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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梅貝兒 -【仇愛貝勒(京華風雲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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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貝爾 - 仇愛貝勒(京華風雲之一)

她她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惹惱他的,
她只不過喜歡打抱不平,替弱小民族吃出氣罷了,
她壓根沒想到,這樣居然會犯了他的忌諱。
你一再挑戰我的權威我決定今晚由你來侍寢。
什麼是侍寢?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問。
晚上你就知道了,他壞壞的笑著回答。
咦?!不過是侍候他更衣睡覺,
他幹嘛裝出那副怪模怪樣的色狼樣呢!
可這回,她決定做個乖乖牌,不再隨便出言頂撞他。
於是,當她一聽到他要上床了,立刻必恭必敬的走上前,
認真的為他脫外衣,換中衣,並蹲下身為他脫下鞋襪。
貝勒爺,請安歇,奴婢告退。這麼中規中矩,他總該滿意了吧!
她沒想到,她才一起身就被他一把抱住。
遊戲還沒開始,你就想臨陣脫逃,他邊說邊用嘴封住她的...

男主角 元勳
女主角 水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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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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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2 00:00: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北京城報子胡同“咳……”咳嗽聲沒有間斷的從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門內傳出來。

趴在床榻上的水老爹面色蒼白的下了床,舉步唯艱來到桌邊倒了杯水,結果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就又因突來的咳嗽給噴了出來,“咳……”

這時,房門的簾子被人掀起,一名年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慌慌張張的奔進“爹,您要喝水怎麼不叫我呢?快!您先躺著。”她憂慮的將相依為命的父親扶回床榻,細心的蓋上滿是補丁的薄被。“爹,我還是去請大夫來看看比較安心,忽已經咳了個把月了,這樣咳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

水老爹抬起骨瘦如柴的手臂,說:“爹只不過是受了小小的風寒,多喝水、多休息就可以了,請什麼大夫?不用了,這點小病痛爹還挺得祝”

“可是都這麼久了,也不見您有起色,爹如果是擔心家裏沒錢的話,我可以先去跟隔壁王大嬸借,等我領了工錢再還她。”

他望著秀麗純真的女兒,露出一絲苦笑。“蓮兒,人家王大嬸的家境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她還有三個孩子要養,哪有閒錢借給我們呢?你去了只是徒增人家的困擾而已,別去了,古人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們窮人家對生死本來就該看開點,心裏才不會難過。”

水蓮喉頭突然梗住了,她有股一哭為快的衝動。

“那麼我去求老闆,請他先預支點工錢給我,這樣不就可以去請大夫了嗎?

爹,不管怎麼樣,都得先把您的病醫好再說。”

“蓮兒,爹真是沒用,是爹的病拖累了你,咳……”水老爹倏地紅了眼眶,他有預感__這個病是好不了了!

她趕忙往他背上被拍幾下。“爹,您別這麼說、老闆也說我繡的東西很多人喜歡,只要我多起點工,就能多賣一點銀子,足夠咱們一家溫飽了。我們千萬不要洩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您的病醫好要緊。”

“蓮兒……”水老爹心中更是愧疚,本來應該是由他來保護女兒,想不到現在連家中的生計都得出她操心,他真是沒有用。

“爹,您在家等著,我馬上去請大夫,很快就回來了。”她決定厚著臉皮去找老闆借錢,只要能醫好爹的痛,要她幹什麼都行。

他張嘴要喚回女兒,“蓮……咳……咳……蓮兒,回……咳……”那小小的身影已急切的飛出屋外。

一陣劇烈的咳意幾乎快把水老爹的肺給咳了出來,他本能的用手捂住嘴,等到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卻被掌心上殷紅的血漬給駭住了。

天哪!難道他真的快死了?

可他還不能死啊!蓮兒還小,要他怎麼拾得就這麼離開?

他和妻子到四十歲才傳出喜訊,誰曉得妻子生下女兒之後,沒能把身體調養好,沒多久便拋下他們走了。這十多年來,他一個大男人獨立扶養女兒長大雖然辛苦些,可是,他仍然衷心感謝上天賜給他一個貼心的寶貝,儘管生活困苦了點,也是甘之如飴。

現在他一病不起,恐怕連神仙也救不了,而女兒一個人無依無靠的,該怎麼辦?

老天爺!求求你高抬貴手,不要太早將他的生命收回丟,再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把身後事安排好,這樣就算是死,他也能瞑目了。

※※※

水蓮又跪又汞的老半天,織坊老闆才答應先讓她預支一半的工錢,她滿心歡喜的直奔北大街,只要能請到大夫,爹的痛就有救了。

心頭一喜,熟門熟路的她穿過曲折迂回的小巷,想早一步趕往大夫那兒。

想不到才沖出巷子,事情就發生了!

她根本來不及煞住腳步,眼看著她小小的身軀就要和迎面而來的兩匹駿馬撞個正著,此時,馬兒受到了驚嚇,直立起來發出尖銳的嘶鳴聲。

水蓮駭然的抬頭一看,頓時,腦子一片空白……“荷!”男子沉穩的吃喝聲,瞬間安撫了胯下暴躁的坐騎。

水蓮手腳發軟的跌坐在石地上,忘了呼吸,也忘了閃躲,她原本以為自己就要慘死在馬蹄下,可是!什麼事都沒發生,她……還好好的活著!

“大膽!你是什麼人,竟敢爛阻貝勒爺的去路?”天外飛來一詞嚴厲的吼聲,將她飛離rou體的魂魄給震了回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水蓮驚魂未定的仰起小臉,看向橫眉豎眼的男人。“對不起,我一時跑得太快,沒仔細看路……”

那身著侍衛服飾的男人擰著眉旋身,朝身後還坐在駿馬上的主子拱手。

“貝勒爺,您沒事吧?”那敬畏的語氣引起水蓮的注意,兩顆宛如黑琉璃般的眼珠子悄悄的轉向那人,這一看,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是天神嗎?

也只有天神才會予人高不可攀的印象。

擅於辨別衣料好壞的她,立刻認出馬背上的男子身上那邊深藍色綢緞所制的琵琶襟長袍馬褂,絕非尋常人所能穿得起,更別說他渾身上下與生俱來的氣勢,在在證明此人的身分是何等尊貴。

籠罩在璀璨光環中的俊偉男子騎在馬背上脾腕她,眸瞳像口平靜無波的深井,感覺不到溫度,對冰蓮目瞪口呆的表情視若無睹。

他瞥了她一眼,吭也不吭的策馬離去,那名忠心的侍衛也連忙翻身上馬,尾隨主子而去,兩匹駿馬很快的消失在街道盡頭。

水蓮還坐在地上,大眼連眨也不敢眨一下,深恐錯過了任何一個畫面。

“小姑娘,你沒事吧?真是嚇死人了。”

“看她整個人都傻掉了,准是幫嚇過度……”

“是呀!剛才真是驚險極了,小姑娘、小姑娘……”

周遭嘈雜的聲音總算喚回了她的神智,水蓮不明所以的看著圍住它的人們。

“小姑娘,你有沒受傷?”一位大叔好心的問道。

她不好意思的爬起來,“謝謝大叔的關心,我很好。”

“沒事就好,還好人家騎術高明,及時救了你的一條小命,不然,你若被馬蹄子踹上一腳,就算不死也會去了半倏命。”

“大叔教訓的是,是我太不小心了,以後不敢了。”水蓮很受教的低頭認錯,隨後小心翼翼的問:“敢問這位大叔,剛才那位騎在馬背上,衣著華麗貴氣的男子你認得嗎?”

“當然認得,他是謹德王府的元勳貝勒,身分極為顯貴,剛才大夥兒還真替你捏了把冷汗。”看見小姑娘情竇初開的眼神,大叔不得不狠心的潑她一桶冷水。

“唉,小姑娘,你別奢望了,像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跟那種皇親貴族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輩子也構不著邊,你不要癡心妄想了。”

水蓮小臉一紅,“大叔,你說到哪里去了嘛?人家才沒那麼想。”可是,當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臟真的是撲通撲通的跳得又急又快,害她好擔心會蹦出來。

她當然沒有無知到連“貝勒爺”這個稱號都不曉得,原來他是位滿族貴胃,雖然剛才兩人的距離如此接近,可是,實際上卻是相隔千里之遙,就像天神一般,只能瞻仰、傾慕,卻永遠沒有資格碰觸。

“大叔,謝謝你告訴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她還得趕緊去請大夫呢!

然而,臨走前,她遺留戀的往那尊貴男子離去的方向再睇了一眼。

※※※

謹德王府芙蓉苑“你們這些賤奴才,泡的是什麼茶?難喝死了!還不給我重新再泡。”側福晉怒火高漲的坐在廳前,將手中的青瓷形花蝶茶碗給擰了個粉碎。

僕役“喳!”的一聲,逃難似的退下,以免掃到颱風尾。

她捏著手中的巾帕,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好不嚇人。

“氣死我了!娣姑,你說說看,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我還不就是想爭口氣嘛!偏偏元熙這死孩子就是不爭氣,要他阿瑪怎麼首重他?將來我們母子不就一輩子都要看人臉色過日子,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側福晉身邊的中年侍女委婉的一笑,“所謂入不風流枉少年,二貝勒不過是紅粉知己多了些,就跟王爺一樣多情,這也沒什麼不好呀!”

“人家都挺著大肚子鬧上門來,還有哪一點好啊?這要是傳進他阿瑪的耳中,那還得了,他又要怪我這額娘養子不教了。哼!同樣是王爺的親骨肉,為什麼我生的兒子就得矮人家一截?”

“噓!側福晉,您別這麼大聲,小心隔牆有耳。”娣姑細心的到門口張望,確定沒人聽見才安下心來。

“這裏是芙蓉苑,誰敢躲在旁邊偷聽?要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多說一個字,我非絞了他的舌頭不可。”

娣姑倒了杯下人重新泡好送上來的香茗,“您先喝口水消消氣,其他下人當然是不敢多嘴,可是,您別忘了咱們府裏還有大貝勒的心腹,要是被他們聽見,那往後咱們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這麼一說,側福晉總算心生警惕,飆高的氣焰逐漸弱了下來。

“哼!聽見就聽見,諒他也不敢拿我怎麼樣!好歹我也是個側福晉,是他阿瑪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會吃了我不成?”

“不是有句話叫做小不忍則亂大謀嗎?側福晉,為了二貝勒和三貝勒著想,您有時還是得忍一忍,不要跟自己過不去,激怒了大貝勒,對咱們也沒啥好處。”娣姑知道側福晉唯一忌憚的人就是大貝勒。

她不耐煩的揮揮巾帕,“我現在也沒那間功夫理他,元熙到現在還沒回府嗎?”

“是的,二貝勒已經兩天不見人影了。”

側福晉旺怒氣又高漲了,“一定又窩在女人那兒了,來人呀!”

“喳!”兩名僕役跪下來聽令。

“立刻常人去給我把二貝勒找回來,要是他不回來,我給我用綁的。”她這麼處心積慮的要將兩個兒子培養得比正室的兒子優秀,結果回報她的是什麼呢?唉!

她總有一天會被這兩個逆子給氣死。

“側福晉息怒,可別氣壞了身體。”娣姑說,她頗感欣慰的笑說:“還好我身邊有你在,不然,我在這家連個商量事情的物件都沒有,娣姑,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娣姑是隨她陪嫁過來的侍女,終身未嫁,對她更是忠心耿耿,是她的親信。

“這都是奴婢該做的事,側福晉別忘了還有格格在,她是您的親生女兒,有時間的話,您該多跟她接近,多關心一下她的事。”娣姑衷心的說。

“唉!別提霙兒了,那孩子的個性從小就陰陽怪氣,每次跟她說個話,總是冷冷淡淡的,人家不是說母女連心嗎?可她明明是我生的女兒,怎麼反而跟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德行,我想跟她聊都不知道從何聊起呢!”這才是她怨歎的地方,生了三個孩子,卻沒有一個能順她的心、合她的意,怎麼不氣人?

娣姑點了下頭,“格格的確打小就是個安靜的孩子,老實說,王爺也不喜歡家裏一天到晚吵吵鬧鬧的。恕奴婢放肆的說一句,側福晉如果要王爺撤回府裏來住,最好換個方式,不要每次見面都跟他爭辯得面紅耳赤不可,您老是如此,難道不怕他在別業逍遙久了,連家也不想回來了?”

“我……。”側福晉為之語塞。

“您是要抓住王爺的心,讓他重視兩位貝勒爺將來的福祉,可不是要逼得他越走越遠不是嗎?”

側福晉不禁長籲短歎,“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曾經努力的試過,可是,有時候我就是控制不住脾氣,王爺對元熙和元罄那副漠不關心的態度,教人看了就是火冒三丈,好象這兩個孩子不是它的,只有他那寶貝元勳才是,真是太偏心了!”

“因為大貝勒是他心愛的女人為他生的孩子,王爺當然寶貝了。”娣姑也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乎。

側福晉一張細心描繪妝扮過的臉倏地沉了下來,“不要跟我提起那女人,我這輩子最不服氣的就是她,憑家世、論容貌,我哪一點比不上她?如今卻只能落得當個側福晉的份,而她,連死後屍體都變成了一堆白骨,王爺還對她念念不忘,竟然還找了個容貌和她相似的女人進來。哼!可惜她沒那個命享福,不知被什麼人給毒死了,否則,我這口氣還不知怎麼吞下去呢!”

“吞不下也得吞,那女人畢竟已經死了,王爺再想念她也沒用,就算容貌相像也替代不了,只希望二貝勒和三貝勒能夠有一番作為,讓王爺對他們刮目相看,必逼才是當務之急。”娣姑指出重點。

“你說的沒錯,只怪我太寵他們了,一個從早到晚沈迷在酒色中,連我這額娘的話都聽不進去;另一個則懦弱無能、沒有擔當,將來如何能成大器?為了他們,害得我煩惱得連頭髮都白了。”側福晉說得槌胸頓足、悔不當初。

娣姑趕忙為她搧風,附在她耳畔小聲的道:“側福晉別煩惱,其實咱們要扳倒大貝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喔?”她的精神都來了。“你快說說看,有什麼辦法?”

“這很簡單,咱們只要找出大貝勒的弱點就好了。”

側福晉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這還用你說,問題是元勳根本沒有任何弱點可言,誰都知道他對人向來冷硬、無情,我從小看他長大,可從沒見他對誰特別好過,就連女人也一樣,從沒人有本事抓住過他的心,他就像座銅牆鐵壁一樣,難怪皇上會這麼賞識他,還有意將一名皇格格指婚給他。”唉!要是她那兩個寶貝兒子能像他那麼有出息,下輩子要地做牛做馬也甘願。

“沒有人是完全沒有弱點的,只不過……還沒發現罷了。”娣姑不懷好意的笑“你的意思是說……”

“只要有耐心,總有一天會讓我們逮到他的小辮子,側福晉,咱們就等著瞧吧!”

※※※

北京的冬季是漫長的,如今才不過十月中旬,就已能感受到寒風的威力。儘管如此,靠近護國寺的南大街,這兩天仍被人潮擠得水泄不通,似乎全城的人都趕來參加廟會了,不僅有各式不同的風味小吃,還有舞獅子、踩高樓、劃旱船等雜耍,讓人忘了氣候的變幻莫測。

在眾人興高采烈的歡笑聲中,只有水蓮面色哀淒的穿著孝服,跪在不起眼的角落,膝前的石地上擺著一塊白布,上頭是她托人為的“賣身葬父”四個字。

想到爹為了怕她憂心,刻意隱瞞病情,等到大夫診斯之後,才知道時日無多,就是仙丹妙藥也救不了他的命,水蓮不禁深深的自責,要是她能早一點請大夫,或許爹還有救。

如今與她相依為命十六年的爹死了,她竟然連買棺木的錢也沒有,四處又借貸不到銀子,最後,她只好聽人家的建議,選在今天這熱鬧非凡的日子裏;祈求善心人士肯買下她,不管為奴為婢,只要能早一點讓老父入土為安就好了。

可是,她在這兒已經跪了老半天,沒有人多瞧她一眼,水蓮心中著實心急如焚,要是都沒有人買下她,那該怎麼辦才好?難道非要她走上第二條路不可?如果賣身到責樓妓院,當然可以馬上拿到錢,也不是沒人找她談過,但都被她嚴辭拒絕了,眼看一天拖過一天,難道她真的必須走上那倏不歸路?

好冷喔!她用手搓了搓冷得發抖的臂膀。

“賣——身——葬——父?”此時,一名身穿華服的少年公子哥微彎著腰念著白布上的字,一臉同情的說:“真是可憐,每個人都是歡歡喜喜的來參加廟會,你卻跪在這裏等著賣身,小姑娘,你想賣多少銀子?”

聽少年公子哥這麼一說,他身邊的小童僕臉都嚇綠了,“三貝……三少爺,您別多事啊!府裏頭多的是丫鬟婢女,您買她幹什麼呢?”

“可是,人家的爹死了,我們出點錢幫她又有什麼關係?”他原本怯儒的臉上難得展現堅持。

“三少爺,您可要想清楚,要是讓二夫人知道了,小的屁股可就要遭殃了,您就行行好,別管這檔事了。”王子做錯事,倒楣的永遠是他們這些服侍的下人,怨歎也沒用,誰教他們命賤?

水蓮生怕他臨時又反悔了,迭聲的說:“我會做很多的事,而且也會努力的工作,這位爺,求求你發發慈悲,水蓮會一輩子記住你的大恩大德。”

“小三子,你看!人家都這樣求我,我再不答應的話就太沒同情心了,快點拿二十兩銀子給她。”

小三子為難的說:“三少爺,這樣不好吧!”

“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少年公子哥故意在水蓮面前擺出少爺的派頭。

小三子這才勉為其難的從錢包裏拿出銀子,“是,小的遵命。哪!這是二十兩銀子,你快去把你爹葬了吧!要是讓側福晉知道三貝勒無端花銀子真個丫頭進府,他這條小命准沒了。”

“多謝少爺,我叫水蓮不知少爺怎麼稱呼?住在什麼地方?等我爹的後事辦完,才好去找你。”她心中對這恩人充滿感激之情。

小三子不客氣的插嘴,“憑你也配問我們三少爺的名諱?反正三天后這個時間你在邊裏等我,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水蓮朝他曲膝福了福,“是,那水蓮就先回去,三天后一定會往這裏等,請你們放心。”

“諒你也不敢騙我們三少爺的銀子,沒事的話,快走吧!”見她走遠了,小三子牙苦著臉轉向小主子。“三貝勒,咱們今天可是偷偷溜出來進廟會,現在又買了個丫頭,要是讓側福晉知道,少不得又是一頓罵了。”

三貝勒故作勇敢狀,“額娘要罵就由她罵,我從小讓她罵到大,早就已經被罵習慣了,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我額娘又怎麼會知道?”

“府裏沒有一樣事情能瞞得過側福晉的。”小三子不樂觀的說。

“你真笨,我只要把她放在松柏苑,交給貴嬤嬤去安排,我額娘就算知道也管不著。”

“松柏苑!”小三子失聲大叫,“那不是大貝勒的地盤嗎?”

王爺不在府裏,美其名是側福晉當家,可是,大夥兒都知道大貝勒才是正主,它的松柏苑更是整個謹德王府的權力中心,沒有經過允許,任何人是不能隨便靠近,何況是安插個陌生人?這小主子頭腦也太簡單了。

“額娘那兒伺候的人夠多了,妹妹的宜芸館也不行,所以,放在大阿哥那兒是最妥當不過了,再安插一個丫頭鐵定沒問題。”三貝勒自認聰明的說。

小三子霎時垂頭喪氣,嘴裏嘀嘀咕咕,“要是讓側福晉知道您真的丫頭跑去伺候大貝勒,不氣得把屋頂都給掀了才怪!”

“你又在念什麼?”

“小的什麼都沒說,三貝勒,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趁事蹟敗露之前,趕快先溜回府去。”他可是緊張的胃都打結了。

“就聽你的,咱們回去吧!”三貝勒像是突然良心發現,決定放他一馬。

小三子不禁雙手合十,感謝老天爺幫忙。

※※※

直到走到華麗氣派的謹德王府,水蓮的櫻桃小口還合不起來,覺得自己好象來到一座人間仙境,不時東摸摸、西摸摸,讚歎聲不絕於耳,想必能夠住在這裏的人一定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了。

“哇!好美……”除了直說“好美”之外,她實在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小三子鄙夷的瞪她一眼,“拜託你把嘴巴閉起來,不要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走快一點!”

“對不起,我只是從沒看過這麼漂亮的房子,一時太興奮了……”任誰來到這裏都會有同樣的反應。

“安靜一點!王府有王府的規矩,如果你想在這裏待下來,就要記住少說多做這句話,不然被趕出去,可別怪我沒事先告訴你。”難得讓小三子逮到機會逞威風,他當然不會放過了。

水蓮誠惶誠恐的點點螓首,“我知道了,我保證不會再多說一個字。”

原來在王府裏做事,居然連說話都不行,而且還可能有很多規矩要守,那她以後得小心一點,不要給恩人惹麻煩。

松柏苑有自己專屬的廚房,負責的是位叫貴嬤嬤的婦人,小三子就是帶水蓮去見她。

一聽到這小姑娘是三貝勒買下送過來的,貴嬤嬤狐疑的不禁上下打量她。

“小三子,三貝勒幹嘛無緣無故送個丫頭來?咱們這兒可不缺人,你還是把她帶回芙蓉苑好了。”貴嬤嬤釵著腰叱道。

“貴嬤嬤,這可是三貝勒交代的,小的只是聽命行事,你就別為難我了。”他討饒的乞求。

貴嬤嬤冷冷的哼氣,“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搞不好這丫頭片子是你們派來的奸細,嬤嬤我當然得小心防範了。”誰不知道側福晉費盡心機就是要除掉大貝勒,讓二貝勒頂替,她當然要隨時隨地提防所有可疑的人。

“我不是奸細,我敬重你是位長輩,可是,你怎麼可以懷疑我恩人的好意?”

水蓮氣急敗壞的指責對方的不是,“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可以直說,我馬上走就是了,但是,我真的不是來當奸細的。”

她這一番宣告讓貴嬤嬤和小三子情不自禁的對她另眼相看,想不到她人小,氣勢可不孝“小三子,麻煩你帶我去找恩人,就算要我掃茅廁都行,好過在這裏受人侮辱。”三貝勒是她的恩人,誰也不能說她的壞話。

小三子吶吶的說:“這……”

“你叫什麼名字?”這小姑娘倒有骨氣,貴嬤嬤終於願意用正眼看她了。

她有些詫異貴嬤嬤會開口問她,“我叫水蓮,蓮花的蓮。”

“你敢對天發誓,三貝勒不是讓你來這兒當奸細的。”貴嬤嬤故意問。

“當然敢了,三貝勒只說要我來當下人,幫忙伺候大貝勒,才沒說過要我當什麼奸細呢!”水蓮很是理直氣壯的說。

“如果有一天他要你當奸細,你肯嗎?”

水蓮連想都沒想就回答,連小三子想對她便眼色都來不及,“他是我的恩人,他要我做什麼,我當然就做什麼了。”

小三子用力的拍了下前額,一副快昏倒的模樣。

“說的好。”貴嬤嬤不怒反笑,彷佛欣賞起她的老實,加上這小姑娘長得嬌俏伶俐,先觀察一陣子也好。“你就留下來吧!不過我這裏管得嚴,規矩也多,如果你犯了一次錯,就不能再讓你繼績待下去了。”

“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快點謝謝貴嬤嬤。”小三子大大松了口氣。

水蓮笑顏逐開的猛鞠躬,“謝謝貴嬤嬤、謝謝貴嬤嬤,我一定會努力工作。”

“貴嬤嬤,那她就交給你了,我得回去伺候三貝勒了。”他一倏小命總算又撿回來了。

“小三子,謝謝你的幫忙,請代我跟三貝勒說一聲,改天有空,我再親自跟他道謝。”她終於有個安身之處了,這都是恩人的功勞。

貴嬤嬤揚聲叫道:“招弟,你先出來一下。”

同時間,從廚房裏跑出一位和水蓮差不多年紀的少女,身材圓胖、嘴角有對酒窩的小姑娘。“貴嬤嬤,你叫我?”

“她叫水蓮,從今天開始,跟你們大家一起工作。招弟,你來王府最久,我把她交給你,先帶她去熟悉一下環境,順便告訴她在王府裏要尊守哪些規矩,見到主子們時要怎麼答話,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什麼地方可以去,什麼地方又不能去,全部要地牢牢記清楚,明白了嗎?”

