頭腦也非常靈活。

    “想要困住十個紅衣,她心還真大。”

    噴泉旁邊的紅色高跟鞋也察覺出異常,她繼續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繃帶就會滑落一部分。

    詭異恐怖的黑色紋身在她身上流動,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整個冥胎四星試煉任務,收穫最大的就是紅色高跟鞋,她幾乎吞食掉了冥胎的一切。

    從冥胎場景出來後,又吸收整理了冥胎的記憶,現在紅色高跟鞋有多強,陳歌也不清楚。

    噴泉中那一張張美麗的臉,在紅色高跟鞋接近之後,全部變得猙獰扭曲,它們衝著紅色高跟鞋拼命的嘶吼,哪還有一點“人”的樣子。

    身上詛咒的紋身朝四周蔓延,一道道黑色絲線彷彿刀子一樣肆意切割面前的噴泉。

    一座座雕像碎裂之後,露出了雕像內部交錯纏繞的血絲。

    雙方的力量不是一個層次,又或者別墅中的紅衣並沒有用全力。

    “終於還是被你找到了。”

    噴泉深處響起一個極為難聽的女聲,說話那人的嗓子似乎受過傷,她的聲音非常刺耳。

    噴泉水池裡的血朝兩邊湧去,地面開裂,在別墅地下葬著一個身穿紅衣的怪物。

    她皮膚慘白,身上開著幾朵血紅色的花,整個人被無數血絲固定在噴泉下面。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怪物仰頭看著紅色高跟鞋,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我最自豪的病人。”

    “病人?”陳歌瞬間捕捉到了紅衣怪物話語中的關鍵詞,他又響起了關於紅色高跟鞋的好感度任務:“難道紅色高跟鞋曾經在被詛咒醫院呆過?這個紅衣怪物則是被詛咒醫院的醫生?”

    陳歌不知道血衣怪物曾經對紅色高跟鞋做過什麼,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紅色高跟鞋如此主動的出手。

    詛咒的黑色絲線籠罩了整片別墅,黑霧徹底壓制了血霧,一根根絲線纏繞上紅衣怪物的身體,將她從噴泉底部直接拖拽了出來。

    紅衣怪物並沒有反抗,她只是好像瘋了一般笑著。

    “你以為病人被治療很痛苦嗎?其實最痛苦的是我們醫生!你們還可以逃,還有機會逃走。可我們呢?一旦選擇離開,院長種在我們身體裡的詛咒就會被觸發,我們連鬼都做不成啊!”

    刺耳的聲音在大廳迴盪,紅色高跟鞋看著眼前的怪物,目光十分複雜,有憤怒、有怨恨,還有同情和可憐。

    陳歌走出“人”群,來到了紅色高跟鞋身邊。

    被詛咒束縛的紅衣怪物也看到了陳歌,她左眼眼眶裡開出了一朵血紅色的花,此時她正用右眼打量著陳歌。

    “一個活人和頂級紅衣站在一起?”之前紅衣怪物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紅色高跟鞋身上,並沒有發現遠處的一群紅衣中還混雜著一個普通人。

    她最開始還以為是某位紅衣隨手製作出的人偶玩具,但看現在的局勢,這個普通人似乎才是所有紅衣的主心骨。

    “看不懂。”

    “你曾經是新海被詛咒醫院的醫生嗎?”陳歌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直接詢問:“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或許我們還能做朋友。”

    “你是在威脅我嗎?”身上的花朵滴出了血,紅衣怪物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一個普通人威脅。

    “剛才我聽你說,凡是在那所醫院做過醫生的人,最後的下場都很慘,連鬼都做不了?”陳歌盯著紅衣怪物的眼睛,表情平靜,雙瞳之中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是的,院長在每位醫生身上都種下了詛咒。”紅衣怪物現在被紅色高跟鞋壓制,她很明智的沒有反抗,而是選擇老老實實回答陳歌的問題。

    “這種詛咒能夠解除嗎?”

    “你問這個乾什麼?”紅衣怪物很是不解。

    “我認識一位從你們醫院逃出來的醫生,他死後直接成為了頂級紅衣,但是第二次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卻完全喪失了理智,懷裡還抱著他最愛之人的頭顱。”之前很多不明白的問題,慢慢都有了答案,陳歌在聽到紅衣怪物說那句話的時候,瞬間就想到了高醫生。

    “院長的詛咒沒有人能夠解除,就算成為了紅衣之上的存在也會繼續背負,除非他主動放棄詛咒,又或者……”紅衣怪物臉上露出了一個瘋狂的笑容:“你能讓院長魂飛魄散。”

    “這個詛咒有那麼恐怖嗎?”陳歌本來還想著等紅色高跟鞋成為凶神,到時候就可以很輕易的解除高醫生身上的詛咒,他準備以此作為籌碼和高醫生談些條件,現在看來是他天真了。

    “比你想的還要恐怖,可以說是無解的。我在幾年前的一次混亂中逃出醫院,來到含江開了這家美容院,為了應對身體裡的詛咒,我不斷更換身體,可就算這樣也只是延緩了詛咒爆發的時間。”紅衣怪物嘴巴裂開,露出了開在她喉嚨中的花。

    “詛咒爆發後會發生什麼?直接魂飛魄散嗎?”

    “詛咒會剝奪我的意識,讓我徹底發狂,生不如死。”紅衣怪物的描述和當初高醫生在荔灣鎮的表現很像。

    “可你現在明明很清醒。”陳歌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紅衣怪物的出現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你看到開滿我全身的花朵了嗎?我用它們暫時壓制住了詛咒,但只要我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詛咒就會瞬間把我吞掉,讓我再次失去理智。”紅衣怪物身上的血絲和花朵,與高醫生身上捆綁的那些黑色鎖鏈作用相同,它們都是為了壓制詛咒。

    陳歌又問了很多問題,紅衣怪物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非常的配合,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紅衣怪物生前叫做薛容,是新海最好的整容醫生,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了被詛咒醫院的邀請,對方希望她能來幫忙做一場手術。

    高額報酬打動了薛容,但當她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到進入手術室後才發現,她的病人好像不是人。

    而這也是紅色高跟鞋和薛容的第一次見面。

    手術進行的很不成功,紅色高跟鞋被醫院帶走。

    從那天開始,她就被詛咒糾纏,最終成為了被詛咒醫院的夜班醫生之一,而紅色高跟鞋也是她負責的最主要的一位病人。

    紅色高跟鞋本身只是紅衣,但醫院卻非常看重她,因為她的天賦能力和詛咒有關,這是極為罕見的。

    一次次生不如死的手術,一次次失敗,在薛容和紅色高跟鞋都麻木的時候,高醫生和冥胎聯手策劃的暴亂發生了。

    很多病人和醫生選擇離開,薛容也果斷丟下了手術台上的紅色高跟鞋,她偷走了紅色高跟鞋最美的那張臉,選擇獨自逃離。

    其中大部分病人都和冥胎一起躲到了荔灣鎮,紅色高跟鞋那天夜裡去荔灣鎮就是為了尋找薛容的蹤跡,找到自己那張最美的臉。

    有因有果,斷裂的線索連接在了一起。

    在十位紅衣的注視下,薛容從自己心口裡取出了一個盒子,她萬般不捨的將盒子遞給了紅色高跟鞋。

    蒼白的手指打開盒蓋,沒人看到盒子裡裝著什麼,大家只是感覺紅色高跟鞋的氣息變得更加恐怖可怕了。

    紅色高跟鞋似乎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對薛容失去了興趣,直接回到了漫畫冊當中。

    看到紅色高跟鞋離開,不止是薛容,連陳歌身邊的其他紅衣也都鬆了口氣。

    “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現在可以放我離開嗎?”薛容癱在噴泉的血池裡,從心口取出那個盒子後,她變得更加虛弱了:“我身上有那所醫院的詛咒,你們吞食掉我,自己也會被詛咒影響,得不償失,不如我們結個善緣。”

    陳歌也在思考該如何處理薛容,她本身被詛咒影響,其他厲鬼吞食掉她以後可能也會被詛咒,讓她進入鬼屋當員工就更不可能了,萬一她突然失控,那遊客就危險了。

    “從我見到你開始,你就一直在示弱,完全沒有展露出自己真正實力的意思。”比起薛容自己說的話,陳歌更相信黑色手機的判斷,薛容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紅衣,她絕對還隱藏有很多能力沒有使用。

    “我只要動作幅度稍大一點就會觸發詛咒,那個時候的我確實很恐怖,連我自己都害怕。”薛容話音突然一轉:“但就算我失控也絕對不是頂級紅衣的對手,她實力增加的太快了,按照其他夜班醫生的推測,詛咒這項天賦能力明明應該是最難突破的才對。”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需要你腦子裡所有關於被詛咒醫院的信息,如果你願意全心全意與我合作,那說不定有一天我可以幫你解除詛咒。”陳歌說話時也沒用什麼特別的語氣,但就是給人一種信服感。

    “你能說服院長?”

    “我想要嘗試的是另外一種方法。”陳歌翻開漫畫冊,將薛容收入其中。

    原本空白的書頁被血染紅,一朵朵花開在美麗的屍體上,薛容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閆大年估計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漫畫冊裡能夠住進這麼多的紅衣。”因為薛容隨時可能失控,所以陳歌必須保證漫畫冊裡有幾位紅衣隨時待命。

    “走了,我們該去接下一個同事了。”

    一個晚上的時間,陳歌將轉盤抽到的九位厲鬼全部找到,這效率跟當初比不知翻了多少倍。

    回到員工休息室,太陽已經升起,陳歌拉上窗簾,準備小睡一會。

    同一時間的含江醫科大附屬醫院裡,王老師從病床上坐起,他伸手將窗簾拉開,讓陽光照在自己身上。

    “王老師,身體好點了嗎?”左寒的聲音從旁邊的病床上傳來,他正在床上做單手俯臥撐。

    “腦袋還有點暈,我感覺很多記憶場景不連貫,總覺得好像忘了點東西。”王老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筆記本,那上面密密麻麻記錄了他進出鬼屋當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甚至包括在什麼地方喝了一口水都被他記了下來:“不對,前後邏輯有問題,我的記憶好像在欺騙我。”

    “老師,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糾結了。”左寒小聲勸道。

    “你不懂的,我那天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我當初的老師,但是我的記憶裡卻沒有了這一段。”王老師緊皺著眉,他還想再說什麼,病房門被人敲開。

    兩位校方工作人員和一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

    “王老師,上面已經同意了你的申請,這幾天你就可以去新海了。”其中一位工作人員開口說道:“這位是市分局刑偵隊的精英,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他也曾參與偵破,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從市分局要過來,他會陪你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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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5 01:30:18
第1140章   新海,我來了

    “含江市分局的人?”王老師聽到這幾個字皺起了眉:“我可從來沒說過要找他們幫忙,你讓他回去吧,反正他們也幫不上忙。”

    “王老師,你一直在調理身體、整理自己的事情,可能還不知道。”那位學校工作人員臉上帶著笑容:“最近大半年,含江市分局接連破獲數起重案、大案,他們身經百戰,就算放眼全省那也是精銳中的精銳。”

    “我這心病是在含江市分局種下的,我跟他們沒什麼好聊的,也不關心他們到底破獲過多少案子… …”王老師以前好像在含江市分局工作過,但因為種種原因,他似乎跟市分局鬧得很僵:“讓他走吧,他們市分局案子那麼多,應該也空不出人手。”

    工作人員很是無奈的看向身邊的警察,那位年紀偏大的警察主動朝王老師走去:“王哥,顏隊回來了,現在市分局是他在負責。”

    “顏隊?”

    “二十年前,比你提前兩個星期發現案子有問題,要求翻案的那個年輕人,他現在是含江市分局的負責人。我們也是在他的帶領下,屢屢破獲大案。”那位老警察認識王老師:“王哥,現在的市分局和以前不一樣了,我這次過來也是顏隊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見你一面,畢竟當時你是唯一支持過他的人。”

    提到顏隊,王老師沉默了:“我沒臉見他。”

    合上手中的筆記,王老師將其交給左寒:“你不是一直懷疑那家鬼屋真的鬧鬼嗎?或許這份筆記能夠幫你找出一些問題。”

    “王老師?”

    “我已經休息好了,今天我們就動身去新海。”王老師彷彿換了個人一樣,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場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你的性格一點沒變。”工作人員搖了搖頭:“我們給你準備好了車,下午兩點出發,在這之前,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

    伸了個懶腰,陳歌被鬧鐘吵醒,他簡單的洗漱過後,急急忙忙跑去開門。

    自從獲得黑色手機後,他的每一天都過的無比充實,不管白天還是黑夜,幾乎所有時間都利用了起來。

    給員工們化了妝,陳歌看著員工們在化妝間聊天,他也感覺很放鬆:“以後要是一直能過這樣的生活就好了。”

    全部化好妝後,陳歌簡單開了一個早會,跟員工們討論一下未來的發展方向。

    “你們現在已經是很老練的鬼屋演員了,經驗豐富,能夠處理各種突發情況,把鬼屋場景交給你們負責我非常放心。”

    “老闆,我怎麼聽你的語氣,感覺你好像要出遠門?”小顧穿著碎顱醫生外套,雙手拉扯著碎臉面具。

    “羅董把新海最大的鬼屋給買下來了,未來一段時間我會先去那邊開設分店,等他們穩定下來後,我才會回來。”去新海開設分店倒是其次,陳歌最主要的目的是幹掉被詛咒醫院。

    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那座醫院,他失蹤的父母也很有可能在那裡,所以他必須要過去。

    “老闆,咱們這邊才剛穩定下來,冒然開分店,會不會不太好?”張敬酒捱過社會的毒打,比較保守。

    “我們的根基還是含江恐怖屋,新海的那家店只能算是一個嘗試。”陳歌看著幾位員工:“接下來我分配一下工作,等我離開後,地面上的場景由徐婉負責,鬼屋備用鑰匙也暫時交給徐婉,小顧你要是遇到問題就多跟徐婉和徐叔溝通。”

    “好。”

    “地下場景由吳金鵬負責。”陳歌看向了那位梳著單馬尾的帥大叔。

    “我?!不行,不行,我做不來的。”吳金鵬連連擺手。

    “放心,會有人幫你的。這是名單,等會你就去地下場景和他們多溝通交流一下。”這屋子裡全都是自己人,大部分活人員工都和陳歌有過命的交情,完全可以信任。

    陳歌將一份名單交給吳金鵬,上面寫著衛醫生、老白等幾個人的名字。

    看到這份名單後,吳金鵬慢慢平靜了下來。

    “含江這邊安排完了,接下來我說一下跟我一起去新海的人。”陳歌看向張敬酒和曲長林:“長林你本身就在那個鬼屋工作過,我會把那個鬼屋設計場景和各種機關的任務交給你,從今天起你就是那裡的場景道具中負責人。”

    曲長林極其擅長製作人偶和各種鬼屋道具,他本身就是上官輕鴻的員工,但是被陳歌挖了過來。

    “上官輕鴻沒有發揮出你的才能,現在我給你一個足夠大的舞台,讓你可以盡情施展。”陳歌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對曲長林的承諾,當初曲長林只是一個不受待見的底層職工,現在搖身一變成為新海鬼屋的總設計師,這直接躍升了好幾級。

    “多謝老闆!”這聲感謝,曲長林是發自內心的。

    “曲長林負責道具和場景設計方面,其他的就交給張敬酒。”陳歌很看重張敬酒,這位員工被他從荔灣鎮救出來後,進步速度飛快,短短幾天就熟悉了鬼屋的運作,還經常能給陳歌一些意想不到的幫助,就比如當初跟劉扛在網上對峙的時候,就是張敬酒率領一些粉絲讓劉扛咬鉤。

