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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驚鴻一劍震江湖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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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6 11:30:04 |只看該作者
二三0

  梅香道:“我們由秘道走上峰頂。”

  桑逸塵又問道:“你過去認識白髮姑娘嗎?”

  梅香道:“我見過她一次。”

  說此,微微一停,把追蹤到幕阜山中,替俞小俠說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桑逸塵聽了心中甚感驚奇,暗道:“這次平息之後,英兒身上恐怕還有不少的事情發生啊。”

  俞小俠和二女雖然給他找來很多麻煩,但這位江湖怪傑,對他們卻非常鍾愛,而且非常關心他們。

  梅香轉臉一望,見義父雙眉緊皺,不知他老人家想到什麼心事,也不好隨便開口說話。

  程玉玲走在梅香的前面,剛才聽她和師叔說話,不便插嘴,當下見她們設有說話,回頭向俏丫頭望了一眼,道:“梅香,你們怎麼找到秘道的?”

  梅香道:“是那位紅發老前輩帶我們上來,這駝龍島,真是龍潭虎穴之地,如果不是那位老前輩指引我們,這些人恐怕一個也逃不出性命。”

  邊說邊走,約莫走了一杯茶時間,突然走到一個很寬,光線空氣都很充足的地下室。

  這間地下室,一切布設很整齊,桌椅凳子擺了很多,白髮姑娘和那位紅發老者,突然停住身形,紅發老者笑道:“各位剛才被室息了會兒,心中大概都覺不好受,趕快坐下調息一下,由老朽帶各位把這駝龍島的機關陷阱,完全搗毀,免得留下再害人。”

  一葉道人合掌笑道:“承兄台援手,貴姓大名,還未請教?”

  紅發者者拱手還了一禮,道:“客氣,客氣。老朽已有五十多年,沒有在江湖上走動了,知道的人很少,我叫張文龍,從小跟家父學了一點建築的技能。”

  說此微微一停,長長嘆息一聲,又道:“我這條命已險些喪在這點建築技能上了。”

  群雄聽他這一說,知道他受了很大的委屈,都情不白禁地把眼光集中在他身上。

  張文龍是廣東斗山人,從小隨父親學習建築,他人甚聰慧,能舉一反三,不到二十歲就學會各種神秘的建築。

  久而久之,人家都不叫他名字,稱他為巧匠,附近數十里的工程,沒有不來請他。

  他的名望愈來愈大,就在他二十五歲那年,七魔已由北海潛來駝龍島開發。

  七魔在北海犯案很多,仇人也不少,他們怕仇人或捕快追蹤前來,當時覺得力量薄弱,不足抵禦眾多的仇人和捕快,便僱請張文龍來設計,建造了這些機關秘道。

  大功告成後,七魔怕他洩漏他們的秘密,藉送他歸家為由,暗中派了兩名得力弟子,船離開駝龍島約五十里左右,便點了他的肩井穴,使他兩臂不能晃動,把他扔入海中。

  他命不該絕,在海上飄沉了三日三夜,仍然沒有被溺死,恰好被一位奇人救起帶他到蓮花山,並傳受他技藝。

  他累次要求他的師父,到駝龍島去報仇,但他師父深知七魔武功雄渾,勢力浩大,憑師徒之力,不啻以卵擊石。

  那位奇人不同意他到駝龍島尋仇,反而禁止他離開蓮花山,萬不得已時,也要他化裝後,才肯讓他去,並且限時返山。

  就在七魔蠢蠢欲動的時候,那位奇人也羽化登仙了,臨終時還再三告誡張龍文不可妄動,並指示他,俟中原武林發起反攻時,從旁協助。

  若不是張文龍親自前來,把詳細佈置說明,在這暗道內方向難得辨明,也不容易按步就班地通行破壞。

  白髮姑娘師徒、張文龍、梅香一行,沿著暗道一路順序摧毀,免被魔頭所困,真費了不少時間。

  他們剛走到現在群雄停身的地下室時,恰好和七魔相遇。

  由於地道窄狹,七魔想仗人多手雜,圍擊他們,七魔哪是白發姑娘的敵手。

  雙方各據一端,立即展開生死搏鬥。白髮姑娘單人拒敵,七魔傷了四魔,七個副莊主也傷了五個。

  七魔自知難以力敵,呼嘯一聲,立即由暗道退去。張文龍知道群雄被圍七姓宗祠,而且經過了很久的搏鬥,又聽到了魔頭放火的訊號,再也不追趕敵魔頭,即刻趕來搶救。

  群雄聽了都不禁暗暗吃驚,忖道:好危險啊,若他們再拚鬥一個時辰,真是一網打盡了啊。

  桑逸塵拱手笑道:“幸蒙女俠和張兄及時趕來救援,不然我們這一群,便做了駝龍島的孤魂野鬼啦。”

  張文龍拱手還了一揖,笑道:“我張文龍愧死啦,若不是成女俠駕臨,我竟是陷害群雄的罪魁禍首。”

  他們說過之後,便都閉目調息。

  白髮姑娘即動手救治那十幾個少女,但見她在各女身上一陣疾點,片刻之間,十幾個少女都先後恢復呼吸。

  群雄都有深厚內功,剛才因空氣稀薄,感覺身軟無力,略經調息後,立即恢復。這時,十幾個少女也紛紛站了起來,放眼一望,但見群雄都好好坐在地下室,並且還多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婆,弄不清楚是一回什麼事,都睜著眼睛發愣。

  一葉道人把這十個少女的大概情形向白髮姑娘說了一遍。

  白髮姑娘接著說道:“她們既然是被七魔擄劫而來,我就把她們送回去。這裡的事就勞張文龍指引各位去掃蕩吧,七魔已成驚弓之鳥,料也興不起大風波,而且各位都身懷絕技,各處機關暗卡,有張文龍在此,尚不致被陷之虞。”

  說此,微微一停,向梅香望了一眼,笑道:“小妹妹,你送我們一程如何?”

  梅香不敢立即答應,睜著星目望著八臂神乞,一瞬不瞬,似在徵求桑逸塵的同意。

  桑逸塵點點頭笑道:“梅香,你去送老前輩—程吧,送過老前輩後,不必再轉來,就在我們登陸處等候,郭幫主率領弟兄們在那兒看守船隻,你順便轉告郭幫主不要隨便離開,我們不久就需要船隻了。”

  梅香點點頭,躬身一禮,笑道:“梅兒遵命。”說完,又向玉玲、劍英微微一笑,即轉身緊隨白髮姑娘師徒身後疾馳。

  秘道的機關暗卡,雖經他們上來時破壞,但秘道仍然難通行,疾馳約有一頓飯工夫之久,便到了北面峰腳。

  梅香笑道:“老前輩的船隻停在哪裡,小女子先去叫過來好嗎?”

  白髮姑娘突然停住身形,轉臉笑道:“小妹妹別忙,我看你人很聰明活潑,膽量也夠大,並且一片俠骨熱腸之心,小小年紀有此美德,殊屬難能可貴。”

  梅香福至心靈,聽白髮姑娘這樣讚美,其中定有原因,趕忙一福,道:“老前輩太誇獎啦,小女子委實受不起。”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小女子身世飄零,嚴父慈母,早已棄我而去,從小給人做婢女,連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以後還望老前輩多多指教。”說著,兩眼一眨一眨,情不自禁流下兩眶熱淚。

  白髮姑娘笑道:“小妹妹,別悲傷啦,我見了你一面之後不知怎麼,竟存了愛護你的心,我看你在江湖走動,人雖聰敏靈巧,但武功太弱,不足以自保,我有心教你一套武功,不知你願不願意學?”

  梅香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連連磕了三個頭,道:“謝謝老前輩的恩典。”

  白髮姑娘笑道:“小妹妹別客氣啦,時間不多,快起來吧,我盡半個時辰之內,把我用平生精力,潛心研創出來的一套“迷離幻化掌法’,一共是十招全部傳授你,能不能學到,那就看你的悟解力了。”

  說完,一對光芒似電的眼睛,射在梅香身上一瞬不瞬,心中似有所思。

  梅香雖然膽大,智慧超人,但見白髮姑娘的一雙星目逼視自己,心中十分惶恐,立即把頭低下,再也不敢向白髮姑娘注視。

  白髮姑娘猛然拔身躍起,手臂一抬,疾伸食指,驀地向梅香任、督兩脈穴猛點。

  梅香哪裡承受得起,嬌軀蹌踉地向後退去一丈多遠,拿樁不住,撲通一聲便趺坐地下。

  只見她雙目緊閉,粉臉變青,荷珠姊妹見此情景,不禁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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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6 11:30:14 |只看該作者
二三一

  白髮姑娘隨著躍起身軀,縱到梅香身前,伸手抓住俏丫頭手腕,暗提一口真氣。

  運起本身真氣,立時有股熱流循臂而上,梅香只覺由白髮老前輩手中導過一股熱流,很快周行全身。

  略一運氣,忽然覺著自己身體,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變化,不但氣通百穴,而且好似全身輕了很多,略一提氣,身子就像要騰空拔起。

