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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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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 -【瞞天過海(眾神國度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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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6 00:12:0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望少爺。」

「你怎麼來了?」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喜。

「我剛好來這附近處理一些事,所以就順道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

「你不用擔心,我很好。」現在的日子很平凡、很平靜,不像以前隨時都可能會有突發的致命危險,必須時時刻刻全神戒備著。「還有,你別再叫我望少爺,藤堂望已經死了。」

柳原拓笑了笑,「不好意思,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坐。」祈望走進廚房倒了兩杯飲料踅回,遞給他一杯。「我的冰箱裏就只有這個。」

「謝謝。」柳原拓接過杯子,看清杯子裏的乳白色濃稠液體時不禁一怔:「這是……」什麼怪東西?

他的嘴角輕揚,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優酪乳。」

優酪乳?柳原拓一臉怪異的表情,「你什麼時候喜歡喝這種怪東西的?」難道換了新身分,連個性和習性也會大變?

祈望搖頭,「這是要給小淨喝的。」

柳原拓困惑地揚起眉。他怎麼不記得她喜歡喝優酪乳?

他輕描淡寫地道:「小淨常常鬧胃疼,據說喝優酪乳很有效。」

原來……柳原拓了然於胸。望對禦影淨這麼好,處處替她設想又為她做了那麼多,若她再不懂得好好把握珍惜這段感情,將會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損失。

既然如此也只好將就一下了。

柳原拓舉起杯致意,「我們很久沒這樣一起坐下來喝杯……飲料了。」這也會是最後一次了。為了將望身分曝光的危險減到最低,往後他不會再和他碰面。

原本拓是跟在他身邊的,但是因為他要徹徹底底地脫離黑焰集團,所以也顧不及他了。

「你跟在二哥的身邊還習慣吧?」對拓,他覺得很過意不去。

「還好。」輕啜了口,柳原拓皺起眉聳聳肩。難喝死了8只是二少爺根本無心于集團的事,會長很煩惱。」望是最有能力領導黑焰集團的人,只可惜他去意已堅,怕就怕時日一久,會讓大少爺一點一滴地將二少爺手中的地盤蠶食鯨吞掉。

「只好麻煩你多費心了。」他不會回頭,這輩子他都不會再和黑焰集團扯上半點關係。

「我會盡我所能。」柳原拓允諾。

「謝謝你。」

柳原拓哼了聲,「自個兒兄弟客氣什麼!」他一直很擔心望的傷勢,不過礙於當時混亂的情勢,為瞭望的安全著想,他也只得按捺不想來探視的衝動。「你的傷……」

「已經不礙事了。」

好久不見的兄弟倆就這樣一邊喝著優酪乳,一邊聊著這段時間裏所發生的事,雖然感覺很不搭,不過喝什麼都無妨,重要的是彼此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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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影淨將空碗拿下樓來沖洗。

千田優子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端出一小鍋紅豆湯,「小淨,這一鍋紅豆湯妳等一下端過去給望。」

「喔、好。」她將沖洗好的湯匙和碗擦幹放進烘碗機內,接過那一鍋紅豆湯,「我這就去。」

禦影淨端著那一小鍋紅豆湯穿過客廳,打開大門,跨下階梯的同時就瞥見隔壁屋子前停放著一輛陌生的車子。

是朋友來找他嗎?她有點兒好奇。認識他兩個多月的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來探訪他,是男的還是女的?談公事還是私事?

若是她現在過去敲門的話,會不會打擾到他們的談話?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對方是男是女……禦影淨忽地一愕,詫異地發現自己十分在乎訪客的性別問題。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小鼻子、小眼睛的?

同個時間她也察覺到--除了他叫祈望,是個來自臺灣、無親無故的孤兒,她對他的瞭解著實少得可憐。

禦影淨走到隔壁屋子門口停下,還在躊躇著自己要不要按門鈴之際,門內忽然傳來聲響,她反射動作地就往旁邊的陰暗處一閃,將自己的身形隱藏起來。

躲什麼躲啊!她又不是見不得人?

門打開來,兩抹頎長的男性身影走了出來。

悄悄地籲了一口氣,她的心定了下來,忍不住取笑起自己的小心眼。聶淨啊聶淨,妳在擔心什麼?難道他都不能有異性好友嗎?

嚇!禦影淨驀地一楞。她這麼在乎祈望有沒有其他關係密切的紅粉知己,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心比自己所願意承認的還要在乎他?

我愛上他了嗎?禦影淨捫心自問,腦海中浮掠過許多她和祈望相處的畫面,他的體貼和溫柔,還有繚繞在彼此之間的曖昧氛圍,心跳又悄俏地快了半拍。

她知道他會每天準備優酪乳給她喝是因為她的胃不好,連喝了一段時間之後,她鬧胃疼的次數明顯地減少很多了。

他對她的好,她都明白也很感動,只是她需要時間慢慢來……

「拓,保重。」祈望語重心長地道。

拓?是柳原拓嗎?禦影淨陡地渾身一霞。是巧合吧!她的腦子拒絕去相信突然從心底竄起的想法。

「我知道。」柳原拓走了幾步,「你進去吧,別讓人瞧見我們站在一起。」

禦影淨忍下住閉起眼睛想定一定心神,但那些讓她錯愕、震驚的念頭卻一個個倡狂地在她的腦海裏興風作浪、到處肆虐,耳畔隱隱約約傳來的交談聲和內容,讓她腦子裏的影像益發地清晰了--

果真是柳原拓和藤堂望!

藤堂望竟然還活著?

難道是……他也委託眾神國度來幫他換身分?還來不及高興他死而復生,藤堂望等於祈望這個事實,就像是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捅進她的胸口,深切的痛楚迅速地蔓延開來。

他是藤堂望!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是相澤玫瑰,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一股被瞞騙的難堪霎時盈滿她的胸臆間。原來他一直在她的身邊,為什麼他不對她表明身分?

這樣欺騙她、把她當猴子耍很好玩嗎?禦影淨的十指緊緊地扣住鍋子,激動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柳原拓駕著車子離開的同時,自眼角瞥見一抹纖細的身影端著一鍋東西站在離門口不遠的陰影處,他當時並沒有多想。

「鏗!」祈望進屋裏去,關上門。

禦影淨一動也不動,怔楞楞地在原地呆站了不知多久的時間,才茫茫然地轉過身返回千田家。

千田優子納悶地看著神情異樣的禦影淨,接下小鍋子,「小淨,妳怎麼又把紅豆湯端回來了?望不在家嗎?」

「嗯……」她含糊地回應。「嬸嬸,我覺得有點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讓醫生檢查一下?」千田優子關切地問。

「只是頭有點痛,睡一覺就好了。」禦影淨扯了扯嘴角,用來安撫千田優子的笑容顯得有些無力。

「那好吧!不過到了明天早上如果情形還是沒有改善的話,就要馬上去看醫生才行。」千田優子總覺得她的樣子很不對勁。

「我知道,謝謝嬸嬸。」禦影淨無精打采地應了聲,身形已消失在樓梯頂端。

她木然地回到自己的房問內,方才得到的訊息還在胸口激蕩不已,複雜難解的情緒緊緊地揪住她的心,讓她喘不過氣來,試著要厘清自己心中紊亂的思緒卻力不從心。

祈望就是藤堂望!

