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修空調] 我有一座恐怖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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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兇案現場

　　詭異的大火，消失的兇手，陳歌第一次發現自己很有講故事的天賦，他結合網上的新聞播報和自己的推測，基本還原出了當年的滅門案。

　　「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是這樣，我為了給自己的恐怖屋尋找新的素材，夜探凶宅，但是卻有了驚人的發現，這公寓樓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正常，我懷疑五年前的殺人兇手就藏在他們當中！」陳歌掐滅了煙，看向手機屏幕。

　　「有點意思，現實版狼人殺啊，下面有請預言家發言。」

　　我是一條小青蟲：「主播你就編吧，說得跟真的一樣。你儘管扯，有一個人信算我輸。」

　　「九江市富安公寓，我上網查了一下，貌似是真的。」

　　鶴山：「我相信主播。」

　　我是一條小青蟲：「就算主播說得不假，他怎麼證明自己所在的房間就是當年的凶宅？如他所說，公寓樓被大火焚燒過，可看他居住的房間，牆壁平整，地面乾淨，所有傢俱完好無損，這像是凶宅嗎？」

　　「我不會在這方面欺騙你們，想要證明真的是太簡單了。」陳歌移開梳妝台，取出水果刀，輕輕颳去角落裡的牆皮塗料：「公寓樓出事後更改了名字，又裡裡外外重新裝修了一遍，但不管怎麼裝修，有些東西是掩蓋不了的。」

　　他將牆皮颳去一層，露出了下面燻黑的磚塊：「這就是火災曾經發生過的證據之一。」

　　渣男都得死：「不是，我現在好奇的是你為什麼去酒店住宿會帶鎚子和刀？你是想要冒充犯罪嫌疑人的同伴嗎？」

　　「好好的牆皮被刮壞了，心疼公寓老闆一秒。」

　　「這公寓住一晚多錢啊？連個電視機都沒有。」

　　陳歌看著彈幕，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各位，你們的關注點能不能不要那麼刁鑽？給我點尊重行不行？我現在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給你們直播啊！」

　　渣男都得死打賞一枚硬幣：「投餵一毛，以示尊重。」

　　對待水友，陳歌也只剩下無奈，這群老司機皮得很：「好了，下面咱們回歸正題。在公寓樓裡，我先後遇見過六個人，其中第一個是精神可能存在問題的女人，她在我進門的時候順著門縫對我露出莫名的笑容，這個人我完全不瞭解，暫不討論……」

　　陳歌將公寓樓內租戶的外貌特徵全部告訴了水友，其中還夾雜著他自己的分析：「從動機上來講，房東是最有可能成為兇手的人，但是他跛腳，走得很慢。換一個方向從身體條件來說，一樓的紋身男和二樓的矮胖男人則更有可能。當然也不排除一樓的女人和瘦弱的王琦。」

　　渣男都得死：「你說這麼一圈等於沒說，我還懷疑真兇是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呢，畢竟當年火災過後，最大的受益人是他。」

　　「確實有可能啊，老人現在癱瘓坐在輪椅上，不代表他五年前就已經癱瘓，再說兇手不是利用肢體搏鬥殺人，而是縱火，老人完全有作案的可能。」

　　「對，老人的癱瘓也可能是偽裝的，最不可能是兇手的那一個或許就是兇手。」

　　「其實我更懷疑一樓的那個女人，她對主播微笑，應該是在暗示什麼。主播，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女人微笑時，嘴唇凸起的高度、張開的大小，讓我從微表情心理學上給你分析一下。」

　　「不記了……」

　　水友們的熱情被調動了起來，直播間的人氣增長速度也開始變快。

　　陳歌默默看著彈幕，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發言：「看來還是需要我親自去尋找更多的線索才行。」

　　他把手機拿在身前：「我之前實地勘查了一遍，發現這棟公寓樓裡一樓和二樓全部翻新，但是三樓的某些地方還保留著五年前的樣子，等會我會進入其中仔細搜索，爭取找到有用的東西。」

　　「保留著五年前的樣子？怪瘮人的。」

　　「懸案未破，死者會不會心有不甘，一直徘徊在原地？」

　　「夜探凶宅，真生猛！」

　　「不生猛怎麼開鬼屋？我給你們講，上次我們一群人去主播的鬼屋找場子，結果膽子最大的兩個人，一個被嚇哭了，一個直接被嚇暈了。」

　　「你等等，為啥膽子最大的兩個會被嚇成這樣？那膽子小的呢？」

　　「你說的都是屁話，膽子小的人誰特麼敢進他的鬼屋？」

　　「好像有點道理。」

　　鶴山：「呵呵。」

　　直播間的節奏已經跑偏，陳歌也不在意，他將水果刀放入口袋，練習了幾次抽刀，然後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提著工具錘來到門口。

　　這一次他學聰明了，先隔著門縫朝外面看了一眼，確定走廊上沒人後才輕輕推開門。

　　關門的時候，陳歌揪下一根自己的頭髮放到鎖眼，這樣如果有人在他離開的時候開門，頭髮就會被頂入鎖孔深處。

　　準備好後，陳歌穿過二樓長廊來到樓梯口。

　　他動作很輕，沒有激活聲控燈，僅憑手機屏幕自帶的亮光摸索前行。

　　走上台階，兩邊牆壁的顏色慢慢變深，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氣味。

　　來到三樓，陳歌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他背靠牆壁，注意力高度集中。

　　第一次意外走到三樓時，他曾看見過一道模糊的黑影在走廊中閃過，那依稀是個人的輪廓。

　　「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要小心。」

　　手機發出的亮光將五年前的兇案現場呈現在眼前，陳歌看著牆壁上那一道道刻入牆體深處的劃痕，不由的抓緊了手中的工具錘。

　　平安公寓的建築風格很特別，只有一個樓道口，而且靠近公寓右側，這就導致左側的走廊看起來格外地幽長。

　　走在其中，後背發冷，就算貼著牆壁也很沒有安全感。

　　「起火點如果在三樓的話，這裡根本無法保存下來，所以三樓很有可能是兇手沒有光顧的地方。」陳歌拿著手機走在漆黑的樓廊裡，兩邊的房門半開著，很多已經燒的變形。

　　避開地上堆積的雜物，陳歌走進距離他最近的一個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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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兇手？兇手們？

　　破爛狹窄的房間裡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霉味，頂層似乎漏雨，屋內潮濕密閉，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窗戶全部被人用木板封死，陳歌檢查了一下後發現，木板很新，是最近才裝上去的。

　　「這只是間很普通的客房。」焚燬的傢俱早已被扔掉，屋子裡空空蕩蕩，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也對，都過去了五年時間，就算有證據恐怕也無法完整保留下來。」

　　他從屋內走出，漫步在漆黑的走廊上，客房大多被清空，雜物和生活垃圾混在一起，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生活垃圾通常能反應出一個人的生活狀態和性格，或許從這裡面能有所發現。」更換了目標，陳歌忍受異味仔細搜尋，一個多小時後，他還真找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為什麼公寓樓裡會有這麼多布偶玩具？樓內沒有小孩，這些玩具會是誰的？」他花費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翻遍了所有垃圾，前後一共找到四個毛絨玩具，相比較佈滿走廊的雜物來說，這四個玩具並不起眼，若非陳歌主修玩具設計專業，對玩具比較敏感，他可能也會將其忽略。

　　四個玩具不知被扔在這裡多久，表面滿是污漬，有些地方已經發霉，手指輕輕一碰就能抓掉一大把絨毛。

　　陳歌反覆觀看，疑點變得更多，玩偶外形不同，但卻出自同一個廠家。

　　「難道是平安公寓改建後，住宿在這裡的房客留下的？」很快陳歌便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先不說帶孩子住進凶宅公寓的概率有多大，就算和孩子一起入住，也不太可能同時攜帶四個布偶，畢竟這四個玩偶生產商相同，而且看做工和款式應該是好幾年前的東西了。」

