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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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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 -【鬼斧(神出鬼沒之五地獄鬼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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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26 00:19:4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打從她知道詩柔的下落之後,她就一直靜不下心來,上課的時候也滿腦子都是詩柔的事,整個心思都繞著鬼斧什麼時候會去救詩柔上頭打轉,一顆心始終蠢蠢欲動。

課堂上教授說了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她立即飛也似地沖向側門,心中有些期望能在打開車門的剎那瞧見詩柔的身影,只可惜她失望了。

回到神出鬼沒征信社之後,她一直注意著鬼斧的一舉一動,卻發現他沒有再出門的打算,她只好每隔一段時間就問他什麼時候要去救詩柔,而他的回答都是一樣——你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事的。問到最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起來,但是事關一條人命耶!她怎能不緊張?

是她的錯覺嗎?她總覺得鬼斧要救詩柔並非出於自願,所以他老是一副無關緊要的調調,並沒有盡力去營救。

經過一夜無眠的輾轉反側之後,她決定要自己去赴約。

畢竟詩柔是無辜的,她不能讓她因此而受到傷害,不然她會良心不安的。

一早,天還未亮,童紛若就起床了,她偷偷摸摸地出門,走了將近十分鐘才攔到一輛計程車。

她將憑記憶畫出來的地圖交給司機先生,「麻煩你載我到地圖上的這個地方去,謝謝!」她畫圖的技巧應該還可以吧!

司機先生接過地圖,僅僅瞥了一眼就知道是何處,「少年耶,那是一家廢棄很久的鐵工廠,經常會有不良少年在那裏聚會,太危險了,你還是別去比較好。」這個少年看起來眉清目秀、弱不禁風的,他不由得好心地建議。

她很感激司機先生的好心,現在這麼熱心的人已經很少了。「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有非去不可的原因,還是麻煩你載我去那裏。」

「好吧。」顧客要去哪里,他就載到哪里。

童紛若此刻的心情極為複雜,一方面擔心鬼斧若是知道她自作主張地前去赴約,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很生氣?另一方面對於待會抵達目的地之後,她該怎麼做,才能讓兩人都全身而退?老實說她一點概念也沒有。

車于開了一段路之後,司機先生忍不住又開口說話了,「少年耶,你應該找個伴比較安全。」

「其他人都有事情,所以我只好一個人去。」她不得不搭腔。

「這樣啊,那你還是要小心一點比較好。」司機先生從後照鏡看了她一眼。

「我會的。」

車子行駛的地方越來越荒涼,久久才有一戶住家。

終於,司機先生將車子停在一間看起來荒蕪已久的鐵工廠前。「到了,就是這裏。」

「謝謝。」她掏出錢來付了車資,就準備下車。

在她跨出車外的時候,司機先生又叫住她——「少年耶,這裏不好叫車,要不要我留下來等你?」

「不……」她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有個人照應或許比較好,遂改口道:「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司機先生很阿莎力地拍拍童紛若的肩膀,「怎麼會!那我就在這兒等你。」

「我的女朋友被抓到這裏來,我是來救她的,如果過了半小時我還沒出來的話,就麻煩你報警。」她也不想讓好心的司機先生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嗯……就說這裏有不良少年械鬥好了。」

原來是要救女朋友啊!不過,不會真的有不良少年集體械鬥吧?這樣很危險呢。「我知道了。」雖然有一點點遲疑,司機先生還是答應了。

「謝謝你。」童紛若再一次道謝之後,便朝眼前廢棄的建築物走去,她在大門口停住,約略環視了一下四周,而後揚聲道:『哦依約定來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她像是在對空氣說話,心下卻是再清楚不過,他們一定隱身在暗處,小心防備她是否有帶幫手前來。

建築物裏繚繞著她的回音,慢慢歸於平靜之後、才有一些人陸陸續續現身,其中也包含了被捆綁的沉詩柔。

「詩柔!」她的目光迅速地掠過沉詩柔的全身上下,確定她除了被塞布口不能言、被捆綁不良於行外,沒有絲毫皮外傷,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有人開口問:「你是不是一個人來?」

