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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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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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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4 00:35:16 |只看該作者
卷十 NG系統失靈之後 第八十章 劫持跳樓

  李玥是白微大學時的室友,兩人一直關係不錯,上大學時同進同出,知道彼此很多小秘密。只是畢業後白微開始工作,李玥留在學校讀研,白微又多有奇遇,陷於各種層出不窮的事件中無暇分身,且結交了許多新朋友,便與李玥漸漸疏遠了。

  不過雖然疏遠、少於見面,兩人偶爾還是會在微信上聊幾句,互相關心一下近況,就在白微解救了被搶兒童的第二天,李玥還在微信上跟她抱怨最近幫導師幹活忙瘋了。

  白微想著還沒正式把衛曄介紹給她認識,就約了她週六中午出來吃飯,順便叫她放鬆一下。

  因為A大離市區有點遠,白微就和衛曄一起開車去學校接李玥,距離學校還有10分鐘車程的時候,她微信提醒李玥出來到門口等,李玥回了個OK的手勢,可是等白微他們到了學校門口,卻並沒見到李玥的人影。

  白微下車轉了一圈,還是沒看到李玥,給她打電話不接,發微信也沒回,忍不住跟衛曄嘀咕:「怎麼回事?」

  衛曄也下車來等,聞言回道:「再等等看看。」

  話音剛落,就看見門衛室裡起了一陣騷動,接著有保安小跑出來往大門裡狂奔,白微忍不住跟上去,還沒等發問,就聽見一個剛跑出門衛室的保安對講裡在嚷:「德輝樓有人劫持了一個女生要跳樓,請所有保衛人員前往支援!」

  白微心裡頓時一陣不好的預感,她回頭對跟上來的衛曄說:「你先把車停好,我過去看看!」

  衛曄的車就放在路邊,如果長時間離開確實不便,他只能說:「那你慢點,往哪個方向去?」

  「德輝樓是多媒體教學樓,在左手邊。」

  白微說完就追在保安們身後往裡面跑,她學武以來,雖然武力值仍舊不高,身體素質卻好了很多,跟著一班保安跑,居然並沒被落下,很快就到了德輝樓前面。

  此時德輝樓樓下已經聚集了一群學生,大家都仰頭往樓上看,白微也喘著粗氣停下來抬頭,只見頂樓天臺上,一個穿運動服的男人正勒著一個女生的脖子站在上面,還不住的嚷:「都走開!走開!」

  保安們有的跑進了樓內,有的留下來維持秩序,不讓圍觀學生靠近樓前。

  白微凝目抬頭看了片刻,正要躲開保安往樓裡跑,身後一個人靠近她拽住了她的胳膊:「你去哪?」

  她回頭見是衛曄,就指著樓上說:「好像是李玥,我得上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白微點頭,此時保安已經把門前封鎖起來,她想了想,拉著衛曄跑到側門那裡溜進去,一路爬樓梯到頂樓,通往天臺的門卻鎖住了。

  她心裡一片焦急,也顧不得許多,拿出冰火刃就把門鎖破壞了,衛曄默不作聲看她打開門,卻在要出去的時候,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跟在我後面。」

  兩人出了門,向左邊一轉,就遙遙看到了和保安對峙的男人,以及困在男人懷中瑟瑟發抖的李玥。

  「真的是她。」白微估算了一下距離,以她操控冰火刃的本事,想從這裡傷到劫持李玥的男人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她能力足夠,也很有可能會誤傷李玥,或者使他們二人一同摔落樓下。

  衛曄也在衡量:「這樓有6層高,摔下去太危險了。從我們這個位置溜過去,很容易被那個人發現。」

  「嗯,學校應該已經報警,不知道警察多久會到,我看現在這個人情緒很激動,萬一他一時想不開,拉著李玥跳下去……」

  「這個人是誰?李玥有沒有跟你提過被人糾纏之類的?」

  白微想了想:「啊,之前她是說過有個神經病,她只是在大家一起聚餐時跟他多聊了兩句,他就以為李玥對他有意思,約李玥單獨出去吃飯,李玥都推了,然後就一直在微信上騷擾她。但就這麼點事,也不至於讓他挾持李玥到樓頂吧?」

  「瘋子的腦回路,你怎麼會明白?這樣吧,你繞一圈,從保安們身後過去,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想辦法從這面溜過去。」

  白微點點頭:「那好,你小心點啊。」

  兩人商量好了,白微就轉向右邊繞了一圈,從保安們身後走過去,保安和前面兩個老師模樣的人正在勸說:「齊東明同學,你冷靜一點,有什麼事大家好好說,你不要再往後退了,很危險。」

  齊東明手裡緊緊攥著一把水果刀橫在李玥臉邊,李玥嚇的臉發白,眼睛裡已經含滿了淚水,看見白微忽然出現,她詫異的瞪大眼,淚水也瞬間落了下來。

  「你們都退後退後!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跟她一起跳下去!」齊東明仍舊十分激動的大叫,他嚷嚷完,看見忽然靠近的白微,又大叫,「你是誰?你不要過來!」

  兩位老師和保安都回頭,看見白微走過來,一齊說:「這位同學快離開這裡!」

  白微微笑著說道:「齊東明同學是麼?你不要怕,我是李玥的同學,本來約了她吃飯的,她一直不來,手機也不接,我有點擔心,又聽說這裡出了事,就跟過來看看。」

  齊東明臉上肌肉抽搐:「你們都離開這!走開!」

  「你不要激動,我們都站在這沒有動,離你很遠,是安全的距離。」白微緩聲勸解,「我只是擔心李玥,來看看她怎麼樣了。李玥,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李玥含淚搖頭,白微略微放心,又向齊東明說:「我聽李玥提過你,你和李玥也是同學吧?大家都是同學,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慢慢談呢?」

  她說這話,本意是勸解齊東明,讓他冷靜下來,卻想不到齊東明一聽這話,立刻大怒:「坐下來談?你問問她肯跟我坐下來談麼?她從心裡就瞧不起我!電話不接,微信不回,見到我也跟沒看見一樣,我怎麼跟她坐下來談?」

  他說著又揮舞起手中的水果刀,白微忙說:「小心!你不要誤會,我可以替李玥保證,她從來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她最近確實很忙,導師佈置了很多任務,我也是約了她好久,才約到今天中午跟她一起吃飯呢!要是你不介意的話,一會兒我們一起吃飯怎麼樣?」

  齊東明沒有說話,瞪著眼睛打量白微,兩個老師則說白微:「這位同學不要在這裡添亂了,快讓開。」又回頭叫齊東明往前面站一點,離邊緣處遠點。

  白微眼角餘光看見衛曄已經在悄悄接近齊東明兩人,便繼續說道:「我是說真的,你看我就一個弱女子,身上也沒有什麼武器,傷害不到你的。你總不能一直就站在那裡吧?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個飯,你把你的想法說一說,我給你們評評理,要是李玥真的錯了,我讓她給你道歉怎麼樣?」

  齊東明聽到這裡,神色略有鬆動,手也放鬆了,沒再緊勒著李玥,白微看著衛曄一步兩步的接近,忙不停說話吸引齊東明的注意力,「我知道你只是想表達自己的想法而已,並不是真的想傷害李玥,也不想自己受到傷害,對吧?生活這麼美好,我們何必往極端走呢?來,你往前走兩步,當心不小心掉下去。」

  她聲音十分溫柔,齊東明回頭看了一眼,也覺得自己離邊緣有點近,便推著李玥往前走了兩步。他動作不大,卻把一直看著衛曄的白微嚇了一跳,幸好他回頭的方向不是衛曄那邊,不然就穿幫了。

  白微驚魂甫定,正要綻開笑容繼續勸說,底下卻忽然傳來警笛聲,樓頂眾人頓時齊齊一驚,齊東明再次回頭,看見警車呼嘯著駛進來,頓時又激動起來:「你們報警了!我完了!我完了!我這一生都毀了!」

  「不會的不會的!你別激動,只要你現在回頭,還不晚!」白微急聲勸解。

  齊東明卻已經聽不進去,他一瞬間只想到自己劫持同學在樓頂,警察來了,他會定罪坐牢,以後前途盡毀,再也沒有翻身之日,頓時萬念俱灰,又覺得這一切都是李玥害的,乾脆拉著李玥往後退,就要跳下去。

  老師和保安們齊聲驚呼,一同往前疾奔,白微也是奮不顧身衝上前,可是他們距離齊東明二人足有十餘步,無論如何都來不及。

  危急時刻,還是一直悄悄靠近齊東明的衛曄最先趕到。他用力抓住齊東明揮舞的左臂往回一拉,同時腳下運勁踢中齊東明腿彎,齊東明痛呼一聲,順著他的力道栽倒在地上,李玥跟著他一同倒下,齊東明手中的刀子卻脫手而飛,落下時對準的正是李玥的臉。

  衛曄不慌不忙抬腳踩住齊東明的臉,讓他動彈不得,同時伸手快準穩的接住刀子,還有空低頭問尖聲驚叫的李玥:「你沒事吧?」

  與此同時,白微也終於趕到,她伸手把李玥拉起來,保安們一擁而上按住齊東明,大家終於齊齊鬆了口氣。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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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4 00:35:33 |只看該作者
卷十 NG系統失靈之後 第八十一章 一樣的選擇

  李玥驚魂未定,抱著白微一通大哭,直到警察們趕上來,她才慢慢平靜,跟警察和白微講了事情經過。

  原來她收到白微微信時,正好在德輝樓四樓幫導師做課件,且就在白微給她發微信之前,齊東明也給李玥發了不止一條微信約她,她都沒有理會。

  誰知事不湊巧,她從教室裡出來,剛走到樓梯口就遇見了齊東明。齊東明攔住她說要跟她談談,李玥不肯,說約了人,已經在校門口等了。

  齊東明很惱怒,問她約了誰,李玥為了不叫他繼續糾纏自己,就說約了男朋友,誰想到就這麼一句話,就刺痛了齊東明的神經,他當即拉住李玥往樓上走。

  李玥嚇了一跳又掙脫不開,轉頭跟路過的學生求助,齊東明卻凶巴巴的對人說是她男朋友,兩人吵了架,叫別人少管閒事。

  此時正是午飯時間,多數學生都已經去食堂吃飯,教學樓裡並沒有多少人,遇見他們的人又搞不清楚狀況,不敢多管,李玥就這樣跌跌撞撞的被他拉到了頂樓。

  「他一直問我為什麼看不起他,是不是嫌他個子矮、長得醜,我說沒有,他就說我撒謊,不然為什麼不答應他的邀約……」李玥抽噎著說道,「後來還拿出刀子來,逼著我答應做他女朋友,我說了一句考慮考慮,他就要拉著我跳樓。」

  現在精神病怎麼這麼多?白微緊緊摟著她,無奈歎息。

  等警方做好記錄,要帶著齊東明回派出所,白微忍不住問:「警官,他這種情況,會怎麼處理啊?」

  「他以暴力脅迫他人,涉嫌綁架罪,要帶回去詳細調查。」

  白微聽了略放心,真怕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以後這人再精神病發作,對別人不利。

  因為李玥並沒有受傷,也就不需要驗傷,所以給完口供就可以了,不用一塊回派出所。白微拉著她去吃飯,直到這會兒才有機會正式介紹衛曄。

  「這就是衛曄,我男朋友。」

  李玥仔細看了衛曄幾眼,笑著伸出手:「你好,今天真是多謝你了。」

  衛曄跟她握了手,笑答:「不用客氣。都是白微指揮得當。」

  李玥聽到這,回頭埋怨白微:「你也是的,怎麼那麼大膽?那時候還敢上天臺去?」

  「哎呀,我在下面看見是你,怎麼能不上來看看?正好衛曄學過功夫,身手還行,而且警察也沒到,我就想試試能不能勸說那個瘋子放下刀,再讓衛曄偷襲。」

  李玥臉上的笑又消失了:「不要提他了,也不知今晚會不會做惡夢。」

  白微忙寬慰了她半天,又點了很多她愛吃的菜,可是李玥並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一點,就說想回家。白微覺得這樣也好,就跟衛曄一起送了她回家,還特意跟李玥的媽媽私下說明了情況。