　　玩具市場更新換代極快，他在接手鬼屋以前就是某家玩具公司的職員，對行情還算瞭解。

　　「不是房客留下的，卻保留在凶宅當中，那這東西很有可能是公寓原有的東西。」他大膽進行猜測：「公寓樓原主人有兩個女兒，如果我所料不錯，這玩偶應該是她們的。」

　　想到這裡，陳歌又浮現出了一個疑問：「水火無情，房子、傢俱都被燒燬了，這四個玩偶是怎麼躲過一劫的？」

　　「是巧合？還是說……有人特意將其放到了安全的地方？」陳歌感覺自己抓住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能在大火之中轉移物品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兇手自己！可是他為什麼要冒著危險去保護四個玩偶，這四個玩偶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布偶背後的拉鎖已經生鏽壞掉，陳歌直接將其撕開，在發臭變質的棉絮中他找到了一張卡片，巴掌大小，字裡行間充滿愛意，看的陳歌直起雞皮疙瘩：「把情書塞進玩偶裡？通過這種方式表白也太含蓄了吧？」

　　他開始腦補兇手的性格，對方應該是一個靦腆內向的男人，不好意思當面直說，所以送了玩偶，希望對方回家以後再拆開查看。

　　帶著好奇，陳歌又撕開兩個布偶，裡面各有一張卡片，內容大致相同。

　　可當他撕開第四個布偶時，一股寒意悄然攀上了他的脊柱。

　　最後一個布偶裡沒有放表白卡片，發霉的棉絮裡塞滿了撕碎的紙條，所有紙條上只有三個字——去死吧！

　　濃烈的愛不知為何變成了最惡毒的詛咒，這中間究竟發生過什麼，陳歌無從知曉。

　　「紙條上的字應該是兇手留下的，這是關鍵性證據。」他挑出幾張紙條放入口袋，正準備朝更深處查探，樓梯拐角的聲控燈突然亮起！

　　「有人來了！」陳歌一下慌了神，他趕緊關了手機手電筒，抱著幾個布偶躲入旁邊的客房裡。

　　大氣不敢出，屏住呼吸，陳歌藏在門後，隔著門縫偷偷注視著外面。

　　腳步聲響起，漆黑的走廊上響起了一男一女的交談聲。

　　「必須要趕緊把那東西弄出去，不能再耽擱了。」

　　「那個新來的房客之前上過三樓，他走到樓梯口突然又下去了，差一點發現我。」

　　「我知道，最近來公寓的外人越來越多，這東西要趕緊處理掉。」

　　「恩。」

　　「叫上其他人，一起動手，今夜就給它挖出來，埋到後山去。」

　　來者提著一盞老式礦燈，藉著光亮，陳歌這才看清楚。走廊上說話的兩人，分別是房東和一樓的那個女人。

　　「他們深夜不睡覺怎麼跑三樓來了？」陳歌調整角度，確保自己不會被發現後，身體貼在門後。

　　沒過一會，曾經在公寓樓裡見過的紋身男和胖子全部走了上來，他們不僅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還拿著諸如鐵釺、麻袋、菜刀等工具。

　　「這是要幹什麼？」

　　幾人站在走廊上，似乎是發生了爭執。

　　走在最後面的矮胖男人心情很差：「真要這麼做嗎？一旦我們把它挖出來，周圍就會殘留我們的指紋，到時候一切都說不清楚了。」

　　「你以為現在就說得清楚？」房東瞪了胖子一眼：「別磨蹭，趕緊來幫忙。」

　　「我覺得咱們還是報警吧。」矮胖男人站在原地。

　　聽到他這話，紋身男直接走過來揪住他的衣領：「瘋了嗎？自己往槍口上撞？警察過來第一時間調查的肯定是我們幾個，到時候你酒駕撞人肇事逃逸的事，還有我們霸佔老頭子公寓的事全都得暴漏！」

　　「老公，別生氣。」一樓那個住在紋身男對面的女人走了過來：「這事大家人人有份，誰也跑不了，還是趕緊幹活吧。」

　　「咱們幾個身上都不乾淨，好不容易找了個容身之地，你們誰要是敢有其他想法，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房東將手裡的鐵釺塞給矮胖男人：「你去弄第一下。」

　　「我？」胖子額頭的汗立刻淌了下來，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抓著鐵釺慢慢挪動。

　　看著門外幾人異常的行為，陳歌愈發覺得不對勁：「他們到底準備挖什麼？」

　　矮胖男人走到樓廊最深處，他把雜物推到兩邊，在其他房客的注視下，顫抖著手掀開了雜物堆後面的布簾。

　　那是一面加厚的水泥牆，牆體裡面鑲嵌著一具背對眾人的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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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午夜逃殺！

　　陳歌咬緊牙，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在看到屍體的瞬間，他立刻給鶴山發送了信息：「報警，快報警！」

　　光線太暗，又隔著一扇門，直播間的水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此刻陳歌也顧不上他們，貼近門縫，眼皮都不敢眨動一下。

　　「樓中藏屍，原來他們要挖的東西是這個。」陳歌縮在牆後，他不敢有任何異動，現在是最危險和緊張的時候，那幾個房客就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他們只要轉身進入這間屋子，就能發現陳歌。

　　「磨磨唧唧，挖啊！」房東低罵一聲，提著工具走了過去，他將麻袋鋪在地上，開始清理女屍周圍的水泥。

　　可能是害怕吵醒樓下的住戶，他們動作很輕，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牆壁被鑿開，水泥塊不斷脫落，幾人不知是熱的，還是嚇的，個個頭頂冒汗。

　　他們分工合作，但畢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自己心裡也害怕的不行，慌慌張張，進度很慢。

　　十幾分鐘後，他們才把女屍從牆體裡剝離出來，裝入了麻袋當中。

　　「胖子，你留下來清理牆壁，剩下幾個人跟我去後山，咱們找地方給她埋了。」房東提著鐵釺，在一旁指揮。

　　「我跟你們一起去！」矮胖男人想都沒想就開口，把女屍挖出來後，他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哪還敢一個人留在這地方。

　　「瞅你那點出息！娟兒，妳陪他留在這收拾，等會我們在後山老地方匯合。」房東朝唯一的女人叮囑了幾句，然後他和紋身男抬著麻袋朝樓下走去。

　　他走路一瘸一拐，腳步聲一輕一重，在經過陳歌躲藏的房間時，忽然停頓了一下。

　　「地上咋這麼多棉絮？」

　　聽到房東的聲音，陳歌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布偶撕開，有些棉絮和碎紙片掉在了地上，聲控燈亮起，發現有人過來後他根本沒時間撿。

　　「先別管那麼多了，這玩意死沉死沉的，趕緊埋了再說。」紋身男在後面催促，房東也沒有深究，兩人從陳歌藏身的房門前經過，似乎是走遠了。

　　「胖子，別愣著了，幹活吧。」女人和矮胖中年人開始清理垃圾，擦去工具上沾染的血跡，幾分鐘後，他倆提著一個大袋子下了樓。

　　腳步聲漸行漸遠，等三樓重新安靜下來，陳歌才敢大口喘氣，他非常謹慎，順著門縫往外看。

　　走廊上漆黑一片，房客們都已經離開。

　　「靠！嚇死我了。」

　　又等了三分鐘，外面仍舊沒有任何異常，陳歌這才慢慢推開房門，貓著腰走了出來。

　　為避免被發現，他沒有打開手機手電筒，一手扶著牆壁，緩慢前行。

　　「聽這幾個人的對話，他們雖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牆壁裡的女屍確實和他們無關。」要說起來，這群人也夠倒霉的，霸佔了老人家的公寓後，誰知道竟會在樓頂牆壁裡發現一具屍體。正常人發現屍體第一反應肯定是報警，可這幾個人自身不乾淨，一方面害怕報警被警察查出自己的案底，一方面又覺得和屍體住同一棟樓瘮人，沒辦法只能選擇幫真正的兇手背鍋，主動挖屍掩埋。