  梅香只覺自己在這瞬息之間,前後判若兩人,疑惑地問道:“老前輩,是怎麼一回事,小女子的身子好像輕了很多,先前好像混混沌沌的,現在只覺非常清醒。”

  白髮姑娘笑道;“你人雖靈敏,但要在這短短的半個時辰內,悟解我這套掌法,卻是不容易,要想事半功倍,只有先把你的任、督兩脈穴打通,才勉強能成。”

  梅香乃極頂聰明的人,略一沉思,恍然大悟,暗道:“我梅香是哪世修來的這種千古難逢的幸運,許多武林中人,要想行通任、督兩脈穴,苦練潛修一輩子,也不能打通,我竟然在瞬息之間通了任、督兩脈穴。”

  白髮姑娘笑道:“別呆想啦,時間不多,趕快收斂心神,集中心思,聽我先講解一次,再由我和荷珠演練一次給你看,有不懂的地方立即問我。”

  梅香心頭一凜,慌忙屏絕雜念,凝神靜聽白髮姑娘的講解。

  她心神剛剛鎮定下來,只聽白髮姑娘說道:“第一招“千奇百怪”。”說出招名之後,立即把如何出手如何閃身,又比劃給她看。

  做完之後,問道:“看清楚沒有?記住了嗎?”

  梅香立時學做一遍,又由白髮姑娘指點糾正,梅香經白發姑娘打通任、督兩脈穴後,智慧絕倫,經她這糾正,即時領悟,牢牢記於心中。

  白髮姑娘見她第一招學會之後,即時又說道:“第二招‘子虛烏有’。這一招變化更難測,要特別留心啊,免我白費心血。”

  梅香睜著一對星目,一瞬不瞬的注視白髮姑娘比劃,待她比劃完後,即趕忙仿照做給白髮姑娘看。

  佩珠姊妹三人,見梅香悟解力這樣強,也暗暗佩服她的智慧超人。

  白髮姑娘看她兩招記熟之後,一口氣說了下去,口若懸河的說道:“不可捉摸、太虛幻境、五色繽紛、玄之又玄、如夢如幻、若有若無、向壁虛造、迷離惝恍。”

  她一邊說,一邊做手勢,這八招連說代做,也不過頓飯工夫之久。

  要知這十招“迷離幻化”掌法,招招含著精微的變化,式式深奧費解,白髮姑娘講完十招後,又重新逐招演練一遍給梅香看,又指點她如何克敵,和實用的訣竅。

  白髮姑娘講完十招後,不禁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看她的神情,消耗精神不少。

  梅香貫注全神邊聽邊跟著她演練,演完十招之後,已感到心神耗盡,疲累不堪。

  但她仍然不肯休息,還是聚精會神在思忖,一招一式慢慢照樣練習下去。

  白髮姑娘見她這等苦學精神,心中非常滿意,笑道:“你能在這片刻工夫,把這十招迷離幻化掌法學會,你的聰明智慧,實已超人一等,休息一下吧,等會兒我和荷珠對拆一遍給你看看。”

  略微休息一會兒,白髮姑娘叫道:“荷珠,你施展這十招‘迷離幻化掌法’向我攻擊吧。”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這是對拆給小妹妹看,不能存稍讓之心,要盡展其能才行,不然就失了其中奇詭變化和意義。”

  荷珠笑答道:“師父,徒兒遵命。”

  白髮姑娘轉臉向梅香說道:“小妹妹,你留心看荷珠的攻擊吧。”

  荷珠嬌軀一晃,笑道:“師父,徒兒失禮啦。”說完,立即展開快速的搶攻。

  荷珠展開攻勢後,只見四周都是掌影,卻不見荷珠的人影,就是白發姑娘身懷絕頂武功的高手,也被逼得手忙腳亂。

  荷珠施展這十招迷離幻化掌法,由快轉慢,再由慢轉快,循環應用一遍。

  梅香只看得失了神,情不自禁也跟荷珠的出手路數,繞著個一人多高的山石出掌攻擊。

  白髮姑娘見梅香繞著山石攻擊,笑道:“荷珠,快停手,看她施展的對不對。”

  梅香施展數招後,招勢愈來愈快,她竟忘記那是一個山石,她完全照著荷珠循環招式施展一遍,才停了下來。

  但看那個人多高的山石,被她掌力震的粉碎,她感到自己失態模樣,也不禁好笑起來。

  白髮姑娘笑道:“好啦,你以後就照著這樣練習吧。以你的悟性和用心,一兩個月內,即有驚人的成就。”

  說完,轉身向海邊走去。

  梅香即忙叫道:“老前輩,就要走了嗎?我薄命女想……”

  白髮姑娘不等她說完,搶著說道:“別孩子氣,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轉身去吧,這裡的事還未了。而且你義父也還有一兩套絕學,我想他一定會傳授給你,後會有期。”

  梅香眼淚簌簌下落,囁嚅說道:“老……前……輩……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啦。”

  白髮姑娘道:“世路崎嶇,千回百轉,有緣自有相見之日,你急什麼?”

  梅香只見她們師徒和十幾個少女先後躍上船,叫道:“老前輩,三位姊姊,你們在什麼地方,我可以來看你們嗎?”

  但見她們的坐船如疾矢般,向海中飄馳而去,荷珠三姊妹,都轉過身子來,向梅香揮手。

  梅香呆呆地站在那兒,淚水滾滾,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眼看她們坐船消失在茫茫海中之後,仍然依依不捨的站那出神。

  突然,一陣激浪捲來,衝擊在沙灘上,飛起滿天水花,濺得她滿身水漬,才把她驚醒。

  她掏出絹帕,擦乾臉上淚痕和水漬,才緩緩的移動嬌軀,向西邊的海岸走去。

  梅香奔走片刻,陡聽一陣金鐵交鳴聲,她趕忙展開輕身術,循聲奔馳一陣,打鬥之聲,愈聽愈激烈。

  嬌軀陡然拔起二丈多高,直向鬥場躍去,她經白發姑娘打通任、督兩脈穴之後,內功何止增加一倍。

  只四五個起落,就躍到鬥場,放眼一望,只見海龍幫管事邱保泰,已被對手龍陵雲厚背鬼頭刀傷了大腿,鮮血汩汩流出。

  邱保泰被龍陵雲圈入一片刀光之中,欲退不能,還手無力,情勢危險異常。

  再看整個交手情勢,郭幫主功力比較深厚,和巫子良戰個平手,其他的人都成了只能招架的狀態。

  梅香眼看這種局面,嬌叱一聲,立即揮掌向龍陵雲進擊。

  她志在救人,出手就施展剛才白髮姑娘傳受的“迷離幻化”掌法。

  這套掌法奇奧無比,力猛招奇,掌勢出手,勢如排山倒海般,直向龍陵雲撞去。

  龍陵雲正想施展一招“玉帶圍腰”,把邱保泰劈死當場,他心念剛動,猛覺凌厲掌風襲來。

  立即收招撤勢,躍身橫跨五步,放跟一望。見是陰陽老人的愛徒,叫道:“梅香!你……”

  你什麼?還沒有說出口,梅香第二招又自攻到,這一招比上一招掌勁更加威猛,掌風如怒濤裂岸,呼嘯逼來。

  梅香剛才一招,怕掌風波及邱保秦,她只用五成力量,當下龍陵雲躍開後,已無顧忌了,掌勢出手時,暗加三成功力。

  龍陵雲見梅香瘋了似的,竟向自己揮掌攻擊,猛的一咬牙,掌風襲到,不但不閃避,反而揮刀迎上。

  梅香冷笑一聲,道:“找死!”倏的躍身一掌,但見她人影一晃,並未見她出手,但聞“砰”的一聲,龍凌雲被猛烈的掌風,震飛兩丈高,落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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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6 11:30:24 |只看該作者
二三二

  龍陵雲、陵川、陵居二兄弟,眼看族兄被梅香掌力震死,不禁怒火沖頂,都舍棄海龍幫的兄弟,一齊向她圍攻。

  梅香成竹在胸,只是格格嬌笑,她有心試試這套剛才學的“迷離幻化”掌法的威力,正好拿他們來作為試驗。

  她見三人舉兵刃一齊猛襲而來,立即展開這套奇詭的掌勢,這一施展開來,但見周圍丈餘內,儘是逼人的掌風。

  三個魔崽子但見她的嬌軀一晃之後,卻沒有再見她的人影,只覺勁風襲體。

  梅香有意把這套詭異的掌法,重新演練一番,出手並不重,只用四五成力量,把三人圈入掌風之中。

  她一路演練下來,把三人擾的暈頭轉向,連遞招的機會都沒有,只氣得三人眼冒金星,哇哇大叫。

  龍陵川大喝一聲,道:“這小婊子屹裡爬外,我們用暗青子對付她。”