她一直希望藤堂望可以活得好好的,而此刻他就活生生地存在她的生活裏,她應該感到高興的,但是他卻以全新的身分進入她的生命、擾亂她的生活,甚至還讓她……讓她對他動了心、動了情。還來不及高興,她和黑焰集團、藤堂望之間的恩怨情仇又迅速地湧上心頭。

一想到自己之前還因為把他當成藤堂望的替身、辜負了他對自己的心意而感到愧疚不已,在對藤堂望和祈望的感情之間搖擺下定、矛盾痛苦掙扎,現在看來卻顯得可笑至極,被欺騙的憤怒像燎原的野火迅速地從胸臆間延燒開來。

禦影淨被怒氣燒紅了眼。這算什麼!他到底想怎麼樣?她自覺像個傻瓜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不自知。

即便他已經換了新身分--祈望,他仍舊是曾經身為黑焰集團核心領導人物之一的藤堂望,就如同她現在雖然易名為禦影淨,她也還是聶淨,她不能忘記大哥的死是黑焰集團造成的,她怎麼能喜歡上仇人!她怎麼能對不起為國家為社會英勇捐軀的大哥?

是該做個了斷了,從此各走各的路,就當他們從來不曾相識過。禦影淨沉痛萬分地下定決心要徹底斬斷和祈望的關係。但是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滾燙的淚水毫無預警地逸出眼眶,一滴滴烙印在她的手背上。

若是她不曾愛上他,事情就會簡單得多,她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她頹然地倒向床鋪,任由臉上氾濫的淚水沾濕了枕頭一大片……徹夜無眠。

天際灰濛濛地亮了。

橫豎都睡不著了,禦影淨索性起身,在床上呆坐了半晌,疼痛了一夜的心臟此刻連跳動也顯得無力。

她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包括祈望在內。禦影淨拖著疲累的身軀,定進浴室梳洗,然後換好衣服,悄然地下了樓,離開。

天色還未全亮,清晨的空氣裏帶著一絲沁涼,街道上靜悄悄地,籠罩在一股淡淡的、清冷的疏離感之中。

禦影淨沿著街道漫無目標地走著,腦子裏鬧烘烘的一片混亂,完全無法正常運作。她需要多一點時間來堅定自己的信念,埋葬那不該滋長的情愫,武裝起自己脆弱、傷痕累累的心,才能揮劍斬情絲。

她茫茫然地走著,由天際灰濛濛的一片到日正當中,走累了就在路旁的椅子坐下,腦中一片空白。

一整天下來,她絲毫不覺得渴也不覺得餓,望著遠方夕陽西下的燦爛餘暉。她還能逃避多久呢?該面對的、該解決的,她終究還是得去面對、去解決。

「小淨!」隨著一聲盈滿關切的叫喚傳來,一輛車子在禦影淨的身旁停下。

這個嗓音……禦影淨渾身一震,原以為武裝好的心卻輕易地被祈望的聲音劃出一道傷口,汩汩地淌出血來。她沒有停下腳步,聽若罔聞地繼續往前走。

祈望立即下了車,快步地上前攔下她,急切地詢問:「小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妳為什麼突然一聲不吭地跑得不見人影?大家都很擔心妳的安危。」

她低垂著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不對勁、很不對勁。他擔憂地搭上她的肩膀,「小淨,抬起頭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他的聲音因為她揮開他的手、拒絕他的碰觸戛然而止,錯愕地瞪視著她腫若核桃的雙眼,

「你心裏一定很得意。」

她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他聽得一頭霧水,「小淨,我不明白妳的意思,我有什麼好得意的?」

「你還想隱瞞到什麼時候?」頓了一下,她才拆穿他的身分,「我應該叫你藤堂望才對。」

她怎麼會知道的?祈望先是一楞,「小淨,妳聽我說--」

「你還想說什麼?你從一開始就認出我了,為什麼還要接近我?這樣把耍要得團團轉很好玩嗎?」她聲嘶力竭地朝他怒吼,胸口的疼痛加劇。

「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我是希望我們……」他想要解釋。

她卻不聽他說,激動地道:「是我害你成了黑焰集團的罪人,是我讓你身陷險境、失去繼承會長一職的資格,你應該憎恨我、巴不得能夠殺掉我,現在就是最好的動手時機,你為什麼不動手?」

「我不怪妳,更不會想殺掉妳……」他平靜地睇凝著她,柔聲道:「因為我愛妳。」

他的傾訴讓她的心一軟,有股衝動想不顧一切地拋開所有的恩恩怨怨接受他的愛,但是大哥的死卻像附骨之蛆如影隨形,時時刻刻壓迫著她。

「這樣的愛我承受不起。」

「小淨……」

她捂著耳朵,不住地搖頭嘶喊,「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我不想聽!」她怕自己要和他斷絕關係的決心會動遙

她此刻的情緒這麼激動,就算他說得再多,她聽不進去也沒有用。「妳已經在外頭閑晃一整天,也該累了,我送妳回去。」先等她冷靜下來再談。

「我不--」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被他推上車,車子疾速地賓士而出。

車內倏地籠罩在一片僵凝的氣氛之中,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車子在千田家的門口停下--

禦影淨立即打開車門下車,往門口走去。

「小淨,妳待會兒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以後再談。」

她的動作只停頓了幾秒鐘,隨即又邁開步伐,進入屋內將門關上。

只是他沒有料到往後幾天她會處處閃避他,根本不讓他有解釋的機會,似乎鐵了心要斬斷兩人之間的開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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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禦影淨語調平平地道。

然而,擋住她去路的高大身形,像尊石雕似地一動也不動。

她不理會他,打算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男子抓住她的手,「妳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她想要甩開他的手卻未果,「放開我!」

「我有話要跟妳說。」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就定。

「我不想聽,放開我!」她連名帶姓地吼他,「柳原拓,我叫你放開我,聽到沒有!」

「妳非聽不可。」柳原拓蠻橫地道。

「小淨!」矢部快步追了上來,一副打算禦影淨開口求救,他就要出手搶人的態勢。「妳認識這位元先生嗎?他要帶妳去哪里?」光天化日之下擄人,會不會太倡狂了?!

「我……」她想開口求救,卻被耳畔的輕聲低喃給遏止。

「想死很簡單。」他現在沒耐性去應付其他人。

禦影淨被他的話震懾祝他是認真的?

為了不要把無辜的矢部拖下水,她只得若無其事地撐起微笑,「你別擔心,我們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了。」

「可是……」矢部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真的沒事。」她加重語氣重申。

他定定地看著地好一會兒,才相信她的話,「好吧,不過要是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嗯,我知道。」她點點頭。

矢部又多看了他們幾眼才轉身離開。

柳原拓冷哼了聲,「算妳聰明。」要解決一個毛頭小子,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禦影淨抿著唇跟著他來到一個較少人經過的角落,「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快點把話說完,她才能走人。

就因為看不下去了,所以他決定跳出來把事實真相告訴她。

「妳的心是鐵做的嗎?」柳原拓忿忿地質問。

「我不懂你的意思。」

「望他救過妳很多次,你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對妳的好和無微不至的保護,妳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他很火大。

「……」她不是木頭人,當然知道藤堂望對自己很好。

「妳真以為妳大哥是個令人尊敬的英雄嗎?」他嗤之以鼻。

大哥……他怎麼會知道?!

禦影淨悚然一驚,卻仍力持語調平穩,「我不知道你在說誰。」

柳原拓沒打算讓她蒙混過去,「聶、衡。」

那個名字像一記悶雷狠狠地劈在她的胸口上,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你--你還知道些什麼?」她腦子裏嗡嗡作響,一片混亂,完全無法思考。

「我應該叫妳聶淨才對吧。」他冷冷地注視著她,眼底有著毫不隱藏的譴責。

嚇!禦影淨陡地倒退了好幾步。他果然知道她的真實身分,那麼他也早就知道她隱藏身分混入黑焰集團的目的了?

