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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件事跟蔚畫藍有關。」雁平將臆測告訴程楓。
程楓怒起,「蔚畫藍……我警告過她不許動書嬋的!」
「雖然只是猜測,但八九不離十。」
「我現在就去找她!」
雁平挑眉,「怎麼?你要找她拚命?」
「我要知道她做了什麼讓書嬋變成這樣!」如果他沒有在一見面就殺死她,這事情必定也得問個清楚。
「沒用的,現在問題出在書嬋,不是蔚畫藍。」
「什麼意思?」
雁平輕歎,「書嬋的個性單純,一旦認定了就不會改變,這是她的優點,所以才會癡癡的等你那麼多年都不變心。」
「她的個性直,不會變通,從小就是這樣。」程楓傷感。
「所以羅!這也是她的缺點,一旦她認定了,你想要改變她的想法是很困難的。當務之急不是去找蔚畫藍算帳,反正她也不會承認,而是想辦法打開書嬋的心結。」
程楓走到書嬋床邊坐下,她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完全與世隔絕。
「書嬋?」
他眼眸裡充滿著憐愛與心疼,書嬋閉著眼,完全看不到。
雁平在她耳畔輕喊,「書嬋,是程楓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他。」
她不想聽見,她聽不見。
「書嬋,」程楓伏在她身上聽著她的心跳,他很害怕,他必須聽到書嬋心跳的聲音,才能說服自己還擁有她,「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你不要這樣。」
他一陣鼻酸,「我不想失去你,我也會怕,你知不知道……」他低聲埋怨她,「你不說話、不笑,看到你病成這樣,真的讓我亂了方寸……」
程楓的聲音一直鑽進書嬋耳裡,她拚命拒絕,卻怎麼都還聽得見,那一聲聲低沉痛苦的聲音,讓她完全無法忽視。
「書嬋,你答應過我的,我要是惹你生氣,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可以不見我……」他搖著她的身體哀求著,「你答應過我的,不可以不算數,快……
你張開眼睛見我.你答應過我的,書嬋……」程楓伏在書嬋身上,淚水從發紅的眼眶流下,無聲的滴入書嬋胸前。
書嬋可以感覺滾燙的淚水炙入她胸口,燙得讓她心痛。
雁平也拭淚,「程楓,你這幾天也累了,今天就先回去,別試了。」雁平推著程楓出去,要他明日再來。
書嬋的眼眶滴下兩滴晶瑩的淚珠。
雁平再回來,發現書嬋頰上淚痕,「書嬋?」她驚喜喊著。
愈來愈多的小水珠湧出緊閉的眼睛。
「書嬋,你聽得到我……」雁平抱住她搖晃著,「有什麼話就告訴雁兒,我在這兒,你把話全都講出來,不要藏在心裡。」
「楓……」
「你要找程楓?」
書嬋睜開眼睛。她狂亂的掙扎,「不要……我不能見楓……我不能見他……」
「為什麼不能?」
「我不能……不能……不能見程楓……」她不要程楓惹上大禍。
「書嬋,你看著我!」雁平奮力的抓緊她,「我沒有這麼大的力量抓住你,你專心聽我說,看著我!」
書蟬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楚,「雁兒?」
「好,你終於清醒了,你再不清醒過來,我想程楓也快瘋了。」她喃喃自語。
「楓……」書嬋囈語。
雁平一驚,「書嬋,你振作一點.別又發昏了!」
書嬋眼神恢復清明,「雁兒,我不能連累程楓惹上大禍,我真的不能。」
「我就知道!」雁平好整以暇的坐在書嬋身邊,「蔚畫藍究竟找你幹嘛?你現在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程楓因為孝順而隱忍蔚畫藍在府內出入,他可以對她視而不見,就當她不存在,忽視她在學士府作威作福,但無法忍受她對書嬋出手。
「墨竹,蔚畫藍在哪裡?」看見墨竹害怕的表情,他已經猜出來了,「在逸楓居嗎?」
「是的,少爺。」
程楓快步走進這個獨立的院落,這大概是此生唯一一次急切尋找蔚畫藍的經驗,他恨不得找到她,赤手空拳殺了她。
墨竹看到程楓的表情不善,怕會出事,轉到大廳去找段大人夫婦。
「程楓,你回來了?」蔚畫藍站在廳內笑臉相迎。
「誰讓你進逸楓居的?」
蔚畫藍忍住氣,她掌握了月書嬋的情況,知道目前是她和程楓相處的大好轉機,「娘讓人燉了補品叫我送來給你。」她轉身端起一盅補品,「來,你喝喝看味道好不好?」
程楓揮開她的手,畫藍手一滑,匡啷一聲,全都摔碎在地上,湯灑了她一身。
「段程楓你……」
蔚畫藍舉手要打人的手被程楓一把抓住,「你別想在我這裡撒野!說!你對書嬋做了什麼?」
蔚畫藍急忙否認,「月書嬋……我哪有對她怎麼樣?她要犯傻……誰有辦法。」面對那種要吃人的眼光,就算是白癡也知道一定要否認到底。
