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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風雨燕歸來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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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10 14:04:59 |只看該作者
一三〇

  對陶玉的話,李滄瀾是半信半疑,因他深知陶玉生性奸詐,自己雖把他養育長大,對他也難預測,但想到楊夢寰處境之危,縱然要冒奇險,也是顧不得了。

  心念一轉,突然舉手一招,林木後面,緩步轉出來川中四丑。

  原來李滄瀾亦有準備,如若陶玉帶著高手很多,就把陶玉引入四象陣中,由川中四丑把他困住,自己好放手對付他帶來的高手,那知陶玉卻帶來沈霞琳,大大出了李滄瀾的意料之外,驚愕之下,竟然忘記了預佈下的四象陣。

  陶玉去後,李滄瀾才想起自己預佈伏兵,舉手招來川中四丑說道:“陶玉說在這林中埋伏下甚多高手,不論他是否用詐,但咱們寧可信其有,你們隨我身後,要小心一些了。”

  川中四丑齊聲應道:“咱們追隨主公,身經百戰,何懼林中一點埋伏。”

  李滄瀾道:“好,老夫已五年未開殺戒,看來今日,要有違你們主母的告誡了。”

  川中四醜的老大,黑靈官張欽,道:“此乃為拯救姑爺脫險,主母知道,也不會責怪主公。”

  李滄瀾哈哈一笑,道:“好個不會責怪。”大步向前行去。

  突聞草中悉嚏一響,玉簫仙子突然由草叢中現出身來,道:“老前輩不可涉險……”

  李滄瀾停下腳步,望了玉簫仙子一眼,道:“玉蕭姑娘,你來的正好,老朽心中悶著一樁不大明白的事,要請教姑娘。”

  玉簫仙子道:“可是沈姑娘的事麼?”

  李滄瀾道:“正是,她怎麼到了此地,又和陶玉走在一起?”

  玉簫仙子道:“說來話長,此地不是談話之處,咱們找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談談吧!”李滄瀾道:“小婿在此林中尚未脫險,我要去救他歸來。”

  玉簫仙子道:“不是賤妾減滅老前輩的威風,老前輩和川中四義,再加上我玉簫仙子,也無法救得楊大俠脫出險困。”

  李滄瀾道:“姑娘可知他囚在何處麼?”

  玉簫仙子放低了聲音,道:“咱們不去救他,有她們兩人保護,或可無恙,如果咱們強行去救,逼急了陶玉,只怕反要弄巧成拙。”

  李滄瀾道:“這個老朽有些不明白,姑娘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玉簫仙子道:“走,咱們到一處清靜地方再談。”轉身向前行去。

  膝隴夜色中,玉簫仙子帶著李滄瀾和川中四丑,到了一座高崗之上,道:“這地方四下平原,一目瞭然,別人也無法隱身窺探,咱們一面在此等朱姑娘的手諭,亦可暢所欲言了。”李滄瀾關心那楊夢寰的安危,急急問道:“那兩人保護小婿?”

  玉簫仙子道:“童淑貞和沈霞琳。”

  李滄瀾道:“童淑貞也來了?”

  玉簫仙子道:“他們同門師兄妹,情意的深厚,只怕不在你老前輩之下,童淑貞假扮了一個送飯的小廝,管理幾人膳食,沈霞琳更是不惜遷就陶玉,以保楊夢寰的安全。”

  李滄瀾道:“胡鬧!胡鬧!琳兒心地純良,如何能是陶玉的敵手?”

  玉簫仙子道:“沈姑娘心地純良,但並非是傻,平常只是不用心機而已,但這次不同了,她用了很多的心,想了很多的事。”

  李滄瀾道:“就算她用上很多的心,也難以是那陶玉的敵手。”

  玉簫仙子道:“老前輩不用急了,事已至此,只有盡人力,以聽天命了。”

  李滄瀾道:“唉!想不到我自己一手養育出來的弟子,卻成了老夫的強敵!”

  玉簫仙子道:“唉!滄海桑田,變幻無常,這幾年來,江湖的人人事事,變化之大,實叫人感慨萬千。”

  李滄瀾長長嘆息一聲,道:“唉!這五年變化之大,開江湖未有之先例,忽敵忽友,忽合忽散,比老朽昔年創天龍幫時,更為複雜……”

  他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姑娘可曾見過小婿麼?”

  玉簫仙子搖搖頭,道:“未曾見過,晚輩接近鐵籠,原意希望能夠救得令婿出來,卻不料陶玉及時趕到……”

  李滄瀾似是有無限的憂慮,一皺眉頭,道:“此刻小婿尚有可用的價值,那陶玉一時之間決然不會殺他,老夫憂慮的是怕他廢去小婿武功,就算朱姑娘親自趕來,縱能把他救出,也是為時過晚了。”

  玉簫仙子沉吟了一陣,道:“晚輩未見楊大俠,不敢斷言,但有那沈霞琳和童淑貞在暗中保護,決不會眼看陶玉施下毒手,照晚輩推斷,廢去楊大俠武功的成份不大。”

  李滄瀾長長嘆息一聲,滇:“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這滋味當真是難受得很。”

  玉簫仙子道:“事已至此,老前輩所知,少林派已有高僧趕來,令婿望重江湖,人人敬仰,凡我武林道上人物,除了陶玉和他的屬下之外,大都冒險犯難,不計成敗的救助令婿,陶玉這一段行程,也夠苦的了。”

  李滄瀾道:“不是老朽長他人的志氣,當今武林道上,能夠勝得陶玉的武林人物,只怕是難有幾個了……”

  拂髯一嘆接道:“除非那朱姑娘親自趕來……”

  玉簫仙子道:“話雖不錯,但那重重的困擾,也夠陶玉應付的了。”

  李滄瀾道:“如若有人把陶玉誘入一處絕地,老朽和他決一死戰,縱然不能勝他,或可打個同歸於盡之局,只要陶玉一死,小婿自能脫險了。”

  玉簫仙子微微一笑,道:“照晚輩的計算,天明之時,就可得到朱姑娘的手書,看過朱姑娘手書之後,再作計議不遲,老前輩先請坐息一陣,萬一接不到朱姑娘手書,還得老前輩領導晚輩等對付那陶玉。”

  李滄瀾道:“姑娘說的是。”盤膝坐了下去,閉目調息。

  待他調息醒來,已是天色破曉時分。

  玉簫仙子早已仁立在山嶺峰上,遙望著南天,想她心中焦急之情,也不在那李滄瀾之下。

  李滄瀾輕步行在玉簫仙子身後,仰臉搜望天際。

  過約一盞熱茶工夫,突見玉簫仙子舉手指著天際道:“來了!”李滄瀾順著她手勢望去,只見一點鶴影,電射而來。

  片刻工夫,那鶴影已然飛到幾人頭頂之上,打了兩個盤旋,長嗚一聲,緩緩落下實地。

  李滄瀾輕輕嘆息一聲,道:“數年未見靈鶴玄玉,似是又長大了一些。”

  玉簫仙子道:“玄玉近年,愈發通靈,亦更得朱姑娘的寵愛,天機石府十里方圓之內,棲息了百隻以上的大鶴,只要一有生人到來,立時就長鳴傳警,那些大鶴,都是靈鶴玄玉招請而來,助它守望,是以那天機石府,表面上雖然毫無防備,但實則戒備森嚴,閒雜之人只要一進十里之內,天機石府就可以得到消息,不用派一兵一卒,他的舉動一直在監視之下。”

  說話之間,人已行到了玄玉身前。

  玄玉展開右翼,玉簫仙子探手從翼下取了一個細如小指,長約兩寸的竹筒,拔開木塞,取出了一張素箋。

  玉簫仙子展開素箋,只見上面寫道:來書悉,一月之內,我當趕往百丈峰,計算時限,或可搶在陶玉之前,不必趕回天機石府,沿途追蹤,暗中保護,如非必要,切不可打草驚蛇,留下玄玉助你,情勢如有變,速遣玄玉傳函告我。