「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那……藤堂望他……」

「我和望都去過妳大哥的喪禮。」

禦影淨當場僵化成石,此刻所得到的訊息徹徹底底地顛覆了她的認知和世界。藤堂望他……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聶衡的妹妹了,那麼他也知道她的目的是要替大哥報仇嗎?

若是他知道,為什麼還願意讓她待在他的身邊?

為什麼?禦影淨內心受到莫大的衝擊,慌亂地搖著頭,拒絕去深思其中緣由。她有種感覺,探究出來的結果會讓自己無所適從,她很害怕……

柳原拓抓住她的雙肩,下讓她逃避,「的確,聶衡是死于黑焰集團的人手裏,其中的原因我來告訴妳--」

「那是因為我大哥擋了你們的財路,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了你們的軍火走私交易,所以你們才會對他痛下殺手。」她紅著眼眶,啞著聲音喊出。

柳原拓嘲諷地冷笑數聲,「妳說的都沒錯,不過另外還有一點很重要。」

他的冷笑讓她膽戰心驚,不由自主地出聲問:「哪……哪一點?」

「做生意嘛,本來就是有錢大家賺,合作那麼久了,聶衡他不應該妄想一個人獨佔所有的好處,欺壓到黑焰集團的頭上來。」

他的意思是……

禦影淨震愕地搖著頭,氣憤不平地吼了回去,「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哥才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個讓人肅然起敬、英勇的好員警,你不要污蔑他!」

「我污蔑他?」真是可笑至極8他負責提供內線消息給黑焰集團臺灣分堂的堂主,臺灣分堂除了定時支付一筆他應得的款項外,三不五時遺得安排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交易,讓他向上級回報並破獲,幫他塑造出完美的形象--」

她打斷他的話,「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相信的!」

柳原拓沒有理會她,逕自說下去,「這種名利雙收的好差事只要他好好地做,將來一定能夠大富大貴、官運亨通,偏偏他的胃口被養大了,動了不該動的貪念,想要吃掉臺灣分堂的一批貨……」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她捂著耳朵尖叫。

她不相信大哥是他口中說的那種人,大哥明明是個盡心盡力維護社會治安的好員警,為什麼柳原拓要這樣破壞大哥的名譽?

「現在才發現聶衡和妳心目中擁有偉大情操,令人敬佩的英勇形象並不符合,很難接受嗎?」柳原拓冷冷的嗓音裏沒有半點憐憫。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喃喃地道。

「這就是他的真面目。」他步步進逼,一點也不放鬆。「所有往來的帳戶資料都還找得到,妳大哥帳戶內那筆數目龐大的款項,應該已經由律師交到妳手上了,妳認為以他當刑警的薪水要工作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存下那一大筆錢?」

「……」禦影淨啞口無言,臉色倏地一白。

當初大哥過世之後,的確是有名律師找上她,將大哥名下所有的財產都過繼給她,那一大筆款項的確是讓她滿心困惑而且惴惴不安,只不過她當時滿腦子都被要替大哥報仇的念頭佔據,也就無暇去追究那一大筆款項是從何而來。

果然有問題……只是她一直逃避著不肯去面對現實。大哥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已經崩塌了一角,開始毀壞。

「怎麼?無話可說了?」柳原拓低哼。

眼淚無聲無息地淌下,迅速地在禦影淨蒼白的臉上迅速氾濫成災,她彷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心痛得她無法呼吸,從小到大,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大哥,怎麼、怎麼會做出那種背棄職責和使命,只圖一己私利的事情來?

「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要來揭穿一切?為什麼要這麼殘酷地打碎她對大哥的崇拜,破壞大哥在她心目中完美的形象?禦影淨悲痛不已。這比用刀剮下她的肉還要痛!

「因為妳的盲目和該死的絕情絕義讓我忍無可忍了!」所以,他不管望曾經囑咐過什麼、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跳出來說話,就算日後會受到責難,他都心甘情願,不會有半句怨言。

盲目?該死的絕情絕義?柳原拓嚴厲的指控讓她震愕住,眼淚卻還是不停地往下掉。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譏誚地道:「妳還沒想通嗎?」

想通什麼?腦海裏有一些什麼呼之欲出,但是她沒有勇氣去深思,去探究,她害怕得到的結果會讓自己無法承受。

「我不知道……」

「妳大哥有那樣的下場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但是這件事自始至終都和望沒有半點關係,也不是他的錯,卻要他來承受這一切,這樣公平嗎?」他的眼底燃起忿忿不平的怒焰。

「我……」禦影淨又是心痛又是愧疚。「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她心疼起藤堂望所承受的那些不公平待遇。

「他不准我說。」

他?她徹底地驚呆了。怎麼可能會是這樣?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地問:「誰、誰……不准……你說?」

「當然是望了。」不然還會有誰!

匡當!她的世界、她原本篤信的一切,瞬間碎裂成千萬片……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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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6 00:12: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良久良久之後,她的腦袋才又恢復運作。

她很努力地在腦海裏慢慢地將所知道的訊息組合起來,有個模糊的雛型慢慢、慢慢地成形了,她試著抓住一絲什麼--

「望他不准你把我大哥和黑焰集團臺灣分堂掛勾的事告訴我,是不忍打擊我,讓我傷心難過,所以才要讓我心目中的大哥……永遠保持著完美英勇的形象,對不對?」她的語調輕顫。

柳原拓淡漠地瞅著她臉上瞬息萬變的神情,「沒錯。」

他是真心替她設想,她卻什麼都不知道,還那樣無情地對他!

「我原本以為縱使妳心中對黑焰集團懷有怨恨,但望對妳的好應該可以化解妳心裏的恨,沒想到妳竟然還是狠心地背叛瞭望的信任,出賣黑焰集團,讓他變成黑焰集團裏的罪人。」

當時她也是痛苦萬分,內心掙扎不已。「我……」現在卻是後悔莫及。

彷佛覺得她的自責和愧疚還不夠深似地,柳原拓又語出驚人地道:「妳真的相信日本政府和警方會花費天價找來眾神國度幫妳改頭換面,展開全新的人生?」

「難道……不是?」她的呼吸一窒,不敢相信即將攤開來的事實。

「妳說呢?」他不答反問,把問題丟回給她自己去思索。

禦影淨的臉色更加慘白,無力支撐的身體頹然地下滑,跌坐在地上,破碎的嗚咽失控地自嘴角逸出。她怎麼會那麼愚蠢地去傷害一個深愛她的男人?

她虧欠他太多太多了。

禦影淨的心不停地淌著血,隱隱抽痛著。此刻她只想快點到他的身邊去,向他道歉、請求他的原諒;她想投入他溫暖的懷抱裏,緊緊抱住他,這幾年來苦苦壓抑的感情在胸膛裏澎湃翻騰不已,吶喊著尋找宣洩的管道……

「望,望……」

不對勁!柳原拓敏捷地揪住一下車就要往屋內沖的禦影淨。

「等等。」門為什麼是敞開著的?

「我要進去見他。」為什麼阻止她?