「你怎麼知道書嬋……」他明白了,事實就跟公主所臆測的一樣,「真的是你動的手腳!」程楓雙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神憤怒,「你說,你是怎麼整她的?快說,你究竟做了什麼!」
「你的心裡只有月書嬋!」程楓在她脖子的手指緊縮,畫藍的呼吸困難,「你……快要掐死我了。」
「程楓!住手……」段夫人及時趕到。
段程楓仍緊緊掐住蔚畫藍。
「快放手……」段大人上前扯開憤怒的兒子,「楓兒,你是怎麼了?」
畫藍腿一軟,坐倒在地上嗆咳著。
程楓指著蔚畫藍,「你聽好,要是書嬋有個萬一,我要你賠命!」
「好……個段程楓,你為了月書嬋竟然對我下毒手。」蔚畫藍恨恨的瞪著他,「你不要後悔,後果你要自己承擔!」
程楓不理會她的威脅,「我早就警告你不要打書嬋的主意,你說,究竟對書嬋做了什麼?你說!」
見程楓又要街上去,段大人擋在蔚畫藍前面。「程楓,你冷靜一點。」
「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害書嬋變成這樣,你還要我冷靜……」
「楓兒,你還在見月書嬋?你這個孩子……為什麼這麼不聽話?」
蔚畫藍瘋了似的大叫,「我就是不說,她活該!」
「你這個……」
段大人擋住程楓,一邊回頭對蔚畫藍大喊,「畫藍,你還不快走……」
「好……」畫藍怒急反笑,披頭散髮極為可怕,「你都護著他,虧我每天像奴才一樣侍奉你這個老頭……」
段夫人驚駭,「畫藍,你怎麼說這種話……」
「憑姿色、才智,我哪一點比不上月書嬋?我警告你們,要是段程楓不娶我……」
「不可能!」程楓打斷她,「我早就叫你死了這條心,在我眼裡,你沒有一點比得上書嬋,除了她之外,我誰也不要!」他加重語氣,「尤其是你蔚畫藍!」
「好!是你說的!」她翻臉無情,「我要你記住這句話。」她轉而對二老恐嚇,「看你們的好兒子,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我現在立刻就走!」
這樣囂張跋扈的姑娘就是他們中意的大家閨秀嗎?
段氏二老目瞪口呆,此時才真正清楚蔚畫藍恐怖的真面目。
※※ ※※ ※※
蔚尚書在朝中的權勢雖大,但雁平根本看不在眼裡。不過皇上送了賀禮,這婚事不結……確是有些棘手。
她換上丫鬟衣裳,獨自前往蔚尚書府邸冒險。
冒充送訊的官府下人,讓雁平很容易就通過尚書府的守衛。她沒想到事情那麼容易,但她找不到蔚畫藍所住的廂房。
在黑暗中有一個身影向她接近。「雁平……」
「書嬋?我不是讓你待在屋裡,我要是一個時辰沒回去就請人通知程楓和易向函。你怎麼來了?」
「我請人在一個時辰後送信到段府和易竹居,我不能讓你一個人來。」
「可是你的情況……」
雁平擔心書嬋,她才剛剛清醒,情況並不穩定,要是有什麼意外,程楓和易向函不就怨死她了。
「雁兒,我們情同姐妹,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涉險。」書嬋的膽子很小,為了雁平她鼓起勇氣跟來,「不如……我們回去吧?蔚畫藍要找麻煩的人是我跟程楓,我不想把雁兒你也牽扯進來……」
「快快……」
「小姐回來了……」
人聲雜還,尚書府的下人和丫鬟忙亂成一團。
來不及避開,雁平拉書嬋躲到後方低著頭。
蔚畫藍心情不佳,任何事情都看不順眼,才剛進門就打罵下人出氣。
「給我倒杯茶來!」
原來她已經找到地方了,雁平拉著書嬋一步步往後退,「快走……」
蔚畫藍正想進門,突然看見一個眼熟的人影,「你……」
雁平不動。
「你是我府中的人嗎?」
「不是。」雁平抬起頭來,「我是來替我們小姐送信的。」
「你……」蔚畫藍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沒家教的丫鬟!」
「哪個沒家教的人在亂叫?」雁平揚起下巴四望,她可是皇室公主,不能任人胡亂侮辱。
「該死的丫頭!來人啊!給我掌嘴。」
「不要……」書嬋上前護住雁平。
「月書嬋?」蔚畫藍錯愕。
書嬋抱住雁兒,膽怯的她已經全身發抖,「不要打雁兒!」
「原來你已經好了,怪不得程楓會……」蔚畫藍將氣全出在書嬋身上,「你倒是個厲害的角色,挑撥我跟程楓的感情,讓他回來對我大發脾氣,現在又闖進我家……」
「我不是要闖進你家,我想……跟你談談……」書嬋其實也不知道雁平的目的為何,她只是努力找理由,但因為個性單純,所以不太會找借口,「就像你那天去找我一樣,也是半夜一個人來!」
「原來你還記得找去找你,我還以為你忘了呢!」畫藍陰笑,「我不是告訴過你,再見程楓就會家破人亡,害人害己,你偏偏不聽話, 還自己送上門來……」
「你……你要做什麼?」
「來人啊!把這兩個丫頭給我押進柴房,然後我要重重的打!」
蔚畫藍狠了心,要小是有月書嬋擋路,今天段程楓也不會這麼待她。
段程楓既然對她無情,就別怪她找月書嬋洩恨!