  下面寫著朱若蘭的名字。

  看那潦草字跡,顯然是朱若蘭寫這封信時,心中十分焦急。

  這封簡簡單單的信,書中不見一個情字,也未有一句綺念相思之言,卻充滿關懷、情意。

  玉簫仙子手捧素箋,沉吟了良久,不能決定是否該把手中素箋,交給李滄瀾看。

  只聽李滄瀾道:“姑娘可否把朱姑娘函中所言,告訴老朽……”

  他似是自知問的太過冒味,急急接道:“老朽只想知道關於小婿的事。”

  玉簫仙子緩緩把手中素箋遞給李滄瀾,道:“朱姑娘對楊大俠十分關心,老前輩請瞧瞧這封信就可以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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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11 13:25:17 |只看該作者
一三一

  李滄瀾接過素箋,仔細瞧了一遍,忽然微微一笑,道:“如是朱姑娘肯親自直往百丈峰去,小婿就有救了。”

  玉簫仙子道:“朱姑娘對楊大俠甚是關心,五年來雖未見過一面,但楊大俠在武林江湖的一舉一動,卻是瞭若指掌。”

  李滄瀾道:“老朽聽小女說過,他們夫婦三人,亦很懷念朱姑娘。”

  玉簫仙子道:“朱若蘭巾幗奇才,量大如海,凡是和她相識之人,無不對她心生慕念,終身難忘的了。”

  李滄瀾輕輕嘆息一聲,道:“老朽一生之中,很少服人,但對朱姑娘卻是由衷的敬重,那不只是為了她武功高強,更重要的是她為人行事的氣度,和那過人的才慧,既然朱姑娘如此說,老朽就放心了。”

  玉簫仙子暗道:好一番動人的說詞,明裡是把朱姑娘捧上了三十三天,暗裡卻把楊夢寰的生死,牢牢的扣在朱姑娘的頭上……”

  心念轉動,口裡卻笑道:“老前輩說得是,那朱姑娘一向是輕不許諾,她既然答應了,定然會設法辦到,這一點老前輩但請放心。”

  李滄瀾道:“我知道,暗中保護小婿的事,還望姑娘從中計畫一下,要琳兒和童姑娘設法保護他的安全。”

  玉簫仙子笑道:“這個不勞老前輩費心了。”

  李滄瀾道:“好!老朽就此別過了。”

  舉手對玉簫仙子一禮,帶著川中四丑,急急而去。

  玉簫仙子直待李滄瀾背影消夫,才輕輕嘆息一聲,帶著玄玉,找了一處僻靜之處,細修一封回書,放入玄玉翼下,拍拍玄玉道:“你回去吧!”

  那玄玉似是通了人言一般,長鳴一聲,振翼而去。

  玉簫仙子遣走了靈鶴之後,立時開始易容改裝,悄然追趕陶玉而去。

  且說沈霞琳眼看李滄瀾敗走之後,心中大是焦急,暗道:“這陶玉武功進境如此之快,再過一些時間,當今武林之中,只怕很少找得到他的敵手了……”

  心念轉動,淡然一笑,道:“唉!你的武功進境如此快速,此刻縱然是楊夢寰未囚在那鐵寵之中,只怕也難是你手中百合之將了。”

  陶玉微微一笑,道:“我武功雖有進境,但也無法在短短幾月時光中,集起大成……”

  沈霞琳突然接口說道:“陶玉呀,如若我們今夜成了親,你可是立刻就放開了楊夢寰麼?”

  陶玉凝目沉吟了一陣道:“自然是了……”聲音低微的只有站在身側之人,才隱隱聽到。

  沈霞琳輕輕嘆息一聲,道:“容我想上一想,看看要不要答應你。”

  陶玉也不多問,微微一笑,道:“你可要騎匹馬趕路麼?”

  沈霞琳道:“為什麼?”

  陶玉道:“天下各路英雄,聽到我擒到了楊夢寰,都紛紛追來,咱們必得早些上路才好。”

  沈霞琳心中暗想:原來不只我和瑤紅姊等有限幾人關懷寰哥哥的安危,天下武林同道都這般關心於他,寰哥哥知道了,心中定然十分高興。

  只聽陶玉說道:“你在想什麼?”

  沈霞琳霍然一驚,道:“我在想天下英雄都要和你作對,你如何應付?”

  陶玉笑道:“不要緊,我自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沈霞琳道:“你雖不怕,但他們人手眾多,要搶救楊夢寰,你豈不是應付不暇了麼?”

  陶玉雙目凝注在沈霞琳臉上,說道:“他們如若救走了楊夢寰,豈不是正合你的心願。”

  沈霞琳輕輕嘆息一聲,道:“如若被他們救走了楊夢寰,我就不能報答他昔年對我的好處,心中定然不安。”

  陶玉笑道:“你儘管放心好了,他們定然無能救得了他。”

  沈霞琳奇道:“為什麼?”陶玉道:“因為楊夢寰在你見過之後,已被我遣派急足,先行運走了。”

  沈霞琳吃了一驚,道:“那林內放的鐵籠,不是楊夢寰麼?”

  陶玉道:“那是楊夢寰的替身。”

  沈霞琳暗暗罵道:這人果然是陰險的很。口中卻稱讚道:“你這般聰明,處處都安排的出人意外,看來是大有成就江湖霸業之望。”

  陶玉笑道:“他們想不到我敢冒此險,全都注意我一人身上,我再故意洩露行藏,引得他們追蹤於我,”

  沈霞琳心中暗暗想道:如若我再能遇上玉蕭姊姊,告訴她這個消息,讓她設法通知那李老前輩,那就很容易救出寰哥哥了。

  只聽陶玉格格一笑,道:“走!咱們先吃點東西,然後上馬趕路。”

  伸出手來,牽起沈霞琳的右腕,大步向前行去。

  兩人走進樹林,飯菜果已備好,沈霞琳看那三個鐵籠,仍然好好的放在原地,但那守衛的人卻增加了一倍。

  沈霞琳雖然食難下嚥,但卻強作歡顏,吃了很多東西。

  兩人剛剛吃完飯,已有兩人牽馬入林。

  陶玉一躍上馬,笑道:“咱們走吧!”

  沈霞琳也不多問,跳上馬背,和陶玉並騎出林,走上官道,放轡馳去。

  陶玉回顧沈霞琳一眼,笑道:“等我成了江湖霸主,那時天下英雄,人人奉我如神,咱們並騎遨遊江湖……”

  沈霞琳對他這等狂妄之言,自是非常厭惡,但看他說的意興飛揚,又不能不曲意應付,當下微微一笑道:“以你武功這般日有精進,想這霸主江湖的雄圖,定然能如你心願……”

  陶玉回過頭來,看了沈霞琳一眼,見她秀麗的臉上,滿是喜悅之色,心念轉了一轉,暗道:看來她當真是無半點心機,真是善良的很,柔聲說道:“待我陶玉成就了江湖霸業,那時候天下武林道上,對我陶玉誰不尊仰……”

  沈霞琳點頭應道:“我也是很高興了……”

  其實她此時臉上所生的喜悅之色,是適才聽陶玉所言,知道天下武林英雄,為了搶救楊夢寰,已大舉趕來。她想到天下英雄都在關心著楊夢寰的安危,並且不惜與陶玉為敵,趕來援救,是以心中感覺快慰,臉上也自然而然的發出喜悅之色。

  陶玉鬆了一鬆馬韁,伸過手握住沈霞琳的玉手,並轡而行,雙目中閃動著異樣的光彩,道:“到了那時,我不但帶你游盡中原的名山勝水,我還要帶你遠遊東海,看那海上日出的奇景,然後再帶你西遊異疆,欣賞那大戈壁的大漠風光……”

  說到此處,忽然發覺沈霞琳一雙秀目望著前方的遠處,呆呆出神,彷彿並未聽他言說一般,不由乾咳了一聲,道:“你又在想些什麼,我的話你沒有聽到麼?”

  沈霞琳幽幽的應道:“聽到了。”

  陶玉冷冷一笑,道:“你以在想些什麼?”