    商業運作、人情世故方面,張敬酒比任何一位員工做的都好。

    現在他們去了一個全新的地方,正需要這樣的人,再加上張敬酒好像本身就是個富二代,他家在新海經營多年。

    綜合多個方面,陳歌決定讓張敬酒做代理店長。

    “老闆,我怕……”

    “沒什麼可害怕的,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陳歌又交代了幾句之後,讓員工們回到各自場景當中,開始了新一天的營業。

    “快了,今天我會使用轉盤抽出來的惡夢任務獎勵次數,等做好了這個惡夢級別日常任務,我就可以考慮去新海了。”

    該做的陳歌也都做了,黑色手機轉盤裡的鬼幾乎被抽乾,含江市雖然還有一些隱秘,但想要探索那些隱秘需要花費幾週甚至幾個月的時間,陳歌已經等不起了。

    “早點佈局,盡快把小孫送進去,這才是最重要。”

    見識過小孫的能力後,陳歌現在迫切的想要把孫哥送到被詛咒醫院去。

    恐怖屋在網上的熱度越來越高,很多外地遊客過來參觀,樂園每天的營收也都在增長,反倒是虛擬未來樂園出現了種種問題。

    兩位管理者先後住院,內部似乎還在爭權,很多基礎服務沒有跟上,影響了遊客參觀體驗。

    總的來說,新世紀樂園已經穩定了局勢,接下來就是一步步努力反超了。

    到了中午,陳歌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一位大姐打來的,她告訴陳歌說,之前陳歌給江銘介紹的那位醫生突然聯繫不上了。

    之前溝通的很好,耳蝸手術都已經全部準備好了,但是醫生忽然失聯,江銘母子現在特別著急。

    陳歌仔細詢問了大姐幾句,這才知道江銘媽媽已經帶著江銘去了新海,她們在社區大姐的幫助下找了個廉價出租屋。

    原本計劃明天進行手術,但是醫生卻失聯了,現在她們全都慌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今天就要去新海一趟。”陳歌很清楚,那位醫生的狀態之前就不對,他失聯很可能是被詛咒醫院動手了。

    現在趕過去,或許還有機會救那位醫生一命。

    人命關天,陳歌沒有猶豫,直接回到恐怖屋當中,通知曲長林和張敬酒,讓他倆今天下班後收拾東西,明天直接去新海鬼屋匯合。

    因為曲長林本身就曾在那座鬼屋工作過,所以陳歌也不用特意交代地址。

    提上背包,因為事出突然,陳歌只將大部分紅衣和最危險的一些刺頭員工帶在身邊。

    “白貓暫時讓老白照顧,碎顱醫生外套留給小顧,我把新抽出的幾套衣服帶走,說不定能用上。”

    碎顱錘這種模樣稍微有些猙獰的鬼屋道具很難過安檢,所以陳歌最後決定想辦法包輛車去新海。

    拿出手機,陳歌撥打了李政的電話:“政哥,我有個事情想要跟你匯報一下。”

    “你跟我匯報什麼?搞得跟你是我們刑偵科的一樣,如果不重要的話等我下班再聊,九鴻小區的案子還沒處理完。”李政接到陳歌電話的時候,心臟就“咯噔”跳了一下。

    “是這樣的,新海一位姓方的醫生突然失聯,根據他之前的種種表現,我懷疑他很可能正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

    “新海的醫生失聯你怎麼會知道?”涉及一條人命,李政也不敢大意。

    陳歌把自己如何認識方醫生,還有江銘需要做耳蝸手術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這樣我也很難辦啊!我現在只能幫你聯繫新海那邊的警察,告訴他們事情的嚴重性,讓他們去調查。”李政有自己的難處,他是含江的警察,不能隨便插手新海的案子。

    “政哥,你能找人讓他跟我一起去趟新海嗎?我自己去肯定無法說服新海那邊的人,他們估計也不會相信我,這樣就會白白浪費了最珍貴的時間。說不定就因為扯皮,導致錯過最佳營救的時機。”陳歌說的也是實情,含江警方要不是和陳歌有過數次配合,清楚陳歌從來沒有撒過謊,他們也不會那麼信任陳歌。

    人命關天,李政也知道陳歌可能不是在撒謊,他停頓了好久才說道:“我們這邊實在分不出人手,不過我聽顏隊說,今天下午老吳要被外派到新海執行任務,你可以跟他一起去。”

    “太感謝了!勞煩再問一句,他是怎麼去新海的?”

    “坐含江法醫學院的車,他執行的任務好像也跟那所學院的某個老師有關,這事不一定能成,我先去請示下顏隊。”李政掛斷了電話,陳歌提著兩個大包直接打車趕往法醫學院。

    在路上的時候,李政傳來了一個好消息,顏隊同意陳歌和老吳坐含江法醫學院的車一起去新海。

    下午一點半,陳歌終於聯繫到老吳,他將兩個大包放入後備箱,一上車就看到了王老師鐵青的臉。

    剛剛被眼前的人嚇暈了一次,現在就又坐在了一起,王老師有種敢怒不敢言的感覺,他好像發自內心對陳歌有些犯怵。

    “王老師,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陳歌,協助我們先後破獲了公寓藏屍案、廢棄學校井中藏屍案、第三精神病院隨機殺人案、賈明殺妻案……”老吳隨口說出了一大堆案子,聽得王老師都懵了。

    “感覺你們關係很好,就跟同事一樣。”王老師重新打量起陳歌,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一個鬼屋老闆為什麼會協助警方破獲那麼多重案,難道鬼屋老闆還有隱藏的職業屬性?

    “差不多吧,有一個星期我見了他六次,當時我們三班輪倒,我見自己同事的次數都沒見他的次數多。”老吳之前被陳歌救過一次,對陳歌印象非常好:“顏隊和李隊也很看重他的,經常開玩笑說,這小子去開鬼屋,真是警界的一大損失。”

    有老吳在,車內氣氛也不算尷尬,上了高速後,陳歌就直接睡著了。

    下午四點多,老吳先把王老師送到安排好的住處,然後開車載著陳歌去找江銘母子。

    新海要比含江大很多,繞了許久,老吳才找到地方。

    他把車停在一棟稍有些破舊的公寓樓外面,陳歌則直接提著兩個大包進入公寓樓當中。

    “202是吧?我這就到!”

    掛斷電話,陳歌跑上樓梯,敲響了202的房門。

    開門的是一位大姐,當初陳歌在江銘家裡見過她,人很熱心、也很豪爽。

    “陳歌,大姐知道你不是壞人,但是你推薦的那位醫生突然就失蹤了,我們這心裡很慌啊!”

    “你們先換個醫生給江銘手術,方醫生失蹤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陳歌想了一會又說道:“你們報警了嗎?”

    “沒,方醫生也沒收我們錢,我們報警也沒有理由啊。”大姐陪著江銘母子,人真的很不錯。

    “這事交給我來處理。”陳歌幫江銘又聯繫了一位醫生,安撫好他們之後,帶著老吳馬不停蹄趕往方醫生所在的醫院。

    “陳歌,你確定方醫生遇害了嗎?你拿著兩個大包也不方便,要不我們先找個住的地方?”老吳看陳歌滿頭的汗,知道陳歌是真著急了。

    “方醫生接觸過那所醫院的東西,我們再不趕緊去找他,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他了。”陳歌知道方醫生是一位很優秀的醫生,也正因為方醫生在某些領域特別優秀,所以他擔心被詛咒醫院對方醫生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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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5 01:30:35
第1141章   好人?

    還有三個半小時天黑,在天黑之前,我們必須要調查清楚方醫生失蹤前都去過哪些地方!”

    陳歌態度堅決,他和老吳在一起,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他是警察,老吳只是司機。

    “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調查?你晚上還有其他事情嗎?”老吳一邊開車,一邊不解的詢問。

    “這城市晚上不安全。”

    “新海可是華中南治安最好的城市了,這裡有些商圈基本是二十小時營業,號稱不夜城。”老吳握著方向盤:“你們年輕人應該比我更了解這些才對啊。”

    陳歌笑了笑,沒有解釋。

    二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了新海第二醫院。

    整個新海共有十一所三甲醫院,其中方醫生所在的二院排名非常靠前,位於新海最繁華的地區。

    “你好,我想打聽一個人。”陳歌和穿著警察制服的老吳詢問醫院前台,值班護士本來不想搭理陳歌,但看到老吳身上的製服後,態度好了很多。

    在值班護士的陪同下,陳歌來到耳鼻喉科,裡面有位醫生正在檢查病人的身體。

    “方醫生已經很多天沒有來上班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裡面那位醫生姓趙,是方醫生的同事和好友,他應該知道一些信息。”值班護士說完就離開了,陳歌和老吳等趙醫生給病人做完檢查後才進入屋內。

    “你們誰是病人?”趙醫生很忙,他最近休息不太好,黑眼圈很重,人看著也有點沒精神。

    “我們不是來看病的。”陳歌指了指身邊的老吳:“這位是市分局刑偵隊的一線刑警。”

    他沒有說自己的身份,也沒說老吳是含江市分局的警察,整句話全都是真話,但給人的感覺就彷佛他倆全都是新海刑偵隊的人一樣。

    “刑警?”趙醫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你們是因為方醫生來的嗎?”

    “看來你確實知道些什麼。”陳歌坐在了椅子上,真正的警察老吳守在了門口。

    “具體情況昨天已經給派出所的人說了,我沒想到今天你們刑警會過來,難道方醫生真的已經……”趙醫生沒往下說,但是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在場幾人都清楚。

    “不該問的不要問,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知道的信息就好。”陳歌順手拿起桌上的紙筆,準備記錄,他給人的感覺就非常的專業。

    “最近幾個星期,方醫生的狀態都很差,手術也出過一次問題,投訴他的病人變多了,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的,老方是我們這最優秀的耳鼻喉頭頸科醫生。”

    “方醫生精神恍惚是跟家裡人有關嗎?”

    “昨天我也見了老方的家人,他妻子和女兒都很正常,非常的擔心他,對了!”趙醫生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聽老方的妻子說,老方經常會一個人自言自語,說什麼它們來了、它們快樂、它們已經來了。”

    “它們來了?有人在暗中監視方醫生?”老吳關上了科室的門,也走了過來,他沒想到跟著陳歌剛到新海就能碰上這麼詭異的案子。

    “在失蹤的前幾天,老方經常是徹夜不睡,一直拿著刀躲在窗口,不時會朝窗戶外面看,似乎他們家樓下站著什麼人一樣。他妻子和女兒都很害怕,偶爾也會朝窗外面看,但是外面一個人都沒有。”趙醫生嘆了口氣:“老方的妻子準備給他請心理醫生,可醫生還沒請到,老方就已經失蹤了。”

    “方醫生的妻子和女兒都沒有看到窗戶外面有人,對嗎?”陳歌想要確定一下。

    “老方的妻子什麼都沒看到,但是他的小女兒昨天給派出所的人說,她家裡藏著一個一直在笑的女人。”

    “一直在笑的女人?”陳歌眼睛瞇起,心中浮現出了兩個字不笑。

    “派出所的人去了老方家,並沒有找到那個女人,他們認為是老方女兒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

    “幻覺的產生也和某些記憶有關,他們應該再仔細思考一下的。 ”陳歌沒有去評價派出所的做法,他現在就想抓緊時間找到方醫生:“趙醫生,你知道最後一個見方醫生的人是誰嗎?”

    “暫時來看,應該就是我。”趙醫生看起來很是憔悴:“老方請了半個月的假,但前幾天他假還沒休完,就突然來上班了。我看他狀態還可以,以為他已經康復了,就沒有多想,還跟他約好下了班去喝幾杯。”

    “方醫生是在醫院失蹤的?”

    “暫時來看是這樣的,下班後,老方沒有回去,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等我第二天來上班的時候就收到了老方失蹤的消息。”趙醫生有些後悔:“要是我那天能多留意一下就好了。”

    “你不用自責,這跟你沒關係。”陳歌皺眉沉思,他回想著自己第一次和方醫生打電話時的場景。

    方醫生也提到了自己被不笑監視,他還說之前醫院庫房整改,他在老庫房裡找到了一封信,拆開後裡面寫著讓他半夜去某個廢棄醫院裡,如果不去就會發生非常不好的事情(詳見1007章)。

    “趙醫生,前段時間,你們醫院的庫房是不是整改過一次?當時方醫生進入過老庫房對嗎?”

    “你怎麼知道的?”趙醫生很是詫異,不過庫房整改在他看來和方醫生失蹤完全是兩碼事,根本聯繫不到一起。

    “你仔細回憶一下,方醫生的異常是不是從進入老庫房開始的。”陳歌放下手中的筆,將記錄了某些的紙條塞進自己口袋。

    “好像……確實是這樣的。”趙醫生表情更加的驚訝了,陳歌帶給他的感覺和昨天派出所民警詢問的感覺完全不同:“到底是刑偵,就是厲害啊。”

    “如果方便的話,你現在能帶我們去一趟老庫房嗎?”

    “可以,反正那邊也快要廢棄了。”趙醫生和方醫生的關係很鐵,他非常樂意幫忙。

    跟另外一位醫生打了個招呼,趙醫生帶著陳歌和老吳走出了醫院。

    “老庫房不在醫院裡?”陳歌有些疑惑。

    “幾年前我們醫院搬遷了,老庫房還在原來的地方,那邊現在好像就剩下一兩個獨立科室了。”

    二十分鐘後,三人來到了醫院原址,在從管理處拿到鑰匙之後,他們進入老庫房。

    這地方剛剛被打掃整理過,一排排貨架都空蕩蕩的,庫房裡幾乎看不到什麼東西。

    “當時庫房整改的時候,方醫生負責的是哪一片區域?”

    “好像是最裡面的那幾間。”趙醫生拿出鑰匙打開了通往庫房深處的鐵門:“因為電路老化,裡面沒有燈,光線很暗,同行的護士不敢進去,那天好像就老方一個人進去了。”

    “這幾個庫房中間還用鐵門隔開,當初誰設計的?”

    “不知道。”

    三人進入庫房當中,發現了一些根本不像是醫院裡會用到的東西,比如一套破舊的白色婚紗、一雙雙落滿了灰塵的鞋子等等。

    昏暗的房間裡,光是那些殘破的舊鞋子就有種特別瘆人的感覺。

    “我也不清楚這些東西是怎麼出現在庫房裡的,最早看守庫房的大爺已經去世好久了,這地方常年上鎖,要不是新院長要整改庫房,恐怕還沒人知道醫院庫房裡放了這麼多鞋子。”趙醫生拿著手電筒和鑰匙,他心裡也有些犯怵。

    “鞋子各種類型都有,尺碼也全不相同,你們說會不會是某個看護人員喜歡收集死人的鞋子?他將所有病死者的鞋子偷走,囤放在了庫房最裡面?”陳歌自顧自的說道,他沒有留意老吳和趙醫生越來越差勁的臉色。

    “你這個想法,委婉的講有點變態。”趙醫生指著周圍的貨架:“這麼多貨架上的鞋子全都是死人穿過的?我發現你們這些搞刑偵的思路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老吳在旁邊摸了摸鼻子,他本來也想說話的,但是聽到趙醫生的話後,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走在最前面的陳歌沒有回話,他穿過了兩排貨架之後忽然停了下來:“前面幾排貨架上的鞋子都擺的整整齊齊,為什麼只有這一排貨架上的鞋子掉落了下來?有人曾在這裡摔倒過!”

