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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白鹿 - 《夫寵滿滿(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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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10: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陳大娘捂嘴笑道:“這李金寶啊,不知道從哪裡認識了些狐朋狗友,跟著他們染上了不少惡性,不僅輸光了李地主的大半家產,還去樓裡逛,聽說啊,還得了那種髒病!”

    本來這些話是不該說給未出閣的小娘子聽的,但是由於是在鄉下,沒有那麼多忌諱,再加上陳大娘又與元滿非常相熟,所以說一說並沒有大礙,但是再露骨一些的就不能說了。

    倘若是一般的小娘子,聽了這些話肯定會覺得羞臊,但元滿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就算沒有吃過豬肉,那也是見過豬跑的,這點程度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一聽說李金寶自作孽得到了報應,她的眼睛一亮,十分的感興趣,她對陳大娘說道:“大娘,您仔細跟我說說情況唄?”

    雖然元滿覺得剛剛聽到的話只是小菜一碟,可是在元玘看來就已經是非常露骨的了,他漲紅了臉,對元滿喊道:“阿姊!”

    元滿無奈的扁扁嘴,好吧,老學究生氣了。

    不過想知道總是能找到機會的,趁著元玘出去走走的那一小會兒,她就趕緊對陳大娘說道:“快,您快和我說說。”

    其實這事也就發生在不久前,李金寶和李地主婆娘家侄子,也就是他的表兄,元玘曾經的同窗吊三角眼,不知道從哪認識了一幫人,跟著他們整天吃喝玩樂,不知不覺中,吃喝嫖賭通通都沾上了。

    這“賭”之一字,只要沾上了就很難擺脫,剛開始只是小賭怡情,可是後來越輸越多,賭得也越來越大,有一次兩人輸得厲害,欠了賭場一大筆債,也不敢告訴家裡,直到賭場的人追債追到家中他們家人才知道他們欠了一筆鉅款,只把李地主氣得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這醫藥費又花去不少呢。

    經此一事之後,李金寶和吊三角眼有所收斂,不敢再去賭了,然而他們又喜歡上了逛樓子了。樓子裡的紅姑,哪個沒幾樣手段,就算兩人家中都有了好幾房小妾,還是把他們勾得魂不守舍,在她們身上花的銀子數不勝數。

    最後,銀子花得差不多了,身上也染了不乾不淨的病。

    李金寶和吊三角眼家裡為了替他們治好這病,幾乎是花光了家裡的所有積蓄,為此李地主婆和娘家都鬧翻了。李地主婆認為是吊三角眼帶壞她家李金寶的,吵著要她嫂子賠銀子,而她嫂子則覺得是因為李金寶,她家兒子才會變壞的,兩姑嫂都認為是對方的錯,爭來吵去,最後兩家就結成仇了。

    然而當初和他們一起玩的那幫狐朋狗友卻不知所蹤了。

    最後陳大娘總結道:“要我說啊,這兩個人都有問題,半斤八兩的,誰也別怨誰,要不是自己本身就品行不端,誰引誘都沒用!”

    聽了陳大娘的話,元滿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件事情……會是他做的嗎?

    她努力的忽視心中的異樣,走到以前的元家祖宅外,心中一陣悵然,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熟悉,記錄著她這十多年來的點點滴滴。其實華夏人都有一些故鄉情結,無論走到哪裡,無論飛得多高,故鄉就像是風箏那頭的線,緊緊的牽絆住你。

    元滿看著爬滿了籬笆的翠綠藤蔓,深吸了一口氣,如今她有能力了,是時候把這裡買回來了。

    買這座宅子的是個外地的讀書人,考科舉的時候沒考上,回家備考一來一回的又覺得費時間,乾脆就在盛京城外買個小院子方便讀書。

    元家祖宅離盛京城不遠,環境清幽,正符合他的要求,當時元秀才又急著賣房子籌錢,就低價賣給他了,如今要買回來,想必是沒那麼容易了。

    幸好那名讀書人十分客氣有禮,也很體諒他們對於祖宅的看重,最終經過商討,以六十五兩的價格買回了宅子,雖然這價格高了些,但是能買回祖宅,元滿覺得還是非常值得的。

    他們約定好再過一個月,等那讀書人找到新的住處後再搬回去。

    事後元秀才知道了此事,雖然嘴裡念叨著這價錢太高了,但元滿知道,其實他心裡還是非常高興的。

    祭拜過生母之後,選個良辰吉日便可認義父義母了。

    盛滿被追封為郡主,也算得上是半個宗室女了,所以認義女之事要上報給聖人。本來盛滿年紀輕輕尚未出閣就去了,認義女之事是不合規矩的,然她乃是以身殉國,當初的悲壯情形聖人也是看在眼裡的,因此可破例讓元滿認她為母。

    只不過族譜仍是不能上的,不然未出閣的小娘子有了女兒,這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因此只是認名義上的女兒。不過為了補償,在元滿認母當日聖人還特地賞賜了些許東西給她。

    那些在盛老太太壽宴過後查得了元滿的身份的夫人們,本來還對她的身份不屑一顧的,可是經此一事之後,無論原本元滿的身份如何,單憑她是寧定郡主的義女這一點,就讓人不敢再看輕她。

    等後來景燁也認了她為義女之後,盛京城權貴圈裡更是沒有多少人敢看輕她了,這次可是正經上了族譜的義女啊!

    有了陽陵候府和靖遠候府這兩座大靠山,元滿可謂是一步登天,在許多人眼中,她就是麻雀變鳳凰的成功典範了。

    因為元滿尚在孝期,所以這認親宴並沒有大辦,只是陽陵候府、靖遠候府等人聚在一起吃頓飯。作為元滿的阿耶和弟弟,元秀才和元玘自然是要到場的。

    認親宴是在靖遠候府辦的,元滿有些緊張,畢竟她不熟悉靖遠候府,甚至連新出爐的便宜阿耶景燁都不是很熟悉。不過景燁倒是適應這新身份很快,上好族譜之後,他便笑吟吟的對元滿說道:“滿娘,快叫聲阿耶來聽聽。”

    元滿看著他年輕俊美的臉,一聲阿耶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憋了半天,才哼哧哼哧的叫道:“義父……”

    景燁雖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釋然了,畢竟他們還不是很熟悉,等以後熟了,滿娘的阿耶自然就能叫得出口了。

    這時盛澹走過來,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含笑說道:“快叫聲阿兄來聽聽。”無論是從盛滿還是景燁這邊來看,如今她都算得上是他的表妹了。

    雖然不是親妹妹,但盛澹覺得,反正也差不多了。

    他那顆妹控的心總算是得到了滿足!

    只是元滿偏偏不如他的願,她眉眼彎彎,左臉頰露出個可愛的小酒窩,甜甜的叫道:“表兄。”

    盛澹:“……”

    之後便是景燁帶著元滿認人了。

    輩分最高的是靖遠侯府的老侯爺和老夫人,老侯爺如今不管事了,只在家裡養養花逗逗鳥,但是元滿看見他威嚴的表情還是覺得有些膽戰心驚的。景老太太看起來則是慈眉善目的。

    元滿戰戰兢兢的給他們敬了茶,喚了聲“阿翁”和“阿婆”後得了兩個大紅包,尤其是景老太太,還特意送給她一套芙蓉首飾。

    景老太太仔細打量著元滿,她眼神有些不好,湊近了看她,她長得可真是像阿蠻那個小丫頭啊,若是阿蠻沒有去世,恐怕她和四郎的孩子都有這麼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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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11: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想到景燁多年不肯成婚,她心中一陣歎氣,她老了管不了許多了,不成就不成吧,如今好歹也算是有子嗣了。

    她想起之前見到的元玘,那種清俊飄逸的感覺與景燁少年時期倒是有幾分相像。

    也許元家姐弟真的與四郎有緣分吧。

    靖遠侯府一共有四房,大房就是如今的靖遠侯府世子,景大郎與妻子羅氏育有兩子兩女,分別是嫡長子景奚天,嫡長女景茹,嫡次子景奚源還有嫡幼女景婉。

    景二郎沉迷酒色整日裡無所事事,娶妻秦氏,他的妻妾在靖遠侯府中是最多的,但卻只有有一個嫡子和三個庶女。

    景三郎乃是五品翰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唯讀聖賢書,妻子是書香世家的趙氏,兩人膝下只有一女。

    景燁上面還有一個阿姊,嫁去了千里之外的江臨城,十幾年來只回來過一兩次。

    一圈拜見下來,元滿收到的見面禮足以讓她成為一個小富婆了。

    認親宴過後,元滿被留在靖遠侯府住上幾日,怕元滿一個人住不習慣,還特意把元玘也留下來了,讓這姐弟倆做個伴。

    元玘一開始是推辭的,只不過景燁拿書房裡豐厚的藏書誘惑他,再加上自家阿姊可憐巴巴的小眼神,他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同意了。

    他暗暗氣惱自己的心智不堅,在花園裡的小路上氣悶的踢著小石子,在拐彎處一個不留神就和迎面而來的人撞上了。

    由於對面沖過來的人速度過快一時收不住腳,兩人都來不及躲避,於是猝不及防之下就這麼撞在一起了。

    “砰”的一聲,元玘摔倒在地上,當了人肉墊子。

    撞倒元玘的是個約莫十歲的小娘子,反應過來後一骨碌就爬起來,她拍了拍身上的翠綠色羅裙,檢查自己身上沒有受傷之後,抬眼看向元玘,怒斥道:“大膽……”看清元玘的容貌後,剛說了兩個字聲音就戛然而止。

    面前的小郎君穿著一身月白色雲紋錦袍,頭髮用玉簪束起,清秀俊朗,唇紅齒白,文質彬彬,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莫名的讓人覺得有種我見猶憐的氣質。

    永嘉看著眼前的貌美小郎君,只覺得小心肝都顫了顫。

    元玘被重重的撞倒在地上,渾身發疼,他爬起來揉了揉發疼的肩膀,看見面前這個只到他下巴高的小娘子正睜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望著他,他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永嘉眨巴眨巴眼睛,連忙搖搖頭,儘量用最柔和的聲音說道:“我沒事,你呢?”