　　「難怪房東再三交代，不讓我在午夜以後外出。」陳歌的雙眼已經適應了黑暗，他加快速度，準備儘快離開公寓樓。

　　一路輕手輕腳，陳歌背包也不準備要了，他直接來到了一樓。

　　「壞了。」公寓樓的防盜門被鎖上了，他被困在了大樓裡。

　　「那些人去埋屍體，臨走還不忘鎖門？」陳歌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一樓走廊的窗戶上安裝了防盜網，三樓的窗戶被木板封死，我現在唯一能離開公寓樓的出口，就是二樓房間的窗戶。」

　　公寓內的氣氛很詭異，陳歌不願停留，他提著工具錘返回二樓。

　　黑暗中的走廊幽長深邃，就像是凶獸張開的嘴巴，一旦進入就會被咬得粉碎。

　　「好安靜。」陳歌自己的房間在走廊最左側和房東的屋子緊鄰，他高度警戒，很害怕某扇房間的房門會突然打開。

　　放緩腳步，保持呼吸，用了一分多鐘的時間，陳歌才走到自己房間門口。

　　「幸好沒出意外，等會我把床單捆在窗框上，從二樓下去應該沒問題。」陳歌摸出鑰匙，借助手機屏幕的微光找準鎖孔，他正要將鑰匙插進去，手臂突然凝固在半空。

　　「我放在鎖眼裡的那半根頭髮怎麼不見了？」

　　汗毛豎起，恐懼如潮水從四面八方襲來，陳歌只覺得手腳冰涼。

　　「有人進過我的房間！他們知道我不在房間裡！」

　　呼吸變得急促，肺裡好像塞進了一塊冰。

　　「他們是什麼時候進去的？是挖屍體之後？還是在發現地上的棉絮時？」其實現在思考這個意義並不大，陳歌向後退去，他看著自己居住過的房間，很快冷靜下來：「不能回去，那些人現在很有可能就在我的房間裡！或許他們正拿著鋼釺躲在門後！」

　　強大的心理素質讓陳歌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裡逃出去，拖得越久，就越危險。

　　一步步後退，陳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心裡很清楚，現在只有通過二樓的窗戶才能離開公寓樓，其他的路都已經被堵死了。

　　漆黑寂靜的走廊裡，陳歌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情況，悄悄退到了走廊最右側，這裡是二樓距離他房間最遠的地方。

　　「那群房客比我想像的還要危險，今夜能不能保住小命，就看這一搏了！」陳歌咬緊牙關，舉起工具錘，重重地砸在最右側房間的門鎖上。

　　「嘭！」

　　籠罩平安公寓的死寂被打破，陳歌像瘋了一樣連續捶打門鎖，隨著一聲聲巨響，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

　　走廊最左側，陳歌原本租住的208號房間，房門被推開！聽到響動，紋身男和房東兩人手持鋼釺和菜刀，面目猙獰地衝了出來！

　　「快開啊！」

　　「呯！」

　　連續錘擊，鎖頭終於掉落，陳歌毫不猶豫一腳踹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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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兇！

　　門板重重撞擊在牆壁上，陳歌衝入屋內拉開了玻璃窗。

　　「槽！這麼高？」

　　站在窗沿旁邊往下看，這裡距離地面至少有三、四米。

　　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房東和紋身男正在快速逼近。

　　陳歌來不及思索，翻出窗戶，雙手扒著窗檯，腳踩一樓防盜網。

　　「他肯定看見我們搬屍了！」

　　「千萬不能放他走！」

　　房東那張醜陋暴躁的臉已經出現在房門口，他舉著菜刀，面目猙獰：「還想跑？！」

　　這陣仗陳歌哪敢猶豫，直接鬆手跳了下去。

　　胳膊被牆壁擦破，衣服也讓防盜網劃出了一個大口子，陳歌落下後，就地一滾，撿起地上的工具錘就朝大院外牆跑去。

　　「快！抓住他！」房東怒吼，將手裡的菜刀對準陳歌扔了下來。

　　後腦一涼，陳歌看著差之毫釐，深深插在身後草地裡的菜刀，冷汗直流：「絕對不能落到這群人手裡，他們已經動了殺念！」

　　公寓樓的防盜門這時候也被打開了，埋伏在一樓的胖子和女人抓著修剪灌木用的鐵剪衝了過來。

　　「一群瘋子！」陳歌全力狂奔，好像利箭般竄到大院鐵門，他踩著房東新換的大鎖，抓著鏽跡斑斑的鐵鏈翻門而逃。

　　公寓樓被一片密林包圍，夜色漆黑，根本看不清路，再加上又被幾人追趕，匆忙之下，陳歌直接衝入樹林當中。

　　一追一逃，手電筒的燈光不時掃過，房東和紋身男的叫罵聲在身後響起，陳歌頭也不敢回，他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趕緊逃出去！

　　衣服褲子被樹杈枝蔓掛爛，滿身的泥濘和樹葉，足足跑了十五分鐘，陳歌才把房東他們甩開。

　　他半蹲在灌木叢裡，看著遠處掃來掃去的微光，手指抓進泥土當中，大口大口吞吸著空氣。

　　太驚險了！

　　被困在公寓樓中時，他只要有一個地方稍作猶豫或者選擇錯誤，就很可能會丟掉自己的性命。

　　「這試煉任務的難度也太大了吧？」黑色手機發佈的任務以生死為賭注，更可怕的是，它就發生在現實當中。

　　暫時甩開房東，但這並不代表自己的處境已經安全，陳歌縮在樹叢裡，事實上他很擔心一扭頭，突然看見房東他們拿著修枝剪和菜刀出現在背後。

　　心跳恢復正常，陳歌慢慢從灌木叢中站起，房東手電筒的燈光已經消失不見，深夜的密林一片死寂，連蟲鳴和鳥叫都很少。

　　「該往哪走？」

　　他人生地不熟，在密林裡狂奔，現在連東西南北都分不出來了。

　　「要不，就在這裡躲到天亮？」

　　陳歌拿出手機，發現直播還在繼續，黑屏了一個多小時，滿屏都在刷問號，這麼詭異的直播間，饒是見多識廣的老司機們也開始摸不著頭腦了。

　　他沒有去和水友交流，看了下時間，正準備點開鶴山的回信，側後方忽然傳來了樹枝搖晃的聲音。

　　陳歌立刻把手機塞回口袋，防止屏幕的光線暴露自己存在。

　　抓緊工具錘，他緊張的手心冒汗，死盯著發出聲音的樹叢。

　　沒過一會兒，一束淺淺的亮光照了過來。

　　「有人？誰在那裡？」

　　就在陳歌準備暴起揮動工具錘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王琦？他不是早都離開公寓樓了嗎？怎麼大半夜的又跑回來了？」陳歌雖然好奇，但是他深知好奇害死貓的道理，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是我看錯了？不可能啊。」王琦拿著手電筒掃了幾遍，他不死心地在原地轉悠。

　　「絕不能過去，此人身上的問題不比平安公寓房客小。」陳歌不僅沒有靠近王琦，還開始主動避讓，他朝著和王琦相反的方向離開。

　　走了沒多遠，陳歌發現地勢越來越陡，他似乎是跑錯了方向，獨自進入了後山當中。

　　穿過灌木叢，眼前出現一塊坡地，在樹木環繞下，陳歌看到了一座十分簡陋的木屋，門上還釘著一個標牌，他湊到跟前查看：「防火如防疫，千萬別大意；改善投資環境，造林綠化先行。」