    瞳孔縮小,陳歌比對著鞋子掉落的位置,大概模擬出了當時的情況。

    “有個身高跟我差不多的人,在我腳下的這個位置看到了什麼東西,他受到驚嚇,身體撞到了貨架上,鞋子朝兩邊散開。”陳歌具有非常敏銳的洞察力,他僅僅依靠鞋子散落的位置就推斷出了很多東西:“讓被害者害怕的東西應該是從他身後突然出現的,他在轉身的過程中,身體失去平衡,撞到了貨架。”

    陳歌鎖定了一個方向,朝著那裡走去,陰瞳掃視兩邊的貨架,很快他就有了發現。

    “這是什麼?”

    貨架底部很不顯眼的位置藏著一個小紙團,陳歌將其展開,上面只有一行字千萬別進最後一間庫房!

    “趙醫生,你看看這是方醫生的字嗎?”陳歌將紙條遞給趙醫生,對方看完後搖了搖頭。

    “不是方醫生的字,但是卻出現在方醫生發生意外的地方,也就是說有人在方醫生進來之前,好心提醒了他,可惜他並沒有在意。”陳歌重新拿回紙條,這是很重要的線索,他要自己保留:“趙醫生,當天跟方醫生一起進入庫房的人你還能回憶起來嗎?”

    “可以。”

    “他們之中,有人的字體和紙條上的字一樣嗎?”

    “好像也沒有,醫生的字都比較潦草,平常開單子習慣了。”趙醫生反復確認,最後說紙條不是方醫生同行者寫的。

    “不是醫院的人嗎?”陳歌眉頭皺起,過了一會他有突然問道:“想要進入庫房,首先要從管理處那裡拿到鑰匙,這紙條會不會是管理處某個人給方醫生的?”

    在老庫房裡沒有尋找到更多線索,陳歌拿著紙條急急忙忙跑回了管理處。

    比對字跡後,陳歌發現紙條上的字和一位庫房管理者的字很相似,那位管理者姓吃,是一個很少見的姓。

    “麻煩問一下,吃仁在嗎?”陳歌收起紙條,看著牆壁上的工作人員照片,大聲詢問道。

    “仁哥前幾天請假了,你找他有事嗎?”管理處的人也以為陳歌和老吳是新海刑偵隊的,所以態度非常好。

    聽到吃仁好幾天沒有來上班,陳歌心裡立刻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你能不能告訴我吃仁住在哪?我們想要親自過去問他一些問題。”

    管理處的人猶豫了一會,然後把吃仁租住的公寓地址告訴了陳歌。

    “仁哥性格比較孤僻,基本上不會跟陌生人說話,你們做好吃閉門羹的準備。”管理處那人提到吃仁也是一臉苦笑。

    “他平時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習慣?或者做過某些奇怪的事情?”

    “倒也沒什麼奇怪的……對了,仁哥明明是獨居的,他沒有任何家人,但是偶爾他會自言自語,念叨著一些特別恐怖的詞,比如吃手、吃眼睛、吃鼻等等。”管理處的人光是提到這些詞就覺得不舒服:“有一次我問過他,為什麼總是說這些東西,他告訴我那些恐怖的詞全都是他家人的名字。”

    “他這一家也是夠奇怪的。”陳歌還有半句沒有說出口,他覺得這姓吃的這一家人和不笑可能存在某種聯繫。

    得到了有用的線索,陳歌讓趙醫生先回去,他和老吳來到了吃仁租住的公寓樓。

    他們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最後是房東跑了出來,告訴他們說吃仁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過了。

    房東還透露給了陳歌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吃仁最後一次離開公寓樓的時候背著一個大包,裡面裝有水和各種食物,他就好像是預料到了危險,要去某個地方避難一樣。

    “假如我的推測沒有錯誤,吃仁給方醫生寫紙條,想要救方醫生,但是沒有成功,他擔心被不笑報復,所以連夜逃走。”

    在陳歌看來,這個吃仁雖然名字怪怪的,但大體上應該是個好人。

    “想要找到方醫生,還是要從吃仁入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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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5 01:30:54
第1142章   我可怕,還是詛咒可怕?

    陳歌讓老吳向房東亮明身份,兩人進入出租屋內查看了一番。

    吃仁走的很匆忙,桌子上的外賣都沒吃完,沙發上扔著各種衣物,抽屜也沒合上,屋子裡亂七八糟,就跟遭了賊一樣。

    “吃仁有沒有告訴你,他準備去哪?”

    “沒有,不過他最近一直在跟人打電話,似乎是想讓別人暫時收留他一段時間,中間他還跟電話裡的人大吵過幾次。”房東指著牆壁:“老房子,隔音比較差,吃仁雖然平時看著很老實,可他生起氣來非常嚇人。”

    “那你有沒有聽到比較重要的人名和地名?”陳歌表情嚴肅。

    “他們好像提到過一家叫做十里香的熟食店,店主似乎也姓吃。”房東能提供的信息有限,陳歌在談話的過程中,已經悄無聲息將門楠放了出來。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門楠大概搜查了一下整個房間,不過並沒有什麼發現。

    離開公寓樓,老吳又開車帶著陳歌趕往十里香熟食店。

    這家店位於新海最繁華的世紀大道上,巧的是上官輕鴻的鬼屋也在世紀大道附近,兩家店屬於同一個商圈。

    “世紀大道商圈二十四小時燈火通明,人氣旺盛,躲在這裡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在人氣旺盛的地方,厲鬼行動非常不方便,就算是紅衣也會受到影響。

    “吳哥,你把我送到熟食店後就不用管我了,今天實在是麻煩你了,等清閒了,我一定請你吃飯。”

    “你一個人行嗎?這裡是新海,你人生地不熟的,可不敢自己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老吳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陳歌:“遇到麻煩就給我打電話,我會盡量幫你想辦法的。”

    “多謝。”

    老吳是陪同王老師一起來的,他還有任務在身不能長時間跟陳歌一起行動,不過他能把陳歌送到新海,這已經讓陳歌很感激了。

    提著兩個大包,陳歌直接找到了十里香熟食店。

    店面不大,但是客人卻非常多,門口排了很長的隊。

    “生意挺紅火的。”

    足足過了十五分鐘才排到陳歌,他看著櫥窗內的種種熟食,聞著撲鼻的香味:“老闆,你家的熟食怎麼感覺比別人家的香好多啊?”

    “我家有祖上傳下來的秘製醬料,這味道天底下獨一份!”老闆是個大胖子,看著很有喜感。

    “每樣都來一點吧,我這個人特別喜歡吃肉。”陳歌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偷偷觀察老闆和職員,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這似乎就是一個很正常的熟食店。

    付了錢,陳歌提著一大包熟食離開。

    天已經黑了,但是大街上依舊是車水馬龍,不僅沒有變冷清,反而還越來越熱鬧了。

    “新海到底是大城市。”陳歌提著兩個大包和那袋熟食,在街道拐角找到了上官輕鴻的鬼屋,相比較主幹道,這裡的人流確實少了很多。

    “上次來的時候,這還是別人家的鬼屋。”

    陳歌剛進入鬼屋,就有一名員工熱情的迎了過來,可當她看見陳歌的那張臉後,瞬間往後退了幾步。

    “陳、陳歌……”那名女員工對陳歌印象太深了,自己老闆兩次住院都是因為眼前這個恐怖的男人。

    “以後要叫我老闆,新世紀樂園已經把你們這裡買下來了。”陳歌從背包裡拿出一份證明:“你去把空閒的員工都叫過來,我有事要給你們說。”

    死對頭變成了新老闆,大廳裡的員工一個個臉色都很難看,他們看向陳歌的目光就跟看電視劇裡的大反派一樣,把窮苦人家逼到山窮水盡還不肯罷休。

    “別傻站著,趕緊去啊!”陳歌倒也沒有欺負這些員工的想法,雖然當初是這家鬼屋先招惹的他,但他這個人非常的大度,過去的那些小事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十幾分鐘後,化著鬼怪妝容的幾名員工匆匆從場景裡跑出,算上收銀員和負責水電後勤的雜工,大廳裡一共站著五名員工。

    “怎麼就你們幾個人來了?其他人呢?你們是想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嗎?”陳歌印像中這鬼屋至少有十幾位員工。

    “遊客越來越少,工資發不出來,再加上鬧鬼的傳聞,很多人選擇自離。”那名女員工小聲說道:“因為人手不夠,現在我們就開放最受歡迎的兩個分場景。”

    “佔據了這麼好的地段,遊客居然會越來越少?看來上官輕鴻真要好好反思一下了。”陳歌看向僅剩的五名員工:“上官輕鴻已經把這裡賣給了我,你們願意繼續在這裡幹的話我歡迎,不願意的話,我會把上官輕鴻拖欠你們的工資給你們補上,咱們好聚好散。”

    聽到陳歌說要補發工資,剩下的五名員工都有些心動,最後包括前台女員工在內,其中四名員工都選擇了離職。

    陳歌當場給他們結清了工資:“明天你們就不用來了,祝你們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交接完後,四名員工卸妝離開,偌大的鬼屋裡就只剩下陳歌和一名女員工。

    “你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離職?”陳歌看著那名女員工覺得有些眼熟。

    “我平時就住在這裡,如果離開了,我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你工作那麼久應該攢了不少錢吧?怎麼會連個租住的地方都沒有?”陳歌說這話的時候都忘了自己也天天住在鬼屋裡。

    “我弟弟身體不太好,要治病,還要上學,花費比較多,我能省的話就盡量省一些。”那名女員工小聲說道,她​​似乎很害怕陳歌,但為了工資和住的地方,她硬著頭皮站在原地。

    “家裡有困難?”陳歌點了點頭:“你先加我微信,我把上官輕鴻欠的工資補給你,以後你就還留在這裡工作吧。”

    “謝謝……老闆。”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面?我總感覺你的長相很熟悉。”

    “我叫胡蝶,大家都叫我小蝶,你上次來這裡參觀的時候,我跟你一起玩了筆仙遊戲。”女員工小聲回道。

    “就是你啊!卸了妝我差點沒認出來。”陳歌想起了這個女孩,當時他和小蝶一起玩筆仙遊戲,玩到第二局的時候,他把藏著真筆仙的圓珠筆拿了出來,當時小蝶被直接嚇暈了。

    為了防止尷尬,陳歌轉移了話題:“外面都說咱們的鬼屋真的鬧鬼,你也算是親身體驗過,為什麼還堅持在這裡上班?你不害怕嗎?”

    “這世界上沒有比窮更讓我害怕的事情了。”小蝶雙手握在一起,她家庭環境似乎很不好。

    “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好好幹,我不敢保證你以後能大富大貴,但至少工資翻倍是沒有問題的。”陳歌不喜歡說空話和套話,他說的一般都是他能夠做到的。

    “我這邊的員工福利要比你們以前的好很多,你最好還是先找個地方住著,我倒不是趕你走,上次來過以後我就發現你們這個鬼屋確實有問題。”陳歌盯著小蝶的眼睛:“晚上好像有不乾淨的東西在,為了你的安全,還是搬出去住吧。”

    小蝶點了點頭,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

    “走吧,帶我在鬼屋裡轉轉,上次來的比較匆忙,好多場景我都還沒進去看過。”

    陳歌和小蝶進入鬼屋內部,還沒看幾個場景,小蝶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小蝶很不好意思的走到旁邊,接通了電話。

    “姐,你在哪呢?我今晚能不能在你們這住一晚?”手機那邊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話語中還帶著哭腔。

    小蝶很是為難,陳歌剛剛告訴她不能在這裡居住,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弟弟:“你不是住校嗎?怎麼偷偷跑出來了?”

    “我實在沒辦法在那裡住下去了。”

    “他們又欺負你了?”小蝶有些生氣。

    “姐,你別問了,我現在在你們鬼屋門口,你就讓我呆一晚上吧。”男孩拼命哀求,小蝶無奈的看向陳歌,她張著嘴巴還沒開口,陳歌就點頭同意了。

    “沒問題,今天可以先讓他在這住一晚上,但這不是一個長久之計,你最好還是弄清楚他到底為什麼不願意住校。”

    “謝老闆。”小蝶掛斷電話,和陳歌一起跑出場景。

    鬼屋大廳裡此時正站著一個皮膚很白的瘦弱高中生,他骨架比較窄,臉上有傷,手中拿著一個被踩壞的眼鏡。

    “你怎麼自己跑過來了?”小蝶看見高中生,趕緊走了過去,她從櫃檯下面拿出濕巾,幫那個高中生擦了擦衣服和手臂上灰:“我去找創可貼,你在這別亂跑。”

    小蝶離開後,大廳就剩下陳歌和高中生兩個人。

    “你們學校可以讓住校生在晚上隨意離校嗎?”陳歌將手中的兩個大包放在座位上,接了兩杯水,他自己拿著一杯,另一杯放在了高中生面前。

    那男學生沒去接陳歌遞過來的水,他似乎不是太喜歡陳歌:“你跟我姐姐是同事嗎?今天這裡怎麼就你們兩個人?”

    “不可以嗎?”陳歌喝了口杯子裡的水,面帶微笑。

    兩者的氣場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小蝶弟弟站在原地,拿著被踩壞的眼鏡,默默的一句話也不說。

    片刻後,小蝶拿著鬼屋的藥箱跑了過來,給她弟弟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

    中間小蝶多次詢問她弟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弟弟就是不說,直到處理完傷口後,她弟弟提著書包就朝鬼屋裡面走,他似乎知道鬼屋員工休息室在哪,這應該不是他第一次跑到鬼屋避難了。

    “胡遠!等等!”小蝶喊出了兩次,那個高中生才停下腳步。

    “我什麼都不想說,你能不能別問了!”胡遠情緒起伏很大,明顯內心十分痛苦。

    “這位是惡夢學院的新老闆陳歌,你要在鬼屋住,至少要得到他的同意才行,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小蝶把胡遠拽到了陳歌身邊。

    “他可以在這裡住,但在這裡躲一晚能改變什麼呢?”陳歌走到胡遠面前:“恐懼不會因為你躲避就消散,你遲早要面對它,不如說出來,讓我和你姐幫你想想辦法。”

    自從獲得黑色手機後,陳歌遇到過無數問題兒童,積累了極為豐富的經驗。

    在他不斷開導下,胡遠終於說出了實話。

    他們宿捨一共四個人,另外三個總是抱團合夥欺負他。

    平時他都忍了,但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那三個小混蛋塞給了他一封信。

    胡遠堅持不要,結果那三人就開始拿他姐姐調侃,最後胡遠就跟那三人打了起來。

    瘦弱的胡遠當然不是那三人的對手,被揍了一頓後,他也不想再回寢室,所以就跑到了他姐姐這裡。

    很典型的校園霸凌,小蝶非常生氣,想要明天去找學校老師。

    “他們想要給你一封信?”陳歌聽出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那封信你最後要了沒有?”

    “曹飛把信塞給了我,本來我是準備扔的,但是我看到信上的內容後又猶豫了。”胡遠從書包裡取出了一封信:“你們還是別看了,我想個辦法給它處理掉。”

    其實陳歌本來也沒在意,但是他看到信封後,瞳孔慢慢縮小,這封信表面殘留著深黑色的印記,那是血液乾枯後留下的:“為什麼信封上會有人血?”