「還有個載我來的計程車司機,正在外頭等著,現在我來了,你們是不是也應該信守諾言放她離開這裏?」最好先讓詩柔脫身,免得兩個人都脫不了身。

對方顯然另有打算,「你先慢慢走過來,否則這個美麗的小姐臉上就要多出一道醜陋的傷痕。」

明知道對方居心叵測,童紛若雖然恨得牙癢癢的,卻無計可施,「你——」她此刻如同身陷蜘蛛網的蝴蝶,空有雙翅卻無法飛翔,越掙扎卻纏得越緊。

男人手上的刀在沉詩柔面前比畫著,「我數到三,你再不走過來的話,我就在她的臉上劃一刀,每數一次就劃一刀,一直到你走過來為止。」

「嗚……」沉詩柔咿咿晤晤地發出聲音。

童紛若氣得全身發抖,卻不能不照著他的話做,「你最好言而有信,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現在再後悔也無濟於事,是她讓自己陷入如此糟糕的情勢中,因投鼠忌器而受制於人。

「—……」男人開始數了。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眼中極欲將他劉骨揚灰的渴望迅速類,但是此時此刻她只能鬱悶地一步一步走近。

她每跨出一步,她們的希望便減少一分,等她走完這段距離的時候,亦即是她們萬劫不復的那一刻。

情勢對她們極為不利,她卻無法力挽狂瀾,真是一步錯,全盤皆輸。

建築物外倏地響起一個陌生卻充滿活力的聲音——「燒餅油條可以送進去了。」

聽這聲音,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氣,緊繃的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原來是早點專賣店的外送員,負責在指定的時間內將熱騰騰的早點送達顧客手上。

「大哥,是我們叫的燒餅油條。」有個人出聲說明。

男子點點頭。

不過,他是在跟誰說話?除非他有自言自語的傾向,不然就是來送的人不只一個。

另一個平板的聲音回答,「時間還早得很,別急。」

「不快一點送進去,東西要是弄壞了,咱們可就麻煩了。」

男子朝身邊的一個手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去把東西拿進來。

那一名手下立即領命而去。

等了好半晌,別說燒餅油條了,連人也沒瞧見。

那一個原本充滿活力的聲音又響起,這一次帶了點驚慌,「哎呀!這位大哥你怎麼了?心臟病發作嗎?還是腦中風?啊,原來是睡眠不足啊,可是,這裏的地板又硬又髒,睡起來不舒服吧!不然也應該吃完我們店裏的燒餅油條再睡埃」

男子心中的警鈴大作,不對勁,外面那兩個男人有古怪。他掏出手槍來,揚聲道:「能不能麻煩你們把燒餅油條送進來?」

「當然可以啦,可是睡在地上的這位大哥怎麼辦?」門外那個聲音煞有其事地詢問。

童紛若站在中央,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是要繼續走過去還是退回門邊?

而門外送早點的那兩個人究竟是故是友?

「既然睡著了就別管他,等他睡飽自然就會醒過來。」男子順水推舟道。他倒要看看門外那兩個人是何方神聖。「麻煩你們把燒餅油條送進來。」

「好的。」隨著話聲一落,兩抹頎長的身影提著兩袋早點出現在門口。

兩張如出一轍的絕美容顏出現在他們面前,這一看讓所有人都為之驚豔,如此漂亮的容顏應只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隨之而來的駭人事實,更是讓他們震愕得合不上嘴巴。

擁有如此絕美容貌的竟然是兩個性別和他們一樣的男人!

左邊那個男人一瞄見對方手上的槍,立即大驚失色地哇哇大叫,「弟弟,太可怕了,他們手上有槍耶!」說話的同時,他不忘伸手調整一下身上印有早餐店名稱的圍裙,看了看和自己擁有同一張面孔的孿生弟弟,即使是再平凡的圍裙,穿在他們身上都很好看。「而且,還有個漂亮的小姐被綁著,這……這會不會是綁架勒索啊?」

「夠了。」能不能別再耍白癡下去了?被稱為弟弟的那一個始終冷著一張絕美的臉,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美雖美矣,渾身繚繞的蝕骨寒氣卻叫人退避三舍,不敢輕越雷池一步。

男人用槍指著他們,「你們究竟是誰?」

雙胞胎的哥哥舉起手中盛裝早點的袋子,拉拉身上印有早餐店名稱的圍裙,神情裏有些懼怕,「我們是『好呷』早餐店的外送員,送你們訂的燒餅油條過來的啊!」不過礙…這家早餐店的名稱還真不是普通的「聳」耶!