    元玘從地上撿起梅花環遞給她,對她說道:“我也沒事,”而後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都是我不好,走路不看路,不小心撞到你實在是太失禮了。”

    永嘉被他的笑容晃了晃眼,呆呆的接過剛剛弄掉的梅花環,小郎君真是溫柔體貼呀,明明是她不小心撞到他的,他卻把錯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元玘確定她沒事之後便客氣的沖她笑笑然後便離開了,永嘉癡迷的看著他的背影許久,而後回過神來想道,靖遠侯府什麼時候來了位這麼鮮嫩可口的小郎君?

    不行,她得趕緊找阿婉問一下才行!

    景燁是大慶朝的最年輕的三元及第,景三郎也是熱愛讀書之人,再加上歷代的積累,所以靖遠侯府的藏書十分豐富。

    這幾日元玘沉浸在書的世界中,如饑似渴的學習著,再加上景燁在一旁指導,實在是獲益匪淺,與此同時他也認識到了自身的許多不足之處,於是之後更加用功的念書了。

    元滿在靖遠侯府是被當成正經主子對待的,除了每日去老侯爺老夫人那裡請安之外,整日裡無事可做,於是她只好去景茹那裡串串門。

    景茹為人溫柔大方,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元滿很喜歡和她待在一起,她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女紅也很不錯,兩人在一起很有共同的話題。

    景茹與燕王有婚約,三書六禮已進行到納吉了,若是欽天監測算後兩人的八字不相沖相克,就可過大禮了。

    景茹剛及笄不久,皇子的婚禮一般都要提前一年的準備的,因此她十六歲之時便要出閣了。皇子婚禮的婚服由內務府準備,不用新娘子親自動手繡,她只需要繡被面和一些小物件就行了。

    元滿去找她的時候她正在繡百子千孫被,元滿看了看她繡的被面,針腳細密,圖案精緻,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只是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她坐到景茹旁邊,看她一針一線的繡被面,托腮問道:“阿茹姐姐,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呀?”

    “什麼‘什麼感覺’呀?”景茹見她過來,放下了手中的繡活專心同她說話。

    景茹挺喜歡四叔新認的這個義女的,長得嬌俏可愛,十分靈動,既不像自家親妹妹一樣太過跳脫脾氣不好,又不像是其他堂妹那樣太過文靜或者唯唯諾諾,雖然出身低了些,但性子不錯,溫婉中又帶著些活潑俏皮,她覺得這樣剛剛好。

    元滿道:“就是你快要成親了,現在的感覺如何。”

    景茹點點她的額頭,笑她:“小丫頭不害臊,這種問題都問得出口。”

    元滿摸摸額頭,說道:“是你要成婚為何我要害臊?”

    景茹:“……”她竟然無言以對。

    她歎了口氣,說道:“反正都是要嫁的,有什麼感覺又有什麼重要呢?”

    她與燕王都沒見過幾次面,說喜不喜歡的真的談不上,而且帝王家的人又豈是那麼好相與的,妻妾成群先不說,聖人如今年富力強,然底下幾位皇子都已長成,卻遲遲未立太子,看起來一派平和的朝堂之下已是波濤洶湧。

    她並不相信燕王是真心喜愛她才向聖人求娶的,靖遠侯府勢盛,恐怕他打的就是借勢奪嫡的主意。然而無論燕王最後成功還是失敗,靖遠侯府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自從阿耶阿娘接到賜婚的聖旨之後,私底下總是唉聲歎氣的,雖然在她面前沒有表現出來,可是敏銳如她又怎麼會察覺不出來呢?

    她現在只希望燕王的野心沒有那麼大,不然,若是他做出有可能連累靖遠侯府之事,即使成了夫妻,她也決不會偏向於他的。

    元滿看著景茹淡然的神情,終於明白是哪裡不對了,她的表現太過平靜,根本沒有即將出閣的小娘子的嬌羞與期待。

    她並不知那日在假山裡見到的男子就是燕王,不過即使如此她也有些能理解為何景茹對這樁婚事不是很期待。

    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帝王之家,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像男主那樣只娶了女主一人的皇子簡直就是異類。而且皇家條條框框十分多,嫁過去了更是不得自由,雖然外表看著光鮮,但內裡是苦是澀只有自己知道了。

    而且元滿不看好這樁婚事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在小說《重生嫡女榮華》中,最終奪得帝位的是男主祁蘊,其餘幾個成年皇子的下場都不太好。

    她對這些配角都不怎麼關注,也不知道這些皇子家眷們的結果如何,但想也知道好不到哪裡去,更有甚者還會波及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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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11: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元滿歎了口氣,她都能想得到的事情難道靖遠侯府的人難道會想不到嗎?只不過聖人都已經賜婚了,若無特殊情況實在是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說著說著話題就詭異的轉向了傷感的方向了,元滿見此立馬將話題轉移到刺繡上。

    認親之後,元滿就是在靖遠侯府住兩三天,然後在陽陵侯府又住上個三四天,元秀才已經搬回了桃花村,但在盛京城租的院子還沒有退掉,於是她四處都住上一段時間。

    雖然認親之事非常低調,但是短短幾天之內,這件事還是傳遍了大街小巷,老百姓們閑來無事都在討論,一個山野村姑搖身一變成了盛京貴女,猜測什麼的都有,甚至有一些茶館說書的說元滿其實是景燁與盛滿年少時珠胎暗結偷偷生的孩子,直到長大後才被找回來,不然怎麼解釋她與盛滿長得一模一樣。

    諸如此類的猜測還不少,腦洞大開,實在是讓元滿哭笑不得,直感歎古代老百姓們的想像力豐富,比她的話本還異想天開。

    後來傳著傳著,又說起了景燁與盛滿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於是景四郎又一次成為了盛京城小娘子們的夢中情人,小郎君們的共同情敵。

    不過此事還沒完全激起百姓們的八卦熱情就被另一件事情給壓下了。

    皇三子燕王與周閣老家的小娘子偷情被人撞破了!

    其實男人嘛,尤其還是皇子,花心一些四處留情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頂多就是件風流韻事,只是這次可不一樣。

    週五娘子可不是那些隨隨便便任人玩弄的玩意兒,她阿翁可是閣老啊!

    一些吃瓜群眾不屑的想道,原來那些看起來高貴不可侵犯的貴女們居然私底下也會幹這些勾當,真是不知羞恥!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被撞破偷情的時候,被窩裡還有一個男人呢!

    這燕王的嗜好實在是有些特別。

    平時這些天潢貴胄的笑話可是不容易看到的呢,如今有了機會,自然是不容錯過的。

    這件事情爆出來之後,除了當事人燕王以及周閣老府上之外,受人關注的還有靖遠侯府。

    畢竟靖遠侯府的大娘子與燕王是有婚約的。

    這事爆出來幾日之後,欽天監的八字相合結果出來了,靖遠侯府大娘子與燕王的八字不合,不宜成婚。

    聖人想想也是,這件事情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在燕王與她納吉的時候被捅出來了,想來真的是兩人八字不合才會如此,於是大手一揮便解除了這樁婚事。

    這些事情對老百姓來說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是在朝堂上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燕王在飛霜殿前不吃不喝整整跪了三天,但是由於他極大的丟了皇室的臉面,因此這絲毫不能平息聖人的怒火,他把燕王叫到跟前嚴厲的訓斥了一頓,之後下令擼了他在兵部的差事,罰了他三年的俸祿,並且閉門思過一年。

    被罰俸祿之事燕王倒是不怎麼在意,只是擼了他在兵部的差事,這就相當於他這些年在兵部建立的勢力全部化為烏有,而且令他閉門思過一年,出宮建府之事勢必要推遲,他身處深宮之中,行動處處受限,對他的奪嫡大業實在是萬分不利。

    經此一事之後,他以前經營出來的君子端方的形象全都毀了,被扣上品行不端的汙名之後,在立儲之爭中定然會被人揪住這點攻訐,實在是大大的不利!