    陳歌將那封信拿在手中,不顧胡遠的阻攔將信拆開,裡面除了幾根長短不一的頭髮外,還有一張病例單。

    單子上沒有寫病患名字,但背面被人用紅色圓珠筆寫了幾句話。

    “請將你的頭髮剪斷一根放入信封,然後將這封信交給其他人。”

    “如果天黑之前,你沒有將這封信轉交給其他人,我會在凌晨四點四十四分出現在你家中。”

    “如果三天之內,你仍舊沒有將這封信交給其他人,我會在凌晨四點四十四分出現在你的眼前。”

    “詛咒信封?好幼稚。 ”陳歌看著信封裡的頭髮,知道已經有很多人碰過這個信封了。

    “你還是把信還給我吧,我聽曹飛說他昨天晚上好像真的看見了什麼。”胡遠去拿信封,但是陳歌卻閃開了。

    “你現在這個年紀最重要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陳歌拍了怕胡遠的肩膀:“把這封信交給你的人叫做曹飛,對嗎? ”

    “恩。”

    “他和你一樣都是住校?”

    “你想要幹什麼?”胡遠懵了,看向自己姐姐,小蝶也不知道陳歌想要做什麼事情。

    “我準備今晚凌晨四點四十四分出現在他的床邊。”陳歌笑瞇瞇的收起了信封:“開個玩笑,你先去裡面休息吧。”

    表情輕鬆自然,陳歌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他讓小蝶帶著自己參觀了所有場景,然後把自己關進了校長辦公室。

    “惡夢學院的配置要比恐怖屋好一些,光是這些道具就值不少錢。”陳歌翻開漫畫冊,讓幾位紅衣仔仔細細搜查了鬼屋每一個角落,確定沒有危險之後,他才徹底放下心。

    “今晚要做兩件事,調查熟食店,還有弄清楚詛咒信封的源頭。”陳歌見過很多病例單,但沒寫名字、沒貼照片的空白病例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凌晨過後我就去找曹飛,一個一個往上找,肯定能找到詛咒的源頭。”陳歌將雙腿放在了校長辦公桌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學校是學習的地方,所有打學生主意的人都不值得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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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5 01:31:14
第1143章   “受害者”視角

    晚上十一點,新海一高男生宿舍樓熄燈。

    408宿舍的三個男學生早在熄燈之前,就關好門窗躺在了自己床上。

    “老曹,你確定自己昨天晚上看見宿舍裡有五個人嗎?”靠窗的二號床上坐著一個體格健碩的學生,他穿著籃球服,床邊的牆壁上還貼著某位球星的海報。

    “我騙你幹什麼?”一號床的學生光著上半身,枕頭旁邊擺著兩個應急燈,他脖子還帶著一個玉做的吊墜:“我一開始也以為那封詛咒信是開玩笑的,根本沒當回事,誰知道昨天晚上宿舍裡真的多出來了一個人。”

    一號床的曹飛指著二號床旁邊的窗戶:“那個人的臉當時就貼在玻璃上,我親眼看著他打開了陽台門,進入屋內,整個過程中他就一直看著我。”

    “那他豈不是就站在我床邊?槽!你怎麼當時不喊一聲?!”

    “我想要說話,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鬼壓床你們知不知道,就是那種感覺!”曹飛雙手不斷比劃著。

    “你仔細形容一下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三號床的瘦高個取下了眼鏡,揉了揉眼,他床邊的課本上寫著他的名字田源。

    “我也記不清楚了,就感覺那是個人,他一直看著我,慢慢往我這邊走。”曹飛說著說著打開了應急燈:“我今晚開燈睡覺,哥幾個不介意吧?”

    “瞅你那慫樣,我看你就是虧心事做多了,自己開始嚇唬自己了。”田源拿起旁邊的書又看了起來,他是個很刻苦的學生,但他同樣也是霸凌者: “話說那封詛咒信是誰給你的?是不是有人看不行你,想要告你啊?”

    “信是我女朋友收到的,我怕她害怕就主動把信要過來了,誰知道信上內容竟然真的出現了。”應急燈的光線照在曹飛臉上,他一想起這個事額頭就開始冒冷汗。

    “逞英雄的時候你衝到第一個,現在遭罪了,你把我們哥幾個全都給連累,你可真行。”一號床穿著球衣的男學生語氣酸溜溜的:“哎,我什麼時候能找到個女朋友,難道現在女生都不喜歡運動型猛男了嗎?”

    “壯哥,我可沒連累你們,信現在已經給胡遠了,他正好又不再寢室,那個鬼應該跟著他回家了。”曹飛小聲說道:“明天他來上課的時候,我們探探他口風,再嚇唬嚇唬他,爭取這幾天都別讓他回寢室,讓那個鬼一直呆在他家裡。”

    “那他非要回來住呢?”田源重新戴上了眼鏡。

    “那個弱雞恐怕不敢反抗,再說就算他反抗又能怎麼樣?”曹飛很看不起胡遠:“他唯一能入我眼的地方,就是他姐姐長得不錯。”

    “幾點了!還不睡覺!把燈關上!”宿舍門被敲動,宿管在門外喊了兩聲。

    屋內幾人趕緊關燈,等宿管走後,曹飛用毯子將應急燈遮住,小聲說道:“哥們今晚就不睡了,手機時刻開著,準備給你們拍鬼。”

    “那祝你好運,拍到了記得叫醒我們。”

    寢室裡變得安靜,再沒有一個人說話。

    曹飛用毯子蒙住頭,開始跟女朋友聊天。

    熱戀中的小情侶總是有無數的話可以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多。

    看了眼手機電量,曹飛準備跟自己女朋友說晚安,他們所在的高中宿舍裡沒有充電的地方,想要充電只能等第二天去教室裡衝。

    手指在屏幕上移動,曹飛還沒打出晚安兩個字,耳邊忽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好像是房門動了一下。

    他立刻掀開毯子,朝宿舍門看去。

    房門緊閉,沒有任何異常。

    他又看向四周,宿舍裡很安靜,安靜到他能夠聽見室友的呼吸聲和自己的心跳聲。

    “壯哥?源哥?你們都睡了嗎?”

    無人回應,曹飛重新用毯子蒙住了自己的頭,他這次只將眼睛露在外面。

    手機屏幕不斷閃動,女朋友發來了新的信息,曹飛心中感到莫名的惶恐,他此時能交流的只有自己女朋友。

    “曹飛?怎麼突然不說話了?睡了嗎?再陪我聊一會唄,我有點害怕。”

    “小璐,我們寢室突然變得好安靜,連蚊子的叫聲都消失了,好奇怪啊!”

    “你別嚇我啊!那封詛咒信你送出去了嗎?”

    “送給我們寢室一個人了,他今晚不在寢室裡。”曹飛打著字,耳邊忽然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好像是水龍頭沒有關緊,有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那應該沒事,你放心吧,詛咒已經纏上別人了。”

    “但願吧。”曹飛回完了信息,視線從屏幕上移開,朝窗口掃了一眼。

    他眼睛剛看過去,目光瞬間凝固,陽台外面有一張臉!

    眨動眼睛,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張臉已經貼在的窗戶玻璃上。

    血液順著玻璃滑落,陽台通往宿舍的門把手竟然開始自己轉動起來。

    曹飛雙手緊緊抓著手機,心臟咚咚直跳,他手腳冰涼,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從裡面鎖上的陽台門緩緩被打開,屋內溫度驟降,伴隨著滴答滴答的聲音,一個渾身濕透、穿著紅衣的男人出現在了宿舍裡。

    他越走越近,曹飛的表情已經扭曲,但是他的身體卻完全無法做出反應。

    血水滑落,刺鼻的血腥味湧入鼻腔!

    被水打濕的頭髮緊貼在臉上,一顆只有眼白的眼珠透過黑髮縫隙盯著曹飛。

    “為什麼?詛咒信我已經送出去了!為什麼鬼還是會出現!”

    曹飛的心彷彿被一雙手狠狠揪住,他眼睛睜大到了極限。

    “你為什麼總是欺負我?”伴隨著水珠滴落,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黑髮中傳出。

    曹飛每次眨眼,那道身影都會出現在離他更近的地方。

    “你為什麼要給我那封信?”

    濕透的身體貼在了床邊,滿是眼白的眸子盯著曹飛:“為什麼要罵我姐姐?為什麼總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為什麼!”

    語氣猙獰瘋狂,渾身濕透的紅衣猛地貼在了曹飛臉前。

    濕透的黑髮貼在了曹飛臉上,一張慘白的死人臉緊緊盯著曹飛的眼睛:“為什麼你要害死我!”

    “你是胡、胡遠……”身體貼著床板,曹飛渾身冰涼,眼白上翻,這一幕早就超過了他的心理承受極限,他身體癱在了床上,空氣中出現了一股難聞的尿騷味。

    “欺負弱者的時候,你像個惡鬼一樣,遇到了真正的惡鬼,你表現的還不如被你欺負的人。”渾身濕透的紅衣鬼影拿起了曹飛的手機,看了眼上面的信息。

    “在幹嘛?怎麼突然又不回我信息了?”

    “你還在擔心詛咒信嗎?只要你把信送給別人,詛咒絕對不會來找你的。”

    “放心吧,那個詛咒只會害死最後一個倒霉蛋,我們兩個都會沒事的。”

    看著一條條信息,紅衣鬼影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

    現在快凌晨一點,室友們都去睡了,但張璐仍舊旁若無人的開著應急燈。

    她把腳翹在桌上,一邊在指甲蓋上貼著什麼東西,一邊看著手機屏幕。

    “怎麼還不信息?”張璐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輸入了一句話放心吧,那個詛咒只會害死最後一個倒霉蛋。

    暗下的屏幕忽然亮了起來,曹飛終於回了她信息。

    “你現在在哪?”

    張璐覺得莫名其妙,又回了一句:“我在宿舍啊!怎麼了?”

    “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現在?”張璐看了一下手機時間,隨手輸入了幾個字:“別開玩笑了,這都凌晨一點了。”

    “我已經走出男生宿捨了!”

    “你真過來了?”

    “我已經到你們樓下了!”

    “可女生宿舍門已經上鎖了啊?”

    “我到一樓了!”

    “一樓?”張璐看著手機上一條接著一條,顯示頻率越來越快的信息,她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

    “曹飛,你別逗我。”

    “我到二樓了!”

    “我到三樓拐角了!”

    “我到你宿舍門口了!”

    手機上的信息給人一種詭異可怕的感覺,張璐握著手機,她隱隱感覺發送信息的人好像不是曹飛。

    “曹飛跟我聊天的時候,中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回信息,他說自己好像遇到了鬼。”張璐越想越怕,她準備叫醒宿舍裡的其他人,可是大家沒有一個搭理她。

    過了十幾秒,手機上沒有再收到新信息,張璐看著手機屏幕,悄悄靠近宿舍門。

    她用盡全部勇氣,緩緩將門打開。

    漆黑的走廊上,冷風吹動,外面什麼都沒有。

    “果然是個惡作劇。”張璐咬著自己嘴唇,她被嚇的臉色發白,氣的直接給曹飛發送了一條語音:“你這樣嚇我好玩嗎?你現在到底在哪?”

    片刻後,張璐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信息。

    “你往後看。”

    張璐緩緩轉身,一張慘白的死人臉出現在她的身後:“你為什麼要害死我?”

    ……

    掛斷電話,魏立杰小聲罵了一句,然後進入了公寓衛生間。

    “世界上有錢人那麼多,憑什麼我就不行?”他似乎喝了很多酒,暈暈乎乎坐在了馬桶上,看著微信裡聊天記錄:“勒索高中生也弄不到幾個錢,還要被曹猛分走一部分,幹!天天給我使臉色,真把自己當大哥了?等有一天我爬到你頭上,看我不玩死你……”

    魏立杰說到這忽然感覺脖子很沉,他迷迷糊糊的抬頭往上看,發現自己頭頂上站著渾身濕透的紅衣男人。

    血水順著外衣滑落,魏立杰眨了眨眼睛,酒都被嚇醒了。

    “這封詛咒信是誰給你的?”

    “曹、曹、曹猛!”男人褲子都顧不上穿,雙腳跳起,直接撞向衛生間房門,他跑到客廳結果雙腿被褲子搬到。

    耳邊傳來血液滴落的聲音,他拼了命的往門口爬,直到腦袋撞到了什麼東西。

    仰頭看去,一個體型誇張的胖子正把手伸向他的臉。

    “救命!救……嗚!”

    ……

    在夜店玩嗨的曹猛忽然接到了魏立杰的電話,他聽不清楚對面說什麼,心裡不爽的他獨自進入了夜店衛生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他不耐煩的等了片刻,準備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手機那邊忽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為什麼要把那封詛咒信給我?”

    “什麼信?”

    “你想讓我死嗎?”

    “魏立杰,我特麼告訴你,我就是想讓你死,你能怎麼樣?長本事了是吧?”曹猛直接掛斷了電話,他腦袋裡還想著剛才一起跳舞的妹子。

    抓住衛生間門把手,曹猛正要出去,門把手上突然又多出了一隻蒼白的手!

    “臥槽!”

    曹猛朝旁邊看去,但是四周什麼都沒有。

    “是我喝多了?”

    他正在疑惑的時候,聽見廁所隔板裡發出細微的聲響,好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緩緩接近隔板,在曹猛快走到的時候,隔板門打開了,一條白皙到毫無血色的小腿露了出來。

    “有女的跑到了夜店男衛生間裡?”曹猛心思活躍起來,他藉著酒勁,目光緊盯著那條纖細的小腿。

    就在他目不轉睛的時候,一顆絕美的頭顱掉落到了那條小腿旁邊。

    身體停了下來,那一刻曹猛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已經停止。

    大腦一片空白,他一下癱在了地上。

    ……

    凌晨四點四十分,藍小晨給一部恐怖電影寫完差評之後,笑呵呵的開始跟電影粉絲對噴。

    這是他每天最快樂的時間,白天的壓抑在這一刻得到釋放,他喜歡看別人氣急敗壞又無法順著網線打到自己的樣子。

    “我這麼忙的人能拿出寶貴的時間給你評價,你們竟然還不知足?”一口氣噴了三十樓,直到被管理員禁言,藍小晨才狠狠砸了一下鍵盤:“真沒種,不過沒關係。”

    他呵呵冷笑,又開了幾個小號開始在影評那裡咒罵,用最難聽的語言去詛咒。

    “真希望我的詛咒能夠變為現實,毀了這群垃圾看重的東西。”

    藍小晨盯著屏幕上管理員的ID,眼看著所有小號和評論被刪除,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信封:“只剩下一封信了,不知道光寫網絡ID有沒有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四點十四分的時候,藍小晨將寫好的信塞進了信封,可還沒等他給信封口,屋內的燈忽然全部熄滅了。

    “停電了?”

    窗外的路燈照進屋內,藉著微弱的亮光,藍小晨發現自己屋子裡晃動著好幾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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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5 01:31:35
第1144章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朋友了

    空氣中飄起了濃重的血腥味,原本還算寬敞的房間不知為何變得擁擠。

    電腦屏幕發出的冷光映照四周,藍小晨站在電腦桌前,手拿著信封,慢慢轉身。

    “誰在那裡!出來!”

    一向自詡膽大的他,衝著客廳大喊,可惜回應他的只有沙沙的電流聲。

    空無一人的客廳裡,電視機忽然被打開,黑白雪花出現在屏幕上。

    藍小晨拿起書桌旁邊羽毛球拍,一點點朝客廳挪動腳步。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回事,他忽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若有若無的哭聲從房間某個角落傳出,電腦上突然開始播放剛才他看過的那個恐怖電影。

    被藍小晨認為惡俗的橋段一遍遍播放,主角正在使用電腦看鬼片時,自己家裡正在發生鬼片當中的場景。

    熟悉的對話從電腦音箱中傳出,急促的呼吸和緊張的語氣不斷刺激著藍小晨的大腦。

    針扎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疼。

    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感到了害怕。

    “出來!”