水蓮聽了一大段像繞口令的話,頭已經有些昏了,她沒想到在王府裏做事還真不簡單,腦子裏要記那麼多事,她本來還以為只要洗衣、煮飯、打掃就好了。

“是的,貴嬤嬤。”招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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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來到王府裏做事也有十天了,除了廚房之外,哪兒也沒去過。不過水蓮很滿足這種乎靜的日子,她絲毫不以為苦。

當她看到其他人一大清早就忙裏忙外,做的比她多時,心裏便會過意不去,常常很熱心的想要幫忙。

“采兒,你那些飯菜要送去哪里?我幫你送好不好?”看采兒端著精心烹煮菜肴要出門,水蓮主動上前問。

采兒年紀比她大一點,長得頗有姿色,聽招第說她比她晚來一年,不過嘴巴甜、又懂得使媚撒嗲,在松風苑滿吃得開的,所以就端起架子,一副看不起其他人,自以為身分比她們高。

采兒美目一瞪,“這是我的工作,不需要你幫忙。”

“喔!對不起。”水蓮碰了個釘子,摸摸鼻子退回廚房。

招弟笑咪咪的拉她到一旁,“你不要理她,她在嫉妒你。”

“嫉妒我?我有什麼好嫉妒的?”水蓮錯愕的問。

“以前她是我們這些人當中長得最美的姑娘,現在你一來,她就被比了下去,她當然會緊張,怕你搶了她的飯碗。”

水蓮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可是我只想幫忙而已,沒有其他意思。”難怪采見對她的態度那麼差,她還以為是自己無意間得罪她了,搞了半天是這麼回事。

“她那人的肚量本來就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每天替貝勒爺送飯是她的工作,你就別多管閒事,她愛送就由她去,省得自討沒趣。”

“貝勒爺都是一個人吃飯嗎?他為什麼不跟家人一起吃?”富貴人家果然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樣,可是,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

“咳……”招弟差點被滿嘴的點心噎到,“家人?水蓮你剛來不知道,現在這位側福晉根本不是咱們貝勒爺的生母,他們兩人就像仇人一樣,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不過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一天難得見上一次面。”

水蓮納問的問:“為什麼會這樣?”莫非側福晉這後母虐待前妻生的小孩?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說……”招弟小聲的附在她耳邊說:“貝勒爺的生母是被側福晉害死的。”

“真的嗎?”水蓮掩住小口。

“我也是從其他的小廝僕役口中聽來的,好象在貝勒爺五歲那年,他的生母半夜突然投湖自盡,王爺當時傷心欲絕,整個人幾乎部崩潰了。那時有人懷疑是側福晉為了報復自己得不到專寵,所以害死了大福晉。可是,一直找不到證據。王爺和側福晉的感情從那時候開始就變壞了。”

“到了貝勒爺十二歲的時候,有天婢女端了碗蓮子湯來給他吃,貝勒爺剛好吃不下,就讓給王爺的寵妾如夫人,誰曉得她才吃了一口就中毒身亡,王爺大怒,立刻將那婢女賜死,想想看,當時若是貝勒爺吃了那碗蓮子湯,早就嗚呼哀哉了。”

水蓮聽了半天說不出話,“好可怕……真的是側福晉下的毒嗎?”她心裏漸漸同情起那位貝勒爺了。

招弟一臉興致勃勃的按著說:“就是因為沒辦法證明,所以,王爺為了保護貝勒爺的安全,從此之後,就讓貴嬤嬤專門負責松風苑的飲食,由索龍大人負責保護貝勒爺的安全,讓對方無從下手。這十幾年也都平安度過,沒再發生什麼事了。我猜,之前准是側福晉想要貝勒爺的命,好讓二貝勒將來承襲王爺的爵位。”

“沒憑沒據的,我們也不能先用猜測就去亂冤枉人。”水蓮就事論事的說。

招弟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我想一定是她,只有她才希望貝勒爺趕快死!”

“你們不做事,躲在那兒嘀咕什麼?”貴嬤嬤像打雷似的大吼。

兩個女孩嚇得跳起來,趕快找手邊的事情做。

“采兒跑哪里去了?”貴嬤嬤又問。

水蓮趕忙回話,“采兒去給貝勒爺送飯了。”

“去多久了?”

“大概快半個時辰了。”她很老實的說。

貴嬤嬤登時氣衝衝的鼓起老臉,“送個飯要那麼久嗎?真是越來越不象話,水蓮,去把她給我找回來。”

“是,我馬上去。”水蓮抹了抹手跑出去。

※※※

“貝勒爺,讓奴婢服侍您更衣。”采兒千嬌百媚的俱向炕上的男子,見他沒有拒絕,更加大膽的挺起豈胸往他身上磨蹭。

半趴在炕床的元勳對她刻意的挑逗了然於胸,嘴角浮起一抹邪笑。

“我看你不是想幫我更衣,而是巴不得我脫了你的衣棠吧?”長著粗驚的手掌輕撫著她抹著香粉的臉頰,緩緩往下滑動。

采兒偷覷了下他頗為享受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元勳貝勒不像二貝勒在府裏養了許多侍妾,要女人時隨傳隨到,他總是命人去妓院帶入回來,而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就近在咫尺,有需要時也方便,而且她的身子是乾淨的,那些骯髒的妓女哪里比得上。

“貝勒爺,您真壞!”她滿含渴欲的乞求得到愛憐。

元勳撥開她的衣襟,隔著肚兜握住一隻豐滿的ru房,“你不就是希望我壞一點嗎?怎麼樣,還要我更壞嗎?”

他手勁一重,采兒疼痛的發出申吟,可是身體卻得到一陣快感。

“喔……貝勒爺……”她舔了舔唇,將上身往前傾,沒留意到元勳眼中閃過一抹殘酷的冷光。

“喜歡嗎?看來你相當喜歡當妓女?”他的眼神益發冷漠。

而采兒則完全沉溺在即將擺脫僕婢的身分,往後可以在人前人後揚眉吐氣的美夢中。

她忘形的發出yin蕩的嬌吟,可是,下一秒卻被一腳踹在地上,美夢在剎那間破碎了。

“貝……貝勒爺?”采兒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面無人色。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難道貝勒爺沒有被她迷住?

元勳魁捂峻拔的身軀倏地轟立在她面前,那張今天下女子屏息的剛硬俊容,此時一片陰森。

“一個小小的賤婢就想支配我的情欲,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既然你這麼不守本分,想當個千人壓、萬人騎的妓女,我可以成全你。”

“不……貝勒爺饒命!貝勒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采兒被嚇得膽裂魂飛,只是一徑的磕頭,磕得額頭都腫了。

他不為所動的揚聲高叱,“來人呀!”

“喳!”房外的侍衛應聲進來。

正巧辦完事回來的索龍也立即沖進屋內,“貝勒爺,發生什麼事了?”

“把這賤婢拖下去,丟進妓院讓她自生自滅。”元勳令出如山,侍衛們不敢怠慢,立即左右押住采兒往門口走。

“貝勒爺饒命……我不要去妓院……貝勒爺……”采兒淚水狂流的呼喊,只能像只待宰的恙羊,一點反抗的力量也沒有。

這時水蓮剛好找到這裏,一看到這驚心動魄的場面,而采兒又衣衫不整,一對胸部都露在外頭,連忙沖上去救人。

“采兒: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要抓她去哪里?”

采兒下意識的緊捉住她的袖子不放,“水蓮,救我!我不要當妓女……”

“當什麼妓女?”她焦急的詢問,“兩位大人,采兒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對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進了妓院,那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少囉唆,這是貝勒爺的命令,閃開!”侍衛猛地推開水蓮。

“水蓮,救救我……我不要去……”她賴在地上哭喊。

索龍跨出門檻,不悅的大吼:“這是幹什麼?你們連個女人都拖不動嗎?”

水蓮瞥見他的臉孔,馬上認出他是誰,“這位大人,采兒到底犯了什麼錯,你們居然要把她推入火坑?這個處罰未免太嚴厲了吧?”

“放肆!這是貝勒爺的命令,誰也沒有權利質疑。”索龍面無表情的重喝!

“把她帶走!”

松風苑的紀律只怕要重新整頓,不然僕婢一個個都要造反了。

“采兒!”好歹她們也共事過幾天,水蓮實在不忍心見死不救,忙朝索龍跪下,“大人,求求你請貝勒爺饒了采兒,她不是故意的……”

采兒涕泗縱橫的也順勢跪了下來,“索龍大人,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知道錯了……”當妓女還不如繼續賴在王府混吃混喝,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要把握。

“這是怎麼回事?”元勳像頭猛獅般從暗處跟了出來,帶給眾人一種淩厲的壓迫感,含在場的每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水蓮臉上有一剎那的癡迷,她終於又見到他了,雖然,她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卑微的乎民,今生今世都攀不上宛如身在雲霄的貝勒爺,不過,只要能偶爾看到他的人,她我心滿意足了。

“我的命今何時變得這麼微不足道了?”元勳的聲音雖輕,可是,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那兩名侍衛。

“屬下該死!”兩人冷汗直冒的跪下。

索龍趕在主子發火前道:“還不快把人帶下去!”

“喳!”為了保命,兩名侍衛火速架起癱成爛泥的采兒往外走。

“貝勒爺、貝勒爺饒命!”采兒那殺豬似的尖叫聲,幾乎響遍整間王府。

水蓮萬萬想不到她偷偷心儀的男子,居然如此殘暴的對付一名弱女子。

她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呢?

“你……好可怕。”

儘管她聲若蚊鳴,元勳還是聽見了。

他微瞇雙眼,聲音輕柔得駭人。“你說什麼?”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居然敢教訓他?

“采兒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她?”水蓮尚不知死活的輕喃,整個人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索龍大聲叱貴,“放肆!你是什麼身分,敢這樣對貝勒爺說話?”

她身子一震,“呃!我……”這才明白自己竟然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忙垂下頭不語。

“怎麼不說了?怕了嗎?”元勳惡狠狠的捏住她尖尖的下巴,“抬起頭來看著我!現在才知道害怕,不會擔心太晚了嗎?”

水蓮的下巴被捏痛了,可是,她仍然鼓足勇氣仰頭面對他。

“我……沒有做錯事情,為什麼要害怕?”

“放肆!我什麼我,你應該自稱奴婢才對,貴嬤嬤沒教過你嗎?”索龍憤怒的糾正她的應對,恭敬的朝向尊貴不容侵犯的主子,“貝勒爺,這婢女尊卑不分,就把她交給屬下處置吧!”

“你好象一點都不怕我?冒犯了我,你不怕自己落得跟剛才那女人一樣的下場嗎?”他對索龍的話置若罔聞,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秀麗的五官。

水蓮倒吸一口氣,驟然刷白了小臉,“我……奴婢只是想弄清楚采兒什麼地方得罪了貝勒爺,奴婢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如果……貝勒爺執意要處罰奴婢,奴婢地無話可說。”如果他真是暴君的話,當然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處罰任何人。

“你的臉都白了,當真一點都不怕?”他眼底閃著惡意戲弄的光采。

水蓮的膝蓋已經跪的發麻,艱困的開口說:“奴婢不是怕接受處罰,而是貝勒爺弄痛奴婢了。”任何人的下巴被這麼一捏,都會喊痛的。

“要我放手可以,只要你開口向我求饒,我就原諒你的無禮。”他傲慢的說。

水蓮忿然的覷向他,“貝勒爺那麼喜歡看人向你求饒的樣子嗎?”即使她的身分卑微渺小,可是,也不能任由人踐踏她的自尊。

“你再說一次。”元勳的手勁更大了。

水蓮發出一聲痛呼,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就在兩人對峙時,貴嬤嬤聽見了消息,惶恐的趕到,在他跟前跪下。

“貝勒爺,水蓮只是個新來的丫頭,王府裏的規矩還不太懂,請貝勒爺開恩。”

元勳挑高眉梢,“你叫水蓮?”

“回貝勒爺的話,她是叫做水蓮。”貴嬤嬤氣急敗壞的朝她大吼:“水蓮,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向貝勒爺磕頭道歉。”

水蓮眼圈泛出一層水霧,雖然滿心不願屈服,卻不想抬貴嬤嬤添麻煩。

“奴婢……知錯了,求貝勒爺開恩。”

元勳瞪視半晌才鬆開她,眼神狠厲的俯視道:“要繼績在王府裏待下去,就認清自己的身分,不關你的事就不要強出頭。免得惹禍上身。”

“謝謝貝勒爺、謝謝貝勒爺。”貴嬤嬤一徑兒的磕頭。

※※※

貴嬤嬤氣湧如山的帶著水蓮回來,才關起便開始發飆。

“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居然敢出言頂撞貝勒爺?要是一個不小心,你這顆漂亮的小腦袋就會搬家了,知不知道?”

她委屈的低著頭,“我……沒有頂撞貝勒爺。”

“還說沒有?不管貝勒爺做了什麼,也輪不到我們這些奴才來管,還好今天貝勒爺心情不錯,否則,沒把你打出王府,也要打個三十大板,直到你的屁股打得開花,一個月不能坐椅子!”

水蓮也知道自己不該以下犯上,可是,當時情況緊急,她也顧不了那麼多啊!

“可是,他要把采兒丟進妓院去當妓女,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不聞不問嗎?就算她再怎麼得罪他,也不該落到這種下常”

“你這丫頭唯一的毛病就是太熱心了,小心熱心過了頭,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貴嬤嬤賞在不曉得該怎麼說她,這麼樸實善良的好女孩要是送了命,那就真的太可惜了。“你對采兒瞭解多少呢?她這是罪有應得,不值得人家同情。”

“她到底做了什麼?”

“還不是仗著自己長得不錯,每回去替貝勒爺送飯,就想使出狐媚之術勾引貝勒爺,妄想將來能飛上枝頭當鳳凰,我也不曉得勸過她幾百回,要她別再作白日夢,沒想到今天真的出事了。”貴嬤嬤哀歎的說。

水蓮的腦袋瓜子怎麼也聯想不到那地方丟,臉蛋一紅,“貴嬤嬤是說……采兒她去……勾引貝勒爺?”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貝勒爺要想沾她早就將她收進房了,還會等到現在嗎?嬤嬤我打小看著貝勒爺長大,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不守本分的奴才了。水蓮,你可別學她,只要肯潔身自愛,將來不怕找不到好婆家,令天的事就算給你一次教訓,下回再犯,只怕連我也救不了你。”

“謝謝貴嬤嬤,水蓮明白了。”

貴嬤嬤又說了兩句才悻悻的離去。水蓮歎了口氣,彎著腰揉著有些瘀青的膝蓋,心裏卻是沉甸甸,像是壓了塊大石頭。

想不到他是這麼殘暴無情的人,采兒被送進妓院,這輩子不就全毀了,這處罰未免太嚴厲了。

原本在水蓮心目中該是完美無瑕,宛如天上神只的人物,當真相揭露之後,失望也隨之而來,她小心的收起破碎的愛慕之情,不斷的告誡自己,往後只要老老實實幹自己的活就夠了。

※※※

聽鸝館之所以出名,大抵是因為平時出入的物件以豪門貴胃中的八旗子弟居多,為了伺候這些上門的嬌客,可是極盡奢華之能事,從內部的擺設到菜式的多變,可全都經過仔細考量評估,才有今日門庭若市的盛況。

不過這些嬌客通常倚恃著自己的身分,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恨不得將所有的漢人都踩在腳底下,有時候更會籍酒裝瘋、蓄意刁難,乘機大鬧一場好顯顯威風,那模樣可倡狂得緊。

這會兒,又一幕開始了……“你說什麼?不能賒帳?”那矮胖少爺伸出一根肥嘟嘟的手指,氣得兩眼發直,“有種,你就再給本少爺說一遍!”

夥計嚇得頭皮發麻,全身汗如雨下,“您已經……賒太……多了,本店實在……”他覷了眼矮胖少爺身邊的壯漢,不禁在心裏直念阿彌陀佛。

“你真有種!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竟然有人敢跟他要錢,他非拆了這間爛店不可。

“小的當……然知道,您是工……部尚書薩穆哈大人的公……子。”就因為這樣才讓他除了那麼多帳,不然,早就將吃自食的他送官嚴辦了。

矮胖少爺跩跩的合起紙扇,挺起滿是豬油的肚子,“既然知道,還敢跟本少爺收錢,你是活膩了不成?”

“可是……”夥計不知該如何是好,咽了兩口口水,“如果您是忘了帶銀兩,小的願意跟……您回去拿,省得您……再跑一趟。”

啪!紙扇打上夥計的臉,印了一倏紅痕。

“放肆!”

“哎呀!”夥計痛苦難當的捂住臉。

“本少爺就是不付帳,你能把我怎麼樣?送官嗎?哈……我阿瑪就是官。”他咧開一口黃板牙大笑,身旁的兩名壯漢也跟著狂笑起來。“滾到一邊去,別擋本少爺的路。”

矮胖少爺這一推,夥計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就從樓梯上滾下去。

“哈……活該!這就是得罪本少爺的後果。”當他洋洋自得的拾級而下,嘴角的笑容在見到站在樓梯口那張冷傲無情的臉孔時,驚詫的連績抽捂兩下。“元……勳貝勒,是……什麼風把您也吹來了?”要命!怎麼會在這裏遇到他?

元勳有意無意的瞟了下昏厥在地上的夥計,這的戲他已經看很久了。

“依你看是什麼風呢?”那嗓音讓人捉摸不透。

“是這……該死的奴才不識相,說話衝撞了我,我才……小小的教訓他一下。”

他這會兒卻像老鼠見到貓,完全沒了剛才的狂妄勁兒,誰都知道元勳貝勒是皇上跟前的紅人,連皇太后都甚為賞識,還有意將其中一位皇格格指婚給他,這樣的人就連他阿瑪都得罪不起,何況是身無官名的他。

夥計迅速的被抬到後面休息,在場的人目光全定在他們身上。

“喔?”元勳不痛不癢的將手背在身後,緩緩爬上樓梯,在經過矮胖少爺身邊時,故意停頓一下,聲音清晰,卻又只給他一人聽見。“聽說薩穆哈大人最近牽涉到一件貪污舞弊的案子,你要知道皇上最恨貴官汙吏,我想這種吃霸王餐的日子往後也不多了。”

沒有人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就見矮胖少爺面無血色的險些栽下樓,帶著保鏢連滾帶爬的逃出門去了。

而元勳和他的影子索龍則在另一名夥計的帶領下,走進一間雅致的廂房,裏頭坐著三個人,其中兩名男子與他皆是一身華麗貴重的衣飾。

“你總算來了,我們可等了半個時辰。”說話的男子手搖紙扇,左手爛著風情萬種的美人兒,一臉浪蕩風流的笑道。

“要是閣下太忙的話,大可以不必等。”元勳冷冷的應道,袍襬一掀,在那男子對面坐下。

他馬上佯怒裝嗔,“你真無情,也不怕傷到人家的心,唉,還是我的香香最好了。”說完,還在美人兒的紅唇上重重的琢了一口。

“香香當然永遠不會傷了公子爺的心。”她好不容易攀上這條大魚,當然要硬出渾身解數栓住他。

若是她知道這名長相邪美的公子爺竟是位貝勒爺,只怕要緊巴著他的大腿,死也不願放手了。

始終氣定神閑品茗的俊秀男子見元勳臉都黑了,忙居中調解,“晟愷,別鬧了!既然人都到齊了,就開始談正事吧!”

“好吧!香香,你先下去。”被稱為晟愷的男子掐了掐美人兒的臉頰道。

美人兒還打算找理由膩下去,“公子爺,人家……”

“下去!”晟愷俊臉一斂,嚇得美人兒落荒而逃。“還說是什麼花魁,連看人家的臉色也不會。”

元勳撫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正色說:“對於這次工部尚書薩穆拾將修築河工堤岸及給發諸工銀兩侵吞一半以上的案件,皇上已經決定近日頒發聖旨,革去他的職位。”

“好哇!真是大快人心,薩穆哈這回可是栽了個大跟頭,看還有誰敢替他撐腰?”晟憤意氣風發的拊掌低笑,“玄祺,這次你可立了大功,端王爺這會兒可沒話說了吧?”

那名俊秀男子正是端王府的玄祺貝勒,他聞言後,露出宛如春風拂過的淺笑。

“在我阿瑪的眼裏,我就是立再多功勞,也比不上我大阿哥,我只不過盡點當貝勒的責任罷了。”

“可憐的玄祺弟弟,不要強顏歡笑,趴在我胸前好好哭一場吧!”晟愷耍 寶的撲上去要抱他,嚇得做花容失色。

“去你的,別吃本貝勒的豆腐。”

“晟愷,你能不能正經點?”元勳太陽穴的青筋暴跳,受不了的大喊。

晟愷在心裏歎口氣,乖乖的正襟危坐,搖著紙扇說:“做人何必這麼嚴肅正經呢?你真這麼希望人人都畏懼你、遠離你嗎?要不是咱們從小一塊長大,早就習慣你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恐怕你身邊就只剩下這個忠心的侍衛,沒人敢接近你半步了。”

元勳冷著臉說:“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

“還在睜眼說瞎話。”怕在嘴裏咕噥,得到了一詞白眼。

“你們別吵了,皇上還說了些什麼?”玄祺問。

“今日退朝時,皇上私下召見,要我秘密調查山西巡撫莫爾鈺收賄一案。據禦史錢倫所寫的奏章上得知,山西省加派火耗的陋習十分嚴重,等於是公開加賦,名義上是藉收入的賦銀傾銷耗折而加收,實際上是侵吞肥己,皇上聽後龍顏大怒,決意徹查到底,你們有何意見?”

文祺把玩著手上掐絲葫蘆形的鼻煙壺,輕輕一歎,“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皇上這些年堅持不懈的整飭吏治,的確是革除了一大批惡吏,可是,仍然沒辦法將貪污腐化的惡習根除。”

“就是因為貪官太多,才讓那些亂黨有藉口作亂,不然早就天下太乎了。”晟愷“啪!”約合起摺扇,彎起迷人的桃花眼兒,“說到這裏,我心中倒有個不錯的人選,是你們絕對信得過,而且皇上也不會反對。”

“你是指……”元勳說。

“就是他。”

玄祺斯文俊雅的臉猝地一變,聽出弦外之音。

“你誰不找,偏偏找上他?”

“還真難得看你這麼討厭一個人,人家只不過看你的寶貝妹妹可愛,故意逗逗她,又不是存心輕薄,你就記恨到現在。”晟愷為好友辯解。

“如果物件是你妹妹,看你還會不會這麼替他說話?”玄祺就是不能原諒調戲寶貝妹妹的大惡徒。

晟愷好笑的拿起如意糕咬了一口,“可惜我在家中是獨子,沒辦法體會有妹妹的感覺。”

“誰說你沒有妹妹?皇宮內苑裏不就有好幾個。”元勳故意拆它的合,怎麼說他也是皇后的義子,要妹妹還怕沒有。

晟愷皮笑肉不笑的道:“多謝你的提醒。”真是哪壺不聞提哪壺,他都已經快被那些刁蠻爭寵的皇格格給煩死了。

元勳表情一正,“既然那人願意幫忙最好,明日我會將這事向皇上稟奏。”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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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2 00:01: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好了,正事說完了,不如談點輕鬆的吧!”晟愷傭懶的斜倚著,往嘴裏塞了塊桂花糖糕。

“談什麼?該不會又要談你看上哪個女人了吧?”元勳喝著上好的龍井綠茶,沒好氣的應道,好象他滿腦子裝的就只有那些黃色廢料。

晟愷不以為件的開懷大笑,“不愧是我相交多年的至友,元勳,你可真是我肚裏的蛔蟲,最近我的確是看上了個女人。”

玄祺以一種未卜先知的口吻說:“你看上的該不會是兩個月前,頤王爺剛認回來的風敏格格吧?”這好象已經傳遍整個北京城,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答對了,來,香一個。”晟愷玩笑似的將嘟高的嘴唇硬是要湊過去。

可惜玄祺沒心情陪著一起瘋,“晟愷,如果你只是想玩玩的話,多的是女人讓你挑,何必找上她?”

他曖昧的斜睨伸張正義的好友,“喲!該不會你也看上她了吧?”

“別亂說,誰教她是珣夢新認的幹姊姊,她很擔心風敏格格遭你辣手摧花,所以才要我來替她說個情。”

“好個兄妹情深,不過她卻沒想到阻礙越大,就越勾起我的興趣,風敏格格我是志在必得。”只要是他晟愷想得到的女人,沒有人逃得過他的魅力。

元勳夾了塊雞油卷兒,語出嘲諷,“不過,聽說人家對你可是避如蛇蠍,現在連門都不敢踏出一步了,你可別到時采花不成,反被花刺給刺傷了。”

一聲悶笑自玄祺口中傳出來,“逼我倒有興趣看看,咱們一代情聖晟愷貝勒吃鼇的模樣,那准是百年難得一見。”

“那是不可能的事,不如咱們來打賭?”晟愷高傲的自尊不容許被人當做笑話。

“好,賭什麼?”其他兩人異口同聲問。

“我保證一個月之內。會讓夙敏格格成為我的人,至於賭注……”晟愷挑了挑斜飛的眉梢,“如果我辦不到的話,就罰我一個月不沾女色,如何?”

玄祺和元勳面面相覷,這賭注確實夠大、夠誠意,要晟愷清心寡欲的當一個月和尚也不錯。“好!如果你贏的話,我就雙手奉上珍藏多年的裏銀頸玉石煙壺。”

元勳也豪爽的配合,“你不是想要我那白玉雙魚香囊嗎?就拿它當賭注吧!

“這個賭我是贏定了。”晟愷眉開眼笑的誇下海口。

另外兩人則有志一同的鐵口直斷,“小心點兒,可別樂極生悲才好。”

※※※

“重死我了……”招弟好不容易洗好一堆衣裏,早已氣喘如牛。“我快不行了,啊!水蓮,你來得正好,快來幫我一下。”

她正好打前面經過,“什麼事?”