    另外靖遠侯府的婚事也告吹了,以後他若是想找個家中有勢力的高門貴女為妻想必是很難了。

    他眼底一片寒冰,他與週五娘的事情一直都保密得很好,究竟是誰將此事透露出去的?而且,他的床上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多了個男人!

    想起自己和一個男人光溜溜的躺在同一張床上,燕王就覺得犯噁心,週五娘當時也在……他本來還是挺喜歡她的,家世高貴,為人又貌美識情趣,然而她的身子已經被人看光了,這等不潔的女子,若不是看在她的家世的份上,他是連妾也不會讓她當的。

    燕王突然陰惻惻的笑了,設計這一齣戲的人果真是好手段,一下子就把他的勢力去了四五分,只是這事究竟是誰幹的呢?誰是最大的得利者?

    是老二,老四還是老五?

    不管是誰,他今日受的屈辱將來都要千萬倍的還回去!

    然而現在,他只能憋屈的窩在宮中韜光養晦。

    不僅是燕王,周閣老也被聖人訓了一頓,申斥他治家不嚴,周家女孩的名聲可算是被週五娘子連累得一乾二淨。

    不久之後,又有禦史參了周閣老一本,說他家中奴僕仗勢欺人,將一賣餛飩的攤主打得半身不遂,若是放在平時這不過就是小事一樁,疏通一下便可了,但是周閣老不久前才被聖人申斥治家不嚴,如今又被揭發了這等事,更是火上澆油。

    周閣老雖然明知是自己的政敵王閣老搞的鬼,但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自家奴僕真的將人打得半身不遂了。

    周閣老滿腔怒火在朝堂上無法發洩,回到家中便狠狠的訓斥了一頓管家的老妻,並且將管家權移交給了兒媳。

    最終,次輔一職終究還是被王閣老接任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鎮國公府。

    顧幼清聽說燕王同週五娘子的事情之後,心中一陣震驚,她清楚的記得前世的時候是沒有這一出的。

    前世的時候燕王是同靖遠侯府的大娘子景茹成婚了,但是婚後不過兩年景茹就得急病去世了,燕王為她守了一年孝之後才續娶了週五娘子為燕王妃,當時人人都稱讚燕王重情重義。

    原來他這個時候就和週五娘子暗通曲款了麼?

    而且前世當上次輔的好像是周閣老呀。

    顧幼清覺得,重生之後,很多事情都與前世不相同了。比如說,她原來以為溫柔和藹待她若親女的繼母張氏居然早就同她的父親有了首尾,還生生氣得她的母親早產。她前世一直都以為是因為自己母親才會難產而亡的,所以一直覺得愧疚,不敢親近兄長們,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張氏的傑作。

    張氏買通她身邊的奴僕,一直在她身邊灌輸她是不祥之人的思想,導致她前世膽小自卑,一直不敢親近他人,但是兩位阿兄一直都十分愛護她,可是她卻害得阿兄們下場淒涼……

    她看著鏡子裡姣好的容顏,淡淡一笑,這輩子她再也不會讓阿兄們為了她淒慘無比的。不僅如此,那些曾經欠了她的人,張氏、顧幼萱、盧江明……她要一個一個向他們討回來。

    珠簾輕輕響動,她的貼身侍女芙蓉走到她的身邊,稟報道:“娘子,二娘子正在外間等您,您可要去見見?”她家娘子自從上次高燒好了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冷淡了許多,就連平時交好的二娘子都不怎麼搭理了。

    果然,就聽得顧幼清淡淡道:“不見。”簡單直接得連個藉口都不給。

    芙蓉按照顧幼清的原意去回了話,只不過用詞稍微委婉了一些。

    “二娘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娘子身體有些不舒服,不方便見客。”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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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這顧幼清究竟是怎麼回事,最近老是對她愛搭不理的,這個小賤人還當真以為她想貼著她啊!顧幼萱狠狠的絞著手上的帕子,臉上卻露出關切的神情,問道:“那阿姊沒事吧?不行,我得進去看看她——”

    芙蓉適時的攔住她,說道:“娘子沒什麼大事,此刻正在休息呢。”

    顧幼萱也不是真心想要去看她,便道:“哦,那好吧,你告訴她我下次再來找她玩,最近新出了很多話本呢。”說完便款款離開了,心下卻在暗惱,上次的高燒怎麼沒把她給燒死呢!

    顧幼清聽了芙蓉的回稟之後諷刺一笑,她這個妹妹,表面上看起來一派天真可愛,可內裡卻像是一條蟄伏在暗處的毒蛇,比誰都陰險狠毒。

    都怪她上一世太傻,被這母女兩人騙得團團轉,不過,再也不會了。

    想起前世的事情,她現在忽然特別想見到阿兄。剛想著就聽見有侍女稟報說二郎來了。

    顧幼清有兩位嫡親的兄長,大兄顧沅珩,二兄顧沅玨,都是氣宇軒昂儀錶堂堂,只不過一人崇文一人尚武。

    見到顧沅玨,顧幼清驚喜道:“二兄,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了?”自從二兄進了神機營之後,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顧沅玨道:“這幾日二兄都有空,天天都來陪我們小阿清好不好?”

    顧幼清這段時間與他們親近了許多,顧家兄弟這才真真正正享受到了作為兄長的滿足感,兄妹三個這些時日感情好了不少。

    兄妹倆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顧幼清道:“二兄你剛剛說這幾日都有空,那可否陪阿清去一趟雲石寺?我想給祖母祈福。”若是無人陪同,父親是不會允許她單獨前去的。

    顧沅玨略一思索,點頭道:“可以,我聽說陽陵候府後天也要去雲石寺,不如到時候一起去?”

    “嗯,沒問題。”

    想到不久之後就可以見到那人了,顧幼清心中微赧。

    今日要去鼎鼎有名的雲石寺,元滿心中非常歡喜,要知道,自從她穿越之後,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何家村了,如今能去別的地方看看,她自然非常樂意。

    這個朝代雖然民風比較開放,但女子要出遠門還是有一些困難的。

    盛老太太已經正式把元宵和綠波放到她身邊伺候了,這次出門她便帶上她們一起。

    她在陽陵候府也有了固定的小院子了,盛老太太怕她換了地方住不習慣,所以她還是住在聽風小院那裡。

    聽說明覺大師雲遊回來了,盛老太太就想去雲石寺住上一兩天,與大師探討一下佛經。

    元滿也跟著去住上幾天,她要帶去的東西並不多,早早的就收拾好了站在院門口等盛澹。

    盛澹遠遠的就看見一身清爽的小娘子站在路旁等他,他大步走上前,嘴角不由得向上彎了彎,問道:“等很久了嗎?”

    元滿搖搖頭,說道:“沒有,我也才剛剛在這裡的。”

    兩人走了幾步之後,盛澹忽然想起一事,對元滿說道:“對了,鎮國公府的顧大娘子也要與我們同行,到時候你可與她呆在一起,兩人也有個伴。”

    鎮國公府的大娘子……那不就是女主嗎?

    元滿呆了呆,想到盛澹在小說中對女主情根深種以及悲慘的結局,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她不動聲色的試探道:“她……怎麼會與我們一起去?”

    盛澹道:“聽她阿兄說她也想去雲石寺替她祖母祈福,正好我們也要去,剛好可以結伴同去。”

    是哦,他和顧幼清的兩位阿兄都相熟,一起去也沒什麼可奇怪的,說起來盛澹和顧幼清還稱得上是青梅竹馬呢。

    元滿抬眼悄悄的看了看他好看的側臉,豐神俊朗,還揚起淡淡的微笑。

    她忽然就有些氣悶起來,哼,青梅竹馬啊,原來他早就看上了她!

    盛澹看見剛才還笑意盈盈和他說話的小娘子突然變了臉色,鼓著一張小臉就快步的往前走。

    小娘子的脾氣說發就發,盛澹摸不著頭腦,仗著腿長的優勢大步的追上了她。

    “滿娘,你怎麼了?”

    元滿不想理他。

    走了幾步元滿還是不說話,盛澹長臂一伸,抓住她的小手,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盛澹抓住她的小手,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他常年習武,身體火氣非常旺,雖然已經是深秋時節,但他的手掌還是十分的燥熱。他的手觸碰到元滿裸露在外的肌膚,她覺得皮膚火辣辣的,一陣酥麻之感立馬傳遍全身。

    她條件反射的想甩開盛澹的手,豈料盛澹卻是更加用力握緊了她的手。

    元滿此刻已經沒有心情生悶氣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兩人握緊的手上。盛澹的手很大,完完全全的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掌中。

    他們兩個靠得有些近,她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墨竹香,雙腿不自覺發軟,臉上也泛起了潮紅,腮若桃花,眼睛霧濛濛的,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趕緊低下頭,有些顫音的說道:“你、你拉我的手做什麼?還不快放開——”嬌滴滴的聲音裡染上了一絲柔媚,聽得人心癢癢的。

    盛澹愣了一下,視線移向兩人相握的手,像被火燒了一般趕緊放開,一向有些淡然的俊臉上迅速染上紅暈。他的右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虛咳了一下,然後說道:“那個、阿婆該等急了,我們快些走吧。”

    說完之後便大步向前走了,只是這背影怎麼看都有些慌亂。

    元滿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怎麼的有點想笑,剛剛的那一點莫名其妙的氣悶也早就不翼而飛了。

    到榮安堂的時候,盛老太太早已在正廳裡等著了。

    向盛老太太行過禮之後,元滿很自然的走過去挽起她的手臂,親昵的問道:“阿婆,有沒有等很久呀?”自從認了盛滿為義母之後,盛老太太就讓她改口叫她阿婆了。

    盛老太太輕輕的拍拍她的手背,笑眯眯道:“沒有,阿婆也是才準備好。”

    “沒有就好,這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出發了吧?”