  這時,梅香已把這套掌法演完,但覺威力無比,只高興得心花怒放,驀聽龍陵川罵她小婊子,不禁怒火,大喝一聲,猛的一掌推出。出。

  但見龍陵川的身子,好像斷線紙鳶,飛向半空,落下地不說一個龍陵川,就是十個八個,也沒有命了。

  陵霄,陵居眼看族兄又死在她的掌風下,哪還敢戀戰,雙雙翻身向峰上疾逃。

  梅香嬌叱一聲,道:“峰頂沒有你們的家啦,還想往那裡逃,讓我打發你們回老家去吧。”

  說完,一提氣,身子凌空拔起,直向兩人頭頂飛去,身懸空中,兩臂一張,右擊陵霄,左擊陵居。

  她身法快的出奇,又是懸空飛擊,兩人哪裡閃避得及,只覺一股猛烈勁風當頭罩下。

  但見兩人身子向下一矮,兩顆頭顱裂子開來,鮮血衝起很高,撲地了帳。

  巫了良眼看梅香反戈相向,而且看她出手招式詭奇,舉手投足之間,就把四人震死,心中驚愕萬分。

  他人比較狡猾,眼看情勢不利,猛攻一招,把郭幫主逼退五步,身子猛的躍起,向海中船上撲去。

  腳踏船上,突然一招“飛鈸撞鐘”,把兩個看守船隻的水手,逼落海中,運起雙槳,疾矢一般向海上駛去。

  巫子良這動作快的出奇,待郭幫主驚覺命人追趕時,他的坐船已離海岸很遠。

  梅香展開奇異的掌法,震斃龍家四兄弟後,巫子良潛逃,餘下的幾個魔頭崽子,鬥志全失。

  只片刻之間,就把這激烈的戰鬥解決,賊崽子本來是要把看守船隻的人消滅,把船隻全部焚燬,斷絕群雄歸路工具,縱然困不住群雄,憑駝龍島的機關陷阱,和群雄周旋,就是硬拚不過,也要把群雄拖得身疲力盡,束手被擒。

  郭幫主已和他們拚了很久時間了,眼看就要全部覆滅,卻沒有料到梅香會在這危急當頭趕來支援。

  放眼一掃全場,幫內的弟子,死了九人,傷的卻有十四人之多,但傷的都不太重,裹傷敷藥後,即不妨事了。

  賊人死的較多,傷的只有四人,逃走巫子良,他看了一陣之後,才拱手向梅香說道:“小姑娘,不是你及時趕來搶救,海龍幫就全遭瓦解啦,這種雲情高誼,叫老朽如何報答?”

  梅香還了一禮,笑道:“幫主別這麼說啦,魔頭們不是單獨找你們的,這乃是整個武林的劫運,大家都是唇齒相依,又何必客氣啊?”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貴幫傷亡這麼多人,怎麼辦呢?”

  郭幫主帶著沉重的心情,說道:“我們海龍幫過去所吃的虧,損失何止如此,這算不了什麼。但不知桑大俠他們怎麼樣了?”

  梅香立即把經過情形,很詳細地向郭幫主說了一遍,並告訴他不久就會轉來。

  郭幫主聽了突然仰臉大笑一陣後,道:“我們積壓在心中的一股怨氣,今天算吐出來了啊。”

  在場沒有受傷的海龍幫兄弟,個個喜形於色,就是受了傷的人,也覺全身痛苦消失。

  郭幫主立即吩咐沒有負傷的弟子,道:“兄弟們快把死亡和受傷的弟兄,抬到船上去。”

  梅香對郭幫主說了一些話後,又集中精神,用心揣摩這十招“迷離幻化”字法,只見她著魔似的,一會兒笑,一會兒自動地躍起來,發掌向地下猛劈。

  週而復始,循環練習,郭幫主見多識廣,知她在用心練習掌法,不便驚擾她,只站在一旁呆看。

  再說群雄見白髮姑娘走了之後,即由張文龍導引,由地道穿出駝龍峰。但見那些毛猴子,川流不息在搬運木柴乾草,向七姓宗祠周圍投去。

  這些不知人事的畜生,既然沒有阻擾群雄,他們也不願招惹猴子。

  張文龍帶領群雄,先把“英雄館”和“武藝第”,兩處機關破壞之後,說道:“這駝龍島機關總樞紐,設在北邊那座閣樓上,先把要緊的地方摧毀後,危險性就減少很多啦。”

  岳鳳坤突然說道:“這個任務交給我去做吧。”

  一葉道人睜著如電的巨目,望著他好久也沒有說話,他心中感覺兩難,答應他吧,又怕他勢單力薄,任務難得達成。不答應吧,又覺自己臉上無光,更不好意思請別的高手從旁協助。

  清雲、白雲兩位道人,閱人甚多,一看一葉道人的臉色,立即知道他的心意,清雲搶前一步,合掌說道:“道兄,我們兄弟去協助令徒如何?”

  一葉道人笑道:“我怕劣徒功力不濟,所以不敢答應他前去,既然兩位同去,那是最好不過。”

  岳鳳坤向師父躬身一揖,即轉身和清雲、白雲兩位道人,向北面閣樓躍去。

  這座閣樓昨夜俞小俠從屋脊躍過時,倒有不少高手埋伏在那裡指揮。

  這時,見大部機關,都遭人損毀,而且群雄也脫困出來,大勢已去,埋伏在閣樓的高手,已奉島主的命令撤退。

  三人馳到閣樓一看,靜悄悄的連鬼影子也沒有一個,三人上了閣樓,揮動手上寶劍,不論桌子凳子板壁布設,劈它個亂七八槽。

  岳鳳坤劈了一陣,突然停手,忖道:“這座閣樓,至少也有四五層,我們這樣的劈法,就是毀到明天,也不能把它全部破壞,何不放把火燒了省事。”

  心念一動,立即向武當派兩位道人笑道:“老前輩,這座閣樓很高,機關樞紐在什麼地方,剛才又忘記向張老前輩問明白,我們這樣亂劈一通,到明天也不會完全破壞,乾脆放把火燒了它吧。”

  清雲、白雲師兄弟聽岳鳳坤這樣說,辦法到是不錯,但他們師兄弟,都是名播武林的俠義高手,要他們來放火燒房子,確實有點作難,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答覆岳鳳坤。

  岳鳳坤見他們兄弟,這種貓哭老鼠的假慈悲,不禁大怒,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探手入懷,掏出火摺子,拾起劈碎木屑,堆了一大堆在牆壁邊,一晃火摺子即時引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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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白雲師兄弟見岳鳳坤滿臉驕傲神色,說幹就幹,心中也大感不快。

  但他們兩人,武功比較深厚,涵養較深,縱然對岳鳳坤的作為不滿,卻沒有形諸於色。

  青雲淡淡一笑,道:“岳小俠,這樣做到是一個省事省時的好辦法,這卻用不著我們兄弟幫忙啦,我們先走一步了。”

  說完,也不等岳鳳坤回話,即轉身向外面躍去。

  岳鳳坤冷哼一聲,道:“武當派也沒有什麼了不起,誰請了你們來幫忙。”

  青雲聽他這麼說,心中也冒火起來,突然把竄起的勢子穩住,轉臉向岳鳳坤望去。

  正想開口質問岳鳳坤,白雲伸手一拉師兄,立即閃身向外躍去,疾奔十幾丈遠後,才松了手道:“師兄,何必同這種桀騖不馴之輩生氣?”

  岳鳳坤見白雲停身轉臉,立即挺身站起,正想喝問。見青雲把他拉走,只好把說到口邊的話,又嚥了下去,轉眼一看火勢著了起來,他把劈碎的木屑,統統向火堆扔去。

  片刻之間,火勢就擴大起來,趕忙縱身閣樓外,仍然站在那兒,一瞬不瞬,注視火勢蔓延。

  驀地,身後響起一聲嬌笑,道:“岳大俠,你一個人站在這裡看什麼?”岳鳳坤倏然轉身,放眼一望,只見齊瑛、齊娟姊妹,雙雙站在他的身後,笑道:“我在放火燒樓。”

  齊瑛姑娘長長嘆息一聲道:“這座閣樓,放火燒了也好。”

  岳鳳坤道:“你們姊妹是奉命到閣樓上來埋伏的嗎?”

  齊瑛兩隻大眼睛一眨一眨,情不自禁的流下來兩行熱淚,說道:“我們姊妹,早就料定有這麼一天,現在眼看苦心經營的一點基業,都完啦,還埋伏什麼?”

  岳鳳坤道:“你們這裡,並沒有損失什麼,倒是我們來的人快要變成你們島上孤魂野鬼啦。”

  齊娟道:“你們被圍七姓宗祠,我們姊妹急死啦,有心冒險去把你們放出,可是不知道機關操縱所在。”

  這時,閣樓上火勢已熊熊燃了起來,只見煙火蔽空,劈啪之聲不絕於耳。

  岳鳳坤見火勢燃開來後,就是有人趕來搶救,也無法把火勢撲滅,眼看任務已經達成,拱手向兩個姑娘說道:“得罪啦。”

  說完,倏的轉身向前面疾馳。

  齊娟身軀猛的拔起,躍到岳鳳坤的身前,橫身擋住,嬌笑道:“你急什麼?我姊姊還有話和你說。”

  岳鳳坤見她橫身攔住,心中有點怒火,狠狠說道:“昨夜不是把話都說盡了嗎,還有什麼好說的?”