  沈霞琳回顧了陶玉一眼,心中暗道:我在想如何將你這“調虎離山”的陰謀,暗示與趕來救援之人,口中卻嘆息了一聲,道:“我在想,你陶玉是個喜新厭舊之人,在你霸主中原武林,邀游天下之時,又不知是些什麼女子陪伴在你身邊了……”幽幽一聲長嘆,神情一片幽怨。

  陶玉乾咳了一聲,道:“這個,姑娘但請放心,我陶玉雖然素有喜新厭舊之痺,但對你沈姑娘卻是一片真情,只要你真心對我,我陶玉決不有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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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11 13:25:27 |只看該作者
一三二

  沈霞琳輕輕嘆道:“只要你放了寰哥哥,我自然會真心待你……”

  她忽然發覺陶玉勒馬不走,心裡不由暗自一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也勒住緩繩,問道:“怎麼啦?……”

  只見陶玉回首聆聽後面隨行的車馬,又掃視了這土崗的四週一眼,然後冷冷的說道:“這土崗形勢,倒是險惡得很……”

  他話還未完,只聽一聲冷笑,土崗亂石堆中,躍出四個灰衣和尚。

  這四個和尚,年紀都在五旬上下,兩個手執鑌鐵禪杖,兩個手執戒刀,分站在狹隘的山徑之上,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陶玉目閃凶芒,掃了四人一眼,催動胯下健馬,擋在沈霞琳的身前。

  那右首手執禪杖的和尚左掌立胸,低宣了一聲佛號,道:“施主慢行一步,貧僧有一事請教……”

  陶玉回顧了沈霞琳一眼,冷冷說道:“大師何人,有什麼事要勞動問?”

  那灰衣和尚道:“貧僧等乃少林嵩山本寺,達摩院的巡護僧人……”

  沈霞琳此時心中卻大力焦急,心知少林寺雖然五年前曾與九大門派合力群鬥天龍幫,傷了不少元氣,但在目前武林情勢而言,依然是泰山北斗,如能將寰哥哥已被陶玉另行派人送走之事,設法告訴他們,即不難救他脫困出險,但她是一片純真,甚少使用心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告訴四僧才好。

  陶玉未待那和尚話完,嘿嘿一聲冷笑,道:“你少林嵩山本寺,又能把我陶某人怎樣?”

  那和尚似是極有修養,依然立掌說道:“貧僧奉主持方丈之諭,請問陶施主將楊夢寰楊大俠究竟……”忽然發覺陶玉身後,有一行車隊,遠遠行來,倏然住口不言。

  陶玉忽然格格大笑,道:“大和尚,你們也不用大費心機了,人人都說我陶玉言必有詐,但今天我要對幾位講上幾句實話……”

  語比一頓,滿臉是得意狂做之色,接道:“你要問楊夢寰麼?哈哈,他早已到百里之外了……”

  沈霞琳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露出馬腳,接口說道:“陶幫主料定你們要來搶救,早就派遣捷足將他先行運走,後面鐵籠中乃是假的。”

  她素來不擅心機,所以說來大感吃力。

  右首手執戒刀的和尚怒喝一聲,道:“好個狡猾之徒,二師兄不用和他多費口舌了。”一擺手中戒刀,直向陶玉所騎健馬砍去。

  陶玉為人沉著穩狠,早已暗中有備,一聲冷笑,人如輕煙,已飄落實地,在他躍離馬身之際,左手打出一拳,逼開刀勢,嗆的一聲,右手已將金環劍取在手中。

  但見杖影似山,刀光如幕,四僧已將陶玉圍在中央。

  陶玉心中另有計算,怕久纏不下,心中存了速戰速決之念,下手絕不留情,左拳右劍,分向四僧要害大穴攻去。

  沈霞琳心中雖願少林僧人得手,但心中又怕陶玉對自己袖手旁觀,發生懷疑,想了一陣,輕叱一聲,道:“少林高僧也仗人多取勝麼?”下馬揮劍從側攻上,立時和兩名使戒刀的和尚戰在一起。

  陶玉獨戰兩僧,對方杖重力猛,自己兵刃上先吃了虧,不由殺機油然而生。

  這時那二僧的兩根禪杖,一使“直叩天南”,一使“蒼龍戲水”分上下攻到。

  陶玉不避反上,金環劍上架禪杖,左手施出“天罡指”一指逼向禪杖,點在那和尚“風府”穴上,原招不變,翻手上迎,又點中另一和尚的“周榮”穴。

  陶玉施出歸元秘笈上神功,舉手之間點倒了少林二僧,倒提金環劍,靜站一旁,看著沈霞琳和兩個使戒刀的和尚動手。

  沈霞琳因怕陶玉對自己生疑,才出手從旁相助於他,心中不但沒有絲毫敵意,而且對少林僧人趕來相援,甚是感激,是以動手之間,完全采的是守勢。

  那兩個少林和尚,身為嵩山本寺達摩院的巡護,乃是廣字輩的高手,武功自非泛泛可比,但是因對方竟是楊夢寰的夫人,心中大為困惑,所以也並未用出全力。

  這時兩位師兄被陶玉點中穴道,仆倒地上,二人同時刀法一緊,逼退沈霞琳,齊齊向陶玉攻去。

  二僧此次乃是銜忿而發,一出手就是少林絕學。

  陶玉武功,自得歸元秘笈之後,精進快速,此時又心存速戰,一見二僧攻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擋開二僧戒刀,還攻三招。

  這三招各盡奇奧,逼得二僧向兩側讓開,難以呼應。

  陶玉乘式飛起一腿,踢飛左側和尚手中戒刀,順勢又拍出一掌,將那和尚震的退出六七尺外,才勉強站住身子。

  那攻向右側的和尚,心中一駭,就在一怔神間,金環劍己將他罩入劍圈之內,逼得險象環生,場中忽然響起沈霞琳一聲長長的嘆息。

  陶玉聽得沈霞琳嘆息之聲,不由得抽劍回顧。

  只聽沈霞琳自言自語的道:“你跟寰哥哥武功雖在伯促之間,但為人卻是大不相同……”

  陶玉一面揮劍遊走,一面說道:“我與他有何不同?”

  沈霞琳幽幽的一笑,道:“寰哥哥武功雖高,卻絕不輕易傷人,你……你……你……”

  她一連“你”了好幾個字,陶玉冷冷說道:“我怎麼樣了?”

  沈霞琳嫣然一笑道:“你,你卻好像嗜殺成性,唉……”

  陶玉格格一笑,一劍逼退那和尚,躍出場外,牽過馬匹,走到沈霞琳面前說道:“誰說我喜歡殺人了?”把另一條馬韁交給了沈霞琳,道:“我們趕路吧!”

  沈霞琳微微一笑,接了過來,二人躍身上馬行去。

  二人默然奔馳了一陣。

  沈霞琳因陶玉力敗少林四僧,心中似有著甚多的感慨,回看了陶玉一眼,嘆道,“看來他們真扛不過你了……”

  突聞一聲鶴唳,劃空傳來。

  陶玉和沈霞琳一聽這聲鶴映,心中卻不由一震,陶玉狡猾沉著,沈霞琳卻驚叫了一聲:“仙鶴!”

  二人抬頭看去,只見高空中一點白影,疾瀉而下,

  這白影快逾殞星,眼間已在二人頭頂上空五六丈高之處。

  一陣羽翼破空之聲,那仙鶴又已掠空飛去。

  陶玉望著那遠去的鶴影,回目望著沈霞琳,道:“你還識得出這只大白鶴麼?”

  沈霞琳道:“好像是朱若蘭養的仙鶴。”

  陶玉道:“不錯,正是朱若蘭養的仙鶴,哼!想不到她竟然也趕來參與這樁事了。”

  沈霞琳心中暗自喜道:那朱若蘭姊姊武功高強,才慧過人,如若真的趕來此地,寰哥哥自然是有救了,只要寰哥哥能夠脫臉,我就可以放手對付陶玉了。

  想到神往之處,不禁面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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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她本是天性至純,毫無心機的少女,只因為情所牽,學著施用心機,對付強敵,但內心中的喜怒哀樂,仍無法控制得宜。

  陶玉一直留心著沈霞琳的舉動神情,看她喜悅之情,忍不住格格大笑起來。

  沈霞琳陡然警覺,回頭說道:“你笑什麼?”

  陶玉道:“你可是覺著那朱若蘭親身臨敵,就能夠穩操勝券麼?”

