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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洞庭釣叟搖搖頭,道:“老叫化在什麼地方聽到這個怪名字。”
桑逸塵道:“這人親自寫信給我的,她知道老叫化和靈虛牛鼻子是朋友,要我去約牛鼻子正月十五日,到少林寺一較高低,以正名位。”
洞庭釣叟道:“老朽術成入江湖時,就聽聞九疑山,有一位潛修道姑,已修成金剛不壞之身了。以後漸漸地淡忘了,江湖也無人再提起,這位白髮姑娘是不是早年江湖上傳聞的那位道姑,如果是的話,和靈虛上人的年齡,恐怕也相差不了多少。”
桑逸塵搖搖頭,道:“現在江湖上和你一般年齡的人,再也找不出幾個來,你既然也不知道這個人來歷,那就成了一個永久解不開的謎了。”
洞庭釣叟道:“你把白髮姑娘邀約靈虛上人比技之事,轉告他沒有。”
桑逸塵道:“牛鼻子虛懷若谷,處處誠心相讓,哪會和人爭名,就是把他老窩放把火燒了,也只是笑笑了事。”
洞庭釣叟嘆息一聲,道:“一個人想要做到他那樣深的涵養功夫,也不是平常人所能……”話聲未落,忽由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愈來愈近,一忽兒就到了門口。
桑逸塵放眼向來人一望,見走來的是俞劍英。
俞劍英一眼望到義父在房內,猛的躍身進屋,雙腿一跪,道:“義父,怎知道英兒住在這裡?”
桑逸塵見俞劍英背後背著一束稻草似的東西,擺擺手笑道:“英兒,起來,你背後背的是什麼東西?”
俞劍英笑道:“英兒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
話還未說完,二女聽到聲音,破涕為笑地疾奔過來,玉玲道:“英弟弟,你不是被幾個魔頭逼下鬼湖去,怎麼樣上來的,快告訴我們。”
桑逸塵仰臉縱聲大笑,笑聲震得屋子吱吱爆響,笑聲一落,道:“這一下你們兩人,該相信你牛鼻子師父的話罷,你們兩人若真的尋短見死了,那才死的冤枉,現在見了面該歡喜啦。”
二女聽桑逸塵這一說,粉臉上不禁羞得泛紅,陳紫雲道:“師叔,不要笑我們啦,雲兒有空炒幾樣可口的菜,給你老人家下酒。”
洞庭釣叟見這情景,自己站在這裡,有很多不便,即站起身子笑道:“老叫化,我已經喝醉了,你們談吧,我在鬼湖邊呆了好幾天,想找間房子休息一下。”
桑逸塵笑道:“英兒快見過這位洞庭釣叟白老前輩,是老叫化邀請來助拳的。”
俞劍英向洞庭鉤叟一揖,笑道:“晚輩俞劍英,年輕識淺,以後請老前輩多多指教。”
洞庭釣叟仰臉縱聲大笑,道:“小兄弟不用客氣,奇人門下武功絕頂,老朽痴長一把年齡,今天能夠親眼看到小兄弟這麼一位氣度不凡,瑤池仙品的武林中後起之秀,實感生平快事。”說完,閃身走了出去。
俞劍英躬身送走洞庭釣叟後,轉臉向兩位姊姊臉上望了一眼,只見眼睛紅腫,尤其義父說她們要尋短見,如丈二金剛摸不到頭,不禁問道:“義父,我姊姊她們為什麼要尋短見?”
桑逸塵手上拿著一隻雞腿,正好在口裡,聽劍英這一問,急忙把雞腿放下,笑道:“她們心裡的事,老叫化不知道,尋短見是什麼意思?你問她們好了。”
二女見到英弟弟無恙返來,芳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心裡有千言萬語,想向英弟弟傾吐,但經八臂神乞酒後的幾句幽默話一逼,卻不好意開口了。
俞劍英見二女,只是睜著星目,瞪視自己,一瞬不瞬,笑道:“兩位姊姊為什麼要自殺,是誰人欺侮你們?”
白燕兒聽劍英這一問,情不自禁地道:“有師叔和我們在一起,誰敢欺侮我們,自殺還不是為你。”
俞劍英很感驚奇地問道:“我又沒有惹你們生氣,怎麼為我而尋短見,這真把我弄糊塗啦。”
陳紫雲道:“你是不是被幾個魔頭逼下湖中了?”
俞劍英道:“不錯,誰人告訴你們的?”
陳紫雲道:“師叔親眼看到的。”
俞劍英向八臂神乞一望,道:“義父,英兒被逼落湖中時,你老人家也趕到那裡了?”