    一種無力感湧上大腦,藍小晨衝著客廳大喊,似乎的聲音高點能為自己壯膽。

    他背著電腦屏幕的冷光,挪動到了客廳和臥室門口,發現自家房門的門把手上殘留著一個血手印,就好像有人從自己家裡面將門打開過一樣。

    此時電腦中的鬼片劇情已經到了最緊張的時刻,男主角發現鬼片中的鬼跑進了自己家裡,他想要逃離這個家的時候,忽然發現房門被人鎖死了。

    看到門把手上殘留的血手印後,藍小晨立刻意識到,有人跑進了自己家,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他緩緩移動,快要靠近房門的時候,突然加速。

    可當他雙手抓住門把手的時候卻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就是打不開那扇門。

    恐懼淹沒了理智,自以為膽子很大,經常在網上鄙視那些驚悚電影粉絲的他,頭一次感受到了恐怖。

    “怎麼可能打不開?”

    他拼命晃動房門,門板紋絲不動,但是門縫處卻開始往外滲血!

    電腦屏幕上主角走投無路,拿出電話向女主求救。

    現實裡藍小晨也慌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他沒有朋友,這時候只能求助警察。

    屏幕裡的畫面和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幾乎同步,結果也驚人的相似。

    電話很快接通,手機那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跑不掉的。”

    血水和慘白的臉開始在屋內浮現,一道道身穿紅衣的身影圍住了已經被嚇癱的藍小晨。

    在網上縱橫馳騁、指點江山的藍小晨此時瑟瑟發抖,嘴角冒著白沫,無意識的喊著媽媽。

    一個穿著紅衣的男孩將藍小晨拖到旁邊,他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個提著背包的年輕人。

    “他就是詛咒的源頭?連紅衣都不是嗎?”年輕人進入屋內,隨手關上了防盜門:“讓我白高興了一場。”

    坐在沙發上,年輕人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本漫畫冊,隨手翻了起來。

    “把他弄醒,我有話要問他。”

    一盆血水澆在了藍小晨頭頂,他彷彿被扔進了冰窟裡,瞬間揮動雙手,嘴里大聲喊著救命。

    “陳歌,你直接讓張憶去翻看他的記憶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呢?”門楠摀住了藍小晨的嘴巴,他看著粘在自己手上白沫,覺得有些噁心。

    “張憶的能力是隱藏、消除部分記憶,如果這傢伙的記憶被動過手腳,張憶也看不出來。為了不被誤導,我們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陳歌比較謹慎,他想要先幫那個年輕人好好回憶一下:“餵,接下來我會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老老實實回答,如果讓我發現你撒謊,我會讓你知道活著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藍小晨半躺在地,他用盡身體僅剩的力氣點了點頭。

    眼前的年輕男人光從他的說話語氣就知道是個狠人,別看藍小晨在網上誰也不怕,現實中他可是個純度百分百的窩囊廢。

    “你從抽屜裡拿出來的那張空白詛咒信是誰給你的?”

    “是我偷的,從一所廢棄醫院的病房裡。”藍小晨顫抖著雙手把那封信擺在地上: “這是你們的東西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以你的膽子敢進廢棄醫院偷東西?”陳歌很是懷疑。

    “我在網上跟人打賭,要一起去那所醫院過夜,我本來就是口嗨,誰知道他們真跑到了新海,我躲不過去就跟他們一起去了那所醫院。”

    “那所醫院在哪?”

    “醫院在新海郊區,那邊基本上沒怎麼開發過,非常荒涼。”藍小晨聲音中帶著哭腔:“他們一共三個人,都是從含江來的遊客,那地方民風彪悍,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鍛煉的,一個比一個膽大。”

    “你們進去了?”陳歌沒想到含江的遊客會出現在新海的怪談裡。

    “我是第一個跑進去的,但是我在離開他們視線的時候,立刻躲了起來,等他們全部進入後,我又跑了出來。”藍小晨這個人沒什麼底線,換句更直白的話來說,他就是個人渣。

    “那幾個遊客最後出來了嗎?”陳歌更關心的是遊客的安全。

    “不知道,我在外面守了半個小時,醫院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三個就跟被什麼東西給吃掉了一樣。”藍小晨聲音結結巴巴,他還是很害怕陳歌: “那地方晚上非常嚇人,我沒敢多呆自己逃了回來,不過我第二天中午又過去看了看,結果在醫院大廳拐角發現了其中一名遊客的錢包,裡面所有證件都不見了,只有三張空白的病例單和一張紙條。”

    “你後來報警了嗎?”

    “沒,我想他們肯定是自己離開了,這又不算失蹤,也沒有找到屍體,我沒有報警的理由啊。”藍小晨在嘗試著說服自己。

    “那三張空白病例單和紙條現在在哪?”陳歌臉色陰沉,屋內氣氛非常壓抑。

    “病例單我用了兩張,最後一張在信封裡。”藍小晨縮著脖子:“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病例單真的可以詛咒人,那天鄰居家的狗一直叫,我就隨便試了一下,結果沒想到他家人全都病倒了,那條狗也死了。”

    “你剛才說除了三張病例單,還有一張紙條?把那紙條拿出來讓我看看。 ”

    藍小晨本來還想用那張紙條來談條件,但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開口的勇氣:“紙條在臥室那個上鎖的抽屜裡,鑰匙在我口袋裡。”

    門楠拿出鑰匙進入臥室,片刻後他將紙條遞給陳歌。

    說是紙條,其實是從某本書上撕下來的一頁,上面殘留著漆黑的血跡,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血跡其實是一句話——這是個病態的世界,為什麼你還沒有發現?我一定要治好你!

    這簡簡單單幾個字好像蘊含著一種特殊的力量,會讓者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這幾個字就是寫給自己的一樣。

    “病態的世界?我看你還是先治好自己吧。”陳歌使用陰瞳盯著紙上的字,越看他越覺得詭異,那些黑色血漬分層明顯,就好像不斷有人在同一個位置用血書寫同樣的文字:“像是告知信,又像是某種提示,難道是詛咒醫院醫生留下的?可為什麼這紙條會跟三張空白病例單放在一起?”

    陳歌和被詛咒醫院明里暗裡交手數次,還是第一次見到空白病例單,這東西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撿到的。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藍小晨壓低了聲音:“能不能……”

    “可以給你個痛快。”陳歌揮了下手,張憶直接鑽進了藍小晨的腦袋。

    一個大活人順著頭顱爬入身體,這驚悚的場景對陳歌來說已經習以為常,至於藍小晨覺不覺得可怕那就不重要了,反正張憶離開的時候,會將部分記憶給消除起來。

    十幾秒後,張憶從藍小晨身體裡鑽出,屋內所有紅影緩緩消失。

    電視屏幕關閉,一切都恢復原狀,只不過世界上從此少了一個鍵盤俠,多了一個熱愛生活的年輕人。

    “藍小晨沒有撒謊,不過他的記憶中有一部分非常模糊,我無法看清楚。”張憶跟在陳歌身邊,一群人走在城市的陰影裡。

    “哪一部分?”

    “不管是他第一次進醫院,還是第二次進醫院,所有場景都很模糊,甚至有可能只是他感覺自己進入了醫院,實際上他並沒有進去。”張憶伸手比劃起來:“我感覺對方也有能夠操控記憶的存在,而且比我厲害很多。”

    “被詛咒醫院也有人可以操控記憶?看來我要想辦法先讓你成為紅衣了,半身紅衣的你已經不足以應對現在的局面。”

    能力越是特殊的厲鬼,想要突破就越困難,這一點陳歌很清楚,他也想培養張憶,可惜一直沒有足夠的“食物”。

    含江的厲鬼非常識時務,他已經不好意思下手,但到了新海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你說藍小晨會不會是詛咒醫院故意安排的棋子?無論是小蝶弟弟收到詛咒信,還是含江遊客疑似失蹤,這兩點都非常的刻意,就好像是在努力說服我趕緊過去調查一樣。”陳歌大腦飛速轉動,思考著各種可能。

    “我也不知道。”

    “你先回漫畫冊裡吧,好好休息一下。”

    陳歌將數位員工收回漫畫冊,他獨自走在大街上。

    “不能著急,無論是張憶、還是閆大年,他們本身都是屬於極為罕見的特殊厲鬼,我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讓他們成為紅衣。”陳歌思路非常清晰:“一旦我身邊那些特殊厲鬼成為紅衣,那他們將成為一股無法被忽略的戰力!”

    僅僅只是厲鬼的閆大年已經被黑色手機評為紅衣之下最強,那如果他成為紅衣,豈不是凶神之下橫著走?

    “我先找個機會把小孫送過去,然後慢慢來,看誰先被耗死。”

    早上五點多,陳歌回到世紀大道,他正要去惡夢學院,突然看見有人從十里香熟食店的後門走出,那人的背影和吃仁很像。

    提著一個背包,陳歌悄悄摸了過去。

    天剛濛濛亮,現在是世紀大道商圈人最少的時候,那個從十里香後門溜出來的傢伙拖著一個拉桿箱,他小心翼翼朝路兩邊看去,似乎是在躲什麼人。

    慢慢靠近,陳歌走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盯著男人看了好久,最終確定這個傢伙就是庫房管理處照片上的吃仁。

    “你是被人家趕出來的嗎?”陳歌的聲音突然在男人耳邊響起,把他嚇得一激靈,臉都白了。

    “你誰啊!”

    “我是隔壁鬼屋的新老闆,如果你無處可去的話,我可以收留你。”陳歌話音未落,那男人就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動作,他用雙手摀住了嘴巴。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陳歌提著包堵住了路,男人拼命的搖頭,最後他拿出自己手機,在屏幕上輸入了幾個字——我不想害你!快走吧!

    “害我?”陳歌使用陰瞳盯著男人看了半天,他確定眼前之人就是吃仁後,又朝四周看了看。

    兩人所在的位置是十里香後門,這裡沒有監控。

    “你自身難保,還能在乎無辜路人的死活,看來是個可以信任的人。”陳歌拿出漫畫冊,血絲在他背後湧動,黎明的光亮被吞食。

    “紅衣!”男人臉上青筋暴起,他意識到了危險,直接放棄了拉桿箱,扭頭就跑。

    “別怕,我只是想要幫你。”

    “我不需要你幫我!!”

    “我幫人,從來不問他們需不需要。”

    陳歌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強行勾住了他的肩膀:“老實點,你周圍至少有五位紅衣,你覺得自己能跑掉嗎?”

    “五、五、五位?!”

    “別緊張,保持正常的呼吸。”陳歌幫男人戴好帽子,讓帽簷正好擋住男人的大半張臉。

    穿過街道,陳歌帶著男人回到了惡夢學院,他鎖好門之後,抓著那個男的直接進入了鬼屋場景裡的校長辦公室。

    “好了,你現在已經安全了。”陳歌和男人站在校長辦公室當中,周圍還站著門楠和水鬼紅衣。

    男人一句話都不敢說,他感覺自己已經逃跑失敗了。

    “你就是吃仁?”

    “你是怎麼知道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二院老庫房是你在看守?”

    “恩。”

    “給方醫生的紙條是不是你寫的?”

    “是。”

    陳歌拿出一張紙:“把紙條上的那句話在這紙上再寫一遍。”

    十分鐘後,陳歌終於確定眼前之人就是吃仁,前幾天就是他想要救方醫生,可惜並沒有成功。

    “你為什麼要冒著得罪詛咒醫院的代價救方醫生?”陳歌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方醫生人很好,一點架子都沒有,還經常幫患者解決各種問題,醫者仁心我感覺就是用來形容他的。”吃仁嘆了口氣:“這樣的好人,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送死?”

    “那你還想救方醫生嗎?”陳歌在一點點引導對方。

    “當然。”吃仁眼神一亮,但很快雙眸又變得暗淡:“可我現在自身難保,還怎麼去救別人?”

    “沒事,我來幫你。”陳歌笑著拍了拍吃仁的肩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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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5 01:31:54
第1145章   兩位凶神

    “朋友?”吃仁看著陳歌,然後目光控制不住的移到了兩位紅衣身上,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我……沒資格和你們成為朋友,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四海之內皆兄弟,我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朋友多,你是方醫生的朋友,我也是方醫生的朋友,我們擁有同樣的目標和相同的朋友,這就足夠了。”陳歌懶得在這個問題上廢話:“別耽誤時間了,你現在就把你知道的所有關於方醫生的事情說出來。”

    “你救不了他的,他已經被選中了。”吃仁搖了搖頭:“你能命令紅衣,確實很厲害,但和它們比起來還相差太遠。”

    “它們是指?”

    “一所醫院,方醫生就是被那所醫院選中的人,它們想要讓方醫生成為它們那裡的白班醫生,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因為最近那所醫院的醫生失蹤了很多,現在人手緊缺。”吃仁的話讓陳歌感到驚訝,這些極為隱秘的東西,吃仁竟然全都知道。

    “你和那所醫院是什麼關係?放心,你在這裡說的話,除了我們之外沒人能聽到。”為了保證吃仁的安全,陳歌甚至把紅色高跟鞋都給放了出來。

    “我不能說,這些東西說出來,我可能立刻就會死。”吃仁解開了上衣的口子,他心臟那裡有一條深黑色血管,就彷佛一條黑色細線嵌在肉中:“所有和那所醫院有關的人都會被詛咒,觸發詛咒後,這條黑色血管就會不斷生長,最後紮根進大腦。”

    “如果破除了這個詛咒會發生什麼事情?”陳歌盯著那根黑色血管,血管當中好像有哭聲傳出。

    “沒人能破除詛咒的,就算是最厲害的紅衣也不行。”吃仁搖了搖頭。

    幾乎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整個屋子的溫度突然下降了好多,一隻纏滿繃帶的手按到了他胸口。

    那條黑色血管顏色變淡,停止生長了。

    “你說的對,這詛咒確實沒人能夠破解,不過我這位朋友倒是可以讓它暫時失效,並且還不會引起下咒者的注意。”

    屋內溫度緩緩上升,吃仁傻在原地,剛才出現在自己胸口的手就好像是幻覺一樣。

    “現在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說了。”陳歌示意吃仁繼續說下去。

    猶豫片刻,吃仁深吸一口氣,彷彿堵上了性命一般,用非常急促的語氣說道:“那所醫院裡有一個紅衣都懼怕的怪物,它也姓吃,我們身上的詛咒都和它有關。”

    說完第一句話後,吃仁臉色蒼白,他死死看著胸口的黑色血管。

    等了半天,那條血管也沒有發生異變。

    “詛咒被抑制了!”吃仁明顯感覺輕鬆了很多,就好像一直安裝在身上定時炸彈被拆除了一樣。

    擦去臉上的冷汗,吃仁語氣慢慢恢復正常:“詛咒醫院裡的活人分為四種:編號一百以外的病人,白班醫生、姓吃的人和不笑,其中不笑是院長的血肉至親,姓吃的人則是那個怪物製作出來的家人。”

    吃仁透露給陳歌的信息非常重要,除去被張雅吞掉的千臉凶神外,被詛咒醫院至少還有兩位凶神。

    一位是院長,一位姓吃。

    “你們是被製作出來的家人?”陳歌使用陰瞳打量吃仁,這就是個很普通的大叔,他身上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陳歌搞不懂凶神為什麼會看中他。

    “這事要從十五年前說起了,那時候我剛到新海生活,年輕膽大,住在新海的親戚給我找了一份看守太平間的工作。不累,就是夜班比較多。”吃仁說起了自己的過去。

    “我沒上過學,也沒什麼特別的本事,親戚肯給我介紹工作我就很開心了,再說工資給的也很多。”

    “醫院領導告訴我每天晚上十二點、凌晨一點、凌晨兩點巡查三次,重點檢查太平間最下層的幾扇門,一旦發現門鎖鬆動,不管多晚立刻向他報告。”

    “可你仔細想想,大晚上誰會跑到太平間裡撬鎖?這是太平間,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光有屍體,哪個小偷腦子被驢踢了會來這地方偷東西?”

