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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羽仙對時間沒有什麼概念,黑夜和白晝對她一向都沒有什麼差別,因為天色就算暗了——她也不會少玩一點。當然,如果能有好的天氣……她就有更多精彩的遊戲點子了。
不過,像現在的情形倒是很少見……
「唉!」羽仙坐在花園中直歎氣。
沒人注意到她,侍女們在園中興高采烈地撲蝴蝶。天氣已經有些涼了,樹葉也偶爾飄上羽仙的發上,南方的季節和北方不知道有沒有差別。但是若以花園中寥寥可數的蝴蝶來計算……約莫是夏末秋初時分。
「真噁心啊!」羽仙喃喃道。有什麼會比撲蝴蝶更無聊的事呢?一群人圍著,用絹扇拍打著飛舞的蝴蝶?
小電電氣喘吁吁地問道:
「小姐你說什麼?」
羽仙愣了一會兒。她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自己怎麼會想得出了神呢?
「我說,真快樂啊!那兩雙蝴蝶在僅剩的短短生命中能蒙各位……」她極力思索。「……撲殺,一定感到十分快活愜意。」
「撲殺?」小電電連忙丟開手中的絹扇,太噁心了!
羽仙在心裡偷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幾雙蝴蝶就不知道有什麼功德?她可不可以許願呢?
要是可以許願……她也不貪心,只要銀浩書能夠偶爾抽出空來陪她就好了。
她覺得自己很可憐地受到了冷落,她懷念那每天有著大哥陪伴的美好時光。
噢!那麼美好的日子像是上輩子的事!羽仙頹廢地靠在雕著精細花鳥的柱子上。
「小姐你心情不好?」
羽仙白了她一眼,才沒事找事地漫應道:
「本來是沒有什麼的,被你一提醒後……我的心情糟透了。」
小電電聰明地閉上了嘴,不敢吭氣。
大哥不知道在忙什麼?羽仙鬱悶地想道。他已經很少待在無情莊陪她。每天忙得只能抽空來看她「一眼」,為什麼她說「一眼」呢?因為銀浩書總是來匆匆、去匆匆地輕輕吻她一下就離開。
「都怪金顥和張顧勝,每次大哥出現沒多久就被他們喊走,該死啊……」她低低地吟罵。
一陣涼風拂過羽仙裙角,她冷得打了個哆嗦。
「小姐冷嗎?我去拿件袍子過來!」小電電說完便回去行動。
羽仙像沒聽見似的用雙手環住自己,不適應北方天氣的她,在初秋這當頭老是覺得冷。
「沒有大哥的無情莊比風家大宅更像籠子!」羽仙感傷她低語。「他厭倦我了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他為什麼不帶著我?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羽仙很難過,她好想跟著大哥一道出去,但是他每次都掩不住的為難神色令她傷心卻步,怕自己成為他的包袱。
「哈啾!」她打了個噴嚏。「我想回家……」她眼熱鼻酸地嗚咽。
至少舅舅會安慰她。大哥真的那麼忙嗎?她不想每天被禁錮在這兒,像一個……盼望君主臨幸的妃子。不!
羽仙疲憊地站起身來走回房,用手接過小電電遞來的外袍披上,但她仍不覺得溫暖。
北方的冬天一定更冷吧!她好想哭。但是不想被別人看見。
小電電擔心地緊緊跟隨在主人身後,自她服侍羽仙迄今,她幾乎見過她所有的風貌。頑皮惡作劇的羽仙令人又愛又恨。心軟的羽仙和善長的羽仙,總令人捨不得罵她一句。她千萬種的起伏和心情的變化,都落入小電電的眼裡。
可是……她從來沒見過小姐像怨婦一般的無助和彷徨。愛情怎會帶來這麼多不良的影響呢?