柳原拓看也不看她,「妳跟在我身後比較安全。」雖然他不怎麼喜歡她,不過看在望的面子上,他是應該保護她的安全。

「發生什麼事了?」見狀,她也跟著緊張起來。

柳原拓小心翼翼地進到屋內,目光迅速地掃過每個角落,而後停駐在一張翻倒的椅子上,低咒出聲,「該死!」

她的一顆心提到喉嚨處,「怎麼了?」

「望被人帶走了。」他的眸光轉為淩厲,腦筋動得飛快。望現在只不過是個普通人,應該不會被人盯上,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的身分曝光了。

現在的望和黑焰集團沒有半點關係,也不會對大少爺造成威脅,大少爺沒有理由也沒那個閒工夫緊咬著望不放,那麼……是大小姐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年來大小姐竟然都派人在他的後頭跟哨。

望只和自己有聯繫,是他太大意了,才會不小心洩漏瞭望的行蹤。

「怎麼會這樣?是誰抓走他的?」她憂心忡忡地望住他。

「妳問我我問誰!」他掉頭就走。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打探出望被帶到什麼地方去,然後再想法子把他營救出來。

禦影淨緊跟在他身後,「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營救望的行動她也想盡一己之力。

「妳去能做什麼?」扯後腿嗎?

「我想……」

柳原拓沒聽她把話說完,「妳留在這裏等消息就行了。」語畢,車子立即像箭一般疾射而出,揚起一陣煙霧絕塵而去。

留下錯愕、心急如焚的禦影淨呆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帶走望的人和黑焰集團有關嗎?

他已經換了新身分,和黑焰集團沒有關係了,為什麼他們還要找上他?是身分曝光了嗎?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一刻也待不注閒不住,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靜下心來等消息,滿心滿腦都在擔憂祈望的安危。

難道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嗎?懲罰她之前身在福中不知福、懲罰她踐踏瞭望的心意、懲罰她辜負瞭望對自己的好……

禦影淨胡亂地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她必須做些什麼,若只是呆守在這裏等待消息,她會瘋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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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轉醒的祈望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藤堂光希!

停擺的腦袋又開始運轉,他探手揉著後頸的痛楚坐起身。

「妳是誰?為什麼把我抓到這裏來?」他沒忘記自己已經不是藤堂望了。

不消說,她勢必是派人二十四小時對拓盯哨,所以才會循線找著他。

藤堂光希直勾勾地望著他,不發一語。

「你們是誰?為什麼把我抓到這裏來?」他下了床,「我要離開這裏。」

他才走了一兩步,就被藤堂光希身後的手下擋住去路。

「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他怒斥。

藤堂光希陡地出聲了,「你還要假裝到什麼時候?望。」

果然。方才睜開眼看見她的剎那,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身分有曝光之虞,只是仍不願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祈望閉了閉眼。既然逃不掉,就該去面對。

「妳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再睜開眼,他的眸底透出一絲往昔才有的淩厲寒芒。

藤堂光希癡望著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臉,「望,你的臉……」

他避開她的手,「我的臉在那一次襲擊中受了傷,醫生頤便幫我做了整形。」

因而成了他現在的模樣。

她的臉上迅速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隨即隱沒不見。

「雖然容貌改變了,可是對我來說你還是你。」她對他的感情不變。

他開門見山地道:「妳究竟想怎麼樣?」

「我需要你,黑焰集團也需要你。」她柔聲道。

「藤堂望已經死了。」他冷冷地回了一句。

「父親需要你。」藤堂光希抬出父親,對他動之以恩情。

「會長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毋需我強出頭。」他已經厭倦黑道的生活。

「可是你是我父親最重視也最有能力的繼承人。」

「別忘了,我曾經讓黑焰集團受到重創。」他用事實來推翻她的論點。

「那不是你的錯,是相澤玫瑰出賣了黑焰集團,更何況她也已經付出代價。」沒有理由一罪兩罰。

幸好她還未發現玫瑰並沒有死,而且就在他的身邊,不然肯定又是一場災難。

「妳不用說了,我不會回去的。」頓了一下,他才又開口,「從藤堂望死去之後,我和黑焰集團就不再有任何關係了。我希望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碰面,以後下要再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他語氣中的決絕,堅定的意念,在在都讓她心底竄出莫名的恐慌,「相澤玫瑰已經死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我?」

「玫瑰是死了,不過我最愛的人仍然是她。」他的話鋒倏地一轉,毫不留情地徹底滅絕她的希望,「而妳--是害死她的兇手,我永遠都不會愛上妳。」

藤堂光希心下一凜。她是應該改變對待藤堂望的方武,否則只會讓他愈來愈排斥她。橫豎相澤玫瑰都已經死了,不能再跟她爭望了,只要她能守在望的身邊,終有一天他會接受她的。

心念一轉,她立即放柔語調、軟下身段來認錯,想要求得他的諒解。

「望,我知道我不應該做得那麼絕,可是我當時被嫉妒沖昏了頭,所以才會那麼做。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冷冷地瞅著她,「妳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嗎?或者只是在數衍我而已?」

「望……」她一眨眼,淚水已盈於睫。

他不為所動地拆穿她道:「省省妳的眼淚,我不會上當的。」小淨對他還有誤會,他得儘快回去跟她解釋清楚才行,沒那個閒情逸致和她耗了。

祈望筆直地走向門口,藤堂光希身後釣兩名手下立即閃身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他眸底寒光陡地大熾。

「望少爺,很抱歉,沒有大小姐的命令,我們不能讓你離開。」

「吉岡--」

男子面露難色,「望少爺,對不起……」

既然軟的不行,那麼只好來硬的了。

藤堂光希收拾起眼淚,「你沒有回黑焰集團,他們是不會聽從你的命令的。」

「叫他們讓開。」他轉過身和她面對面。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到黑焰集團裏,他們自然會聽從你的每一個命令,另外一個是打倒他們。」最終他還是得回來領導黑焰集團。

擒賊先擒王。他不動聲色地問:「若是那兩個選擇我都沒興趣呢?妳打算把我囚禁在這裏多久?半年?一年?還是一輩子?」

她胸有成竹地道:「我相信用不著多久,你就會妥--」藤堂光希駭得倒抽了口氣,其餘的話全吞到肚子裏了。

祈望動作迅速地欺身逼近藤堂光希。若是能先制住她,事情就會簡單得多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吉岡已經預料到他會對藤堂光希下手,搶先一步閃身將她護在身後,另一手架開他。

該死。祈望氣極地展開攻擊,若在平時以一敵二,他勢必可以輕輕鬆松地撂倒對手,但是今天的對手非但是黑焰集團裏的人,其中一個還是當初傳授他打鬥技巧的人--吉岡。

雖然兩人只相差八歲,但是認真說起來,吉岡也算是他的師父,再加上身手也不錯的小石川,他想要脫困的機率就更加渺茫了。

「大小姐,妳先出去。」

藤堂光希在吉岡和小石川的護衛下退到門外,「要是你改變主意,隨時都可以和外面看守的人說。」

「妳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我不會回黑焰集團的。」他怎麼也沒有辦法突破他們的防衛沖到房間外。

「砰!」門關上並從外面上了鎖。

「該死的!你們把門打開。」祈望慍怒地槌打著厚重的門板。

「你改變心意了嗎?」藤堂光希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回道。

「那只好讓你繼續待在房間裏冷靜一下了。」

「藤堂光希--」他氣極得連名帶姓地吼她。

外面不再有任何回應。

他當時太大意,太鬆懈了,滿心滿腦都在想著該怎麼跟小淨解釋,才會讓藤堂光希有機可乘,也讓自己陷入此刻的困境裏。

可惡!深吸了幾口氣,祈望很快地冷靜下來,在房間內轉了一圈,確定只有一個出口之後,他的心頓時冷了半截。這下子不妙了……

他根本就無路可逃!