  「她受了些驚嚇,要是有什麼不對勁,您再給我打電話。李玥有可能需要些心理輔導,我有朋友是心理醫生。」

  李玥媽媽也嚇的不輕,連聲答應了,又不住口道謝,送了他們下樓才回去。

  白微跟衛曄開車回家,路上想起淩衣白說的話,忍不住問衛曄:「你說,是不是我麻煩體質,才害得李玥……」

  「你也把自己想的能量太大了吧?」衛曄失笑,「這世界這麼大,每個人都有可能遇上各種麻煩和困難,難道都是你造成的?李玥有這樣一個腦筋不清楚的同學,是你造成的?你自己覺得可不可笑?」

  白微無語,確實有點可笑,她歎口氣:「可是我現在真的走到哪裡都會遇上事情啊!只是約李玥吃個飯,都有被劫持到樓頂的事情,要不我以後還是不出門了吧。」

  衛曄無奈笑道:「我看你才需要去見心理醫生。本來不是挺勇敢的麼?怎麼現在因噎廢食了?」

  白微皺眉:「可是我很久沒有NG了啊,總覺得不安。」

  「不NG不是正好,我們可以安安心心過我們的生活,不被打擾的完成我們的人生計劃。我倒是覺得,不NG也許就是因為我們前段時間商量的意志勝利法發揮了作用。」

  白微蹙眉:「可是我最近很想NG啊,它怎麼也不理我?」

  「……,你有能力應對生活各種麻煩和挑戰,為什麼要NG?微微,生活是要我們自己過的,你不能總依賴NG系統,如果NG系統就此功成身退,難道你就不懂得怎麼繼續自己的生活了麼?面對挑戰,就害怕而不敢面對了嗎?」

  白微默然不語,衛曄又繼續說:「其實你不會的。就像今天一樣,事情發生時,你一樣會挺身而出,盡力做到最好,那麼有沒有NG系統,又有什麼分別?」

  白微聽著聽著,臉上終於露出釋然的笑,「你說得對。其實有沒有NG,也都是一樣的選擇,一樣的過日子,所以,管他呢!」說著話,正好車到了公寓樓下,白微等衛曄停穩了車,立刻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親愛的,我還沒有說,你今天表現的太帥了!」

  衛曄心安理得接受了女朋友的親吻,然後兩人一起下車回家,在家裡過了一個甜膩的下午。

  第二天派出所的警察又聯繫他們,要他們過去做一份更詳盡的筆錄,白微二人去了派出所,正好遇見由父母陪著的李玥。

  李玥臉色蒼白,精神也不好,白微跟她聊了一會兒,聽說她做了一晚惡夢,就試探著問她要不要接受一下心理輔導。

  「再說吧,也許過兩天就好了。」

  這種事白微也不好深勸,畢竟大部分人對於看心理醫生這事還有抵觸心理,總覺得看心理醫生就等於承認自己有精神病,而且李玥狀態也確實不好,白微只能轉頭悄悄又跟李玥媽媽講了一遍道理,讓她看情況勸說李玥。

  做完筆錄,兩人開車去了楊氏武館。自從呂繼敏的事情出了以後,楊佑庭對他們兩人的態度也有了根本轉變。以前對他們兩人,楊佑庭就是一個正常的技能老師對交學費的學生的態度。

  但呂繼敏因病住院一事,白微和衛曄又是出錢又是出力,楊佑庭深感孺子可教,不但又首肯白微繼續來學武,還把衛曄當成了入室弟子一般對待。再不肯收他們學費不說,在教習武藝之餘,還要教誨他們幾句做人處事的道理,說說當年武林中人的趣聞。

  正好最近楊寧接了戲,好久沒回家,白微和衛曄也就來的勤了一些,一則想多照應武館和楊師父,二來也好多練習功夫。

  「我昨天給肖柏打電話,說好了他們下周日帶呂師父來複診,到時我去火車站接,師父要去麼?」衛曄進門放下他們帶來的水果等物,就問楊佑庭。

  楊佑庭回道:「我就不去了。他們幾點到?」

  「上午10點多,休息一下,第二天正好去醫院。」

  「哦,那我在家做飯,你接了他們就回來吃飯好了。」

  說定此事,兩人就被楊師父趕著換衣服操練,並在身體和心理上都接受了楊師父的折磨後,才一起回白微家吃晚飯。

  之後週一上班,公司裡卻出了件新鮮事:廖婧辭職了。

  「聽說辭職報告早就交了,卡特挽留不果。」孫媛悄悄跟白微八卦,「新市場總監要從總部空降,據說也是華人,對國內市場很瞭解到6月底正式離職。」

  白微很疑惑:「當初不是說要調去總部,和初戀長相廝守麼?」

  孫媛攤手:「詳情我們也不知道。」

  白微有些煩惱,她是去年8月份入職的,到7月底正是定崗的時候,偏偏廖婧7月就不來了,換了新總監,到時候她還能順利留在市場部麼?

  有了這個煩惱,她就一心都放在公事上,還要想方設法察言觀色,也就顧不上別的事,直到週五,才想起來打電話問李玥現在怎麼樣了。

  「你幾點下班?見面說吧。」

  電話裡的李玥語氣很不對勁,白微忙答應下來,約了她在公司不遠處的餐廳吃飯。

  白微趕去餐廳時,李玥已經坐下來等了,她穿了一條綠色碎花長裙,頭髮綁了馬尾,沒有化妝,臉色看起來有點暗淡,眼睛裡也沒有光彩,顯得很沒有精神。

  「怎麼了?還是睡得不好?」

  李玥不說話,把手機遞給白微,白微接過來,發現上面是一個打開的帖子,正是他們學校校園網的頁面,她低頭瀏覽了一下內容,頓時大怒:「這是誰在胡說八道?」

  「誰知道是誰,反正現在都傳開了。齊東明的導師托了我導師說情,叫我不要毀了他的一生,說反正我也沒受傷,綁架是很重的罪名,齊東明也非常後悔,叫我跟警察說,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只是同學間嬉鬧,一時失了分寸。」

  「放屁!」白微怒,「誰嬉鬧會拿著刀子逼跳樓?他們是法盲啊!還是腦殘啊!」

  李玥頹然趴在桌子上:「我現在連學校都不敢去了,那天的照片有人發到了校園網,我一去學校就有人指指點點,說我拿齊東明當備胎,逼急了他,他才會做出這麼過激的事。」

  白微聽不下去了:「這都是沒攤到他們身上!你就為了這個半死不活?你以前的彪悍勁呢?真是的!」白微越說越生氣,乾脆拿起手機打給周同浠,「你幫我查一下這個帖子裡的發帖人都是誰!」說完把李玥手機上的帖子地址發給了周同浠。

  然後又打給衛曄:「你介紹個靠譜的律師,我有用,回去再跟你說。」

  做完這一切,她看向有點吃驚的李玥:「我可以找出發帖造謠的人是誰,也可以幫你介紹好律師,你想不想出這口氣,為自己的名譽一戰,走法律途徑告他們?」

  「可是打官司很麻煩吧……」

  「那你被人誹謗、背後指點,又遭受來自導師的壓力,讓你說謊使齊東明脫罪,就不麻煩嗎?」

  李玥眼圈兒發紅,淚珠隱現:「我也不知道,我壓力很大。其實導師平時對我不錯,如果因為這事翻臉,我之後開題、論文答辯,還有學位,都不會順利……」

  白微更加憤怒:「他們拿這些威脅你?」

  李玥苦笑:「這不是明擺著的麼?還用得著拿出來威脅麼?」

  白微忽然冷靜下來:「那你要妥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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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4 00:35:47 |只看該作者
卷十 NG系統失靈之後 第八十二章 又有人自殺

  李玥滿眼茫然:「妥協?」她似乎想了一會兒才想明白妥協意味著什麼,隨即拼命搖頭,「誰知道那個變態放出來會做些什麼?」

  「那不就得了,這上面你不能讓步,就好好跟導師說清楚。你既然說他對你不錯,你們相處了也一年了,他總不至於就向著外人吧?要是你自己說不清楚,我陪你去見見他。」

  李玥沒有應聲,反而盯著白微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微微,你變了好多。」

  白微一怔,就聽她繼續說:「是職場鍛煉人麼?感覺你完全脫胎換骨一樣的果斷堅強,你要是個男的就好了,我一定以身相許。」

  「哈哈,女的也不妨礙啊!」白微笑起來,「我的懷抱永遠向你敞開。」

  李玥翻了個白眼:「正經點吧!我可不想跟你家衛曄做情敵,打不過他。」

  兩人像大學時那樣說了些沒營養的玩笑話,氣氛終於輕鬆起來,李玥臉上的頹然也逐漸消失無蹤,等到飯快吃完時,她才像下定決心一樣說道:「律師的聯繫方式,你過後給我吧,還有你托朋友查的發帖人。你放心,我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小白兔,導師那裡,我會叫我爸媽去談,你不用操心了。」

  白微放心的笑了:「這才對嘛!」

  「對了,你說你認識心理醫生?」

  白微點頭:「嗯,怎麼,你想去見見?」

  「見見吧,最好請他給我開個創傷後應激障礙的診斷,拿回去嚇唬導師和學校,讓他們和齊東明家出錢給我看病,看他們還敢逼我!」

  白微這下完全放心了,笑道:「好,我幫你約時間。你就該這樣,打起精神來正面世界的惡意,把他們都打倒、踩在腳下!」

  李玥伸手掐了一把白微的臉:「行啦!怎麼像要化身靈魂導師一樣?不是以前傷心失落趴我懷裡嚶嚶嚶的時候了?對了,聽說呂卓遠過些天要回國,你知道麼?」

  「不知道呀!」白微哼了一聲,「只在他臨走時收到過一個短信,之後再沒聯繫過。而且衛曄知道我以前暗戀他的事情,更加不能和他有任何聯繫了。」

  「衛曄知道?你告訴他的?為什麼連暗戀對象都坦白了?」

  白微:「一時腦抽……」

  李玥:「……die!」

  兩人聊起天來,就有點不捨得分開,於是吃完飯又一起去逛街,直到聊夠了,白微才打電話叫衛曄來接她們,並先把李玥送回了家。

  第二天白微給張一鳴打電話約好時間,又把周同浠查到的發帖人信息和律師聯繫方式給了李玥,並告訴她約好的時間。

  因為明天要去接呂繼敏,她和衛曄就趁著週六有空,回衛家吃了頓飯,晚上回公寓時,白微忍不住感歎:「我們倆怎麼這麼忙呢?感覺就沒有空閒時候。」

  「怎麼?覺得累了?要不你請年假,我們出國旅行一次。」

  白微一聽到出國,立刻拒絕:「算了吧,我有心理陰影,想起那趟去歐洲,真是心塞。」

  衛曄失笑:「那就不去歐洲,去澳洲好了,你說我答應過你,請你去廈門吃海鮮,廈門什麼時候都能去,不如我們先去澳洲,我請你吃龍蝦。」

  白微哼唧:「你答應我的多了,你還答應我把全部財產都轉移到我名下呢!」

  「真的?」衛曄挑眉。

  白微眼珠轉了轉,一本正經點頭:「真的,要是你能記起來就好了。」

  衛曄看著她笑了笑,說:「好啊,週一我就找人把這公寓過戶到你名下,還有車庫裡的兩輛車,怎麼樣?」

  白微立刻慫了:「也不用那麼急……」

  「你就這點本事。」衛曄抬手戳了戳白微額頭,「給你的卡你都一分錢沒動過,這會兒拿這個轉移話題。不想去就算了。」

  又傲嬌上了,白微忙湊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哄:「哎呀,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怎麼能說走就走呢?還是等李玥的事情解決了,新總監也上任了,我定崗之後,再談出去玩的事情吧。」

  衛曄冷眼看她一會兒,才說:「你把你那個日記本給我看一眼,我就不計較。」

  白微:「……日記是個人隱私,你總打我日記的主意幹嘛?」

  「我就看一眼。」

  「不行!」

  「這麼說,你還有事情瞞著我。」

  「什麼瞞著你呀!日記很多個人感想,而且是當下那個時候的,太私密了,不能給你看,乖啊!」

  「那你今晚跟我睡,不許躲回自己房裡。」

  白微:「……」色胚!