羽仙在進房前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就讓人看見她滑落的淚珠,她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
「小電電?」
「是,小姐!」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地開口道:
「我想自己一個人獨處,你……今天就放假出去玩吧!」
「可是……」小姐這樣子讓她怎麼有心玩樂?她們倆雖名為主僕,實際上卻情同姊妹。
「別說了,就這樣決定!」羽仙走進房門並反手上了門閂,將小電電擋在門外。
「小姐……」
猶豫在門外的小電電並沒有得到任何來自羽仙的答應,只不過……
在門外隱隱聽見羽仙傷心的飲泣聲,讓人聽了就心酸
★ ★ ★
擁有一個龐大事業的人必然得付出巨大的心力及代價……銀浩書也是如此。
銀衣會事務繁忙,自不容許他悠哉得無所事事。無論是任何一方面都不能忽略太久。尤其是羽仙,那可愛的小傢伙是他心上的一塊肉,若是割捨了她,將會要了他的命。
於是,銀浩書每日大清早就出發回總壇辦事,忙到日薄西山又快馬加鞭地趕回家。
這樣地奔波究竟所為何事呢?無疑是為了想見到羽仙無邪的笑臉。當她笑迎著他,將羸弱的身子依偎在他懷中時,聞著她身上淡雅清幽的香氣,一天的疲累及煩悶都一掃而空。就算費再大的功夫千里跋涉趕回也值得,銀浩書騎著馬,邊想著羽仙的好。
到了無情莊。銀浩書下馬將韁繩交給馬伕,便匆匆往羽仙住的東廂房行去,他憂心忡忡地想與她長談,這些日子以來,雖沒時間與她長相左右,但他也沒忽略掉她眉間浮現的輕愁。
眼看廂房就在近前,銀浩書心急提氣一躍便到了羽仙門前。
「公子!」小電電在門外福了一福。
「小姐在裡頭?」
「嗯!」
銀浩書伸手就要推開門。
「公子……」
他轉頭挑眉無言地詢問。
小電電訥訥地開口道:
「小姐說想一個人靜靜,午飯……也不想吃,晚餐……到現在還沒用。」
她餓著肚子?銀浩書心疼地皺起眉頭:
「晚餐在哪兒?我送進去!怎麼能不吃點東西呢?」
小電電心喜說道:
「晚餐我已經放在小姐房中了,麻煩公子您勸勸小姐凡事別想太多。」
銀浩書歎了一聲,自從有了上回的教訓:他已硜對羽仙愛鑽牛角尖的個性有了經驗,他屏息推門進入……
★ ★ ★
羽仙背對著門躺在床上,懶懶地說道:
「你去休息別管我好嗎?不管什麼東西都擱在桌上就好。」
想必她是將銀浩書誤認為小電電了。
銀浩書瞄了眼圓桌上原封未動的食物,不悅地問道:
「你還沒用餐嗎?」
羽仙一僵,旋過身子由床上坐起。
既然她不答話,總要有人先開口,這個人絕不會是羽仙,她一聲不吭,倔強地瞪著銀浩書。
「為什麼要折磨自己?」他柔聲問道:「你還嫌自己不夠瘦弱嗎?快連一陣風都能把你吹跑了。」
「你真的在乎嗎?」羽仙冷冷地迸出一句。
寒意由他心中升起,他從來沒見過這個有著空洞眼神的羽仙,儘管她表現得那麼冷靜。
「你為何要這麼說來傷我的心?」他激痛地低語問她。
窒人的空氣伴著銀浩書痛心的神情,令羽仙無法順暢地呼吸。她……又想哭了。怎麼哭了整天還想流淚呢?