“水蓮,我兩隻手部已經沒力,人也快累死了,你幫我把這些濕衣棠晾起來好不好?”她雙手合十裝出可憐樣。

水蓮沒想太多就答應了,“好啊!我的事剛做完,這些我幫你做。”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招弟早就算計好了,把差事丟給她之後,就蹲在角落吃起預藏在懷裏的糕餅。

自從水蓮來了之後,招弟的工作也確實輕鬆多了,有時候還可以偷懶一下,反正做不完她都會幫忙,這麼好的事當然要多多利用了。

將洗好的去裳一一掠在竹竿,迎風飄揚,水蓮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就,當她一轉身,卻見到貴嬤嬤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背後。

“呀!貴嬤嬤……”這一出聲,嚇得連忙要將糕餅吞下去的招弟猛槌胸口。

貴嬤嬤塭怒的瞪眼,“招弟,你又把事情丟給水蓮了是不是?”

“我……”她把頭垂得好低。

水蓮忙不迭的解釋,“貴嬤嬤,是我自願幫招弟的,你別怪她。”

“不管是自願還是強迫,每個人分配到的工作都一樣多,誰也別想偷懶。招弟,罰你把廚房裏水缸的水裝滿,沒裝滿不准吃飯。”她知道招弟最重視吃,為了能吃飽,再累都會做完。

“水蓮,你跟我來。”

“是。”水蓮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乖乖的跟著。

回到廚房後,貴嬤嬤指著桌上準備好的精緻菜肴,“從今天開始,貝勒爺的三餐就由你負責。”

“為什麼?”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你只要照做,不要問為什麼。”

水蓮面有難色的問:“貴嬤嬤,這差事能不能派別人去?”

“你怕貝勒爺吃了你嗎?”

“才不是。”她才不曾往自己臉上貼金。

貴嬤嬤用不容轉圜的口氣道:“既然不是,那就快點送去,我是信任你的工作能力,才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你,可別讓我失望了。”

“是,貴嬤嬤。”水蓮勉為其難的端起託盤。

“要注意該有的禮數,可別又惹惱貝勒爺了知道嗎?”她再三的叮嚀。

反正只是去送個飯,東西一放就可以走了,沒什麼大不了,她自我安慰的忖道。

抱著這樣的心態,水蓮來到了目的地,對著守在外頭的侍衛行了個體。

“兩位大人,貴嬤嬤要我來給貝勒爺送飯。”

侍衛掃了眼她手中端的東西,才推開那扇緊閉的門放行。

“謝謝。”水蓮屏氣的跨過那高百的門檻,對著走上前的索龍道:“大人,奴婢給貝勒爺送飯來了。”這回她可記得要自稱“奴婢”了。

“你是昨天那名婢女?”他對她的印象還很深刻。

她輕點螓首,“是的,貴嬤嬤要奴婢以後專門負責幫貝勒爺送飯。”

“嗯,跟我進來吧!”說完他率先轉身。

當兩人走過一副納繡瑞獸仙禽圖的巨幅屏風,水蓮一眼我見著正坐在書案上揮毫的元勳貝勒,一顆心仍舊不爭氣的怦怦亂跳,即使他生性殘忍,是一位令人生懼的獨裁暴君,她依然沒辦法忽視他的存在。

“就把東西放在這兒吧!”索龍指著一旁的茶几道。

水蓮把東西一放,就見他整懷中取出一根比繡花針還來得長的細針,往每道飯菜上戳了戳。

“這是做什麼用的?”她忍不住探頭問。

他確定銀針沒有變化才將它收起,“貴嬤嬤沒跟你說嗎?這銀針可以試出飯菜裏有沒有毒,確保 貝勒爺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我會在飯菜裏下毒了?”水蓮受辱的輕叫。

索龍低聲叱駡,“你太多話了。”

“對不起。”真是太可惡了,居然,疑起它的人格。

“聽說你是三貝勒帶進王府裏的難道他真的沒有其他企圖?”索龍疑心的問。

水蓮不可思議的睜大水眸,“他會有什麼企圖?”

“他真的沒有嗎?”這次開口的人是元勳,只見他那眼神擺明瞭就是不信任。

“什麼意思?”她眨巴著眼問。

元勳不悅的擰起鋒利如刀的眉宇,“看來昨天的事還沒讓你學乖,貴嬤嬤是教你這樣回話的嗎?”

“奴婢知錯……。”她慢半拍的咚一聲跪下,“請貝勒爺息怒。”

元勳一臉陰惻惻的表惰,“那麼你承認你到松柏苑是有企圖了?”

“不是!我……奴婢賣身到王府,真的沒有任何企圖。”這裏的人都這麼喜歡疑神疑鬼嗎?只不過一件簡單的事,就非將它扭曲得很複雜不可,她真不懂這些達官貴人的想法。

他的笑容予入冷冽、刺骨的感受,“喔?既然是三貝勒買下你,那麼就該送去芙蓉苑或者是宜芸館,而不是這裏,你能說出這是什麼原因嗎?”

“奴婢真的不知道。”

“還不說實話!”元勳厲色喝道。

水蓮心頭一震,脫口而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貝勒爺何不親自去問三貝勒,一切不就明白了。”

“大膽!”索龍眉頭打了個結,這小婢女是真的不要命了嗎?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貝勒爺,這下誰也救不了她了。

“你一再挑戰我的耐性,真是勇氣十足。”元勳反常的沒有暴怒發威,反倒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讓人瞧了頭皮發麻。“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惹怒我之後會有什麼後果,為了你這份少有的勇氣,我就破例收你進房,今晚由你來侍寢,你可得好好表現,別讓我失望了。”

索龍大驚失巴,“貝勒爺,這……”

“你敢質疑我的話?”他問。

“屬下不敢。”可這麼做實在太冒險了。

她呆呆的聽著兩人的對話,似懂非懂,“什麼是侍寢?”

“今晚你就會明白了,下去吧!”元勳嘴角噙著殘酷的笑意,旋身回桌案前。

而水蓮從頭到尾都一臉的莫名其妙,不曉得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

“貴嬤嬤,什麼是侍寢?”她一回去就馬上提出問題。

“噗!”貴嬤嬤一聽,立刻將口裏含的水全噴出來。“你說什麼!”

水蓮問不知大難臨頭,猶天真的問:“我剛剛送飯去給貝勒爺,結果又惹貝勒爺生氣了,他就要我今晚去他房裏侍寢,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貴嬤嬤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喜還是愁。

“貴嬤嬤,是不是貝勒節要處罰我?”她就知道自己莽撞的個性早晚會害苦自己,如果她肯對他卑躬屈膝些,也許就不會惹這麼多麻煩了。

可是爹從小便教她,他們這些老百姓的命雖如螻蟻,比不上那些富紳權貴,可也是有尊嚴的人,即使再貧賤卑微也要抬頭挺胸的做人。

她是賣身到王府沒錯,可是要是自己沒犯錯,卻要搖尾乞憐的叩首懇求原諒,水蓮自知做不到,所以她才會三番兩次的冒犯地位崇高、備受榮寵的元勳貝勒。

唉!大不了一死,反正在這世上,她已經沒有親人了,與其孤伶伶的活著,不如到地下找爹和娘一家團聚,心念一轉,她心中的懼意也就跟著煙消雲散。

貴嬤嬤翻個白眼,朝她碎了一口,“別胡說八道了,所謂的侍寢就是要你服侍貝勒爺睡覺,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往後你也不必再回到廚房工作了,待會兒回房後洗個澡,可得把身子洗得香噴噴才行。”

“不就是服侍貝勒爺覺而已,需要這麼隆重嗎?”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總而言之,你照我的話去做,聽見了沒有?”

水蓮“喔”一聲,“好嘛!我聽你的就是了。”

※※※

“水姑娘請快一點,貝勒正在房裏等著。”索龍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與眾不同,要換作別的女人,早就迫不及待的爬上貝勒爺,根本不需要三催四請,現在他終於有些瞭解她的不同了。

水蓮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索龍大人,請直接喊我水蓮就好,別加什麼姑娘的,我只不過是個奴婢,這點認知我還有。”

今晚以後,你就不再是婢女了,我還是喊你水蓮姑娘比較妥當。”貝勒爺的侍妾雖不是正室,可比奴僕的地位還高。

真有這麼不一樣嗎?她困惑的忖道。

等她從怔忡間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陽剛味濃重的男人寢室,而索龍已識趣的稍然退下。

“你倒是很會派頭,居然還得勞動我命人去三催四請。”元勳的嗓音在此時聽來瘖癌低沈,還挾著一股冷冷的謹刺意味。

水蓮自普理虧的先行道歉,“對不起,貝勒爺,因為剛剛廚房裏出了點事,奴婢才留下來幫忙,一時忘了時間才……”

他哼笑一聲,“你該不是畏罪不敢來吧?”

“畏罪?”她一怔。

“你怕我識的你們的詭計,所以才藉故拖延時間,難道不是這樣嗎?”三貝勒以為在他身邊放了個眼線,就能隨時隨地掌握他的行蹤,真是愚蠢的可笑。

她茫然的:“什麼詭計?奴婢真的聽不懂。”

“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很快就裀道了。”他不會原諒逼死他額娘,幾次想置他死地的兇手,等事實真相調查出來後,他絕對不會輕易饒恕他們,即使是他阿瑪的女人。“還不過來幫我更衣,難道還要我自己動手嗎?

水蓮一聽以為他要睡覺了,毫不遲疑的上前替他解去前襟的盤扣,活到這麼大,她還是初次幫死去的爹之外的男人脫衣服,在心慌意亂之下,不免有些笨手笨腳,費了好大的勁才解去他的長袍。

“貝勒爺請坐下,奴婢幫您脫鞋。”她努力克制不讓自己臉紅,小手顫抖約為他脫去鞋襪。“貝勒爺現在可以安歇了,奴婢告退。”

不料她才起身,嬌小的身子已被蠻橫的拖進元勳的懷抱,他陰冷的一笑。

“遊戲都還沒開始,你該不會想臨陣脫逃吧?”

她被他怪異不明的舉動駭住,本能的扭動身子,“貝勒爺,有話好說,請你不要這樣子……”

元勳不但沒有放手,一個翻身,兩人一塊滾進炕床上。他用粗暴的態度褻玩她青澀的雙唇,強硬的舌尖不容抗拒的刺入她的口腔,掠奪她的純真。

他的巨掌也沒有一刻空閒下來,早就滑進去內撫弄底下那窈窕的誘人曲線,“小蓮兒,現在你總該明白侍寢的意思了吧?”那語調像是在嘲弄她的無知。

就算不是很明白,起碼她也猜得出,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水蓮小手不斷的推拒,“放開我……”她的唇被丈夫以外的人親了,連身子也被人碰了,再也不是純潔的了。

“他們沒告訴你要儘量討好我,讓我接納你,這才方便你未來行事嗎?”他完全不把她的死命抵抗當成一回事,將她的上衣連同褻衣一併從身上褪去,霎時,一副柔美無瑕的姣白身軀就完全呈現在元勳眼前。

她淚水汪汪的討饒,“貝勒爺,求求你放了我……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頂撞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是嗎?”元勳將她護在胸前的雙手抓上頭頂,巨掌掐住一隻雪乳。

“礙…”水蓮羞憤的灑出晶瑩的淚水,“不要這樣……貝勒爺,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不要這樣……”

他的指尖惡意的撥弄雪乳上的粉紅蓓蕾,粗嘎的問:“真的什麼都願意嗎?那麼告訴我,他們要你到松柏苑的目的是什麼?”這對他何嘗不也是一種折磨,元勳額汗瀅瀅的想,不過,這場仗還是得繼績打下去。

“沒有目的,真的……”她泛紅的小臉上布了一層薄汗。

元勳近乎野蠻的擠壓那對豐潤雪豔的ru房,引得她嬌聲驚喊,雪膚上烙下一片紅色瘀痕。

“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肯老實招出來,這已經不是勇敢而是愚昧了。等你成了我的人,我絕不容許你背叛我,不然,我會要你生不如死。”

“我不是奸細,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她在他張大口合住乳峰的那一剎那,尖叫的弓起身子,淚水狂流不止。

他饑渴、貪婪的舔只那從未有男人觸碰過的甜美果實,感受到身下的嬌軀如何無助的顫抖,這一刻,元勳幾乎快要忘了他原先的目的,而想一舉攻進那濕潤的核心地帶,抒解此時緊繃的壓力。

“你還執迷不悟嗎?”他從她高聳的胸乳上抬起頭,滿眼燃著欲望之火。

水蓮淚花亂轉的搖頭,“我可以對天發誓……”

終於,元勳松掉對她雙手的箝制,可是,卻不是要放了她,而是動手剝去身上僅剩的衣物。

這個舉動嚇壞了水蓮,女性的本能讓她察覺到危險。

“貝勒爺,不要……”她用手肘撐在炕上往前爬,想要趕快逃離這裏。“救命呀救命………”

她無助的哭喊激怒了元勳,他不費吹灰之力,捉住那纖白的腳踝硬將她拖回來,一把抓下她的褻褲。

“這麼不屑當我的侍妾,待會兒可別哭著求我佔有你。”扳正它的身子,粗糙的巨掌急切的伸進她敞開的大腿間,熟稔的撩撥那片已泛chun潮的處子領域。

“不要這樣……”水蓮擺動臀部想逃,可是,卻甩不掉他執意侵掠的手指。

“貝勒爺,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元勳冷殘的一笑,“你以為我會相信?如果你不說,總有一天我也會查出來……”他冷不防的將中指滑進濕潤的幽壑內。

“礙…”她膛天恐懼的淚眸,狂亂的推卻他的手臂,“貝勒爺,求你停下來……!”他怎麼可以這麼做?這是不對的。

他不但沒有停止,指頭更加強悍的進出,表情是既痛苦又愉悅。“是求我不要停才對吧!你是我的侍妾,當侍妾的從來只有服從的份,沒有權利說不要,你不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不……我只想當個婢女,不想當什麼侍妾。”她咬緊牙關,困難的把話說完,可是,由腿間升起蔓延到全身的莫名快感,幾乎快吞沒了她。

或許,她心裏對他還保留了一絲愛慕,可是,她從來不晢妄想當他的侍妾,只求得到一份安穩的工作,乎靜的過日子。

“沒有女人不想要榮華富貴……已經這麼濕了。”長指不斷的在她體內快速抽送,泉湧而出的潮水讓那兒又熱又濕,耳畔傾聽著地無法自製的嬌喘吟哦,元勳剎那間已將頎長腫脹的男性取代長指,抵向濕濡的入口。

水蓮原本將臉埋在枕間,低聲的啜泣,當她意識到什麼,一股龐大的力量已貫穿她,“礙…”一聲慘叫後,她本能的扭曲著身子,一心一意只想要躲開那可怕又陌生的侵入。“不要、不要這樣……”

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在她大腿間快意的馳騁,無視於她痛楚的告饒聲,“乖乖的不要動,否則你會更痛……”說完又用力的一擊。

水蓮疼得無助的拱起身子顫抖,“好痛……。”

元勳不住的往最深處衝撞,沉迷的黑眸欣賞著那對紅暈滿布的ru房隨著他的衝刺而彈跳晃動,那是他見過最美的畫面了。

“還不肯學乖嗎?”他賣力的在她體內律動,以絕佳的自製力延長高chao來臨的時間,每一次性感的磨擦都帶給他無比的快感,汗水像雨滴般由身上流下來,“我要聽你的聲音,叫出來!”

水蓮將握緊的拳頭塞進小嘴裏,可是,卻被他一把撥開,只能羸弱的哭叫:“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求你……唔……”她的哀求聲到最後變了調,像是在懇求他給予她更多的yin蕩申吟。

“求我什麼?”他殘酷的停止不動,想得到她的反應。

果然,她再也顧不得羞恥,拋下僅有的自尊回摟他,只求他不要停止。

“求貝勒爺……要我……”她哽咽的說。

元勳粗魯的捏住她豐白的臀瓣,惡意的諷笑一聲,“下次再敢不順從我,我會讓你一次又一次的求我。”他開始瘋狂的動起來,像是存心在踐踏她的身心。

她的淚水漣漣的淌下,心裏有個模糊的聲音在質問,為什麼要忍受他這般的對待?其實她可以在他意圖非禮她之前便咬舌自盡,以保全貞節,為什麼反而任由他掠奪一切呢?

是因為物件是他嗎?

水蓮,你真是傻得可以,他只是在懲罰你的不馴,根本就不愛你,而且更不會因為強佔了你的身子,而願意負起責任要你進門,為什麼你還要傻的的奉獻出所有,就連最後的自尊都拋棄呢?

當元勳將體內的欲望迸射出來,沉重的倒在她身上喘息,她只是也也不動的睜著無神的眼瞳望著帳頂。

不知過了多久,她以為元勳已經睡著了,才小心翼翼的將他壯碩的身軀推到旁邊,挪動酸疼不堪的身子想起身。

“你要上哪兒去?”一條強壯的大腿壓過來,再一次將她制伏。

她兩眼紅腫的輕喃,“奴婢……想回房睡了。”

“這兒就是你的床,我要你睡在這裏,你哪里也不能去。元勳支起上半身,專橫的睥睨她淚痕斑斑的小臉,“不要再嘗試惹怒我,否則,你會知道結果不是你承受得起的。”

“奴婢……知道了。”老實說,她也沒有餘力抵抗了。

“你白天的勇氣跑哪兒去了?”他固定住她別開的小臉蛋,不允許她閃躲,“現在知道怕我了嗎?”

水蓮困乏的順著他的話,“是的,奴婢知道了。”

“很好。”他的眸底閃過了什麼,只是一下子就不見了。

沒一會兒工夫便傳來元勳沉睡的呼吸聲,而水蓮……卻一夜無眠到天明。

※※※

當她忽地從睡夢中驚醒,發覺炕上只剩她一個人,旁邊疊放著套衣裳。

水蓮穿上那件袖花緞大襖,它的質料相當好,這就是當上侍妾的好處嗎?銅鏡中映照出她略顯蒼白的臉頰,可是,為形中卻又散發出初為女人的柔媚,只是眉宇間難掩落寞。

她打理好自己後,便一路來到廚房,貴嬤嬤正著指揮丫鬟、僕役們做事,見到水蓮反倒嚇了一跳。

“你怎麼跑來這裏了?現在這兒可不是你來的地方。”貴嬤嬤心裏明白,水蓮此刻身分已經不同,忙要趕她走。

水蓮焦急的扯著她袖子,“貴嬤嬤,能不能拜託你跟貝勒爺說,告訴他我不想當侍妾,請他讓我回來這兒工作好嗎?”

“什麼?我的姑奶奶,就算我跟老天爺借十個膽也不敢說這種話!水蓮,你別傻了,能當上貝勒爺的侍妾是何等榮耀的事?別的姑娘求都求不來,難得貝勒爺看上你,你得好好抓住機會,不要再把好運往外推,免得到時連命都沒有了。”

她黯然的垂下頭掉淚,貴嬤嬤只好牽起她的手好言相勸。

“水蓮,嬤嬤知道你跟那些攀龍附鳳的女人不同,可是不管怎麼樣,你都已經是貝勒爺的女人了,別小看現在只不過是個侍寢的女人,只要你多用點心機,將來還是有可能當上謹德王府的少福晉,看開一點,想想自己的將來要緊。”

“貝勒爺並不愛我,怎麼會娶我?”水蓮幽幽的問。

貴嬤嬤啞然失笑,“別傻了,他們才不講什麼愛不受,只管要不要,像貝勒爺這樣的男人要多少女人沒有可是少福晉就只能有一個,只要坐穩這個位子,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懂了嗎?”

“我懂了。”她永遠只能沒名沒分的跟著他,直到厭倦為止。

貴嬤嬤拍拍它的手背,“好了,既然懂了就快回去,多順著貝勒爺的意思,小嘴甜一點,別再惹他生氣了,這樣才能保障自己的未來,我要去忙了。”

這就是她往後的人生嗎?

難道她就該死心塌地的人在他的身邊,等到他厭了、膩了,開口趕她出去?而到時候,她又該怎麼活下去呢?水蓮惶恐的想著……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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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2 00:01:4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好了,正事說完了,不如談點輕鬆的吧!”晟愷傭懶的斜倚著,往嘴裏塞了塊桂花糖糕。

“談什麼?該不會又要談你看上哪個女人了吧?”元勳喝著上好的龍井綠茶,沒好氣的應道,好象他滿腦子裝的就只有那些黃色廢料。

晟愷不以為件的開懷大笑,“不愧是我相交多年的至友,元勳,你可真是我肚裏的蛔蟲,最近我的確是看上了個女人。”

玄祺以一種未卜先知的口吻說:“你看上的該不會是兩個月前,頤王爺剛認回來的風敏格格吧?”這好象已經傳遍整個北京城,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答對了,來,香一個。”晟愷玩笑似的將嘟高的嘴唇硬是要湊過去。

可惜玄祺沒心情陪著一起瘋,“晟愷,如果你只是想玩玩的話,多的是女人讓你挑,何必找上她?”

他曖昧的斜睨伸張正義的好友,“喲!該不會你也看上她了吧?”

“別亂說,誰教她是珣夢新認的幹姊姊,她很擔心風敏格格遭你辣手摧花,所以才要我來替她說個情。”

“好個兄妹情深,不過她卻沒想到阻礙越大,就越勾起我的興趣,風敏格格我是志在必得。”只要是他晟愷想得到的女人,沒有人逃得過他的魅力。

元勳夾了塊雞油卷兒,語出嘲諷,“不過,聽說人家對你可是避如蛇蠍,現在連門都不敢踏出一步了,你可別到時采花不成,反被花刺給刺傷了。”

一聲悶笑自玄祺口中傳出來,“逼我倒有興趣看看,咱們一代情聖晟愷貝勒吃鼇的模樣,那准是百年難得一見。”

“那是不可能的事,不如咱們來打賭?”晟愷高傲的自尊不容許被人當做笑話。

“好,賭什麼?”其他兩人異口同聲問。

“我保證一個月之內。會讓夙敏格格成為我的人,至於賭注……”晟愷挑了挑斜飛的眉梢,“如果我辦不到的話,就罰我一個月不沾女色,如何?”

玄祺和元勳面面相覷,這賭注確實夠大、夠誠意,要晟愷清心寡欲的當一個月和尚也不錯。“好!如果你贏的話,我就雙手奉上珍藏多年的裏銀頸玉石煙壺。”

元勳也豪爽的配合,“你不是想要我那白玉雙魚香囊嗎?就拿它當賭注吧!

“這個賭我是贏定了。”晟愷眉開眼笑的誇下海口。

另外兩人則有志一同的鐵口直斷,“小心點兒,可別樂極生悲才好。”

※※※

“重死我了……”招弟好不容易洗好一堆衣裏,早已氣喘如牛。“我快不行了,啊!水蓮,你來得正好,快來幫我一下。”

她正好打前面經過,“什麼事?”

“水蓮,我兩隻手部已經沒力,人也快累死了,你幫我把這些濕衣棠晾起來好不好?”她雙手合十裝出可憐樣。

水蓮沒想太多就答應了,“好啊!我的事剛做完,這些我幫你做。”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招弟早就算計好了,把差事丟給她之後,就蹲在角落吃起預藏在懷裏的糕餅。

自從水蓮來了之後,招弟的工作也確實輕鬆多了,有時候還可以偷懶一下,反正做不完她都會幫忙,這麼好的事當然要多多利用了。

將洗好的去裳一一掠在竹竿,迎風飄揚,水蓮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就,當她一轉身,卻見到貴嬤嬤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背後。

“呀!貴嬤嬤……”這一出聲,嚇得連忙要將糕餅吞下去的招弟猛槌胸口。

貴嬤嬤塭怒的瞪眼,“招弟,你又把事情丟給水蓮了是不是?”

“我……”她把頭垂得好低。

水蓮忙不迭的解釋,“貴嬤嬤,是我自願幫招弟的,你別怪她。”

“不管是自願還是強迫,每個人分配到的工作都一樣多,誰也別想偷懶。招弟,罰你把廚房裏水缸的水裝滿,沒裝滿不准吃飯。”她知道招弟最重視吃,為了能吃飽,再累都會做完。

“水蓮,你跟我來。”

“是。”水蓮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乖乖的跟著。

回到廚房後,貴嬤嬤指著桌上準備好的精緻菜肴,“從今天開始,貝勒爺的三餐就由你負責。”

“為什麼?”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你只要照做,不要問為什麼。”

水蓮面有難色的問:“貴嬤嬤,這差事能不能派別人去?”

“你怕貝勒爺吃了你嗎?”

“才不是。”她才不曾往自己臉上貼金。

貴嬤嬤用不容轉圜的口氣道:“既然不是,那就快點送去,我是信任你的工作能力,才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你,可別讓我失望了。”

“是,貴嬤嬤。”水蓮勉為其難的端起託盤。

“要注意該有的禮數,可別又惹惱貝勒爺了知道嗎?”她再三的叮嚀。

反正只是去送個飯,東西一放就可以走了,沒什麼大不了,她自我安慰的忖道。

抱著這樣的心態,水蓮來到了目的地,對著守在外頭的侍衛行了個體。

“兩位大人,貴嬤嬤要我來給貝勒爺送飯。”

侍衛掃了眼她手中端的東西,才推開那扇緊閉的門放行。

“謝謝。”水蓮屏氣的跨過那高百的門檻,對著走上前的索龍道:“大人,奴婢給貝勒爺送飯來了。”這回她可記得要自稱“奴婢”了。

“你是昨天那名婢女?”他對她的印象還很深刻。

她輕點螓首,“是的,貴嬤嬤要奴婢以後專門負責幫貝勒爺送飯。”

“嗯,跟我進來吧!”說完他率先轉身。

當兩人走過一副納繡瑞獸仙禽圖的巨幅屏風,水蓮一眼我見著正坐在書案上揮毫的元勳貝勒,一顆心仍舊不爭氣的怦怦亂跳,即使他生性殘忍,是一位令人生懼的獨裁暴君,她依然沒辦法忽視他的存在。

“就把東西放在這兒吧!”索龍指著一旁的茶几道。

水蓮把東西一放,就見他整懷中取出一根比繡花針還來得長的細針,往每道飯菜上戳了戳。

“這是做什麼用的?”她忍不住探頭問。

他確定銀針沒有變化才將它收起,“貴嬤嬤沒跟你說嗎?這銀針可以試出飯菜裏有沒有毒,確保 貝勒爺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我會在飯菜裏下毒了?”水蓮受辱的輕叫。

索龍低聲叱駡,“你太多話了。”

“對不起。”真是太可惡了,居然,疑起它的人格。

“聽說你是三貝勒帶進王府裏的難道他真的沒有其他企圖?”索龍疑心的問。

水蓮不可思議的睜大水眸,“他會有什麼企圖?”