男子示意手下拿下他們,「不管你們是不是早餐店的外送員,橫豎你們都瞧見我們的臉了,那就更不能讓你們離開這裏。」

「弟弟,他們打算要殺我們怎麼辦?」雙胞胎的哥哥緊張得有些誇張。

「你可以束手就擒,也可以撂倒他們,隨便你我沒意見。」他聳聳肩,一板一眼地提供選擇。「別叫我弟弟。」聽起來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他的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

雙胞胎的哥哥不從,「你本來就是我的弟弟,不是嗎?」

「我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哪有誰大誰小的問題!

「我硬是比你早了三分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就是哥哥。」神情裏有抹勝利的驕傲。

「哼。」

他們兩個人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面,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了起來,完全無視于對方的存在和眼前所要面對的惡劣情勢。

忽地,童紛若的目光被兩道閃光所吸引,仔細一看發現——那、那、那……是和她耳上式樣相同的耳環式耳機!

那麼他們兄弟也是神山鬼沒征信社的成員了?童紛若先是一喜,喜的是她和詩柔有救了,但是得救了的欣喜隨即被憂慮掩埋,憂的是鬼斧大概也知道她擅自行動的事了,他會有什麼反應?

她一回過神來,看見的便是有人偷偷從那一對雙胞胎兄弟身後接近,打算一舉將他們拿下,「小心!」在她開口示警的同時,那一對雙胞胎的身形迅如閃電,以二敵五仍遊刃有餘。

轉眼間,他們就將五個對手解決掉了。

他們果然不是早餐店的外送員!男子的臉色微微一變,看來他們這一回是踢到鐵板了,不僅那個婦產科醫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就連這一對看似乎無縛雞之力的孿生子也不是易與之輩,主使者給他的資料裏指出童紛若是在育幼院長大的,又怎麼會認識這麼多厲害的角色?

他舉起槍瞄準他們,準備扣扳機。

「你們快點逃。」童紛若不敢看。

一聲細微的「咻——」破空而來,隨即是一聲問哼,最後是手槍落了地發出的聲響。

她疑惑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瞧見一把閃爍著銀光的手術刀赫然插在那個男人的手上,鮮紅的血沿著鋒利的刀鋒淌下,一滴滴地染上掉落地面的手槍。銀色手術刀!是鬼斧,他來了。

鬼斧的視線在那一對孿生子身上兜了一圈,「你們什麼時候來臺灣的?」

他們是魍魎的軍火庫的義大利分部負責人修羅和羅剎。

「前天,魍魎要我們過來,在必要時出手幫忙救人。」雙胞胎的弟弟羅剎從袋子裏拿出一份燒餅油條,徵詢其他人的意思,「要不要來一份?」

鬼斧搖搖頭。魍魎也知道這件事,八成又是鬼魅的傑作。

他轉向一旁的童紛若,「小姐呢?」

她小小力地搖頭,動作有些僵硬,不敢回頭去看鬼斧的表情。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們一大早就跟在童紛若身後出門,根本沒時間吃早餐,現在還真有些餓呢!

既然買了這麼多早點就別浪費。修羅也拿了一份當場吃將起來。

男子抓著受傷的手,想要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逃離,卻被一把飛射而來的手術刀劃破了他的臉頰,也有效地讓他不敢再移動分毫。

「下次刀子瞄準的會是你的心臟。」鬼斧的聲音有些緊繃,像是極力在隱忍些什麼。

光聽他的聲音她就知道他在生氣,很生氣!童紛若的心直往下沉,更是不敢想像待會兒要怎麼面對鬼斧,她的耳際彷佛已經聽見鬼斧怒吼的聲音了。

他自眼角瞟見她僵硬心虛的背影,滿腔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秒,但是一想到她的莽撞極有可能會害她自己丟掉一命,如果不是修羅和羅剎出現的話,他不敢想像會有什麼結果,怒火隨即又猛烈地竄燒起來,「剩下的事情就麻煩你們處理,把他們帶回去交給鬼魅。」

修羅一口應允,「沒問題。」

來了,接下來他就要找她算帳了。童紛若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被他狠狠地臭駡一頓。她閉上眼睛等著,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身邊始終一點動靜也沒有。