　　「這好像是護林員住的地方。」他試著推了一下門，木門沒鎖，伴隨著嘎吱一聲輕響，一股怪味散發了出來。

　　「什麼東西？」他沒敢打開手機手電筒，只是將屏幕亮度調高。

　　木屋不大，各種生活用品隨意擺放，好像垃圾堆一樣。

　　抽動鼻翼，陳歌走向怪味最重的地方，掀開床板，下面是一大堆已經發霉的衣服。

　　「收集癖？」雙眼所見要比他想像中還要嚴重，床底下大部分衣物都是女性的，從來沒有洗過，沾滿污漬。

　　隨便撈出幾件對比大小，陳歌發現這些女性衣物尺碼相同，應該是屬於同一個人的。

　　「上面沾染的泥土沒有完全乾裂，這件衣服最近一兩天內好像還被人穿過？」

　　陳歌擁有殮容技能，對人體線條結構非常瞭解，在用手指丈量尺寸的同時，腦中幾乎在瞬間浮現出了那具被砌入牆壁裡的女屍。

　　「尺碼完美貼合，這衣服很可能是牆中女屍的！」

　　死人穿過的衣服為何會藏在這個木屋裡？而且就在最近幾天還被人穿過！

　　陳歌的心跳開始加快，他將手中的女性衣物鋪在地面上，從其口袋中翻找出了一些皺皺巴巴的碎紙條，上面隱約寫著我愛你等句子。

　　「這個字體……」陳歌又把從布偶身體中取出的紙條拿了出來，兩者對比，字跡竟有八九分相似。

　　「布偶裡的紙條是五年前的東西，而這些女性衣物很顯然是最近幾個星期才被扔到這裡的，跨越了五年時間，為何它們會有如此多的相同之處？」

　　同樣的字體，同樣的表白信，難道兩起案件的兇手也是同一個人嗎？

　　他將衣物重新拿起，正要去合上床板，一個桃紅色外殼的手機從那衣服的裡兜掉了出來。

　　「死者的手機？」

　　伸手撿起，陳歌按了一下開關，發現手機屏幕正處於編輯短信的狀態。

　　「救我？」

　　他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顫抖著手點開了發件箱，裡面所有的短信都只有兩個字——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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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抓住了兇手！

　　陳歌查看了所有短信的發件日期，全部是在午夜凌晨以後，這一點和王琦所說完全吻合，但這也是最讓陳歌覺得驚悚的地方。

　　一具被砌入牆裡的屍體，是如何在每天晚上發送短信的呢？

　　靈異現象？如果真是厲鬼作祟，那挖屍的幾個人現在怎麼可能還好好活著？

　　「一定是有人在搗鬼。」陳歌已經串聯起了所有線索，他心裡十分清楚：「這個使用死者手機每天給王琦發送短信的人，就是殺害他未婚妻的兇手，同時，也是五年前滅門案的真兇。」

　　「我想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陳歌拿著手機站在屋內：「王琦被公寓樓內的房客當做瘋子，房東更是每次見他都要將他驅趕出去，這個人是我今夜見過的唯一一個沒有住在公寓樓裡，但是卻總在公寓附近出現的人，所以他的落腳點一定距離公寓樓很近。」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因為房價和房東產生分歧時，他告訴我說這周圍幾千米內沒有任何可以住宿的地方，也就是說王琦不可能是住在其他的公寓或者旅館裡。如此想來，他平時有很大概率就藏在這木屋裡。」

　　「如果他就是木屋的主人，那麼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這個拿著尋人啟事，每天都在尋找自己失蹤妻子的可憐人，其實就是親手殺死自己未婚妻的兇手！」

　　陳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跟一個殺人兇手聊過天，還試圖打開對方的內心去溝通。

　　喉結滾動，他現在才有點後怕；「這個瘋子肯定是受過什麼刺激，收集死者生前的衣物，用死者的手機給自己發信息，或許他的身體裡還隱藏著第二種人格，每當他睡著以後，就會接管他的身體。」

　　越想越瘮人，陳歌滑動手機，想要找出更多線索：「桃紅色手機上應該保留有他的指紋，這是證物，必須要收好。」

　　他看著屏幕，也不知道是過於緊張導致眼花，還是因為其他原因。他竟然看到屏幕上模模糊糊倒映出了一個女孩的身形，那孩子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還穿著一件染血的校服。

　　揉了揉眼睛，他正要再仔細看一眼時，脖子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冰涼，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撫摸過一樣，這瞬間的刺激讓陳歌猛然扭頭！

　　木屋裡空氣彷彿結冰，看著自己身後，陳歌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房門不知何時被打開，悄無聲息，在距離他兩米多遠的地方，王琦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正緩緩將手中斧頭舉起！

　　時間似乎停止，兩人站在屋子兩邊，誰都沒有動。

　　「就差一點啊……」王琦的聲音和之前完全不同，那是一種壓抑的瘋狂，就像是野獸一般不受控制。

　　陳歌沒有說話，他握緊了工具錘，心裡對屏幕上出現的鬼影抱有一絲感激，如果不是厲鬼現身提醒了他，可能此時此刻王琦已經將他砍傷。

　　「真可惜。」王琦向前走了一步，陳歌立刻將鎚子護在身前：「別激動，手機裡的東西你都看到了？」

　　陳歌不知道這瘋子有什麼打算，高度戒備。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王琦臉上的疲態一掃而光，他非常興奮，和最開始判若兩人：「從你進入公寓樓和我第一次對話的時候，我就說過，我的妻子肯定藏在公寓樓內，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

　　他用斧頭挑起自己未婚妻曾穿過的衣服：「畢竟，是我親手把她砌入牆裡的。」

　　說著說著王琦語調突然發生變化，他情緒波動極大，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抓著斧頭狠狠的砍在了那件衣服上：「我沒有錯，錯的是她，她非要離開，我只是想盡自己的力量把她留下。」

　　王琦堵在門口，提著斧頭，注視著地上被砍爛的衣服：「我不想這樣做的，你知道嗎？我也不想這樣的……」

　　不管王琦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他殺人的事實，所以陳歌根本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抓緊工具錘，陳歌偷偷將死者的手機放入口袋，眼睛盯著木屋房門，他在尋找機會，隨時準備逃離。

　　「我是個很討人厭的傢伙，幾乎周圍的人都這麼說，不，就算他們不說，我也感受的到。」王琦這個人不簡簡單單是心理變態，他的精神也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每次開口說話都像是在自言自語，他似乎走進了一個怪圈裡，怎麼也爬不出來了。

　　在王琦說話的時候，陳歌慢慢調整自己的角度，他在腦海中模擬了三、四種逃離的方案，比如轉移對方注意力，或者誘使其靠近等等，但是因為木屋空間太小，這些方案可行性極低。

　　王琦的聲音越來越尖鋭，他的狀態很不穩定。

　　待的越久，陳歌感覺自己就會越危險，他決定不再等待，也不去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方案，全身肌肉繃緊，在王琦情緒快要失控，無意識揮舞斧頭時，他小腿蹬地，如同砲彈般主動撞向王琦！

　　兔子急了還會蹬鷹，這應該是陳歌前二十幾年人生中做過最大膽的決定，在和連環殺人案真兇對峙時，他比殺人兇手還要瘋狂！

　　兩三米的距離轉瞬即至，黑暗中王琦反應慢了陳歌一拍，有心算無心，早在幾分鐘前，陳歌就已經瞄準好了王琦的腦袋。

　　「嘭！」

　　工具錘狠狠砸下，手腕上感覺到了一絲溫熱，陳歌又一腳踹向王琦小腹，奪門而逃！

　　衝出木屋後陳歌就朝著密林跑去，這一次他找準了方向，樹木漸漸稀疏，視野開闊。但是危險仍在，他能感覺到樹林裡有人跟在他的身後，搖晃的手電筒燈光和樹枝不斷碰撞、折斷的聲音就是最好的說明。

　　一刻也不敢停，陳歌玩了命在前面跑，直到看見村鎮附近的水泥路時，他身後的聲音才慢慢消失。

　　「那些人應該離開了。」沿著水泥路，陳歌又跑了幾百米，耳邊忽然響起了警笛聲，放眼遠望，公路盡頭亮起了警燈，幾輛警車呼嘯而來。

　　「得救了！」他就像是遇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站在馬路正中央：「是我報的警！我抓住了五年前滅門案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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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場景開啟