  沈霞琳心知他已動了懷疑,一時間卻又想不出適當之言回答於他,只好默然不語。

  得得馬蹄,踏破了荒原的靜寂。

  沉默延續了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

  陶玉輕輕咳了一聲,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沈霞琳道:“我在想,你一定對我動了懷疑。”

  陶玉道:“什麼事情?”

  沈霞琳道:“你不信我是真心從你,”

  陶玉淡淡一笑,道:“久假亦成真,你此刻雖然不真,但如時間久了之後,自然會真的了。”

  沈霞琳道:“你難道不怕我是奸細?”

  陶玉笑道:“不怕,怕你我也不會收留你了。”

  沈霞琳心中暗道:原來他早就把我看透了。

  心中念轉,口裡說道:“你可是覺著我要楊夢寰寫下休書,也是商量好的圈套麼?”

  陶玉道:“那倒不會。”

  沈霞琳道:“為什麼呢?”

  陶玉道:“因為我知楊夢寰的為人,他決不肯讓自己心愛的妻子,佈施色相,在我陶玉面前施用美人計。”

  這幾句話,字字如刀如劍,直刺入沈霞琳的心中。

  沈霞琳口中嗯了一聲,強自忍著那刺骨椎心的痛苦,展顏一笑,道:“你說的不錯,楊夢寰和你不同之處,也就在此了,就算為了救他,但如所作所為,出了那禮義之限,他也是一生不會理我。”

  陶玉仰天大笑,縱馬向前行去。

  沈霞琳一抖韁繩,放馬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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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第二十回 風雨如晦

  兩人行到一處岔道口,陶玉突然勒馬收僵,停住了大笑之聲,凝目望去。

  只見那岔道中間,插著一塊木牌,寫著:“三條絕路,任擇其一。”八個紅字。

  陶玉冷哼一聲,馬上探臂,抓起了插在地上的木牌。

  那木牌大約兩尺見方,下面一根三尺長的木樁,痕跡猶新,一望之下,就知是新制不久。

  陶玉一掌擊在那木牌之上,蓬然大震中,那木牌片片碎裂,灑落一地。

  沈霞琳偷眼望去,只見陶玉低首思索,雙目中不時升起凶光,顯然內心中有著無比的激憤,也有著輕微的畏懼。

  只聽輪聲轆轆,王寒湘帶著二十餘個佩帶兵刃的黑衣武士,押著囚車趕到。

  沈霞琳轉眼望去,只見四匹健馬,拖拉的敞車上,放著三個黑布垂遮的小型囚籠,心中暗暗忖道:“這輛囚車之中,如不是囚的寰哥哥,趙姑娘和那毒龍夫人,難道是空的不成,這陶玉說話行事從來不講信用,叫人無法分辨真假。”

  敞車在三丈之外停下,王寒湘卻緩步行了過來,對陶玉低語數言。

  他聲音過低,沈霞琳也無法聽得他們說的什麼。

  只見陶玉滿臉堅決之色,道:“咱們走中間這一條路。”先策馬而行。

  沈霞琳一提韁繩。搶在了王寒湘的前面。

  王寒湘高舉右手,懸空一揮,二十多個黑衣大漢,迅速的在那篷車四周布成了一座護守的方陣,隨在陶玉身後而行。

  行約十餘里路,形勢突然一變,只見一重峰聳立,行到了一座大山前面。

  陶玉似是自知選錯了路,但又不願退回,略一猶豫,硬著頭皮向前行去;

  官道幾經曲轉,進入了山谷之中。

  但見兩側峰壁削立,一條大道,穿山而過,緊依山壁處生滿了遮天的古樹,看上去陰風森森。

  陶玉暗中提氣戒備,探手入懷摸出了三枚透骨子午針。

  目光轉動,只見古樹上白招飄風,上面寫著:活捉陶玉四個紅色大字。

  那白招分掛在兩側的大樹之上,不下十條之多,隨風飄舞。

  沈霞琳心中暗道:不知何人,掛起了這多白招……

  念頭轉動之間,突然一陣蕭聲裊裊傳來。

  陶玉勒住了健馬,高聲喝道:“玉簫仙子,不用藏頭露尾就憑你那點微未伎倆,難道還能嚇唬我陶玉不成。”

  語聲甫落,右面山壁草叢中,響起了一個嬌脆的聲音,道:

  “陶玉,你已身陷絕地,如不束手就縛,那就別怪我玉簫仙子要暗箭傷人了。”

  陶玉目光轉動,掃掠了一下兩側高大的古樹一眼,冷頭說道:“玉簫仙子,這幾年來,你在天機石府倒把那朱若蘭的陰謀鬼計,學得不少,你如真在這山谷之中設下埋伏,為何

  不敢現身見我?”

  山壁間草叢中響起了一聲冷笑,道:“陶玉,你早已心生畏怯,竟還敢大言不慚。”

  陶玉回顧了沈霞琳一眼,低聲說道:“你如心中害怕,那就先行退出去吧!”

  沈霞琳搖頭,道:“我不怕,我要和你並肩拒敵。”

  陶玉雙目中神光一閃,臉上泛現起一抹笑意,道:“當真嗎?”

  沈霞琳道:“自然是當真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陶玉道:“那很好……”高聲接道:“玉簫仙子,你如真在這山谷中設有埋伏,儘管對我們下手就是。”

  但聞一聲銀鈴般的長笑,劃空傳了下來,懸崖間一處草叢中,疾飛起一條人影,落在路中。

  正是那玉簫仙子。

  陶玉回顧一眼,不見四周有何動靜,冷笑一聲,道:“玉簫仙子,你如想使詐術,今日這座山谷,就是你葬身埋骨之地。”

  沈霞琳心中暗道:如若玉蕭妹妹當真要傷在陶玉手中,我就只好出手幫她了。

  玉簫仙子伸手理一下鬢邊散發,淡然一笑,道:“陶玉,你不該選擇這一條居中之路……”

  陶玉冷笑接道:“迄今為止,我仍然不相信你在這山谷設有埋伏。”

  玉簫仙子笑道:“對你陶玉的為人,我很清楚,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自然應該先讓你見識一番才是。”舉起手中玉蕭,在頭頂之上打了一個旋轉。

  但見兩側古樹之上,人影閃動,片刻問飛落下二十餘位

  背插長劍,身著勁裝的美麗少女。

  陶玉冷笑說道:“這是趙小蝶手中的花娥女婢。”

  玉簫仙子笑道:“不惜,你生擒了趙小蝶,就該想到她手下的花娥女婢,一個個對她忠心不二,想不到你竟掉以輕心……”

  陶玉接道:“我不信幾個黃毛丫頭,還能把我陶玉如何。”

  玉簫仙子道:“她們的武功都是得自趙小蝶親自傳授,一二人雖非你陶玉之敵,但如她們聯手圍擊,也夠你陶玉對付了。”

  陶玉道:“那趙小蝶的武功得自‘歸元秘笈’上,趙小蝶手下的女婢花娥,或能夠困擾別人,但如想對我陶玉,那是飛蛾撲火了。”

  玉簫仙子淡淡一笑,道:“陶玉,你是否相信除了我玉簫仙子和這一群花娥女婢之外,這狹谷中還有對付你的高手。”

  陶玉仰天打個哈哈,道:“當今武林之中,只有兩種人,一是我陶玉的敵人,一是我陶玉的屬下,這座山谷之中,除了你們之外,是否還有埋伏,自然也不會放在我陶玉的心上了。”

  玉簫仙子暗道:此人大奸大雄的氣度,倒是非常人所及,古往今來的武林叛逆,從來沒有一個敢把天下武林同道,盡皆視為敵人,縱有此心,也不會說出口來……

  只聽陶玉縱聲大笑一陣,又道:“玉簫仙子,你大概心中亦自知非我之敵,我如要向你單獨挑戰,量你也不敢答允,那也不用白費唇舌了,但我先告訴你一件事,今日之戰,咱們不計用何手段,勝者為王……”