有沒有可能鬼斧沒在生氣?隨即她又推翻了自己異想天開的想法。童紛若偷偷地睜開一隻眼睛,瞟了瞟,沒看見鬼斧的身影,她很是納悶地睜開雙眼,還沒做好轉身的心理準備,就聽聞外頭傳來一陣引擎聲,然後是車子駛離。

不會吧!她心底有股不祥的預感竄起。

剛剛駕車離去的人不可能是鬼斧,不會的……她不停地在心中反復念著,雖然害怕卻還是得去面對事實。她徐緩地轉過身去,早已不見鬼斧的身影,這個事實象一道閃雷狠狠地朝她當頭劈下。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腦中是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那麼剛剛駕車離去的人真的是鬼斧了!她無法相信他竟然連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就這樣走了!

她不敢想像他有多麼生氣,竟然會對她不聞不問,就這樣掉頭離開,她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氣消原諒她?

「阿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脫困之後的沉詩柔來到童紛若的身邊,關切地詢問。

她搖搖頭,「沒事。」她和鬼斧的事告訴她也沒用,就別讓她擔心了。

「封醫生是不是生氣了?」沉詩柔並不是毫無所覺。

連詩柔也看出來了。「沒有啦,怎麼會這麼問?」她故作輕快地笑問。

「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快就走了?還把你留在這裏,他是不是因為你來救我在生氣?」

「沒啦,因為他還有點事要處理,所以得趕時間。」別再問下去,她已經快要笑不出來了。

「喔,原來是這樣埃」沉詩柔總算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給了童紛若一個喘息的時間。

吃完了早點,修羅走近她們,「兩位小姐,我先送你們回去。」

「那就麻煩你了。」她此刻歸心似箭,渴望早點見到鬼斧,得到他的原諒,卻又害怕見到他……其實她害怕的是他若不肯原諒她呢!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

******

童紛若在鬼斧的房間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在幾乎要僵化成石像的前一刻,才鼓起勇氣、硬著頭皮敲門。

「叩叩。」

等了彷佛有一世紀那麼久,她幾乎要以為鬼斧不會來開門的時候,門才慢條斯理地打開來,出現在門後的是鬼斧那張好看的娃娃臉,此刻卻毫無表情、波瀾不興讓人無從推測他的想法。

「呃……我……」她的心慌亂了起來。

『進來。」說完這兩個字後,他逕自轉身走回房間內。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有股莫名的恐慌攫住她,一點一滴地侵蝕她。童紛若乖乖地走進房間。媽的,就算她遇到再危險的場面都不會這麼害怕,而鬼斧甚至沒有給她壞臉色看,只是冷冷地。淡淡地,就好象兩人已不再是男女朋友,嚇——血色迅速地從她的臉上退去。

他不會是這個意思吧?這就是她最害怕發生的事,心中的恐懼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對不起,我知道我擅自行動的莽撞行為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也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道歉,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你沒有必要跟我道歉,命是你自己的,既然你都不在乎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他的態度顯得很疏離。

他冷淡疏離的表現,讓童紛若的心頭上像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知道你很生氣,你可以罵我啊!」就是不要用這種彷佛事不關己的淡漠來對她。

「我是生氣,我是想狠狠地罵你一頓,不過沒那個必要了。」

「什麼意思?」她的心猛地蕩了一下。他不會是、不會是……要跟她分手了吧?胸口彷佛被重重地揍了一拳,痛楚排山倒海地朝她席捲而來,她幾乎要承受不祝

「我可以包容你愛管閒事,放不下育幼院裏一起長大的同伴,而三天兩頭讓自己受些小傷的行為,但是今天的事非同小可,如果修羅和羅剎沒有及時出現,我不確定你是不是還能站在這裏。」一想到他差一點就失去她,他的背脊就竄起一股寒意。

她急切道:「我知道錯了嘛,你要怎麼樣才肯……」

他冷冷地截斷她的話,話語裏不帶一絲溫度,「不必了,我想我們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理由,到此為止對我們彼此都好……」

剎那間,童紛若彷佛碎成千萬片,不敢相信他是真的要跟她分手,「我不要——」他的話像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的心硬生生地撕裂成兩半,痛得讓她無法呼吸,她愛他啊!