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外面的人送水和食物進來給他的時候,把人撂倒,然後他就可以逃離此地了。

暫時也只能捺住性子等待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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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過去。

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出手,所以仍舊被困在十幾坪大的套房內,無法脫身。

藤堂光希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對送水和食物進來的人動手,因此這兩樣工作就落到吉岡和小石川的身上。

他被困在這裏動彈不得,什麼地方也去不了,更無從得知小淨的近況,他的心情益發地急躁了起來。

「啪啦!」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

「你在外面看著,我拿進去就行了。」是吉岡的聲音。

「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我和你一起進去。」小心駛得萬年船。

「不用了,只是拿個晚飯進去,有必要這麼緊張嗎?還是,你認為我的年紀增長、體力退步了,所以不是望少爺的對手?」

小石川忙不迭地澄清,「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就好,我把東西拿進去了。」吉岡開了門,端著託盤進到房間內,反手帶上門。

他想要做什麼?祈望狐疑地瞧著他的一舉一動,總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吉岡將託盤往桌上一擱,臉上掠過一抹猶豫的神色,欲言又止,「望少爺,請用餐。」

吉岡單獨送食物進來,機會難得,若想逃離此地,他就必須盡全力一搏,即使勝算不大。

「你想說什麼?」祈望起了頭攀談,想多留他幾分鐘好伺機出其不意地一舉將他制伏。

「你……還好吧?」吉岡的語調有些不穩。

他沒好氣地反問:「你認為被囚禁在這個房間裏感覺會好嗎?」這三天來,負責看守他的不就是吉岡和小石川,他的情況他們應該比誰都清楚,吉岡為什麼遺要問「他好不好」這種問題?

「其實……你如果……願意接受大小姐,這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

祈望打斷他的話,「倘若你是想勸我改變心意接受光希,那麼你可以省省時間和口水,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早已經有喜歡的物件了,而且往後的日子我只想過著簡單乎凡的生活,不想再動刀動槍。」

「你……你還喜歡她嗎?你不恨她嗎?」吉岡的眸底透析出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

祈望瞅了他一眼,「你是指玫瑰?」他悄悄地、不著痕跡地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吉岡點點頭,不自覺地屏住氣息等待他的回答。

「我只愛她。」他坦承。

聞言,吉岡悄悄地吐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正在慢慢地接近中。

「為什麼?她明明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

「我相信她有她的苦衷。」他已經來到吉岡的身前,只消伸出手臂就可以抓住他了。「況且愛情是沒有道理可循的。」

吉岡忽然衝動地撲上前抱住他,「我,我也愛你……」

祈望當場怔楞住,差點驚跳起來。什麼跟什麼啊!吉岡在搞什麼鬼?他們兩個都是大男人耶,他這樣抱住他,還說他也愛他,他的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

「我是真的愛你--」

還說!祈望動作俐落地將他的雙手反折到背後,制住他。

「好了,廢話不用再多說,現在麻煩你送我離開這裏。」

「望……」吉岡皺起眉,被制住的身體無法動彈。

吉岡的身手和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被他箝制住,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而且這個身體怎麼會……怎麼會如此柔軟?莫非--

「你是誰?」

「我是禦影……淨。」手臂好痛。她倒抽了口冷氣。

小淨?!腦中忽地靈光一閃。是了,難怪他剛剛一見到吉岡就覺得不太對勁,原來是身高和身形,眼前這個吉岡變矮了也變瘦了。

祈望稍稍卸去手上的力道,放開他的一隻手,「妳……真的是小淨?」

她伸手撕下一個用膚色貼布黏貼在喉嚨上的精密儀器。

「我是。」她恢復了原本的嗓音。

祈望連忙放開手,關切地審視她,「妳有沒有受傷?」他剛剛下手會不會太重了?

「我沒事。」她甩甩手。

「妳怎麼會扮成吉岡的樣子混進來?眾神國度的人也來了?」這麼完美的偽裝肯定是出自Venus的巧手。

禦影淨搖頭,「其他人目前都在義大利出任務,只有Venus可以抽空過來助我一臂之力。」

所以……祈望倏地瞠大眼,「妳們兩個女人就這麼闖進來?」

她點點頭。

他簡直不敢相信地怒斥,「妳真的是太亂來了!要是被光希識破妳的身分,妳還會有命在嗎?」他忍不住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禦影淨的雙肩瑟縮了一下,眼底卻綻放出堅毅的光芒,「可是你被她囚禁在這裏,我怎麼能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我頂多是被她囚禁久一點,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妳就不一樣了,她要是知道妳還活著,事情就麻煩--」祈望忽然想起。在他被藤堂光希抓來之前,小淨還在生他的氣、避不見面,為什麼她此刻會出現在這裏?

即使是現在,他依舊將她的安危擺在第一位……

熱氣迅速地襲上禦影淨的眼眶,一聲啜泣陡地自她的喉嚨逸出,「嗚……」

「怎麼了?」他的心跟著一緊。

禦影淨捂著臉,迭聲回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

他驀地明白了,「拓真是多話。」

她心痛如絞,無法呼吸。「為什麼不早一點把事實的真相告訴我?」

「我知道聶衡是妳最崇拜、最引以為傲的兄長,我不想讓妳的幻想破滅。」他說來雲淡風輕,

她聽在耳裏痛在心裏,遂地泣不成聲。「對……不……起……」

祈望長臂一伸,將她顫抖的雙肩攬入懷裏,輕撫著她的背脊道:「事情都過去了,妳別放在心上。」

她低泣著,愧疚得無地自容。

「別哭了。」她的淚水把他胸前的衣服沾濕了一大片,更淹進他的心底,讓他透不過氣來。

「你、你還願意……愛我嗎?」她埋首在他的胸前悶著聲音問。

「我只愛妳--」他輕輕托起她的臉,順勢要吻她的動作,在看清她的五官之際一僵。雖然明知道她是小淨,但是她此刻頂著吉岡的臉,他實在是吻不下去啊,心裏有個無法跨越的障礙。

感覺也像是在親吻吉岡,那畫面光想就詭異到極點了。

他改而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轉移她的注意力。

「好了,我們現在應該先想想該怎麼離開這裏,Venus呢?」要是他和小淨都被困在這個房間裏,肯定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她搖頭,「不過,她說她會在外面照應我。」

只有Venus一個人在外頭照應,而藤堂光希派駐在此地的人手肯定不在少數,照這個情勢看來不太樂觀。

祈望側耳凝神細聽房間外的聲響,卻毫無所獲。她已經進來好一段時間了,守在外面的小石川怎麼連問都不問一聲?

「妳先將那個變聲器再黏上去,把小石川叫進來。」

他迅速地閃身躲到門側,準備在小石川開門進來的瞬間動手將他擊昏。

「嗯。」禦影淨點點頭,將精密的變聲器又貼回喉嚨上,在祈望的示意下揚聲道:「小石川。」

門外一點回應也沒有。

「小石川,你進來一下。」她再一次出聲。

外面還是靜悄悄地。

有古怪。祈望握住門把輕輕一旋,悄俏地探出門外瞧了瞧,卻沒瞧見半個人影,感到納悶之際不經意地調降視線,一個倒在地上的熟悉身影赫然映入眼簾--小石川!

怎麼回事?