  ***

  第二天一早,兩人早早起來,9點多就出門去火車站,接到了呂繼敏和肖柏,又一起去了楊氏武館,在那裡吃了午飯。

  楊家空房間多,比住在王老闆的跆拳道館更方便,於是這一次呂繼敏和肖柏就住在了楊家。

  他們週一去複查,白微要上班,衛曄本來要開車來接送,被楊佑庭拒絕了,「你們都忙,我們打個車去就好,反正跟醫生已經聯繫好了。」

  「那也好,有什麼事,肖柏給我打電話。」

  白微第二天照常上班,到下午快下班時,給肖柏打電話問情況,卻聽說第一階段的治療不是很理想,醫生建議呂繼敏再次住院,他們已經辦好了入院手續。

  白微下了班就和衛曄去了醫院,到的時候,楊佑庭正和肖柏一起勸說呂繼敏,她聽說治療效果不好,覺得再住院也是白花錢,因此不肯住院。

  白微陪著勸了一會兒,好說歹說,才說通呂繼敏再接受一個療程的治療。

  「好了,你們都沒吃飯吧?去吃飯吧,這裡也沒什麼事,有事再打電話。」楊佑庭最後說道。

  白微點頭,由肖柏送了他們出去,三人討論著呂繼敏的病情經過護士站,白微一轉頭,看見一個之前負責呂繼敏病房的護士正拿紙巾擦臉,好像在哭,不由停住腳,過去問:「小李護士這是怎麼了?」

  小李護士在呂繼敏上次住院時,和白微等人見得多了,就熟悉起來,楊寧偶爾來還調戲人家兩句,因此一見白微就認了出來:「你們怎麼又來了?呂老師來複診?」

  「嗯,已經又住院了,在711病房。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麼?」

  小李護士擦擦眼睛,搖頭:「沒有。是我們一個同事,周護士出了點事。」

  「周護士?是那個臉圓圓的,很愛笑,每天來量體溫測血壓的周護士?」

  小李護士點頭:「是她。她,她之前有幾天忽然不請假也不來上班,一直找不到人,我們都很擔心,誰知今天警察忽然來了,說她,她在住處自殺了。」

  她說著眼淚又流下來,白微卻是一呆:「自殺?」

  「她那麼活潑開朗的人,怎麼會自殺呢?」小李護士不停擦眼淚,「之前也沒覺得她有什麼異常……」

  她話沒說完,呼叫器就響了,有病人要換藥,小李護士忙應聲後去了處置室。

  白微心裡七上八下的回頭跟衛曄說:「又有人自殺了,是周護士,你記得麼?」

  衛曄不記得,肖柏卻記得:「周護士?怎麼會?她很愛說笑話,那時候師父化療反應嚴重,幾乎堅持不下去,都是她來說笑話哄師父開心,聽說才20出頭……」

  白微沒有再接話,木然的跟著衛曄一起走到電梯前等電梯,肖柏也心情沉重,大家一時都沉默不語,直等到電梯來了,才告別離開。

  「感覺最近就沒有發生一件好事。」出醫院大門時,白微忍不住一歎。

  衛曄伸臂攬住白微:「別擔心,呂師父會好起來的。你是不是幫李玥約了明天見張一鳴?」

  「嗯,我不好請假,你有空陪她去麼?」

  「她自己去,還是家人陪著?自己的話,我去不方便吧。」

  白微之前倒沒想過這方面,聞言笑道:「也沒什麼不方便,我既放心你,也放心李玥。」

  衛曄搖頭:「那也不好,單我跟她去,也很尷尬。」

  白微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就打電話問李玥,得知李玥媽媽會陪她去,而且也不用衛曄陪著,才說:「那好吧,那你去過了再跟我聯繫。有什麼事都要跟張醫生好好說,不用顧慮,他父母都是我爸爸同事,我們也算熟人。」

  掛了電話,她猶不放心,又打給張一鳴,再三請他幫忙照顧李玥。

  週二白微上了一天班,直到下班也沒接到李玥電話,便不放心的打電話過去詢問。

  「啊呀,是我忘了給你打電話了。這個張醫生真的很不錯,跟他聊過,我心裡舒服多了,他也幫我出了診斷,明天我爸媽跟我去見導師。還有發帖子的那傢伙和跟帖造謠的,我先跟校園網論壇管理處申訴,又請律師正式給他們發了律師信,他們都跟我正式道歉了,帖子也刪了。你就不用擔心我啦。」

  終於聽到些不糟心的消息,白微也覺得高興:「那就好。張醫生怎麼說?你還要去麼?」

  「嗯,還得去接受幾次心理輔導。他說,如果我們學校有心理輔導老師的話,也可以去找學校的老師,不用花錢。真是個優質暖男。我還想問你呢,他有主了沒有?」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要不要我幫你打探一下,給你們牽個線啊?」

  「先不要了,等我這些糟心事處理完吧,我自己會上的!誰像你當初動不動就縮回殼子裡去!」

  白微:「……再見!」

  李玥的事處理的很快,她導師看了心理醫生的診斷,又聽了她父母的意見,頓時不再堅持,也支持她依法維護自己的權利,連學校那邊的心理輔導老師都給她聯繫好了。

  白微剛鬆了一口氣,到週五跟李玥在微信上研究著週末一起出去玩,再約上張一鳴,公司裡卻忽然來了警察,還是很面熟的刑警喬欣欣。

  喬欣欣看見白微很驚訝:「怎麼又是你?」

  「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又是我……不是說調查自殺案,問幾句麼?怎麼還用你們刑警出動?」白微更驚訝,「那天我們部門活動,散場出來時,正好看見有人跳樓。不過喬警官既然來了,難道,不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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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NG系統失靈之後 第八十三章 一朵玫瑰花

  警官來公司調查,被安排在了一間會客室,所以此刻是白微獨自面對喬欣欣和另一位男警官。

  喬欣欣聽了白微的問話,微笑回道:「從目前所有現場證據來看,基本可以確定是自殺。我們過來,是想問問案發時你們在現場都看到什麼細節。你能把當時的情況跟我們詳細說一遍麼?」

  白微點點頭,從大家一起出KTV開始講,「……當時我男朋友來接我,我就跟大家說拜拜,又說了幾句路上當心,正要轉身的時候,眼角餘光就看見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從高處落下來,接著砰地一聲巨響,大家都嚇了一跳,遲疑了一下,才有幾個膽大的男同事跑過去,同時樓上有人打開窗子,尖叫說有人跳樓。」

  「那你有沒有靠近屍體?還記不記得當時都有誰走到近處去查看了?」

  白微仔細回想了一下,說了幾個同事的名字,又說:「我拉著我男朋友也走到近前去看了一眼,不過那裡光線昏暗,只看見死者臉朝下趴著,地上好像很大一灘血,血腥味很濃,她穿了一件白色睡衣,光著腳,頭髮披散在背上。」

  跟喬欣欣一起來的男警官有些詫異:「看的這麼仔細?你不怕麼?」

  「呃,我這算是有點強迫症吧,習慣性仔細觀察環境……」白微給自己找了個稍嫌牽強的理由。

  倒是喬欣欣對她比較瞭解,幫著說了一句:「你是不知道這位小姐的經歷,她呀,孤身闖綁匪老巢救過人質,唔,就是她現在的男朋友;還有之前那宗連環碎屍案,她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成功被解救了。也算經過見過的多了。」

  男警官這才打消疑慮,對白微露出一個驚異的表情,還又仔細打量了她一回。

  喬欣欣則笑著繼續問:「只觀察到這些?有沒有注意她的手?」

  白微又細細回憶:「手?我就記得她兩隻手是張開在兩邊的,可能在空中做了飛翔的姿勢?右手似乎握成了拳……」

  「沒看到她手掌裡拿著什麼嗎?」

  白微搖頭:「太黑了,沒有注意,我男朋友也不叫我走近去看。」

  喬欣欣又問:「那麼有沒有其他人湊近去看過?」

  「沒有吧,大家當時都有點慌,打了電話報警叫120之後,就等著家屬奔下來,好像只有家屬湊到死者跟前了。我們看見家屬在場,就回家了。」

  喬欣欣又問了幾句其他內容,最後說:「謝謝你配合我們調查,我們要問的就這麼多。」

  白微站起來跟她握了手,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問:「是死者手裡拿著什麼東西,有些異乎尋常,所以你們才要追查麼?」

  「這個不方便透露。能麻煩你叫另一位同事進來麼?」

  白微點點頭,往門口走了幾步,卻又回頭說:「喬警官,我最近聽說了另一件自殺案,不知道跟你們的調查有沒有關係,死者是腫瘤醫院的護士,姓周。」

  喬欣欣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你認識周淼?」

  果然兩件案子有關係!白微走回到喬欣欣面前:「喬警官,周護士是怎麼死的?」

  喬欣欣和男警官交換了一個眼神,反問白微:「你知道些什麼嗎?」

  「我不知道。」白微被問得有點洩氣,「我只是覺得太巧了,一個月前目擊女研究生跳樓,幾天前聽說認識的護士忽然自殺,你們又來調查,喬警官,你真的不能告訴我一點細節麼?也許我可以幫助你們破案呢?」

  喬欣欣笑問:「你怎麼幫?」

  當然是觸發NG開關了!白微答不出,無奈說道:「我跟周護士不算熟悉,但是我有個長輩之前在腫瘤醫院住院,得到她很多照顧,她性格活潑開朗,愛說笑話哄病人開心,大家都很喜歡她,也都覺得她會自殺太不可思議。」

  喬欣欣點點頭:「我們調查過,她性格確實很開朗,不過前不久似乎感情上遇到了挫折,很有可能是因此一時想不開,服藥自殺的。」

  服藥?也就是說跟她目擊的那位死者選擇的不是同一種自殺方式了,可警察為什麼要調查呢?

  喬欣欣看白微皺眉思索,冷不丁又拋出一個問題:「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韓勝的樂手?」

  白微回神,搖了搖頭,她反應很快,立刻反問:「這是另一個自殺的人麼?這幾個人之間有什麼共同點?」

  「謝謝你提供的信息。」喬欣欣笑而不答,「麻煩你叫下一位。」

  白微看她雖然態度溫和,卻十分堅決,知道再問不出什麼,只能退出去,叫了另一個同事進去。有這件事憑空冒出來,白微再沒了研究出遊的心思,在工作的同時,一直忍不住思考警方調查這幾件自殺案的緣由。

  下班前,白微在衛生間門口遇見了孫媛,孫媛告訴她一個小道消息:「新任總監下週一到,不過不知道會不會來上班。」

  白微這會兒已經把換BOSS的事情排到了後面,一下班見到衛曄就說:「自殺案好像有內情。」她來不及細說,上了車就給周同浠打電話,「你幫我查一下,最近有個自殺的樂手叫韓勝,查查他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死的,什麼時間死的,興趣愛好是什麼,反正能查到的都查查。」

  周同浠:「你拿我當FBI使啊?」

  「啊,你要是不方便,我就找琬瑆好了,她有個追求者據說是很厲害的黑客呢!」

  「查到了告訴你!」

  白微聽著電話裡掛斷的嘟嘟聲洋洋得意:「我還治不了你?」

  衛曄失笑:「周同浠真是永遠生活在食物鏈底端。自殺案是怎麼回事?」

  「今天市局刑警隊的來了我們公司,那個美女警官喬欣欣你還記得吧?他們來調查上次我們目擊的跳樓自殺案,追問我有沒有看到死者手裡有什麼東西,有沒有人在死者跳下來後接近死者。還有,腫瘤醫院周護士的自殺,也在他們調查範圍之中。我剛才跟同浠說的韓勝,也是一個自殺死者。」

  自殺並不是多麼罕見的事情,這世界上總有許多想不開要結束自己生命的人,可是能讓市局刑警隊插手調查,就肯定有不同尋常之處。

  他們今晚說好了要回白微家陪白志遠夫婦吃飯,衛曄開著車往白微家走,腦子裡則在回想那晚目睹有人跳樓的事,「手裡的東西?我拉著你走的時候,好像恍惚看見她手裡抓著一支玫瑰花。」