銀浩書注意到她紅腫的雙眼,他顫著手撫著她微抖的櫻唇。
「為什麼哭?你知道……見你這樣我有多心疼嗎?」他低啞地嗄著聲調說道,聲色也帶著痛心的情緒。
羽仙發出一聲嗚咽。有一瞬間……他以為她會投入自己懷中哭泣,但是她卻轉而趴在枕頭上傷心哭泣。
銀浩書受傷了,怕失去羽仙的感覺油然生起。
他輕撫著她因哭泣而劇烈聳動的背脊,靜靜地陪著她,等著她願意跟他談。
羽仙的情緒發洩後漸漸平靜,她也覺得自己對銀浩書冷淡得過分,有些……對不起他。
「心情好些了嗎?」
羽仙將臉埋在枕頭中,無聲地點了點頭。
「來!我扶你起來。」他摟住羽仙的肩。
「不!」她掩住臉。「我哭得好醜。」
他將羽仙的手扯下,輕柔說道:
「在我眼中……沒有人會比羽仙更漂亮、更美。」
她嘴一撇。「大哥又害人想哭了。」
「別哭,別哭。」他將羽仙抱進懷裡,輕拍著她的肩。「先吃飯好嗎?」
「我吃不下。」
銀浩書不贊同地搖頭道:「這可不成。」
他抱起她放在椅子上,好言勸道:
「多少要吃一些,你要是懶得親自動手……那麼我來餵你。」他拿起碗開始餵食。
羽仙是真的沒有食慾,但還是被銀浩書強迫性地餵了幾口食物。
銀浩書也很有耐心地等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是誰惹你不高興?」
羽仙瞪著他道:「你!」
銀浩書也料到八成是自己不知不覺傷了她的心。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
羽仙背過身去慘然道:
「大哥不愛羽仙了!」
銀浩書一驚,硬把羽仙扳回來面向他。
「你……真的這樣想?」痛楚佈滿他堅毅的俊臉。
她不想直視他。「要不然你為什麼整天不見人影?還將我一個人冷落在莊裡。」
「對不起,大哥冷落了你,害你傷心!」銀浩書愧咎地道歉。
他一向知道羽仙是個敏感的小東西,銀浩書在心中痛斥自己的疏忽。「以後大哥不會了!」他保證道。
果然,羽仙的眼睛立即閃著光道: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
他遲疑了,萬一羽仙知道他就是她的未婚夫,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羽仙誤會了他的反應,臉色青白變換地交替著。
「我最痛恨別人騙我!」她痛心地低喃。
銀浩書想解釋清楚,偏偏不識相的張顧勝又來敲門。
「誰?」他有些惱了。
「是我,少爺!」張顧勝答道。
羽仙厭煩地走開,心想他們怎麼每次都使同樣的招數,一點進步也沒有。
銀浩書見她踱開,心亂得大聲咆哮道:
「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明天再……」
「對不起,少爺,可是……我爹跟著你回來莊裡……」
銀浩書長歎一聲,這張叔是怎麼搞的?非要在這種時間找他?羽仙這樣憂淒愁苦,教他怎能放心丟下她去見他?張叔一嘮叨起來就沒完沒了。
「他人呢?」他沉聲問道。
「就在大廳。」
沒得商量了,銀浩書咬牙道:「你走吧……」
羽仙聞言驚喜地回頭。
「……我一會兒就到。」銀浩書說完。
她自艾地紅了眼眶,本來以為他會為了自己……
真是的,她羽仙算什麼東西嘛?人家怎麼會在乎她高不高興呢?她怨懟地想道。
銀浩書慢慢移到羽仙身邊。
「大哥有些事正待處理……我們找個時間再談。」他俯下頭欲輕吻羽仙。
羽仙倔強地閃了開來,認為銀浩書假惺惺。
銀浩書無奈地直起腰,以手輕拂羽仙秀髮,才依依不捨地走出去。
羽仙聽見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不由得全身顫抖起來,她故意打開窗戶偷看,卻已經不見大哥人影,夜風沁涼得讓手腳都冰冰涼涼的。
羽仙輕咳了幾聲用手扶著額角。頭有點兒暈,想必是下午在花園中受了風寒。一想到自己連病了都沒人關心……羽仙就更想回家,回家就能逃避這一切她理也理不清的愁緒。
「真的這樣就解決了嗎?」她傻傻地問著自己。
如果她回家之後……想再見他,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她連大哥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以後若想聯絡也是困難,也就是兩人各在天涯,永無再見之期。
她是那麼地愛他,一想到將割捨掉他……羽仙的心就痛苦地緊縮糾結成一團,心痛得都快要瘋了。
不過,如果她每天被關在這裡,遲早也是發瘋結局。大哥是不會要一個瘋婦當妻子的,羽仙寧願回家發瘋,這樣才能留給他一個好印象。她驚恐地對著月亮分析道。
啪!羽仙用力關上窗,找出她當初穿來的衣服換上,她決定明兒個一大早就走,下定了決心連一分鐘也不願意多留,就是她的個性。
她積極地打包行李,反正只有一點點東西,就讓小電電多睡一會兒吧!她體貼地想道。
★ ★ ★
無情莊大廳裡坐了五個人。不用多說,坐在主位的俊逸不凡君子就是銀浩書,金顥和張顧勝就近坐在他身邊。除了張敬之外……連銀衣會刑堂堂主也到了。
陶裴臨愧疚地低著頭,他可是一接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通風報訊,沒想到還是慢了張叔一步。
銀浩書心不在焉地聽著張敬嘮叨他,說他住在外頭危險什麼的,無情莊的伙食沒有總壇來得好云云。他真的沒有心情聽這些廢話。
倒不是他不敬老,而是……銀浩書的一顆心全惦在羽仙身上,哪可能有什麼好心情來虛應故事?