桑逸塵點點頭,道:“可惜,老叫化遲到了一步,沒有趕上,所以害得她們要尋短見。”
俞劍英道:“那幾個魔頭實也可惡,我拔身縱起,懸空之時,竟然集中掌力,向我遙空發掌,我衡量當時情勢,如果我墜落岸上,勢必要傷亡在他們的掌下,只有墜落湖中還有逃生的機會,我雖然不諳水性,半個時辰內,還不至淹死。即可潛到岸邊爬上岸,也不知我身懸空中太久,或是墜落湖底的勢子太疾,落下湖中後就身不由已的往下疾沉。”
陳紫雲道:“玲妹妹用葛藤接起來,落下湖底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什麼,你水性不熟,怎麼逃上岸來的?”
俞劍英又道:“我身子快要被暗流沖走時,好像有一股力量吸奪我手上握著的寶劍似的,這時肚子裡已經喝了半肚子的湖水,想掙扎往上浮,可是身上勁力頓失,再也不能和岸上一樣,呼氣著力,身子只好隨寶劍的那股吸力游去,突聽‘咔喳’一聲。”
說此,微微一停,把背上背著的那個用稻草包裹著的東西,解了下來,把上面包裹的一層稻草拿掉,但是一個金光閃閃的金菩薩。又繼續說道:“寶劍的劍尖,沾在這金子菩薩的手臂上一動不動。”
白燕兒心裡急要知道,他怎麼潛出湖底的,急急問道:“劍尖沾在這金子菩薩的手臂上,你的身子雖然可以停住,不被急流沖走,可是如何游出湖底呢?”
俞劍英道:“我右手握著劍柄不放,左手卻把這個金子菩薩抱住,屏除心裡的雜念,坐在水底凝神提氣,運起玄門先天氣功,把肚子裡的湖水,逼了出來,這樣一來身子稍微好受點,但是想想浮上湖面,卻無法越過那股湍急的暗流。”
桑逸塵一邊喝酒一邊聽俞小俠 敘述潛出湖底的經過,一句話不插。
陳紫雲道:“你雖然仗玄門先天氣功維持一時,但空氣稀薄,時間久了,還是無法潛上岸啦。”
俞劍英笑道:“你們不要光替我著急,吉人自有天相,就在我感倒要葬身湖底時,救星卻來了。”
陳紫雲道:“是不是有人把你救上岸的,我們怎麼沒有看見呢?”
白燕兒道:“那湖底的暗流,水勢有如萬馬奔騰,除非龍王,誰也沒有那樣大的本領,把人從湖底救上岸來。”
俞劍英道:“一隻很大的龜,直向我的身邊游來,見他快要游近我的身邊時,我把這金子菩薩一抱,身子一翻,就在龜背上,龜背至少也有一張大方桌面那麼寬,我坐上龜背之後,用勁把寶劍推著金菩薩,伸到龜腹下面,用劍柄猛的一擊龜腹,希望他腹部受傷,浮上水面,經我猛力一擊之後,它竟往湖水出口的岩洞裡面,疾速竄去。”
陳紫雲很開心地問道:“那隻龜往洞裡竄,你滾下龜背沒有?”
俞劍英道:“這時,我心裡已經嚇得慌了手腳,哪還敢再動,只好在龜背上,任他向洞竄去。過了三四個時辰之久,才出了岩洞看見了陽光。”
陳紫雲笑道:“這時,你高興啦。”
俞劍英搖頭道:“高興什麼呀!簡直比在湖底還要危險,到了岸邊,可是沿途都是千丈懸岩峭壁,連著腳之處都沒有,插翅也難飛昇到深谷上面,那段深谷無頭,突然水勢向下傾濺,如果不躍離龜背,勢將隨大龜葬身千丈瀑布下面。”
白燕兒道:“給你一次教訓,免得以後只是任性橫衝直闖,也不管人家心裡著不著急,一味地我行我素。”
陳紫雲道:“你怎麼逃出深谷邊緣的呢?”
俞劍英道:“幸好,剛到深谷盡頭左邊懸崖上有一塊突出的崖石,我一眼看到,高興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我一翻身躍上那塊突出的崖石,只見那大龜,竟往水裡沉了下去。站定身子,一打量形勢,立身的右邊三丈左右的地方,便向谷口,稍微休息一下,便向谷口躍去,出了谷口,便向峰頂攀升,站在峰頂,放眼一望,四周都是山峰重疊,看太陽快要西沉,我略一打量形勢,即向西南疾奔,翻山越領,走到黃昏時候,才見到了人家,我進宅向人一打聽,離這兒有兩百多里了。”
“那一家人,見我一身濕淋淋的,便抱一大把乾柴,在堂屋中間,燒起一堆熊熊大火,把衣服烤乾,吃了一頓,已經是深夜,我怕走錯路,便在那兒住了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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