    盛澹含笑的在一旁聽著她們說話,望著元滿白淨細膩的臉龐,剛剛那種溫溫涼涼的觸感仿佛還留在手心,他忍不住用手指摩挲了一下。

    由於還要帶侍女在一旁伺候,一輛馬車乘不下那麼多人,因此元滿與盛老太太是分開坐的,盛澹則騎馬前去。

    盛澹已經和顧沅玨商量好在城門外匯合,於是剛出城門不久,元滿就看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路邊等著。

    顧沅玨和顧幼清是小輩,於是便下來給盛老太太問安行禮,元滿見了他們自然也是要去問聲好的。

    她和顧幼清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不過時隔幾個月,再一次見到她元滿覺得她好像又好看了幾分,清靈秀麗,柔美動人,倘若她是男子,見到這樣的美人也很難不動心的吧。

    這一廂元滿心頭悄悄染上一絲失落,而顧幼清也在細細的觀察著她,這個女子是前世從未出現過的人物,又從一個小小的村姑一躍成為陽陵候府與靖遠侯府的義女,這樣一個人,怎麼看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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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12: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顧沅玨也早就對盛澹這個新認的“表妹”好奇不已了,這次難得能見到真人,自然是好好打量了一番。

    雖然從有限的幾句談論之中,他聽得出盛澹是很喜愛這個新表妹的,不過在他看來,一個小小的村姑而已,就算有幾分長得像阿蠻姑姑,又能有多特別?

    顧沅玨當年年紀還小,愛追在大兄和盛澹身後玩,對好看愛笑的阿蠻姑姑還是很有印象的,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已記不清她的樣貌了,但是剛剛看到元滿的那一刻,那些他以為早就遺忘了的記憶又變得鮮活起來了。

    他似乎又看到了阿蠻姑姑笑吟吟的向他走來。

    顧沅玨看得有些失神,然而盛澹卻不滿他直勾勾盯著元滿的眼神,微微一側身擋住他的視線。

    顧沅玨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剛剛居然看一個小娘子看呆了。

    盛澹不想再讓他盯著元滿看,於是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顧沅玨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若再晚一些可能就趕不上雲石寺的午膳了。

    雲石寺香火鼎盛,素齋也是一絕,就連許多不信佛的老饕為了吃上一頓雲石寺的素齋都添了不少的香油錢。

    元滿去之前也是做過功課的,於是早上的時候還特意少喝了兩碗粥,就是為了中午的時候能多吃點素齋。

    去到雲石寺之後,幾人稍微歇息一會兒之後便去拜見明覺大師了。

    明覺大師已經有七八十歲了,可是身體硬朗,仍愛雲遊四海,這次難得他回到寺中,許多夫人都想前來拜見他,只不過他也不是誰都見的。

    盛老太太能夠得到明覺大師的接見,這還是因為十幾年前盛滿曾無意中救下了他唯一的徒弟,作為回報,明覺大師向來對陽陵候府的人禮遇有加。

    顧家兄妹這次也是因為陽陵候府才有幸得以見到明覺大師。

    元滿和顧幼清,一個是死後穿越,另一個是死後重生,因而都對這位傳說中的得道高僧心懷敬畏。

    盛老太太見到明覺大師後,雙掌合十,說道:“多年未見,大師的身體還是一如往昔的硬朗。”

    明覺大師的眉毛和鬍子都已經花白了,然而臉上卻並沒有多少皺紋,頗有些鶴髮童顏的味道——當然了,除了他並沒有頭髮。他和元滿想像中的深沉睿智的模樣不同,他的臉上總是帶著幾分笑意,不是那些虛假、敷衍人的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令人覺得祥和的笑容。

    元滿一見到他,心裡就覺得莫名的寧靜。

    與盛老太太問過好之後,明覺大師那沉澱了無數年智慧的雙眸緩緩的掃過他們。

    元滿不覺得緊張,反而還在他看向她的時候沖他笑了笑,露出一個淺淺的小酒窩。

    明覺大師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他從手中褪下一串佛珠,遞給元滿,笑眯眯道:“老衲與小施主有緣,這串佛珠便送給你當見面禮吧。”

    在場的人都震驚萬分,他們可不像元滿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明覺大師開過光的佛珠就已經是價值萬金了,而這串佛珠是他佩戴在身上多年從不離身的,其價值更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盛老太太連忙替元滿推辭道:“大師,這可使不得,她一個小孩子哪能收您這麼貴重的禮物?”

    明覺大師道:“不過是一串佛珠罷了,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什麼貴重的?”

    他親自將佛珠遞到元滿的面前,元滿不敢不接,客氣的同明覺大師道過謝之後便小心翼翼的收好佛珠。

    明覺大師誇道:“不錯,心思純淨,福澤深厚。”

    盛老太太聽見這句話,眼睛都亮了幾分,雖然這只是一句簡單的誇獎,但是是從明覺大師口中說出來的,那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滿娘日後可憑藉這句話在盛京貴女圈站穩腳跟了,甚至在挑選婆家的時候餘地也大了許多。

    元滿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聽見有人誇她她也跟著在一旁傻樂。

    而後明覺大師看向顧幼清的時候臉上笑容不變,念了聲佛號,對她道:“這位小施主的福運亦是不錯,只是切莫憂思過重,凡事要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

    其他人不明白明覺大師說的是什麼意思,然而顧幼清卻是知道的,她心中一個咯登,看著他明亮的眼睛,又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來到雲石寺的時候他們已經錯過了飯點,這會兒寺裡特意為他們重新開飯,盛老太太的胃口不佳,吃了點糕點墊墊肚子之後就留在禪房同明覺大師一起探討佛經,其餘幾個年輕人都去吃素齋了。

    在寺廟男女用膳是分開的,因此元滿和顧幼清同一桌用飯。

    本來元滿是想趁機和她套套近乎的,然而顧幼清一副文文靜靜不愛說話的樣子,再加上她實在是餓得狠了,素齋又特別好吃,很快的她就顧不上她了。

    反正大家都要在這裡住兩天,有的是機會,也不差這一時。

    本來剛開始顧幼清有些心不在焉的吃著飯的,可是後來看著元滿一碗接著一碗的吃飯,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艱難的問道:“元、元小娘子,平時你都是吃這麼多的嗎?”她數了數,這吃了有五六碗了吧……

    元滿用帕子優雅的擦了擦嘴巴,靦腆的笑道:“其實我平日裡沒有這麼能吃的,只是剛剛太餓了——”

    但是就算再餓這也吃得太多了吧,她大兄二兄都沒有這麼能吃。

    顧幼清對元滿笑笑,問道:“我要去附近走走消消食,你可要一起去?”

    元滿搖搖頭,“不了,我歇一會兒再去吧。”剛剛吃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的確是有點撐。

    元滿在顧幼清走後在榻上毫無形象的癱了好一會兒才被綠波催起身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她揉了揉脹鼓鼓的小肚子,今天好像的確是吃得有些多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唉,誰叫雲石寺的素齋實在是太好吃了呢!

    她的行動有些緩慢,被元宵和綠波一左一右的扶著在院子裡散著步。經過院子門口的時候,她眼尖的看見一個胖呼呼的小沙彌從外邊路過。

    雲石寺會收養這附近的棄嬰,因此寺裡有許多這樣的小沙彌。

    元滿眼前一亮,身手瞬間變得矯健起來,兩三步蹭到小沙彌的面前,蹲下身子笑眯眯的望著他。

    小沙彌約莫四五歲的樣子,長得白白嫩嫩又胖乎乎的,穿著小版的僧衣,頭頂光禿禿的,很是可愛,元滿恨不得把他抱在懷中揉一揉親一親。

    不過幸好元滿還殘留有一絲理智,知道就算是這麼小的和尚那也是不能近女色的,於是強忍下了這股衝動。

    小沙彌看見有一個怪姐姐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愣了一愣,而後還是很有禮貌的單手立在面前向她打招呼,“阿彌陀佛,請問女施主有何貴幹?”

    他小小的一個人,做起這些動作來卻是一本正經,讓人覺得萌得不行,元滿用了極大的毅力才克制住揉揉他的衝動。

    嗯……不過她要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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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12: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她看了看四周,發現小沙彌手上提著一個特製的小籃子,裡面裝有五六個黃橙橙的香檸檬,她靈光一閃,說道:“小師父,我看你提這個籃子有些費力,不如我來幫你吧?”