“他真的沒有嗎?”這次開口的人是元勳,只見他那眼神擺明瞭就是不信任。

“什麼意思?”她眨巴著眼問。

元勳不悅的擰起鋒利如刀的眉宇,“看來昨天的事還沒讓你學乖,貴嬤嬤是教你這樣回話的嗎?”

“奴婢知錯……。”她慢半拍的咚一聲跪下,“請貝勒爺息怒。”

元勳一臉陰惻惻的表惰,“那麼你承認你到松柏苑是有企圖了?”

“不是!我……奴婢賣身到王府,真的沒有任何企圖。”這裏的人都這麼喜歡疑神疑鬼嗎?只不過一件簡單的事,就非將它扭曲得很複雜不可,她真不懂這些達官貴人的想法。

他的笑容予入冷冽、刺骨的感受,“喔?既然是三貝勒買下你,那麼就該送去芙蓉苑或者是宜芸館,而不是這裏,你能說出這是什麼原因嗎?”

“奴婢真的不知道。”

“還不說實話!”元勳厲色喝道。

水蓮心頭一震,脫口而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貝勒爺何不親自去問三貝勒,一切不就明白了。”

“大膽!”索龍眉頭打了個結,這小婢女是真的不要命了嗎?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貝勒爺,這下誰也救不了她了。

“你一再挑戰我的耐性,真是勇氣十足。”元勳反常的沒有暴怒發威,反倒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讓人瞧了頭皮發麻。“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惹怒我之後會有什麼後果,為了你這份少有的勇氣,我就破例收你進房,今晚由你來侍寢,你可得好好表現,別讓我失望了。”

索龍大驚失巴,“貝勒爺,這……”

“你敢質疑我的話?”他問。

“屬下不敢。”可這麼做實在太冒險了。

她呆呆的聽著兩人的對話,似懂非懂,“什麼是侍寢?”

“今晚你就會明白了,下去吧!”元勳嘴角噙著殘酷的笑意,旋身回桌案前。

而水蓮從頭到尾都一臉的莫名其妙,不曉得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

“貴嬤嬤,什麼是侍寢?”她一回去就馬上提出問題。

“噗!”貴嬤嬤一聽,立刻將口裏含的水全噴出來。“你說什麼!”

水蓮問不知大難臨頭,猶天真的問:“我剛剛送飯去給貝勒爺,結果又惹貝勒爺生氣了,他就要我今晚去他房裏侍寢,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貴嬤嬤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喜還是愁。

“貴嬤嬤,是不是貝勒節要處罰我?”她就知道自己莽撞的個性早晚會害苦自己,如果她肯對他卑躬屈膝些,也許就不會惹這麼多麻煩了。

可是爹從小便教她,他們這些老百姓的命雖如螻蟻,比不上那些富紳權貴,可也是有尊嚴的人,即使再貧賤卑微也要抬頭挺胸的做人。

她是賣身到王府沒錯,可是要是自己沒犯錯,卻要搖尾乞憐的叩首懇求原諒,水蓮自知做不到,所以她才會三番兩次的冒犯地位崇高、備受榮寵的元勳貝勒。

唉!大不了一死,反正在這世上,她已經沒有親人了,與其孤伶伶的活著,不如到地下找爹和娘一家團聚,心念一轉,她心中的懼意也就跟著煙消雲散。

貴嬤嬤翻個白眼,朝她碎了一口,“別胡說八道了,所謂的侍寢就是要你服侍貝勒爺睡覺,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往後你也不必再回到廚房工作了,待會兒回房後洗個澡,可得把身子洗得香噴噴才行。”

“不就是服侍貝勒爺覺而已,需要這麼隆重嗎?”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總而言之,你照我的話去做,聽見了沒有?”

水蓮“喔”一聲,“好嘛!我聽你的就是了。”

※※※

“水姑娘請快一點,貝勒正在房裏等著。”索龍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與眾不同,要換作別的女人,早就迫不及待的爬上貝勒爺,根本不需要三催四請,現在他終於有些瞭解她的不同了。

水蓮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索龍大人,請直接喊我水蓮就好,別加什麼姑娘的,我只不過是個奴婢,這點認知我還有。”

今晚以後,你就不再是婢女了,我還是喊你水蓮姑娘比較妥當。”貝勒爺的侍妾雖不是正室,可比奴僕的地位還高。

真有這麼不一樣嗎?她困惑的忖道。

等她從怔忡間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陽剛味濃重的男人寢室,而索龍已識趣的稍然退下。

“你倒是很會派頭,居然還得勞動我命人去三催四請。”元勳的嗓音在此時聽來瘖癌低沈,還挾著一股冷冷的謹刺意味。

水蓮自普理虧的先行道歉,“對不起,貝勒爺,因為剛剛廚房裏出了點事,奴婢才留下來幫忙,一時忘了時間才……”

他哼笑一聲,“你該不是畏罪不敢來吧?”

“畏罪?”她一怔。

“你怕我識的你們的詭計,所以才藉故拖延時間,難道不是這樣嗎?”三貝勒以為在他身邊放了個眼線,就能隨時隨地掌握他的行蹤,真是愚蠢的可笑。

她茫然的:“什麼詭計?奴婢真的聽不懂。”

“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很快就裀道了。”他不會原諒逼死他額娘,幾次想置他死地的兇手,等事實真相調查出來後,他絕對不會輕易饒恕他們,即使是他阿瑪的女人。“還不過來幫我更衣,難道還要我自己動手嗎?

水蓮一聽以為他要睡覺了,毫不遲疑的上前替他解去前襟的盤扣,活到這麼大,她還是初次幫死去的爹之外的男人脫衣服,在心慌意亂之下,不免有些笨手笨腳,費了好大的勁才解去他的長袍。

“貝勒爺請坐下,奴婢幫您脫鞋。”她努力克制不讓自己臉紅,小手顫抖約為他脫去鞋襪。“貝勒爺現在可以安歇了,奴婢告退。”

不料她才起身,嬌小的身子已被蠻橫的拖進元勳的懷抱,他陰冷的一笑。

“遊戲都還沒開始,你該不會想臨陣脫逃吧?”

她被他怪異不明的舉動駭住,本能的扭動身子,“貝勒爺,有話好說,請你不要這樣子……”

元勳不但沒有放手,一個翻身,兩人一塊滾進炕床上。他用粗暴的態度褻玩她青澀的雙唇,強硬的舌尖不容抗拒的刺入她的口腔,掠奪她的純真。

他的巨掌也沒有一刻空閒下來,早就滑進去內撫弄底下那窈窕的誘人曲線,“小蓮兒,現在你總該明白侍寢的意思了吧?”那語調像是在嘲弄她的無知。

就算不是很明白,起碼她也猜得出,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水蓮小手不斷的推拒,“放開我……”她的唇被丈夫以外的人親了,連身子也被人碰了,再也不是純潔的了。

“他們沒告訴你要儘量討好我,讓我接納你,這才方便你未來行事嗎?”他完全不把她的死命抵抗當成一回事,將她的上衣連同褻衣一併從身上褪去,霎時,一副柔美無瑕的姣白身軀就完全呈現在元勳眼前。

她淚水汪汪的討饒,“貝勒爺,求求你放了我……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頂撞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是嗎?”元勳將她護在胸前的雙手抓上頭頂,巨掌掐住一隻雪乳。

“礙…”水蓮羞憤的灑出晶瑩的淚水,“不要這樣……貝勒爺,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不要這樣……”

他的指尖惡意的撥弄雪乳上的粉紅蓓蕾,粗嘎的問:“真的什麼都願意嗎?那麼告訴我,他們要你到松柏苑的目的是什麼?”這對他何嘗不也是一種折磨,元勳額汗瀅瀅的想,不過,這場仗還是得繼績打下去。

“沒有目的,真的……”她泛紅的小臉上布了一層薄汗。

元勳近乎野蠻的擠壓那對豐潤雪豔的ru房,引得她嬌聲驚喊,雪膚上烙下一片紅色瘀痕。

“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肯老實招出來,這已經不是勇敢而是愚昧了。等你成了我的人,我絕不容許你背叛我,不然,我會要你生不如死。”

“我不是奸細,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她在他張大口合住乳峰的那一剎那,尖叫的弓起身子,淚水狂流不止。

他饑渴、貪婪的舔只那從未有男人觸碰過的甜美果實,感受到身下的嬌軀如何無助的顫抖,這一刻,元勳幾乎快要忘了他原先的目的,而想一舉攻進那濕潤的核心地帶,抒解此時緊繃的壓力。

“你還執迷不悟嗎?”他從她高聳的胸乳上抬起頭,滿眼燃著欲望之火。

水蓮淚花亂轉的搖頭,“我可以對天發誓……”

終於,元勳松掉對她雙手的箝制,可是,卻不是要放了她,而是動手剝去身上僅剩的衣物。

這個舉動嚇壞了水蓮,女性的本能讓她察覺到危險。

“貝勒爺,不要……”她用手肘撐在炕上往前爬,想要趕快逃離這裏。“救命呀救命………”

她無助的哭喊激怒了元勳,他不費吹灰之力,捉住那纖白的腳踝硬將她拖回來,一把抓下她的褻褲。

“這麼不屑當我的侍妾,待會兒可別哭著求我佔有你。”扳正它的身子,粗糙的巨掌急切的伸進她敞開的大腿間,熟稔的撩撥那片已泛chun潮的處子領域。

“不要這樣……”水蓮擺動臀部想逃,可是,卻甩不掉他執意侵掠的手指。

“貝勒爺,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元勳冷殘的一笑,“你以為我會相信?如果你不說,總有一天我也會查出來……”他冷不防的將中指滑進濕潤的幽壑內。

“礙…”她膛天恐懼的淚眸,狂亂的推卻他的手臂,“貝勒爺,求你停下來……!”他怎麼可以這麼做?這是不對的。

他不但沒有停止,指頭更加強悍的進出,表情是既痛苦又愉悅。“是求我不要停才對吧!你是我的侍妾,當侍妾的從來只有服從的份,沒有權利說不要,你不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不……我只想當個婢女,不想當什麼侍妾。”她咬緊牙關,困難的把話說完,可是,由腿間升起蔓延到全身的莫名快感,幾乎快吞沒了她。

或許,她心裏對他還保留了一絲愛慕,可是,她從來不晢妄想當他的侍妾,只求得到一份安穩的工作,乎靜的過日子。

“沒有女人不想要榮華富貴……已經這麼濕了。”長指不斷的在她體內快速抽送,泉湧而出的潮水讓那兒又熱又濕,耳畔傾聽著地無法自製的嬌喘吟哦,元勳剎那間已將頎長腫脹的男性取代長指,抵向濕濡的入口。

水蓮原本將臉埋在枕間,低聲的啜泣,當她意識到什麼,一股龐大的力量已貫穿她,“礙…”一聲慘叫後,她本能的扭曲著身子,一心一意只想要躲開那可怕又陌生的侵入。“不要、不要這樣……”

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在她大腿間快意的馳騁,無視於她痛楚的告饒聲,“乖乖的不要動,否則你會更痛……”說完又用力的一擊。

水蓮疼得無助的拱起身子顫抖,“好痛……。”

元勳不住的往最深處衝撞,沉迷的黑眸欣賞著那對紅暈滿布的ru房隨著他的衝刺而彈跳晃動,那是他見過最美的畫面了。

“還不肯學乖嗎?”他賣力的在她體內律動,以絕佳的自製力延長高chao來臨的時間,每一次性感的磨擦都帶給他無比的快感,汗水像雨滴般由身上流下來,“我要聽你的聲音,叫出來!”

水蓮將握緊的拳頭塞進小嘴裏,可是,卻被他一把撥開,只能羸弱的哭叫:“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求你……唔……”她的哀求聲到最後變了調,像是在懇求他給予她更多的yin蕩申吟。

“求我什麼?”他殘酷的停止不動,想得到她的反應。

果然,她再也顧不得羞恥,拋下僅有的自尊回摟他,只求他不要停止。

“求貝勒爺……要我……”她哽咽的說。

元勳粗魯的捏住她豐白的臀瓣,惡意的諷笑一聲,“下次再敢不順從我,我會讓你一次又一次的求我。”他開始瘋狂的動起來,像是存心在踐踏她的身心。

她的淚水漣漣的淌下,心裏有個模糊的聲音在質問,為什麼要忍受他這般的對待?其實她可以在他意圖非禮她之前便咬舌自盡,以保全貞節,為什麼反而任由他掠奪一切呢?

是因為物件是他嗎?

水蓮,你真是傻得可以,他只是在懲罰你的不馴,根本就不愛你,而且更不會因為強佔了你的身子,而願意負起責任要你進門,為什麼你還要傻的的奉獻出所有,就連最後的自尊都拋棄呢?

當元勳將體內的欲望迸射出來,沉重的倒在她身上喘息,她只是也也不動的睜著無神的眼瞳望著帳頂。

不知過了多久,她以為元勳已經睡著了,才小心翼翼的將他壯碩的身軀推到旁邊,挪動酸疼不堪的身子想起身。

“你要上哪兒去?”一條強壯的大腿壓過來,再一次將她制伏。

她兩眼紅腫的輕喃,“奴婢……想回房睡了。”

“這兒就是你的床,我要你睡在這裏,你哪里也不能去。元勳支起上半身,專橫的睥睨她淚痕斑斑的小臉,“不要再嘗試惹怒我,否則,你會知道結果不是你承受得起的。”

“奴婢……知道了。”老實說,她也沒有餘力抵抗了。

“你白天的勇氣跑哪兒去了?”他固定住她別開的小臉蛋,不允許她閃躲,“現在知道怕我了嗎?”

水蓮困乏的順著他的話,“是的,奴婢知道了。”

“很好。”他的眸底閃過了什麼,只是一下子就不見了。

沒一會兒工夫便傳來元勳沉睡的呼吸聲,而水蓮……卻一夜無眠到天明。

※※※

當她忽地從睡夢中驚醒,發覺炕上只剩她一個人,旁邊疊放著套衣裳。

水蓮穿上那件袖花緞大襖,它的質料相當好,這就是當上侍妾的好處嗎?銅鏡中映照出她略顯蒼白的臉頰,可是,為形中卻又散發出初為女人的柔媚,只是眉宇間難掩落寞。

她打理好自己後,便一路來到廚房,貴嬤嬤正著指揮丫鬟、僕役們做事,見到水蓮反倒嚇了一跳。

“你怎麼跑來這裏了?現在這兒可不是你來的地方。”貴嬤嬤心裏明白,水蓮此刻身分已經不同,忙要趕她走。

水蓮焦急的扯著她袖子,“貴嬤嬤,能不能拜託你跟貝勒爺說,告訴他我不想當侍妾,請他讓我回來這兒工作好嗎?”

“什麼?我的姑奶奶,就算我跟老天爺借十個膽也不敢說這種話!水蓮,你別傻了,能當上貝勒爺的侍妾是何等榮耀的事?別的姑娘求都求不來,難得貝勒爺看上你,你得好好抓住機會,不要再把好運往外推,免得到時連命都沒有了。”

她黯然的垂下頭掉淚,貴嬤嬤只好牽起她的手好言相勸。

“水蓮,嬤嬤知道你跟那些攀龍附鳳的女人不同,可是不管怎麼樣,你都已經是貝勒爺的女人了,別小看現在只不過是個侍寢的女人,只要你多用點心機,將來還是有可能當上謹德王府的少福晉,看開一點,想想自己的將來要緊。”

“貝勒爺並不愛我,怎麼會娶我?”水蓮幽幽的問。

貴嬤嬤啞然失笑,“別傻了,他們才不講什麼愛不受,只管要不要,像貝勒爺這樣的男人要多少女人沒有可是少福晉就只能有一個,只要坐穩這個位子,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懂了嗎?”

“我懂了。”她永遠只能沒名沒分的跟著他,直到厭倦為止。

貴嬤嬤拍拍它的手背,“好了,既然懂了就快回去,多順著貝勒爺的意思,小嘴甜一點,別再惹他生氣了,這樣才能保障自己的未來,我要去忙了。”

這就是她往後的人生嗎?

難道她就該死心塌地的人在他的身邊,等到他厭了、膩了,開口趕她出去?而到時候,她又該怎麼活下去呢?水蓮惶恐的想著……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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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2 00:02:3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一大早芙蓉苑又是雷聲大作,側福晉正在廳上大發雌威,僕傭們紛紛識相的到別處避風頭。在座的還有元熙、元磬兩兄弟,以及一名身著旗裝的絕色少女,只是她一臉漠然,心不知已飄蕩到何方了。

“元磬,你給我而清楚,昨晚被元勳收進房的女人聽說是你帶進府的,有沒有這回事?”當她聽到這消息時,險些氣得暈厥過去,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養出這麼笨的兒子,竟然花錢買個丫頭去伺候別人。

三貝勒縮了縮脖子,“額娘,您……知道了?”

“那麼是真的囉?你……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側福晉卯起來連茶水都打翻了,話中帶剌的說:“你倒是好心,怕沒人伺候他是不是?還特地找了個年輕貌美的丫頭給他送去,你是希望他對你另眼相看,還是想巴結他?”

“額娘,您別生氣……我下次不……會再犯了。”元磬巴不得能將頭縮進殼去,什麼都聽不到最好。只不過是件小事罷了,值得額娘這樣大驚小怪嗎?他實在是搞不懂。

“下次不會再犯,你每次只會講這句話,你就不會學你二阿哥一樣,頭腦放機靈點嗎?看到你那儒弱的樣子,我就一肚子火。”

側福晉這番話誇得二貝勒元熙的尾椎都要翹起來了,“我說三弟,人家都不把你當親手足看待,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你再怎麼巴結,他也不會把你放在眼裏,別白費心了。”

“可是……他好歹也是我們……大哥……”看額娘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三貝勒的聲音就愈來愈校

“你當他是大哥,他可不當你們是兄弟,這兩年他在皇上跟前紅得發紫,可他有否替你們美言幾句,求個一官半職來當當?”側福晉又惱又妒的說。

話才說完,一聲輕微的嗤笑發自旗裝少女口中,側福晉怒眼一瞪,“你笑什麼?我有說錯嗎?”

“額娘,您也太看得起您這兩位寶貝兒子了,要是真讓他們進宮當差,那才真是去了咱們謹德王府的臉。”她無畏的說出真心話。

三貝勒怯怯的說:“妹妹說的對,我……也不想進宮……當差……”哇!他好佩服這小了他幾歲的妹妹喔!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側福晉暴跳如雷的怒吼。

二貝勒聽了也滿不是滋味,“小妹,你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是你的親哥哥,你應該站在我這邊才對,怎麼可以去幫外人?”

“外人?這個外人正是謹德王府未來的主人,將來的謹德王爺。”霙格格淡淡的諷笑這同父同母的哥哥,笑他認不清自己的身分。

“住嘴!霙兒,你到底是誰的女兒?”她就是氣女兒老替別人說話。

霙格格表情漠然的起身,“既然額娘不喜歡聽,那請容女兒告退。”這麼多年下來,為什麼額娘還想不透、看不透,二哥除了吃喝嫖賭之外,只是個頂著貝勒頭銜的無賴男子,將來要是謹德王府真交到他手上,只怕很快就會身敗名裂。

側福晉看女兒那副死樣子,氣得直跳腳,“虧我辛辛苦苦的生下她,居然在後面專扯我後腿,真是自養她了。”

“側福晉,喝口茶,別氣壞了身子。”娣姑見狀,忙遞上茶水。

“額娘,我……可以走了嗎?”元磬見妹妹走了,他也想趕緊溜之大吉,不然又得罰站挨訓了。

她氣得臉色發青,“你真是窩囊、沒出息。”

“是、是,額娘教訓的是,孩兒告退。”元磬趕緊腳底抹油,先溜為妙。

“早晚會被他們活活給氣死。”在娣姑頻頻幫她揉著胸口,那口鬱氣才漸漸消二貝勒元熙逢迎拍馬的昵上前,為她斟茶抹汗,“額娘,您還有我可以裏,怕什麼呢?只要府裏以後出我當家,您可就神氣了。”

“你呀!就這張嘴會說話,只要你少玩點女人,多把心放在正事上,額娘就安了一百二十個心。”被他這一哄,側福晉可是心花怒放。

“孩兒知道,孩兒最近已經收斂了不少,沒事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府裏,就是為了讓額娘放心。”反正他不出去找女人,一樣可以招女人到府裏玩,還不是一樣的道理。

“元熙,額娘的下半輩子可是全得靠你,你要爭氣點啊!”

元熙掩去臉上的厭煩之色,“知道了,額娘,我這就回房念書習字。”

“好,這才是額娘的乖兒子。”她滿意的猛點頭稱許。

等廳裏只剩下她們主僕倆後,娣姑突發一語。

“其實,三貝勒將那女人放在大貝勒那兒,對咱們也不是完全沒好處。”

“喔!這話怎麼說?”側福晉好奇的問。

“可以就近監視啊!只要我們買通那女人,要她替我們留意大貝勒的一舉一動,咱們想對付他也容易些,問題是,不知那女人肯不肯被收買?”

側福晉臉色一冷,“她敢不聽,我就讓她在府裏待不下去,如果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到,那我在府裏這些年豈不就白費了?”不過是個丫鬟侍妾,就算突然消失了,也沒人敢吭半個字。

※※※

三貝勒一出芙蓉苑,大有劫後餘生之感,為什麼額娘這麼恨大阿哥呢?大家都是一家,可以和平相處的,何必一定得明爭暗鬥才行?

“三貝勒,你們可談完了?”小三子趕緊上前,神秘的比了比後頭,“有人求我帶她來您。”

“誰要見我?”

水蓮悄悄的從花叢後現身,“見過三貝勒。”

“水蓮,原來是你。”元磬開心的笑臉相迎,我要恭喜你,成了我大阿哥的恃妾,他可不隨便收房的,你還是頭一個。

“三貝勒,我……”每個人都恭喜她,可她這當事人卻不知喜從何來?

“我好羡慕你能待在我大阿哥那兒,要是換作我,可是會樂得三天都睡不著覺,你說,他是不是個很有本事,很能幹的人?我想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他更強了,就連皇上都這麼賞識他,我真是以有他大哥為榮。”他的言談舉止間,充滿對同父異母兄長的欽佩敬愛之意。

“你也可以常去找他呀!”她也不明白這一家人為何都彼此仇視陌生?

三貝勒的眼光暗淡下來,“我不能去,因為我額娘的關係,大阿哥也不喜歡看見我們,所以,我只能趁他不注意時,偷偷的看看就好了。”

水蓮很能體會他的感受,元勳貝勒無論走到何處,他淩駕他人的氣勢就蓋過其他人,容易讓人不由自主的崇拜。可是,他那冷殘、絕情的個性卻又會將接近他的人砍得遍體鱗傷,他就像個矛盾的綜合體。

“我想只要你有心要做,總有一天這關係會改善的。”

“你真的認為有可能嗎?剛才我額娘還在怨大阿哥為什麼不幫我和二阿哥求個一官半職,其實我根本不想當什麼官,我自己有多大本事也只有我自己明白,真要我當官,那可比死還痛苦,唉!可是額娘就是愛面子,不管我說什麼她都不會聽。”

“望子成龍是每個當爹娘的願望,這也不能怪她。”水蓮安慰的說。

三貝勒肩頭一垮,“可我真的不是當官的料,就連這貝勒也當得不倫不類,不過,我對烹煮東西倒很有研究,改天我親自下廚煮一桌給你嘈嘗看。”說到喜歡的事,元磬整個人就眉飛色舞起來。

水蓮也跟著築了,“當然好了。”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他問。

“我找三貝勒是……”話才說到一半,就有人插嘴。

“咦?咱們府裏幾時藏了個這麼標緻的小美人兒?”元熙流氣的吹了聲口哨,淫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瞭解兄長見獵心喜的習性,元磬連忙將水蓮護在背後。

“二阿哥,你可不能動她,她是大阿哥的人。”

“喔!原來她就是被你買進府的丫頭。”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意淫在心,“像這麼好的貨色,你居然不送到我那兒去,白白便宜了別人。虧咱們還是親兄弟,實在不夠意思……小美人兒,你叫什麼名字?”