「唉!」張敬遺憾滿面地歎了一聲。
老人家露出這種表情可不尋常,銀浩書勉強打起精神說道:
「張叔還有什麼不愉快的事?」
張敬沮喪地對他說:
「少爺,這下可順了你的意了!」
「哦?」他劍眉微揚。「什麼事兒順了我的意思?要是依我的意思……張叔現在應該在總壇休息,不會這麼晚了還跋涉到這兒來,這樣教我怎麼過意得去呢?」
陶裴臨第一個笑出聲來,其它兩人雖拚命強忍仍露出滿面笑意。張敬看了火冒三丈。
「有什麼好笑的?」他指向陶裴臨。「你這小子!不讓你跟還偏要跟!年紀輕輕不學好,盡做些雞鳴狗盜、通風報訊的蠢事!」
哈……金顥和張顧勝明目張瞻地嘲笑著陶裴臨。
張敬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
「我前些日子就向風家提了迎親的事,沒想到宮日清那老頭推三阻四地說……希望能延至風家丫頭滿十八歲才要成親。」
當然囉!新娘子都逃了要怎麼成親?大夥兒心中都暗暗笑道。
「不行!」銀浩書斬釘截鐵地說道:「婚禮是愈快舉行愈好,至於婚事嘛……拖久了恐怕有變,這些不是張叔您平常教導侄兒的話嗎?」
張敬這可嚇了一跳,銀浩書的態度怎麼來了個世紀大轉變?前陣子不是吵著等風家丫頭十八歲再成親嗎?
「少爺這番話說得極是,我這就讓人再去跟宮老頭商量去。」張敬掩不住訝異地凝視他。「我原本還以為少爺迷上了哪家的小姐……所以不想成親了。」
「哦?張叔的消息哪裡來的?」
張敬神秘地一笑說道:
「你們以為只要躲在外面不回家,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
「侄兒不敢!」銀浩書笑道。
「那少爺想拿另外那位姑娘怎麼辦?」
原來張叔還不知羽仙的事兒,銀浩書也無心說明。
「我想娶她。」
張敬擔心地說道:
「那姑娘識大體嗎?」他的意思是問……那個姑娘知道她嫁過來的身份是妾嗎?
銀浩書沒聽出張敬話中之意,只隨口淡淡答道:
「當然,謝您老人家關心,您先回去休息一陣子,等精神養足了,再來煩這些瑣事吧!」
他的逐客命令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張敬卻一點也不在意。因為……
他正因為一次可辦兩椿婚事高興得很呢!