    說完之後她覺得自己真是太機智了,不僅回答了他的問題還能助人為樂趁機多看幾眼小萌娃。

    小沙彌臉紅了紅,他提了這麼久確實有些累了,不過——“這是師兄佈置的課業,不能假手於他人的。”

    嚶~小萌娃真的是太懂事了,簡直甩一些熊孩子十萬八千里!

    元滿立馬點頭,“對,小師父說得對,不能假手於他人!”她終於忍不住了,伸出狼爪摸了摸小沙彌光光的腦袋。

    小沙彌被女孩子摸了腦袋,沒有覺得害羞,反而一臉悲傷,帶著哭腔說道:“師兄說、說不能被小娘子碰的,小娘子身上有毒的,我、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摸了小萌娃一下就惹哭了人家,元滿訥訥的收回爪子,同時也在心中腹誹小沙彌的師兄,哼,出家人不打誑語,居然還敢誆騙這麼單純可愛的小娃娃!

    她柔聲哄道:“你別怕,姐姐沒有毒的,”她摸了旁邊的元宵一把,說道:“你看,我也摸了她,她現在也沒事呀。”

    小沙彌抽抽鼻子,眼睛紅紅的問道:“真的嗎?真的沒有毒嗎?”

    元滿用力的點點頭。

    小沙彌這下終於不傷心了。

    她在心裡悄悄的松了口氣,連忙轉移話題道:“你這是從哪裡摘的檸檬呀?看起來很新鮮呢。”

    小沙彌道:“在後山那裡,那裡種有好多檸檬樹呢,女施主要去摘嗎?”

    雲石寺的後山雖然沒有限制對外開放,但是由於山上的路並沒有修好,所以一般的香客也不願意去那裡走動,因此人跡比較稀少。

    元滿看著小沙彌籃子裡黃燦燦的香檸檬,忽然覺得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她想到最近盛老太太的胃口有些不好,也許可以摘一些檸檬回去做一些檸檬幹片,蜜漬檸檬等,或者是製作檸檬茶給她開開胃。

    想罷她對小沙彌說道:“好呀,不過我沒有籃子——”

    小沙彌連忙道:“我去幫女施主拿籃子!”

    望著小沙彌胖墩墩的背影,元滿眼裡直冒紅心,真可愛,以後她也要生一個像他這麼萌的孩子!

    小沙彌很快的就把籃子拿來給她了,元滿接過籃子,臉上帶著淺淺微笑輕柔的對他說道:“謝謝小師父了,我知道後山怎麼去,就不用再麻煩你了。”讓一個小朋友陪她走那麼遠的路,她實在是過意不去。

    小沙彌臉色紅紅點頭。

    秋風習習,盛甲在一顆大樹底下老老實實的站著,盛澹則躺在樹上假寐。

    忽然,他睜開眼望向遠方。

    在一片竹林裡,若隱若現的出現了一片淡藍色的衣角,一看便是女子的衣裳,而隨著秋風還有模糊不清的男聲傳來,盛澹勾唇笑了笑,看來他是無意中撞見了鴛鴦私會。他正想離開的時候那女子卻轉過身露出了面容,他因習武目力變得極好,因此雖然隔得遠卻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他臉色一凜,立刻跳下樹去。

    然而他剛轉身就看見了帶著兩個侍女拎著籃子緩慢走來的元滿,他的臉色不禁緩了緩。

    待元滿走近,盛澹才發現她紅光滿面,還微微的腆著小肚子,一看就是吃撐了。

    他的臉上帶上了一抹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笑意。

    他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麼?”

    元滿老實答道:“去後山摘檸檬呀。”

    去後山?那豈不是要經過那片小竹林?

    盛澹對元滿微笑道:“我知道這有條小路去後山比較近,我帶你去吧。”

    元滿沒有意見。

    盛澹帶她們走的小路確實是比較近,不過也很崎嶇,有幾次她差點摔倒,幸好盛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讓她免於摔倒的命運。元滿冷汗都出來了。

    不過等到了後山看見滿樹上掛著的可愛的香檸檬的時候,她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有盛甲和盛澹在,很快就摘滿了兩三籃檸檬,一行人準備回去。

    在回去的途中有一處不平整的土臺階,元滿提起裙子輕輕的往下一跳,沒想到落地的時候卻踩到了一顆小石子,重心一個不穩就摔倒在地上。

    盛澹連忙走過去扶起她。

    他扶住她的肩膀,焦急的問道:“怎麼樣?你有沒有事?”

    元滿坐在地上,看了看撐在地上的手掌,磨破了些皮,已經滲透出一些血絲,更嚴重的是右腳,她輕輕動了動,疼得她輕嘶了一聲。

    “我看看你的腳。”盛澹稍微掀起元滿的羅裙,隔著襪子用手檢查了她的腳踝,微微松了口氣,幸好不是很嚴重,沒有傷到筋骨。

    他扶元滿站起來,問道:“現在還能走嗎?”

    元滿試著踏出一步,只覺得右腳疼得慌。

    “不能——”

    因為疼痛她的眼角泛起了生理性的淚花,眼睛紅通通的,欲哭無淚的望著他。

    盛澹心中一顫,覺得她此刻像極了可憐兮兮的小白兔。

    他來不及多想,說道:“我抱你回去吧。”說完便彎下腰一把將元滿打橫抱起。

    元滿輕呼一聲,後來卻因為離他太近只能軟軟的靠在他的懷中。

    手和腳都是軟的,一點兒都使不上勁,渾身酥酥麻麻的,蝕骨的感覺傳遍全身,腦中一片空白。

    元滿心想,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盛澹在抱起元滿之後才驚覺他做了些什麼事,他這輩子從未與女子這麼靠近過,小娘子香香軟軟的身子就在他的懷中,他卻覺得自己渾身僵硬。

    哪怕是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他都沒有現在緊張。

    兩人離得很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香香甜甜的氣味。

    元宵和綠波在後面吃驚得張大了嘴巴,侯、侯……侯爺這是抱了她們家小娘子!

    盛甲的表情還算是正常,元小娘子可是侯爺長這麼大以來最為親近的小娘子了,要是哪天他們真的成親了他都覺得他不會吃驚的。

    盛澹一路抱著元滿走到她住的廂房,元滿將臉埋在他的懷中,幸好這一路上都沒有人,不然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盛澹將元滿輕輕放在榻上,沉聲吩咐盛甲:“快去找清桓師父要幾瓶藥酒。”

    清桓就是明覺大師的徒弟,擅長岐黃之術。

    元滿這時還是渾身無力軟趴趴的側趴在榻上,低著頭儘量不讓盛澹看見她滿臉春潮的樣子。

    但是她卻不知道,此時盛澹雖然表現得一派沉靜,但是紅彤彤的耳根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

    盛甲很快的就將藥取來了,盛澹的大掌托住元滿的小手,細心的替她挑出掌心裡的小石子。

    元宵和綠波站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綠波鼓足勇氣,一咬牙上前一步說道:“侯爺,還是讓奴婢替小娘子上藥吧——”

    盛澹淡淡道:“不必了,本侯比較有經驗。”

    盛澹征戰沙場無數次,受過的傷不計其數,在處理傷口方面,她們的確是沒有他專業。

    元宵和綠波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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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12:5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接下來是處理腳上的傷,盛甲回避一旁,盛澹輕輕的褪下元滿的羅襪,露出白皙精緻的腳踝,和不足他手掌大的纖細玉足。

    元滿小巧的蓮足瑩白如玉,腳趾圓潤,透著健康的粉色,無處不美,無處不精緻。

    盛澹無端的想起一句詩,“吳足霜雪白,赤足浣白紗”,他曾經不能明白為何會有許多男子戀足,甚至還有些鄙夷。

    而直到現在,看見元滿小巧纖細的美足他才知道,原來女子的蓮足是這樣,軟斯柔媚,濃纖合宜,如倚風垂柳,嬌欲人扶。

    盛澹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女子的細足,尤其這雙美足還被他捧在掌心,即使冷靜自持如他,也不免失了心神。

    他暗運內功將心頭突然升起的燥熱壓下,專心替她查看腳傷。

    盛澹因為常年練武,手掌裡有一層厚厚的繭子,他粗糙的手掌輕輕的摩挲著元滿腳上細膩的肌膚時,白皙的肌膚慢慢的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色,元滿覺得酥癢的,貝齒輕咬下唇,生怕自己洩露出口中的呻吟聲。

    突然盛澹一個用力,“卡嚓”一聲響,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她白了臉色,這下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

    盛澹將藥酒到在手上,摩擦了幾下後便輕輕的替她揉著腳,一邊說道:“可能會有些疼,你且忍忍。”

    不是有些疼,是很疼。元滿眼裡包著兩泡晶瑩的淚水,強忍著疼痛點點頭。

    揉好之後盛澹還細心的幫她把褲腳和裙子都整理好,而後站起身來將藥酒交給綠波,說道:“今晚再幫你們主子揉一次,記得輕一些。”

    盛澹離去後不久顧幼清便回來了,聽說元滿的腳扭傷了她還特意去看望了她。

    顧幼清去的時候元滿正在榻上側躺著,由於室內比較暖和她便換上了輕薄舒適一些的羅裙,衣襟開得有些大,露出小半個圓潤的香肩,精緻的鎖骨,以及……微微起伏的某處。

    饒是顧幼清身為女子,看見她姿容慵懶,香豔撩人模樣都忍不住有些臉紅。

    她又忍不住再看幾眼元滿的胸前,又看看自己,心下有些懊惱,明明元小娘子還比她小上一歲,為何她的能明顯看出曲線,而自己的卻依舊一馬平川?