她被盯得心底發寒,還是規矩的福了福,“水蓮見過二貝勒。”

“人美,名字也美。”說完,元熙就要伸出魔掌往她臉上摸去,可惜被她逃開了。

那雙色欲熏心的雙眼讓她作嘔,“不打擾兩位貝勒爺了,水蓮告退。”話一說完,水蓮便急急的走了。她原想來求三貝勒放她出府,或者讓她待到別的地方,可是,現在她都不敢想了,她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留在松柏苑至少很安全。

“嘖!真美,就不知道在床上的表現如何?”元熙撫著下巴,兩眼直望著她離去的方向。

元磬聞言急了,“二阿哥,你想幹什麼?”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想怎麼上她囉!”只要是元勳的東西,他都要搶過來尤其是女人和爵位。他只不過晚了元勳一年生,又是側室生的兒子,就什麼都得不到,這封他大不公乎了。

所以,他要不擇手段的一併搶奪過來。

※※※

在花園裏閒逛一陣,水蓮才回到松柏苑,就在門口碰到索龍,“水蓮姑娘,你到哪里去了?”還沒有哪個當侍要的,會像她這樣不務正業。

“貝勒爺下早朝了?”她心頭一凜。

“是啊!正在房裏等著你進去伺候,快進去吧!”

水蓮頷首答謝,連忙進屋裏去,果然我見到元勳繃著一張俊臉。

“你上哪兒去了?”他劈頭就問。

“我……只是在附近走走。”她迅速的將乾淨的便服取來,並拿下他頭上的暖帽和脫去代表身分地位的朝服,欲言又止的說:“貝勒爺……”

“說!”

她銀牙一咬,“奴婢有一事懇求貝勒爺答應。”

元勳掀了掀唇角,也只在她有求于他時,她才會這般馴服。

他譏誚的問:“你想要什麼獎賞?”女人都是一個德行。

“奴婢不是要獎賞,”他的口氣讓水蓮感到羞辱,“奴婢只是想求貝勒爺讓我出府,給我爹上個香、燒點紙錢。”

“不需要。”他一口回絕。

水蓮臉色頓時刷白,忍辱負重的跪下,“求貝勒爺答應奴婢這小小的請求,奴婢一輩子都會感激不荊”

他的笑不帶感情,“就只是這種求法?”

“貝勒爺要奴婢怎麼做才肯答應?”她強忍淚水的問。

“把衣服脫了,過來取悅我,直到我滿意為止。”元勳像是故意刁難,刻意要將她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水蓮這一刻真的好恨他,她愛上的人居然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

“就只有這個方法嗎?”她手腳冰冷的低喃。

元勳一臉的無所謂,“否則你就別想踏出府一步。”

“我要出府,你聽見了沒有?”她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失控的朝他大吼:“就算你是貝勒爺,也不能阻止我去祭拜我爹……”

她還沒吼完人,已經往門口沖去,可是,連門都還沒摸到就又被他捉了回去。

“放開我!我要出去……”

外頭的侍衛聽見吵鬧聲忙問:“貝勒爺,出了什麼事?”

“沒事,不要進來。”他橫抱起使勁尖叫掙扎的水蓮往回走,“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可以讓你來去自如嗎?沒有我的許可,門口的侍衛是不敢隨便放行的。”

“那你殺了我好了,我不要再待在這裏了。”她又踢又打的,可以說是豁出去了,與其在這裏受人淩辱,她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放我走、放我走……”

元勳將她壓止兩人有過數夜纏綿的炕床,“這麼快就投降了嗎?你的任務不是還沒完成,不怕無法對他們交代嗎?”

“我已經說過多少次我不是,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冤枉我?”水蓮心力交瘁的硬聲哭喊:“我恨你、我恨你……”

他動手剝去她的衣物,“很好,我喜歡恨這個字。”

“你要幹什麼?”她失聲大叫,努力的想捉緊衣襟,仍然被硬脫了下去,“不要!我不要……”

“我要!”元勳扯下她所有的衣物,連同自己的。“我說過不許拒絕我,否則你只是自討苦吃,給我……”

水蓮只感覺到雙腿被撐了開來,那碩大的男性迫切的擠人她緊窒的花心。

“礙…好痛……。”她掄起小拳頭捶打他的胸膛,淚水不斷的迸出眼眶。

“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麼女人沒有,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他的指頭配合著衝刺,揉撚著那細緻的核心,直到它完全接納自己,才開始急遽的擺動起來,“我就是要你,不許再說要離開我……”

“可是我不要你……”她要的是他的柔情和愛,而不是rou體的糾纏。

松掉口中經過吮吸而堅硬的乳尖,元勳欲望勃發的嘶吼:“是嗎?你真的不要嗎?”

他更放縱的在她敏感濕濡的甬道內磨擦,痛楚奇跡似的減輕,戰慄的快感隨之而來。

“不……礙…”連績幾個猛烈的衝刺中,水蓮感覺到那熟悉的狂喜再度卷來,魂魄像是要飄出rou體之外。

元勳每一次都像是要嵌進她體內,那種感覺像是在雲霧當中,白茫茫的一片,渴望抓住某種東西,他的舌模仿下身的律動,在她體內加溫,“把自己給我……毫無保留的給我。”

“呃……”她喉問溢出一串嬌弱的吟哦。

他繼續引爆她的熱情,“給我……”他體內似乎有某種更饑渴的需求,那是什麼?

“我愛你……”水蓮失魂似的吶喊出心底的話。

像是得到了解脫,元勳喉頭發出一聲低吼,釋放了自己,也在她柔軟的深處釋放出一道熱流。

熱情結束之後,她悔恨的蟋縮在角落低低的飲泣,“嗚……”

背後響起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水蓮仍在懊惱不已。

“還不起來?你不想去祭拜你爹了嗎?”他口氣仍是一貫的清冷。

她霍地搏過身,“你……要讓我去了?”

“看在你表現良好的份上,算是給你的獎賞。”元勳存心要挖苦她,“去不去隨便你,下回可別再求我了。”

水蓮知道他是說真的,只好強打起精神起來穿衣。

“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是騙你的,貝勒爺可千萬不要當真。”她有些賭氣的說。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他的不在意比無情的刀劍更傷人,“愛?愛是什麼?

它只會讓人軟弱,我要那種東西幹什麼?”

她悽楚的說:“這個世上,沒有人是不需要愛的。”

原來她的愛對他來說是多餘的,這個答案讓她的心都涼了。

“那麼我就是第一個,不要把那種無聊的東西浪費在我身上。”他殘酷的在她心口又到下一刀,蓄意斬斷她的癡念。

“貝勒爺儘管放心,以後不會了。”水蓮低頭悶悶的說。

“來人,備轎!”元勳憤怒的一聲獅吼,卻也不知這氣由何來?

※※※

到父親的墳前祭拜過?水蓮紅潤著雙眼坐進轎中,再由侍衛護送回謹德王府。

在轎子規律的晃動下,她有些昏昏欲睡,這時,卻突然被外頭的喧鬧聲驚醒。

“好漂亮的轎子!我要坐轎子……”一名狀似瘋癲的女人沖過來攔下轎子,“停下來,這轎子是我的,是我的。”

“瘋婆子,滾開!”侍衛們怒喝。

水蓮忙掀起簾子查探究,“發生什麼事了?”

“水蓮姑娘,你不要出來,只是個瘋子在搗亂。”要不是念在對方是個瘋女人,普通人要是敢攔阻謹德王府,轎子,他們早就一刀砍了過去。

“我要坐轎子,我要坐轎子。”瘋女人又笑又叫的手舞足蹈,當風吹開遮住她臉孔的散發後,水蓮這才看清楚她的長相。

“采兒?”她匆匆的下轎,“采兒,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侍衛擔心的要阻止她,“水蓮姑娘。”

“我認識她,不會有事的。”水蓮不怕髒的掏出巾帕擦拭她的臉,“采兒,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水蓮,記得嗎?”

那瘋女人的確就是被趕出府的采兒,當她被丟進妓院沒幾天就瘋了。

“水蓮?嘻、嘻!我認得你,你是水蓮,呵……”采兒指著她吃吃的笑著,你也被趕出來了對不對?我就說貝勒爺怎麼會喜歡你,他現在玩膩了,也不要你了是不是?嘻……”

“水蓮姑娘請上轎,要是太晚回去,貝勒爺怪罪下來,屬下等可擔待不起。”

他們可不是九命怪貓,有九顆腦袋可以砍。

水蓮左商為難,“可是,采兒變成這樣,”她忙拔下掛在耳垂上的翠玉耳環,“采兒,這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要用銀子的話,你可以拿去當鋪典當,知道嗎?我能幫的就只有這些。”

采兒伸出髒兮兮的手接過耳環,兩眼慕然清明“你是水蓮?”

“你認出我來了?太好了”她馬上轉憂為喜,可是那份喜悅很快變成了驚慌,她萬萬想不到采兒會在眨眼間想置她於死地。

“不要臉的女人!貝勒爺是我的,我要殺了你……”采兒手中不知何時握著發簪,猝不及防的往水蓮刺了過去。

水蓮本能的躲開,發簪只刺中了她的左手臂,但鮮紅的血液很快的就將衣裳都染濕了。

“水蓮姑娘!”侍衛驚怒的奔向前,其中一人提起大刀……“不要、不要殺她……。”她大叫的想阻止侍衛的動作,只見白光一閃,采兒的胸口被斜砍了一刀,鮮血噴灑在天空中,可以聞到濃而刺鼻的血腥味,蓮只記得這些後,眼前一黑便暈倒了

※※※

“藥呢?到底煎好了沒有,還不快點端來?”

她在昏迷中總是聽見一個男人憤怒的咆哮聲,可是,為什麼她還隱約感覺得到憤怒背後還透著一絲關切,他是誰?為什麼生氣?又為了誰生氣?水蓮努力的想精神集中,認出聲音的主人。

“三個大男人居然保讓不了一個女人,遺留著他們做什麼?索龍,一人各廢他們一隻手,然後灣出王府。”他倒下嚴厲,尤其不允許有辦事不力的屬下。

索龍驚異的瞧著主子翻騰的怒火,向來無視別人死活的貝勒爺,居然為了一名侍妾大動肝火,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當王府得知水蓮在半途被襲,元勳貝勒爺的臉色遽然大變,眼底明顯掠過一抹驚恐,大概是讓他想起過去的事,從如夫人中毒身亡到貝勒爺成年的那幾年之間,較為接近他的人,都曾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意外,連貝勒爺的愛馬也無端暴斃,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才讓他變成令日喜怒無常、不易親近的個性,不過,看來改變貝勒爺命運的女子已經出現。

“屬下斗膽求貝勒爺繞過他們這一次,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也沒想到那女人會攻擊水蓮姑娘,幸好水蓮姑娘只是小傷,而兇手已經伏誅。”

元勳握緊的拳頭喀啦喀啦響著,臉色陰沉的說:“幸好只是小傷,否則,我要的是他們的命。”

當他得知水蓮受傷時,恐慌在一剎那間揪疼了他的心,以為那躲在暗處的敵人再度伸出覺掌,而這次的對象卻是她。還好結果不是,但也夠讓他冒出一身冷汗的,元勳暗地發誓,他絕不再讓任何人因地而受到傷害,他要儘快揪出那個神秘人。“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喳!”索龍無奈的退下,要去執行任務。

“不……不要……”水蓮聽見有人要因她遭受重罰,再也躺不下去,用手肘支起身子,“求貝勒爺饒了他們,這全都怪我自己疏忽,不是他們的錯。”

他拉長了俊臉,“你要替他們求情?”

“是的,他們也曾阻止過我,是我堅持要過去的,不能怪別人,求貝勒爺開恩,饒了他們吧!”她不想連累其他人。

“他們沒有盡到責任就該受到處罰,任何人求情都沒有用,索龍,還不快去辦。”元勳絲毫不為所動的下達命令。

索龍才遲疑了一秒鐘,水蓮已經忍著痛跪在元勳面前,昂起蒼白的小臉,堅毅的擬睇他,“貝勒爺,如果真要有人受罰,那就處罰我一個人就好,畢竟是我害了他們,我不能推卸責任。”

“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跟我談條件?”他惱火的扣住她的下顎。

她以一種大無畏的眼光回視,“奴婢當然沒有資格跟貝勒爺談條件,只是不忍心看他們因我而受罰,所以願意代替他們。”

元勳眼神嚴苛的像要看穿她的心靈,“就是代替他們死也願意囉?”

“是的,我願意。”水蓮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把生死都看得很淡了。

他怒不可遏的縮緊五指,“你別以為我不敢!”

“請貝勒爺息怒,水蓮姑娘快沒氣了。”索龍見水蓮的臉都漲紅了,趕忙跪下來求情。

水蓮沒有掙扎,發白的唇上還掛著一絲幸福的微笑,她就快要去見爹和娘了。

“該死!”元勳粗聲咒駡一句,讓她重新得到新鮮的空氣,怒咆道:“索龍,將那三人各自杖責五十大板,半年不准他們領薪餉。”

“喳!”索能在竊笑中返到屋外。

她嗆咳了幾聲,心中頗感安慰,“多謝貝勒爺。”

“不會再有下次了,聽見了沒有?”元勳暗惱在心,明知他不該一再為她破例,可是仍在無形中為她的勇氣而心軟。

“水蓮明白。”她有自知之明。

元勳一臉嫌惡的皺緊眉頭,“受了傷就躺回床上去,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討厭。”

“是。”水蓮也覺得快站不住了,忙臥回炕上。

“藥呢?怎麼到現在還沒送來?”他大步來到門口大吼,把正好端湯藥來的僕從嚇得差點把碗打破。

“貝勒爺,水蓮姑娘的湯藥煎好了。”

“還不快端進去。”

在他緊迫盯人的注視下,僕從膽戰心驚的從命。

水蓮抬起手,小心的接過碗,“謝謝。”可能因為左手受傷的關係,她就連一隻碗都端不住,傾斜了一下,險些將藥都潑了出來。

“你在幹什麼?”元勳眼明手快的搶過碗,擰起眉頭,“拿不動就說一聲,只知道逞能。”說著,連水蓮手上的湯匙也落在他手上。

“貝勒爺,我可以自己來。”她下意識的要伸手去接。

“閉嘴!叫你喝就喝。”他臉色難看的目了一口湊到她唇邊,虎視耽耽的直到她咽下那苦澀的藥汁。“再喝。”

就在這一口接一口的喂藥過程中,水蓮不時的覷著他看,心中有股奇特的感覺在醞釀,或許……他並沒有地想像中那麼殘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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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2 00:03: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我趕著出門,馬上幫我更衣。”元勳剛下早朝,便接到晟愷貝勒的僕從送六的紙條上只說有要事相談。

水蓮很快的為他打理好,戴上皮帽、穿上袍衫和紫貂翻毛馬褂,雖比不上朝袍的威風凜,山獨霸的氣魄仍舊讓她看得失了神。

“發什麼呆?你的傷有沒有好一點?”他粗魯的低喝。

她盈盈一孤,“好多了,謝貝勒爺關心。”

“誰在關心你,我只是隨便問問。”元勳表情彆扭的澄清,有些多此一舉,“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房裏,沒事不要到處亂跑。”

“是,貝勒爺慢走。”送走了元勳,水蓮嘴角的弧度不自覺的往上拉高,想不到他也會害羞。

水蓮承認他是個心思複雜的男人,不是很容易懂,可是,自從她受傷這兩天看來,她才漸漸發覺他其實並不像外表那般冷血,起碼、肯顧慮到她的傷勢,晚上只是單純的摟著她睡,什麼事都沒做。

想到這裏,一顆心就暖呼呼的,也許……她可以繼續愛他。

北京的冬天相當嚴寒,才隔一晚,地上便有了積雪,雪花慢慢的從天而降,她在廊下駐足欣賞,合起手心呵了一口白煙,正想回屋裏取暖。

“你是水蓮姑娘吧?”一個平板的女子中音喚住她。

水蓮愣了愣才點頭,“我就是,你是……”她應該不認識面前這名中年女子才對,不知找她做什麼?

“我是伺候側福晉的侍女。”她就是算准大貝勒出門才敢找上門。“側福晉要見你,你現在就跟我走。”那口氣有些狐假狐虎威。

“側福晉要見我?”側福晉不就是貝勒爺的後娘,她怎麼會突然要見她?

“不錯,你雖然只是大貝勒的侍妾,不過,側福晉還是願意見你,這可是你的福氣。”娣姑不再多說,掉頭就走。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了上去,畢竟對方是位側福晉,自己再不懂規矩也不能得罪對方。

當水蓮被帶進芙蓉苑,見到驚上坐著一名梳著大拉翅的髮式,身著旗裝、腳穿花盆底的貴婦人。從她的五官上來看,可斷定她年輕時必定也是位大美人,加上善於保養,看來比實際歲數年輕多了。

娣姑在一邊叱道:“見了側福晉,還不跪下請安?”

“是,奴婢見過側福晉,側福晉吉祥。”她可以感受到氣氛不對,連忙收斂起神遊的心思。

側福晉手上還抱著暖手的手爐,優雅的踱到水蓮跟前,“抬起頭來!”

待她依言的照作,便聽見嘖嘖的歎息聲,“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難怪能夠收伏得了那頭冷血動物,還真是應了漢人常說的“英雄難過美人關”那句老話。”

冷血動物!她指的是元勳貝勒嗎?

就算是後娘,也不該這樣稱呼自己的繼子,水蓮微蹙著秀眉思忖。

“你叫水蓮?”側福晉佯裝出和藹可親的面容。

她低著頭回話,“敵稟側福晉,奴婢是姓水單名蓮。”

“這名字取的好,好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清蓮,娣姑,你說是不是?”側福晉拋了個眼色。

娣姑附和的說:“確實是的。”

“謝側福晉誇獎。”不過,水蓮可沒有因此而昏了頭。

“起來吧!別徑跪著。”側福晉待她起身,才笑吟吟的問:“這些日子,大貝勒多虧有你照顧,我這做二娘的也放心不少,聽說你前兩天受了點傷,要不要緊?”

水蓮說:“已經好多了,謝謝側福晉的關心。”

“那就好,大貝勒那孩子打小脾氣就暴躁易怒,要是伺候得不好,只怕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他那人一向不講情面,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就來找我,看在我是他一一娘的份上,我的話他多少會聽一點。”儘管松柏苑的人口風甚緊,可是,她多少還是得到了一點風聲,元勳對這賤婢和其他人不同,所以,她決定先拉攏她過來再說。

“多謝側福晉的好意,奴婢沒有任何委屈。”她不習慣向人訴苦。

側福晉敷著厚厚白粉的臉變了變,強笑道:“你真是個體貼的好孩子,水蓮,以後要是有空,隨時都可以來芙蓉苑陪我聊天打發時間,整天關在松柏苑裏也不嫌悶。”以她高貴的身分,說這些話已經算是紓尊降貴了。

水蓮學不來打官腔,只有老實的回答,“其實松柏苑裏有很多事可做,奴婢一點都不覺得悶,不過還是謝謝側福晉。”

水蓮的不識抬舉真是氣壞了她,究竟她是真的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還是故意裝糊塗?側福晉對她的印象簡直壞到極點了。

“你的意思是不屑來我這芙蓉苑是不是?”側福晉說翻臉就翻臉。

“奴婢沒有那個意思。”她有說錯什麼話嗎?

娣姑輕輕拉扯一下側福晉的衣裳,偷偷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她忍耐。

“喔!那是我誤會你了,水蓮,聽說你是因為在街上賣身葬父,才由我那小兒子買進王府,算起來,他應該是你的恩人了是嗎?”

水蓮誠實的頷首,“是的,三貝勒確實是奴婢的恩人。”

“如果恩人要你幫他辦事,你應該不會拒絕才對是不是?”側福晉露出詭異的笑容。

水蓮不明所以的問:“側福晉的意思是……”

“你只要說會還是不會?”娣姑口氣不善的接腔。

“只要奴婢能力所及,當然願意幫三貝勒了。”她說。

側福晉笑得嘴都合不攏,誘之以利的說:“這件事也只有你才幫得上忙,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辦,將來謹德王府少福晉的位子就是你的了。”沒有女人聽到這句話會不心動的。

可水蓮眉尖微摟,“側福晉恐怕誤會了,奴婢並不是貪求當什麼少福晉!”

“沒關係,只要你肯聽話,將來保證有你的好處。”側福晉揮了揮巾帕,可不認為她說的是真心話,“我要你從今天開始,監視松柏苑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大貝勒身邊的事,然後隔天來向我稟告。”

水蓮瞠大水眸,“不!”她不能背叛所愛的人。

“你說什麼?”側福晉怒氣衝天的指著水蓮的鼻子大罵,“再給我說一次!”

她深吸一口氣,“請恕奴婢不能從命。”

“大膽!你這不知好歹的賤婢,以為自己是誰?有什麼資格跟我說不?還不給我跪下。”側福晉以輕蔑的眼神睥睨她,“娣姑,給我掌嘴!”

娣姑似乎早就準備好這麼做了,趁水蓮才跪下來,一巴掌倏地就揮了下去。

啪!

那力道重得讓水蓮的右臉頰頓時都麻掉了,一下子五根紅印就浮在上頭。

水蓮合著淚捂著頰,喉頭像梗了塊東西。

“不要以為你背後有大貝勒當靠山,就可以不把側福晉放在眼裏,王府裏現在當家的可是側福晉,你要搞清楚才行。”娣姑冷冷的數落它的不是。

側福晉聽了火氣更旺,“只不過是個侍妾就這麼倡狂,小心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只是小小的響告,不要以為大貝勒寵愛你,你就敢在我面前囂張,回去之後小心你這張嘴,要敢亂說一個字,別怪我把它給撕爛了,下去!”

“奴婢告退。”她哭著跑了出去。

此時,正面對廳口的娣姑卻陡地綻出可布的笑靨屬,彷佛棲居在她身體內的惡鬼正在像世人挑釁似的。

“娣姑,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側福晉洩氣的驚在椅背上。

當娣姑轉身時,又恢復了原來的面貌,“看來這招不行,咱們得另想法子了。”

“逼我當然知道,問題是要怎麼做?唉!說來說去,還是要怪我那兩個、肖子,要是他們能爭氣點,我這額娘也不必這麼累了。罷了,先扶我回房小睡一會兒,辦法以後慢慢再想。”

娣姑溫順的攙起她往內堂走去。

※※※

元勳再次來到聽鸝館,見到廂房裏只有晟愷和他的家僕。

“玄祺沒跟你一道來?”他解下斗篷交給索龍,由於晟愷和玄祺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沒一起出席反倒稀奇。

晟愷瞇著眼兒享受家僕在他肩上按摩,“他現在升了官,當上了“達拉密”,整天忙得不見人影,哪有時間來陪咱們聊天喝茶?”那語調活像獨守空閨的怨婦。

“達拉密”是滿語,也就是軍機處的軍機章宗,俗稱小軍機,大多挑選人品端正、年輕力壯、字畫端楷的王公大臣,主要的工作是草擬諭旨和繕錄文稿。

“想他就去端王府看他,在這裏埋怨有什麼意思?”元勳幹了一杯白酒,熱辣辣的酒下肚,驅走不少寒氣。

“去!誰想他?這要傳出去人家會誤會,還以為我染上什麼斷袖之癖了!”他拋了個媚眼嗔道。

“我還以為你是男女通吃。”

“閣下也太看得起我了。聽說你最近收了名侍妾,別否認!這消息已傳遍整個京城,我看天真的要下紅雨了!看來那女子必有其過人之處吧?”

元勳瞟過他那張興致盎然、唯恐天下不亂的俊美臉孔,“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太無聊,才會專門打聽那些有的沒有的?”

“怎麼會無聊?我可忙得很。”晟愷搖著紙扇悠哉的呵呵笑。

“今天約我出來,有何要事?”他可沒功夫跟晟愷天南地北的閒扯淡。

晟愷收起玩心,對身後的家僕搖搖摺扇,“沒你的事了,出去候著!”

“喳!”家僕出去之後,索龍也在主子的示意下走出廂房。

“可以說了吧?”元勳說。

“別急,總要先讓我潤潤喉。”晟愷仰頭幹了一杯,“果然是好酒!好……別變臉,我不是就要說了嗎?你不是一直想找出當年如夫人的死因嗎?我已經查出一些眉目了。”

“你查到什麼了?”他的情緒立刻起了波動。

“你曾說過,當年連大內的御醫都診斷不出如夫人中的是何種毒,所以,我就大膽假設那毒物非中土所有,特地去請教一名對藥草甚為熟悉的傳教士:全想他們周遊列國、見多識廣,或許會有幫助。”

“可有結果?”

晟愷手中的摺扇一開一合,“在日本有一種叫做“曼殊沙華”的紅色小花,它的根部有毒,是那些所謂忍者用來暗殺敵人的工具,據說中了這種毒的人,曾往半炷香之內毒發身亡,事先毫無徵兆,連想搶救都來不及。死後屍體還會出現一粒粒的紫色斑點,就跟如夫人當時的情況相同。”

元勳蹙眉不解的問:“那東西怎麼有辦法取得?”

“我想大概是有外國商人帶進來,從十幾年前開始,各國的商船便陸績來到我國,聽說側福晉對外國的東西一向很感興趣,也收集了不少,想必跟那些商人也常有往來,看情形它的嫌疑又增加了幾分。”他含笑的睇睨好友不豫的表情。

“除非找到證據,否則,一樣不能定她的罪。”只要證明她是下毒的人,或者就能逼問出額娘投湖自盡的原因。

“我想東西不可能繼績留在她身邊,說不定早就毀屍滅跡了。”

元勳猛力的一拍幾案,發出好大的巨響,“可惡!”