  齊娟笑道:“昨夜是昨夜的話,今天是今天的話,話怎能說的盡呢?”

  岳鳳坤想驀然發作,兩臂已暗運上真力,正欲出手,齊瑛已躍身趕來,笑道:“岳大俠,我妹妹看你要走,心情太急了一些兒,請不要見怪吧。”

  岳鳳坤聽她這麼一說,強自克住心中怒火,把暗運功力的掌勢,又緩緩的散了,說道:“你們姊妹找我,究竟是什麼事情,請說吧。”

  齊瑛道:“耽誤一點時間可以嗎?”

  岳鳳坤略一沉思,點點頭,道:“可以。”

  齊瑛道:“這裡說話不便,既然耽誤一會兒沒關係,就請隨我來吧。”

  說完,立即轉身向左邊樹林中走去。

  岳鳳坤見她向林中走去,心中卻有點猶豫起來,眼睛望著齊瑛的背影,兩腳卻沒移動。

  這時,齊娟仍然站在岳鳳坤身側,見他猶豫不決,笑道:“你不是答應我姊姊了,怎麼不跟著走啊。”

  岳鳳坤想了想,立即展開身形,向樹林中躍去。

  走入樹林,略一張望,只見齊瑛滿臉淚痕的坐在那裡,岳鳳坤走近她的身前,問道:“齊姑娘,你為什麼哭啦。”

  齊瑛忙站起嬌軀,道:“我以為我們這一對薄命姊妹,請你來談幾句話,都請不動,感到身世的悲憐,無形之中就流淚了。”

  岳鳳坤道:“我這不是來了嗎?有什麼話快說吧。”

  齊瑛道:“委屈在地下坐片刻好嗎?”

  岳鳳坤從來也沒有將就過人,見她們姊妹啼啼哭哭,只有唯命是聽了,立即盤腿坐下。

  齊家姊妹見他坐下,也挨著他的肩膀坐下,齊瑛道:“我們這駝龍島,是世外桃園,我父親和義叔們,大半生經營得來的一片綿繡基業,因一念之差,想做什麼武林盟主,稱雄江湖,把它毀於一旦,我姊妹並不傷心,但傷心的是多少無辜的生命,死於非命。”

  岳鳳坤道:“名利乃人之所欲,尤其我們武林中人,終身所習武功,當然是想揚名江湖,領袖武林,若憑已之功力,威震江湖,也無可厚非。但令尊所欲爭霸武林,並不是憑已之武功,技壓群雄,乃是用卑鄙的手段,想把武林各門各派,個別擊殺,勢必要引起武林中人的公憤,咎由自取,罪有應得,當然怨不了人。”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你姊妹約我到這裡,就是談這件事嗎?”

  齊瑛道:“這事有什麼值得談,不過順便一提罷了。”

  岳鳳坤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之事,乾脆直截了當地說,不要轉彎抹角,我能做到的事,當援你們一臂,做不到的就是要我的命,也沒有辦法。”

  齊娟說道:“我們姊妹從今以後,再也不能在這島上居住了。”

  岳鳳坤吃了一驚,疑惑地問道:“你們姊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不能在島上居住了啊。”

  齊娟道:“還不是為了你。”

  岳鳳坤劍眉一揚,道:“昨夜的事,洩露了嗎”

  齊瑛點點頭,道:“不錯,正是為了引你上峰頂的事,被查出來了。” 

  岳鳳坤略一沉思,道:“你們姊妹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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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齊瑛道:“我們姊妹想請你幫忙,帶我們到中原去,找一處深山古剎,我姊妹誠心懺悔,不知你能否幫這個忙。”

  岳鳳坤仰臉望著樹梢,略一琢磨,道:“這倒不是難事,我還可以從權。”說此,微微一停,道:”你們既然下了決心離開這裡,就趕快去準備,先到西邊海岸等候,我去向我師父稟告一聲。”

  齊瑛道:“謝謝你啦,我們沒有什麼準備,你去罷,我們立時就走。”

  岳鳳坤道:“好,就這樣決定。”說完,即挺身站起,向兩個姑娘望了一眼,立時轉身向前面縱去。

  片刻之間,就馳到剛才群雄立身之處,穩定身形,放眼一望,哪裡還有群雄影子。

  突然一聲哈哈大笑,由左邊傳來,他聽這大笑聲,已聽出是北山瘋子的狂笑。

  他立即拔腿循聲奔去,約莫還離鬥場十幾丈遠,忽聞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互震。

  金鐵互震聲未落,又是一聲長笑,道:“我酒瘋子生平之中,尚未遇到過這等敵手,打得真夠過隱,來,來!我們再硬接幾招。”

  猛的掄起打狗棒,一招“泰山壓頂”,向對手當頭擊下。

  對手正是百姓莊主驚天龍鮑雄飛,他是西北道上的綠林魁首,身負絕學,因結仇過多,在西北無法立足,才潛逃海外,投身駝龍島。

  在二個月之前,奉駝龍島主之命,和副莊主祝秋黃,遠赴疏勒重禮邀請東方兆雄,聯盟奪取武林盟主。

  鮑雄飛恰好由東北返來,他在海上就望到峰頂,煙火衝天,以為峰頂失火,但他走上峰頂,秘道一個人也沒有,而且面目全非,不知發生什麼大事。

  這時,張文龍帶領群雄,一路搜索過來,一連走了四個莊子,不但莊主副莊主不在,連年青漢都沒有一個,儘是一些婦孺在家。

  正好搜至百姓莊和驚天龍相碰,三言兩語,就動起手來,北山瘋子曾經找過他好幾次,都未找到,這一見面,那還有什麼客氣可講。

  驚天龍手上也是重兵刃,純鐵杖,兩人一交上手,就是硬打硬接。

  兩杖相觸一起,竟是半斤八兩,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驚天龍大喝一聲,道:“彼此,彼此。”純鐵杖“橫挺棟樑”,又硬接一招。

  北山瘋子嚎嘯一聲,變招橫擊,一招“橫掃千軍”攔腰猛掃。

  鮑雄飛橫裡一擋,又是一招硬封,這一招硬接之後,各自退三步,驚天龍背上還背著一個包裹,手臂一抬,把背上包袱解下,就勢向祝秋黃拋去,仍然搶杖疾上。

  北山瘋子移過背上酒葫蘆,咕嚕!咕嚕!喝了兩口酒,也揮棒迎上,兩人立即展開快捷地搶攻。

  片刻之間,只見杖風颯颯,棒影翻飛,兩人打的異常激烈。

  在場之人雖都是久歷江湖的高手,但也很少見過這等激猛之打法,均疑觀看兩人的激戰。

  驚天龍杷包袱拋去,正好從俞小俠眼前飛過,人猛的一掌向包袱擊去。

  包袱被勁猛的掌力,震向半空,散了開來,包袱內的衣服等物,飄的滿天都是。

  包袱內有一封信,正好飄落在八臂神乞身前,放眼一望,只見信封寫著,敬煩帶交齊元放島主啟。

  祝秋黃見俞小俠把包袱震飛,不禁怒火衝天,大喝一聲,立即揮掌向俞小俠攻出。

  俞小俠冷笑一聲,道:“好雄渾的掌力。”說完,立即揮掌硬接。

  兩掌接實,丈餘內激盪起逼人的勁風。

  俞劍英接下一掌後,站在原地,紋風未動,祝秋黃卻被當場震退三步,但覺血動氣浮。

  他一眼看見東北魔君寫給島主的信,落在八臂神乞面前,恐怕落入他人之手,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即忙躍身去搶信封。

  桑逸塵剛把信封拾了起來,但見祝秋黃猛撲過來,搶奪他手上的信封,大喝一聲,道:“你想找死。”說話中,右手一揮。

  雖然只是隨便一揮,但掌力仍威猛絕倫,只見掌勢一揚,祝秋黃的身軀,被震出兩丈多遠仰翻地下,這一輩子也站不起來了。

  桑逸塵打開信封,抽了信箋,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元放兄:

  承蒙您看得起我這冷凍已久的西北東方某人,真是平生的榮幸,奪取武林盟主一事,弟蓄意籌謀已久,但略一衡量,以我們這幾人之力量,恐非中原各門各派的對手,在兩月之前已著手邀請能手了,可是各人都因私事未了,不能即刻就道,此事宜緩不宜急,准在明年九月初一日在鄭州聚齊,明攻偷襲,到時再商量。

  東方兆雄謹覆

  他看完這封信後,劍眉一揚,暗道:“這老魔頭竟然還沒有死,看來這場浩劫,不是隨便可了啊。”