    但是那人對自己胸前的那對小包子愛不釋手的樣子,顧幼清覺得,好像……自己的也沒那麼差吧……

    元滿聽見有腳步聲,她原本以為是元宵或者綠波,沒想到睜開眼就看見顧幼清立在她的榻前,臉色微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姐姐?”元滿疑惑的出聲。

    聽見元滿在喚她,顧幼清回神,自己剛剛居然在想這種事情……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元妹妹……我聽說你的腳受傷了,過來看看你,怎麼樣,嚴不嚴重?”

    “我沒事,歇一會兒就好了。”

    “沒事就好。”顧幼清坐在她旁邊同她說話。

    她一靠近,元滿就聞到她身上有一股陌生的味道。

    也許是因為媚骨之體,她對氣味非常敏感,尤其是男子身上的味道,記得非常的清楚。

    盛澹身上的味道是竹香,清爽好聞,顧沅玨的是檀香,而顧幼清身上的味道,是皇室男子常用的龍涎香,景燁喜好風雅,教過她不少關於熏香知識,因而她很快就能辨別出來。

    再結合小說中的內容,她在寺廟裡見了誰便不言而喻了。

    果然,晚膳的時候元宵興沖沖的跟她說皇五子楚王殿下也來雲石寺了。

    楚王殿下就是《重生嫡女榮華》中的男主祁蘊。

    元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照現在看來,顧幼清應當是與祁蘊在一起了,元滿歎氣,盛澹是沒有機會和女主在一起了。

    她忽略心頭的那一抹竊喜,笑眯眯的討好盛老太太,今天盛老太太知道她摔了一跤扭傷了腳,可是一直沒有給過她笑臉呢,不過更慘的是盛澹,被盛老太太嚴厲的數落了一頓。

    元滿有點幸災樂禍,她捂嘴偷笑被盛澹發現了,他暗暗生氣這小丫頭沒良心,但卻又莫名的覺得有些歡喜。

    夜裡,元滿躺在床上,思緒繁雜,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特別留意了一下,盛澹對顧幼清好像沒什麼不同,就是對待好友妹妹的態度,她努力的回想小說中的情節,可就是想不起來盛澹是何時喜歡上顧幼清的。

    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不管了,反正顧幼清都已經和祁蘊在一起了,他是沒有機會了,既然現在還沒有動情,事情就比想像中的要容易解決多了。

    元滿呈大字狀躺著,有些鬱悶的輕呼了口氣,她又不是反應遲鈍的傻子,自然是明白了她對盛澹是何種心思。

    位高權重,年輕俊美,特別是這樣的一個男人還對你溫柔體貼,不動心是很難的事情。

    只是他們的身份相差得太大,即使她在別人的眼中已經是飛上了枝頭,可這一切都是因為盛滿才有的,她本質上還是窮秀才家的閨女,普普通通的小村姑。

    門當戶對這四個字,從來就不只是說說而已。

    雖然明知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但這並不妨礙她對他動心。男未婚女未嫁,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心中喜歡他,若是哪一天他要娶妻抑或是她要出嫁,她便把這份感情乾乾淨淨的收回來。

    她愛過一個世間最好的男子,這事只有她知道。

    或許當她老了,把這件少女心事拿出來細細品味的時候,還會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又翻了個身,元滿拿出今天明覺大師送給她的佛珠細細摩挲,這串佛珠不知道是用什麼木做的,黑漆漆的一串,聞起來還有一股不知名的淡淡的香味,很好聞,讓她煩悶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不多時,她便沉沉的睡去。

    而盛澹這一邊同樣是輾轉反側。

    他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浮現出元滿瑩白通透如上等美玉的蓮足,還有她嬌嬌軟軟的身子……他越想趕走這些畫面,這些畫面在腦海中卻越來越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漸漸進入夢鄉。

    只是好像沒一會兒他就醒了,他覺得他懷中有一個人。

    果然,他低頭一看,懷中的確是抱了個香香軟軟的女子。女子的臉上好像蒙了層面紗,霧濛濛的,看不清她的真實面容。

    雖然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是他卻依稀的感覺到她在對她笑,他心中一動,想要把她攬入懷中,只是殘存的理智讓他推開了她。

    女子背對著他,月光如雪,透過窗戶灑進來,凝成一地銀霜。她纖纖素手慢慢的解開衣服。外衫被她輕輕的褪到地下,然後女子雪白的柔荑,一顆一顆的解開了中衣的扣子……

    他明知不該看,可視線卻控制不住的望向她。

    女子軟軟的身子壓在他的身上,嬌笑著吻上他的嘴唇。她身上有一種類似於蜜桃一般的清清甜甜的香味,他不再壓抑自己,狠狠的吻住她。

    他被她的動作弄得渾身燥熱。

    只是這時候女子卻逃開了他,盛澹不滿的看著她。

    女子輕輕一笑,白皙筆直的長腿伸過去,足尖繃起優美的弧度,用纖細秀麗的玉足輕輕的逗弄他早已腫脹難耐的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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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盛澹只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什麼都無法思考了,他長臂一伸抓過女子,將她壓在身下,正想不顧一切佔有她的時候迷霧忽然散去,他看見了那女子的面容。

    盛澹睜開眼向窗外望去,天色已經大亮了。

    回想起昨晚做的綺夢,他揉揉額頭,正想起床卻敏銳的感受到了不對勁。

    果然,掀開被子一看,底下一片狼藉。

    盛澹的臉色一整天都是黑的,在佛門清靜之地做了綺夢不說,甚至還……

    這實在是有辱斯文。

    正巧顧沅玨撞上了他的槍口,看見盛澹板著一張俊臉,他笑嘻嘻的說道:“怎麼一整天都是這副臭臉?是不是欲求不滿了?”像盛澹這個年紀了還沒開過葷的世家郎君實在是少見,因此經常有人這樣打趣他,不過這次顧沅玨誤打誤撞猜中了真相。

    盛澹本就因昨晚的夢境心情不好,這下被顧沅玨不小心說中真相更是惱羞成怒。

    他一拳打過去,“在佛門清靜之地豈容你開這等玩笑!”

    顧沅玨沒想到他是真打,一個不防就被打中了一拳。

    “操!你玩真的啊!”

    顧沅玨不甘心平白無故被打,於是立馬還手,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就打起來了。

    一刻鐘後,兩人酣暢淋漓的打了一場,盛澹心中的煩悶也被發洩出來了。

    顧沅玨被打得渾身發疼,他大口的喘著粗氣,問道:“哎,你剛剛究竟怎麼了?”看起來很不對勁。

    就算是好兄弟盛澹也不會將這件難以啟齒的事告訴他的,他淡淡道:“無事。”

    他是男人,對這種事情自然是不陌生,自從他到年紀之後,偶爾也會有這種反應,他在軍營之中,多訓練幾次發洩了多餘的精力,再衝衝冷水澡,衝動很容易就平息下來。

    甚至聯手都很少用上。

    這次讓他覺得難堪的不僅僅是在佛門清靜之地做了綺夢,還發洩了出來。

    更重要的是夢中的那個女子。

    經過深思熟慮,盛澹最終還是決定將昨日看到的事情告訴顧沅玨。

    他瞭解顧家兄弟,他們對這個妹妹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以後若顧幼清因此出了什麼事,而他知情不報,他們間的情分恐怕也盡了。

    況且,他雖不知道顧幼清是為了何事私會男子,那男子又是何身份,但無論如何,未出閣的小娘子與外男相見的時候總是要顧忌一些的,否則,別人很容易拿這些事大做文章。

    尤其是像他們這些人家,平時為人處事更是要謹慎,否則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顧沅玨聽完盛澹的話之後,怒火熊熊的就往外走,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想誘拐他家貌美聰慧的妹妹!他妹妹向來乖巧,做出私會男子之事定然是被人用花言巧語矇騙了。

    此刻他完全忘記了是顧幼清主動要求來雲石寺上香祈福的。

    盛澹攔住他問道:“你要去哪兒?”

    顧沅玨怒氣衝衝道:“我去揍那個野男人一頓!讓他離我家妹妹遠些!”

    盛澹無奈道:“那你知道那人是誰嗎?”顧沅玨和他大哥相比衝動易怒了許多,這種性格很容易被他人利用。

    顧沅玨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並不知道那人是誰,問道:“那你知道嗎?”

    盛澹搖搖頭,當時他們相距有些遠,他只能從聲音裡聽出來是個年輕男子。

    顧沅玨道:“那我問妹妹去。”

    盛澹再一次無奈的攔住他,說道:“你覺得她會告訴你嗎?”