「如果你在乎我,就會顧及我的感受,如果你肯相信我,我會替你把沉詩柔毫髮無傷地帶回來,如果你愛我,就不會如此輕易草率地去涉險玩命,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擔心你的安危?既然我在你的心中元舉足輕重,那就算了吧,我不想再為你提心吊膽。」他不想再來一次。

他真的打算放棄她了嗎?如果他不在乎她,又怎麼會去救她?她仍不肯接受事實,「我可以改,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鬼斧轉過身去,態度決絕,「明天你奶奶會來帶你回去,就這樣,出去的時候替我把門帶上。」

他決絕的態度讓她心碎地紅了眼,她只是要救詩柔而已,她不知道他會這麼生氣,甚至因此要和她分手,如果早知道結果會這麼嚴重,她說什麼也不會擅自行動的,只是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心痛如潰堤氾濫的河水漫天漫地地襲來,瞬間就淹沒了她。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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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26 00:20: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見了面,童紛若才發現自己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奶奶並沒有恨意,尤其在弄清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更明白她和自己同樣都是受害人。

自己或許失去和親人相處的時光,但是她還有麥神父、詩柔和育幼院裏的院童們,或許夜深人靜的時候心中難免會有些許惆悵、落寞,不過她的人生是快樂的。

反觀奶奶因為意外而痛失惟一的兒子和媳婦,悲痛之余強打起精神,要已出嫁的女兒和女婿前去接回奇跡生還的孫女,卻不料女兒和女婿心生歹念,出錢雇人將小孩抱到育幼院前棄置,就為了夏家的企業和財產。

並且在奶奶前去委託征信社找尋孫女的下落之際,他們還用錢收買了征信社的人,讓她們祖孫倆因此被迫分離十多年,甚至他們還想痛下殺手,完全不把她當侄女看待。事情被揭發之後,奶奶又再度受了一次傷害,老態畢現。

奶奶壓根兒沒想到女兒和女婿竟然會對她和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來,而他們又怎麼對得起他們死去的大哥和大嫂!

「小若,奶奶已經老了,不想也沒有力氣再管公司的事,我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你是不是肯和奶奶回去認祖歸宗?」夏陳玉雪的眼角眉梢儘是掩不住的滄桑和疲 憊。

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她的女兒和女婿竟然有了這麼大的轉變?而她竟然沒有發覺,金錢的魔力真的可以淩駕一切嗎?

難道真的是親情誠可貴,良心價更高,若為金錢故,兩者皆可拋?

若不是她執意想要找到夏家惟一的子嗣而委託了地獄鬼眾,又怎麼會知道親生女兒竟會夥同夫婿,瞞著她做出這種天理難容的事?這難道不是天理昭彰嗎?他們接受制裁是應該的,只是叫她這個活了大半個世紀的老太婆情何以堪吶!

童紛若有點受不住夏陳玉雪的親情攻勢,「我……」她不自覺地瞥了鬼斧房間的方向一眼,昨天她又是一夜無眠,想到鬼斧的決絕她的淚就怎麼也止不住,換來的是兩顆腫若核桃的眼眸。

他氣消了嗎?昨天說要分手的話有沒有可能是氣話?

「小若,你還在恨奶奶嗎?」

夏陳玉雪的臉色一黯。

「奶奶,你別多心,我不是不想跟你回去,只是還有一點事要處理……再給我一點時間。」

她不想在還未得到鬼斧的原諒之前離開這裏,她害怕會就此失去他。

只是她還有什麼理由能夠留在神出鬼沒征信社?

她必須再和他談一談。

童紛若的心念一動,身形隨即也朝鬼斧的房間走去,還未抬手敲門就聽聞鬼魅的聲音響起——「鬼斧不在。」

不在?

他去哪里了?及時婦產科嗎?她可以去那裏找他。

他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呃!因為有點事,所以鬼斧搭一早的班機回西班牙了。」臭鬼斧,他想要讓童兄弟好好反省一下也好,要順道回去替小潮兒做產檢也罷,關他屁事呢!幹嘛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丟給他!

「回西班牙?」

她當場傻?耳畔彷佛又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童紛若的臉色蒼白若紙,「什麼時候回來?」

他被迫睜眼說瞎話,「他沒說,本來我們到臺灣來就是為了夏家的Case,現在任務圓滿結束了,我們當然也該離開了。」童兄弟還在臺灣,鬼斧怎麼可能不回來!