  「真的?你看見了?警察沒找你問話?」

  衛曄搖頭:「沒有。我也不確定,當時就是掃了一眼,好像那個瞬間還覺得自己看花眼,因為一個萬念俱灰要死的人,會在手裡拿著一支玫瑰花,不是太奇怪了嗎?」

  白微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點滲人:「是啊,她就那麼穿著睡衣光著腳跳下來,手裡卻緊緊攥著玫瑰花,確實不合常理。所以你沒當回事?」

  「嗯,你剛剛說警察問你有沒有看到死者手裡的東西,我才又想起來的。周護士和這個死者有什麼關係?」

  「我也不知道,但喬警官著重問的就是死者手裡的東西,她好像想確定是死者自己拿著跳下來的,還是有人在她跳下來後把東西塞到她手裡的。在我記憶裡,應該是只有死者家屬接近了屍體。」

  衛曄附和:「對,別人都隔著一段距離圍觀。這麼說,事情的關鍵,就是那支玫瑰花?」

  「你說誰會瞭解周護士自殺的情況?小李護士她們會知道麼?」

  衛曄搖頭:「她們就算知道些什麼,也是道聽途說。你要是想知道確切訊息,還是得派影子密探越逢秋。」

  這個綽號取的很貼切嘛,白微笑道:「我都有點不好意思麻煩秋哥了,一有事就秋哥上。不過這事別人也辦不了,警局裡沒有咱們的人呀,只能偷窺。」

  衛曄沒有立刻回話,他開著車轉彎,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其實你又沒有NG,警察也發現了異常、正在調查,我們似乎不需要花費時間精力摻和這件事。」

  白微沒等回話,手機先響了起來,正是李玥來電。

  「怎麼樣?定好了行程沒有?你約了張醫生了嗎?」

  「啊呀!忙忘了!等會兒我看看,再給你打電話。」

  白微掛了電話,翻看了一下和李玥的微信聊天記錄,才忽然說道:「你說得對!這件事,我們確實不需要管。那就定好明天一早出發去橫店?順便探望一下楊寧小朋友。」

  衛曄趁著紅燈停車,轉頭看了白微一眼:「你確定?」

  「嗯,確定!把什麼事都攬上身,確實也不是明智之舉。」白微說著就找出張一鳴的號碼,「我先跟一鳴哥約一下。」

  衛曄知道她想撮合張一鳴和李玥,因此沒有表示反對,安靜開車,聽她約好了張一鳴,又告訴李玥,說好明天一早自駕遊去橫店。

  行程定好,兩人回家陪白志遠夫婦吃了晚飯,又驅車去超市買了許多零食,打算帶給楊寧和路上吃。第二天一早起來,收拾好東西,先去接李玥,然後又去張一鳴家接他,卻不想剛到張家樓下,就又遇見了喬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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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4 00:36:12 |只看該作者
卷十 NG系統失靈之後 第八十四章 怎麼又是你

  這次連白微都想說「怎麼又是你」了。

  喬欣欣看見他們,雖然驚詫,還是笑著打招呼:「……正好碰見了,衛先生,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衛曄知道她要問什麼,就跟他們走到一邊,回答了他們的問題,說了自己似乎看到死者握著一支玫瑰花的事。

  喬欣欣問完話,正好張一鳴也走了出來,看見他們站在一起說話,臉上神色不由一變,眉頭也皺了起來。

  「感謝您的配合。」喬欣欣對衛曄說完話,回頭看了張一鳴一眼,「張醫生這是要出門?」

  張一鳴冷冷問道:「怎麼?喬警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喬欣欣笑道:「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剛剛也說過了,只在張醫生最近有出國的需要時,須得先通知我們,別的並不需要。」

  張一鳴冷著臉不答,白微三人則都有些莫名其妙,看著他們之間氣氛緊張,卻不知該如何插話。好在喬欣欣直接告辭離去,對峙局面一瞬間就解除了。

  白微看著喬欣欣他們開車離開,轉頭走近張一鳴,問:「一鳴哥,出什麼事了嗎?」

  張一鳴臉色慢慢緩和,對白微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什麼,還是詢問方雨婷、就是我那個自殺的病人的事情。」

  「哦?就因為你的病人自殺,就要限制你出國?」衛曄從旁追問。

  張一鳴臉上笑容消失,眉頭再次皺起來:「我本來不想說,免得掃大家的興,我另一個朋友十天前也自殺了。」

  白微一驚:「你那個朋友,是不是姓周?」

  張一鳴詫異:「你怎麼知道?」

  「腫瘤醫院的周護士?」

  張一鳴露出恍然的神情:「原來你也認識周淼。我因為親戚在那邊住院,去了幾次,就認識了周淼,她聽說我是精神科醫生,找我諮詢了一些相關問題,還找我幫忙,將她一個嬸嬸送到了我們醫院治療。後來就成為了朋友。」

  跟兩宗自殺案的死者都認識,偏偏這兩位死者的自殺都存在疑點,也難怪警察會來找他問話。白微又想到喬欣欣說周淼最近感情上受挫,直覺跟張一鳴也有些關係,不由抬頭多打量了兩眼。

  恰好張一鳴也正看向她,兩人目光相撞,白微莫名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張一鳴也收回目光,說道:「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出去玩了,你們去吧,玩的開心點。」

  白微有點心虛,忙說:「心情鬱悶更應該出去走走呀!悶在家裡不是更煩?」

  「還是不了,你們去吧。」張一鳴勉強扯起嘴角,向著白微身後的李玥微微點頭,「不好意思,希望沒有擾了你們的興致。」

  李玥在旁邊聽說什麼自殺又是警察,心裡有點七上八下,便只點點頭,沒有多說。

  白微看張一鳴主意已定,只好又勸了兩句,說下次再一起玩,然後就跟和衛曄、李玥上了車,跟張一鳴揮揮手,離開了他家樓下。

  「白微,你們說的有個自殺的是叫方雨婷?」李玥等離開張家住的小區,突然問道。

  白微點頭:「對啊,她也是A大的在讀研究生欸,你認識她麼?」

  李玥回道:「算認識吧,點頭之交。前陣子在學校,大家還討論過她自殺的事情。你知道我導師看了我的診斷為什麼立刻改了主意嗎?就是因為方雨婷抑鬱自殺,所以他們都怕了,不敢再逼我。」

  原來如此,白微歎氣:「這件案子會跟一鳴哥有關係嗎?」

  衛曄從旁接口:「為什麼不會?兩個死者都跟他認識,自殺案又有共同點,追查他不是理所當然麼?」

  「可是我聽喬警官的意思,這兩個人應該都是真的自殺啊。」

  「沒准是你『一鳴哥』教唆的呢!」

  白微無語:「你不要帶著成見看人好吧?」不過她說完這句,還是轉頭對後座的李玥說,「看來一鳴哥現在是沒心情談情說愛了,我把楊寧介紹給你吧,他雖然有點蠢有點二,但是功夫好,跟他在一起絕對有安全感。」

  李玥只關心一點:「帥不帥?」

  「等見了人你就知道了!哎,衛曄,出城之前,給他買個全家桶帶著,據說橫店只有山寨的KFC。」

  三人聊著天,很快就把這碼事丟在了腦後,歡歡樂樂開去橫店,探了楊寧的班,請他吃了頓好吃的,三個人又遊覽了一回,在橫店住了一晚,第二天玩夠了才返程回S市。

  這一趟遊玩算是十分順利,唯一不那麼順利的,是楊寧和李玥誰也沒看上誰。李玥嫌楊寧太逗比了,楊寧則號稱擇偶標準是張曼玉一樣的美人兒,白微聽了這話,丟下一句「你跟自己過一輩子吧」就走人了。

  晚上回到公寓,白微癱在沙發上休息,腦子卻不由自主想到自殺案上去,於是也不休息了,一骨碌爬起來找周同浠要他查的資料。

  「韓勝,S大肄業,今年28歲,流浪玫瑰樂隊吉他手,4月1日於出租屋中服毒自殺。據說死前一天與女友發生激烈爭執,女友提出分手,他曾以自殺相要挾……」

  白微看完文字資料,又點開照片,照片上並沒有死者,只有淩亂的屋子背景。第一張照片是地面,髒兮兮的拖鞋、方便面包裝、東倒西歪的空啤酒罐,還有幾瓣不仔細辨認就看不出來的玫瑰花瓣。

  第二張照片是堆滿了衣服的床,旁邊放滿雜物的床頭櫃上,赫然放著一捧暗紅的玫瑰花。

  「衛曄你快來看!原來玫瑰花真的是幾個自殺案的重要關聯!就不知道周護士的自殺現場,玫瑰花是怎樣的。」

  衛曄正好剛洗完澡,就一邊用毛巾擦頭髮,一邊走到白微身邊坐下,說道:「你不是聽我的,打算不管這個案子了嗎?」

  「可是我很好奇啊!如果三件案子存在某種關聯,但是這個韓勝卻與一鳴哥沒有任何關係的話,那麼一鳴哥就未必是這三件自殺案的關鍵!」

  「哦……」衛曄揉著頭髮拉長聲調,「原來你是想幫張一鳴。」

  白微側頭看著他笑嘻嘻,然後出其不意的坐起身抱住他,在他嘴上親了一口:「我就喜歡看你這種明明吃醋酸得不得了,還要一臉雲淡風輕我不care的樣子!」

  衛曄一把推開她:「你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白微躺倒在沙發上哈哈哈:「親愛噠你太可愛了!」

  衛曄沒繃住,也笑了出來,乾脆左右甩頭,像弄濕身體的狗狗一樣,把頭髮上的水珠甩了白微一臉。

  兩人嘻嘻哈哈鬧夠了,衛曄才拿過白微手機來,仔細看了一回資料,「嗯,這個人看起來確實和張一鳴沒什麼關係。所以你也別操心了,讓警方去查吧,他們不會冤枉張一鳴的。」

  「但是看完他的資料我更好奇了呀!玫瑰花如果是關鍵,他又是最早自殺的,樂隊名字還叫『流浪玫瑰』,怎麼這麼多巧合?唔,你說會不會是他們三個都共同受了什麼人的啟發,選擇了這樣一種,帶著點儀式性質的自殺方式?」

  衛曄聽了白微的話,不由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推理小說,說:「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點好奇了。我看看,韓勝樂隊演出的酒吧……,今天太累了,明天晚上咱們去這兩個酒吧看看?」

  白微立刻坐起來:「好啊好啊!對了,我還得叫周同浠查一查韓勝有沒有什麼神秘論壇的賬戶,要是能拿到韓勝的手機就好了,還可以看看他裝了什麼app。」她說著就給周同浠發了消息。

  衛曄看著她發,等她發完了,又建議:「你把這三件案子的事情跟白衣講講,她要是也好奇的話……」

  白微豎起大拇指,嘿嘿笑了兩聲,給淩衣白打電話,把這三個自殺案的奇特之處跟她講了,「你涉獵更廣,有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故事呀?」

  「拿著玫瑰花自殺?沒聽說過,倒是看過一些鬼故事,鮮血染紅的鮮花啊什麼的。」

  「你停停停,大晚上說什麼鬼故事?明天晚上我和衛曄要去酒吧打探打探,有什麼新消息再告訴你啊!」

  白微提都沒提要越逢秋去刑警隊偷窺,就這麼乾脆俐落的掛了電話,「你說,白衣會好奇到派秋哥去打探麼?」

  衛曄笑道:「不知道,等等看吧。你快去洗澡。」

  白微磨磨蹭蹭去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衛曄正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的看著什麼,聽見聲音,頭也不抬的沖她招手:「你快過來看!」

  「看什麼?」

  「同浠找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白微聽說是周同浠找到的,立刻小跑到衛曄身邊坐下,眼睛剛望向屏幕,就被那肅穆陰森的畫面嚇了一跳:「這什麼東西?」

  「如你所見,是個網上祭祀平臺,你看這個祭文:你的離去,令玫瑰花瓣凋零,流浪的心再也無處安放——沉痛悼念樂手韓勝英年早逝。」

  「哦,有人祭奠他,也很正常呀。」白微擦著頭髮嘀咕。

  衛曄把畫面往下拉:「重點在後面:安息吧,親愛的朋友,就像鮮花復歸大地,就像玫瑰在最燦爛時定格,願你在天堂再沒有煩惱憂愁,永享安寧喜樂。你的朋友,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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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4 00:36:24 |只看該作者
卷十 NG系統失靈之後 第八十五章 J club