他拉高視線又兜了一圈,猝不及防地撞進一雙漂亮的眸子裏。

「妳……」眼前這個陌生女子是誰?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正打算進去叫你們。」

這個美妙悅耳的嗓音……是Venus。

「這是妳本來的樣子?」她此刻看起來就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平凡女人,轉眼就會忘了她的長相那一型,是她獨特的嗓音讓他認出她的身分。

Venus聳聳肩,「你覺得是就是。」

禦影淨從祈望的身後探出頭來,「Venus妳來了。」

「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這裏可不是閒話家常的好地方。

祈望和禦影淨只得跟上去。

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會不會太肆無忌憚、太招搖了一點?

「等等……」話聲未落,遠遠地他又瞧見兩名黑焰集團的成員倒在地上。死了嗎?

整棟房子靜俏俏地,似乎只有他們一行三人是清醒、可以活動的。

藤堂光希派駐在這裏的人員初步估計約莫二十幾個,他原以為出來之後會有一場硬戰要打,沒想到Venus卻這麼輕鬆自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所有人都撂倒了!

祈望一愕。這個女人也太厲害、太恐怖了!

他一定要謹記一點--日後千萬別招惹到Venus。

大門就近在眼前了,卻忽然有一群人聲勢浩大地從門外轉了進來--

「爸,望真的沒有死,他只是換了個身分,你叫他回來幫你管理黑焰集--這是怎麼一回事?」藤堂光希瞧見屋內看守的手下都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陡地倒抽了口氣,隨即看見站在不遠處的三個人,急切地下令,「快點把他們抓住,別讓他們跑了!」

「是。」她身後的一群大漢立即準備動手。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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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6 00:12: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住手!」一聲低喝響起,聲音雖然不大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立即震住所有的人。

一干彪形大漢都停在原地,不敢亂動。「會長。」

「爸,你為什麼不讓他們把人抓起來?他就是望。」藤堂光希想要藉由父親對他的養育之恩來逼他就範。

祈望屏住氣息,心情隱隱浮動了起來。他沒忘記會長的養育之恩,這些年來也一直盡心盡力地為黑焰集團做事來報答會長,只是他累了也厭倦了爭權奪利。

他正在躊躇著是不是該主動開口表明身分,若是會長提出要他回黑焰集團的要求,他怕自己的決心會動搖,事情又會繞回原點。

「荒謬!」藤堂會長開口輕斥。「光希,妳怎麼年紀輕輕的就有老花眼啦!這個小子怎麼可能會是望呢?」

藤堂光希激動了起來,「爸,他真的是望,他自己也親口跟我承認了,他的臉是因為受過傷、動過刀,所以才會變得不一樣。」

藤堂會長的眸底迅速地奔騰過一抹什麼,快得讓人來不及解讀。「光希,望已經死了,妳也親眼看到他的屍體,參加過他的喪禮了,他怎麼可能還活著!是妳太過想念他,才會幻想出如此荒誕不經的情節來。」

祈望插不上口。

「爸,我沒有在幻想,我說的都是事實。」她仍試圖說服父親。

藤堂會長語重心長地勸道:「光希,妳別再執迷不悟下去,這輩子妳和望沒有緣分。」強求來的姻緣是不會幸福的。

「爸,只要你願意幫我,我就可以擁有幸--」藤堂光希還是不肯死心。

「妳要接受望已經過世的事實,不要再欺騙自己了。」為什麼光希就是看不清已經擺在眼前的事實--不論望是不是還活著,他都不會愛上她的?

「我不要,望他明明沒有死,你為什麼不肯幫我?只要一句話就好了。」她只是想和望在一起,希望他愛她而已,這個要求過分嗎?

的確是只要一句話就好,望九成九九會聽從他的命令和光希在一起,但是望不愛光希,勉強把他們兩個人湊成一對,只會誤了他們的幸福,何苦來哉!

藤堂會長沉聲道:「藤堂望已經死了!」

祈望睇凝著藤堂會長的神情,心下登時明白了,感動的氛圍立即盈滿陶臆間。會長願意讓他脫離黑焰集團,去追尋嶄新的人生。

藤堂會長的目光轉到祈望臉上,眸底流轉著洞悉一切的光采,望為他、為黑焰集團仿的已經夠多了,是該放手讓他自由了,從今而後就讓他為自己而活。

「小子,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祈望微微一震,強自按捺住胸腔內急遽起伏的情緒波動,平靜地答道:「謝謝會長。」

他們一行三人隨即邁開步伐朝門口走去。

「不准走!」藤堂光希激動地大叫大跳。「你們全都是木頭人啊,還不趕快抓住他!」

一干彪形大漢全都你看我、我看你的,沒有人採取行動。雖然兩邊都是主子,不過他們還是應該遵循會長的命令,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藤堂光希氣得渾身發抖,「好……你們不動手,我自己來!」她沖上前去想要攔住祈望,卻在藤堂會長的一聲令下被人架住,動彈不得。

「別讓她亂來。」

「該死的你們,放開我!」藤堂光希歇斯底里地嘶喊:「望,你不准走,聽到沒有--」

祈望只微微地向藤堂會長點了下頭,謝過他,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把藤堂光希的嘶吼咆哮遠遠地拋在身後。

這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藤堂會長望著祈望離去的背影,縈繞在心頭的淡淡感傷,像漣漪般一圈圈地泛開來。

他彷佛瞧見一隻鵬鳥展翅飛向天際,翱翔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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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希臘

小路不停地拐彎、上坡,路旁的白色房子多了起來,門窗也好看了起來,有的還帶一個很漂亮的藍色圓頂,是海水在最燦爛的陽光下才有的藍色。

一片白色巍峨的Thira城不論從哪個方向看,都像是一片白雲浮在山崖上,這樣的城是虛幻、不真實的,從正面進入的時候,彷佛踏進了很深的迷陣,到了上面卻突然成了窄窄的一線,另一邊馬上就是直落下山,令人目眩的海 邊懸崖。

海岸邊,很少有人來的小路上卻開了一家溫暖的小餐廳,前面延伸出去的山崖都是店主人家的平臺,擺放了四、五張桌子,還架設了燈光,準備在客人上門的時候,讓客人可以好好地欣賞蒼茫的大海和天空,如此驚險壯闊的景色,再好好享受老闆娘親手烹煮、隨意簡單卻美味的食物。

不過,這家小餐廳的營業時問也很隨意,中午十一點多才開門營業,兩點到五點是掛牌休息的Teatime。午後,老闆會陪著懷孕的妻子散步去,身旁還有一隻名為「豆子」的牧羊犬跑來跑去。

夫妻倆散完步迎著夕陽慢慢地走回家,遠遠地就瞧見店門口前出現了好幾個身影,或坐、或站,籠罩在璀璨的夕陽光輝之中,彷佛七位神祇從天而降。

「汪汪!」豆子吠了兩聲。

「小淨,妳--」阿波羅指著她隆起的肚子。

「我懷孕了。」她笑著回答,臉上流轉著幸福的光采。「你們……怎麼會來這兒?」

「我們正準備要去執行新任務,就順道過來看看妳和祈望。」Venus又換了容貌,「恭喜恭喜!」

「Venus?」禦影淨詫異地打量她。

Venus頷首微笑。

她更好奇了,究竟有沒有人見過Venus的廬山真面目?