地獄鬼眾的成員除了魍魎置產在義大利,且他人都是在西班牙出生長大的華裔,他們的家都在西班牙。

「我明白了。」

童紛若眼中的光彩立時被擊散。

他是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牽連了吧!她的心——好痛!她忍不住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卻仍舊無法緩和胸腔中幾乎讓她窒息的痛楚,為什麼她和鬼斧之間的感情會走到這個地步?她只是想要救詩柔而已啊!

她的眼淚快要掉下來了,童紛若迅速地轉過身,硬是咬著牙將眼淚逼了回去,「奶奶,我跟你回去。」

夏陳玉雪聞育面露喜色,造聲道:「好好好,我們回家去。」

臨走之際,童紛若強忍著心痛回身鞠了個躬,「這段時間謝謝你們的照顧,再見。」

滾燙的眼淚順勢滴落地面。

這一別,或許今生就無緣再見了……媽的,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不想就此走出鬼斧的生命,卻無力挽回。

鬼魅在童紛若轉身的剎那,瞥見她臉上的心碎神傷和溢出眼眶的淚水,心頭衍生出一股莫名的罪惡感,要是讓親親老婆知道他幫著鬼斧欺負童兄弟的話,他肯定會被罵成臭頭。

他最好從現在開始想一個脫罪的藉口……不然以他的惡名昭彰,肯定會落個狼狽為奸的罪名,誰叫他惡整別人的紀錄不勝枚舉!

藹—有了,就說是鬼斧拿手術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答應的,嗯,沒錯,就這麼說。

******

回夏家之後,童紛若正式更姓為夏,她叫夏紛若。

夏紛若回夏家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在夏陳玉雪的堅持下,她辭去了KTV的工作,白天開始到夏氏企業去上班,學習如何管理一間偌大的企業,每一天都過得既忙碌又充實,只是總覺得心頭彷佛被刨挖出一個窟窿來,空蕩蕩地像是少了些什麼。

夏紛若背著背包自玄關走進來,「奶奶,我回來了。」

「小姐。」

等候在門邊的傭人接過她的背包。

「謝謝。」

她頷首道謝。

夏陳玉雪伸出手,「小若,你過來,奶奶有話要跟你說。」

她走向她,「什麼事?」

夏陳玉雪拉著孫女的手要她在身邊坐下,仔細地端凝她,「你老實跟奶奶說,你回這裏是不是一點也不快樂?」她的落寞、她的消瘦、她的強顏歡笑,她都看在眼裏也很不舍,如果小若真的無法適應,為了小若,她也不會勉強她非得要留在這裏不可,其實小若肯認她,她已經很高興了。

「沒有的事,你看,我不是很好嗎?」她努力地揚起笑,只要什麼都不去想,最好每天讓自己累得只要一趴上床就睡著,什麼事也不想,心就不會那麼痛。

「還是你對企業管理沒有興趣?」很多女孩子都對商業沒興趣,倘若真是如此,也還可以聘請一個專業人員來替小若管理公司的事。

「我不討厭。」她老實說,那畢竟和她在學校裏所學的有些關聯。

「可是你並不快樂。」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我……」

她的心口微微一窒,又開始隱隱作痛。

自她離開神出鬼沒征信社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星期,鬼斧完全和她斷了音訊,他一點也不留戀嗎?她曾經不只一次想要到征信社或及時婦產科診所去找聽說已回台的他,每每到了目的地卻又鼓不起勇氣進去,只能遠遠地眺望屋子一會兒,然後轉身離去。自始至終都沒瞧見鬼斧的身影。

他真的可以將她忘得一乾二淨嗎?

夏紛若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悲傷讓夏陳玉雪心裏有個譜了。

「是感情的事,你談戀愛了?」她怎麼沒聽說過她有喜歡的物件?