※※ ※※ ※※
易向函領兵與程楓在尚書府外不遠處會合。
「真不知道她為什麼做出這種蠢事!」程楓氣急敗壞。
「你去過尚書府了?」
「去過了,蔚尚書不在府裡,沒有進展。」
程楓收到汛息之後,首先借口向蔚畫藍賠罪,以便進尚書府打探雁平和書嬋的消息,尚書府下人以小姐已歇息婉拒了他的拜訪。
「書嬋在裡面嗎?」因為是尚書府,茲事體大,易向函不敢輕舉妄動。
「一定在。」程楓能感覺到回話的下人恐懼,神色有異。
「好,那我們闖進府內。」畢竟人命關天,否則書嬋和雁平可能從此消失,不見天日。
程楓和易向函領兵到尚書府門前。
易向函正要敲門,被程楓阻止。「不要打草驚蛇。」
「將印!給我撞開!」
「遵命。少將軍」
在巨響之後,大門應聲而倒。
程楓和易向函的軍隊舉著火把進入,將府內照得燈火通明。
「你……你們……膽敢闖人朝廷命官的……」
程楓大吼,「快說,蔚畫藍將雁平公主和月小姐關在哪兒?」
「公主?」管事嚇得腿軟,「小姐沒有關公主……」
易向函抽出劍抵住管事的脖子。
「小姐抓了兩個姑娘在柴房……」
「走!替我們領路。」
※※ ※※ ※※
書嬋大病初癒,元氣大傷,早就被打昏了過去。而雁平卻咬牙苦撐,她認定只要撐過一個時辰,就要給蔚畫藍好看,沒想到他們一個時辰還沒到。
早知道就應該半個時辰就去叫人了。
「小姐,這個也昏過去了!」還要再打嗎?
「給我叫醒她們,隨便你們要潑水也好,只要叫醒她,再給我打!」蔚畫藍坐在一旁觀看,十分不悅,「這個死丫頭,居然連一聲也不喊!」
外頭紛擾不堪,偶爾傳來尖叫聲。
「這麼晚了,是誰還不睡覺?」蔚畫藍啐道。
話才說完,柴房門被外力一撞,連土牆都倒了下來。
「你們……」
說時遲那時快,整個柴房全被軍隊包圍起來。
「大膽!竟敢擅闖尚書府邸。」
程楓看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書嬋,心中大慟,「該死的蔚畫藍,你竟敢下這種「毒手」。」
蔚畫藍色厲內荏,「易向函,你趁我父親不在家,擅用兵符闖入朝廷命官家裡是何居心,你等著大禍臨頭,快給我滾出去。」
易向函冷笑,「是淮將面臨大禍還很難說。程楓,你先帶書嬋出去。」
段程楓抱起書嬋,她被鞭打得全身是傷,當被程楓抱起時,昏迷中還抽搐了一下,程楓心疼得倒抽口氣。
易向函蹲在雁平公主身邊,「公主……」
雁乎迷濛中睜開眼,「你……怎麼這麼慢?」
易向函苦笑,「下官救駕來遲,請公主恕罪。」
公主?
「易向函,你……你叫她什麼?這個死丫頭是公主?」
易向函冷然一笑,「來人啊!蔚畫藍意圖對公主不利,恐有謀逆之嫌,先把她抓起來。」
「遵命。」
易向函溫柔的俯身向雁平,「下官失禮了。」他將雁平抱起來。
「你輕一點,很痛耶!」雁平大叫。
剛才她忍住一聲也不出,現在看到易向函卻忍不住流下眼淚。
「對不起。」易向函輕聲回答。
「不用,本宮還活著,不是嗎?」她不想聽易向函抱歉。
雖然程楓不清楚雁平為何做出這件事,但易向函心裡卻心知肚明。
他請求雁平想辦法成全書嬋和程楓,這件事對她來說也不是易事,畢竟在世人眼中,段蔚兩家的親事已成定局,又收了皇家賀禮。
所以雁平犧牲自己冒險,現在蔚畫藍危及皇室公主性命,這樁婚事是絕對舉行不了,月書嬋又護駕有功,段氏二老必對書嬋改觀,讓兩個小兒女有峰迴路轉的機會。只是……
「如果我晚了一步呢?」易向函在雁平耳畔低語。
雁平淡然一笑,「那我還是完成了你的托付,就算你不愛本宮,也要記得本宮一輩子。」
「你……」
這樣的摯情讓人怎能不感動,只是……
「不許道謝。」她命令著。
「好,我不道謝……」易向函微笑,「改天……到易竹居喝杯茶吧!」
雁乎笑了,眼中閃動著希望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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