  在這篇祭文的最後,作者配了一張圖:一朵紅到近乎發黑的玫瑰靜靜躺在鮮紅的背景之中,如同血泊中浸染的花朵。

  白微不由打了個寒噤:「這是祭文麼?題目取的還像那麼回事,內容簡直是說:你死的太對了太好了,就該這麼辦!這個J又代表著什麼?」

  衛曄搖頭:「同浠查了發文的ip,是用國外代理服務器登錄的,查不到來歷。」

  「藏頭露尾的,一定有問題!」

  「嗯,你知不知道張一鳴的英文名叫什麼?」

  白微一愣:「不知道,你還是懷疑他跟這幾個自殺案有關?」

  「只是找找關聯性,他目前是第一嫌疑人,先排除他,不是很正常麼?」衛曄合上電腦,「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還上班。」

  白微點點頭,想到上班,忽然「啊」了一聲,「差點忘了,孫媛說,貌似明天新總監就到了,有可能會去上班!哎呀,得去睡了睡了。」

  她快速吹乾頭髮,上床打算睡覺,可是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出現那支色彩詭異的玫瑰,頓時睡意全無。又想到張一鳴跟兩個女孩自殺案的關聯,忍不住分析以他的為人會不會做出教唆自殺的事情,思來想去的,到底折騰到淩晨才睡。

  第二天上班免不了有些沒精打采,好在新總監並沒來上班,聽說要中午才下飛機,估計週二會來公司。

  整個市場部因為這個消息人心浮動,連副總監都始終關在辦公室裡沒出來,完全沒人追進度。廖婧倒是露了一面,到下午把副總監和幾個經理叫進去開了個會,白微這些人倒都準時下了班。

  白微出公司直接乘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剛跟衛曄匯合,淩衣白就打了電話過來:「下班了嗎?」

  「嗯,剛下班。」

  「你和衛曄晚上要去酒吧查探情況?」

  「是啊,怎麼,你也想來?」

  「唔,你不是說這個什麼玫瑰樂隊在兩家酒吧都演出麼?正好我和秋哥有空,咱們分頭行動吧。」

  白微求之不得:「好嘞!我一會把酒吧名字和地址發給你。」

  旁邊衛曄插話:「去酒吧也不用這麼早,叫他們倆一起吃晚飯吧。」

  白微轉述了衛曄的話,約了越逢秋和淩衣白一起吃晚飯,順便在飯前把那篇祭文分享了一下。

  「你們兩個動作很快嘛。」淩衣白一邊看一邊感歎,「警方也只是剛追查到祭文而已。」

  白微頓時瞪大眼:「你怎麼知道?你讓秋哥去偷窺了?」

  淩衣白瞥了瞥她和衛曄:「你趕著告訴我這事,不就是為了勾起我們的好奇心,好讓秋哥主動去偷窺警方查到的訊息麼?」

  「嘿嘿,秋哥,那你有沒有看到周淼自殺的現場?也有玫瑰花麼?」

  越逢秋不答話,看了淩衣白一眼,淩衣白晃了晃手機:「你確定要在吃飯前看?」

  白微伸出去的手一頓,隨即又毫不猶豫的伸長:「不怕,周護士是服藥,沒有血腥場面的。」

  淩衣白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然後把手機解鎖,調出照片後,遞給白微。

  白微接過來,看清照片的一瞬間,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衛曄看她受了驚嚇,忙問:「怎麼了?」

  「呃,是,是周護士……」

  白微看了一眼照片就移開了眼睛,衛曄湊過去一看,見照片正中是一張蒼白的人臉,臉旁枕上安靜躺著一支深紅玫瑰,與蒼白的毫無生氣的女孩面容形成鮮明對比。

  越逢秋看白微嚇了一跳,臉上露出點笑意來:「服用安定類藥物過量致死。房門從內反鎖,沒有任何掙扎搏鬥痕跡,也沒有除室友以外之人的腳印。生活圈子很小,除了同事親友,最近和她接觸比較多的人只有張一鳴。她寫在網絡空間裡的日記也透露出她愛慕張一鳴。」

  白微歎了口氣:「果然還是牽扯到一鳴哥。」

  「警方調取了另一位死者方雨婷在張一鳴那裡的所有就診記錄,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他對方雨婷有過暗示和教唆,而且他在私下並沒有跟方雨婷聯繫過。對於周淼對他的愛慕,他也表示並不知情,周淼從來沒向他表白過,周淼的日記裡,似乎也是這麼一個意思。」越逢秋又說。

  「先去酒吧看看情況吧,找到這位神秘的『J』朋友。」衛曄把手機交還給淩衣白,說道。

  四人交換完訊息,菜也做好送了上來,四人慢慢吃過了飯,各自去了一間流浪玫瑰樂隊駐唱的酒吧。白微他們去的這一間,名字取的很簡單,就一個字:橘。

  白微路上就嘀咕:「光聽發音真是很容易想歪成gay吧啊。」

  衛曄沒聽懂:「為什麼?」

  「因為很容易想成是菊花的菊啊!」

  衛曄:「……」我的女朋友為什麼腦洞這麼大!

  他一臉無語的開著車找停車位,白微眼睛望著窗外,忽然叫了一聲:「啊呀!衛曄,你快看!」

  衛曄把車速放慢,側頭望了一眼,一個又大又閃亮無比的字母「J」映入眼簾,他頓時踩下剎車,把車停了下來:「J club?」

  「是啊!這就是『橘』吧!」白微指著字母「J」右下角的方塊字,「看到沒,橘子的橘!」

  衛曄點點頭:「先停好車。」他好不容易找了個停車位,下車拉住白微的手,先遠遠對著酒吧門口的招牌拍了張照,然後才一起走過去。

  進酒吧的時候,還不到9點,裡面人並不多。在酒吧內部,對著吧台的地方有一個小小舞臺,此時臺上有個女歌手正抱著吉他唱一首慢歌,民謠風,是白微完全沒聽過的歌。

  舒緩的音樂和歌聲做背景,顯得酒吧裡很安靜,白微和衛曄找了位子坐下來,先四處打量。這間酒吧內部並不大,佈置的風格很文藝前衛,牆上貼了些奇奇怪怪的剪報和不知誰亂寫亂畫的塗鴉,天花板上掛的銅制吊燈甚至能看到斑駁的鏽跡,就連桌子和沙發椅都是80年代的風格。

  「我還以為酒吧裡面的裝修風格是橘色情調呢!誰知道這麼繚亂而不統一。」白微一邊打量一邊說。

  衛曄笑笑,服務生已經走到了他們這裡,問他們喝什麼。衛曄點了兩瓶啤酒、一些小吃,然後問:「聽說你們這裡有樂隊演出?」

  「是啊,9點半開始,您稍微等一會就可以看到了。」服務生長得很帥氣,身上還噴了香水,他回完話,又笑著問,「兩位第一次來麼?要不要試試我們調酒師今天的特調雞尾酒?」

  白微問:「今天特調是什麼?」

  帥氣服務生笑答:「橘色浪漫。」

  根本聽不出來是什麼……,白微看了衛曄一眼,衛曄卻並沒猶豫,說道:「好啊,給我們一人一杯。」

  服務生應聲離去,白微追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走到吧台那裡跟調酒師說話,才收回目光:「要不要問問他韓勝的事情。」

  「不急,一會兒你看我眼色行事。」

  兩人說定,又聽了會兒歌,帥氣服務生就把酒水和小吃送了上來,那杯特調雞尾酒顏色果然是橘黃色,且從上到下顏色由淺而深,分了三層,在最上面還飄著淺淺一層細小泡沫。

  白微舉起杯子迎著燈光看了一眼,服務生笑著建議:「這酒建議用吸管從下喝起,每一層口味都不同。」

  衛曄從善如流的一口氣吸掉了最下面一層顏色最深的酒,「龍舌蘭,橙汁,好像還有石榴汁?」

  「是的。」服務生笑著回答,「兩位請慢用。」

  衛曄立刻出聲:「稍等下。請問今天表演的樂隊,是那個什麼玫瑰樂隊嗎?」

  服務生回道:「流浪玫瑰,是的。」

  衛曄和白微都有些詫異,韓勝不是死了嗎?難道他們這麼快就找到了新的吉他手?

  「兩位聽過他們的歌麼?」

  衛曄立刻收斂神色,鎮定回道:「聽過。他們那個吉他手的吉他彈得不錯。」

  服務生露出些遺憾之色:「是啊,可惜天妒英才,吉他手前段時間過世了。」

  衛曄做出驚訝之色:「是嗎?怎麼會?我記得他是個很年輕的人啊!」

  「聽說是自殺。因為這事,樂隊好久沒來表演了,這個月才偶爾過來,兩位運氣不錯,竟然趕上了。」

  白微裝作漫不經心的四處打量,忽然插空問:「我是第一次來呢,你們酒吧為什麼叫『橘』?還有特調飲品也是橘色浪漫,好奇特哦。」

  服務生笑道:「因為老闆娘喜歡吃橘子。」他說到這裡,看到門口進來客人,對白微二人說了句失陪,就過去招呼了。

  這種理由也太……,白微無語的看向衛曄,衛曄一笑:「不要急,耐心點。」他舉杯碰了碰白微的杯子,兩人慢慢喝了雞尾酒,聊了幾句不相干的,眼看著客人越來越多,舞臺上的女歌手終於抱著吉他起身謝幕,請了今晚舞臺上的主角流浪玫瑰樂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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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NG系統失靈之後 第八十六章 黑海電台

  樂隊一共四個人,擺好樂器各就各位後,白微才發現原來主唱是個姑娘。姑娘自稱雪莉,染了一頭金黃色的捲髮,白微坐的離舞臺不遠,能清楚看見她化了極濃的妝。

  「這個樂隊的風格,跟先前那個女歌手真是大相徑庭啊。」白微嘀咕。

  衛曄點點頭:「看起來是玩搖滾的。」

  他話音剛落,電音吉他就被彈奏起來,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鼓聲,安靜的酒吧像是一瞬間被點燃,頓時喧鬧起來。

  雪莉的嗓音粗獷高亢,抱著電吉他在臺上又蹦又跳的,活力十足,白微聽著歌四處環顧,見顧客多半都盯著臺上,似乎很喜歡這樣的表演。

  「前後表演反差這麼大,這個酒吧真是奇葩啊。」

  在喧鬧的環境中,白微只能湊近衛曄耳畔說話,衛曄看她隔著桌子伸頭過來,很是辛苦,乾脆坐到白微身邊去,跟她耳語:「韓勝和女朋友分手是因為這個女主唱嗎?」

  「秋哥說有這個原因,不過主要原因還是韓勝的女朋友嫌他沒有錢,希望他脫離樂隊,找一份正經工作,然後攢錢買房結婚。」

  兩人在喧鬧的音樂中竊竊私語,好不容易這一首歌完畢,樂隊換了個稍微不那麼吵的歌,衛曄正想起身去吧台打探消息,卻被白微一把拉住了。

  「怎麼了?」

  白微看向門口:「警察來了,你先坐下。」

  衛曄坐回去,也往門口看了一眼,白微繼續說:「那個男的是上次跟喬警官一起去我們公司的警官。」

  兩人繼續竊竊私語,偷瞄著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去了吧台邊坐下,分別與酒保和服務生都聊了一會兒,等演出暫停,又與樂隊成員聊了一會兒。

  「看來咱們倆今天算是白來了。」白微看看手錶,已經10點多了,「走吧,回家,明天還得上班。」

  兩人有點掃興的出了酒吧回到車上,白微就給淩衣白打電話,問她那邊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收穫,還遇見了警察。」

  「我們也是,算了,還是偷窺警察的調查結果好了,早點回去睡。」

  白微決定要等警方調查結果,就乾脆不想這事了,回去洗了澡就早早睡了,第二天到公司時,還有10分鐘才到上班時間,同事卻悄悄告訴她說,新總監已經來了,這會兒正在許暉永辦公室。許暉永若非出差和直接去見客戶,一般早上都上班比較早,這個時間在公司不稀奇。