　　木桌上放著幾個用過的棉簽，還有一瓶礦泉水和一個未開封的麵包。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年輕警察放下錄音筆，取出自己手機，打開了某一個文件夾：「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陳歌看到了一眼照片，幾個男人勾肩搭背從飯店走出，其中個子最高的那人，手背上紋著一朵牡丹。

　　「對，就是他！」

　　「牡丹花開，富貴自來。這人叫做張鵬，是個賭徒，欠下了幾十萬高利貸，涉嫌入室盜竊、搶劫。」警察繼續往後翻照片：「你再看看這張照片。」

　　後面的照片是從某段監控視頻中截取出來的，多次放大後，陳歌才看清楚，麵包車主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神色慌張的胖子，他的長相和公寓樓內的矮胖男人有八、九分相似。

　　「看著眼熟。」

　　「根據你的描述，我們對比了公安數據庫，圖片裡的司機叫做馮春磊，是外省人，酒後駕車並肇事逃逸，情結極為惡劣。」年輕警察收起手機，整理著手中資料：「我這邊筆錄已經做完，但你暫時還不能走，等會市分局刑偵隊的人要過來對你做更詳細的訊問，希望你能配合案件調查，畢竟你是唯一的目擊者。」

　　「應該的。」陳歌坐在床上，直到現在，他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

　　幾個小時前，西城派出所接到報案說西郊平安公寓疑似發生命案，警方立刻行動，在臨近平安公寓的公路上遇見了陳歌，進行過基本盤問之後，西城派出所兵分兩路。

　　一隊跟隨陳歌前往後山木屋，追捕王琦；另一隊則進入樹林搜尋平安公寓的房客。

　　穿過密林，等陳歌再次來到木屋的時候，地上只剩下一灘血跡，王琦卻不見了蹤影。

　　西城派出所民警發現新鮮血跡，又在木屋中找尋到大量死者衣物後，才終於相信了陳歌的話，立刻向市分局求援，調集更多警力，連夜封山搜查。

　　作為關鍵性證人，陳歌得到密切保護，本來警方決定直接將其送往分局，但陳歌為了完成黑色手機佈置的任務，他告訴警方平安公寓樓裡還隱藏有更重要的線索，強烈要求就在平安公寓進行筆錄。

　　再後來就有了上面那一幕，在門裡、門外兩名警察的保護下，陳歌安安心心躺在凶宅當中，等待任務時間過去。

　　到了凌晨三點多，房門被推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察走了進來，他脫下警帽，抓起桌上的礦泉水就猛灌了幾口。

　　「三寶叔，這水是我的。」陳歌看著進來的男人，從床上爬了起來。

　　來人全名李三寶，是西城派出所副所長，說來也巧，當初負責調查陳歌父母失蹤的就是他。那個時候陳歌絶望心焦，多虧了這位大叔跑前跑後，幫了陳歌許多忙。

　　「你這傢伙，三寶也是你能叫的？說多少次了，要不叫我李主任，要不叫我李隊長。」李三寶放下水瓶，臉上帶著隱藏不住的笑意：「算了，看在這一次你立了大功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人抓住了？」陳歌一下站了起來。

　　「刑偵隊那幫傢伙可不是吃素的，不僅抓住了王琦，公寓樓裡其他幾個房客也相繼落網，現在只有一個張鵬沒有歸案。」

　　「太好了！」

　　「王琦未婚妻的屍體也已經找到，正交由法醫處理，你小子有什麼要問的趕緊問，一會我還要去忙其他的。」李隊過來只是為了給陳歌一枚定心丸。

　　「張鵬、馮春磊都是在逃人員，剩下的那兩個是不是也是逃犯？」陳歌倒不客氣，直接把心中疑惑問出。

　　「女的是張鵬老婆，最多算是個包庇罪。房東的情況有點複雜，他本身只是個護工，但是見財起意，所以就夥同其餘幾人霸佔了老人的公寓，不過他並沒有虐待過老人，至少我們沒有在老人身上看到明顯的傷痕。」李隊戴好警帽：「你問這幹什麼？」

　　「也沒什麼。」陳歌學著鶴山那樣露出憨厚的笑容：「奮不顧身，協助警方緝拿在逃嫌犯，聽說好像是有賞金的。」

　　「錦旗等案子結了就給你送家裡去，回見。」

　　「臥槽，喂！」

　　看到陳歌吃癟，旁邊的年輕警察笑了起來：「李隊逗你玩呢，如果王琦真的是五年前滅門案的兇手，那你能獲得的賞金應該在三萬以上，只不過這個錢由當地財政部門支出。另外，公寓樓裡的老爺子曾以個人名義發佈懸賞，凡能提供關鍵線索者獎勵五千元。」

　　「還真有賞金啊？」陳歌一聽有現金獎勵，嘴角都翹了起來：「我就隨便一問，其實我見義勇為的初衷並不是為了錢，能為我市和諧安定發展做出自己的貢獻，是每一個市民應盡的責任。」

　　年輕警察笑了笑，也沒有反駁，盡職盡責的守在房門口。

　　後來陳歌又接受了市分局刑偵隊的訊問，做了兩套筆錄後，西城派出所本來要把他送回家，可他為了完成任務找各種理由，死賴在凶宅不走，一會兒要去408房間拿回自己的背包，一會兒又要帶警察去三樓看兇案第二現場。一直折騰到早上六點，黑色手機上提示試煉任務完成後，他才坐上警車離開。

　　看著兩邊飛速倒退的風景，陳歌沒有任何睏意，他偷偷拿出黑色手機，開始查看任務獎勵。

　　「玩家在規定時間內抵達任務場地，成功找出兇手，並存活至天亮，午夜逃殺試煉任務完成！全新恐怖場景午夜逃殺已解鎖，玩家可在場景界面自由操控本場景內所有機關！」

　　「試煉任務完成度超過百分之九十，獲得本次任務隱藏道具——王琦的尋人啟事。」

　　「王琦的尋人啟事（怨念值十一）：我每天都在尋找那個被自己殺死的人，我將她殺死了一遍又一遍，可她似乎總能找到我。每當天亮，我睜開雙眼的時候，她的東西總會出現在我的床上。我明明把她砌進了牆裡，可她卻好像鑽進了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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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老闆，你上電視了

　　「任務完成度超過百分之九十還有額外獎勵？」

　　陳歌剛發現自己獲得隱藏道具時，心裡有些小興奮，可是當他點開了道具說明後，所有的期待都煙消雲散：「王琦的尋人啟事也算獎勵？黑色手機不會弄錯了吧？這怎麼看都像是詛咒啊！」

　　硬著頭皮看完瘮人的物品介紹，一個新的問題出現在陳歌腦海。

　　「怨念值是什麼玩意？」根據字面意思來理解，黑色手機獎勵的宣傳單上，應該殘留著王琦心中的仇怨。

　　「是個正常人應該都不需要這東西，難道它不是給活人準備的？」陳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搖頭驅散了心中的想法。

　　七點多鐘，警車開回新世紀歡樂園，陳歌問門崗取了鬼屋備用鑰匙，回到了自己的鬼屋當中。

　　奔波了一晚上，他筋疲力盡，躺在員工休息室裡，感覺全身骨架都要散了一樣。

　　他掏出自己手機，發現電量早已耗盡，直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止的。

　　連上充電器，重新開機。

　　手機自帶的計步器顯示他昨天一晚上跑了四萬多步，位於好友第一位，下面還有小婉的點贊。

　　「看來我有必要鍛鍊一下身體了，不求能幹倒別人，只求比別人跑得快就行。」陳歌翻動手機屏幕，找出了鶴山的電話，他怕打擾鶴山睡覺，試探性地發了個短信，結果沒過兩三秒鶴山倒主動打了過來。