  這時,北山瘋子和驚天龍已打到存亡須臾的緊要階段,各展平生所學,奇招互出。

  南山叟笑道:“瘋子夥計,打得不能太久,有誤正事,我來幫你兩招試試吧。”

  北山瘋子怒喝道:“誰要你管我們的閒事,你們去做你們的事,我瘋子絕不要任何人幫忙,哪個出手擾散我們這一場拚死場合,瘋子就和誰拚命。”

  群雄雖然都想急著去搜尋七魔,但看他們兩人這等罕聞罕見的猛鬥,也不好即時離開,更不便插手相助,只好凝神觀戰。

  他們這一陣猛搏,已經有半個時辰之久,至少互遞了五百招以上,兩人的衣履,都被濕透。

  但見北山瘋子,一頭蓬亂的頭髮,報報豎起,筋肉內陷,只餘皮骨,腳動地陷。

  驚天龍一張大麻臉,由紅變白,由白變青,咬牙切齒,呼氣有聲。

  先才是彼此快打快攻,愈來愈慢,兩手掄杖棒,睜著一對巨目,彼此互相注視,繞著場子打旋。

  驚天龍轉到祝秋黃屍身前時,但見他直挺地躺在地下,不用說已經了帳。

  而且拚鬥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島上的人來增援,想此,不覺心慌,一個失神,吃北山瘋子掃中一棒,右腿被掃折斷,當場栽倒。

  北山瘋子趁勢再掄一棒,鮑雄飛腦袋開了花,腦汁四濺,橫屍慘死。

  桑逸塵搖著一頭亂發,道:“這人若走上正路,倒能創出一番事業來。”

  一葉道人笑道:“老叫化,別說空話啦,辦正事要緊。”

  桑逸塵仰臉長笑一聲後,道:“老雜毛,這一戰收穫不小,請你看看這戰利品吧。”

  說完,把東方兆雄寫給齊元放的信交給他看。

  一葉道人微微笑道:“恐怕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張文龍看這裡事情已了,立即帶引群雄搜殺七魔,把駝龍島尋遍了,也沒有見著七魔等人的影子。

  桑逸塵仰臉望天,略一沉思,問道:“張兄,恐怕魔頭跑啦,下海邊的暗道在哪裡?快帶我們去吧。”

  張文龍道:“隨我來吧。”說完,即展開身形,向地道躍去。

  循著暗道直向海邊疾馳,到達海邊一看,但見北面靠海處,有一個很大的船塢,可以容一百隻船。

  這時,連半隻船也沒有,放眼向海中一望,只隱隱約約看到無數的船隻疾駛而去。

  桑逸塵道:“魔頭當真跑啦。”

  一葉道人道:“走,快轉回去駕船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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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第二十八回 窮追猛打

  群雄見魔頭率領島上年輕壯漢,駕船向海中駛去,慌忙向西海岸疾馳。

  到達搶登海岸停船之處,但見兩隻船載滿了死人,一隻船是負傷的海龍幫兄弟。

  桑逸塵劍眉一揚,道:“郭兄,這是怎麼一回事?”

  郭幫主當下把魔頭派人來燒船,一場激鬥,幸好梅香及時趕到支援,簡單扼要的說了一遍。

  桑逸塵點點頭,放眼一望梅香,但見她仍在那兒練習掌法,叫道:“梅兒,快上船,魔頭逃啦,我們要盡最快的速度追去。”

  他這話好像是叫梅香,又好似吩咐群雄,八臂神乞話未落,群雄都已紛紛躍上船。

  郭幫主正要命令兄弟啟錨之際,突然有兩個少年,向海邊疾奔而來。

  岳鳳坤一眼就認出是齊瑛姊妹,當即向恩師稟告。一葉道人道:“叫她們上來吧。”

  岳鳳坤向兩人招手,說道:“齊瑛,快上船來,我們馬上就要開船啦。”

  郭幫主見桑逸塵這等緊張神色,來不及問詳細情形,眼看群雄都上了船,這才問道:“桑兄,船往哪裡駛?”

  桑逸塵道:“向北面海上駛去,要快。”

  海龍幫的水手們,個個動手敏捷,啟錨之後,扶住船頭,猛力一推,人跟著一躍上船。

  船一離沙灘,立時撥動雙槳,有如疾矢一般,繞著駝龍島,向北邊海面轉去。

  剛駛出數箭之地,突聞俞劍英叫道“雲姐姐,白猿玉奴師兄。”

  紫雲猛的吃下一驚,道:“喲!玉奴師兄在哪裡呀?”

  俞劍英伸手一指,道:“雲姐姐,你看那船上不是玉奴師兄嗎?”

  桑逸塵和二女等人,都順著劍英手指方向望去,但見遠遠的海面上,飄著無數的船隻,向吳川岸邊駛去。

  船上載的都是毛猴子,白猿玉奴站在船頭,一身雪白,最是扎眼,是以一望就看出是靈猿。

  桑逸塵看了一陣,道:“那個怪老婆子,把毛猴子都招去啦。”

  群雄的船隻,轉到北邊海面,放眼一掃視,哪還有魔頭船隊的影子。

  一葉道人向郭幫主問道:“郭兄,向正北方駛去,有島嶼嗎?”

  郭幫主道:“直向正前面駛去,正是陷空島,陰陽老怪的巢穴。”

  一葉道人聽了,心中很覺疑惑,暗道:“七魔未必是投奔陷空島去吧?”

  想至此,急忙向桑逸塵招呼,道:“老叫化,郭幫主說,前面正是老妖怪的巢穴,是不是七魔投靠陷空島去啦?”

  桑逸塵道:“七魔很狡猾,究竟是亂人耳目,還是投奔陷空島很難說。”

  梅香道:“陷空島地方雖然不小,但是一片荒地,而且房屋也很少,駝龍島這麼多的人,絕對容納不下。”

  桑逸塵問道:“陷空島有陷阱設施沒有?”

  梅香道:“伏樁、暗卡卻是沒有,不過陰陽老人的居處也很險要。”

  桑逸塵聽梅香把陷空島的大略形勢說出之後,暗道:“魔頭絕不是投奔陷空島,一定另外還有秘密魔窟。”

  這時,數十隻船在海上疾馳,只聽一片嘩啦、嘩啦,木槳划水的聲音,槳劃動海水,濺起無數的水點,美觀極了。

  海上雖然有微微波浪,但阻不住群雄船隻前進,疾行片刻,眼光所及只見一個很大的黑點,好像浮在海中的一隻大海龜。

  愈前進那黑點也愈大,已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小小島嶼,島上樹木蔥翠,和浩瀚的藍色海水相映,而蔚成美麗的美景。

  桑逸塵轉臉望了梅香一眼,問道:“前面就是陷空島嗎?”

  梅香點點頭,道:“是的。”說此,微微一停,又道:“義父,若陰陽老人在島上,你老人家可以饒他不死嗎?”

  桑逸塵大笑一聲,道:“梅兒,你是不是想替老妖怪說情?”

  梅香點點頭笑道:“梅兒但覺他對我有三年養育之恩,不忍心看他濺血當場。”

  桑逸塵點點頭,笑道:“梅兒,你有一顆這麼善良的心,確實難能可貴,義父成全你就是。”

  話聲甫落,他們的坐船,已經靠了岸,梅香當先向島上躍去。

  桑逸塵、俞劍英及二女,緊隨身後縱上岸。

  他們剛著陸不久,群雄也先後躍了上來,桑逸塵仍然吩咐郭幫主等人,在海邊等候。

  梅香見群雄都上了岸後,笑道:“義父,我先走引路好嗎?”

  桑逸塵笑道:“當然是由你先走帶路啦,難道還想講客氣,讓老叫化走前頭嗎?”

  梅香輕車熟路,疾馳起來非常快捷,只見她循著上山崎嶇山徑,左轉右彎。

  約莫了走了一盞熱茶時間,道路更窄,有些地方已被野草,把山路蓋沒,梅香仍然踏草前進。

  海島的氣候很好,雖然初春季節,島上已是百花齊放,一片錦繡,繁華耀眼,香氣極是濃郁。

  再向上攀登,山勢更險,有些地方簡直無路可行,若不是會輕身術,勢難攀登峰頂。

  陷空島雖然是孤拔獨峰,但也挺雄偉,景物如畫,輕輕海風,徐徐拂面而過,群雄心曠神怡。

  不到一個時辰,已登峰頂,這個孤峰崢顛,只有十幾畝大小,四周都是原始森林,地勢較高,中間卻是一片平地,修竹古松棋布。

  由樹蔭中隱隱約約,看出有數間茅屋,梅香站在峰顛,放眼一望,與以往並沒有兩樣,立即縱身向林中躍去。

  剛奔至離茅屋約三四丈遠之處,突然由樹林中,閃出來八個大漢,擋住群雄去路。

  但見這八個大漢,都是一色的緊身勁裝,背插兵刃。個個怒形於色,躍出來時,身法都很快捷。

  梅香見是巡島八豹,笑道:“師兄,你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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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黑豹子馮河清大喝一聲道:“不要臉的臭婊子,吃裡扒外,誰是你的師兄?”