    “我覺得奇怪,但也不敢問,最開始一個星期一切正常。”

    “那個時候沒有手機,一個人值班很無聊。再加上晚上太平間裡非常涼快,連個蚊子都沒有,我就想了個偷懶的法子。”

    “每天就巡查一次,然後我就躲在裡面睡覺,那屋子裡特別涼快,跟開了空調一樣,有時候我還要蓋個毯子。”

    “大概是兩個星期後,我開始做惡夢,那種非常真實的惡夢。”

    “我夢見自己睡著後,床邊站了一圈人在看著我;我還夢見自己被當做屍體推進了焚化爐;這些夢都還好,直到第三個星期,我夢到了一個小孩。”

    “那孩子臉上沒有眼睛、鼻子,就一張嘴,他站在我床邊讓我給他講故事。”

    “我心裡害怕啊,也不敢拒絕,就把老家村子裡那些怪事給他講了講。”

    “他好像聽上了癮,每天都會在我夢裡出現,後來我真沒故事了,那個只有一張嘴的小孩還是不準備放過我。”

    “他不僅在夢裡出現,也開始在現實中出現。”

    “我走投無路,完全崩潰的時候,一個整張臉被嘴巴佔據的怪物,抱著那個小孩出現了。”

    “他問我願不願意成為他的家人,我沒敢拒絕。”吃仁表情痛苦:“他好像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家人,但是沒有找到。”

    “成為那怪物的家人之後,他就離開了,隨後我發現自己心臟上長出了一根黑色的血管,我必須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一些事情。不管多不願意,只要我違背他的意願,就會死。”

    吃仁講完了自己的經歷,又看向陳歌:“你還是我遇見的第一個,有能力抑制住他詛咒的人。”

    想要抑制住凶神的詛咒非常困難,紅色高跟鞋擁有極為稀少的和詛咒相關的天賦,再加上她吞食繼承了凶神冥胎的一切,本身也已經是頂級紅衣。

    同時滿足了種種苛刻的條件,所以她才能抑制住吃姓怪物的詛咒。

    “那姓吃的怪物和院長關係怎麼樣?”陳歌想試試能不能分化他們,畢竟張雅只能拖住一位凶神,另一位凶神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時間虐.殺所有鬼屋員工。

    “非常好,有時候大家甚至覺得他們就像是一個人。”詛咒被控制住,吃仁膽子也慢慢大了起來,這些話已經憋在他心裡太久,現在終於能夠說出來了。

    “大家?”

    “新海姓吃的人不止我一個,十里香的老闆也姓吃,我們全都是被詛咒醫院的受害者,終生只能活在詛咒的陰影下,不敢吐露任何秘密,還要滿足他們的一些要求。”

    吃仁牙關緊咬,他似乎想到了很痛苦的事情:“其中有些要求非常過分,十里香的老闆就曾因為一件事,受到了懲罰,然後被逼迫吃了一種肉。還有一個人為了尋找自己女兒進入了醫院,結果不僅沒找到自己女兒,還被修改了記憶,成為了可憐的傀儡。”

    臉頰上冒出青筋,吃仁很是懊悔:“是的,我們都是怪物。”

    “只要保留人性,你就還是人。”陳歌安慰了吃仁一句,他心裡則在思考另外的事情。

    院長和吃姓凶神關係非常好,就像是一個人一樣,想要分化他們非常困難,那陳歌想要跟他們對抗,就必須要得到兩位凶神的幫助才行。

    而這還只是擁有了正面對抗的資格而已,被詛咒醫院二十年前就存在了,它們到底有多少凶神,根本沒人能說的清楚。

    連吃仁這種比較外圍的受害者都知道有兩位凶神存在,那詛咒醫院實際上的凶神數量,很可能會比陳歌之前預想的還要多。

    “張雅是凶神,紅色高跟鞋是頂級紅衣,小佈在荔灣鎮也能夠發揮出頂級紅衣的實力,但在其他人的門後世界距離頂級紅衣還差一點。”這三位就是陳歌恐怖屋的頂級戰力,紅色高跟鞋和小布也是短時間內最有可能成為凶神的紅衣。

    “實力相差太大,還是要藉力才行。”陳歌心中浮現出了三個名字高醫生、畫家、常雯雨。

    “高醫生毀掉了活棺村的門,他可以自由在血色城市中移動,說不定已經成為了凶神。我跟他之間的關係非常複雜,同屬於怪談協會,還有高汝雪的情分在,我應該能說服他。”

    “畫家自身擁有接近凶神的實力,身邊還跟隨了多位紅衣,因為範鬱的原因,他跟我算不上敵人。”

    “常雯雨雖然利用過我,但她現在要靠我來修復執念,三'人'之中,反而是她最容易成為我的朋友。”

    陳歌知道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對詛咒醫院造成威脅,所以他決定聯繫一切力量。

    “這麼一想,我還是有勝算的。”

    和吃仁交流過之後,陳歌決定今天就去解決常雯雨的事情,盡快幫常雯雨恢復,對他來說也很有好處。

    “以現在的力量對比,如果被詛咒醫院全力來獵殺我,我還真不一定能逃走。”

    恐怖屋的員工很多是紅衣,但他陳歌只是個普通人,那所醫院想要殺死一位普通人真的太簡單了。

    “所以計劃都要提前了,不能給那所醫院更多的時間。”陳歌重新看向吃仁:“在你成為吃姓怪物家人的這段時間內,有沒有遇到過外出的醫生和病人?”

    “有過。”

    “外出執行任務肯定會遇到危險,他們有沒有可能向你們求救?畢竟你們也算和被詛咒醫院有關,身上都背負著詛咒。”陳歌耐心詢問。

    “我們這些散佈在城市角落裡的吃姓普通人,就是醫院的一個個棋子,不管是病人,還是醫生,他們只要感受到我們身上的詛咒,就會要求我們去做一些事情,而我們通常會無條件答應下來。”吃仁苦著一張臉:“我們沒有拒絕的資格。”

    “也就是說吃姓人在醫院裡,屬於地位最低的一檔?”陳歌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可以這麼說吧。”

    “你先留在這個屋子裡,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不出這個屋子,就不會遇到危險。”陳歌一晚上沒睡,但是他現在卻一點困意都沒有,眼中滿是興奮。

    “你要離開了嗎?對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吃仁現在還迷迷糊糊的,被詛咒醫院和陳歌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相比較來說,陳歌似乎更靠譜和親切一些。

    “桌上有昨天買的熟食和啤酒,衛生間在隔壁,你困了就好好睡覺,在我回來之前,不要離開這棟樓。”陳歌留下了兩位紅衣,他跑到了一樓的某個場景將小孫喚了出來。

    “學的怎麼樣了?”陳歌滿是期待的看向小孫。

    “我是真沒想到自己都死了,還要接受填鴨式教育……”小孫感覺好像瘦了很多,身體也透明了一些:“該學的都學了,該背的也都背了,現在就是101號病人復活也沒我扮演的像。”

    “很好,你準備準備,這幾天我就送你去詛咒醫院。”

    “這麼快?”小孫臉瞬間變白。

    “你先聽聽我的計劃。”

    陳歌準備利用吃姓人將小孫送進被詛咒醫院,他先和小孫交流了一下,然後帶著小孫外出踩點。

    用了一個早上的時間,他們鎖定了新海郊區的一位吃姓人。

    “先熟悉下環境,今晚再動手。”

    下午一點多,陳歌回到惡夢學院的時候,發現張敬酒和曲長林已經到了。

    “以後張敬酒就是代理店長,曲長林是道具和場景總設計師,小蝶你就是領班。”鬼屋裡一共三個活人員工,陳歌給他們每個人都安排了聽著很厲害的工作崗位:“大家先把鬼屋裡無用的道具和老舊的場景整理一下,三天後看情況開始營業。”

    分配完工作之後,陳歌又問了小蝶一些關於她弟弟的事情,接著他便提著背包趕往新海一高。

    小蝶弟弟上的新海一高,正好也是常雯雨殘魂寄託者所在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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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6章   怪談測評師——陳歌

    你聽說了嗎?咱們男生宿舍昨天晚上鬧鬼了!有個經常霸凌室友的學生被嚇的大小便失禁、神誌不清!”

    “我怎麼聽說是女生宿舍出事了?監控探頭被黑影遮住,隱約還能看到一張張人臉跑進了宿舍!有個女生大清早被宿管發現在走廊上,昏迷不醒,好像是夢遊了!”

    “對對,我早上看到有人被送到醫院了,救護車在女生宿舍樓下停了好一會。現在大家都在傳的一個版本是,出事的學生經常霸凌同班同學,然後遭到了詛咒!”

    幾個女生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說個不聽,其中長相最好看的那位一直沒插話,眼中帶著的不屑。

    “陳雯,你最近還是老實點比較好,再去找事,小心自己今晚也遇見鬼。”一個聲音粗重、長相偏中性的女學生朝那位一直沒開口的學生說道。

    “你覺得我信這些嗎?”陳雯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她守在班級後門,就好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

    上課鈴響起,大部分學生都回到座位的時候,一個打扮非常樸素的女學生踩著鈴聲進入了教室。

    她全身上下全都是雜牌,沒有打扮過,目光躲躲閃閃,似乎不敢和自己的同桌陳雯對視。

    第一節課結束,女生沒敢去上廁所,一直坐在自己座位上,似乎她只要一離開教室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好像對我有意見?”陳雯把椅子搬到了那女生身邊,不聽對話內容,光從背影來看,估計還會以為他們兩個關係很好。

    “沒有。”女孩拿著筆,翻動著筆記。

    “我在跟你說話呢?看著我,看著我!”陳雯胳膊搭在了女孩肩膀上:“今天下午放學,我們一起去玩吧?正好週五,你也別天天裝乖乖女,你不是想要交朋友嗎?咱們一起去玩,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我晚上有事……”

    “就這麼說定了,你要敢放我鴿子,以後有你好看的。”陳雯鬆開了手,拿出手機開始跟什麼人聊天,她的同桌則緊緊握著手裡的筆,很害怕,但是也不知道該跟誰說。

    她不知道陳雯想讓她幹什麼,但她知道肯定是不好的事情,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就算告訴老師,學校也不會去處理陳雯。

    再退一步來說,就算學校批評了陳雯,只要不是讓她退學,那接下來陳雯和她的那些朋友一定會變本加厲的欺負女孩。

    這就是校園霸凌受害者最痛苦的一點,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卻還要被孤立,甚至還可能承受來自家庭和學校的二次傷害。

    心裡想著陳雯的話,女孩連課都沒辦法認真聽了,她一句話也不敢說,默默的盯著課本。

    課間操的時候,女孩因為身體不適,向老師請了假,她獨自一人在教室裡休息。

    “要不要告訴老師?被陳雯纏上的女孩要不成為了她的朋友,要不就轉學走了,她家好像很厲害。”跟隨父母來新海還沒多長時間,女孩打心底有種自卑的感覺:“不能給父母添麻煩了,可是……我到底該怎麼辦?”

    “常霏霏?”

    女孩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扭頭看去,教室窗口那裡站著一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他的笑容也帶著一絲暖意。

    “應該就是她!快!快把我收回漫畫冊裡!身體要融化了!”年輕人身後一道影子正在苦苦哀求和掙扎,當然女孩並沒有看到這些。

    把常孤收回漫畫冊,陳歌推開了教室後門:“你別害怕,我是受人之託,來找你辦一件事。”

    女孩很是茫然,不知道陳歌在說什麼。

    “你有沒有做過這樣一個夢?”陳歌站在後門那裡,小聲說道:“你夢見了一扇血紅色的門,門內是一所只在夜晚上課的學校,校內所有學生和老師全都是鬼,在你走投無路的時候,一位女學長幫了你。”

    女孩似乎想起了什麼,很是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做過這個夢?”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在夢裡答應了那位女學長什麼條件?”陳歌按照常孤所說,一步步引導對方。

    “她幫我逃離惡夢,我願意幫她保管一個東西。”女學生沒什麼心眼,非常單純。

    “我就是那位女學長的朋友,現在她讓我幫她取回那東西。”陳歌看著不像是壞人,女學生猶豫片刻後,解開上衣第一個釦子,從領口取下了一個類似香囊的東西。

    “一直以來我都感到奇怪,懷疑那到底是不是一個夢。如果不是夢,但具體記憶我完全忘記了;可要說是夢,在我夢醒以後,手裡卻多了這個東西。”女孩打開香囊,裡面是一顆紅色的石頭,石頭當中有一根揉搓成團的頭髮。

    “應該就是這個東西了。”陳歌接過石頭,漫畫冊裡的數位紅衣同時發出預警,似乎這東西非常危險:“多謝,這玩意我拿走了,以後你的運氣會慢慢變好的。”

    在學校保安趕來之前,陳歌拿著那塊石頭,急匆匆離開了新海一高。

    “常孤,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接下來要怎麼做?”陳歌提著包站在樹蔭下,彷彿自言自語一般。

    “那根頭髮就是我妹妹殘存的最後一絲執念,紅色石頭是她的心頭血,頂級紅衣最重要的一滴血。”陳歌身後一道影子,開口說道。

    “你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告訴我,不怕我讓別的紅衣將她吞食掉?”

    “怕,可怕也沒辦法。”常孤帶著一絲苦笑:“就算我不說,你的其他紅衣員工也會察覺的。”

    “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希望你們不要再讓我失望。”陳歌將手中的血色石頭輕輕拋起,看的常孤心驚肉跳:“光有執念和心頭血,你妹妹就能回魂?”

    “還需要吞食一些厲鬼才行,具體需要多少我也不清楚。”常孤低著頭,不敢看陳歌的眼睛。

    “合著你們是想讓我當保姆嗎?我算是明白常雯雨的計劃了,她的對手都在含江,所以她挑選了一個從新海來的孩子,將殘魂藏在她身上。等她甦醒後,又可以吞食新海的鬼怪來恢復力量,等完全恢復後再重回含江。”

    常雯雨很聰明,只不過她低估了張雅的實力,沒想到陳歌會隨身攜帶一位凶神。

    “老闆,在通靈鬼校我們兄妹兩個確實做得不對,還希望你能幫她這一次。”常孤連老闆兩個字都喊了出來,在相處的這段時間內,他對陳歌的看法也在不斷發生改變,他覺得陳歌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放心吧。”陳歌收起了血色石頭,雙眉皺起:“常雯雨想要甦醒需要餵食厲鬼,我的員工想要提升自己能力,同樣需要厲鬼和紅衣。”

    思索了一會,陳歌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和新海有關的怪談。

    他建了一個小號,混進了當地一個靈異論壇,在一個精品帖子裡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新海怪談匯總!評選出你心目中最恐怖的新海十大怪談!”