　　「臥槽！老大，你還活著啊！」鶴山的聲音很大，震得陳歌頭疼。

　　「你就這麼盼著我掛？小點聲，別影響你們寢室人睡覺。」

　　「睡毛線啊！昨天他們全都在看你直播，我們一起熬到了現在！」

　　鶴山這句話說得陳歌還挺感動，他正準備說句替我謝謝哥幾個時，鶴山的第二句話脫口而出。

　　「直播中斷後，他們都說你已經遇害，還非要跟我打賭一頓飯，現在好了，我下個星期的伙食都不愁了。」

　　「我的生命就值一頓飯嗎？你其實可以不用和我分享你的喜悅，真的……」陳歌對鶴山這個耿直Boy無話可說。

　　「總之，老大你活著就好，我真怕哪一天在我們實驗室裡看見你。你知道不，我們法醫上實習課的時候，老師會拍下受害者的照片，供我們學習分析……」

　　「好了好了。」陳歌揉著太陽穴，感覺腦仁生疼：「我人沒事，這次多謝你了，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匆匆掛了電話，陳歌打開了自己的短視頻個人主頁，意外發現自己的粉絲狂漲了三千多。

　　「我去？直播黑屏也能漲粉？」他又看向私信箱，已經爆滿的信箱裡問的最多的私信就是——主播，你還活著麼？

　　「這群人，一個會說吉利話的都沒有！」

　　陳歌看到自己首頁的恐怖屋廣告還在，直播間和個人主頁沒有被封禁後鬆了口氣，他把手機扔到一邊，腦袋埋在枕頭裡，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什麼都不想，今天就偷個懶吧，我要好好睡一覺。」

　　脫了衣服，閉上眼，陳歌很快睡著。

　　太陽升起，新的一天到來，陽光照入屋內，給床單鑲了一層金邊。

　　「嘭！」

　　鬼屋外面的防護欄向兩邊拉開，樓梯上響起了輕盈急促的腳步聲，鑰匙插進鎖孔，卡簧轉動，員工休息室的門被人用力推開。

　　床板猛然一震！

　　嚇得陳歌蹭一下坐起，他還沒開口，就看到眼前有什麼曼妙的東西晃動了一下，接著就聽到了一個清脆興奮的聲音。

　　「老闆！你上電視了！」

　　過了兩三秒，陳歌才反應過來，他看著坐在自己枕頭旁邊，穿著清涼的小婉，聞著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洗髮水的清香，默默撿起床單擋住下半身：「妳慢點說，我怎麼了？」

　　「我還是第一次在視頻裡看到現實生活中的人，雖然你臉上打了馬賽克，但我還是一下就認出你了！」

　　「馬賽克？」陳歌總覺得徐婉說的話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你看。」徐婉拿出手機遞給陳歌：「這是我從網上截取的片段，九江早間快訊播放到第二十三分鐘的時候，緊急插播了一條新聞。」

　　陳歌點開了視頻，畫面中正是平安公寓。

　　「邪不壓正！五年前富安公寓滅門案有重大突破，在一位熱心市民幫助下，警方現已將真兇緝拿歸案！」

　　後面有一段簡單的採訪，並配上了陳歌和西城派出所民警一起離開的圖片，只不過陳歌的臉部打了厚厚的馬賽克，下面還配上了字幕，說是因為有一名嫌犯仍在逃竄，為保護證人安全，所以暫時不公開其身份。

　　「老闆，這個人是你吧，身高體型就連衣服都完全一樣！」

　　「妳先讓我把衣服穿上再說。」陳歌晃了晃腦袋，穿好衣服，把昨晚的事情大致給徐婉講了一遍。不過，他沒有告訴徐婉他去平安公寓的真實原因，只說自己是為了改造鬼屋，前去尋找靈感。

　　聽完之後，徐婉神情發生很大變化：「老闆你辛苦了，再睡會吧，外面的遊客我來招呼就行。」

　　她也是好意，可是一聽到有遊客，陳歌瞬間精神了許多：「人多不？」

　　「反正比昨天多。」

　　「那還等什麼？扶我起來！」

　　陳歌讓徐婉先去招待，他跑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取出黑色手機點開了午夜逃殺恐怖場景。

　　「午夜逃殺（尖叫指數一星）：此恐怖場景已佈置完畢，可前往三樓進行參觀。」

　　「注意：恐怖屋內部空間已不足，擴建之後，才能繼續解鎖全新恐怖場景！」

　　「什麼時候佈置好的？」陳歌本來還以為需要準備很多東西，但他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這個黑色手機。

　　穿上鞋子跑到三樓，陳歌推開閣樓的門，門後的世界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淘汰損壞的道具全都不見了，面前只剩下一條條陰森冒著寒氣的樓廊。

　　新解鎖的午夜逃殺場景占地很大，囊括了整個三層，還侵佔了二層冥婚和三層殭屍復活夜場景的一部分。

　　「一共三層，一樓和二樓是過渡，最恐怖的地方在三樓，這怎麼跟平安公寓有點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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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新的道具

　　陳歌熟悉了一下新的場景，內部構造和平安公寓差不多，瀰漫著不安和痛苦，安裝了數十處機關，很多房間相互連通，設置有暗門，其中還隱藏了幾個充滿惡趣味的彩蛋。

　　「很真實，這地方適合玩逃生類遊戲，等會可以用遊客做一下試驗。」

　　昨夜的經歷讓陳歌現在回想起來仍感到心悸，他擁有最真實的體驗。

　　時間有限，陳歌只是簡單逛了一遍，就朝樓下走去，畢竟鬼屋外面還有很多遊客在等待。

　　「大家稍等一下，老闆馬上就過來，你們可以先去參觀一下樂園的其他項目。」隔著老遠，陳歌就聽到了徐婉的聲音。

　　「妹子，妳老闆真的在鬼屋裡？我們昨晚可看他直播了，十幾個人在樹林裡追著他打！那種情況下，他還能挺過來？」

　　「瞎扯！我也看直播了，主播被幾個變態困在公寓樓裡，貓捉老鼠你們知不知道？那下場我簡直不敢想。」

　　「你確定咱們看的是同一個直播？昨晚除了聲音，剩下時間全是黑屏，你們是怎麼看出來那麼多東西的？」

　　「甭說沒用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討論的聲音慢慢變大，徐叔也被吸引了過來，他看著還在聚集的人群，心裡既高興又有點擔憂。從某一個時間段開始，這座快要倒閉的恐怖屋好像突然成了新世界樂園的焦點，很多人大清早專程到此。正常來說這是好事，可每次聽到這些遊客嘴裡說的話，他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不行，下次見了小陳，要和他好好談一談，年輕人急功近利，可不敢走上什麼邪路啊！」

　　「刷！」

　　防護欄被拉開，洗漱完畢的陳歌從鬼屋裡走出：「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鬼屋參觀，票價二十，童叟無欺。」

　　眾人的討論聲為之一靜，其中有幾個因為看了他直播才來的水友，直接跑了過來，圍著他開始詢問昨晚的事情，讓陳歌也過了一把當網紅的癮。

　　幾分鐘後，人群恢復秩序，陸陸續續開始進入鬼屋體驗。

　　吸取了上一次太過恐怖的教訓，這回陳歌沒有單曲循環《黑色星期五》，而是將其夾在曲庫當中，隨機播放。

　　陳歌給小婉化了妝，讓她進入冥婚場景扮鬼，自己則待在恐怖屋門口收費。

　　「遊客數量在穩步增長，好評率也多了不少，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天我就可以滿足鬼屋擴建的要求。」陳歌拿出黑色手機，一來是看看自己距離第一次擴建還差多少遊客量，二來是想看看今天刷新出來的日常任務。

　　「簡單難度：如果要給遊客提供一個十分嚇人的經歷，那麼首先要注意遊覽的節奏，演員和機關過早或過晚出現都會導致遊客興致喪失，所以我建議你在鬼屋中安裝聲音探測器以及監控，時刻掌控遊客的遊覽進度。」