  俞劍英一躍上前,怒道:“你這人真不識抬舉,人家恭恭敬敬的向你問好,你竟把不堪入耳的話,都罵出口來,你想找死是也不是?”

  花豹子顏時秋反手拔下背上厚背單刀,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竟多嘴管我們的事,我倒要討教幾招絕學試試。”

  俞劍英冷笑一聲後,道:“我是甚麼東西,你不配問,要想動手打架,我捨命奉陪就是。”

  花豹子大喝一聲,猛的一招“迴風拂柳”,斜肩劈下。

  俞劍英右腳後退半步,驚虹劍趁勢一招“迎風斬草”,劍勢出手,光如匹練繞體,直削顏時秋握刀右腕。

  顏時秋眼看自己招勢劈空,寒光襲到手腕,疾的收招縮身,避過凌厲的劍勢,就勢一招“浪捲流沙”,疾掃雙腿。

  俞劍英大喝一聲:”好刀法。”拔身躍起,凌空撲擊,但見萬點寒星,當頭罩下。

  梅香突然大叫一聲道:“英哥哥,別傷他。”

  俞劍英聽梅香這一叫,把劈下的劍勢疾然撤回,身子拔起向顏時秋身後落去。

  桑逸塵道:“老叫化看在梅香和你們有點師門關係,也不願多為難你們,趕快去叫你們的師父出來。”

  黑豹子冷笑一聲,道:“我們不買你這點人情,我們師父也不願和你們見面,你們想怎麼施為,悉聽尊便。”

  桑逸塵大喝一聲道:“你們剛才已看到他兩人交手的情形,想想看是不是我們的敵手。”

  獨眼豹趙品三冷笑一聲,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我們雖然自知不是各位的敵手,但也不能讓已經受傷很重的授業恩師,死在你們的掌下。”

  黔南一毒早就有點不耐了,大笑一聲,道:“桑兄,別和他們囉嗦,時間寶貴。”

  群雄正想搶攻過去,突聞一陣陰森森的狂嘯,聲音淒慘至極。

  嘯聲甫落,但見一條人影,疾射而來,瞬息之間,就落到群雄身處。

  群雄多半都認識來人,正是陷空島島主陰陽老怪杜一光。

  杜一光看見梅香,不禁怒火萬丈,大喝一聲,道:“好沒良心的東西,我苦心孤詣地教養你三年,一點情份不說,竟敢引導他們來追擊我。”

  說話中,右手一揚,呼的一掌,直向梅香劈來。

  杜一光雖然負傷很重,但他功力深厚,經服藥調息後傷勢已無大礙,掌力仍然強猛,掌勢出手,勁風呼嘯,威勢如巨浪排空一般撞來。

  桑逸塵正想揮掌護衛,但見梅香右手微抬,硬把陰陽老怪猛烈的一掌接下。

  杜一光這一掌,已用上六成勁力,以梅香平時的功力來說,這一掌擊上,必死無疑。

  群雄也暗暗驚心,玉玲更是驚的失聲大叫道:“喲!梅香……”

  她話沒有說出口,只聽梅香嬌笑,道:“你老人家火氣怎麼這樣大,梅香若不講恩義,也不會來了,見面也不問青紅皂白,就對我下毒手,如果這一掌把我劈死,不說你的一條命救不到,陷空島的一草一木,也不會留下。”

  玉玲睜眼一望,只見梅香氣定神閒地站在原地,若無其事,輕輕拉了劍英一把,低聲問道:“英弟弟,你看梅香接下陰陽老怪猛烈的一掌後,竟然沒有一點事,這丫頭這些日子,有了什麼奇遇不成?”

  俞劍英也很疑惑答道:“真有點怪門道,我看她的內家真力,好像比陰陽老怪還要略高一籌。”

  紫雲道:“是不是陰陽老怪負傷後,功力大減?”

  俞劍英搖搖頭道:“雲姊姊,你剛才沒有注意看吧,陰陽老怪揮出掌勢,力道威猛無比。”

  紫雲聽他這一說,心中非常不好受,輕輕嘆息一聲,側轉臉不再言語。

  桑逸塵看梅香那嬌小的身軀,竟能硬接下陰陽老怪猛力的一擊,心中也大感驚駭。

  陰陽老怪見梅香硬接了自己一掌,更是驚駭地不可思議了,暗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啦,我縱然負了傷,以她的功力而言,絕難接下我這威猛的一擊。”

  一葉道人驀地躍身上前,合掌說道:“老妖怪,我們兩人的架,還沒有打完,怎麼就偷跑啦,來!來!來!我們再好好打一場吧。”

  杜一光冷哼一聲道:“乘人之危,趕盡殺絕,也稱不得什麼俠義道,你老雜毛撿我杜某人的便宜,我捨命奉陪就是。”

  一葉道人笑道:“據你這麼說,是要等你把傷療好後,再和我決鬥是嗎?”

  杜一光道:“你若不怕死,就等我一年,我決定準期到衡山找你老雜毛算賬,若你怕死,就立即動手,我也舍命陪君子。”

  梅香不等一葉道人開口說話,搶先說道:“你老人家別作此想,還是安安靜靜在這山青水秀的島上安享餘年吧。”

  杜一光怒道:“好啊,你這丫頭,竟敢教訓起我來了,我今天不把你劈死掌下,我也不為人了。”

  梅香格格嬌笑,道:“我奉勸你老人家,完全是一片好意,不說一年,就十年八年也報不了仇,奪不到武林盟主。”

  杜一光陡然一揚雙眉,怒喝—聲道:“不管我能不能報仇,先把你這無情無義的丫頭劈死再說。”

  說完,說完,雙掌運足全身真力,平胸推出。

  陰陽老怪已怒火沖頂,恨不得一掌把梅香劈死,以洩心頭怒火。

  這一擊乃是他生平功力所聚,威勢確實驚人,掌勢出手,掌風颯颯,如萬馬奔騰,激猛撞到。

  梅香不閃不避,雙掌一揚,竟又硬接了他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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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

  這一掌硬接之後,兩人各自後退三步,梅香運氣一試,全身穴道暢通無阻。

  桑逸塵欺身梅香身前,問道:“梅兒,你受傷投有?”梅香搖搖頭道:“義父,你老人家放心,他傷不了我。”

  杜一光見梅香一連接下他猛烈的兩招,心中也感到奇怪,暗道:“難道我受傷後,功力消失了嗎?”

  心念及此,暗中運氣一試,雖然沒有受傷以前那樣舒暢,但功力也不致相差得如此之甚。

  梅香又是格格嬌笑,道:“你老人家若肯聽我規勸,還可好好享受下晚年的生活,但要肆意孤行,那就只有受苦。”

  杜一光怒喝道:“丫頭,你是不是仗著他們的威勢,想來凌辱我?”

  梅香笑道:“我還不至如此,你老人家坐井觀天,卻不知天下之大,閉門造車,卻不知武林高手之多。”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我不是挖苦你老人家,實在是因為你老人家,對我有三年教養之恩,以你老人家的武功,不說勝不過中原高手,做不了盟主,就是想戰勝我,也不是易事。”

  杜一光道:“你以為能接下兩招,就自驕起來了,是也不是?”

  梅香笑道:“不說兩招,就是一百招,也敢硬架硬接,不信的話,我和你老人家,打下賭再打吧。”

  杜一光仰臉大笑一陣後,道:“好啊,想不到徒弟和師父打賭決鬥起來了。”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打什麼賭,你說吧,我是你的師父,你說得出,我接得下。”

  梅香毫無考慮地說道:“以接你老人家多少招為限。”

  杜一光冷哼一聲道:“我雖然沒有要你行拜師之禮,但我教過你不少時間的武功,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份,要我攻你多少招,我縱是無能之師父,也不用這樣做,你能和我對拆十招不敗,我一切聽你的就是。”

  梅香笑道:“你老人家既然這樣看得起晚輩,我也不便違拗,晚輩若能支持十招不敗,就請取消向各位報仇和聯手奪取武林盟主之心,安安靜靜地在這島上享受晚年生活,這個老人家能接受嗎?”

  杜一光仰臉一陣長笑後,道:“你能和我對拆十招不敗,我不但不向各位尋仇,不插手江湖是非恩怨,並且約束我門下弟子,永不履中原一步,絕不做一件昧良心之事,從此洗手埋名荒島,過自耕自食的生活。”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你十招之內敗在我手下,又如何說法?”

  梅香笑道:“晚輩若不幸敗在你老人家手下,我在這孤島上,陪伴你老人家終身,行嗎?”