    陳歌一樓一樓的看去,他瞳孔慢慢縮小,默默將所有信息記錄下來。

    站在他旁邊的常孤已經不敢說話了,自家老闆翻看靈異怪談時的樣子,很像是食客在翻看菜譜,那種認真的表情讓他毛骨悚然。

    “這帖子還在不斷更新,最近的回復時間是在兩分鐘前,我也算是趕上直播了。”陳歌收藏了論壇頁面,他已經記住了幾個怪談的地址,準備今晚過去。

    回到惡夢學院,陳歌顧不上和員工打招呼,直接進入校長辦公室。

    他又詢問了吃仁一些問題,確定了方醫生和吃姓人的某些信息後才離開。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小孫,你這次過去肯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因為你是與眾不同的。”陳歌親自檢驗了一下小孫的特訓成果,然後又教給了小孫一些東西。

    天黑之後,做好萬全準備的陳歌帶著“身受重傷”的小孫來到新海郊區。

    吃姓人的秘密只有吃姓人自己知道,而且這秘密還不能說出口。

    因為凶神詛咒的原因,所有吃姓者一旦洩密,不僅自己會死,凶神也會立刻獲知這邊的情況。

    被詛咒醫院沒想到紅色高跟鞋會繼承冥胎的一切,成為頂級紅衣,現在這個漏洞被陳歌利用。

    他人為製造出了一場意外,讓住在郊區的吃姓人,非常巧合的遇到了快要魂飛魄散的101號病人小孫。

    用苦肉計獲取了吃姓人的信任之後,陳歌親眼看著那位吃姓人將小孫帶出了新海。

    他去的那個地方正是新海和含江交接處,那裡有大片荒地和鬼樓,已經被廢棄了很多年。

    “吉人自有天相,希望小孫能在詛咒醫院大展拳腳。”不知道為什麼,送走了小孫之後,陳歌自己都長長的鬆了口氣。

    “接下來我要盡快提升員工的能力,爭取讓紅色高跟鞋也成為凶神。”紅衣想要成為凶神非常困難,但陳歌現在別無選擇,只有紅色高跟鞋成為凶神,他才真正有資格去和被詛咒醫院抗衡。

    重新登錄白天去過的靈異論壇,陳歌發現那個帖子仍在更新,論壇裡的靈異愛好者因為怪談排名問題吵了起來,誰也不服誰,最後還決定親自過去直播查看。

    “到底是大城市,就是熱鬧。”含江也有類似的論壇,但活躍人數少的可憐,兩座城市從人口基數上比就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人越多的地方,絕望就越多,怪談也就越多,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含江顯然是個例外。”

    陳歌自己也發現,含江的怪談數量多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如果把城市比作人的話,那含江市就跟孫小軍似得,集萬千厲鬼的寵愛於一身。

    “來新海這麼多天,也該去跟它們打聲招呼了。”

    陳歌按照論壇上新海怪談的排名,打車前往目的地。

    “司機師傅,麻煩開快點,我趕時間,今晚要去好幾個地方。”

    ……

    晚上十一點,新海十大怪談陳歌已經去過了三個,可惜並沒有什麼收穫。

    他也慢慢發現,那些名氣越大的怪談,實際上隱藏紅衣的概率越低。

    因為如果一個怪談中真的有怨氣纏身的紅衣出現,那幾乎不會有倖存者。

    沒有倖存者,自然也就沒有目擊者,怪談本身就不會流傳出去。

    本著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態度,陳歌將精品帖裡的所有怪談全部記錄了下來。

    其中他倒是發現了幾個比較特別的怪談,描述者說的不是很詳細,但能看到血衣、紅色等形容詞。

    “新海怪談排行榜第二十七——開發區的哭井,明明是一口枯井,卻會傳出哭聲,還有目擊者稱午夜凌晨之後能看見井內有沾染血蹟的頭髮冒出。這個聽著感覺不錯,值得去看看。”

    手機放在膝蓋上,陳歌手裡還拿著紙和筆在不斷記錄,不知道的恐怕真以為他是在寫測評之類的東西。

    十幾分鐘後,陳歌到了開發區的一塊工地,因為很多原因,進行到一半的工程突然停止,那口井就在工地後面的山腳下。

    穿過草叢和樹林,陳歌終於找到了那口井。

    石塊壘砌,距離井不遠的地方有幾間破舊的空平房。

    “應該就是這裡。”陳歌還沒接近,他就聽到了幽幽的哭聲:“從井裡傳出來的?”

    那哭聲中蘊含著一種特殊的力量,陳歌的身體就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樣,慢慢朝井口走去。

    慘白的月光照在水井上,陳歌朝井內看去,裡面有無數黑髮彷彿水流一般在湧動。

    沒有任何溝通和交流,黑髮直接纏向陳歌的脖頸,想要將他拽入井中!

    “是你先動手的啊!”

    手掌飛快的翻動漫畫冊,月色變為猩紅,血水倒灌,直接衝入井裡。

    片刻後,水鬼紅衣拿著常雯雨的血石重新出現在陳歌身邊:“井裡只是一位半身紅衣,不過它好像被施加了詛咒,完全喪失理智,似乎連自己生前的執念都忘記了。”

    “被詛咒了嗎?”現在陳歌只要提到詛咒,就會立刻想起那所醫院。

    “血心吞了半身紅衣後只是顏色加深了一些,我估計至少要吞兩位紅衣,她才能甦醒。另外井底還寫有一些東西,我覺得你親自過去看看比較好。”

    水鬼紅衣和許音領著陳歌進入枯井當中,在枯井最下面他們發現了一個衣冠塚,保存很好的衣物當中殘留著一張病例單,那單子背面還寫了一句話——這是個病態的世界,為什麼你還沒有發現?我一定要治好你!

    “又是這句話?”陳歌曾在藍小晨家裡也見過這句話:“病態的世界,為什麼你還沒有發現?我總感覺這話像是在對我說的一樣。”

    收起病例單,陳歌爬出了枯井:“先不想了,準備去下一個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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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7章   甦醒的頂級紅衣

    “新海怪談排行榜十九——午夜外賣,新月大廈444室曾經發生過一起惡性兇殺案,兇手正在處理屍體時,被害者叫的外賣送上了門。”

    “外賣員並不知道屋內發生了什麼,在希望兇手給個好評後,被兇手殘忍殺害,從此只要在新月大廈零點之後點外賣,就有可能遇到那位慘死的外賣員。”

    看完手機上的信息,陳歌晃動新月大廈444房間的門鎖。

    發現房門沒鎖後,他直接進入其中,拿出自己的手機點了啤酒和燒烤。

    可能是因為他地址填寫的是新月大廈444房間的緣故,商家接單後,沒有一個外賣配送員過去。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商家那邊還沒發貨,走廊外面的樓道上卻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片刻後,444房間的門被敲響,外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的外賣到了。”

    陳歌趴在貓眼上朝外面看了一眼,444房間門外面站著一個男人,他手裡提著一個正在滲血的紅盒子。

    “是不是送錯了?我這邊顯示商家還沒發貨。”陳歌拿出了漫畫冊,一邊翻動,一邊衝著門外喊道。

    “沒錯,地址就是這裡。”門外的男人低垂著頭,身體緊貼門板。

    “看來應該是我手機出了問題。”陳歌很快說服了自己,他打開房門,微笑的看著門口的男人。

    與此同時,陳歌身後的三位紅衣也一起看向了外賣員。

    門板打開的瞬間,男人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不過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雙手捧著的紅盒子似乎變得有些沉重,他喉結輕輕顫動,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地址看錯了,這不是你點的外賣。”

    抱著紅盒子,男人扭頭就走,但是被水鬼紅衣攔下。

    “沒送錯,我們等的外賣就是你。”

    紅衣出手,外賣厲鬼根本扛不住,不過陳歌並沒有把外賣厲鬼餵給常雯雨。

    這位外賣厲鬼神誌清醒,身上沒有詛咒存在的痕跡,陳歌也沒在他身上發現什麼和被詛咒醫院有關的信息。

    “連半身紅衣都不是,沒有吞食的必要,再加上他看著挺聰明的,還會送外賣,算是個有特殊技能的人才吧。”

    陳歌將外賣厲鬼送入漫畫冊,讓他和門楠呆在一起。

    “外賣鬼實力不如哭井裡的鬼,但是營造出的恐怖氛圍要比哭井強一些,很難取捨,這個怪談就暫時先排在哭井之下吧。”

    離開新月大廈444房,陳歌又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怪談。

    他今夜已經“參觀”了七個怪談,其中三個怪談裡沒有鬼怪存在,剩下四個怪談只有哭井裡的半身紅衣被吞食,另外三個怪談當中的鬼怪都是普通執念和厲鬼,沒有吞食的必要。

    “偌大的新海,連一個'野生'紅衣都沒有嗎?”

    翻看手機,陳歌來到新海老城區一個叫做牌樓的地方,以前這裡是新海老城最混亂的街區,後來因為一場大火,這裡直接被廢棄。

    開發商以很低的價格拿地,但之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遲遲沒有動工,這片街區就這樣荒廢了。

    牌樓被水泥牆包圍,陳歌翻牆而入後他立刻感覺到不對。

    牆內和牆外簡直是兩個世界,牆內的空氣中帶著一股腐臭味,非常壓抑。

    “一點人氣都沒有,這地方被廢棄多久了?”

    城市的廢棄建築有時候會成為拾荒者的家,但牌樓似乎是個例外。

    在黑色手機的鍛煉下,陳歌進入某個地方,不用仔細探查,光從殘留的氣息就能判斷出該場景內是否存在有厲鬼。

    他經歷的實在太多了,身體已經形成了習慣,掌握了種種在普通人看來完全無法想像的能力。

    翻動漫畫冊,按下復讀機開關,陳歌推開被燒黑的大門,進入牌樓內部。

    “怎麼有股血腥味?”陳歌仰頭深吸一口氣,使用天賦靈嗅:“是從建築內部飄出來的。”

    穿過一條堆滿牌桌和木椅的走廊,陳歌手剛來到拐角就發現不對,伴隨著滴答滴答的聲音,他看見走廊盡頭的大廳裡吊著一個人。

    臭味和血腥味都是從這個人身上發出,而就在陳歌發現那人的時候,身上遭受多處致命傷的屍體突然睜開了眼睛!

    “不好!”

    果斷喚出員工,在那具屍體撲向陳歌之前,水鬼紅衣和許音護在了陳歌身前。

    殘破的屍體上滲出了黑紅色的血,不斷有蜈蚣一樣的黑色蟲子從屍體上掉落,它不知害怕和痛苦,就算面對兩位紅衣依舊不躲不閃,迎面衝來。

    水鬼紅衣輕鬆擋住了那具屍體,可在他觸碰到屍體時,屍體後背流淌出的鮮血化為一道紅影猛地咬向陳歌的臉!

    “許音!”

    沙沙的電流聲在耳邊響起,一隻蒼白的手臂刺穿了血影。

    大廳內傳來刺耳的慘叫聲,但很快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開裂的地板縫隙中露出了一張臉,一條條黑色蟲子爬出,距離陳歌不遠的地板向上鼓起,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地下快速移動!

    大概只過了零點幾秒鐘,一張滿是傷口的臉出現在陳歌鞋子旁邊。

    “還有一個?”

    那張臉正要竄出地面,但是卻被惡臭一腳踩了回去。

    體型肥胖的惡臭化為黑色霧氣,用自己的身體將陳歌罩住。

    大廳裡的慘叫聲越來越多,天花板上的塗料好像皮膚般脫落,露出了貼滿了黑白照片的屋頂。

    一張張臉緊盯著陳歌,它們面目扭曲完全不知道害怕。

    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命令,無數陰靈從照片裡衝出,如同蟲群般撲向陳歌。

    撕碎了紅影的許音再次出現,他把所有靠近陳歌的陰靈全部碾碎。

    在許音被陰靈纏住的剎那,地面之上浮現出細密的血網,一個身體被燒焦的黑紅色鬼影從建築最深處跑出,它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陳歌。

    如果陳歌只有兩位紅衣保護,那他現在可能已經死了,牌樓裡的鬼怪非常陰險,它一直等到所有紅衣都被拖住後才現身。

    但可惜的是,它低估了陳歌身邊紅衣的數量。

    在那個身體被燒焦的紅衣出現以後,陳歌不再隱藏實力,將其餘紅衣喚出。

    接下來很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身體幾乎被燒焦的紅衣似乎喪失了理智,它瘋了一樣開始和數位紅衣廝殺。

    “它身上也有詛咒?”保險起見,陳歌喚出紅色高跟鞋。

    這位頂級紅衣一出現,整座牌樓都開始搖晃,地板開裂,露出了埋藏在地下深處的一具具焦黑屍體。

    戰鬥在紅色高跟鞋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身體被燒焦的黑紅色鬼影露出了真容,它是一個怨念聚合體。

    牌樓失火的時候,有很多人沒有跑出去,他們臨死前的怨念被深埋在地下,形成了一個比一般紅衣實力還要強的怪物。

    這怪物本就怨念深重,身上還中了詛咒,會攻擊所有在夜晚進入牌樓的人,非常危險。

    陳歌今天也算是為民除害,數位紅衣聯手將這道黑紅色鬼影給擊殺,並把所有怨念餵給了常雯雨的血石。

    牌樓死過多少人是個迷,沒有具體報導,也找不到任何信息。

    隨著怨念被血石吸收,吊頂上的一張張黑白照片脫落,照片開始泛黃,上面的人像也變得模糊。

    地板出現越來越多的縫隙,建築外牆也開始龜裂,這棟存在了幾十年的老建築似乎快要坍塌。

    足足用了十五分鐘,常雯雨的血石才把牌樓裡的紅衣怪物吞掉,血塊脹大了一圈,並且還會自己跳動,就像是活人的心臟一樣。

    “準備離開吧,這樓要塌了。”陳歌正要往外走,紅色高跟鞋卻跳入了埋藏燒焦屍體的深坑。

    片刻後她從屍坑當中找到了兩樣東西,一封被燒了一半的信和一枚耳環。

    起初陳歌沒有在意,但仔細看過之後,他臉色瞬間發生了變化,那枚耳環是他母親曾經佩戴過的。

    將耳環放入背包夾層,陳歌拆開信封,雙眉皺在了一起。

    信紙被燒了一半,上面只剩下幾個字——這是個病態的世界。

    “筆跡和我爸的字很像,是有人冒充嗎?可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為什麼屍坑裡還有我母親的耳環?”

    信上這句話陳歌之前看過,所以就算後半句被燒毀,他也知道後面說的是什麼。

    “這是個病態的世界,為什麼你還沒有發現?我一定要治好你。”

    “難道這句話是我父親對我說的?這是給我的提示?”

    陳歌看著信封上熟悉的字跡,思索片刻後,手指摸到了信封邊緣被燒毀的部分:“不對!信是我父親寫的,但是他想要告訴我的信息可能並不是那句話!紙條上的字跡和信裡的字跡不同,是由不同人書寫而成。”

    瞇起眼睛,陳歌對比信紙上的半句話和紙條上的完整句子:“有人在故意誤導我!想要讓我產生某種誤會!”

    他將所有東西放入背包夾層,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任何人:“佈局者能拿到我父親的手寫信和我母親的耳環,看來大概率和那所醫院有關。”

    心裡產生了一種急迫感,陳歌收起所有員工立刻離開了牌樓。

    “該去下一個地方了。”他將自己在含江養成的習慣帶到了新海,天不亮絕對不休息。

    凌晨三點五十五,陳歌來到了新海郊區的一所廢校。

    在廢校內他又找到了一位中了詛咒的紅衣,把這位紅衣餵給血石之後,沉睡多時的常雯雨終於甦醒了。

    跳動的血石其實這位頂級紅衣的小半顆心臟,她在通靈鬼校並沒有全力應對畫家,而是為自己留了條後路。

    當血紅色的心重新開始跳動,廢校周邊所有動物和蟲子全部停止發出聲音,這裡似乎成為了生命的禁區。

    獨眼睜開,常雯雨的眸子裡隱藏著一片血海!