　　「一般難度：真正嚇人的秘訣是使參觀者意識不到驚嚇的來臨，比如在引人注目物體的反方向設計驚嚇點，檢查鬼屋裡所有道具是否符合標準。」

　　「噩夢難度：深夜的浴室總會發出奇怪的聲音，想知道原因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日常任務每日凌晨刷新，每天只能領取一個任務，難度不同，獎勵不同（注意！個別任務極度危險，請慎重選擇！）」

　　掃了一眼三個日常任務，陳歌首先排除了噩夢級任務，連續折騰了兩個晚上，他現在迫切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再說鏡子裡的怪物還沒弄清楚，如果又引來其他東西，他一個人很難招架的住。

　　「噩夢級任務的獎勵可以直接作用於我的身體，賦予我某些記憶和能力，但獎勵和危險程度是成正比的，暫時先不考慮。簡單難度任務需要一定的資金才行，現在抓捕逃犯的懸賞還沒有給我，想要完成難度很大。」陳歌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般難度的任務比較合適：「在引人注目物體的反方向設計驚嚇點，這個想法倒是不錯，運用在我的鬼屋裡，應該能帶給遊客更多『驚喜』。」

　　領取了一般難度任務後，陳歌就靠在鬼屋門口收錢，不時會跟鬼屋裡的徐婉交流幾句。

　　很快到了中午，遊客漸漸變少，陳歌將徐婉喚出，讓她去吃飯，自己一個人進去冥婚場景當中。

　　這個恐怖場景從頭到尾都是他親自設計的，每一個驚嚇點都考慮過很久，接受了一般難度日常任務後，他便利用中午時間開始進行改良。

　　通常遊客進入鬼屋之前都會做好心理準備，在心理高度戒備的情況下，很難受到驚嚇，所以就需要用一個無關的東西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誤以為那個地方可能會存在危險，等他們全神貫注看向那裡時，再從另外一個完全想像不到的方向發動襲擊。

　　這個一般難度任務要比陳歌想像中簡單得多，只用了一個中午的時間，他就收到了黑色手機任務完成的提示。

　　「你已完成一般難度日常任務，嚇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懂得揣摩人心，做出不同的應變才是最關鍵的，恭喜你獲得任務獎勵——碎顱醫生的制服！」

　　「碎顱醫生的制服（服裝道具）：克勞瑞在精神病院裡工作了二十年，長時間接觸患者讓他的精神保守折磨，終於有一天他決定結束這一切。病態和瘋狂浸透入骨髓，他手持鐵鎚想要從根本上治療好自己的患者！」

　　繼黑色星期五之後，陳歌又獲得了一件道具，他點動圖標，黑色手機提示他物品已經放入道具間。

　　「這件服裝道具來的真是時候，把它和午夜逃殺場景結合起來，應該會產生非常奇妙的化學反應。」陳歌腦中出現了幾種構思，他找出紙筆剛要好好設計一下，自己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鶴山？」

　　陳歌接通了電話：「怎麼了？」

　　「老大，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事不？」鶴山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彷彿害怕被人偷聽到一樣：「高汝雪學姐被你嚇哭後，我們系裡的學長決定組團去給她報仇，他們現在已經出發了！你可要做好準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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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他們現在就要過來？」陳歌其實並沒有把鶴山的學長們放在心上。

　　「我是偷偷給你報信的，學長們準備在你的鬼屋裡錄搞笑視頻，然後放到網上逗學姐開心。你也別怪他們陰險，我們系五個班，一共才七個女的，你嚇哭那個還是系花。老大，你自己保重！」鶴山身邊好像有人在走動，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在我的鬼屋裡錄搞笑視頻？」陳歌收起了手機，臉色古怪：「學法醫的膽子都比較大，正好讓他們來幫我試試新場景，希望他們到時候還能笑的出來吧。」

　　午餐時間結束，陳歌來到樓下，推開鬼屋防護欄，早上沒有來得及參觀的遊客立刻圍了過來。

　　他們之中有的是看了陳歌的短視頻和直播從其他地方特意趕來的，有的是親戚朋友安利過來的，還有的則純粹是因為好奇，發現這麼多人在排隊，感覺這個項目一定很有意思。

　　「門票二十，為達到最佳體驗效果，一次進入不要超過三位。」陳歌一邊維持著現場秩序，一邊跟徐婉溝通，兩個人忙得不可開交。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七個穿著時尚的年輕人進入新世紀樂園，他們好像帶著某種使命一般，直接朝恐怖屋走來。

　　七個人性格各不相同，他們之間也很少交流，安安靜靜在鬼屋門口排隊，把整條隊列的氣氛都弄得嚴肅了許多。

　　十幾分鐘後，等上一批遊客相互攙扶著出來的時候，七人裡個子最高那人走到了陳歌面前。

　　「老闆，六張門票。」他的聲音很沉穩。

　　陳歌抬頭看了看他，又掃了一眼隊伍：「你們七個人不是一起的？」

　　「這個只負責帶路。」大高個直接將身後的鶴山給推了出來。

　　「老大，我就不進去了。」鶴山對恐怖屋已經有心理陰影了，他打了個招呼，就趕緊往後躲。

　　「來都來了，哪能讓你在外面？這張票算送你的。」陳歌隨手遞過去了七張票：「你們都是九江法醫學院的吧？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啊。」

　　陳歌一臉和善，十分熱心，弄得幾位還沒有踏上社會的法醫學院學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鶴山，老闆送你的門票，你就別推辭了。」大高個把門票分發給每一個人，接下來他們的舉動把周圍的遊客都給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沒有直接進入鬼屋，而是聚在門口。

　　「鶴山和我一組；猴子、老趙一組；老宋，小慧，詩鈴你們三個一組，來之前，貼吧上的攻略貼都記住了沒？」

　　「恩，都記住了。」

　　「整個場景的簡易地圖鶴山已經畫出來了，裡面的機關我們全都清楚，我希望你們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不要流露出一絲害怕，拿出我們九江法醫學院的氣勢！」

　　「明白！」

　　「好，從現在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讓自己興奮起來！加快呼吸速度，假裝自己準備跳傘，蹦極，讓每一個細胞都動起來！」

　　「對！擺出兇狠的樣子！你是比一般的鬼還要凶的惡鬼！你什麼都不怕！」

　　「還記不記得入學時宣過的誓！」

　　「心不正，劍則斜！」

　　「九江法醫學院，替死者言，捍生者權！」

　　「走！出發！」

　　幾個人熱血沸騰，連旁邊的遊客都禁不住給他們鼓掌，陳歌也在心裡給他們叫好。

　　防護欄拉開，鶴山和大高個率先走了出來：「我們倆打頭陣，等會出來再給你們分享經驗。」

　　兩人走到了陳歌面前，頗有幾分氣勢。

　　「就你們兩個？」

　　「你們這不是規定一次最多三個人同時參觀嗎？」

　　「哦，那是冥婚主題場景的規定，你們不用在意，七個人一起來吧，省的得耽誤時間了。」陳歌將幾人帶入鬼屋，這裡溫度要比室外低很多：「你們先去把桌子上免責協議給簽了，無論在鬼屋裡出現什麼意外都與本鬼屋無關，然後我才能帶你們進去參觀。」

　　「上次來沒有這一項啊？」鶴山走到桌邊看了看。

　　「那是因為在你之前從來沒有人被嚇暈過。」陳歌笑眯眯地看著七位朝氣蓬勃的法醫學院學生：「關於我這個鬼屋的背景，想必鶴山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我也就不囉嗦了。把你們留在這裡，是想再給你們提個醒。」

　　陳歌慢慢收斂笑容，他取出手機，搜到了早上那條新聞：「五年前的平安公寓滅門案終於告破，但是還有一個兇手沒有落網，本來這和你們也沒有關係，但是我早上來上班的時候，發現恐怖屋大門是打開的，好像有人躲了進去。平安公寓和新世紀樂園都在西郊，但願只是我想多了吧。」