  王字出口,陡然由馬上飛躍而起,直向玉簫仙子撲了過來。

  玉簫仙子早已運氣戒備,眼看陶玉撲來,陡然舉蕭擊出。

  一片蕭影,護住了嬌軀。

  陶玉左掌中蓄勁外吐,一股潛力湧出,逼住玉蕭,右手運起天罡指力,擊出一指。

  玉簫仙子似是自知了人之力,決非陶玉之敵,擊出一蕭後,人卻自行向後退去。

  但見寒光閃動,八隻長劍,分由四面八方湧了上來,齊向陶玉攻去。

  原來那分列在陶玉身後的花娥女婢,早已和玉簫仙子有了默契,玉簫仙子收蕭躍退之時拔劍攻出。

  此時的陶玉,早已學得那‘歸元秘笈’上大部的武功,身手內力都非等閒,一擊未中,長嘯而起,筆直的升起了兩丈多高,分由八個方位攻來的八隻長劍,一齊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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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但聞陶玉縱聲大笑,笑聲中金環劍陡然出鞘,寒光繞身中,疾沉而下。

  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金環劍懸空掃落,震開了那些花娥女婢長劍交織而成的嚴密劍幕,仍然停在實地之上。

  玉簫仙子心中暗道:此人武功和昔日相比,實不可同日而語,今日一戰,只怕是一個異常悲慘的結局。

  心中念轉,人卻揮蕭攻上,剎那間連攻八蕭。

  那些玉娥女婢,緊隨著玉簫仙子聯劍攻出,把陶玉團團圍住。

  陶玉金環劍幻起一片劍幕,寒光閃閃,獨拒玉簫仙子等圍攻,仍然有餘暇還擊。

  沈霞琳冷眼旁觀,陶玉雖在圍攻之下,但卻毫無敗象,不禁心中一動,暗道:似這般纏鬥下去,只怕玉蕭姊姊也無法勝得陶玉,而且我沒有出手相助,亦將引起他的懷疑,我何

  不拔劍出手,來個明幫陶玉,暗助玉蕭姊姊。

  心念一轉,揮手拔出長劍,大聲喝道:“玉蕭姊姊,你們以眾凌寡,休怪小妹不顧舊情了。”縱身而起,揮劍直擊過去。

  寒光閃閃,響起了兩聲金鐵交鳴,破開了那圍攻陶玉的劍幕,直衝到陶玉身側。

  玉簫仙子心中忖道:天使般的沈姑娘,只因為為情所累,竟然也學會了施用心機,我何不助她一臂,當下玉蕭一緊,單向沈霞琳攻了過去,而且蕭蕭盡都指襲沈霞琳的要害。

  她心中深知沈霞琳對那楊夢寰的情意,山不足喻其高,海不足喻其深,這一生一世,決不會移情變心。口中卻恨聲說道:“你這臭丫頭,那楊夢寰待你情意是何等深重,你竟然在他危難之時,移情別戀了……”

  陶玉金環劍橫裡伸來,擋的一聲,擋開了玉簫仙子攻向沈霞琳的玉蕭,冷冷接道:“那楊夢寰已經寫下了休書,沈姑娘早已恢復了自由之身,有何不對了。”

  說話之時,金環劍左擋右拒,封開了四周花娥女婢的攻勢。

  沈霞琳道:“是呀!關你玉簫仙子什麼事了?”長劍一緊還擊過去。

  兩方又纏鬥數合,忽聽一位花娥說道:“敵人厲害,咱們排出八仙劍勢對敵。”

  陶玉似是知那八仙劍陣的利害,急急說道:“沈姑娘,和我貼背而立,合力拒敵,不可擅自出手。”

  沈霞琳知其所言,必有見地,當下急攻兩劍,迫開玉簫仙子,和陶玉貼背而立。

  八個女婢移位交錯,排成了八仙劍陣,齊齊舉劍攻去。

  那陶玉深諸八仙劍陣的變化,女婢的攻勢雖然凌厲,但

  卻都為陶玉輕易的化解開去,可是沈霞琳就大不相同了,只覺那交錯攻來的劍勢,凶惡凌厲使人眼花繚亂,大有應接不暇之勢。

  陶玉眼看沈霞琳忙亂難顧,只好回劍來救。

  他本可輕易的衝出八仙劍陣,但因顧及沈霞琳,時時得分神照顧於她,竟然無法破圍而去,被困於陣中。

  玉簫仙子眼看那八仙陣威勢強大,自己混在陣中,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有些礙手礙腳,當下急攻兩蕭,退出陣去,倒提玉蕭,站在旁側觀戰。

  玉簫仙子退出之後,八仙劍陣變化更見靈活,攻勢也更是猛銳。

  但陶玉對那作仙劍陣的變化,也是愈來愈熟,劍劍都能制敵機先,可是沈霞琳愈打愈是不對,手中長劍左揮右拒,一直無法擋住那四面八方紛至沓來的劍勢,全憑陶玉劍勢護救,才未得傷在八女劍下。

  這一來兩方暫時打了個不勝不敗之局。

  玉簫仙子冷眼旁觀了一陣,發覺八仙劍勢雖然厲害,但卻無法傷得陶玉,心中暗暗一嘆,忖道:這人的武功,果然是越來越精進了,趙小蝶被生擒囚禁,朱姑娘的武功,亦是大部來自歸元秘笈,與他所學大致相同,動起手來,只怕亦是難以分出勝負,唉!細數當今武林人物,能夠勝得陶玉的實是很難找得出一個人來,收拾此人,必得另行設法不可……

  忖思之間,突聞得沈霞琳啊喲一聲驚叫。

  抬頭看去,只見沈霞琳左肩上中了一劍,鮮血透濕了白衫。

  但聞陶玉急聲問道:“傷得重麼?”手中金環劍突然一緊,

  層層劍浪,反擊過去,迫得八女紛紛向後退讓,擴展的金環劍幕,護住了沈霞琳。

  沈霞琳道:“傷的不算太重。”

  陶玉對沈霞琳似是愛護備至,無限關懷的說道:“不算太重,那是說也不算輕了!”

  沈霞琳道:“鮮血快濕透了我半身衣服,傷處很痛。”

  陶玉道:“傷到了筋骨沒有。”

  沈霞琳道:“我不知道。”

  陶玉道:“你快些運氣止血,不用再運劍還擊了。”

  說話之中,劍勢威力又增強甚多。

  玉簫仙子默察情勢,就算所有之人輪流出手,也無能把陶玉製服,必得另出奇兵不可……

  正待喝令眾女停手,突聞一聲長嘯傳了過來。

  轉頭望去,只見李滄瀾帶著川中四丑,急奔而來,不禁心頭一寬,暗道:這李滄瀾武功高強,他如若肯出手相助,再加上趙小蝶這些花娥女婢之力,或可把陶玉傷在當場。

  心念轉動,人卻急急迎了上去,喝道:“李老前輩。”

  李滄瀾停下腳步,道:“玉蕭姑娘早到了麼?”

  玉簫仙子道:“略施小謀,幸而得中,但那陶玉武功之高,卻是大大的出了我意料之外。”

  李滄瀾目光一掠場中的打鬥形勢,道:“對付這等凶惡之人,也用不著和他講什麼江湖規矩了……”

  玉簫仙子道:“他武功奇高,縱然圍攻,也難勝他。”

  李滄瀾心中暗道:“你武功高強,何以不肯出手。”

  心中念轉,口裡說道:“姑娘可曾和他動過手麼?”

  玉簫仙子道:“晚輩原本和幾位姊妹合力攻他,只因她們習的劍陣,別具威勢,晚輩居中,反而有礙手腳。”

  李滄瀾道:“原來如此……”

  語聲微頓,接道:“老夫如若出手,不知能否勝他。”

  玉簫仙子道:“老前輩功力深厚,當今武林之世,罕有敵手,但那陶玉自得‘歸元秘笈’,武事大進,深不可測,兩位如一對一的搏鬥,這勝負之數,晚輩不敢妄加推斷。”

  言下之意,無疑是說,你武功雖然高強,但那陶玉實非泛泛之輩,如是兩人動手相搏鬥,只怕你未必是他之敵。

  李滄瀾老於世故,如何還聽不懂玉簫仙子的弦外之音,當下說道:“老夫倒是不信那歸元秘笈上記載的武功,全都是絕世無儔之學,姑娘請替老夫掠陣,我要去試他一試。”

  玉簫仙子知他昔年領導天龍幫時,江湖聲望,一時無兩,自視極高,如再出言勸他,那是無疑火上加油,只好默默不言。

  李滄瀾回顧了川中四丑一眼,道:“如若老夫傷在那陶玉劍下,你們就自行去吧!唉!你們追隨我多年,同甘共苦,患難與共,我一直沒有好好待過你們,誤了你們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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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川中四丑齊齊躬身說道:“恩主待我等情義如海,今生但得追隨恩主,心願已足,別無所求了。”

  李滄瀾輕輕嘆息一聲,說,“你們替我掠陣,我試試歸元秘笈上的武功,是否當真是絕世無儔。”

  惡鬥中的陶玉,已瞧到了李滄瀾帶著川中四丑趕到,。

  他武功高強,實是自己勁敵之一,如若他要出手圍攻,今日只怕難有善果,大喝一聲,劍勢突變,奇招連出,刺傷了兩個花娥,護著沈霞琳破圍而出。

  李滄瀾高舉龍頭拐,厲聲喝道:“負義叛徒,可敢和老夫決一死戰?”