看出她的疑惑,阿波羅笑笑地答,「我們也不太記得她本來的樣子。」

「記得幹麼?會作惡夢的。」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裏拔牙是Mars閒暇時的休閒活動。

Venus二話話不說,腳下一勾一抬,一張椅子立即朝他飛射而去。

Mars老神在在地接下椅子,轉身順勢落了坐。「嘖嘖……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果然是至理名言。」

「狗嘴裏果然吐不出象牙來。」

對於Venus和Mars之間無時無刻上演的全武行,禦影淨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荷米斯盤腿坐在山崖上垂釣,完全不管身旁的紛爭。

波賽頓懶洋洋地插進一句話,「該吃晚餐了。」

祈望忽然想起什麼,趕緊舉步朝店內走去,很快地端了冰涼解渴的飲料出來。

「大家先喝點果汁吧,晚上吃烤羊肉,如何?」

接過果汁,黑帝斯斜瞟著他,一臉懷疑的神色,「你下廚?」

「沒錯。」那還用說!

「你行嗎?」黑帝斯皺起眉,做起合理的懷疑。很難想像祈望穿著圍裙烤羊肉的畫面,而且他也不太相信他的手藝。

「當然行了,我可是這家店的老闆呢!」祈望的話氣可得意了。「烤羊肉是我的拿手好菜。」經過半年的磨練,他烤羊肉的技術可是突飛猛進呢,再加上獨門的醬料醃漬,嘗過的客人都讚不絕口!

此時此刻他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黑帝斯仍是不看好他,「我這兒有胃藥,有需要的人再來找我。」總是有備無患嘛。

阿波羅忙不迭地出面說一些好聽,順耳的話來打圓場,「一想到滑嫩可口的烤羊肉,我的肚子開始唱空城計了,那我們就等著品嘗你的拿手好菜嘍。」要是祈望不爽,打算在黑帝斯要吃的食物裏放瀉藥,他一點也不意外。

等等他最好別和黑帝斯同桌吃東西,免得遭受到池魚之殃。

「那你們坐一下,我先進去忙了。」

「我來幫忙。」禦影淨怕他忙不過來。

祈望聞聲停下步伐半轉過身,體貼地道:「我們剛剛走了不少路,妳應該也累了,先坐下來休息一下,順便和大家聊聊天,其他的包在我身上。」

「真的不用我幫忙?」

「放心,沒問題的。」他自信滿滿地擺擺手,往店內走去。

從他們抵達這兒到現在都沒有看見半個人經過,Venus隨口問道:「你們在這裏開店營業,生意好嗎?」應該要找個較為繁榮、較有人氣的地點,生意會比較好吧。

禦影淨微微一笑,「其實望只是想找點事來打發時間,也讓過路的人有個可以休息用餐的地方。」賺不賺錢並不重要。

而此時,一直悶不吭聲杵在旁邊的一抹陰暗身影,終於引起她的注意,「宙斯他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說話?」

Mars不以為然地嗤哼了聲,「他吃飽了撐著,別理他。」會讓宙斯心情低落的原因只有一個--女人!真是無聊。

來者是客,她總不好冷落誰不管,「宙斯,你怎麼了?」

宙斯抬起眼,眼底的控訴清晰可見,「淨,妳怎麼這麼快就決定嫁給祈望,還懷了身孕!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看吧!Mars翻了翻白眼。

她楞了一下,隨即笑道:「之前我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現在好不容易排除萬難在一起了,我們更珍惜彼此相處的時間,只想好好地過日子。」

宙斯還是覺得不平衡,「我到底是哪一點比不上祈望?」

Venus涼涼地丟來一句,「專情。」嗟!他真以為自己是萬人迷,每個女人都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不成?

禦影淨垂下眼睫,掩去眸底閃閃發亮的光芒,「其實……你的條件的確是比望好。」

耶?宙斯一愣,這種的回答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你是認真的嗎?」她又間。

「什麼是認真的?」他有點措手不及。

「要我給你機會的事埃」她努力地隱忍住笑意,正經八百地道。

Venus忽地明白了,等著看宙斯被反將一軍的好戲。

「那是--」

不讓他有機會把話說完,禦影淨又繼續說了下去,「如果你願意娶我,願意好好疼愛我的孩子,那麼我可以和望離婚,嫁給你。」

嫁?宙斯被那個字砸得頭昏腦脹。 別開玩笑了!他從沒想過結婚的事,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快樂,他怎麼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而且還要當現成的爸爸!

Venus噗哧一笑。他的表情真的是太好笑了。

宙斯趕忙改口道:「破壞別人幸福的家庭是會有報應的,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更何況,這個世界上肯定找不到比祈望更愛妳的人了,你們是最合適的一對。」

她瞧著他,似假似真地沉吟道:「我真的覺得……」

「我去看荷米斯有沒有釣到魚。」撂下話,宙斯就趕緊閃人。

禦影淨也很好奇地張望,「在這麼高的山崖上垂釣,真的可以釣到魚嗎?」

波賽頓支著下顎,慢條斯理地道:「拜託,在這麼高的山崖上也能夠釣得到魚就有鬼了。」

荷米斯回頭橫了一眼,「要是我釣到了呢?」

宙斯站在山崖邊,探頭往下看。這麼高!荷米斯別指望能把魚釣上來了。

波賽頓悠閒地伸直修長的雙腿,舒舒服服地斜靠著椅背,涼涼地道:「你要是真能在這裏把魚釣上來的話,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真是門縫裏看人--把人給瞧扁了。

「話最好別說得太滿,到時候做不到就糗大了。」荷米斯不忘提醒。

他才不擔心哩,「等你釣到了再說。」

波賽頓將視線調向遠方,閒適地欣賞著被夕陽余暉渲染成一片火紅的海平面。

荷米斯用上了全副的精神,使盡渾身解數想把魚釣上來。

「去。」黑帝斯撿了根枯樹枝拋給豆子去追,一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

Mars和Venus兩個人還在鬥,沒完沒了。

真是的,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來做最後的檢查,確認祈望和小淨的新生活不會再有危險之後,他們的任務就徹底結束了,只是……怎麼釣魚的釣魚、欣賞夕陽美景的欣賞美景、打架的打架、跟狗玩的跟狗玩,就是沒有人想到該辦的正事。

阿波羅只得認命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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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望輕喚,「起床了。」已經午後了。

床上的人兒只是咿唔了聲,翻個身,沒有蘇醒的跡象。

看著禦影淨雙頰嫣紅的沉睡模樣,他胸腔內盈滿似水柔情,忍不住低頭吻住她誘人的唇瓣,輕輕吸吮、囓咬。

癢癢的!是什麼東西在咬她的嘴?當她意識到的瞬間,一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陡地竄進她的肺葉裏,讓她安了心。

禦影淨沒有睜開眼,柔順地輕啟朱唇讓他的舌頭長驅直入,糾纏住她的舌激切地纏綿個不休,直到彼此都快要無法呼吸了才分開。

她眼神迷蒙地望著祈望,輕輕地喘息著。

體內的血液猶如著了火般的灼熱滾燙,焚燒著他的理智。

「果真只有王子的吻才能喚醒睡美人。」他的自製力正遭受前所未有的煎熬。

她還是賴在床上,跟他討價還價,「望,再讓我睡半個小時好不好?」

「豆子已經在門外等著去散步了。」

「十五分鐘?十分鐘?」她退而求其次。

他好笑地探手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不可以。」他走去拿了衣服來幫忙她換下身上的睡衣,又盯著她喝完了一杯牛奶,才關上店門,帶著狗出去散步。