她的笑容裏有淡淡的哀傷,「已經結束了。」

「怎麼一回事?願不願意和奶奶談一談,奶奶是過來人了,也許可以給你一點意見。」

夏陳玉雪慈愛地拍拍她的手。

「我……」她一開口聲音卻粗嘎得嚇人,「我喜歡鬼斧,我們曾經是男女朋友,可是他卻在一個星期前和我分手了……」她將事情的發生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說完她也紅了眼眶。

原來是那個有張漂亮娃娃臉的鬼斧,雖然小若沒半點女孩兒該有的樣子,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卻是再登對不過了,夏陳玉雪在心中沉吟了一會兒,「你還愛著他?」

她點點頭,早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紛紛掉落,一切都來不及了,就算她再愛他,怕都不能再挽回他……一想起他當時的決絕,她的心就像是掉落冰害之中,蝕骨的寒意立即攫住了她如果時間能倒轉,她一定會三思而後行,不會再那麼衝動行事。

「別哭,」夏陳玉雪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在我看來,只要他還沒結婚,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那是因為奶奶沒有親眼看見他決絕的態度。

「他會那麼生氣是正常的,對於你隻身去救詩柔的事,如果不是事情已經過去,我也想好好罵你一頓,朋友當然要救,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先作好妥善的計畫才去救人?要不,人沒救到連你也被抓住,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只是就事論事,「他的生氣程度和他愛你的程度成正比,而人在極度焦慮憤怒之際往往會口不擇言,分手肯定也只是氣話而已。」

她黯然的心底亮起一簇光芒,「真的嗎?可是事情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了,為什麼他還不來找我?媽的,他到底要氣多久才肯原諒我嘛!」

夏陳玉雪笑著糾正她,「做錯事的人是你,應該你去找他才是。」情人之間不應該有所謂的面於問題,更何況做錯事本來就應該要放下身段道歉。

「我去過……」她小聲地說。

原來已經去過啦。「他還不肯原諒你嗎?」難道是她推測錯誤了嗎?

她根本連他的面都沒見到,「我、我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你不是去見過他了?」夏陳玉雪一臉狐疑,這是什麼情況?

夏紛若的語氣轉為微弱,「我是去了,可是沒有勇氣進去見他。」媽的,她從沒怕過什麼,為什麼現在卻變得這麼懦弱?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看來你真的是愛慘他了,那為什麼不鼓起勇氣進去見他?」面對越是在乎、越是重視的人,再勇敢的人也會變得怯弱膽小,心情也更容易患得患失。

「我怕會在他臉上看見漠然的表情。」媽的,她是沒種。但是至少在還未證實之前,她還可以保有一絲絲微小的希望。

人總是得面對現實,學鴕鳥把頭埋在土裏又能逃避多久呢。「所以你寧願抱著一絲卑微的希望,繼續苟延殘喘下去,也沒有勇氣去證實、去挽回嗎?若是他日後愛上別的女人呢?你會不會還在這裏悔恨自己什麼也沒有做!」

愛上別的女人?夏紛若的心一室,是啊,她怎麼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不——」她不想失去鬼斧之後再來後悔,一點也不想。

「那就對了。」後悔的滋味比任何藥都苦澀。

「……嗯。」她終於下定決心。

「今天時候不早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去找他把話說清楚。」夏陳玉雪將她神情裏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疲 憊全都看在眼裏。

夏紛若搖搖頭,「不,我要現在去。」她必須在勇氣還未退去之前去找他,一來免得夜長夢多,二來也避免在勇氣消退之後,自己又畏怯不前。

「好吧,讓老林開車送你去。」夏陳玉雪沒再堅持。小若終究是女孩兒,這麼晚隻身出去總是叫人擔心。

「奶奶,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和奶奶談過之後,情形似乎明朗了許多,她不再迷惘,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傻孩子,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以後不管有什麼問題,都很歡迎你來找奶奶談一談。」她已錯過小若的成長過程太多,從現在開始她會好好珍惜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謝謝奶奶,那我去找鬼斧了。」若是鬼斧仍舊要跟她分手……她可以感覺到方才凝聚起來的勇氣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

夏陳玉雪不經意又瞥見她耳垂上長條鏈狀的華麗耳環。其實她好幾天以前就發現了,只是一直忘了問,「等一下,你的耳環怎麼掉了一個?」

耳環?她怔怔地伸手摸著那一副耳環式耳機,腦海中迅速地掠過一絲什麼,快得讓她來不及解讀。

「小若、小若。」夏陳玉雪迭聲叫喚。

夏紛若聽若罔聞,極力地思索方才疾速掠過腦海的想法是什麼,雖然她還弄不清楚是什麼,但是她有種感覺,那很重要,非常重要,她一定要想出來不可!耳環式耳機一定和神出鬼沒征信社有牽連,也就是事關鬼斧……又好象跟鬼魅有關係……媽的,到底是什麼事?她久思不得其解,心情已有些急躁了起來。