  白微開了電腦,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回到座位時,廖婧也進了公司。她似乎已經知道了消息,進來就直接去了許暉永辦公室。

  10分鐘後,廖婧和許暉永陪著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走出來,到市場部範圍站定,正式向所有人介紹:「各位同事,早上好,大家都知道,後天是我在蘊秀的last day,我在此提前感謝諸位多年來的支持和配合,請容許我在此為大家介紹新任市場部總監鄭志明先生。」

  新總監鄭志明穿一套銀灰色條紋西裝,搭配淺藍純色襯衫、深藍波點領帶,腳上皮鞋光可鑒人,頭髮用髮膠做了造型,算得上衣冠楚楚、風度翩翩。

  他身高比許暉永略高,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雖然穿著西裝,還是能看出手臂結實的線條,顯然是一個經常運動的人,加上五官硬朗,很輕易就博得了一眾女同事的好感。

  「各位早上好,我叫鄭志明,在總部任職已經4年,大家可以叫我Peter。」

  鄭志明開口說話,中文顯得有些生硬,但還算流暢,讓大家都聽懂了。

  簡單的介紹之後,廖婧就請他去自己辦公室,同時把副總監和幾個經理都叫了進去,介紹給他認識。

  白微等人坐下來開始工作,免不了議論幾句新總監:「看起來不像是不好伺候的人。」「中文說的這麼生硬,那一定是香蕉人了,不知道工作方式是不是跟老卡一樣。」

  正說著,人事部歡迎市場部總監到任的郵件就發了出來,白微瞄了一眼,開始自己的工作,剛回復了幾個郵件,總經理卡特就回復了歡迎郵件,以總經理的身份,表達對新總監的歡迎。

  一上午,整個市場部的氛圍都有點奇異,中午公司高層開午餐會,白微等基層員工聚在一起吃飯時,也少不了談論新總監上任,不知道這三把火會從哪裡燒起。

  不過這位鄭總監倒是格外的安生,到任前三天,只跟廖婧交接工作,見了市場部幾位管理人員,對具體工作都沒有插手。

  6月30日正是週四,這一天廖婧正式離職,下班時她沒有多說,向市場部所有人鞠了個躬就快速離去了,剩下所有市場部的人就像走了親媽、要在後媽手底下討生活一樣心情低落。

  白微也擔憂自己能不能留在市場部,下班見到衛曄時就不太有精神頭,衛曄知道她工作上的煩惱,也不多勸她,直接說:「同浠發現了些有意思的東西?」

  「什麼東西?」

  衛曄把一個手機塞給白微,然後開車出停車場:「三個自殺死者的另一共同點。」

  白微精神一震,立刻翻看周同浠發給衛曄的消息,「黑海電臺?這是什麼?聽歌的app麼?」

  「我在這個手機上裝了一個,你打開看看。」

  白微依言在手機桌面上找到那個黑曜石一樣的圖標點開,「這裡好多頻道啊,他們三個都裝了這個app?可是這麼多頻道,他們常聽的會是哪一個?」

  衛曄回道:「同浠說韓勝經常去一個歐美音樂為主題的論壇,他在討論帖中,被人推薦去聽黑海電臺一個個人頻道,但是這個個人頻道是加密的,需要有三位付費會員的邀請,才能進入。」

  「周同浠想辦法進去了嗎?」

  「還沒。他說開發這個app的人把程序做的很嚴密,裡面有很多私人頻道,都是這種付費會員制。他正找朋友幫忙破解。」

  白微疑惑:「這東西沒人審查的麼?萬一他們在裡面宣揚邪教、封建迷信、情色暴力什麼的呢?」

  衛曄說:「所以很可疑。越逢秋去過一次刑警隊,似乎那邊的調查陷入了僵局,還沒有發現這個app,我覺得,我們應該提醒他們。目前這個app沒有在任何應用市場上架,也沒有主頁,都是通過掃描二維碼安裝的,且只有安卓版應用。」

  白微聽到這才把手中手機翻看了一下,「這個是?」

  「遠大的樣機,我拿來測試用的,正好裝上這個。現在這個app的用戶群其實很小,所以三個自殺死者都是他們的用戶,更加可疑。」

  「你說我們有沒有辦法拿到他們的手機?」

  「當然沒有。這些遺物應該都在死者家屬手裡。」

  「那周同浠怎麼查到他們裝了這個app的?」

  衛曄回道:「他查到韓勝安裝了黑海電臺後,以黑海電臺為關鍵字搜索過,然後匹配到了方雨婷和周淼的e-mail和社交賬戶——她們都發過相關狀態,分享從黑海電臺裡聽到的歌曲。」

  「可是我們怎麼樣才能提醒警方?還像上次那樣快遞過去?」

  衛曄點頭:「可以啊,反正上次警方也沒發現端倪。」

  兩人商量好了,回家把周同浠發來的相關截圖打印出來,找普通文件袋裝了,再次call越逢秋送快遞。

  越逢秋到衛曄家裡接了東西,聽完事情始末,很是疑惑不解:「如果真是這個什麼電臺搞的鬼,他們是怎麼做到特別精準的教唆某一個人,讓他自殺的?」

  白微攤手:「我也搞不懂,所以還是交給警方去查吧。」

  「你能不能順便去一趟張一鳴那裡?」衛曄插話,「偷看一下他手機裡有沒有這個東西。」他說完不等越逢秋回答,就教他趁著張一鳴看完手機還沒鎖屏時偷拿張一鳴的手機,在裡面找一找有沒有這個app。

  越逢秋不耐煩聽這些:「我留意一下他怎麼解鎖就行了,你跟我一起去,在外面等我,拿到了手機,你來找就好。」

  於是衛曄就這麼被越逢秋抓了去一同執行任務。白微在家裡等了一個半小時,衛曄才回來,他進門就說:「張一鳴手機裡也有黑海電臺,我把他的賬戶信息給了同浠,還截圖了他常去的幾個個人電臺,只是時間緊迫,我沒能仔細聽聽那幾個電臺都在播送什麼。我連這條消息一同放在文件袋裡,讓越逢秋送去刑警隊了。」

  白微聽完皺眉:「他也聽這個電臺?」

  衛曄把自己手機裡存的圖片調出來給白微看:「你看,一共三個常去的頻道,排在最前面的是『玫瑰之心』,是不是太巧合了?」

  「可是……」白微總覺得哪裡似乎不對勁,她正凝神細想,衛曄手機響了起來。

  「喂,秋哥。你說真的?」衛曄臉色凝重的掛了電話,「警方查到張一鳴認識韓勝的女朋友,又得到了我們送去的資料,正打算鎖定張一鳴詳細調查。」

  白微更加不安,總覺得事情在哪裡脫離了控制,她忍不住在房裡走來走去,晃了一個又一個圈子,衛曄看不下去,起身硬把她按在沙發上,勸慰了半晌,拉著她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是被電話吵醒的,衛曄看見來電顯示是越逢秋,忙接起來問:「秋哥,怎麼了?」

  白微聽說是越逢秋,瞬間清醒,湊過去貼在手機上聽,那端越逢秋正十分淡定的說:「……警察來晚了,張一鳴昨夜醉酒後服食安眠藥,已經死了。」

  電話掛斷,白微和衛曄相顧無言,都覺難以置信。白微眼淚不自覺就掉了下來,想到張家的情形,父親殘疾,母親一人努力工作還要照顧家裡、供丈夫檢查吃藥、兒子上學,好不容易可以退休,兒子也成材了,竟就這樣自殺了……

  7月的第一天,明明該是個輕鬆的週五,可一早上聽說了這樣的消息,白微自然消沉低落,整天都恍恍惚惚,連新總監上任後的第一次市場部全體會議都糊裡糊塗就過去了。晚上也沒心思做別的,早早就睡了,想不到睡了一覺醒來卻驚喜的發現:NG系統顯靈、不、是NG系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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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神秘電台的背後 第八十七章 久違的NG

  望著手機上顯示的6月30日星期四,白微高興的跳起來,下床開房門跑去敲衛曄的門:「親愛噠,你猜發生了什麼?」

  話音落地,房內沒有聲音,卻有人在身後說話:「你做美夢了?」

  白微嚇了一跳,回頭時衛曄正站在廚房門口,「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我去開了豆漿機,打算回去再眯十幾分鐘。」

  白微奔過去抱住他蹦跳:「我NG了!NG系統沒有消失!」

  衛曄一愣:「呃,是麼?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這個問題,白微歡欣的情緒頓時消散,她鬆開手,低頭說:「張一鳴也自殺死了。」

  衛曄大為吃驚:「怎麼可能?」他一直覺得張一鳴是嫌疑最大的幕後黑手,可幕後黑手怎麼會自己也自殺?

  白微看時間來得及,就把事情經過簡略說了,「這樣看來,他非但不是幕後黑手,很可能還是下一個受害者。這個黑海電臺的玫瑰之心頻道,一定大有問題。」

  「你還記得張一鳴用的賬戶麼?」衛曄立刻問。

  白微回想了一下:「我就瞄了一眼,大概記得,當時你在回家之前就已經把信息發給他了。」

  衛曄讓她趕快發信息給周同浠,此時的周同浠剛摸到韓勝常去的那個論壇,還不知道app的事情,衛曄提醒他搜索黑海電臺的關鍵字,把這事的後續完全交給了他。

  之後兩人洗漱吃早飯上班,路上白微不放心,給越逢秋打了個電話,把事情前因後果都跟他說了,希望他今天能花點時間跟著張一鳴。

  掛了電話,白微沉思半天,忽然說:「當時聽說這個消息太震驚了,忘了問秋哥現場有沒有玫瑰。」

  「沒關係,今晚就可以驗證了。」

  白微點點頭:「希望今晚可以把一切都查清楚。對了,張一鳴為什麼會認識韓勝的女友,秋哥也沒細說,我們要不要查一下?」

  「這個不急,警方今天反正會查到,我們先盯著張一鳴這邊吧。」

  白微一想也有道理,便按捺住心情,到公司如常上班。因為心裡有事,白微只覺這一天份外難熬,好容易熬到下班,連廖婧默默離開都沒對她產生半分影響,飛速下樓找衛曄匯合去了。

  「周同浠那裡怎麼樣了?」上了車,白微第一句就問。

  衛曄回道:「你給的賬號差一個字母,下午才黑進去,周同浠聽了他常去幾個頻道的內容,貌似都不是直播,而是事先錄好的內容,有推薦古典音樂的,有播放英文脫口秀的,據周同浠說還挺搞笑。玫瑰之心似乎是個專門播各式雞湯散文的頻道。」

  「呵呵,不可能,要看雞湯文滿網絡都是,誰會花錢去聽這個?」

  「同浠說他們做的比較特別,雞湯味也不明顯,似乎是專門針對一些生活中困頓不堪、挫折感重、多愁善感之類的人的,還會專門搭配一些很好聽的不太出名的歌曲,有很多美洲和非洲的音樂類型。」

  「那頻道的主持人是男是女?年輕還是年老?」

  衛曄皺眉道:「奇就奇在這裡,說是私人頻道,主持人卻並不是一個人,有男有女,同浠剛進去的時候,是個男的在讀一篇文章,男的聲音穩重而成熟,漢語英文都很流利;剛剛我又給同浠打電話,他說主持人已經換成一個年輕女孩了,聲音又甜又軟,語速很慢,他聽的都快睡著了。」

  「既然是錄好的內容,不止一個人也不稀奇,而且現在播放的內容,很可能跟晚上的完全不一樣。這三個人,加上張一鳴,死亡時間都是晚上,所以重點還是在晚上。」

  「不過這個賬號不能同時在兩個設備上登錄,張一鳴聽的時候,我們就上不去了。只能讓越逢秋想辦法錄下來。」

  白微點頭:「我給秋哥打電話,見面聊吧。」她約了越逢秋在家裡見面,還叫了周同浠和淩衣白都到家裡吃飯,白微打怪小組在缺員兩名的情況下,又一次在衛曄住處集合。

  晚飯是白微和衛曄一起做的。白微記得上一回合越逢秋和衛曄去張一鳴家時大概是晚上8點,那時候張一鳴還沒有任何異常,所以他們現在也並不需要越逢秋急著過去。

  吃飯時周同浠則乾脆放了玫瑰之心頻道給大家聽,這會兒正是溫柔女生在讀一段佛經,配樂也神叨叨的。

  「怪不得你聽的快睡著了。」白微感歎,「這玩意我聽也會睡著。」

  淩衣白笑道:「那是因為你們對自己的生活都非常滿意,雖不至於無欲無求,可也並沒有什麼困苦折磨,怎麼說呢,心靈上是滿足的,不需要任何外力來安撫慰勉。可是對於這世界上其他大部分人來說,生活總是有各種不如意,在艱難到喘不過來氣的時候,有這樣一個電臺聽,也許真的會得到很多安慰。如果是我生病的時候聽到這個,沒准也會很喜歡。」