“現在就只有以靜制動,等對方再一次行動,然後當場抓個正著,不然,你永遠拿她莫可奈何。”

“我會找到的。”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元勳對天發誓。

晟愷瞭解他報仇心切,“官裏的貴妃、格格們,跟那些外國商人時有接觸,我會幫你打聽有誰可能把毒藥帶進來,或許找得到線索。”

“有勞你了。”

晟愷自我調侃的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動動嘴皮子的事就交給我,等查到什麼再謝我也不遲。對了:聽說近兩個月亂實在京裏的活動頻繁,而且打著反清複明的旗幟,行綁架勒索之實,還專找官員的子女下手。”

“有這種事?”元勳訝異不已。

“這可是我轉來的內幕消息,當然是千真萬確的。而且,這件事已經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為了保護人質的安全,受害的家屬也只能遵照指示交出贖金,那批亂皺就是看准這一點,近來有更加猖獗的跡象。”

元勳撫著翠玉扳指,“皇上知道這事嗎?”

“目前還沒人敢驚動聖駕,不過,這事遲早都會傳到他耳朵裏,皇上對亂黨本就深惡痛絕,現在他們又幹下這些案子,看來京城又要不平靜了。”

※※※

水蓮捂著發紅的臉頰奔出芙蓉苑,差點和迎面而來的人相撞。

“放肆!你是什麼人?要是撞傷了格格,你可賠不起。”一名丫鬟嗔罵道。

水蓮驚惶的跪下,“對不起,奴婢沒看到。”

原來這名神情淡漠,卻有張絕麗嬌客的女子便是霙格格。

霙格格瞥見她的右頰紅腫了起來,“你的臉怎麼了?”

“沒……什麼?”水蓮囁嚅的說。

“你應該就是我大阿哥新收的侍妾,是我額娘找你來的?”她淡淡的問。

水蓮還摸不清楚她話中的含意,“是的,格格。”

“跟我來吧!”霙格格的話讓水蓮的心往下一沉,不過還是跟了上去。

踏進宜芸館,因為室內都設有火盆,所以較之外頭的氣候,可說是溫暖多“七巧,到櫃子裏取藥箱過來。”霙格格揪著水蓮疑惑不安的眼眸,“娣姑下手向來不輕,這臉上的紅腫如果不去管它,只怕要兩天才會消。”

“格格……”水蓮訝異她的話。

丫鬟抱來了木制的藥箱,她從裏頭拿出一罐藥膏,“這雖然是外國的東西,不過相當管用,擦起來冰冰涼源的,連繽用幾次很快就會退紅了。”

水蓮受寵若驚的不敢伸手去接,“格格,這……”

“拿去吧|以後我額娘或是娣姑叫你去,你大可以不必理會,有我大阿哥往,她們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謝謝霙格格,奴婢用完了會拿來還你。”這位霙格格和她想像的完全不同。

霙格格眼中浮起極淺的笑意,“不用了,這種東西我多的是,七巧,送她出去。”自己能做的補償也只有這些而已。

當丫鬟從外頭回來,心中志忑的問:“格格,這樣好嗎?”

“有什麼地方不好?”霙格格的視線停留在桌案上尚未完成的墨梅圖。

“要是讓側福晉知道,准又要大發雷霆了。”她也不懂格格為什麼要特別看待那名侍妾?

霙格格撩高袖襪,將硯臺上的墨磨濃,“額娘要罵也是罵我,你怕什麼?”

“格格!”丫鬟不依的嗔道。

“好了,別在這兒吵我,我要繪圖了。”霙格格略帶威嚴的輕斥,丫鬟只得扁著小嘴退出門外。

※※※

“貝勒爺回府。”松柏苑外傳來侍衛的高喊,水蓮像被燙到般驚跳起身,臉頰雖經過冰敷,又抹上藥膏,可也不是神仙妙藥,保證立刻消腫。

“怎麼辦?怎麼辦?”她繞著圈子喃道。

元勳的腳步聲來到房門口,水蓮便趕緊跪下來迎接。“貝勒爺吉祥。”

他停在她面前,沉聲的問:“側福晉找你去幹什麼?”

一回王府,便有人立刻向他稟告,他才剛出門不久,側福晉就派娣姑前來,將水蓮帶往芙蓉苑。

“我不是交代過了,要你好好的待在這裏,哪里都不准去,你為什麼違背我的命令”元勳就是氣她一次又一次的抗命,“難道你們之間真有什麼?”側福晉的嫌疑加深,讓他不得不防範在先。

水蓮猛搖著頭,“沒有,真的沒有。”她絕不會背叛他的。

“抬起頭來看著我說話。”他才勾起她的下巴就見到她額上的五指印,滔天怒火陡地自胸中竄起,將水蓮從地上撈進懷中,“這是誰打的?”

“沒……有人,是我不小心撞到的。”她撤了個不甚高明的謊。

他的眉頭攏成一座小山,忿忿的吼:“上面明明有五條指印,你還想騙我,是不是娣姑動的手?她居然敢動手打你,我要殺了她。”

“貝勒爺,我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霙格格還送我一罐藥膏,擦上去以後已經好了很多,列明天應該就看不出來了。”

“她會這麼好心?”元勳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沒什麼印象,不過直覺的認為她就跟她額娘一個德行。

水蓮忍不住替霙格格說話,“是真的,她是個心地很好的姑娘。”

“哼!在你眼裏這世上還有壞人嗎?”他不禁話出嘲諷,“不管她是什麼樣的人都與我無關,還有……我不喜歡你替他們說話。”

“可是,她是你妹妹。”明明是一家人卻又彼此猜忌,這還像個家嗎?

他嗤哼一聲,“那又如何?”

“不管你跟側福晉之間有什麼誤會,也不該連其他人也一起恨下去,那是不對的。”她希望他能多花點時間去瞭解身邊的人,有親人在身邊是件很幸福的事。

元勳瞇起閃黑的眸子,“你這是在教訓我嗎?”

“奴婢不敢。”水蓮馬上噤聲,跟在他身邊這段時間,唯一學到的就是察顏觀色,可是,有時候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看你是愈來愈不怕惹我生氣了,你可知道惹火我會有什麼下場嗎?”他威脅的一步步接近她,直到將她逼到炕邊,才撲上去壓倒她。

她的小臉瞬間一片嫣紅,推了推他,結巴的說:“現在還……是大白天,貝勒爺你……該不會是想要……”

“這還不夠明顯嗎?”他的大掌隔著衣料揉上她胸口的渾圓,臉孔埋在她纖細的頸窩上,“你手臂上的傷已經好了,我也忍了兩天,不想再忍下去了,你得負責幫我消火。”

水蓮無助的嚶嚀,“可是……我臉上有傷……”她藉故想拖延。

“我會注意不碰你的臉,除非你身上也有其他的傷?”他壞壞的挑開她的衣襟,往裏面摸索下去,“到目前好象還沒有發現什麼地方受傷,難道還要再下面一點?”

“貝……勒爺……”她的聲音便在喉間。

元勳已經褪下她的褻褲,指間探測到幽x中分泌出濕熱的蜜汁,讓他再地無法等下去,坐起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卸去繁複的衣裘,重新翻身覆在她柔軟的嬌軀上,用堅實的軀體廝磨著她。

“啟稟貝勒爺。”門外婪起侍衛的聲音。

水蓮泛紅的身子頓時凍住,“有人……”

“滾開!”他欲火沸騰的大吼,誰敢來掃他的“性”,他就要誰的命!

門外的聲音不見了。

元勳托起他的圓臀,將硬挺的前端滑進已濕軟的入口,粗啞的命今,“喊我的名字:蓮兒,喊我的名字。”

“元勳、元……啊!”她尖叫的接納全部的他,無法自己的嬌喘。

他一次又一次的撐開那緊密收縮的幽x,而水蓮的嚶嚶低泣像強力的春藥,激動的捏緊那纖腰猛烈的撞擊。

“貝勒爺,索龍有要事稟告。”門外的索龍硬著頭皮敲門。

“滾!”該死!這些人不知道他正在忙嗎?一個個輪流來煩他,等一下他非把他們全砍了不成。

水蓮暈眩的偎在他懷中,“可能是……要緊的事,你快出去……”

它的俊臉上佈滿僵硬的潮紅,下身的衝刺未曾歇止,粗嘎的嘶叫:“別理他們,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敢貿然進來。”

“貝勒爺……”索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有話快說!”這時候停下來會要他的命的。

索龍一股作氣的喊道:“是宮裏傳來消息,要貝勒爺即刻進宮面聖。”

元勳粗咆,“知道了,別再來煩我。”

“皇上要見你,你不能太晚去。”水蓮費了好大的勁才吐出聲音。

這點他當然比她明白,只得草率的迅速解決,懊喪不已的伏在她身上喘息。

皇上的宣召還來得真是時候,誰教自己是人家的臣子,不能不去?

“快起來,我幫你更衣。”水蓮隨意的披上衣服,取來袍服,瞪著還賴在床上的人,“你再不起來,皇上就要命御前侍衛來捉你了。”

他有些耍賴的伸長手臂,“先過來給我一個吻。”

水蓮羞郝的填他,“不行!你快起來,要是惹皇上生氣了,可是會被砍頭的。”

她躲得老邁不讓他抓到。

“砍就砍,我又不怕死。”元勳神情難得一派輕鬆,好整以暇的逗她。

“貝勒爺……”她都快急得跳腳了。

“過來!”他勾勾手指,水蓮只有無奈的上去,一下子又被拖上床,“我准你喊我的名字,我要聽你叫我。”

她嬌喘噓噓的輕喃,“元勳。”

元勳只敢在她柔嫩如花瓣的唇上琢吻幾下,不然,他還真怕自己會下不了“這才聽話………再不走不行了。”爬下炕,讓水蓮將衣服一件件住他身上套,語的男人,可是臨走前那句“等我”,已經足夠填滿她不奢求的心。

※※※

目送元勳步田松柏苑,一雙嫉妒的跟隨始終盯在他背後。

他憤恨老天爺的不公,讓他生在豪門府第、王侯之家,卻又只能屈居第二,眼睜睜的看長他一歲的同父異母的兄長坐擁一切,阿瑪的爵位將來必定由他繼承,他又深受皇上的寵信,結交的朋友也都是些權傾朝野的貴族子弟,凡是最好的都只屬於他,永遠輪不到自己。

元熙心中的不平衡經年累月的侵蝕著他的心,不曉得何時會做出喪失理智、驚天動地的事來。

“二貝勒,原來你在這裏。”娣姑無聲的在他身後出沒。

他不耐煩的橫她一眼,“找我幹什麼?又是額娘要你盯著我是不是?”

“側福晉是關心你,她無時無刻不希望松柏苑裏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畢竟你是她親生的兒子。”

“光是希望有什麼用?只要有他在,這裏永遠不可能變成我的。”松柏苑的門檻那麼高,任他怎麼跨都跨不過去。

娣姑的眼中閃爍著異光,“將來的事誰也不敢斷定,前些時候大貝勒收了一名侍妾,聽說甚是得寵,說不定她便是未來的少福晉。”

“哼!那幹我什麼事?”他用鼻端哼氣。

“我只是認為大貝勒好象非常在乎她,這麼多年來,二貝勒可曾見過他在乎任何人過嗎?如果大貝勒知道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染,對他不啻是一項侮辱,也讓他的顏面盡失。”

元熙眼珠一轉,陰陰的笑了,“你的意思我懂了。”

“或許我可以安排個人……”她暗示。

“不用了,現成的人就在這裏,我早就想嘗嘗她的味道了。”他的色欲被腦裏浮現的綺麗畫面給勾了起來。“當他知道我沾了他的女人,臉上會有什麼表情?我迫不及待想看了,哈……”

娣姑也跟著笑了,可是笑的卻是他的愚蠢,這麼簡單就被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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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貴嬤嬤。”她好久沒到廚房見見老朋友了。

“哎呀!這麼冷的天氣又下著雪,你還跑到這兒來,小心著涼了。”貴嬤嬤的胖臉上堆滿了笑,上下左右的打量她,“嗯,你的氣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貝勒爺待你好吧?”當初自己獨具慧眼的收留了她,而這小娃兒還滿念舊的,不時抽空來看她,這證明自己沒看錯人。

水蓮紅著臉點頭,“嗯,他對我恨好。”

“那就好,他對你表示過什麼嗎?”

水蓮不解的眨眼,“貴嬤嬤是指什麼?”

“就是有沒有說要迎娶你進門之類的話,他都沒說嗎?”貴嬤嬤連忙改口,“沒關係,照現在這情形看來,貝勒爺相當喜愛你,這可是以前從沒有過的現象,不要灰心,要再接再厲。”

“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分,本想偷偷愛著他,每天能看看他就夠了,但是現在能這麼接近他,朝夕都和他在一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只要他對我還有心,就算一輩子當個侍妾,我地無所謂。”對他愈瞭解,水蓮就愈覺得兩人身分差距之大,只能頻頻告訴自己不要強求,否則她會瘋掉的。

“你這丫頭還真看得開,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整天煩心。”

“貴嬤嬤,我有些事想請教你。”

“什麼事?”

“我聽說貝勒爺的生母是被側福晉逼得投湖自盡,這是真的嗎?”她知道這事不該管,可是,總希望自己能替他做些什麼。

貴嬤嬤歎出一口白煙,回億的說:“唉!那只是大家的猜測罷了,說起福晉,她可是一朵美麗嬌貴的豪門名花,府裏的人都看得出她和王爺的感情甚篤,因為生大貝勒的時候差點難產,王爺不忍再見她受生育之苦,便又娶了側福晉進門,第二年就生下了二貝勒,不過,王爺心裏最愛的女人還是福晉。

“我們這些下人常常可以看到他倆相偕在松柏苑的人工湖畔散步的情景,以前這兒可是王爺和福晉住的地方,沒想到在大貝勒爺五歲時,福晉又有了身孕,可是孩子最後還是沒有保住,隔兩天她就投湖自盡了,可能是福晉承受不了喪子之痛而尋短見也說不定,到底真相如何,至令仍是一團謎!”

水蓮又問:“那麼貝勒爺和側福晉之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貴嬤嬤不屑的撇了撇嘴,在自己的地盤也不怕隔牆有耳。

“那是因為側福晉是個心胸狹窄的女人,處處都要跟別人比,以前是跟福晉爭寵,現在則是想望倒貝勒爺,好注自己的兒子繼承爵位。以二貝勒的資質,最大的本事就是玩女人,我看她就等下輩子吧!而且更過分的是,她還三番兩次想害死貝勒爺,要不是貝勒爺的命大,早就讓她得逞了。”

“不是沒找到證據嗎?”只要想到那情形就全身發冷,水蓮不自覺的拉攏身上的鬥蓬。

貴嬤嬤碎了一口,“她當然不能讓人抓到把柄,不然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可是除了她還會有誰?唉:現在連王爺都拿她沒轍,也不能隨便休了她,你說面對想要殺害自己的兇手,貝勒爺對她會有多少好感?”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我覺得最可憐的是三貝勒和霙格格,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卻為了這些因素,貝勒爺也連帶的討厭起他們了。”

“你還是先關心好自己,別人的事就別管了。”這丫頭就是熱心過度,人家說清官難斯家務事,她以為憑她一人的力量就能改變什麼嗎?“我得進去忙了,你快回去吧!”

真的是側福晉下的手嗎?水蓮在心裏想了又想,如果明明知道貝勒爺出了事,自己是最有嫌疑的人,還會明知故犯嗎?是地想的人簡單,還是真有人那麼笨?

她腳步頓了一頓,腦子陷入苦思狀態。

哈嗽!

一聲響亮的噴嚏聲灌入她的耳膜,水蓮本能的找尋發聲地點。那聲音是從人工湖的方向傳來,如今湖面已經結冰,應該不會有人沒事跑到那裏去才對。

當她走近一看,還真有人面向湖的方向,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

“老伯,雪下這麼大,你一個人在這裏作什麼?”對方是個兩鬢斑白的老人,身上雖然披著厚重保暖的鬥蓬,可是雪花已撒滿了頭髮和肩頭,顯然已經站了有一段時間了。

這老人她從來沒見過,但王府這麼大,她當然不可能每個人都看過,而且看他年紀這麼大了,要是感染上風寒可不得了,她爹就是這樣才去世的。

“這傘給你好了,老伯,你要拿穩喔!”將手上撐的油紙傘塞進老人手中,對方只是被動的接過去,水蓮稍微放心一些,也不打擾他的冥想。

這時,老人的身軀一動,思緒也回到現實當中,他征忡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油紙傘,轉身叫住她,“等一下。”

“什麼事,老伯?”她正想用跑的回去。

“你……”這丫頭面生得很,而且不識得自己。

水蓮以為他要問油紙傘的事,“那把傘給你用好了,你別在外頭站太久,上了年紀的人最怕受凍著涼了。”

“誰上年紀了?我才五十幾歲,身體還好得很。”老人瞪凸兩顆眼珠子,一臉的不服氣。

她小聲的道歉,“對不起,老伯,我不是在說你老,只是擔心你會著涼而已,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你也住在這松柏苑?”是丫鬟還是婢女嗎?可是她的穿著看來不像。

“嗯,老伯在哪里工作?我好象沒見過你?”

老人的雙眼陡地精明起來,“我也沒見過你,你是剛來的嗎?”

“我才來了一個月,老伯當然沒看過我。你一個人在這兒作什麼?湖面都結冰了,看不到什麼東西。”

“這裏對我來說有許多的回憶,所以找時常會來這裏走走。”他遙望著飛雪紛紛的湖面,眼神中有著無限的哀傷和寂寥。

水蓮聽了也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旁,幽幽的說:“我爹以前也常常指著門前的一棵大樹這麼說,因為,我爹和我娘常常在忙碌了一天之後,兩人一塊坐在樹下乘涼賞月,後來娘死了,就只剩下回憶相伴了!”

“你爹倒是跟我同病相憐,他現在人呢?”老人眼光柔和下來。

“我爹在一個多月前也生病死了,不過,他現在一定跟我娘在一起,不用靠回憶過日子,也不必害怕寂寞了。”

“是啊!我還真有點羡慕他。”

“老伯沒有子女嗎?”

“當然有了,可是都不在我身邊。”他說的是心中的距離。

“原來他們都到別的地方工作,那你一個人一定很孤單了?”她一臉的同情。

老人臉色一整,粗幹的說:“我才不孤單,沒有人來煩我最好了。”

“騙人!”她掩嘴偷笑。

“你很大膽,竟然說我騙人?”他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因為人家根本不認識他,他總不能為了這句出言不馴的話而處罰她,那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老伯外表看起來很凶,其實是個心地慈祥的好人。”

他刻意的清清喉嚨,“你別以為這樣誇我,就有什麼好處喔!”其實,他是暗爽在心。

水蓮咯咯嬌笑,“老伯說這句話的口氣怎麼跟某個人好象。”

“跟誰很像?”老人好奇的問。

“這是秘密,我不能說。”她搖搖手拒答,“對了!我也該回去了,老伯,雪愈來愈大,你也趕快回去吧!再見。”

“喂……”老人想叫住她,又想到忘了問她的名字。

一名王府侍衛走上前來,甩下馬蹄袖,恭敬的跪下,“啟稟王爺,大貝勒已經回府,正與側福晉、二貝勒和三貝勒在前廳等候。”

“我知道了。”他像是想到什麼,“你認得剛剛離開的小姑娘嗎?”

“回王爺的話,她是大貝勒的侍妾水蓮姑娘。”

謹德王爺眼底倒有幾分驚喜,“原來是元勳的侍妾,眼光倒是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好,哈……”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滿喜歡這善良的小姑娘。

※※※

“水蓮姑娘。”索龍進人屋內朝她欠身。

“你們回來了,貝勒爺呢?”他是元勳的影子,不可能隨便離開左右。

“因為王爺今日剛從別業回來,貝勒爺和側福晉他們正在前廳和他談話,要屬下先來跟水蓮姑娘說一聲。”

水蓮嬌憨一笑,“原來如此,這樣我就安心了。”

“水蓮姑娘,這是貝勒爺親手挑的禮物,他要屬下先送來給你。”索龍將手中的木制飾品盒擺放在水蓮面前。

“要送我的禮物?”她掀開盒蓋,眼睛不由得一亮,裏頭赫然放了一對綠葉造形的翠玉耳環、一隻翠玉珠鏈勺一隻翠玉鐲及一串翠玉項鏈,色澤鮮濃明亮,皆是後上乘的翠玉類。“好漂亮,這都是要送給我的嗎?”

索龍面帶微笑,“是的,這些都是貝勒爺請專人配好送來的。”

“可是……他為什麼不親手交給我?其實只要是他送的,不管是什麼東西我都很高興,只不過為什麼不自己交給我,而要你拿來呢?”她看重的是他的心意,而不是禮物的價值。

“貝勒爺並不習慣表達內心的感情,但屬下可以確定的是,他封冰蓮姑娘是真心的喜愛。”跟隨主子十幾年,這是第一次遇到讓貝勒爺費心準備禮物的女人。

“謝謝。”水蓮很感激他這一番話,輕輕的蓋上飾品盒,憂心忡忡的問:“索龍大人,真的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要殺害貝勒爺嗎?都這麼久了,難道都查不出兇手的身分嗎?”

他避重就輕的回道:“是的,目前還在調查當中。”

“是嗎?那個人為什麼非要他死不可呢?”她自言自語的說。

“水蓮姑娘不必擔心,我相信貝勒爺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度過難關的。”

水蓮舒眉一曬,“說的也是,我也絕不會邊任何人傷害他的。”雖然有些自不量力,卻是她的肺俯之言。

沒過多久,元勳一臉鐵青的返回松柏苑,他往凳子上一坐,兀自生著悶氣,可見方才在前廳的談話不甚愉快。

“貝勒爺……”水蓮試探的問:“你怎麼了?”王爺回府、一家團圓,不是應該開開心心的嗎?怎麼他反而臭著一張臉呢?

他猛地攬她入懷,沒有其他親昵的動作,只是不斷的收緊雙臂,像是藉此按捺怒氣。

水蓮被他抱得骨頭都快碎了,可是她沒有掙扎,只是馴服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靜待他恢復乎靜。

“元勳,好點了嗎?”感覺到他情緒穩走了,她才輕喃。

元勳微微鬆開手臂的勁道,“有沒有弄痛你?”

“沒有,是誰惹你生氣了?王爺回來了,你不高興嗎?”水蓮的指尖輕到過他臉上不快的線條。

“有什麼好高興的?”他閉上眼享受她的溫存。

她眠著笑意點下他的唇,“騙人!明明心裏很高興……呀!”緘織玉指被輕咬了一口。

“你愈來愈放肆了喔!居然敢說我騙人,該罰!”他熟稔的往她腰際的敏感處搔癢,惹得她只能尖叫的扭動身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水蓮笑得眼淚都溢出眼角,“我下次不敢了……貝勒爺饒命。”

“親我一下就饒了你。”他哄誘的湊下俊臉。

她小臉一紅,“不規行不行?”

“可以,你可以選另一種比較費體力的運動。”元勳邪笑的往它的胸口瞄去。

“好、好,我親就是了。”她閃電般的琢了下他的嘴,“這樣可以了嗎?”

元勳不很滿意的哼了哼氣,“勉強算是可以。”他睇了一眼桌上的飾品盒,又在她身上見不到一樣他的禮物,不禁開口問:“你不喜歡那些東西?”女人不是都會馬上配戴嗎?

“不,我恨喜歡,謝謝你。”她臉上的紅暈退去一些。

他面色一斂,牢牢的望進她眼底,“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如果你不喜歡這些,下次我再送別的,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叫人去找。”

“不要,我真的很喜歡,只是你不要再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了。”他是不曾瞭解她真正要的是什麼的。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元勳著惱的質問。

水蓮努力擠出笑容,將飾品盒收進櫃內,“我很好哇!謝謝你送我禮物,我會好好珍藏起來。”

“轉過身來看著我。”他會相信才有鬼。

她飛快的用袖子拭去淚水,不想讓他瞧見,可惜,逃不過元勳的眼。

“該死!你哭什麼?”他怒氣勃發的扳過她的肩,“你不是勇於直言嗎?為什麼不把心裏的話說出來?說呀!”

“你要我說什麼?”她淚水掉得更凶,哽咽的說:“說我根本不希罕那些禮物,因為我最想要的是你的愛嗎?你早已有言在先,說自己根本不需要愛,也不會變任何人,那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元勳一時語塞,表情錯綜複雜。

“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貝勒爺對我已經夠好了,我不該要求太多。”她連抬頭看他的勇氣也沒有了。“我……去準備熱水來給貝勒爺梳洗。”

水蓮才走沒兩步,一具溫熱的軀體由後貼了過來,將她擁在胸口。

她不由得心一蕩,“貝勒爺……”

“給我時間。”他附在她耳畔歎道。

她鼻頭一陣酸熱,“元勳……”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大雪連下了兩天后,終於停了。

“太好了,雪總算停了。”水蓮搓了搓快凍僵的手心,不願放棄外面白雪皚皚的景致,那景象就彷佛置身在白茫茫的夢幻世界中。

門口站崗的侍衛說:“外頭天冷,水蓮姑娘還是進屋裏去吧!”

“我這件鬥蓬很暖和,沒關係,你們不也一樣會冷?”

“已經習慣了,這種天氣根本難不倒咱們。”他們皮厚肉粗禁得起,可她是姑娘家就不同了。

水蓮嫣然一笑,“我也是在北京出生的,再冷的天都遇過,我以前穿的遠比現在單薄,這才不算什麼呢!”