慢慢走著,禦影淨仍是頻頻打著呵欠,「人家還是好想睡。」

「小淨,醫生說妳的睡眠時間不能太長,要小心胎兒過大,會不好生產。」醫生的叮囑他都謹記在心,該吃什麼食物、該攝取什麼營養,要做什麼運動,他比孕婦本人還要清楚。

她只好努力地打起精神,趕走瞌睡蟲。

「是、是。」懷孕之後,她變得十分嗜睡,吃飽了睡、睡醒了吃,這樣的習性好像是十二生肖裏排行最後的一種動物--豬。

「而且散散步、多走一些路對身體很好的,將來也會讓生產過程更加順利。」

微微笑,祈望握著她的手,悠閒地漫步著。這樣平靜安詳、舒適悠閒的生活步調是他以前不敢也無法想像的,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豆子。」

牧羊犬迅速地奔回,在他和禦影淨的身邊打轉。

和島嶼的另一端相較之下,少了背著相機四處穿梭的遊客,這裏就顯得寧靜了許多。

祈望彎下身摸摸牧羊犬的頭,從口袋裏摸出一塊狗餅乾引誘、逗著牠玩。

禦影淨看著他逗著狗兒玩的輕鬆、愉悅的模樣,心中盈滿說不出的感動和幸福的氛圍。她很感激柳原拓的當頭棒喝罵醒了她,不然她很可能還愚蠢盲目地把唾手可得的幸福推拒在門外。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否則她一定會遺憾終生的。

「妳在想什麼這麼專心?」他注意到她的沉默。

她的嘴角綻放出一抹滿足的淺笑,輕撫著已經隆起的肚子,「我在想肚子裏的Baby會是男生還是女生,像你還是像我。」

祈望覆上她的手,「男生像我,女生最好像妳,不過--」他的聲音突兀地中斷。

她困惑地抬眼,「怎麼了?」

他一臉認真地瞅著她,「我們的女兒要是長得和妳一樣漂亮,那我可就要煩惱了。」

「煩惱什麼?」

「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臭小子想拐走我們女兒。」他得好好想想防範之道才行。

禦影淨忍不住噗哧一笑,「你會不會想太遠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是男生還是女生都還不確定呢!

「將來可不准我們女兒太早嫁人。」他煞有其事地說著。

她笑問:「不然你覺得我們女兒幾歲才能嫁人?!」

他沉吟著,「至少也要二十八歲。」

「二十八歲太老了吧?你就不怕我們女兒變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嗎?」她好笑地覷了他一眼。

「嫁不出去沒關係,我這個老爸可以養她一輩子。」他才不擔心。婚姻是一輩子的幸福,當然得仔細挑選出最好、最合適的物件,寧缺勿濫。

「我開始替一個人擔心了。」

替一個人擔心?「誰啊?」

「我們未來的女婿啊,他要想把我們女兒娶回家,勢必得吃很多苦頭了。」原來望是個獨佔欲這麼強的父親。

他哼了哼,一副反對到底的模樣,「吃不了苦的男人,是沒有辦法給我們女兒幸福的。」

「是、是。」她知道他會要求這麼多,只是捨不得女兒太早離開他們,希望將來女兒能找到真正的幸福。這樣的祈望她以前從沒見過,很可愛。「不過……如果是兒子……唔--」她忽然按著肚子悶哼了一聲。

「肚子會痛嗎?」他繃緊神經。

「有一點,Baby在肚子裏踢我。」她輕輕撫著肚子。

他在她的身前蹲下,摸摸她的肚子,對著肚子裏的Baby進行柔性勸說:「寶寶啊,媽咪孕育你很辛苦的,你要乖一點,不可以頑皮--」

話聲未落,掌心又感受到一次震動。

「他又踢妳了?」他抬起頭。

禦影淨點點頭。

有點桀驁不馴的味道……「這胎一定是男生,」他篤定地道。

因為男生、女生都好,所以她和望都沒問過醫生Baby的性別。

她詫異地挑起眉,「你怎麼知道?」未卜先知還是心電感應?

「女生才不會這麼頑皮搗蛋。」祈望的話鋒一轉,很認真地對著太座的肚皮說話,「小子,你要是敢讓你媽咪、我老婆太辛苦、太難受的話,等你出來,我肯定會好好地打你一頓屁股。」

這是恐嚇,這絕對是恐嚇!禦影淨先是一愕,隨即大笑出聲。

幾乎是同個時間,她也意識到--

祈望他……重女輕男!

〈全書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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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6 00:13:20 |只看該作者
後記

楓言楓語之拖稿篇
慕楓

「阿楓啊,你的稿子寫到哪兒了?」遠在台東的有容也打電話過來關切我的進度。

「目前在第八章。」我苦笑地回答。

她沉吟了下,「那快要完稿了啊,只剩下最後兩章,加油!(注一:有容真是心地善良的人,她明知道我是那種超龜速的人,即便只剩下一、兩章,我也有可能會再耗上一個月,還這麼好心地鼓勵我、給我信心!)

「嗯,我儘量嚕!」我還能說什麼呢?想砍我的人肯定數不清了。(徐姊插話,「其他人都不准跟我搶,我排第一個。)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有容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對我信心十足呢!

電話才掛斷就又響了起來--

「喂!」

「慕楓啊,你這次思緒便秘好像比以往來得嚴重喔?」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唐筠的關切。

「就是說礙…」我也無奈至極。(徐姊啊,請妳相信我,我真的是千百萬個不願意啊!)

「要不要出來走走?我們去喝下午茶吧。」筠姊對我最好了。

「這個嘛……」我遲疑著。這個邀約很讓人心動,但是想到手上拖了近五個月的稿子,罪惡感陡地壯大壓過一切,我只好忍痛拒絕,「改天吧,先等我把手上的稿子交出去再說。」

「好吧,那你快點努力吧。」

「嗯。」打拚去。

稍晚,又接到另一通電話--

「慕楓。」

是子紋。「欸。」光聽到她的聲音就讓我深受打擊了。

「我聽徐姊說,你還沒交稿?」她的聲音裏滿是無法置信。

果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是還沒。」

「你到底在龜什麼啊?我記得我開始寫千越風雲系列的第一本時,你正要寫《奔月逐日》,現在千越風雲這系列都要結束了,你的新系列第一本還沒出啊!這樣不行的,你要列出進度表來鞭策自己才行。」

嗚……我的心受到重創!我也想當快筆啊,但是天生屬烏龜的,又有什麼辦法呢?

「對嘛,你害我們都不能快點出來和可愛的讀者帥哥、美眉們見面!」宙斯晃來,首先發難。

Venus不客氣地吐他的槽,「你不用白費心思了,他們不會對『淫火蟲』有興趣的。」

宙斯噙著了然於胸的淺笑。Venus這根本就是酸葡萄心理8妳一定是缺乏愛情的滋潤、內分泌失調,所以脾氣才會這麼壞。好吧,我們去約會吧!」

「誰要和你約會埃」Venus才不希罕。

幾乎是同個時間,Mars揶揄的聲音也響起,「宙斯,你還真是老少鹹宜、美醜不拘、生冷不忌呢!」

Venus不悅地吼了回去,「關你屁事!」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Mars挑挑眉,眼底閃爍著濃濃的興味。

「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話聲未落,她已經迅如閃電地出手了。

阿波羅不管他們之間的恩怨,「能不能借我一些版面打個廣告啊?」

還打廣告咧!

荷米斯翻完了書,不甚滿意地皺起眉,「那一條大魚我後來釣起來了,你為什麼沒有寫出來?」

那一條大魚不是重點吧?

波賽頓的視線飄向外頭,陽光很舒眼。「我們到外面去喝花茶吧。」

花茶?誰來煮啊?

黑帝斯冷冷地道:「我要黑咖啡。」

唉……有這些難搞的傢伙,我寫不快也是情有可原的……接下來,就請期待下一本--《偷樑換柱》嘍。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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