★ ★ ★
送走了張敬,銀浩書便丟下大廳的眾人直奔羽仙處。
她睡了嗎?就算睡了也要吵醒她談清楚,銀浩書心中暗暗下了決定。穿過門廊見羽仙房中還點著燈,他舉起右手,敲了個不輕不重的門。
「誰?」門內傳來羽仙的聲音,並不像平常一般地清脆悅耳,而是帶著嗚咽的哭音。
「是我。」銀浩書經聲應答。
羽仙沒回答,在這靜夜讓人彷彿有錯覺——認為剛才並沒有人應門。
銀浩書無奈,只得自行闖入,見羽仙又一身破舊打扮,不覺愣了楞才反手將門關上。
「你為什麼裝扮成這樣?故意氣我嗎?」他薄抿嘴唇,展露出一股冷峻氣質。
「不!」羽仙垂下眼睛。
他大步跨向她身邊坐下,一對眼睛一瞬也不眨地望著她問道:
「那……給我一個好理由。」
她似乎承受了極大壓力,深深吸口氣才說道.
「我要離開你!」
銀浩書渾身劇震地瞪視她。
「你還在使性子嗎?」他耐著性子問道:「有什麼問題可以攤開來講,在我們之間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不!」她又喊了一聲。「我們之間沒什麼問題……只是……」
銀浩書握住她的肩,打斷她的話。「那好,既然沒有問題,就別再提什麼離開的事,乖乖在我身邊做我的妻子。」
羽仙用力掙扎地站起來,踉蹌地靠在窗邊不敢正視他的眼光。他太強硬,她怕自己不能支持。
「我們不適合。」她困難地吞嚥著。
苦澀像粗糙的石頭梗塞在銀浩書的喉頭,當他再次開口時,他的語氣轉變成溫柔的勸慰。
「你還在怨我不能陪你?我不能每天留在莊內閒著,有一大群的人都要靠我吃飯,但我答應你……從今天開始,我會盡量抽空回來。」
羽仙還是不看他,一雙玉雕似的小手緊抓著衣角不放,那固執堅持的表情讓銀浩書看了就怕,他不能失去她,在認識她之後,才發現世間真有如此的摯愛,他不能想像沒有羽仙相伴的日子。
「不許你動不動就說要離開我。」他驚恐地箝制住她。「不准你有離開的念頭,連想都不許你想!」他用強硬的語氣來掩飾心中的恐慌。
羽仙從未見過他有如此粗暴的一面,她不管如何的用力掙扎,都無法掙脫他堅硬的懷抱。
「你何必一定要留下我呢?我受不了整天被關在籠子裡的感覺。」她咳了一聲,「你又何必假裝愛我呢?你連帶我出門都不肯,我會辱沒你嗎?我……」她哽咽地停止下來。
「你為什麼一定要曲解我呢?」銀浩書急道。
羽仙強忍住淚說道:
「我只是想陪在你身邊伴著你,你替人診治時,我也可以幫點忙啊!我希望能夠為你分憂解勞,而不是像個廢物坐在花園……坐在那兒看別人……撲蝴蝶。」
銀浩書聽了她的話是既感動又心疼,他怨自己只顧著忙幫中事務而傷害了羽仙,以為只要能每天回來看看,她就滿足了,其實這對於她和自己都是不夠的。
銀浩書凝視她的眼神中帶著悔恨及懇求。「再給大哥一次機會好嗎?」聲音中帶著令人心碎的款款濃情。
羽仙不想屈服在他溫柔的愛情陷阱,她想要瀟灑地學別人舉慧劍斬情絲。可是……這把無形的慧劍竟是那麼地沉重,讓她連舉都舉不起來。
正在猶疑不決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少爺!」是金顥的聲音。
在這節骨眼來的打攪,給了羽仙下定決心的助力,銀浩書見到她臉上決絕的神情,不由得心一涼……
「夜深了,有什麼事暫且留待明日再談!」銀浩書的語氣中透著慍怒。
即使怒容滿面,他仍帶著領袖群倫的威嚴,這樣的一個男人不是她一人可獨佔的,有太多人依賴他,羽仙心裡很明白這一切。
她輕喟一聲道:
「你為什麼不能普通一些呢?你若是像阿牛那樣的莊稼漢該有多好?」
但這是不可能,他們兩人都很清楚地知道。
「你……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他顛躓地低聲咆哮,眼中的痛苦幾乎快滿溢出來。