“什麼人?!”其中一名侍衛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走來,高聲喝道。

那是名一身童僕裝扮的少年,渾身發抖的跪下來,“小的是……三貝勒的人,他要小的來找水蓮姑娘。”

“三貝勒要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的不知道。”

侍衛警戒的審視他,“我以前沒看過你,如果是三貝勒有事,也該派小三子來才對,他人呢?”

“小的是新來的,因為小三子生病了,所以,三貝勒就派小的來請水蓮姑娘。”

童僕顫巍巍的回答。

水蓮關切的問:“小三子病了?嚴不嚴重?”

“大夫說是受了風寒,休息幾天就好。”

“還好沒事,那我現在就跟你過去。”她毫無戒心的就打算走。

侍衛阻擋的說:“可是貝勒爺有令,不許水蓮姑娘離開松柏苑一步。”

“三貝勒突然找我,一定有事,我不會待太久,只要你們不說,貝勒爺他也不會知道,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了。”

“不如我們其中一人陪你去比較妥當。”要是她有個差池,他們這些人就真要把脖子抹乾淨等人砍了。

她不想太麻煩別人,“三貝勒是個好人,又對我有恩,我保證他不會傷害我的,我兒去半個時辰就回來。”

“水蓮姑娘、水蓮姑娘。”她心意已決,連侍衛也阻止不了她。

“希望沒事就好。”他們只有請老天爺保佑了。

※※※

“就是這裏,請水蓮姑娘在屋裏稍等一下,小的馬上去請三貝勒。”童僕說完話,馬上溜得不見人影。

水蓮只得進到屋裏等候,裏面的陳設裝潢相當奢華俗麗,椅披、坐墊都鋪上最昂貴的驚品,更別說隨處可見的掐絲琺瑯器皿,這些東西松柏苑不是沒有,卻不像這裏擺了一堆,個個都是價值連城,不過總覺得和三貝勒的人不太搭襯。

“想不到三貝勒喜歡收集這些。”她喃喃自語。

“你錯了,這些都是我珍藏的寶物。”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聲音響起,“這裏隨便一樣東西,就夠普通老百姓過好幾年了。”

她一臉的困惑,“你是二貝勒,怎麼會是你?三貝勒呢?”

“這裏是我的房間,我當然會在這裏了。”元熙一副自命風流的模樣,手搖紙扇向水蓮迫近。

“可是三貝勒不是約我……”水蓮猝地刷白了臉,警覺到自己犯下大錯。二一貝勒根本沒有叫人來找我,是你故意騙我來的?”

“可惜你知道得太遲了,你還是落到我的手上了。”他甚是得意的說。

水蓮謹慎的後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是他的女人,只要是他的東西,我都要不擇手段的搶過來,看著他痛苦,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他是你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她在說話的當口,留意著屋子的四周,找尋脫身的辦法。

元熙的心早就被嫉妒和長年來偏差的觀念所扭曲了,“我寧願他不是,那麼這裏的一切就屬於我一人所有了,人家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也不要浪費時間了。”

他動手解起衣上的盤扣,意圖相當明顯。

在他節節的進逼下,水蓮微顫的說:“我是元勳的侍妾,你不能碰我。”

她應該讓侍衛陪著才對,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她沒想到元熙會假借元磬的名義,引誘自己掉入陷阱,她真是人大意了。

元熙已迅速的脫去長袍,“你只不過是它的侍妾,又不是少福晉,就算我要了你,難道他還會殺了我不成?你還是乖乖的聽話,我會讓你見識到什麼才叫做男人。”

“呸!你連元勳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值。”真是令人噁心。“不要再過來!”

她告訴自己不能坐以待斃,誓死也要守護貞節。

“好!我倒要看看你那張小嘴能倔到幾時?”他最恨人家說他比不上同父異母的兄長,愈這麼說,他就愈要贏過他。

“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過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水蓮再次申明。

“呵!我倒要試試哪種不客氣法。”他在花叢中打滾多年,難道還會應付不了一個女人嗎?

水蓮的眼尾掠向那些觸手可及的寶貝,“這可是你說的,到時你可別心疼了。”

他想霸王硬上弓,就得付出代價。

“弄傷你我才會心疼……”他話才說到一半,軌驚恐的看見水蓮順手抄起一隻掐絲琺瑯制的葫蘆式扁瓶,“你……要幹什麼?!”

她往他面前一扔,鏗鏘一聲瞬間摔個粉碎。“這樣你心不心疼?”

“啊!”元熙哇哇大叫,想上前阻止,“不要……”

“不要過來!”又一隻掐絲琺瑯纏枝花瓶……同樣的下場,配上相同的音效。

“哇!我的寶貝……”

再下一個輪到的是一隻內填琺瑯播璃瓶……:“不要哇!不要再扔了……”元照看著又被摔碎的寶貝,兩腿都嚇軟了,不斷的哀聲求饒。

水蓮又抓起一隻獅子繡球扁瓶,才舉到頭頂……“不能丟!那是皇……上御賜的寶物,可千萬丟不得。”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求饒,只差沒跪下來。

“喔,是嗎?那換別的好了。”她改拿另一隻繪有四季花鳥的雙耳瓶,“這只總可以了吧?”手一松,它也淪為地下亡魂。

元熙兩眼都翻白了,“不……那是阿瑪最……喜愛的……”他這次真的死走了,而且會死得恨慘。

“你再不放我走,我就把這裏的東西全都砸爛!”她尋找下一個目標。

他面露狠色。川牙例嘴的要撲土來,“你這臭娘兒們……”

水蓮不甘示弱的拿起一隻碗就往他額頭上一扔。

立即傳來一聲慘叫,“哎呀!我的頭……我的頭流血了。”他的右額真的滲出一絲血漬。

“貝勒爺,發生什麼事了?”在外頭把風的侍衛聽見叫聲沖進來,軌看見屋內一團淩亂,也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元熙捂著額頭破口大駡:“你們這些飯桶是不是瞎了?沒看見本貝勒在流血嗎?還不快去請大夫。”

“喳!”侍衛急匆匆的沖出門。

接著,他又聽見外頭傳來僕從的大聲嚷嚷:“側福晉,請在這裏稍等一下,小的這就進去稟告。”那聲量大得像是故意要說給屋裏頭的人聽。

“完了!額娘跑來這裏幹什麼?”元熙急得像只無頭蒼蠅,要是看見這一它的碎片,額娘鐵定會扒了他的皮,“怎麼辦?怎麼辦?”

睇姑清掉擋住主子去路的人,“滾開!誰敢擋側福晉的路?”

“這裏是怎麼回事?”側福晉一進屋,就駭然失色的瞪著狼籍不堪的房間,再仔細看地上的碎片,不禁提高嗓門的驚叫起來,“元熙,這……是什麼?!”

元熙趕緊拖入下水,“額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這些都是她打破的,不關孩兒的事,您看孩兒也被她碰到,額頭都流血了。”

“什麼?!快讓額娘看看。”側福晉氣到全身發抖,檢查過元熙,發現他沒什麼大礙後,才籲了口氣,開始將箭頭轉向水蓮。“你這賤婢,撒野居然撒到這裏來了,來人呀!”

水蓮張口要辯解,“側福晉,請您聽我解釋。”

“事寶都擺在眼前,還要解釋什麼?”側福晉見寶貝兒子受了傷,再看地上的碎片,那些可是她費了好大功夫才收集到的,如今成了一堆垃圾,要她如何吞得下這口氣。“來人!把這賤婢押到芙蓉苑。”

“喳!”

水蓮只能有口難言的被帶離現常

“額娘,大夫來了沒有?我的額頭還在流血。”元熙用苦肉計想轉移她的注意“你真是不要命了,明知道他是誰的女人,幹什麼去招惹她?”

睇姑在一旁獻計,“側福晉,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罵二貝勒也沒用,不如趕緊趁王爺和大貝勒不在府裏,將那賤婢的事解決了,到時不就死無對證。”

“額娘,我的頭好疼喔!您要救救我。”元熙此時才知道事情嚴重了。

“這點小傷死不了的,你就只會給我桶樓子。”側福晉對他真是又愛又氣,“娣姑,你幫他的傷口土上點藥,我得快點去處理那賤婢的事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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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2 00:03:4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三貝勒、三貝勒不好了。”小三子一路上大呼小叫,跌跌撞撞的沖進來。

正在研究食譜的元磬對童僕的雞貓子喊叫充耳不聞,準備待會兒到廚房大展身手,試試昨晚才想到的新點子,他畢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當個名廚,只不過這是個遙不可及的願望。

“三……貝勒,要出人命了……”小三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喘道。

元磬心不在焉的問:“出什麼人命?”

小三子一把搶過他的食譜,“您別再看了,水蓮姑娘這會兒死定了。”

“呃?你說什麼?”他這才反應過來,“水蓮死定了?為什麼?”

“小的剛剛才聽說,好象是水蓮姑娘把側福晉收藏在二貝勒房裏的寶貝給砸了,還打傷了二貝勒,現在被押到芙蓉苑受審了。”

他遲鈍的問:“怎麼會這樣?水蓮沒事跑到二阿哥那兒作什麼?”

二貝勒最喜歡什麼,難道三貝勒還不清楚嗎?”

元磬錯愕的說:“你是說二阿哥他……真是的,他明明知道水蓮是大阿哥的人,居然還把腦筋動到她身上,我去向額娘求個情好了。”

“三貝勒,小的還是勸您別多管閒事,免得又自白挨一頓罵,不如去請格格出面,或許她有辦法。”小三子建議的說。

“那些寶貝和二阿哥都是額娘的最愛,我想單憑我們說情也救不了水蓮,可是,現在也管不了許多,還是先去看看究竟再說。”話一說完,人就往外沖。

小三子急得跟上去,“三貝勒……哎呀!早知道就不和你說了。”

元磬一奔進芙蓉苑,就瞥見水蓮跪在廳前,硬著頭皮上前,“額……額娘,您就算要………處罰水蓮,也……得等大阿哥回……府再說。”

“你在說什麼?難道我連處罰個婢女的權利都沒有嗎?”側福晉臉色難看的橫睇著小兒子,“如果你是來替這賤婢求情的,就立刻給我出去。”

“額娘,二阿哥的傷……又不嚴重,您就……”他縮著脖子吶吶的說。

這下元熙也火大了,“你幹嘛替她說話?她拿東西砸我,難道要等我的頭被砸破了才算嚴重嗎?要是輕易的饒過她,府裏的下人不都要乘機造反了?額娘,您可得拿出魄力來。”

“不錯:咱們王府可不能沒有規矩,元罄,要待在這兒就給我閉上嘴。”她可聽不進任何話語。

眼看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救不了人,元磬只好轉身快速離去,在外面抓著小三子的手就問:“我阿瑪和大阿哥人呢?”只有他們才救得了人。

“王爺和大貝勒進宮去,算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現在大概在半路上。”

“這樣不行,快幫我備馬,我出去找他們。”元磬做事從沒這麼果斯過,他一反平時溫吞軟弱的模樣,或許真是情況緊急,連潛能也被激發出來了。

小三子還在猶豫,“可是外頭的路不好走,您的騎術又……”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貶低主子的話。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要是晚了,水蓮的小命就真的沒了,大阿哥一定會殺了二阿哥,我不能讓那種事發生!”這個家已經夠亂了,絕不能讓它崩塌掉。

“喳!小的這就去。”

元磬奔向馬廄,“水蓮,你要熬下去,我馬上去討救兵。”

※※※

水蓮挺直背脊的跪在廳前,即使心中怕得要死,不過依然抱著希望,相信元勳會及時趕回來救她,所以,她一定要撐到他回來為止。

元磬離去之後,在場的人神色各異的看著這一幕。

故意把頭上的傷口包紮得恨嚴重,元熙扮起拿手的受害者角色,“額娘,這賤婢居然拿東西砸傷我,您可要重重的懲罰她才行。”

“側福晉,奴婢是不得已才那麼做……”水蓮想辯解的話再一次被打斷,擺明瞭側福晉就是偏袒。

“住口!你死到臨頭,還敢強辯!”

娣姑仗勢的低叱:“側福晉還沒開口問你,不許說話,敢打傷二貝勒,你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她等著看接下來一場兄弟相殘的好戲。

“你是跟老天爺借膽了,不僅砸壞了我的寶貝,連謹德王府的二貝勒都敢傷害,今天我非給你一點教訓不可,來人!把鞭子給我拿來。”

家僕個個噤若寒蟬,趕緊將鞭子給她送上,誰也不敢多吭一聲。

水蓮的臉色比紙還白,盯著側福晉手持鞭子走過來,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側福晉,您不可以這樣是非不分……”在這些王公貴族的心中,其他人的性命根本不值錢,可以說打就打,說殺就殺。

側福晉霎時目眥欲裂,咻!的抽下鞭子。

“礙…”水蓮發出痛楚的尖叫聲,眼淚一下子被逼了出來,她下意識的捂住痛處,才一鞭,布料已被劃了開來,肌膚就像被一道火焰給灼過似的。

“額娘,打得好哇!”元熙在旁幸災樂禍。

側福晉緊咬牙恨的怒叱:“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逞口舌之快,敢罵我是非不分?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揚起手又要抽第二鞭。

水蓮本能的抱住身子,瑟縮成一團。

“來人!給我抓住她的手。”

“不……不要……”驚惶失措的叫聲在側福晉無情的鞭打下叫得更是慘烈。

“礙…”劇烈的疼痛讓水蓮幾乎快要魂飛魄散,她暈了一回又一回。“元勳,救我………元勳……快來救我……”她一定要撐下去。

“現在誰都救不了你,你認命吧!”側福晉手上的鞭子又揮了下去。

水蓮叫得聲音都沙啞了,身上每一道鞭痕都讓她痛徹心靡,她真希望自己就這麼昏過去,就再也沒感覺了。

“哼!打得我手部酸了。”側福晉將鞭子去給娣姑,打算換手。“給這賤婢一點苦頭吃,不必顧忌什麼,給我狠狠的打!”

全身虛軟的被人架著,水蓮在迷糊間聽到她的話,抬起汗水、淚水交織的小臉,“側福……晉,求求您……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說的?你還不肯低頭認錯,那就不要怪找了。”娣姑正令笑的高舉起鞭子,霙格格就直闖了進來。

“住手!統統都給我住手!娣姑,尤其是你,把鞭子放下。”她早就看額娘這侍女不順眼了。

“格格,這可是側福晉的命令。”娣姑討好的將責任推回給側福晉。

側福晉不悅的責駡起女兒,“霙兒,你這是幹什麼?難道額娘教訓個婢女也要經過你同意嗎?”

“額娘,王府裏的人都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婢女,就算是犯了錯,也一樣是要交給大阿哥處置,而不是在這兒動用私刑。”她一雙美目有意無意的往自己的兄長臉上一瞥,“何況,就算是要處分也要等事情調查清楚,說不定其中還有內情。”

元熙臉色難看的強笑兩聲,“小妹,你這是在暗示什麼?難道她打傷我還不夠證明嗎?”

“你真要我說出來嗎?”霙格格譏剌的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老羞成怒的吼道:“額娘,您聽聽看小妹的話,好象我被打傷是咎由自取似的。”

側福晉一心護短,“霙兒,你給我回宜芸館,這兒的事不需要你過問。”

“額娘,您再這樣一意孤行的護著他,遲早會闖下大禍。”霙格格語重心長的說。

這話惹得側福晉的怒氣更盛,“他是我的兒子,我將來的依靠,我當然要護著他了,來人!送格格回宜芸館。”

霙格格眸中漾著點點淚光,艱難的深吸一口氣。

“我明白額娘的意思,以後我也不會再管了,女兒告退。”在額娘心目中,從來就只關心兩個兒子的將來和福祉,她這個女兒根本是多餘的,罷了!這原本就不是她第一天才知道的,霙格格強撐著慣有的高傲姿態,神情飄渺的退常

絲毫沒有察覺到女兒受傷的心靈,側福晉又下達指令。

“娣姑,給我繼續打!”

“不要……打了,求求你們……”水蓮覺得它的身體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她痛到全身都麻痹,靈魂也整個都快被抽離了。“別打了……”

元勳,為什麼還不來救她?她快熬不下去了。

娣姑露出嗜血的笑容,像是體內猙獰的魔鬼漸漸蘇醒了。

“還有力氣說話,代表剛剛打得還不夠,那就來試試看我這一鞭。”娣姑使出全力的朝水蓮胸口抽了下去,鞭子的末梢掃過那細緻的臉頰。

“礙…”宛如掉入無邊地獄的水蓮,殘餘的神智一下子被奪走了,整個人立刻昏死了過去。

“啟稟側福晉,人昏過去了。”娣姑得意自己的傑作。

“給我拿水潑醒她……”“她”字才出口,就被一聲狂喝給震懾祝

“誰敢再碰她!”他人剛進芙蓉苑便聽見那聲淒厲的哀嚎,元勳的胸口一窒,彷佛有人將利刃插進他的心鐵,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令他永生難忘。

望著眼前的水蓮,猶如一具破碎的娃娃般倒向地面。“蓮兒……”

一連幾個抽氣聲響起,在場的人全被元勳臉上的表情給駭極了,那般想將敵人碎屍萬段的暴戾之氣全在剎那間被釋放出來,他要殺的人無疑便是屋裏的某些人。

“大……貝勒。”娣姑首當其衝,成為元勳第一個開刀的對象。

元勳反手一個巴掌,力道之猛,將她整個人都打飛出去。

“娣姑!”側福晉眼見自己的人挨打,當然不可能視而不見?“她是奉我的命令行事,你要打的人應該是我,怎麼?你敢打我嗎?”

啪!

“他不敢打,我打!”出手的人竟是謹德王爺。

“你……你打我?”側福晉眼眶一紅,哽咽的問。

王爺的口氣既疲 憊又失望,“這巴掌我早就該打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才甘心?你非要把這個家給毀了才願意收手嗎?要知道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忍耐?你是說只有你在忍,全都是我在無理取鬧嗎?”她如棄婦般的哭訴。

王爺喘了幾口氣,不想在下人面前討論這些家務事。“你鬧夠了沒?”

元勳將昏迷不醒的水蓮用鬥蓬裏住,肅殺的寒芒直射向躲在側福晉背後的元熙,瞪得他毛骨悚然。

他冷冷的道:“你等著!這筆恨我遲早會親自從你身上討回來。”沒有人能動他的女人。

元熙嚇得直打侈陳,“額……娘,您看,他威脅找。”

“這賤婢打傷了我兒子,難道我不該教訓她嗎?她究竟是使了什麼妖法,把你們迷得團團轉,個個都護著她?”側福晉尖刻的嚷道。

“住口!”王爺猛銳的吸口氣,鎮定處於震怒的情緒。“來人!把二貝勒帶回房嚴加看守,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踏出房門一步。”

“喳!”

元熙簡直是大驚失色,這樣不是形同軟禁嗎?

“我不要,阿瑪,我知道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額娘,你快救我……額娘……”他被幾名侍衛硬拖了出去,嘴裏還拚命的叫嚷。

側福晉揚聲安撫,“元熙,有額娘在,你別怕,額娘一定會救你的。”

“元勳,她的傷勢很重,快命人到宮裏去請陳御醫過來。”王爺十分欣賞水蓮,也想對未來的兒媳婦兒盡份心意。

元勳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淡疏遠的應道:“不用了,您還是先把自己的家務事處理好再說。”說完,便旋身直奔松柏苑。

面對兒子的冷言冷語,王爺心裏也不好受,他原以為這次回來,可以改善他們父子間的關係,可是看來又失敗了。

是的,他不能再逃避下去,該是做個徹底解決的時候了。

※※※

原本只是皮肉外傷,元勳正慶倖沒有傷到筋骨,可是,到了晚上,水蓮卻發起高燒來,而且病情來勢洶洶,他只好又匆匆的將大夫請了回來,為她開了帖退燒藥。

元勳揪著全身發燙、呼吸困難的水蓮,真是心如刀絞,可卻只能緊握著它的柔美,束手無策,那份無助使他覺得自己好脆弱。

這就是他一直想逃避的感覺,他以為只要做不愛人、不動情,就沒人可以傷害他,可是,他終究只是個凡人,逃不過上天的安排,祂讓他會變、懂愛,也讓他明白愛其實並不可怕,弛讓他學會珍惜。

貴嬤嬤端著剛煎好的藥汁進來,“貝勒爺,請你把水蓮扶起來,我來喂她吃藥。”舀了一匙藥汁放在嘴邊吹涼,然後湊到她口裏,“水蓮,快把藥喝了,病才會趕快好起來。”

靠在元勳身上的水蓮依然呈現昏迷狀態,她毫無血色的唇瓣緊抿著,就是不把藥汁喝下去。她已經力氣耗盡,三魂七魄正飄蕩在陰陽兩界。

“蓮兒,快把藥喝下去……”元勳眼神慌亂的低喊,想要喚醒她。

“這樣下去不行,沒辦法了,貝勒爺,咱們只好用灌的試試看。”貴嬤嬤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總算纏她把嘴張開來,她趕緊將藥汁灌進她口中,“水蓮,快點喝下去。”

“咕嚕!”水蓮又把藥汁吐了出來。

元勳連忙接過索龍遞來的毛巾,驚她清理乾淨,“蓮兒,你醒一醒,張開眼睛看著我,蓮兒,你有沒有聽見我在叫你?”他的呼喚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我再試一次……”貴嬤嬤又舀了一口藥汁,可是仍然一樣的結果,她就是沒辦法讓水蓮吞下去。“這該怎麼辦才好?燒再不退,可就危險了。”

每個人都對眼前的情況手足無措,這時,招弟也端了盆冷水進來。

“貝勒爺,您先讓開。”貴嬤嬤讓水蓮平躺下來,和招弟兩人輪流擰乾冷毛巾覆在她額頭上,看能不能先把水蓮的體溫降低。

兩人不厭其煩的重複換毛巾的動作,無不在心中祈禱這法子有效。

“呼、呼……”水蓮的呼吸聲仍是急促、沉重。

元勳四肢僵冷的站著,焦灼的黑眸須臾不離的定存水蓮臉上,企盼得到一點反應。

“貝勒爺,您也累了,坐下來歇一會兒吧!”索龍輕聲道。

不過,元勳好象沒聽見似的,仍然保持原來的站姿,挺直的像尊石像。

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好燙、好熱,像是有某樣東西快要炸開來了,可是,他卻只能站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貴嬤嬤和招弟的手部凍得沒知覺了,卻也沒因此停下片刻。

現在似乎除了等待之外,只有期望奇跡出現了。

“唔……”陡地,一聲細微的申吟發自水蓮口中。

有反應了。

“有救了、有救了。”貴嬤嬤眼圈紅紅的叫:“招弟……手別停。”

元勳撲了過去,聲音微抖,“她醒了嗎?”

“還沒有,可是至少已經有知覺了。”她在心裏直喊阿彌陀佛。

“好熱……”這是水蓮從昏迷後,說出來的第一句話。

貴嬤嬤叨念著,“水蓮,你快醒過來,不然大家真的都要急死了。”

而在夢境中的水蓮仍是一個人在迷霧中浮浮沉沉,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她好著急,不知該往何處去。

“好熱……爹……娘……你們在哪里?”她含糊不清的說著夢嚶,神智還沒清醒過來。“爹,快來救我……不要再……去下我了……”

索龍豎起耳朵,“她在說什麼?”