　　寥寥幾句，陳歌就將懷疑的種子播撒了出去，他不需要讓鶴山他們相信，只是給他們提供一個思考的方向。畢竟虛擬出的東西就算再真實，也遠遠沒有現實中的可怕。

　　等幾人全部簽完了免責協議後，陳歌領著他們來到三樓，緩緩推開了午夜逃殺主題場景的大門。

　　陰森的樓廊裡不知從什麼地方吹過一陣冷風，一扇扇半開的房門後，似乎有人在窺伺，錯綜複雜的通道，無止境的階梯，燒焦的屋頂，還有隨處可見如疤痕般恐怖的刀痕。

　　幾個法醫學院學生的熱血，在看到這場景時就已經涼了半截。

　　一個個愣在原地，不約而同，全部望向鶴山。

　　「四合院呢？」

　　「這是不是跟說好的不太一樣？」

　　「我為了能快速開棺，可是練了一晚上負重推舉……」

　　幾人看著鶴山，快把鶴山給看哭了，這個憨厚的大學生只能朝陳歌求助，然而陳歌並沒有給他任何回應：「本場景主題為午夜逃殺，請勿在場景內拍照錄影，違者後果自負。出口隱藏在場景當中，限時二十分鐘，如果期間實在害怕可以對著監控大叫，我會帶你們出來。」

　　等幾人全部進入樓廊裡後，陳歌微笑著注視他們：「最後，祝你們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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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碎顱醫生小婉

　　午夜逃殺入口的大門慢慢合上，門板轉動的聲音，如同一條鎖鏈狠狠勒緊幾個醫學生的心臟。

　　「鶴山，以你上次的經驗來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趕緊找出口，越快越好！」

　　……

　　反鎖了場景大門，陳歌立刻給小婉打電話，兩人一起來到道具間。

　　「老闆，你急急忙忙找我幹什麼？遊客不是已經進來了嗎？」徐婉化著殮容，穿著冥婚場景裡的服裝，跑來跑去，還真有點嚇人。

　　「我在三樓新製作了一個恐怖場景，叫做午夜逃殺，這幫法醫學院學生膽子大，正好讓他們去試試效果。」陳歌推開道具間的門，按照黑色手機的提示翻找起來。

　　「新場景製作完成後，不是還需要樂園檢查才能投入使用嗎？」徐婉提著古裝裙襬走了過來：「老闆，你在找什麼東西？」

　　「我給妳私人訂做的制服。」

　　「制服？」

　　進入房間最深處，陳歌在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木箱，他也沒想到這個原本用來存放黑色手機和布娃娃的箱子，會出現在這裡。

　　走到木箱旁邊，陳歌向內看去，箱底放著一把模樣古怪的鎚子、一件浸透了鮮血的衣袍，旁邊還有一張泛黃的尋人啟事。

　　「找到了。」陳歌將衣服拿起，出乎他的預料，這件看似普通的醫生制服非常重，裡面纏著一根根雕刻著人臉的鐵索。

　　「老闆，這就是你給我訂做的制服？」徐婉往後退了一步，她隔著幾步遠，彷彿都能聞到從上面散發出的血腥味：「我能不穿嗎？」

　　「鬼屋演員也是演員，小婉，想想在戲劇學院你們老師說過的話，妳要嚴格要求自己才行。」陳歌抖開了手中衣服，一張仿造的人皮面具掉了出來。

　　陳歌也不知道衣服裡還藏有這東西，將其拿起來後，只看了一眼，他就感到一陣惡寒。

　　面具是由不同的男性面孔縫合起來的，手法粗暴，怎麼看都透著一股歇斯底里的感覺。

　　「老闆，你別告訴我還要戴上這個東西。」徐婉已經退到了門口。

　　「僅僅只是嘗試，我想要看看新場景的整體效果，下一次我來扮鬼好吧？」陳歌的語氣就像是童話故事裡引誘人墮落的魔鬼一樣。

　　「行……那我來試試。」徐婉最終還是心軟同意，接過面具和醫生外套，也不避諱陳歌，脫去古裝，直接換了起來：「老闆，說實話，你對制服的定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纏上外套裡的鎖鏈，披上被鮮血浸泡過的外衣，在徐婉戴上面具的瞬間，她整個人好像發生了某種變化，身上散發出了一種瘋狂、狠毒、殘忍到極致的氣息。

　　「很不錯。」陳歌沒敢讓徐婉照鏡子，他害怕徐婉自己把自己給嚇著：「來，再拿上這個。」

　　陳歌將那把造型古怪的鎚子從箱子裡拿出，這鎚子長約四十釐米，手柄外形與活人的脊椎骨一樣，末端和衣服裡的鎖鏈連接，鎚頭兩邊還有專門放血的尖釘：「中空的，不算太沉，妳在快速移動的時候如果嫌麻煩，可以拖著它跑。」

　　徐婉已經放棄掙扎，點了點頭，接過鎚子。

　　「手機放在外兜裡，檢查一下耳機，隨時保持聯絡，沒問題的話，就該我們上場了。」

　　「我們？老闆，你也要進入場景裡嗎？」徐婉扭頭看了陳歌一眼，清脆好聽的聲音，搭配上那張拼合成的男人臉，讓陳歌有種胃疼的感覺。

　　「當然，快走吧，遊客們估計都等急了。」

　　陳歌將徐婉送入午夜逃殺場景，自己則回到了總控制室。

　　說來話長，其實也只過了幾分鐘而已，他在監控上找到了七個醫學生的身影，這七個人要比高汝雪慫太多了，從他們臉上的表情能看得出來，每個人都十分緊張。

　　「走了半天，還在三層前幾個房間晃悠，看來我要給他們一點緊迫感了。」陳歌先是把背景曲目換成了黑色星期五，然後他撥通徐婉電話：「小婉，這個新的恐怖場景很大，不僅囊括整個鬼屋三層，還包括二層和一層的部分地方，左右各有一個樓梯，等會妳不要亂跑，聽我指揮。」

　　「收到。」

　　和徐婉溝通完後，陳歌簡單給自己化了一下妝，便從員工通道進入午夜逃殺場景當中。

　　他擁有黑色手機，能夠隨時隨地操控場景內的數十個機關，僅憑這一點，午夜逃殺場景的可玩性就要遠遠超過冥婚和殭屍復活夜。

　　陰冷黑暗的樓廊裡，某個房間的浴池被推開，陳歌爬出來後，又將一切復原。

　　「小婉，他們現在可能在三樓207房間附近，妳先去左邊樓梯守著，等我下一步指示。」說完後，陳歌先讓雙眼適應場景內的黑暗，然後沿著右邊的樓梯來到三樓。

　　此時此刻，九江法醫學院的學生們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已經臨近，還在認真翻找屋內各種雜物，希望能有什麼發現。

　　「這鬼屋除了陰森一點，溫度低了一點，好像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咱們是不是太敏感了？」猴子是幾人裡個子最矮的，也是話最多的：「峰哥，我覺得咱們應該分成兩隊，這樣搜索起來比較快，大家擠在一起，太浪費時間了。」

　　個子最高那人就是猴子口中的峰哥，他剛進入午夜逃殺場景，發現自己所做的準備全都白瞎後，也有點慌。但隨著時間推移，他慢慢覺得，這個場景好像並不嚇人：「分開也行，那猴子、老宋你倆帶著兩個女生搜索左邊的房間，我們三個搜右邊的房間。」

　　「早就該這樣了，我真不知道這地方有什麼嚇人的，跟咱們學校的停屍庫比起來差遠了。」說話的是一個女孩，也是幾人中唯一染髮的，她和高汝雪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化了妝，看起來成熟性感，不太像是一個在校學生。

　　「慧姐，峰哥，千萬別大意，咱們最好還是聚在一起。」鶴山躲在人群裡，苦著一張臉：「這個鬼屋老闆從來不按套路出牌，你們是沒有看過他的直播，那就是一個不要命的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