  陶玉發出天罡指力,又傷了兩個花娥,冷笑一聲,道:

  “來日方長,何必急在一時呢?”伸手牽著沈霞琳,放步而去。

  李滄瀾正待舉拐追趕,突聞玉簫仙子叫道:“囚車。”

  回頭望去,只見王寒湘帶著一群勁裝佩帶兵刃的大漢,押著三輛囚籠而來。

  玉簫仙子和李滄瀾一見王寒湘率人押著囚籠而來,心中不由緊張起來,再也無心追趕陶玉,立時向囚籠迎了上去。

  這時王寒湘也已看到李滄瀾和玉簫仙子,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一時間大感進退兩難,楞了一陣才緩緩抬起左手,微微一擺,隨行的大漢,一齊停了下來。

  王寒湘緩緩上前幾步,站在那押解囚籠的隊伍之前。

  李滄瀾因心中惦記著楊夢寰的安危,也急步上前來,一見王寒湘止步不動,自己也倏然止步。

  這時雙方相距不過五六尺的距離。

  李滄瀾右手握著龍頭拐,左手撫捋長髯,兩目閃閃神光,盯住在王寒湘的臉上瞧了一陣,沉聲說道:“故人別來無恙,王兄還認識老朽麼?”

  這幾句話說得極是平和,但聽在王寒湘耳中,卻是大為不安。

  要知王寒湘當年在天龍幫中,身為黃旗壇主,極得海天一叟李滄瀾的寵信,倚界之重,在天龍幫中,可算得一時無兩,此時,大變之後,重見昔日幫主,心中這份感觸,自是複雜萬分。

  他微微一怔,躬身作禮道:“屬下參見幫主……”

  李滄瀾手捋長髯,哈哈一笑,道:“天龍幫已經瓦解,看目下形勢,我們是敵非友了。”

  王寒湘懍然低聲道:“屬下不敢……”

  李滄瀾一聲長笑,道:“王兄,今日你我只有兩條路,你

  若念昔日舊情,便將囚籠打開將人放出,不然你我就分個生死勝負。”

  這兩句使王寒湘大感為難,呆立當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李滄瀾心中焦急,一見王寒湘呆立不語,一頓龍頭拐,沉聲喝道:“王寒湘你可小心、休怪老朽得罪了。”一招“直叩天南”向王寒湘胸前擊去了

  王寒湘急向一旁躍去,尚未立穩,李滄瀾二招又到。

  這時玉簫仙子與川中四丑也拔出兵刃,與押解大漢戰在一起。

  王寒湘被逼,只得取出鐵骨扇,迎風一抖,迎了上去,二人一動上手,李滄瀾心存速戰,王寒湘卻因追隨李滄瀾多年,心中敬畏之情不減當年,此時雖被逼出手,卻始終無法全力施展,不到十合,已被李滄瀾一杖打中左肩,向山中逃去。

  一群黑衣大漢已被玉簫仙子等殺傷過半,一見王寒湘落敗,呼嘯一聲,也紛向山中逃去。

  李滄瀾急步走到三個鐵籠前面,伸出手中龍頭拐,挑起四周垂遮的黑布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原來囚籠之中,那裡是什麼楊夢寰、趙小蝶和毒龍夫人,竟是一具無頭的屍體。

  玉簫仙子輕輕嘆息上聲,道:“我早已想到那陶玉必然有了安排,果然不出我的預料。”

  李滄瀾輕輕嘆息一聲,道:“這是金蟬脫殼之計。”

  玉簫仙子道:“不錯,那楊夢寰早已被陶玉快馬送走了。”

  李滄瀾道:“陶玉行事,著著都有目的,這鐵籠之中,放著一具沒有頭的屍體,不知他的用心何在?”

  玉簫仙子知他心中別有懷疑,當下說道:“陶玉為人毒辣,這一具無頭屍體,只不過是故作驚人。”

  李滄瀾搖搖頭,道:“不然,老朽的看來,那陶玉很可能是暗示我等如若追迫過緊,他即將施出毒手。”

  玉簫仙子道:“咱們問問這些押解囚籠的人。”回身行在一個勁裝大漢身側,玉簫仙子微微點在那大漢“玄機”穴上,道:“你的傷很重麼?”

  原來那護守囚車的大漢,雖有一半傷在川中四丑和玉簫仙子的手中,但大部都是受傷未死。

  那大漢雙目轉動,望了玉簫仙子一眼,閉目不答。

  玉簫仙子冷冷說道:“說了實活,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李滄瀾探手從懷中摸出一粒丹丸,放入那大漢口中接道:

  “老朽李滄瀾,你如肯據實回答老朽之言,老朽當贈以療傷靈丹,放你回去。”

  那大漢睜開眼睛,道:“你們救不了我,但能有此存我已感激不盡,趁我還有一口氣在,有什麼話快些問吧。”

  李滄瀾道:“這囚籠中人,那裡去了?”

  那大漢道:“已被我家幫主另遣快馬送往百丈峰去了。”

  李滄瀾道:“他們可曾受到傷害?”

  那大漢道:“沒有……”突然雙腿一伸,閉目而逝。

  李滄瀾望了玉簫仙子一眼,道:“他們都已經先行服下毒藥。”

  玉簫仙子道:“老前輩也不用再費心追問了,據賤妾推斷,陶玉非不得已,決不傷害楊夢寰。”

  李滄瀾道:“陶玉帶著沈霞琳,諒他們難以行快,咱們追他去吧!”

  玉簫仙子道:“老前輩如若有勝他之能,這倒是一個機會。”

  李滄地瀾,道:“我自信不致會敗。”帶著川中四丑當先而去,玉蕭子帶著一群花娥女蟬,隨後緊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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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正離數十餘丈遠,哭聞長空鶴唳,一隻巨鶴,直瀉而下,落在道中,攔住了幾人去路,仰首長鳴。

  李滄瀾停下腳步,回顧說道:“玉蕭姑娘,這可是朱姑娘的仙鶴麼?”

  玉簫仙子走向前去,伸出纖手,在那巨鶴身上撫拂了兩下,道:“鶴兄,鶴兄,你可是遇上了什麼事麼?”

  只見那靈鶴伸出長椽,御住了玉簫仙子衣服,輕輕一帶。

  玉簫仙子略一沉吟,道:“可是有人要我們去?那就有勞鶴兄帶路了。”

  玄玉展開雙翼,緩緩向前飛去,玉簫仙子當先而行,緊隨在仙鶴之後。

  李滄瀾心中惦記愛婿的安危,忍不住問道:“玉蕭姑娘,靈鶴玄玉,可見發現了敵人行蹤麼?”