“水蓮,我是貴嬤嬤,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她輕拍水蓮的臉頰問道。

昏迷中的水蓮依然故我,不願意回到現實的世界。

“爹……不要走……不要再離開蓮兒了……帶我走……好痛、好痛……娘,蓮兒好痛………”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申吟聲中充滿痛楚的掙扎。

揪著她臉上白得近乎透明的肌實,元勳縮緊下顎,像弦一般緊繃的自製力已到了臨界點。

“爹,帶我走……蓮兒要跟您走……”她在笑,那笑容好快樂,好象就要從痛苦中解脫了。

元勳聽見心裏有個聲音“啪!”的一聲繃斷了。

“你們都走開……”他猝然的推開貴嬤嬤和招弟,按著十指嵌進水蓮小小的肩頭,發了狂似的對她嘶聲吶喊:“蓮兒,你給我聽清楚,我不許你走……我不許你離開我身邊,你什麼地方都不准去,這是我的命令……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蓮兒……”

“貝勒爺,您這樣會弄痛水蓮姑娘的!”索龍說。

“我就是要她感覺到痛,這樣我才能抓牢她,不然她真的會飛走了。”他使勁的搖晃她,又是叫又是吼。

“蓮兒,你回來……回到我身邊來……我不准你離開我,你聽見了沒有?只要你肯回來,不管要什麼我都答應你……蓮兒,張開眼睛回答我……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到最後,他命令的語氣轉變成挾著破碎的哭音,也影響了周遭人的情緒。

貴嬤嬤忙別開臉,甩袖子拭著眼淚;招弟也皺起圓臉,哭得肩膀一聲一聳的;

連索龍也為之動容。

元勳含著滿眶的熱淚,不停的撫著她瑩白的小臉,渴切的吼道:“蓮兒,我求你醒一醒,不要就這樣拋下我……你不是說你愛我嗎?既然愛我,就不要離開我!我答應你……,只要你醒過來,我就把你最想要的東西給你,連兒,我求求你醒來……”

“想要……的東西……”像是黑暗中見到一絲陽光,元勳撕心裂肺的吼聲為她劈開層層迷霧。

聽見那微弱的嗓音,他執起她的心手按在胸口,“是的,你想要的東西,我把我的心遠有愛全都給你一個人,蓮兒,回來好嗎?回到我身邊來。”

他曾經對天發誓,在這世上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愛,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身邊的人,他不得不讓所有的人都畏懼他、遠離他。唯獨只有她,不怕死的三番兩次出言頂撞,處處挑戰它的權威,即使害怕她仍然勇敢的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水蓮就是他長久以來尋找的物件,一個不怕他,能和他並肩作戰的夥伴,或許他一開始便被她吸引,才會說出要收她進房的話,只是,當時他一直不願正視自己已經愛上它的心。

“愛……”水蓮嚶嚀一聲。

“對,就是愛,你不是一直想要嗎?你還要的話就醒過來,不然,我就把它給別的女人。”就算用威脅的手段,他也要喚醒她。

水蓮蹙起秀眉,“不行!好痛……”

“哪里痛?蓮兒,告訴我哪里痛?”他不敢再抱太緊,檢視她身上的鞭痕。

“是不是傷口痛?沒關係,那些只是皮肉傷,很快就會痊癒了。”

貴嬤嬤又將快冷掉的藥汁端來,“貝勒爺,咱們再試試,也許這回有用。”

他索性接過碗,就唇喝了一大口,然後以喂哺的方式強迫她喝。

“咳!”水蓮只是嗆了一下,並沒有把藥汁吐出來。

“太好了,她真的吞下去了。”所有人都為這現象欣慰不已。

元勳體貼的擦去她嘴邊的殘汁,一邊讓貴嬤嬤用湯匙喂著,直到她喝得一滴都不剩,大夥兒才松了口氣。

他臉上淨是一片柔情,“蓮兒,不要怕,你很快就會沒事了。”

“貝勒爺,要先把水蓮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免得受到風,加重病情,你們先到花廳等。”貴嬤嬤說。

索龍看得出主子捨不得離開半步,勸道:“貝勒爺,水蓮姑娘已經把藥喝下,相信燒很快就退了,這兒就先交給貴嬤嬤吧!她知道怎麼做。”

元勳考慮了好一會兒才同意,他是該趁這時候把事情的始末調查清楚。

他更不會放過真正的罪魁禍首。

※※※

當水蓮睜開雙眼已是隔天午後,她覺得自己像走了好長的一段路,全身酸痛不已,虛弱的像個初生的嬰兒。

她的手被包在一隻男性的手掌中,掌心的熱力源源不絕的傳進她的體內,溫暖了她的四肢百海

是元勳的力量支持她活下去,也是因為他的告白,才將她從地獄邊緣拉了回來,水蓮全都想起來了。

“你終於醒過來了。”元勳佈滿血絲的黑眸溫柔的揪著她,他從昨晚坐到現在,為的就是等地醒來第一眼見到的是自己。

水蓮羞澀的一笑,“我聽到……你說的話了……”

他不自在的清咳,“你都聽見了?”

“我不是在作夢吧?”那些話言猶在耳。

元勳一臉窘迫,不過也不否認。“當然不是了。”

“你……真的愛我?”她眼眶泛紅了。

“你別想要我再說一遍。”他不習慣說那些既肉麻又噁心的話,要不是情勢所逼,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

揪著他顴骨上淡淡的紅,她笑中帶淚,“我好高興,我真的好高興。”她終於等到這一天的來臨了。

“幸好來得及,若是當時我再晚回來一步,只怕……”元勳想起當時的危急仍是心有餘悸。“還好元磬冒著大雪,騎馬出去找我,不然,等到我回來時只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水蓮這才知道又是元磬救了她,又驚又喜的說:“原來是三貝勒去找你,現在你可以相信我的話了吧?他跟側福晉是不一樣的,不只是他,還有霙格格也是,為了阻止我再挨鞭子,她還和側福晉鬧得恨不愉快,元勳,我知道這要求或許過分了些,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因為側福晉的關係,對他們懷有偏見?”

元勳的臉色驚然往下一沉,悶不吭聲。

“元勳……”

“不要以為你是我未來的少福晉,就可以得寸近尺了。”就算他們身上流有一半相同的血液,可是,要他坦然接受可能是殺母仇人所生的兒女,他自認心胸沒那麼大。

她喉頭一緊,哽咽的說:“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從沒企求過當什麼少福晉,你大可以去娶別人,不必顧慮我。”水蓮方才的喜悅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好意被人踐踏的難堪。

“你不要為了兩個不相干的人恨我鬧脾氣好嗎?”他不滿的吼叫,水蓮索性蒙上棉被不理他。

元勳氣呼呼的一把掀開棉被,“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實在氣她老是替別人說話。

水蓮馬上又背過身去,“請貝勒爺去找別的女人好了,奴婢配不上你。”他那番話深深的刺傷她的心了。

“我只要你,你註定要當我的少福晉。”他口氣轉硬。

她大聲疾呼:“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你是我的。”元勳獨裁的宣告。

她乾脆來個相應不理,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唱獨角戲。

“蓮兒!”元勳有種被她吃定了的感覺。

“吵死人了,你忘了我是病人嗎?我好累,想再睡一下。”她也是有脾氣的人。

他氣得真想仰天長嘯,不過,他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倒的。“那正好,我一整晚都沒睡也困了,等睡飽後我們再繼續談。”說著,人已經鑽進暖呼呼的被窩中,來個軟玉溫香抱滿懷了。

“不要過來,哎呀!好痛……”

元勳將她抱得更緊,“那就不要亂動,這輩子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走開……”

“休想!”

“放開我……”

“不!”

躲在屏風後偷聽的索龍和貴嬤嬤兩人,聽見他們的對話後相視一笑,將剛煎好的湯藥又端走,不進去打擾兩人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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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2 00:04: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養心廳裏的氣氛凝重,在一片靜默之後,王爺率先開口了。

“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肯放手?”他聲色俱厲的喝道。

側福晉聞言一征,“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用我再說一次嗎?從你嫁進王府就嫉妒元勳的額娘,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惜逼死了她,按著為了自己親生兒子的前途,這麼多年來,你一直處心積慮的要置他於死地,這近二十年來我一再的容忍,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的想通,沒想到你還是這樣執迷不悟,我今天就是要告訴你,就算元勳不幸死了,我也絕對不會讓元熙繼承我的爵位,你還是趁早死心吧!”他不想把話說得這麼絕,可是,為了不讓悲劇再度發生,只有用這個方法了。

她把茶杯“碎!”的放下,氣抖著手指著結縭二十余載的丈夫。

“我也已經說過好幾次了,是她自己無緣無無故跑去投湖自盡,恨我沒有半點關係,請你不要再把莫須有的罪名全往我身上賴,我更沒有要人害你的寶貝兒子,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她受夠了這些不實的指控。

王爺歎了口長氣,“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在王府裏,除了你還會有誰有那個膽子?我明白你是愛子心切,可是,元熙是什麼料,難道你都看不出來嗎?他被你給寵壞了,除了喝酒、玩女人有本事外,做過什麼大事沒有?”

“那是因為你不給他機會,同樣是你的骨肉,你的心卻只偏袒元勳,就因為他額娘是你最愛的女人,還對我是多不公乎啊!”她語含怨懟的說。

“你錯了,元熙是我的兒子,這一點我從來沒有否認過,是他太讓我失望了,跟他比起來,元磬雖然儒弱了點,可是他心地好,單憑這一點,就比元熙強大多了,而這一切又是誰造成的結果呢?是你把他寵得無法無天,不管他做錯了什麼事,你都會幫他收拾殘局,有你當靠山,他更可以為所欲為,不要以為我這幾年住在別業,就對家裏的事完全不聞不問,他那些風流帳想不聽都很難。”

側福晉聽他這麼一說,不覺有些心虛。

“男人風流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要怪就要怪那些女人,是她們硬要死纏著他不放。”全都是別人的錯,和她兒子無關。

“你瞧瞧,你又在替他掩飾了,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害死他。”王爺挫敗的野他是我兒子,你這阿瑪都不管他的死活了,難道我還額娘寵他一點都錯了嗎?”她就是想不通,為什麼錯的都是他們母子?

王爺開了閉眼,知道再說無盎,她恨本就聽不進去。

這時,苑外傳來嘗雜喧鬧的叫喊聲,打斷了屋裏兩人的對話。

“額娘,救我……”

側福晉轉出一片叫喊理中夾雜著兒子的呼救聲“發生什麼事了?來人!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不需要再費事查看,喧鬧聲便筆直的往芙蓉苑而來。

“額娘……”跑在最前頭的元熙被打得鼻青臉腫,像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只想儘快的逃進母親的懷抱。“額娘,您快出來救我……”

“大貝勒,請您快住手!”負責伺候元熙的家僕們試圖攔阻,仍舊阻擋不了元勳前進的步伐。

其餘的下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元熙慘遭修理,誰也不敢插手。

“額娘,救命呀!殺人了!”他跑得太急,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跋,只好連滾帶爬的直到抱住側福晉的大腿才安心。“額娘,您要救我啊!有人要殺我!”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誰這麼大膽把你打成這樣?”側福晉嗓子拔尖的嚷道。

元勳悍然的一腳跨進廳內,“是我!”

“額娘,救我!”元熙發抖的躲在她背後。

側福晉見是元勳打他的心肝寶貝,立刻怒從中來,“他哪里招惹你了,你為什麼把他打成這樣?”

“那麼水蓮又哪里招惹他了,連我的女人都敢碰,在做之前,他就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他輕蔑的眼神瞟向敢作不敢當的元熙。

“就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妾,你就出手把他打得傷痕累累,他好歹也是個貝勒,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丟臉的可不只有我們母子。”

元勳黑眸爆出兩道怒焰,“水蓮現在是我的侍妾沒錯,可是,她也將是我的少福晉、我愛的女人,任何人想打她的主意,我都不會輕饒過他。”

“你要娶她?!”側福晉瞪凸雙眼的叫道:“荒唐!皇格格你不要,偏要娶這個身分卑微的民女進門,憑她也配當謹德王府的少福晉?王爺,這事你可不能不管。”

“我同意這門親事。”王爺大爆冷門的說。

她登時張口結舌,“什麼別王爺……這……”

“我相信元勳的選擇,還門親事我沒有意見。”

王爺與元勳父子倆四目相對,似乎在無形中想法有了首次的契合。

“多謝阿瑪。”元勳說。

王爺語重心長的叉說:“不過,你能否看在阿瑪的面子上,原諒元熙這一回所犯的錯?就算他再怎麼惡劣,畢竟是你的兄弟,我不能眼看兄弟鬩牆的事發生在這個家裏,至於元熙該受何種懲罰,阿瑪心裏有數。”

一直躲在側福晉背後的元熙露出笑容,他就知道阿瑪不會見死不救,這下包准沒事了。

元勳冷下臉孔,唇角銜著譏嘲的笑意,“看來阿瑪還是決定繼續袒護他們,我額娘被人逼死,您不僅無法撤出真凶替她報仇,還一再的縱容他們母子,總有一天您會後悔的。”

“你不要含血噴人,有什麼證據就拿出來!”側福晉氣吼著。

元勳恨恨的說:“我是沒有證據,不過你我心知肚明,兇手遲早都會得到報應。”說完便拂袖離去。

“你……王爺,這就是你的好兒子,居然詛咒我?”

王爺疲 憊的抹了下老臉,“如果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又何必怕什麼詛咒,除非你心虛。”無法得到兒子的諒解,使他心力交瘁。

“我為什麼要心虛?本來就不是我。”她心疼的捧起兒子撞得像饅頭似的臉,“瞧瞧他出手這麼重,根本就是存心想打死元熙,真是人粗暴了。”

元熙擠出兩滴眼淚,“額娘,疼死我了……”

“乖,待會兒到房裏,額娘幫你上點藥,很快就會恢復原來的模樣了。”她往兒子臉上又吹又揉。

“這點小傷死不了的,等過兩天雪沒這麼大,你給我到別業好好反省反省,三個月不准回來。”王爺決定嚴加懲處。

“我不要去。”元熙失聲驚叫的跪下來哀求,“阿瑪,求求恕不要叫我去那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我死也不去……”去那種鄉下地方,沒有樂子可找,他准會被悶死。

“不去也得去,我不會再出著你胡來,來人。”王爺揚聲喚來家僕。

“額娘,您快替我求情。”元熙第一個便是找上靠山,尋求協助側福晉還沒開口,就被王爺一記淩厲的眼色瞪住,“你要敢多說一個字,你們母子倆就一塊去。”

她聽了只得把話吞回去。

“元熙,你就忍耐一點,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要是她離開王府一步,說不定下次回來,這兒早已易主了,那可萬萬不行。

“額娘,我不要去。”元熙還在做困獸之鬥。

“把二貝勒關進房裏,不准見任何人。”王爺的話嚇壞了元熙,他焦急的轉向最寵愛自己的的額娘,“額娘,您不能不管我啊!額娘……”

側福晉面有難色,“元熙,你就聽你阿瑪一次,還也是為你好。”

“我不去、我死都不去……”

“二貝勒,請不要為難小的。”兩名孔武有力的家僕不得已只好用架的將他拖走。

一路上,就聽到元熙迭聲的咒駡不休,“放開我!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我是貝勒爺,你們敢這樣對我無禮?放開我。”

※※※

真是可惜,只差那麼一步就成功了。

本來還以為有場兄弟廝殺的好戲可看,誰曉得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娣姑的五官此時被算計和陰險所取代,像是戴上了魔鬼的面具,站在廳外觀看了許久,扼腕的忖道。

她要報復,她要替死了快二十年的親骨肉報仇,這是他們一家人欠她的。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世該有多好?她連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曉得,那是她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這一家人卻殘忍的剝奪了他的生命,既然如此,她就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讓這個家永遠不得安寧。

他們彼此的仇恨結得愈深,就愈稱她的意。娣姑陰狠的停了一口氣,內心的黑暗面早已覆蓋了良知,一心想替枉死的孩子報仇。

孩子,等娘替你報完了仇,就馬上去陪你,以後我們有了彼此作伴,不會再感到孤獨了。

只是她太留意屋內的人,沒發現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剛巧落人剛進芙蓉苑的霙格格眼底,她的眸中透著一抹早熟的深思。

“格格,咱們不是要進去嗎?”七巧不解的跟著主子往回走。

“嗯……”霙格格漫不經心的應聲。

主子怪異的表情讓她好奇,“格格,你怎麼了?”

“我記得沒錯的話,娣姑應該是跟著額娘陪嫁過來的侍女對不對?”她若有所思的問,突然很想多瞭解娣姑這個人。

七巧點了點頭,“沒錯,有什麼不對嗎?”

“她恨在額娘身邊這麼久了,牢時也不會有人多去注意她一眼,只是,為什麼我老覺得她有問題呢?”

“有嗎?是什麼問題?”

霙格格白了她一眼,“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從以前我就發覺她老喜歡在額娘的耳根旁慫恿一些事情,偏偏額娘很信她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可以說已經間接破壞這個家的和樂了。”

“大概是因為娣姑跟著側福晉最久,感情也最好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七巧頗不以為然。

“不!我想事情沒那麼簡單。”實在是因為她無法相信自己的額娘是個為求目的、不惜殺人的人。“七巧,找個機警一點的丫鬟,暗中監視娣姑的行動。”

“啥?格格是為什麼?”

“別問那麼多,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好,行動要小心,不要讓她發覺了,知道嗎?”霙格格不認為是自己太敏感,而是直覺告訴她這裏頭有蹊蹺。

※※※

元勳在書齋裏處理堆積在桌案上的卷宗,他已有數天沒上早朝,也沒跟晟愷連絡,不知莫爾鈺收賄一案查得如何了?

“啟稟貝勒爺,三貝勒到。”索龍進來通報。

在門外的元磬緊張的咽下口水,不時的低頭整整衣裏,這還是他頭一回進松柏苑,而且還是大阿哥主動說要見他,讓他興奮得快飛上天了。

“請他進來。”元勳將手邊的工作迅速的告一段落。

元磬一臉局促的走進來,“大阿哥,你找我有事嗎?”從小就仰慕這同父異母的兄長,像現在這樣兩人面對面說話,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讓他連手腳都不曉得該怎麼擺。

“我要索龍找你來,是想跟你道謝。”元勳清了情喉嚨才說。

“道謝?”

“那天多虧你跑出去通知我,不然,等我回來,蓮兒可能已經沒命了,所以找欠你一份人情。”蓮兒說的對,冤有頭、債有壬,他是該恩怨分明。

“大阿哥別這麼說,其實是我二阿哥有錯在先,他這回真的太過分了,我代他向你和水蓮道歉。”

元勳以一種嶄新的眼光瞅向他,“我接受你的道歉,那麼你也要接受我的謝意,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只要我辦得到都會幫你。”

“真的嗎?”元磬一臉憨笑的抓了抓頭,“謝謝大阿哥,我不需要你幫我什麼忙,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就很開心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雖然兩人是兄弟,又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從末相處過,都不曉得這時該說些什麼話。

“還有……代我向霙兒道聲謝,謝謝她叫人送來的膏藥,對蓮兒的傷很有説明。”他口氣有些生硬的說。

元磬若狂的猛點頭,“我會跟她說的,大阿哥,我一定會轉告她。”小妹聽到以後,一定也會恨他一樣開心。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沒事了。”他總算把話說完了。

“那……我走了。”直到元磬離開松柏苑,臉上都帶著那抹憨笑,連走起路來都有點驚雲駕霧的感覺。

元磬一走,躲在屏風後偷聽的水蓮再也忍不住的跳出來,撲到元勳身上,對著他的俊臉又親又吻。

“元勳,我愛你、我好愛你。”她就知道他總有一天會想通,不再對元磬和霙格格懷有敵意,願意慢慢的敞開心胸接受他們。

“你居然敢偷聽我們談話,你真是愈來愈放肆了喔!”他往她粉嫩的臉頰上咬了一口,以示懲戒,可是那訓人的口吻卻能含寵溺。

水蓮咯咯嬌笑的閃躲,“不要咬我……”

“我偏要!”他繼續在她臉上展開攻擊行動。

“咳、咳。”有人刻意的清咳兩聲,讓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門口。

“老伯?”

“阿瑪?”元勳和水蓮異口同聲的對來人叫道。

她足足愣了有五秒,“元勳,你喊他阿瑪?那他不就是……”

“你們已經見過面了?”元勳也很意外。

原來這個老伯居然就是元勳的親爹,也就是謹德王爺,這事實著實令她大吃一驚,趕忙甩帕行禮。“水蓮見過王爺,王爺吉祥。”

“快起喀!”王爺仔細的審視她紅潤健康的氣色,“看來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水蓮笑意嫣然,“多謝王爺關心,水蓮的傷已經沒事了。”

“阿瑪來松柏苑有事?”比起水蓮的熱切,元勳的口氣可就冷淡多了。

王爺在心裏歎息,明白要得到長子的諒解,只怕是比登天還難。

“嗯,我是來看這丫頭的傷勢,順便到處走一走,已經很久沒來了,還真有些懷念。”這兒原本是他和福晉,也就是元勳的親生額娘所居住的院落,事情發生之後才改成松柏苑。

元勳峻色的說:“懷念有什麼用?兇手到今天都還沒抓到,真相無法大白,額娘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

“我知道,我何嘗不想早點查出真相?可是事情講求證據,不能光憑臆測就走人的罪。”這一切萬一真是側福晉唆使,那將會給這個家帶來另一個悲劇。

“除了她還有誰?”元勳的語氣透著強烈的憤怒。

王爺一時辭窮,連他也都無法說服自己,“如果兇手真的是她,我絕不會再袒護下去。”這是他僅能做的保證。

“我會找到證據,只希望阿瑪到時能給我和死去的額娘一個交代。”

王爺沉重的點頭,充斥四肢的無力感使他覺得自己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我到附近隨便逛逛,不打擾你們了。”

那微駝的背影和寂寞的眼神讓水蓮看了好難過,沖口叫道:“王爺,待會兒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用膳?”

“這……”王爺猶豫的瞥向長子,不知道自己受不受歡迎?

水蓮的手趕緊繞到元勳背後,用力的扯一下他的衣服,“多點人吃飯比較熱鬧,飯菜也會變得特別好吃,貝勒爺,你說對不對?”

“呃……阿瑪願……意的話,歡迎您留下來。”他要敢說一個不字,等一下這女人准又要跟他翻臉了。

王爺聽了既錯愕又開心,一臉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那我……就不客氣了。”還不是在作夢吧!他只覺得像打了一劑強心針,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你不高興我這麼做嗎?”目送王爺走遠,水蓮小可憐似的挨近他。

元勳橫她一眼,繃著臉說:“就算我會大發雷霆,你也照樣會這麼做,那又何必在意我生不生氣呢?”

“我自作主張請王爺留下來跟我們一起用膳,真的讓你很生氣、很生氣嗎?”

她兩手攀在他身上,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問道。

“對!我現在非常、非常的生氣。”他佯怒道。

水蓮懺悔的垂下眼臉,幽幽的說:“我知道自己不該沒經過你同意擅作主張,可是我真的很不忍心,因為看到王爺,我就會想到我爹,要是他還活著該有多好,現在的我住在王府裏,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更是綾羅綢緞,要是爹還在,就能跟我一起享福,我也能請最好的大夫幫他治玻”

他擁住她安慰道:“我明白你思,別說了。”

“不!你不明白。”她仰起臉龐,眼眶閃著淚光,“我實在不想看到你們父子連說個話都那麼陌生、客氣,好象對方只是個外人,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你的阿瑪,你不要等到失去之後,才悔不當初。”

元勳悶不作聲,內心交戰著。

“你真的恨你阿瑪嗎?”她輕聲的問。

“也不是恨,是氣。”他籲了口氣,說出心裏的感受。“我氣他沒有照顧好我額娘,居然讓她選擇投湖自盡的絕路……我氣他袒護二娘,沒有拿出魄力來辦她。”

水蓮柔聲的說:“我聽說王爺深愛著福晉,對於福晉的死他一定比誰都難過,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了,可是王爺不同,他有他的責任、有你們這些兒女,就算再痛苦也得將它吞到肚子裏去。我相信他地想找出兇手,可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硬說側福晉是主使者,那麼將會傷到二貝勒、三貝勒和格格的心,所以王爺才會這麼謹慎處理,你不能怪地做得不對,他有他的難處。”

這番話,字字都說進了元勳的心坎裏,讓他無法反駁。

“對他好一點可以嗎?”她一臉真誠的問。

“我也曾經想親近他,可是已經太久了,人到不知道該怎麼做。”元勳已經忘記幼年時是否曾被阿瑪抱過,或曾對阿瑪撒過嬌,從他有記憶以來,都是些不好的回憶。

她揚唇朝他曬笑,“那不妨就從待會兒的晚膳開始,咱們一步一步來,呀!你抱我幹什麼?元勳,你要帶我去哪里?”

“離晚膳的時間還早,不如找點事情來做。”他曖昧的咧嘴一笑,抱著她穿過長廊往臥房走去。

一些僕役見到這景象,只是掩嘴偷笑的讓路。

“有人在看,快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會走。”水蓮將臉埋進他胸口發出申吟,羞得恨不得鑽進地洞裏。“都是你害的,我再也不要出來見人了。”

只聽見元勳低沉磁性的笑聲,一路散播開來。

※※※

隔天,水蓮抽了個空來到廚房,只見招弟和其他人正忙碌著打點晚上的菜色,沒看到貴嬤嬤的人影。

“水蓮,你沒事了?”招弟的胖臉上依舊是笑咪咪的。

“已經全都好了,貴嬤嬤不在嗎?”她問。

“她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了,你還真命大,這麼快就沒事了,連臉上的鞭痕也快看不出來了。”

水蓮下意識的摸摸臉頰,“還好有格格送來的藥膏,我的傷才這麼快好,不然可能就破相了。”

“以後你還是躲著側福晉一點,她可是個很會記恨的人。”招弟驚然伸出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別出聲。“你先別急著走,在這裏等我一下子。”

她不曉得掐弟想做什麼,不過,仍然站在廚房門口等。

過了一會兒,她端著一盤東西出來,上面蓋著一塊白色方帕。

“看在你以前幫我恨多忙的份上,我這裏有好吃的東西請你。”招弟揭去白色方帕,機內是兩塊方形、厚約一寸五分的精美糕點。“這個叫做棗泥餡山藥糕,做起來很費時又麻煩,難得芙蓉苑的大廚良心發現,讓人送了兩塊過來,我就偷偷藏起來,分一塊給你吃。”

“不用了,你自己吃就好了。”她太瞭解招弟貪吃的個性,不好意思跟她搶。

招弟將一塊遞給她,“不要跟我客氣,來,你一塊、我一塊。”

“謝謝。”盛情難卻,水蓮也不再婉拒。

她才剛張口要吃,貴嬤嬤滿頭大汗的跑回來,“水蓮,原來你在這裏,貝勒爺正在到處找你,你快點回去。”

“貝勒爺找我?”她只不過才離開一下,這麼急著找她作什麼?“招弟,我要回去了,還你留著自己吃好了,貴嬤嬤,我改天再來找你,再見。”

“好可惜喔!”招弟惋惜的說。

貴嬤嬤湊上前一步,“什麼東西可惜?咦,還不是棗泥餡山藥糕嗎?”她看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嗯呃!這……要吃嗎?”招弟勉為其難的將水蓮的份遞給她。

貴嬤嬤也不客氣的張嘴咬了一大口,“說真的,我年輕的時候最常吃這個了,嗯,真是懷念這個味道。”說完兩三口就把它給解決掉了。“好了,吃飽了也休息夠了,該開始幹活了。”

“知道了。”招弟苦著臉跟她一起走進廚房。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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