  白微一怔,看了看衛曄,又看了看周同浠,忍不住說:「可是我們都有親人和朋友啊,這樣的時候,難道不該是從他們那裡獲得安慰和支持麼?」

  「可是很多時候,越是親近的人,越不能在他們面前表現軟弱,他們也未必能理解。」淩衣白說完一笑,「我只是試著讓你們領會一下這些收聽的人的想法。」

  白微點點頭,沉吟半晌,說:「那麼張一鳴會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難處,要靠這樣一個神秘的電臺來撫慰?」

  這件事自然是討論不出結果的,要知道真相,只能問張一鳴本人。越逢秋看了一眼時間,見已經過了晚上8點,就要出發。

  白微拉他到一邊仔仔細細講了一遍上一回合的經過,然後教了他怎麼用手機錄音,又叫周同浠退出賬號,才送他走了。

  越逢秋走後,剩下四個人除了等消息,沒別的事可做,衛曄和周同浠就開了電視玩體感遊戲,白微則和淩衣白坐在一旁聊天。

  「以前一直沒問過,看你也樂觀開朗,就以為生病那段並沒有什麼呢。」白微略有點謹慎的開口。

  淩衣白淡淡一笑:「有些事是這樣,沒有親自體會的時候,其實並不能瞭解到那種感覺。我現在有時候還會夢見自己被醫生宣佈死期的那一天,渾身冰冷,心臟像是掉入無底深淵,整個人好像都懸空了,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

  白微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都過去了。」

  淩衣白點頭:「嗯,是啊,都過去了。不過那種絕望的感覺,我還是常常能夠想起來,人在絕望境地下會做出什麼事,並不能以常理來推斷,所以我覺得,這個電臺殺人事件,也許是偶然的,並不是被策劃出來的。」

  「電臺殺人?」白微喃喃重複一遍,「可是這種『偶然』發生的幾率實在太高了,從韓勝起,到現在不過3個月,已經死了三個人,還有張一鳴,要不是我能NG,他一定也死了。」

  淩衣白聽著白微的話,慢慢往後倚在了沙發靠背上,極緩慢的回答:「可這事如果真是有人有意為之的話,這個人是不是太可怕了?你不覺得毛骨悚然麼?」

  白微本來並沒有深想這件事,這會兒聽了淩衣白的話,想到有一個人或組織,可以遠程通過一個虛擬電臺,對並沒有見過的人進行誘導控制,讓他們結束自己的生命,簡直可怕到極點!

  「呃,也許真的是湊巧吧。」她最後喃喃說道。

  四個人就這麼在客廳裡消磨時間等越逢秋的消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9點,10點,11點,就在白微打算勸淩衣白先去自己房裡睡一會兒的時候,越逢秋終於打了電話過來。

  「張一鳴的母親送他去醫院了。剛吃了藥犯迷糊,我就弄出了動靜,現在去洗胃應該沒有大礙。我現在回去。」

  白微鬆了口氣,客廳裡其餘人聽說這個消息,也都沒有了睏意,一起等著越逢秋回來揭曉謎底。

  越逢秋回來的很快,5分鐘後就敲響了門,他進來也不廢話,直接把錄音播放給大家聽。

  「悲哉六識,沉淪八苦,不有大聖,誰拯慧橋。親愛的朋友們,晚上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今生,此時此刻,我這裡正下著傾盆大雨,雨水洗刷乾淨整個城市的污穢,帶來清涼和濕潤,可卻奇異的讓人心情也跟著陰沉起來……」

  這一部分聽起來很像是一般的電臺節目啊,白微心裡嘀咕。

  「各位都有怎樣的一天呢?富有成效?愉快歡樂?還是又一次蹉跎、碌碌無為?有遇上什麼傷心事麼?覺得難過而無法自拔麼?不管是怎樣的一天,至少這樣的時刻,有今生陪著您。」

  這句話說完,音樂聲響起來,是一首聽不懂內容的外文歌曲,音樂如泣如訴,如同雨夜輕歌,一段歌曲唱完,主持人又開始說話:「如果你此刻正經歷孤獨,如果你此刻覺得難過悲傷,或是無人理解,都不要害怕惶恐,因為每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們獨個赤裸裸來到這世界,也終將獨個赤裸裸離開,無人例外。所有種種苦痛,都是人生經歷,也許只有這樣,才算是完整的一生,所以大可不必沉浸其中,不如慢慢放下,安靜的沉浸在美好音樂之中,喝一杯酒,看一看霓虹閃爍的窗外,享受這難得的平靜時刻吧。」

  之後又是一段不同的音樂響起,主持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說,似乎是在勸人平靜下來,獲得安寧,可是說的話往往又會特別戳痛敏感的人心,到最後甚至說死並沒有什麼可怕,不過是另一種獲得安寧的方式,所以連死都不必怕,那就再沒什麼可怕的了。

  「……去睡吧,我親愛的朋友們,願你在夢裡獲得永恆的安寧。晚安。」

  男主持人的聲調輕柔舒緩、娓娓道來,讓人很容易沉浸其中,白微甚至聽的起了點睏意,不由自主打了個呵欠,就在此時,越逢秋冷冷說道:「就在這個時候,醉醺醺的張一鳴起身找出安眠藥,一口氣吃了十幾顆。」

  白微頓時完全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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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神秘電台的背後 第八十八章 鬧得這麼大

  客廳內一片安靜,幾個人各自默默沉思,直到周同浠打破沉默:「你是怎麼錄下來這一段的?好清晰啊,難道你潛入了他家裡?」

  這傢伙也太後知後覺了……,而且他居然都沒發現越逢秋回來的太快麼?白微默默吐槽。

  今天找周同浠來的時候,衛曄用的理由是他們想辦法偷看了張一鳴的手機,看到他也安裝了同樣的app,擔心他成為下一個受害者,所以安排了今晚的行動。

  周同浠一貫讓做什麼做什麼,像是懶得多問,也像是不太在意,白微有時候就會疏忽了要向他隱瞞自己和越逢秋的事情。

  「他有自己的辦法。」衛曄出面解圍,並迅速轉移話題,「你們說,這個DJ是不是那個寫祭文的J先生?」

  白微:「我也在想這一點,他叫今生,正是J字母開頭,又是這個神秘頻道的DJ,可是問題是,一個播送節目的DJ會認識生活中的韓勝麼?同浠研究這個app也大半天了,有沒有發現app裡面有可以互動的地方?」

  「有啊,播送節目的時候,聽眾可以送花,花是收費的,1塊錢1朵,還可以在留言板留言,我還聽見那個女DJ有在節目裡感謝聽眾。但是應該用的都不是真名。」

  「反正現在張一鳴在醫院裡,你再登陸上去,我們好好研究一下這個app。」衛曄插嘴。

  周同浠依言用手機再次登錄上去,白微轉頭看了看淩衣白和越逢秋,問:「你們要不先回去休息?有事再電話聯繫。」

  淩衣白點點頭,邊起身邊說:「這個電臺還是有點不對勁,這些內容一般人聽來可能沒什麼,但是抑鬱症患者,或者正遭遇重大挫折、心靈脆弱的人,聽了很可能會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事來。但是要說他們是蓄意教唆人自殺,似乎也談不上,他們畢竟是一個收費電臺,用戶死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衛曄接話:「研發這個app的人考慮的根本不是盈利。一個正常的做無線端應用的人,絕不會採用如此封閉的方式運營自己花費力氣研發的app。我和同浠評估過,想做出這樣一款app,成本比一般的手游都高得多,可是他們一沒有進入應用市場,只提供二維碼下載;二沒有宣傳推廣,只靠口口相傳;更重要的是,在盈利方式上,採用的竟然不是付費就可進入的方式,而是需要三位付費會員邀請才可以。」

  「是啊,一朵花一塊錢也不符合高端客戶群的定位,目前我聽到的幾個頻道的內容,也絕不是高收入群體感興趣的內容,所以從目前瞭解的情況看來,這個app基本上是虧損運行。」周同浠補充道。

  白微與淩衣白對視一眼,都覺迷霧重重,一時實在想不出做這個app的人的目的。

  「我覺得這個消息,我們還是應該儘快透露給警方。」衛曄思忖了一會兒,再次開口,「這個電臺裡大大小小的頻道幾十個,光憑我們的力量實在難以瞭解,不如交給警方全時段監聽,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端倪。」

  白微贊同:「確實是這樣。反正張一鳴現在已經暫時沒事,把線索交給警方,他們追查起來更快一些。」

  越逢秋聽說要給警方透漏消息,自發自覺的留下來等著白微他們準備好資料,然後帶著文件袋和淩衣白一同告辭。

  周同浠很是不解:「他就這麼送去?警方問起來怎麼說?我查這些可不太……你們懂的。」

  「放心,他不會洩露行蹤的。」衛曄拍拍周同浠肩膀,「你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周同浠罵了一句「過河拆橋」就被掃地出門,剩下白微兩個討論了一會兒,也收拾收拾睡了。

  之後警方那邊的消息都是越逢秋不定期傳過來的,比如警察去醫院見了張一鳴、韓勝的前女友是張一鳴同學的妹妹、在網上發祭文的神秘人J被確認是接替韓勝的吉他手(也是邀請韓勝進入玫瑰之心頻道的會員之一)。

  再比如,玫瑰其實並不存在特殊含義,韓勝房裡的玫瑰花束是送給前女友被退回來的;跳樓的方雨婷手中攥著的玫瑰花是她表姐買來哄她希望她心情好些的;周淼房裡除了枕上的玫瑰,還有一個小花籃,是患者家屬送的。

  但是後兩位女性臨死前都把玫瑰花放在近處,還是跟「玫瑰之心」這個頻道有莫大關係。

  白微聽了這些消息,很有些洩氣:「這樣說來,這個神秘電臺是無辜的了?只是聽者心理脆弱才會自殺?可張一鳴自己是精神科醫生,怎麼會那麼容易受影響?」

  「他接診的女患者自殺,認識的護士因為他自殺,警察幾次三番找他,限制他出國,拿他當嫌疑人,再加上他們醫院同事也開始議論,家裡催著他相親,種種原因疊加,又是酒後,不那麼清醒,所以才做出了這事。」越逢秋一板一眼轉述。

  「說來說去,難道我們是白忙?」

  幾個人都想不明白,只能等著警方繼續調查,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

  公司那邊,新總監入職第二周的週五晚上,卡特召集市場部全體聚餐,一方面歡迎鄭志明,另一方面也是想讓他跟市場部的員工儘快熟悉起來。

  卡特親自到場,還拉了許暉永作陪,場面十分熱鬧,只是因為鄭志明是外籍華人,中文說的彆彆扭扭,同事們怕他不喜歡國內的酒桌文化,沒人敢上去拼酒,都客客氣氣的組團敬了一輪酒就算了。

  酒喝得少,宴席散的就早,轉戰第二攤的時候才9點。因為卡特不喜歡去KTV,他們第二攤去的就是一間爵士酒吧,大家散開來坐到沙發座上,有的紮堆拼酒,有的劃拳玩骰子,白微跟何憂幾個坐在角落聊天聽歌。

  「我們要不要再去給總監敬個酒混個臉熟?」一位女同事建議。

  白微笑道:「混臉熟就不要組團去了,你們兩個先去打前站。」

  那女同事就拉了一個交好的女同事端著杯子過去敬酒,又有人被拉去玩真心話大冒險,最後就剩了白微和何憂坐在位上。

  兩人有一搭無一搭閒聊,何憂忽然抬頭望了一眼,說:「許總過來了。」

  白微跟著抬眸,果然看到許暉永走過來,徑直到他們這邊,坐到了白微身旁。

  「許總這是躲酒麼?」白微看著新總監那邊圍了好多人敬酒,不由笑問。

  許暉永點頭:「年紀大了,喝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再說Peter才是主角。」他招手問服務員要了瓶礦泉水喝,隨意與白微跟何憂聊了幾句。