她抬手敲了敲自己不管用的腦袋,希望有些助益,那好象是鬼魅說過的一句話,可惡!他到底說過什麼話?腦海裏忽地靈光一閃,「藹—」

夏陳玉雪被她的大叫嚇了一跳,撫著胸口,「小若,你怎麼了?」

夏紛若控制不住自己激動不已的情緒,拉著夏陳玉雪的手,又哭又笑道:「奶奶,鬼斧他……他還是……愛我的!他是愛我的!」在察覺出這個事實的瞬間,湧入她心中的狂喜幾乎要讓她承受不祝

夏陳玉雪對她前後差異頗大的反應感到驚詫,「小若,你怎麼知道他是愛你的?」她還沒去問他,不是嗎?

「這個耳環和項鏈就是最好的證明。」鬼魅曾說過這一組通訊器,是專為地獄鬼眾和天堂風雲的核心成員設計製作的,除了核心成員以外,還能擁有的人就是各自的另一半,而鬼斧跟鬼魅要了這一組通訊器給她,即便是在他提出分手的時候也沒有跟她索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是地獄鬼眾的成員和他們的另一半才能擁有的東西,而他把它送給我……」

夏陳玉雪是似懂非懂,反正她也樂得多了一個出色的孫女婿。

夏紛若恨不得立即插翅飛到鬼斧面前問個明白。

******

神出鬼沒征信社鬼斧就站在門口冷淡地看著她。「有事?」

夏紛若的眼中有一絲慌張跳脫出來,隨即又壯起膽子地吼道:「媽的,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還害她傷心了好幾天。

他沒太大的反應,深邃的瞳眸中悄悄地染上一縷笑意,「何以見得?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強壓下心中的忐忑,一鼓作氣道:「鬼魅說過,這一組通訊器只給地獄鬼眾和天堂風雲的核心成員和其另一半,而你把它給了我,所以你是愛我的。」說是這麼說,她也還沒想到若是他真的決定放棄她,她又該如何面對?

「如果我現在要你把它還給我呢?」鬼斧不動聲色地試探。

夏紛若全身一僵,強忍著眼中的酸楚,「媽的,東西送出手之後就沒有要回去的道理,從你把它送給我那一刻起,它就已經屬於我的了,我不會把它還給你的,媽的,你聽清楚了嗎?我不還!」

他轉身走回征信社內,「那你就留下吧。」

什麼?她當場愣住,他剛剛說了什麼……那你就留下吧!他的意思是……是……承認他愛她了?

回過神來,她立即三步並作兩步地拾階而上,就在二樓的辦公室追上他,「媽的,你把話說清楚,你還愛著我,對不對?」她討厭模棱兩可、不清不楚的答案。

「對。」乾脆至極的答案。

她一臉的難以置信,「再說一遍。」

鬼斧故意裝蒜,「對。」

「媽的,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她又急又氣地低咒。

他還是不說,「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可惡,明知道她在乎得不得了,還故意這樣吊她胃口。「媽的,我不知道,我要你親口說出來。」夏紛若氣極了,卻又奈何不了他。

「我愛你。」毫無預警地,鬼斧就這麼說出口了。

夏紛若先是一愕,隨即欣喜若狂地撲進他的懷裏,「我就知道你愛我,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我也愛你。」

鬼斧的身形被她撞退了兩三步,抬手護住她,「先別高興得太早,我是愛你,卻還沒打算原諒你。」

她的一顆心又提到喉嚨處,幾乎要跳出來了。「你還在生氣啊?」

有些事必須先約法三章。他板著臉道:「這會是第一次也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玩自己的命,再有下一次就是我們緣盡情了的時候。」再強壯的心臟部禁不起這樣刺激。

「不、不會了。」夏紛若迭聲保證。這樣的驚嚇一次就已足夠,她不會再做出這種會讓自己失去鬼斧的蠢事。

直到此刻,鬼斧漂亮的娃娃臉上才出現笑容,「記住你的承諾。」

「我會的,可是……」她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吧。」以她的個性不可能不管閒事。

她仰起頭,眼神帶著希冀地望著他,「偶爾路見不平的時候,可以見義勇為一下吧?」

唉!誰叫他愛上這樣的她呢。「儘量別讓自己受傷。」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收她為徒,傳授一些拳腳功夫方為上策。


〈全書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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