  話聲甫落,玉玲搶前一步,慌忙搶著說道:“梅香,武林之中打賭,不是兒戲的事啊,以你的功力,怎麼能和他打這樣的賭呢?由英哥哥代你和他對拆十招吧。”

  桑逸塵看梅香剛才接下他兩招之後,功力並不在陰陽老怪之下,而且梅香能支持十招不敗,可以不流血不造殺孽,能把不可一世的老妖怪約束,倒也是一件睿智之舉,萬一梅香敗在他的手下,乾脆就把他擊殺,也不是一個難事,所以他把梅香和他打賭之事,視若無聞。

  這時,心中雖感焦急的還是俞劍英,雖然知道梅香身形靈巧,但要和陰陽老怪對拆十招,以梅香的功力來說,那是絕不可能之事。

  他本想挺身出來,代替梅香出手,和陰陽老妖怪對拆,但他又怕二女生氣。

  玉玲這樣一說,俞劍英急忙躍上前,笑道:“梅香,還是讓我和他對拆十招吧。”

  梅香笑道:“謝謝你們的關心,你和他對拆,勝負他都不能作數,這是我和他打賭,應該由我和他對拆。”

  陰陽老怪大喝一聲,道:“這場賭博,我杜一光佔便宜啦,你就進招吧。”

  梅香轉臉向八臂神乞笑道:“義父,請你給我們記住招式。”

  說完,又是一聲嬌笑,立即展開白髮姑娘傳授她的“迷離幻化”掌法,向陰陽老怪搶攻。

  嬌軀一晃,疾施一招“干奇百怪”,未見他怎樣作勢,卻見掌力帶著勁風撞到。

  杜一光吃了一驚,暗道:“這丫頭從哪兒學來這等凌厲的掌法,在場兩個怪傑的掌法,我都討教過,看她出手掌式,和老叫化的路道並不同啊。”

  一邊思念,一邊出手封架,立施一招“揮塵清談”,捲起一陣猛烈的掌風,迎向激猛撞到掌力。

  但掌力微微一接觸,梅香的身形躍起閃到杜一光的左側,又是一招“子虛烏有”,猛擊過去。

  杜一光手勢還未撤回,又覺勁猛的掌風,從左方速疾撞來,急速向右橫跨五步。

  腳尖剛著地,猛覺掌風又從身後襲到,任你陰陽老見識廣博,經驗豐富,功力雄渾,對這等迷離幻化,奇奧莫測,如影隨身的襲擊,也感束手無策。

  葺覺掌風接近背後,眼看旋身封架,已自不及,藉腳尖在地下微點之力,龐大的身軀,又向前躍去。

  俞劍英和二女,見梅香展開攻勢後,招勢奇異難測,而且勁道又猛,心中非常奇怪,倒不知她這套詭譎的掌法,是從何處學來。

  不說他們三人看不出梅香掌法路道,就是當今兩個怪傑,也看不明白這套奇奧掌法,出自何門何派。

  梅香連攻三招,就把陰陽老怪逼得手忙腳亂,不說出手還招,只顧閃避,也好像有點閃避不開的樣子。

  杜一光剛落地站穩身形,梅香又在他的眼前笑道:“我攻了你老人家三招啦,你只還了一招,算不算對拆啊。”

  陰陽老怪,連聲說道:“當然算,當然算。”說完,猛的一招“怒劈華山”呼的一聲擊出。

  這一掌是怒極而發,掌勢出手,勁風呼嘯,威勢如巨浪排空一般,激盪起一股旋風,震得枝飛葉落。

  但見梅香嬌軀一晃,未看清楚如何閃身,人卻到了陰陽老怪的身後,嬌笑一聲道:“你老人家,暗運這樣大的勁力,不怕傷勢惡化嗎?”

  玉玲和劍英在她未動手之前,異常替她擔心,看她幾招打下來,不但不會落敗,反而勝券在握,心中暗暗高興。

  杜一光被她這兩句話一逼,只氣得怒火萬丈,驀地一騰身,雙掌又平胸推出。

  他滿腹殺機,出手就是狠招,一連劈出三招,只聞掌風颯颯,有如迅雷擊頂,威勢奇猛驚人。

  但見梅香展開迷離幻化掌法,閃來轉去,忽左忽右,忽前忽後,輕輕巧巧的把這猛烈的三招讓過。

  突聞桑逸塵大笑一聲後,道:“老妖怪,只剩下三招啦,老叫化看你大勢已去,這場賭技已輸定了。”

  陰陽老怪連連劈出三招後,因運勁過猛,心中只覺氣翻血湧,一口真氣,再也提不起來。

  但他是一個非常好勝的人,這口氣哪能忍得下,他不惜傷勢惡化至死,也非和梅香拚到最後一招不可。

  梅香已看出他的臉色不對,閃避三招猛攻後,立即還了一招“五色繽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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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6 11:31:26 |只看該作者
二三八

  這一招是“迷離幻化”十招中,最奇奧的一招,掌勢出手,只見周圍丈餘內,盡都是逼人的掌風當頭罩下。

  杜一光被老叫化幾句話一逼,正想拚盡最後真氣,暗運真力,和梅香同歸於盡。

  心念剛轉,但覺凌厲的掌風,從頭頂罩下,急忙雙掌向上一揚,一招“雪花蓋頂”,把當頭罩下的掌風架開。

  梅香這一招本是懸空擊下,但見陰陽老怪揚掌硬架,嬌軀疾向杜一光身後落去。

  腳尖剛著地,倏然反手一招“太虛幻境”,輕輕擊在杜一光的背上。

  她存心想把陰陽老人救下,所以出手沒有帶一點勁道。如非姑娘存心報答三年教養之恩,陰陽老人早已死在梅香的掌下。

  梅香在他背後一擊之後,身形急忙閃開。

  杜一光已是面紅耳赤,兩手下垂,老淚盈眶,仰臉長長嘆息一聲,道:“梅香,看來你對我三年教養之恩,還沒有忘記,我死也瞑目了。你存心雖善,可是我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前,敗在徒弟手下,有何顏再偷生人世。”

  說罷,舉右掌猛向自己天靈穴上擊去。

  梅香沒想到他火氣仍然很大,竟要以死來遮羞,不禁吃了一驚,猛的拔身躍起,疾伸纖指,向他手肘點去。

  杜一光只覺右肘間一麻,勁力頓失,右手即速垂了下去,再也舉不起來,定神一望,但見梅香站在自己眼前。

  不禁氣憤憤地厲聲喝道:“梅香,你在這裡三年,我並沒有虧待你啊,為什麼要這等羞辱我,連死都不叫我死,你存的什麼心?”

  梅香襝衽一禮,笑道:“我是存心報三年教養之恩啊,並不是有意凌辱你老人家。”

  杜一光道:“你引來眾位高手,乘我之危,當眾戲弄於我,這不是凌辱,是什麼?你說,你說。”

  梅香很從容地說道:“我即使不隨眾位老前輩來,老前輩們並不是找不到這裡,你老人家的脾氣,又是這等暴躁,一言不合,勢必動手,以你老人家負傷之身,豈是各位的敵手?你老人家萬一失手傷亡在眾位手下,師兄們哪能視師父慘死而不顧,以他們的功力,更不是各位的敵手,這樣一來,豈不是為你老人家一命,把師兄他們十幾條人命,都平白地犧牲嗎?我權衡輕重,只好以我一條命,來救你老人家和師兄師姊的性命,但你負傷後真力大損,故此我僥倖勝了,你老人家該明白我的苦心了吧?”

  杜一光聽梅香這一席話,不但真情流露,而且察顏觀色,也是言出衷誠。長嘆一聲,道:“我老糊塗啦,料不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這等好心,現在我完全明白了,沒說的,只好履行賭諾。”

  說完,轉眼一望群雄,又道:“各位不遠跋涉而來,請進茅舍,讓老朽一盡地主之誼。”

  桑逸塵道:“我們還有急事待辦,雖然有心叨擾,但沒有充余的時間,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杜一光道:“各位急也不在這頓飯工夫之久,老朽大受梅香的感動,現在決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各位的俠骨熱腸,自我受梅香感動後,也覺非常欽佩,我還有很多秘密,借這片刻的時間,奉告各位,以表示我懺悔之心。”

  桑逸塵立即拱手說道:“杜兄既有這麼一顆誠心,老叫化向你道謝啦。”

  杜一光還了一禮,笑道:“桑兄,太過客氣啦,各位請進吧。”說完,轉身帶路,導引群雄入內。

  巡島八豹聽師父讓客,也不等吩咐,先行向茅舍奔去。

  群雄緊隨社一光的身後,魚貫走去,一路左顧右盼,但見島上面積雖然不大,卻整理的有條不紊,予人一種幽雅的感覺。

  落座敬茶之後,杜一光道:“荒島沒有什麼珍味美肴招待各位,但還有一點好酒敬客,等一會請各位多飲一杯吧。”

  話聲甫落,八豹已把酒罈搬來,打開泥封蓋,只覺一股芳香撲鼻。

  嗜酒如命的北山瘋子,聞到這股深厚的酒香,已是饞涎欲滴了。

  但見桌上擺的卻是野兔鹹魚山雞之類,雖然簡單樸素,可是這時在坐的人,心情都很愉快,而且酒是多年的上等茅台酒,在坐的人,除五個少女和兩個老和尚之外,無不視酒如命,只要有酒,就不管菜的好壞了。

  杜一光起身端杯說道:“來!來,請各位乾一杯吧。”說完,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群雄也紛紛站起,端起面前酒杯,也是一口喝乾。

  杜一光先說了群魔中原尋釁的經過。

  桑逸塵道:“這些事情我們都已知道丁,但請杜兄把秘密的事情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杜一光道:“我們由中原返來後,知道群雄要來海外,即分途邀請高手,但沒想到各位來得這麼快。”

  一葉道人道:“你們邀請的是一些什麼人物?”