    顧沅玨洩氣的撓撓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被騙走嗎?

    盛澹道:“這兩天你先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然後再派人查一查這幾日來上香的年輕男子。”顧幼清與那人在雲石寺相會,想來不是碰巧遇到這麼簡單,必然是提前約定好的,而閨閣女子的交際圈比較小,她能認得的人,想必顧沅玨也會認得。

    而且他們肯定不會只見這一次面,應該還會找機會再見的,因此那男子應當還在寺裡。

    這樣一圈排除下來,人選的範圍基本上就能確定了。

    顧沅玨哀怨無比,好不容易養大的妹妹居然就要被別人給叼走了!為什麼妹妹不能一輩子陪在他們身邊?

    妹妹這麼單純善良,萬一以後被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盛澹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想多了,萬一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呢?”

    顧沅玨“哼”了一聲,當他傻呀,閨閣小娘子能和外男成為什麼朋友?什麼普通朋友需要約在人跡罕至的小竹林裡見面?

    想到妹妹以後要嫁人他就萬分的不爽,那些臭男人怎麼能配得上他的妹妹?就算要嫁也得嫁個由他們親自挑選,知根知底的男人。

    忽然他看向一旁的盛澹,身形挺拔,寬肩窄腰,長相嘛……雖然比他差上了那麼一丁點兒,但還是能過得去的,而且有權有勢,能護得住他單純柔弱的妹妹。

    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好處,知道疼人嘛,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知根知底,沒什麼大毛病,顧沅玨覺得,把妹妹交給他,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這樣一想,顧沅玨看向他的眼光就變了。

    盛澹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皺了皺眉,毫不留情的把他給趕了出去。

    顧沅玨:……

    元滿對盛澹的煩悶一無所知。

    也許是她的腳傷得不太嚴重,也許是那個清桓師父的藥酒藥效不錯,經過一晚上的休養,第二天起來她又是個活蹦亂跳的小娘子了。

    聽說雲石寺的平安符很靈驗,她一早上就帶著元宵和綠波求平安符去了。

    她掰著手指頭算,要給阿耶、盛老太太他們都求一張,最少得求四五張吧。

    可是沒想到,那裡的師父告訴她,每個人最多只能求兩張符。

    居然還限購!

    兩張根本不夠分啊,元滿想了想,最後只給盛澹求了一張平安符。

    她對自己說道,這是因為他是將軍,要經常上戰場才特意幫他求的,才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呢。

    她拿著剛剛求到的平安符,放在手心裡看了又看,然後珍而重之的將它放入懷中。

    雲石寺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元滿第一次來,自然是要好好的欣賞一下的。

    雲石寺裡種有不少銀杏樹,如今已經深秋,樹上的葉子全都變成金黃色的了,好看得緊。落葉晃晃悠悠的飄下來,就好像是黃色的蝴蝶在空中飛舞。

    元滿不認識路,元宵和綠波也是第一次來不認得路,雲石寺是皇家寺廟,非常的大,主僕三個到處轉來轉去,最後華麗麗的迷路了。

    不過元滿並不著急,反正在寺裡總歸是丟不了的,到時候見到寺裡的僧人請他們幫忙帶路就好了。

    於是她們繼續去看景,除了銀杏樹之外,雲石寺裡還種有許多楓樹,楓葉色澤絢爛,形態別致優美,在深秋時節,楓葉紅得似火,美不勝收。

    路過一個僻靜的小院子的時候,元滿聽到一陣優美的琴聲傳出來,樂聲悠揚,婉轉動人,她忍不住駐足在院外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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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13:2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一曲終了,院內傳來一陣清朗的男聲,“相逢即是有緣,還請施主前來一見。”

    施主?裡面的人原來是個和尚,她還以為是香客呢。

    元滿起初以為裡面的人是在和別人說話,於是並沒有回答,只是半響無語之後,她才意識到,原來是在和她說話呀。

    元滿想,裡面的人耳力真好,相隔一堵牆都能聽得出外面有人。

    她雖不懂琴,但也能聽得出琴音裡的高遠遼闊,能彈出如此豁達琴音的人,想必不會是什麼不懷好意的小人,況且,她還要向他問路呢。

    想了想,她還是讓綠波推開門走了進去。

    走進去一看,院子裡空蕩蕩,鋪滿了青石板,乾乾淨淨的,一塵不染,一位身穿潔白僧衣的僧人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旁邊放著一張琴,白衣僧人年紀約莫在二十五六歲,眉目清俊,額間一點鮮紅的朱砂痣讓他多了幾分妖孽之感。

    元宵和綠波從未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男子,當下就在一旁看呆了。

    而元滿在一瞬間的失神過後,立馬就回過神來,而後不著痕跡的皺皺眉,寺裡的僧人都是穿灰撲撲的僧衣的,為何這人穿的是白色的?

    而且感覺他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裝逼氣息。

    白衣僧人原本含著笑意的臉在看清元滿的容貌後僵了一會兒,而後又恢復正常,他站起身來雙掌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可是陽陵候府的小娘子?”

    元滿覺得有些奇怪,他們好像才是第一次見面吧,他是怎麼知道她是陽陵候府的人?

    元滿越看越覺得這個人古裡古怪的。

    白衣僧人對她微笑道:“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清桓。”

    元滿有些吃驚,原來他就是清桓呀,看明覺大師年紀那麼大了,她還以為他的徒弟已經中年了呢,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年輕。

    她聽盛老太太說過義母曾救過明覺大師的徒弟,她和義母長得又很像,所以他能認得出她也不奇怪。

    昨天還用了人家的藥酒呢,元滿向他行了個禮,真心實意的感謝他。

    清桓道:“施主沒事就好,不過是區區一瓶藥酒而已,不值當施主如此掛懷。”

    兩人聊了幾句後,元滿苦惱的說道:“那個……清桓師父,我們迷路了,您可否送我們回去?”

    清桓看著元滿同救命恩人一模一樣的面孔,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同意了。

    然而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院子外面沒鋪好路,都是灰塵,現在這個時節還有許多落葉,簡直髒死了。

    他看看自己一塵不染的白色衣服和鞋子,非常後悔答應了她的請求。然而出家人不打誑語,答應了就要做到,他咬咬牙鼓足勇氣踏出院門。

    元滿把他扭曲的表情盡收眼底。

    正在這時,一個胖嘟嘟的小沙彌從院門口路過。

    清桓一喜,對他說道:“清林,這幾位施主迷路了,你幫忙帶路吧。”

    這個叫清林的小沙彌就是那天元滿碰見的小沙彌。元滿見到他立馬就笑眯眯的,立刻把清桓拋之腦後。

    不過在和清林的交談中,元滿得知清桓此人有非常嚴重的潔癖,尋常時候不輕易踏出院門,因此世人只知明覺大師有個徒弟,但卻極少有人見過他。

    不過清桓雖然在外名聲不顯,但其實他的占卜之術與醫術都極為厲害。

    元滿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回到她住的廂房的時候,她遠遠的就看見盛澹的身影了,剛想過去和他打聲招呼的,卻見他看了一眼這邊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見盛澹的機會就變少了,剛開始她以為他很忙沒空與她相處,但是漸漸地她也回過味來了,他這是在故意的避開她呢!

    然而元滿還是弄不明白之前盛澹為何對她視而不見,明明昨天都還好好的。她不認為這是因為他看上了顧幼清所以要對其他的小娘子避嫌,畢竟昨天的時候他對顧幼清還沒什麼特殊情愫的,總不可能一晚上過去他就突然喜歡上了她吧?

    所以昨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思索了許久,最終元滿只能把這歸結為男人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心情是不順遂的。

    調整好心情之後,元滿又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娘子了。

    回陽陵候府的路上,盛澹的表現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可元滿感覺得出,他面對她的時候眼中少了慣常有的溫柔笑意,甚至連眼神都很少給她。

    傍晚的時候,元滿在盛老太太的榮安堂用膳,可是等了許久,直至用完晚膳都不見盛澹出現,她終於忍不住,問道:“表兄人呢?怎麼不見他來用膳。”

    盛老太太聽了明覺大師講了兩天的佛經,覺得心胸都開闊了不少,她的心情很好,笑呵呵的說道:“他有些公務要處理,今晚恐怕是沒空過來了。”

    “哦。”元滿低下頭喝茶。

    可是接下來幾天,她都沒在府中見到盛澹,盛老太太說他公務繁忙,這幾日都住在外面,可元滿知道,他這是故意在躲著她呢。

    元滿心中鬱悶,她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才會讓他避她如蛇蠍?既然他不想見她,那她走便是了,他是陽陵侯府的主人,萬萬沒有讓他避出府的道理。

    於是第二天元滿就向盛老太太請辭了,正好靖遠侯府這時派人來接她,盛老太太就算再不舍也只能放行。

    如今元滿對靖遠侯府比較熟悉了,每個人的喜好都瞭解得差不多了,於是去靖遠侯府之時她便備上了幾分禮物給同輩的兄弟姐們。大家都知道她家境如何,所以她也不用打腫臉充胖子買一些貴的東西,只需投其所好便可。