  玉簫仙子道:“這個,晚輩就難作斷言了,看它飛行之慢,似非追趕敵人。”

  李滄瀾道:“咱們如若這般隨它而行,豈不是誤了大事。”

  玉簫仙子道:“玄玉早已通靈,若不是重大之事,決然不會攔住咱們的去路。”

  李滄瀾輕輕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那靈鶴飛行甚低,轉過幾個山彎,到了一處絕峰之下,突然一伸長頸,直向峰上飛去。

  玉簫仙子低聲說道:“如若有什麼稀奇古怪,就在這山峰上了,咱們且上去瞧瞧。”一提真氣,當先而行。

  李滄瀾提氣疾追,緊隨在玉簫仙子之後。

  川中四丑和隨行的花娥女婢,魚貫相隨而上。

  李滄瀾內力深厚,片刻間追上玉簫仙子,兩人並肩上了絕峰。

  只見峰頂一塊大沙石上,坐著一個面貌奇醜的女於,臉上疤痕斑斑,正伸出纖巧的玉手,拂拭靈鶴羽毛。

  玉簫仙子停下腳步,欠身一禮,道:“原來是彭姊姊遣鶴相召。”

  那醜怪女人站起身子,道:“玉簫仙子姊姊言重了。”

  玉蕭仙於回視了李滄瀾一眼,道:“老前輩可認識彭姑娘麼?”

  李滄瀾道:“咱們有過數面之緣。”

  那醜怪女人還了一禮,笑道:“我三手羅剎彭秀葦,這張醜怪的臉,只要是見過一次之人,大概就不會忘了,何況數面之緣。”

  李滄瀾道:“彭姑娘說笑話了。”

  彭秀葦道:“這些年來,我早已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說說無妨。”

  玉簫仙子接道:“姊姊可是奉了姑娘之命而來麼?”

  彭秀葦抬頭看看天色,道:“姑娘也來了。”

  玉簫仙子吃了一驚,道:“姑娘也來了。”

  玉簫仙子吃了一驚,道:“姑娘練功正值緊要關頭,怎麼可以輕易離開玄機石府?”

  彭秀葦垂下頭去,默然不語,良久之後,才輕輕嘆息一聲,道:“她冒了很大的危險。”

  李滄瀾心中的震動,那是尤過玉簫仙子,但他老練沉著,竟能隱忍不問。

  玉簫仙子道:“姑娘現在何處?”

  彭秀葦沉吟了一陣,又抬頭望望天色,道:“此刻時光還

  早,咱們等一下再說不遲。”

  玉簫仙子知她對朱若蘭忠實無比,想是此刻正在靜坐運息的緊要關頭,不肯說出地點。

  李滄瀾輕輕咳了一聲,道:“兩位談的可是那朱姑娘麼?”

  玉簫仙子道:“不錯,那朱姑娘已經到了此地。”

  李滄瀾道:“老朽有一個不情之求,兩位見著朱姑娘,代老朽問好求見。”

  玉簫仙子道:“朱姑娘提到老前輩,自然會抽暇會見。”

  彭秀葦突然站起身子,神色肅穆的說道:“諸位請在此等候片刻,我去稟告姑娘一聲。”轉身而去了。

  李滄蘭直待三手羅剎背影消失不見,才低聲說道:“玉蕭姑娘,那位彭姑娘可是對老朽有些不滿意麼?”

  玉簫仙子道:“沒有的事,老前輩不用多心,她相伴姑娘而來,姑娘的安危重任,全加諸她的身上,心情沉重,自是難免了。”

  李滄瀾道:“玉蕭姑娘,老朽有兩句話,不知當不當言?”

  玉簫仙子道:“老前輩儘管請說。”

  李滄瀾道:“你說那朱姑娘正值是習功關頭,不知是習內功,還是外功?”

  玉簫仙子道:“老前輩自己人,說說亦是無妨……”

  李滄瀾是何等人物,立時聽出了弦外之音,回顧一揮手,道:“你們退下五丈,”

  川中四丑和那隨行花娥,齊齊向後退去。

  玉簫仙子低聲說道:“似是一種很高的內功,是以面臨的危險很大。”

  李滄瀾道:“越是深奧的內功,越是怕人驚擾,她為何要親自下山呢?”

  玉簫仙子道:“姑娘對人,一向是和顏悅色,晚輩在那天機石府中,住了數年之久,別說看到她發脾氣了,就是大聲喝叫,也是未曾聽過……”

  她長長嘆息一聲,接道:“但屬下對她敬畏卻是日有加深,既感覺她對自己施恩深厚,雖粉身碎骨,亦是難報萬一,又覺著她品流清高,乃是神仙中人,和她相處,實有些自慚形穢,如若她說要來就算是人人反對,也不敢和不忍出口攔她的興致。”

  李滄瀾道:“不錯,那朱姑娘的風采,實是留給人很深的敬慕。”

  說話之間,那彭秀葦又轉了回來,道:“姑娘還想問那趙姑娘的事情,玉蕭妹子,請就在那女婢群中選上一位,和咱們一起去見姑娘。”

  玉蕭仙於應了一聲,就在那群女婢之中,隨便選上了一個。

  彭秀葦當先帶路,行入了懸崖下一個山洞之中。

  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青衣的美麗少女,正自盤膝而坐,運氣調息。

  彭秀葦停下腳步,一雙森冷的目光,緩緩在幾人臉上掃過,低聲說道:“諸位請稍候一會。”

  李滄瀾點點頭,悄然退到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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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玉簫仙子低聲說道:“老前輩,朱姑娘定會問到你當今武林形勢,最好別說的太壞了。”

  李滄瀾道:“為什麼?”

  玉簫仙子道:“她此刻最好是完全不受外界干擾,但此時已無法逃避,只好儘量使她少費心思。”

  只見那盤膝而坐的少女,嬌軀似是陡然間觸到了電流一

  般,全身開始輕微抖動。

  李滄瀾吃了一驚,暗道: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她已岔了真氣麼?

  心中念轉,人已不自覺向前跨了一步,準備出手施救。

  只見彭秀葦右手一伸。攔住了李滄瀾。

  李滄瀾眼看那玉簫仙子和鼓秀葦,都是無驚懼之狀,心中暗想道:她們兩這般沉得住氣,定然是早知內情。

  凝目望去,只見那青衣少女粉頰之上,不停的滾落汗水。

  再看彭秀葦和那玉簫仙子時,雖然也是全神貫注著青衣女,但神情仍無驚慌之色。

  玉簫仙子低聲對彭秀葦道:“可是姑娘叫我們來的麼?”

  彭秀葦道:“剛才她要我去召請你們時,一切都很正常,此刻是有些不對了。”

  玉簫仙子道:“此刻咱們不能胡亂出手,必待她醒來之後再說。”

  幾人又等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那青衣女才逐漸的好轉過來。

  只見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掃掠了幾人一眼,重又閉上。

  李滄瀾踏俞一步,正待出言呼叫,卻被三手羅剎彭秀葦伸手攔住,低聲說道:“再等一下。”

  這三爭羅剎臉上疤痕斑斑,十分難看,縱然是好聽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也使人有著十分難聽的感覺。

  李滄瀾緩緩向後退了兩步,未再多言,三手羅剎彭秀葦,人雖然生的難看,但對青衣女卻是忠心的很,自從李滄瀾等到了石洞之後,她一直是若有意若無意擋在那青衣女的身前。

  如是有人由洞外打入暗器,襲向那青衣女,不管由任何角度射人,那三手羅剎都能在極快的一瞬,替她擋下暗器。

  李滄瀾倚壁而立,足足等待一頓飯工夫之久,那美麗的青衣女,重又睜開雙目,緩緩站起身子,微微一笑,道:“李老英雄。”

  李滄瀾抱拳一禮,道:“朱姑娘別來無恙。”

  這美麗絕倫的青衣女,正是李滄瀾一生中最為敬服的朱若蘭。

  朱若蘭欠身笑道:“老英雄不用多禮,有話只管請說。”

  李滄瀾心中暗道:你這靈鶴召請我等來此,怎的反要問起我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陶玉重出江湖的事,姑娘可已聽說了麼。”

  朱若蘭道:“聽說了,那陶玉橫行無忌,擄去了令婿和趙姑娘……”

  李滄瀾道:“老朽亦是為此重出江湖。”

  朱若蘭道:“老英雄可已和那陶玉動過手了。”

  李滄瀾道:“動過了。”

  朱若蘭道:“他的武功進境如何?”

  李滄瀾道:“如以進境而論,這幾年時光,他已達爐火純青之境,但老朽自信可和他作一場生死之戰。”

  朱若蘭微微一笑,道:“此刻可知令婿下落?”

  李滄瀾道:“那陶玉心中對小婿似有海一般的深仇,他要把小婿帶往百丈峰去,準備召集天下英雄,當面處死……”

  朱若蘭道:“這些經過,她們都告訴我了……”一掠玉簫仙子,接道:“但不知李老英雄意欲如何?”