羽仙也被劇痛窒住了呼吸。「我沒有辦法……當我……換上這衣服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銀浩書雙眼噴火似地死盯著羽仙。「你真是頑固得讓我生氣!衣服算什麼?我馬上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他立刻要實現他的威脅,銀浩書將手驟移至羽仙衣襟上抓緊。「再也沒有任何『衣服』能讓你當借口離開我!」他使力扯去她的衣服。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羽仙的衣裳霎時被扯成兩半,她被突然的發展震呆在原地,看著銀浩意猶未盡地將那會是她賴以蔽體的布帛撕成碎片。
「你……你……」羽仙驚得連一向的伶牙利齒都結巴起來。
他的力氣真大,不但將她的外衣全毀,就連裡頭的小衣也被扯破成裂帛飄揚的窘境,羽仙忙得不知先遮哪個部位才好。
「你怎麼那麼野蠻?」終於罵出口了。
「若能阻止你離開,我會做出十倍於此的野蠻事,你是我的妻子……誰也不能把你奪走,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銀浩書狂亂地搖晃著她怒吼著。
羽仙被晃得不知天南地北在哪一方,他霸道的做法激怒了她執拗的牛脾氣,羽仙直氣得快失去理智。
「你愈不讓我走……我就偏偏要走,就算我身上不著一絲半縷也要走。我屬於我自己,絕不是你的附屬品,絕不是、絕不是、絕不……」她一連串不停地重複著說道。
「你是!你是!」銀浩書激動地將她離地舉起和自己平視。「你從今天開始就完全屬於我,誰也不能置疑這項事實的存在,我會完全地佔有你。你的人、你的心,全部都是屬於我的。」他狠狠地重重攫住她的唇。
「不……不要……」羽仙用指甲故意抓傷他的頸背。
銀浩書任傷口鮮血汨汨地流,他不能冒險放開羽仙。
「你那麼氣我嗎?我疏忽你是我的錯,如果只受一些皮外傷能稍解你胸中的怨懟,你盡量動手抓無妨,我不會吭聲地任你整治。」他咬著牙對著她說道。
羽仙聞言立即嚎啕大哭起來,哭得肩膀都一聳一聳的,好不傷心。
「怎麼了?」銀浩書寵暱地緊擁她不放。
「你壞!」羽仙抽抽噎噎地怨道:「害人家想走卻走不成,想找人吵架也吵不起來。」
銀浩書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解脫的感覺幾乎讓他整個癱軟下來,只要她不走,想怎麼罵他都行。
於是,他順勢抱著羽仙倒在床上,喃喃安慰她道:
「是我壞,是我不分事情輕重,還有什麼會比你之於我更重要?是我混帳!」
羽仙令人酸楚地哭得不停,銀浩書不停地吻去她頻頻湧出的淚水,一邊不住地安慰她。
羽仙抬起在他懷中的螓首,可愛地指責他道:
「你看你把我的衣服撕成這樣!」衣服破得快從羽仙身上滑下來。
她這樣提醒他不啻是火上加油,原本擁著羽仙對銀浩書來說已是天大的誘惑,何況如今的她已衣不蔽體——而這個狀況又是他親手造成。
「對不起!」他啄了她櫻唇一下,心情激盪不已。
銀浩書在心中默默下了決心,今晚他就要佔有羽仙,反正她遲早是他的妻子,最好今天就生米煮成熟飯,也省得他整天提心吊膽擔心她又要逃離他。
「你看你把人家好好的肩膀都掐瘀青了。」羽仙可憐兮兮地指著她泛著青紫的香肩。
銀浩書眼中閃過一絲後悔,他該死地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手勁,怎麼把心愛的寶貝掐成這樣?他心疼地、輕柔地替她揉著肩膀,羽仙時而發出的痛哼聲,像是硬札在他胸口上的刺。