    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容,常雯雨的血衣瘋狂朝四周延伸,她一步步走向陳歌,直到紅色高跟鞋擋在了她的身前。

    “我知道你重獲新生很開心,但我希望你可以收斂一些,否則我就把你餵給其他紅衣。”陳歌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你欺騙利用了我,但是我以德報怨,不僅沒有找你算賬,還救了你一命,你要不要向我表示些什麼?”

    “這可不像是品德高尚之人會說的話。”常孤站在陳歌身後小聲說道,他看見自己妹妹後,非常激動。

    常雯雨慢慢平靜下來,僅剩的獨眼盯著陳歌,血紅色的嘴唇微微張開:“你的手機我曾在血色城市的最深處見過一次,那個地方只有我知道,我可以帶你去。”

    在做通靈鬼校試煉任務時,常雯雨偷走了陳歌的黑色手機,就因為這件事,黑色手機還專門發布了一個關於常雯雨的任務。

    “就這?沒了?”陳歌不是太滿意,讓所有鬼屋員工圍住了常雯雨:“為了你,我專門跑到新海,還無意間把新海最恐怖的詛咒醫院給得罪了,那醫院裡至少存在兩位凶神!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你就輕飄飄給我說一句話?”

    獨眼眨動,常雯雨剛剛甦醒,她不知道陳歌說的是真是假,但她知道現在是她最虛弱的時候。

    “你需要我做什麼?”

    “在詛咒醫院被徹底夷平之前,你要做我鬼屋的員工,服從我的安排。”陳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剛才說是你主動得罪了那所醫院,現在為什麼要把人家給夷平?”

    “反正已經結仇,不如永絕後患。”

    被數位紅衣圍住,常雯雨的獨眼每次眨動,眼眸中的瘋狂和殘忍就會增加一分,不過在最後關頭,她還是服軟了。

    “好,我答應你。”

    “這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陳歌讓紅色高跟鞋給常雯雨留下了印記,然後又把張雅綁在無頭女鬼手腕上的頭髮解開,重新綁在了常雯雨手腕上。

    整個過程中常雯雨都沒有反抗,直到陳歌覺得萬無一失後,常雯雨才開口:“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枚眼珠給你,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只要按碎它,我就會出現。”

    獨眼中血海翻騰洶湧,常雯雨身上的煞氣遮住了地平線上的初陽,她從紅衣當中拿出一枚帶血的眼珠塞給陳歌,然後化為無邊血霧,消失不見。

    看著手中帶血的眼珠,陳歌臉部肌肉抽搐。

    常雯雨這種才是真實的紅衣,怨氣纏身,時刻處於發狂的邊緣,天不怕地不怕,一言不合就丟給別人眼珠。

    而虛假的紅衣總是欺軟怕硬、愛吐槽、同等級誰都打不過,別說害人了,連雞都沒殺過。

    “這眼珠我該放哪?扔包裡可能會壓碎,裝口袋裡要是被人發現,他們肯定會當我是變態,萬一有人再報警那就更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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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5 01:32:53
第1148章   無辜市民陳先生

    常雯雨給的那枚眼珠放到哪都不合適,陳歌思來想去,將那枚眼珠交給了門楠。

    所有紅衣當中,門楠情商和智商是最高的,陳歌有時候也會讓他去單獨負責一些事情。

    所以門楠暫時保管那枚眼珠,他很放心。

    “常雯雨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她不敢在我身邊停留太久,找到機會就直接離開,看來她還沒有徹底信任我,擔心我會讓其他紅衣把她吞掉。”

    信任這東西是需要慢慢構建的,陳歌覺得只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絕對能夠獲得常雯雨的信任。

    天已經濛濛亮,不過陳歌並沒有離開,他又在這座廢校裡轉悠了一會。

    “這所廢校中的紅衣和牌樓裡的紅衣都要比普通紅衣強很多,但是它們所在場景裡卻都沒有'門'出現,是因為它們的絕望還不足以推開門嗎? ”

    紅衣和門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繫,推門人一定是紅衣,但紅衣並不一定都擁有自己的門。

    陳歌本來也沒在意,但現在回想起來,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門會不會是含江獨有的?”

    進入廢校紅衣最開始出現的教室,陳歌在廢校紅衣曾經的桌子上又看到了那句熟悉的話語。

    “這是個病態的世界,為什麼你還沒有發現?我一定要治好你!”

    這句話歪歪斜斜刻在桌上,就像是某種心理暗示一樣,不斷出現在陳歌眼前。

    久而久之,陳歌已經忘不掉這句話了。

    “同樣的一句話,但是筆跡全不相同,這是不同人書寫、刻印的,可他們為什麼都要留下這句話?”

    實在想不明白,陳歌收起鬼屋員工,打車回到了惡夢學院。

    “我去睡一會,你們先忙。”陳歌跟員工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進入校長辦公室。

    吃仁一直呆在屋子裡,非常無聊的他正在用撲克牌搭一座塔。

    “再過幾天,你就安全了。”陳歌進入隔間抱著背包倒頭就睡,不用操心鬼屋和遊客的事情,他這一覺睡的很香。

    中午十二點,陳歌起床給自己和活人員工買了飯,然後又離開了鬼屋。

    新海對他來說是一塊沒有開發的寶地,他恨不得把所有厲鬼和紅衣一網打盡。

    “等解決了詛咒醫院,我要不要坐著火車去各個城市傳遞善意?”

    當然,這個想法陳歌也只是想想而已。

    利用白天的時間整理線索和資料,陳歌準備等到天黑之後再實地去探查。

    在和被詛咒醫院發生正面衝突之前,他要想盡一切辦法增強己方實力。

    下午六點多,員工們還在商議惡夢學院鬼屋未來規劃,陳歌作為老闆已經跑到了新海郊區。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陳歌本來準備將自己找到的紅衣優先餵給紅色高跟鞋,幫助她成為凶神。

    但是她拒絕了陳歌的好意,作為詛咒類型頂級紅衣,吞食其他紅衣對她沒有任何提升,只有吞食更加絕望和邪惡的詛咒才能對她產生幫助。

    換句話說,紅色高跟鞋自己也很清楚,她成為凶神的契機在被詛咒醫院當中。

    紅色高跟鞋不需要吞食紅衣,陳歌又準備將資源傾斜到小布身上。

    在門後能夠發揮出頂級紅衣實力的小布,本身天賦就極高,她是被陳歌父母選中的影子,也是冥胎最看重的推門人。

    在吞食掉一位紅衣之後,小布就陷入了沉睡。

    以她的實力,最多一個晚上應該就能甦醒。

    在小布沉睡的時候,陳歌將尋找到的紅衣交給了許音。

    許音的實力不如隧道女鬼的兒子,也不是紅衣中最強的,但許音的紅衣之心非常特別。

    每一次跳動,他的心臟之上就會多出一些黑色紋路,那紋路似乎是記憶的烙印,蘊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

    其他紅衣的心臟就彷佛是動力之源,但是許音的心臟卻像是一枚正在發芽的種子。

    吞食了一位紅衣之後,許音心臟上的紋路蔓延到了胸口,更讓陳歌覺得驚訝的是,許音就算吞食了一位實力和自己相當的紅衣後,依舊沒有陷入沉睡。

    只要陳歌按下復讀機的開關,許音就會出現。

    “小布、張雅,吞食同等級的紅衣都會陷入沉睡,為什麼許音如此特別?”

    陳歌試著詢問原因,許音一句話也不說,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到凌晨三點,陳歌已經探查了十一個怪談,他白天整理好了資料,制定了最短的路線。

    就在他準備去十二個怪談時,新海遠郊的天空莫名其妙被染紅,好像是夜幕被撕開了一個血口子。

    本來這異象陳歌也沒放在心上,但當他使用手指上的婚戒,發現小孫所在的位置正好在那片夜幕下方後,他有些不淡定了。

    “孫哥這麼快就動手了?我才給他送過去兩天,操之過急,會不會暴露?”

    小孫的節奏太快了,陳歌自己都還在發育,被詛咒醫院好像已經出現了問題。

    “擔心也沒有用,我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新海人口是含江的好幾倍,怪談數量也非常多,不過大部分怪談都是編造出來的,其中只有少部分真的隱藏有厲鬼。

    對於陳歌這樣的專業人士來說,有時候僅從一個怪談的描述,就可以判斷出真假。

    可就算如此,陳歌也被騙了好幾次。

    兩個晚上,他一共探查了二十五個怪談,其中八個都是假的。

    不過剩下的十七個怪談當中,共出現過五位紅衣,這個概率就有些恐怖了。

    更讓陳歌有些擔憂的是,他遇到的五位紅衣全部處於發狂的狀態,它們每一個都中了詛咒,它們每一個所在的場景裡都能找到世界是病態的那句話。

    現在陳歌甚至感覺,那句話本身可能就是一個詛咒,所有拿到那句話的紅衣、厲鬼和人全都喪失了理智。

    辛苦兩個晚上,陳歌對自己的收穫也相當滿意。

    五位被詛咒的發狂紅衣,其中兩位用來讓常雯雨甦醒,一位餵給了小布,剩下兩位陳歌都給了許音。

    隨著不斷吞食紅衣,許音身上的變化越來越明顯,從心臟蔓延出來的黑色紋路彷彿第二件衣服一般貼在皮膚上,帶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所有員工當中,除了許音之外,還有一位員工變化很大,那就是張憶。

    像他這種極為特殊的厲鬼,靠吞食紅衣成為紅衣,那會嚴重影響他的天賦能力,得不償失。

    所以陳歌沒有讓張憶吞食紅衣,而是把遇到的半身紅衣交給了他。

    在吞掉兩位半身紅衣之前,張憶拜託陳歌撥通了方魚的電話,然後他拿著電話和方魚聊了很久。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方魚聊天,穿越了生死、記憶、過去。

    陳歌不知道張憶和方魚聊了什麼,他只是看見張憶的身體不斷變得虛幻,就在他快要消散的時候,他的心口處湧出了一滴血。

    張憶的能力是消除記憶,但是他不能把已經消除的記憶復原。

    不過很幸運的是,方魚雖然忘記了關於張憶的所有記憶,但是卻沒有忘記張憶曾經存在的那種感覺。

    她固執的在那個公園裡等了十年,將方魚的名字紋遍全身,她用盡一切不願意放手,最終觸碰到了自己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張憶在十幾年前救了方魚,十幾年後,方魚成為了張憶的救贖。

    吞食掉兩位半身紅衣之後,張憶陷入沉睡,他心口的那滴血在慢慢擴散,最終形成了一個名字,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方魚將一個名字紋遍全身,張憶將一個名字刻印在心底,跨越了生和死的距離,他們選擇用這種方式銘記彼此。

    “等張憶甦醒,應該就是紅衣了,他的天賦能力肯定會再次加強,或許還會產生新的能力。”張憶天賦強大,陳歌對此非常期待。

    想到這,他又無奈的掃了一眼漫畫冊。

    大年依舊躲在空白頁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畫自己的漫畫。

    陳歌抓住被詛咒的半身紅衣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閆大年。

    他讓紅色高跟鞋控制住半身紅衣,把那個半身紅衣和閆大年放在漫畫冊的同一頁,然後讓所有人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雙方一個縮在牆角,一個趴在牆邊,畫面竟然還有些和諧。

    閆大年死後從未害過人,也從來沒有吞食過厲鬼,他自己也非常抗拒這件事。

    陳歌苦口婆心的做思想工作,但閆大年還是無法邁出那一步,最後陳歌只好放棄。

    暮陽中學的老校長死後,也沒有吞食過一個厲鬼,但是他卻成為了半身紅衣,由此也能看出,厲鬼增強實力的方法有很多,不局限於吞食其他厲鬼,只不過相比較其他方法,吞食厲鬼更加快捷而已。

    其實陳歌也發現,閆大年跟著自己幾個月的時間,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在不斷增強,只是閆大年太過頹廢和不自信,幾乎從來不離開漫畫冊,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他的變化而已。

    他猜測閆大年身上氣息增強,很有可能和自己天天往漫畫冊裡塞各種紅衣有關。

    任何一件普通的物品,天天住著將近十位紅衣,那它也會變得不普通了。

    漫畫冊原本是閆大年的寄託物,現在裡面每一頁都塞滿了各種鬼怪,久而久之,閆大年的實力也莫名其妙的得到了提升。

    陳歌能感知到閆大年實力在增強,但這個速度太慢了,他馬上要去詛咒醫院,必須要盡快讓閆大年成為紅衣才行。

    他對閆大年的期待非常高,畢竟當初在通靈鬼校,畫家也說過,閆大年的天賦在他之上。

    想想獨自在門後世界,以一己之力構建天堂的畫家,再看看漫畫冊裡的閆大年,陳歌也是無奈了。

    “大年,你要是餓了就說句話。”

    將所有員工收回漫畫冊,陳歌等天亮以後回到惡夢學院。

    他一晚上沒睡,正準備回去休息,一打開惡夢學院大門卻看見幾位活人員工都站在大廳裡。

    “你們在等我?”陳歌很快意識到不對,除了活人員工之外,還有幾名警察在場,其中有一位他上次來新海的時候見過,好像是姓蔡。

    “陳先生,你先別緊張,我們只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你。”領頭警察走到了陳歌身前:“前天晚上老城區牌樓坍塌,我們在街區外面的監控看到了你的身影,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那個地方。”

    這麼多警察過來,陳歌立刻意識到新海警方已經發現了牌樓中的屍體。

    “就算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準備去找你們的。”陳歌表情比警察還要嚴肅:“有些話在這裡不方便說,不如我們回局裡好好交流一下。”

    “回局裡? ”領頭的警察跟旁邊的同事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只是例行詢問,但是對方卻主動要求去警察局,這未免也太積極了吧?

    “相信我,我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陳歌再三強調,那幾位警察終於決定帶陳歌一起回警局。

    看著陳歌和警察離開,張敬酒示意曲長林和小蝶去忙自己的事情:“別傻站著,該幹嘛幹嘛去。”

    “酒哥,老闆被警察帶走了啊!你這也太淡定了!”小蝶很是擔心:“老闆會不會遇到什麼事情了?”

    “你擔心也沒用,我們要相信老闆,然後慢慢的……就習慣了。”

    上了警車,陳歌表情更加的嚴肅了,他和另外兩名警察擠在後排,搞得那兩位警察有點不自在。

    “前天晚上,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牌樓附近?”蔡隊心裡好奇,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除了老城區的牌樓,我前天晚上還去了新區的大廈,遠郊的開發區,環城線的荒地。”這些地方陳歌都是打車過去的,警方很容易查到,所以他乾脆直接說了出來。

    “你大晚上跑那麼多地方幹什麼?”

    “不止前天晚上,我昨天晚上也幾乎跑遍了新海老城區和近郊,整整兩個夜晚我差不多沒有合眼。”陳歌咄咄逼人,他明明是被詢問的一方,但表現的卻極為強勢,彷彿是他在質問別人。

    “你到底去那些地方幹什麼?”

    “我在追查一位醫生的下落,他姓方。”陳歌握住了蔡隊的手:“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嚴重,我可能需要你們的幫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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