  杜一光道:“所邀請的有浙江蛇嶺二毒、江蘇丁山白眉老怪、疏勒的西北魔君東方兆雄、西藏拉薩鐵缽撣師、西康寧靜山的赤眉道士,凡是有點來頭的綠林人物,都在被邀之列。”

  群雄聽這一說,同時吃了一驚,都覺得聲勢非同小可。

  桑逸塵問道:“你們約定在什麼地方集中呢?何時發動向武林各門各派攻擊?”

  杜一光道:“我們原定三月一日在洛陽集中,向少林寺突襲,但返來後,覺得中原武林道,已有充份的準備,而且我們所邀的人物,因時間倉促,—時不能到齊,現已改約明年重九,已分途飛馬通知被邀人物改期,到時預備和各位作一次大拚鬥。”

  悟性、悟仁兩個老和尚,大吃一驚,同時合掌當胸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一葉道人問道:“七魔和鐵羅漢及潛逃而來綠林魁首逃到什麼地方去了,杜兄知道嗎?”

  杜一光說道:“七魔為人極為狡猾,據我猜想,他們為了保存實力,妄圖爭霸武林,可能逃往天險島去了。”

  桑逸塵問道:“天險島在什麼地方,杜兄知道嗎?”

  杜一光點點頭,道:“天險島在北海的對面,距北海約五十里,島上也有好幾個隱跡多年的綠林人物,平時他們來往甚密。”

  一葉道人問道:“隱跡島上的幾個魔崽子,杜兄知道他們的來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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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6 11:31:36 |只看該作者
二三九

  杜一光點點,道:“文山四霸和白色兩怪。”

  一葉道人突然一揚劍眉,道:“這幾個害群之馬,怎麼還沒有死,貧道卻要去看看他們練成什麼驚人的技藝啦。”

  這時群雄都有了幾分醉意,而且杜一光已把個中秘密,毫無保留的告訴了群雄,彼此互敬了一杯之後,一葉道人當先站起,道:“杜兄,我們打擾了。”

  杜一光趕忙站起身子,道:“客氣,客氣,不是這場盛會,想請各位都請不到啦,若沒有急事,就在荒島休息一天再走吧。”

  一葉道人道:“我們還要趕到黑鯨島去,問問冥靈真人,為什麼要向師妹下殺手。”

  杜一光道:“這點小事,由我代各位辦吧,冥靈道人師兄弟,和我交情不薄,定當曉以大義勸他放棄爭霸武林之心,從此和各位化敵為友,這點事我一定能辦到。”

  一葉道人道:“杜兄既然肯代冥靈真人說情,我們就看在你的份上,饒他一次吧。”

  說完,即轉身向外走去,群雄都隨他的身後,魚貫走出茅屋。

  杜一光轉身走在梅香身前,道:“梅香,我現在已體會到你的苦心,我教養你三年,這片苦心算沒白費,從現起我依約履行,但我有一點小小的要求,不知你能不能答應我?”

  梅香嬌笑一聲,道:“什麼事?你老人家說吧,只要做得到的,我一定答應。”

  杜一光道:“我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份,相處三年之久,我對你雖談不上愛護備至,但我已盡了最大的心力來教養你,現在我不能違背諾言,到中原去看你,可是又不能把你這片愛護師父之心忘記,以後我求你每年來島看我一次。”

  梅香格格嬌笑,道:“好的,我若沒有什麼意外,定當常來看望你老人家。”

  這時,群雄都向峰下疾馳,杜一光滿蘊老淚,道:“梅香,你走吧。”

  梅香向他一福,道:“你老人家回去體息吧,好好保重身體。”

  說完,嬌軀一晃,即向峰下躍去。

  杜一光眼看梅香的身影消失在峰下之後,才轉身緩緩的向屋內走去。

  群雄離靠岸之處,還有數丈之遠,郭幫主就迎了上來,拱手問道:“桑大俠,七魔等人沒有來陷空島嗎?”

  桑逸塵點點頭道:“這幾個魔崽子,狡猾無比,引我們來此卻藉機會溜了。”

  這時,桑逸塵也拿不出主意,仰臉望天,沉思一陣,陡然向郭幫主問道:“郭兄,你這些船隻,能夠遠行嗎?”

  郭幫主搖搖頭,道:“敝幫船隻只能作短途的交通工具,遠行必須另換船隻。”

  桑逸塵道:“老雜毛,我們返回湛江後再計議吧。”

  一葉道人點點頭道:“好啊,”說完,一躍上船。

  一葉道人見郭幫主的意思,是要堅留群雄,還要大肆鋪張一番,也覺得耗費太大,笑道:“郭幫主,不必客氣,我們趕緊追去,給他們一個迅雷不及掩耳攻擊,你這裡有多少隻能航行遠路的船,我們好計畫一下,怎麼行動。”

  郭幫主略一沉思,道:“敝幫只有六條能航行遠道的船,最多只能坐六十個人,若要快速,則人數愈少愈快。”

  一葉道人轉眼一望八臂神乞,笑道:“老叫化,郭幫主只有六條船能航行遠道,我們分頭進行如何?”

  桑逸塵點點頭,道:“老雜毛,怎麼樣行動法,你說吧,老叫化遵命就是。”

  一葉道人道:“我們這一次無異是武林同道的大團結,這機會是很難得的,我們藉這個機會,好好地把武林敗類,清理一次,我們仍然照少林寺出發的分配,我和各位俠義道,追擊七魔等人,老叫化負責把江西、廣東等地方,綠林魁首的老巢給挑了。”

  話聲甫落,群雄附和說道:“好啊,這辦法我們贊成。”

  桑逸塵點點頭,道:“好極。好極老叫化就先走一步啦,順便辦一點私事,有勞各位了。”

  一葉道人道:“郭幫主的船隻準備好之後我們也立時趕路。”

  桑逸塵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把轉身欲走的勢子又穩住,說道:“事情辦完之後,我們是否再聚會一次?”

  一葉道人點點,道:“不管事情如何,明年重九仍然在少林寺聚集。”

  桑逸塵拱手一揖,道:“好的,一言為定吧。”說完,轉身向湛江走去。

  俞劍英和二女、梅香、燕趙雙殘、伏蛇大王蕭歧山緊隨在八臂神乞之後前進。

  悟性立即吩咐派來跑腿送信的小沙彌,趕返少林寺,把情形稟報掌門百拙師兄,加強戒備,免遭無謂的損失。

  桑逸塵等人走了不久,郭幫主船上應用的東西亦已備齊,說道:“道兄,船隻已經準備妥當,當下就走,或是到舍下吃過飯再開船?”

  一葉道人道:“急不如快,我們立即就上船,能在途中追到他們更好,萬一海中追趕不上,也要給他們個措手不及。”

  他這樣一說,群雄都無異議,紛紛躍上大船,一葉道人仍然和郭幫主、岳鳳坤、齊瑛兩姊妹及洞庭釣叟等人同坐一隻大船。

  船剛駛離碼頭不遠,齊瑛一拉妹妹的衣角,噗嗤一聲,突然雙雙跪在一葉道人面前,磕頭如搗蒜般。

  一葉道人趕忙揮手說道:“你們姊妹有什麼事,快站起來說,貧道不喜歡這種俗禮。”

  齊瑛姊妹站起後,又福了一福,滿臉淚痕說道:“我們姊妹命運多舛,從小喪母,此次承蒙岳小俠之臂援,助我們姊妹逃出孽海,這種隆情高誼,永世難忘……”

  一葉道人未等她說完,笑道:“令姊妹出淤泥而不染,實屬難能可貴,你們姊妹有什麼困難,儘管說吧,只要貧道能力所及,當盡力而為。”

  劉瑛囁嚅說道:“我父親雖然多行不義,罪有應得,但弱女不忍看親生父親濺血劍下,懇求老前輩網開一面,放我父親和我吳七叔一條自新之路,他們兩位老人家的一切罪過,我們姊妹願代父叔承受。”

  一葉道人大笑一聲,道:“齊元放有兩個這樣孝順明理的女兒,難得,難得,只要令尊和你們七叔,能悔過從善,貧道當給他們一條自新之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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