  李滄瀾道:“老朽雖然不畏陶玉,但自知很難迫他就範,因此寄望姑娘甚深,”

  朱著蘭道:“九大門派對此如何?”

  李滄蘭道:“一致憤怒聲討,目下各大門派,已然派出高手追蹤那陶玉了。”

  朱若蘭道:“晚輩知道了。”目光轉到那花娥身上,道:

  “你一直追隨在趙小蝶的身側麼?”

  那花娥一欠身,道:“小婢一直追隨在趙姑娘的身邊。”

  朱若蘭道:“這些年,她都做些什麼事?”

  那花娥呆了一呆,道:“這些年來,姑娘一直在江湖飄蕩,行無定址,居無定所。”

  朱若蘭輕輕嘆息一聲,道:“可是裝什麼多情仙子,憑藉武功,在江湖上鬧的烏煙瘴氣,是麼?”

  那花娥似是未料到朱若蘭問起後來,竟是這等單刀直入,一時間想不出來適當措詞回答,呆在當地。

  朱若蘭接道:“那百花山谷之中,萬花競豔是何等仙境樂土,她竟不肯安份住下,終年飄蕩江湖,興風作浪,唉!你們為她之婢,為什麼不勸勸她。”

  那花娥道:“姑娘脾氣很壞,小婢們不敢多言。”

  朱若蘭淡淡一笑,不再理那花娥,目光轉注在李滄瀾的身上,道:“老前輩對拯救令婿的事,有何高見?”

  李滄瀾道:“老朽準備和他們硬拚一場,逼他交出小婿。”

  朱若蘭道:“老前輩可是自信能夠勝過那陶玉麼?”

  李滄瀾道:“老朽雖無必勝的把握,但相信還不致落敗。”

  朱若蘭道:“機會太少了,據晚輩所知,那‘歸元秘笈’上記載的武功,大都是精奇之學,連內功一道,亦有速成之法,老前輩雖天生雄才,只怕也不易制服住陶玉,何況他也未必肯和老前輩一決生死的。”

  李滄瀾道:“姑娘有何高見呢?”

  朱若蘭道:“晚輩尚未瞭解全盤內情,也未定主意。”

  李滄瀾道:“經過之情,玉蕭姑娘已經函報姑娘,大致無甚差別。”

  朱若蘭道:“眼下令婿和趙姑娘,都落在陶玉手中,如若晚輩料斷不錯,他可能早有準備,只要咱們逼他過緊,令婿和趙姑娘都是他很好的人質,如是他以令婿的生死威脅,老前輩有何良策,能夠救得令婿?”

  李滄瀾道:“這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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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11 13:26:43 |只看該作者
一三九

  朱若蘭道:“那時他如逼老前輩束手就縛,不知老前輩何以對付?”

  李滄瀾道:“老朽這把年紀,活也難以活得多久了,只要能夠救得小婿,老朽是死而無憾。”

  朱若蘭道:“他不會真的放過了令婿。”突然舉步而行,走到懸崖邊緣,迎風而立,望著天際出神,衣袂隨風飄揚,看上去恍如凌波仙子。

  玉簫仙子心知朱若蘭正在用心思索良策,生恐李滄瀾驚擾,立時低聲說道:“姑娘正在思索應付良策……”

  李滄瀾點點頭,接道:“老朽決不驚擾於她。”

  不知過去有好多時光,朱若蘭突然回過頭來,說道:“令嬡何在?”

  李滄瀾道:“她奉侍公婆,居在一處十分隱蔽之地。”

  朱若蘭道:“那陶玉找不到麼?”

  李滄瀾道:“找不到。”

  朱若蘭長長吁一口氣,道:“但願如此。”語聲微微一頓,又道:“目下你們所見到都是陶玉浮飄的力量,他選擇百丈峰頂,只怕也非無因而起,動手之前,咱們必須查出那陶玉究竟有多大的實力,然後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它。”

  李滄瀾道:“姑娘說的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朱若蘭道:“據晚輩看,楊夢寰和沈霞琳都非早夭之相,縱然遇上一些凶險之事,也不致有性命危險,老前輩先請放心。”

  李滄瀾道:“同樣一句話,出自姑娘之口,就使人多上了幾分信心。”

  朱若蘭道:“誇獎了……”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九大門派,對此看法如何?”

  李滄瀾道:“各派震動,一致聲討。”

  朱若蘭道:“我是說,他們可有實際上的行動?”

  李滄蘭道:“少林、武當等各大門派,已然派出高手,追查實情,已經有不少個少林憎侶,傷在那陶玉手中了。”

  朱若蘭道:“晚輩想請老前輩做一件事……”

  李滄瀾道:“什麼事,只要我力所能及,自然是全力以赴。”

  朱若蘭道:“如非老前輩的聲望,別人也不足當此大任。”

  李滄瀾怔了一怔,道:“什麼事?老朽當真能擔的起麼?”

  朱若蘭道:“我想請老前輩負責聯絡協調九大門派中人,讓他們劃一步驟,不可個別從事。”

  李滄瀾道:“老朽遵命。”

  朱若蘭道,“晚輩先到百丈峰去,暗中查看一下那陶玉的部署實力,再和老前輩聯絡。”

  言罷,突然發出一聲低嘯聲,嘯聲甫落,靈鶴玄玉,已然疾飛而來。

  朱若蘭縱身一躍,落在巨鶴背上,回身對李滄瀾和玉簫仙子揮揮手,巨鶴立時沖霄而上,直向正南飛去。

  李滄瀾望了玉簫仙子等一眼,道:“兩位姑娘行止如何?”

  彭秀葦道:“我要趕往百丈峰去,侍候姑娘……”

  玉簫仙子接道:“我已奉姑娘之命,暫率趙姑娘的花娥,女婢,不能讓她們散去。”

  李滄瀾道:“朱姑娘要老朽和九大門派中人聯絡,但不知如何和朱姑娘取得連繫?”

  玉蕭仙於道:“老前輩雄才大略,姑娘之意,是讓老前輩協調各大門派,以便力量集中,對付那陶玉……”

  李滄瀾接道:“是啦,老朽和各大門派如能延阻了陶玉的行動,也好讓朱姑娘有著較為從容的時間,在百丈峰中,佈置下對付陶玉的力量。”

  玉簫仙子道:“姑娘才慧,人所難及,一向是因人施謀,似你李老前輩這等雄才大略的人,她自是不便諄諄相囑,只能說出一個大略原則,細微小處,任由老前輩發揮了。”

  突然衣袂飄風之聲,彭秀葦疾如流矢一般,從兩人身側掠過,直向谷底落去。

  李滄瀾道:“姑娘珍重。”一抱拳,轉身而去。

  他本來感覺到事態緊急,處處必須自己親身臨敵,有著一股無所適從之感,此刻卻突然輕鬆下來,一心一意的聯絡九大門派中人。

  朱若蘭的出現,似是給了李滄瀾一種莫大的精神力量,似是她一插手,楊夢寰定可轉危為安。

  且說那陶玉破圍而出,帶著沈霞琳一口氣跑出了十幾里路,才放緩了腳步而行。

  沈霞琳道:“陶玉啊!好像是整個的武林中人,都和咱們作對了。”

  陶玉笑道,“都在我意料之中,不足為慮。”

  沈霞琳道:“唉!你那些屬下,都到何處去了,為什麼不見接迎咱們之人。”

  陶玉笑道:“他們肯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追趕我們兩人……”

  陶玉冷笑一聲,起身直行門前,凝目望去,只見四個身著灰衣的僧人,手持禪杖,並肩橫立。

  四個僧人對陶玉的陡然出現,似是甚感意外,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由左首一位僧人說道:“施主使用金環劍,定然是大名鼎鼎的陶玉了。”

  陶玉冷笑一。聲,道,“是又怎樣?”

  左首僧侶突然突然仰臉一聲長嘯,道:“貧僧等久仰大名了。”

  陶玉冷笑一聲,道:“可是想召請助手麼?”說話之中,人己閃出室外。

  四憎似是已知陶玉利害,不敢輕敵,四人分站了四個方位,不肯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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