「我發誓以後你身上若有瘀傷……只有一種可能……」他壞壞地停頓下來。
「哦?」她期待他的回答。
銀浩書將唇虔誠地印在她左肩的瘀傷處,喃喃念道:
「……就是我熱情的標記,除了吻痕之外……再也不會有任何的瘀紫出現在你身上。」
他露骨的話令羽仙心慌意亂,不知怎麼才好,也沒注意銀浩書已由肩膀進攻到她的胸口,並在她殷紅的心形胎記輕輕迴旋。
「我們……我們不行……」她努力拾回最後的自制力,阻止銀浩書肆無忌憚的進攻。
「為什麼不行?你是我的愛妻,除非你不愛我……」他咕噥地繼續他靈慾合一的需索。
羽仙發出虛軟的嬌吟任他擺佈,他眷戀地在羽仙身上的每一處丘陵幽谷中流連忘返,而她身上殘留的那塊蔽體的破布,也早被他丟下床去了。
「我愛你,羽仙。我要你陪我度過一生一世……不!一生一世還不夠,我們要做生生世世的夫妻。」銀浩書喃喃地許下誓言。
羽仙被他打敗了,被他濃郁的深情給打敗了,可是她還有一件事惦記在心裡……
「大哥……」她柔軟地呢喃。
銀浩書抬起頭。「嗯?」眼中充滿氤氳的火熱欲情。
「過了這一步……我們就不能回頭了,如果……有一天你負了我……」她停頓下來。「我就毒死你。」
銀浩書扯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你不會的,你是這樣地愛我……絕不可能殺我,若……我真的死在你手上倒也心甘情願。」他熱烈地挑開她櫻唇盡情吸吮。
羽仙沉醉地拋開理智,陷入他所創的兩人纏綿世界。銀浩書唇舌所到之處無不火熱一片,貪戀著她胸口的手不停在山巒谷壑中游移。
「你是我的。」他輕柔地抬起身子壓在羽仙嬌柔的身軀上,用手肘分散大部分的重量。「你知道嗎?我不只要愛你……還要將我自己給你,我愛你!」他低喊一聲,將自己深深衝入羽仙體內。
莫名的痛楚令她無意識地尖喊出聲,銀浩書用唇舌堵住了羽仙的聲音,他深深地吻住她,為自己替她所帶來的痛苦有著無可奈何的遺憾。
「再忍一會兒就不痛了,我的小人兒!」他強忍著熾烈的慾望安慰著羽仙。
「別咬著下唇。」銀浩書輕扣愛妻的臉頰,她編貝般的玉齒在下唇留下令他心疼的齒印。
刺痛的感覺漸漸減弱,她感覺他的身軀緊繃而顫抖地在她體內悸動著,這不安和騷亂的感覺幾乎令她瘋狂地燃燒起來,羽仙微張櫻唇,誘使銀浩書再度沉醉於其中。
這短暫的等待對銀浩書來說簡直是無止盡地漫長,當嘗到羽仙羞澀卻甜美的響應時,他不禁喜極大叫,愛撫那如絲緞般細緻的肌膚,溫柔地開始他強忍已久的律動。
羽仙的喘息加上他的低沉呻吟是最煽情的音樂,兩個相愛至深的人為對方創造出極度的興奮和喜悅,她允許他在她體內挑起一股教人屏息的甜蜜漩渦,兩人不停地在其中打轉,他急切地加深他的律動,急切地想取悅他的愛人。
當狂喜的時刻來臨,羽仙不住地柔聲呻吟,銀浩書也因她全然的喜悅而全身戰慄。
「羽仙!」他狂猛地大叫。「噢!羽仙。」他渾身一僵地伏在羽仙身上。
「我愛你!」他在她耳邊經喃著愛語。「你絕對無法想像我是如何地深愛著你。」
銀浩書翻下來,將愛妻像寶一般地護在懷中,騰出右手拂順她濡濕的柔髮,羽仙在這百般溫柔的愛憐中很快就睡著了。
「我可憐的小傢伙今天真是累慘了!」銀浩書仍戀戀不捨地在他深愛的五官上一吻再吻。
「我們的婚事可要快點辦才行。」他輕輕擰著她的俏鼻子。「照這情形來看……」他低頭望向自己又甦醒的慾望。「再不出多久,我就要和你鬧出人命來了。」
一想到和羽仙愛的結晶,銀浩書不覺摟著沉沉入睡的羽仙,微微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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