    再說了,這些生長在富貴之家的娘子郎君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最重要的就是心意。

    拜見過長輩之後,元滿便親自上門去送禮。

    郎君們的禮物是派下人送去的,小娘子的禮物就得她自己送了。

    先去的是景茹那裡,自從她與燕王的婚事退了之後,整個人都開朗許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元滿到她那裡的時候她正在繡嫁衣,不用嫁去皇家,這嫁衣就要自己動手繡了。

    聽說靖遠侯世子夫人已經在替景茹物色夫婿人選了,所以這嫁衣也是拖延不得的。

    同樣是準備自己的婚事用品,可是這回景茹臉上的笑意明顯真切了許多。

    元滿送給她的禮物是自己花的繡樣,雖然比不上專業的畫師的畫的繡樣精巧,但勝在圖案新奇有趣。

    她畫的是小貓撲蝶的圖案,還帶有一些動漫的感覺,把小奶貓呆萌的模樣勾勒得活靈活現的,景茹一看就喜歡得不行。

    她自小就喜歡小貓小狗這些有絨毛的小動物,可是她阿娘對這些動物的皮毛有些不適,因此一直不許她養,而且她身為侯府嫡長女,一直被教導要端莊賢淑,所以再喜歡她也不能表現出來,因此知道她這個喜好的人不多,元滿的這個繡樣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心。

    她的畫技雖然不錯,但就是畫不出小貓咪可愛的感覺,所以當下她便吩咐人拿筆墨來,讓元滿給她多畫了幾副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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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13: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從景茹那出來之後,元滿順道去了景婉那裡,在她的印象中,景婉是個性子有些高傲孤僻的小娘子,可是不知為何,最近她卻主動的與她交好。

    景婉拋出了橄欖枝,她自然不會拒絕,兩人就這樣慢慢的熟識了起來。而相熟之後她才發現,景婉其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任性無理,她只是有些傲嬌毒舌而已。

    元滿還發現了她的小秘密,比如說愛看話本什麼的,因此她有時候就與景婉討論話本,元滿看話本的經驗豐富,把小娘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兩人關係迅速升溫,感情好得有時候連景茹都覺得嫉妒呢。

    元滿進到景婉的屋裡時發現裡面還有個小娘子,年紀大概十歲,身穿顏色粉嫩的襖裙,梳著可愛的花苞頭,長得玉雪可愛。

    景婉介紹道:“元姐姐,這是我的好姐妹永嘉。”

    元滿發現景婉只說了永嘉的名字,連姓與家世都沒有介紹,她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並沒有在意,笑著跟永嘉打招呼。

    “你好,我叫元滿娘,算是阿婉的姐姐吧。”

    永嘉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說道:“我知道,景尚書的義女嘛,經常聽阿婉提起你。”

    永嘉小娘子非常自來熟,沒一會兒就拉著元滿“元姐姐、元姐姐”的叫個不停了。

    等天色有些晚了,永嘉不得不離開的時候,她拉著元滿的手依依不捨道:“元姐姐,我明天還要來找你玩。”

    元滿摸摸她的小花苞頭,答道:“好呀,明天元姐姐等著永嘉來玩。”小娘子的頭髮細細軟軟的,摸上去手感很好,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何盛澹會這麼喜歡摸她的頭髮。

    想到盛澹,元滿剛剛飛揚的心情頓時又有些不好了。

    元滿走出景婉的小院子,花園裡的花兒都凋謝了,樹葉枯黃,她覺得她現在就如同秋風般蕭瑟。

    在心裡歎了口氣,元滿繼續往前走,迎面卻撞上一個人。

    那人見了她高興道:“滿娘,我剛想去找你呢,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上了。”

    說話的人是景家二爺唯一的嫡子景奚幹,他是靖遠侯府裡的一個異類,既不喜歡讀書,又不喜歡習武。

    他沒有辜負他的名字,他只喜歡賺錢。

    在大慶朝,雖然商人的地位比以前高了一些,但是在大戶人家看來,經商還是下九流的事情,所以景奚幹的夢想毫無疑問的遭到了極大的阻礙。

    尤其是他的親娘秦氏,是眾多反對者中最激烈的一位。

    秦氏是大慶朝的皇商秦家的獨女,雖然皇商前面帶了個“皇”字,但本質上還是商人,地位並不算太高。

    按理說憑秦氏的身份是嫁不進靖遠侯府這等人家的,奈何景二爺不爭氣,吃喝嫖賭這四樣,除了“賭”字不沾之外其他的樣樣精通。二兒子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好一點的人家看不上他,靖遠侯老夫人無奈,只得為他物色了一戶商戶人家。

    雖然媳婦的家世差了些,但是家底殷實,以後就算是分了家也餓不死二房。

    秦氏雖然嫁進了候府,但是由於娘家地位太低,再加上丈夫沒用,這些年沒少被別的世家夫人明裡暗裡的嘲諷。丈夫不爭氣,她的所有希望都放在兒子身上,只是沒想到兒子居然喜歡經商,這叫她怎麼能不生氣。

    並且為了阻止景奚幹偷偷做生意,她不僅沒收了他所有錢財和值錢的物品,還嚴禁府中的所有人接濟他,只有靖遠侯老夫人看孫子可憐兮兮的偶爾會給他一些零花錢用。

    只是這錢遠遠不夠做生意的。

    雖然如此,景奚幹也一直沒有放棄他的夢想,頑強的和自家專政獨裁的阿娘做鬥爭。

    於是元滿讓人做了簡易大富翁的卡片送給他,並附上了遊戲的玩法,讓他過一過掙錢的癮。

    元滿疑惑道:“二兄,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跟靖遠侯府中的郎君們都不是很熟,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過多少句,所以她很奇怪景奚幹為何突然找她。

    景奚幹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的笑道:“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到亭子裡坐著說吧。”

    兩人走到附近的小亭子,景奚幹問道:“滿娘,那個遊戲是你想出來的嗎?叫什麼名字呀?”

    元滿想了想,隨口說了一個名字,“大土豪。”她搖搖頭,“不是我想的,只是曾經見過別人玩,覺得有趣就把這個遊戲記下來了。”

    她問道:“二兄,怎麼了?這個遊戲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景奚幹的語氣有些興奮,他說道:“這個遊戲挺好玩的,就是難度低了些,你可以把這個遊戲改得難一些嗎?”

    元滿想到大富翁的各種版本,於是點頭道:“可以呀。”

    景奚幹更加高興了,他搓了搓手對元滿說道:“那個……滿娘啊,我要用這個遊戲做一些事,你可以不對任何人說嗎?”

    元滿警惕的望著他,“什麼事情?”

    景奚幹有些為難,“不說可以嗎?”

    元滿很乾脆的拒絕,“不可以。”

    “好吧——”景奚幹苦著一張臉對她說道:“我告訴你,但是你千萬不能對別人說。”

    他說出自己的打算。

    他想要經商,不是小打小鬧的那種,但是目前最大的限制就是沒錢,雖然他認識不少家裡有錢的狐朋狗友,但是怕得罪他阿娘和靖遠侯府,又怕他做生意虧得血本無歸,居然一個人都不肯借錢給他!

    真是沒義氣!

    這次見到元滿的大土豪遊戲,他忽然靈光一閃,他可以用真正的銀子和那幫人玩遊戲呀,只不過他不能親自出面,不然這幫人可不會和他玩這個。

    他對這些人的性子都非常瞭解,讓他們上鉤玩遊戲很簡單,趁著他們剛上手可以賺上一筆,有了本錢之後,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容易了。

    元滿聽完有些目瞪口呆,她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會用銀子玩這個大土豪?而且萬一是你輸了怎麼辦?”

    景奚幹信心滿滿的說道:“我瞭解他們,這些人都是妥妥的敗家子,用銀子玩個遊戲算什麼?嘿嘿,我說我能贏就是能贏!”

    元滿想了想,她怎麼不知道玩大富翁必勝的方法呀?不過他既然這樣說了,那姑且就相信他吧。

    不過——“既然你的朋友那麼有錢,為何不乾脆找他們借?”

    說到這個景奚幹就重重的歎了口氣,哀怨的說道:“當年年輕還不懂事,借了銀子之後就拿回家了,後來不小心被我阿娘給發現了,當天就偷偷的把銀子給拿走了,又挨個的去找我朋友和他們阿娘‘喝茶聊天’,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借錢給我了,我到現在還欠著別人幾千兩銀子呢。”說起來他也是滿腹心酸,整個盛京城還有像他這麼窮這麼狼狽的世家小郎君嗎?

    真是可憐,元滿在心中默默給他點蠟。

    不過她還是義正言辭的拒絕道:“不行,你不能用這個遊戲騙錢,不然二伯母知道了該怪我了。”

    景奚幹急忙道:“哎……遊戲間的事怎麼能叫做騙呢?而且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這個遊戲是你告訴我的。”接著他說起了自己這些年的心酸,夢想的翅膀被折斷時的無奈,說到動情之處甚至還擠下了兩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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