  何憂很快覺察出許暉永有話要跟白微說,便藉故說去衛生間,起身走了。

  許暉永見他識趣離開,也沒浪費時間,直接問:「怎麼樣?考慮好了,還是留在市場部?」

  白微沒想到這個時間他會問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才答:「嗯,我覺得還是市場部適合我,多謝許總看重邀請。」

  許暉永一笑:「難得你年紀這麼小,就知道自己要什麼。看來我只能祝你在市場部發展順利了。」

  「謝謝許總,我敬您一杯吧。」白微拿起一瓶沒人喝過的啤酒遞給許暉永,然後拿起自己的杯子與他輕輕一碰,「也祝銷售部的業績節節高。」

  許暉永笑著與她碰杯,喝了一口啤酒,然後忽然說:「其實我還要謝你呢。」

  白微一愣,就聽他繼續說:「多謝你那天給我講了那個故事。等我和廖婧結婚,給你包一個媒人大紅包。」說完他就微笑著站起來要走。

  白微詫異萬分,忍不住站起來追問:「您跟廖總?難道廖總是為這個辭職的?」

  許暉永比了個「噓」的手勢,又拍拍她的肩膀:「替我保密。」說完就瀟灑的走了。

  直到何憂從衛生間回來,白微都還處於震驚之中,何憂問她也不答話,乾脆拉著她起來,「咱們也該去BOSS面前露露臉了。」

  白微這才回神,跟何憂在杯中倒好了酒,一起走到卡特他們坐的位置,這會兒他們這裡正好人少,白微就和何憂分別敬了卡特和鄭志明一杯。

  「Vivian,我知道你,」出乎白微意料的,鄭志明喝完酒就笑著對她說道,「能力出眾,有責任心,還會唱好聽的曲子,是不是?」

  卡特在旁用英語解釋:「是戲曲的一種,叫昆曲,非常好聽。」

  鄭志明隨即也說起了英語:「哦,昆曲,我聽說過,據說是古老的藝術,Vivian這麼年輕可愛的女孩居然會表演這麼古老的藝術,真讓人讚歎。」

  白微就這麼坐下來用英語和兩位BOSS聊起了天,介紹完了戲曲,又介紹本市名勝,她英文流利,又是本市人,介紹起來頭頭是道,鄭志明聽得很高興,恨不得週末叫白微給他做個導遊。

  白微並沒打算這樣討好新BOSS,就看了身旁的何憂一眼,何憂明白她的意思,也願意接下這個機會,就毛遂自薦:「Vivian正在熱戀中,週末肯定是要去約會的,Perter要是不嫌棄,我可以帶你到處轉轉。」

  鄭志明表示瞭解,卻婉拒了何憂,話題結束,白微跟何憂順勢起身,回去自己原本的座位。

  等散場白微見到來接她的衛曄時,就跟他複述了今天的事情,衛曄聞言停住車,回頭看了好幾眼,問白微:「哪一個是?」

  「已經上車走啦。」

  衛曄冷哼:「一看就沒安好心,以後躲他遠點。」

  白微:「……」

  週六兩人去醫院探望了呂繼敏,她又消瘦許多,狀態也不如上一次住院,楊師父陪在醫院裡,讓他們明天再去武館練功。

  兩人陪著說了會話,就被越逢秋給CALL回了家。

  「這個案子今天被移交給上級部門了。」越逢秋開門見山,「具體移交到哪裡,我去晚了沒聽說。只知道他們監聽到這個電臺很多頻道有反華內容,還有反執政黨的,據說還有危害國家安全的間諜行為,現在已經全面屏蔽,應該已經登不上去了。還有,他們查到這個電臺的服務器在香港,似乎已經聯合那邊警方深入追查。」

  白微目瞪口呆:「居然鬧得這麼大?」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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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4 00:37:13 |只看該作者
卷十一 神秘電台的背後 第八十九章 入侵

  越逢秋始終面無表情:「還有一件事,張軍提起上訴了,還請了一位名律師辯護,我聽警察說,這件事現在在網上炒得很熱。」

  白微聽說,打開手機微博上去看了一眼熱搜,頓時就氣炸了,「這些人是不是腦殘?說什麼他變態都是社會逼的,殺人是一時精神壓力太大,無人關懷,都是體制的錯,我呸!洗地都洗出花樣來了!還質疑一審參與評估的專家,暗示是警方授意的!公知腦子裡都是屎吧?」

  衛曄清咳一聲:「你先別急著生氣,這件事有些奇怪。早先一審時也不是沒有媒體報道過,但根本沒激起什麼浪花,當時張軍對罪行供認不諱,一審判死刑,也沒聽說他要上訴,這會兒怎麼又鬧著上訴,還有錢請名律師?他不是根本沒有積蓄嗎?」

  「對啊,公知發聲基本都是有潛在目的的。」白微也開始沉思起來,「誰給他請的律師,又大手筆的請公知擴大影響呢?」

  越逢秋在旁淡淡接口:「好像跟那個黑海電臺也有關係。我聽警察說,有一個大威,大威是誰?」

  白微撲哧一笑:「是微博認證,字母V,粉絲數多影響力大的,統稱大V。他們說大V怎麼了?」

  「有一個大V在黑海電臺有專有頻道,好像發表了些反動言論,收到的打賞很多,警方查了他的現金往來,還把他帶回去調查了。」

  「也就是說,這個神秘電臺很可能是一個偽裝的平臺,一方面散播反動言論,一方面勾結聯絡國內那些賣國賊,甚至通過這個app可以實現金錢往來。可是他們為什麼要花力氣去為張軍上訴?」

  白微這個問題拋出來,卻無人可以解答。之後越逢秋又往刑警隊跑了幾次,也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網上因為張軍碎屍案引起的爭論卻發酵的轟轟烈烈,許多有獨立判斷能力的網友瞭解案情之後,紛紛有理有據的反駁公知言論。

  雖然兩方最終誰也沒有駁倒誰,這個案子卻實實在在吵得街知巷聞,給檢方造成了很大壓力。也是在這個時候,辯方律師居心叵測的在微博上曝出一審前參與嫌疑人精神鑒定的某位精神科醫生自殺未遂,稱該醫生連自己的情緒都無法管理,其專業能力理應受到質疑。

  一石激起千層浪。本來情緒恢復、已經回到工作崗位的張一鳴因此被單位停職,檢方和警方也受到媒體多方攻訐,一個證據確鑿的鐵案,竟然眼看著有要翻案的架勢。

  「辯方律師邀請了國外心理學專家和精神科專家,要按照據說是最科學最新的標準對張軍進行再次精神鑒定。」

  在白微去張家探望張一鳴時,他說了這樣一個消息。

  「隨他們鑒定去。不管怎麼樣,張軍都是十分清醒且理智的做下了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我不信搞這些花樣就能讓他脫罪。只是想不通這事為什麼會鬧這麼大,幕後主使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張一鳴也疑惑:「張軍這種情況,就算因為精神疾病不判刑,也是必須要強制入院治療的。無罪釋放根本不可能,所以別人有什麼必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幫他?但以他自己的能力,又沒有親戚朋友幫忙,完全不可能上訴,也請不起那麼刁鑽的律師,這件事確實很奇怪。」

  衛曄在旁猜測:「也許有人缺一把鋒利的刀。」

  「那也不必這樣大費周折吧。雇個殺手才多少錢?」

  衛曄一笑,沒有多解釋,等離開張家,回去路上,他才重新拾起這個話題:「我覺得幕後主使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一方面又挑起了輿論爭端,削弱了公檢法的公信力;另一方面,有人說變態殺手是資本主義的特有產物,把這個案子擴大影響,似乎想打某些人的臉,同時也能攻訐我們的體制;最後,如果張軍真的被確定有精神病而不能判刑,一定會激起民憤,而且強制入院治療算什麼?想從裡面弄個人出來,容易的很。」

  白微皺眉:「你是說,這個幕後主使跟黑海電臺有關係,很可能是一個帶路黨或者美分?」

  「都有可能,或者乾脆是資助他們的金主。只是想不明白他們怎麼會挑了張軍。」

  白微有點洩氣,因為黑海電臺的案子移交走了,等於他們也無法得知最新調查進展,她鬱鬱半晌,忽然說:「你說我們給辯方律師寄一包刀片怎麼樣?」她天天看微博,簡直恨透了那個上躥下跳的小人。

  衛曄無奈一笑:「寄刀片有什麼用?不痛不癢的,等風浪過去,案子判了,咱們慢慢收拾他也不急。」

  「你說得對。」白微按捺住自己的怒意,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道,「我發現咱們兩個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也是因為有個大殺器秋哥在,現在真是什麼事都敢做。」

  衛曄歎道:「那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我們吃完飯再回家吧?」

  白微點頭,兩人找了一間韓式料理店,點了烤肉和冷麵。美食安撫了白微的情緒,她跟衛曄商量著回去找一部老電影看,卻沒想到剛進家門,就發覺了不對勁。

  「別動。」衛曄站在玄關處,一把拉住白微,眼睛往四面仔細打量了一番,又低頭看了一眼腳下,對白微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用口型無聲說,「有人進來過。」

  白微立刻回身打開大門,在門鎖上仔細查看片刻,卻什麼異常都沒發現。她不知衛曄是怎麼發現的,看他換了鞋進去,逕自去了臥室,自己忙關上門,也跟著進去。

  衛曄很快從臥室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個不知名儀器沿著牆邊開始慢慢走,就在他走到北牆邊時,儀器忽然滴滴響了起來,還亮起了紅燈。

  衛曄停住腳,把儀器交給白微,自己往牆上掃了一眼,將目光定在荷花造型的小壁燈上。他伸出手在壁燈上仔仔細細摸了一圈,終於在燈座底下摸出了一粒紐扣電池式的東西。

  兩個人對視一眼,臉色都冷峻起來,衛曄隨即拿回儀器,每間屋子都走了一圈,分別找出一個紐扣電池式的東西,還找到了幾個針孔攝像頭。

  衛曄把這些東西拆下來裝到一起,拿到衛生間浸在了水桶裡,然後給周同浠打電話,把這件事說了。

  「你怎麼發現有人進來過?」白微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等他掛了電話,終於忍不住問道。

  衛曄指指門口鞋櫃:「早上出門之前,我特意把鞋櫃的門留了條縫,還把運動鞋的鞋帶有意拖在櫃門上,我們進門的時候,鞋櫃卻是完全關上的,鞋帶也掉落了下去。還有我房裡的抽屜,雖然來人很小心,但是動過就是動過,我有意留心,一眼就看了出來。」

  白微聽說這句,終於想起自己房裡,忙轉身飛跑進去,顧不上別的,先去開了衣櫃最底層的抽屜。打開抽屜的瞬間,白微是鬆了口氣的,捲好的一雙雙襪子仍舊按她習慣的順序排列著,她撥開襪子,又掀開下面一層塑料紙,從底下取出了一個跳棋盒子。

  衛曄這時正好跟進來,站在一邊問:「少了什麼東西嗎?」

  白微打開盒子,看見底下躺著她的筆記本,先是鬆了口氣,說:「應該沒有,等會再仔細檢查。」說著取出了筆記本,並立時神色大變,「我的日記……」

  「怎麼了?」衛曄蹲下來問,「這就是你那本怎麼也不肯給我看的日記?」

  白微慌亂的點頭,指著日記本外面綁著的蝴蝶結說:「這蝴蝶結被人重新綁過了,我不是這樣綁的,天啊,有人看了我的日記……怎麼辦?」

  她自從開始莫名其妙NG以來,就養成了把遇到的一切事情都寫下來的習慣,這本私密的日記從來沒有給任何人看過,就連衛曄多方要求,她都不肯答應,可是現在,竟然有不知名的人潛入了他們的家,偷看了她的日記……

  白微簡直不敢深想,她扯開蝴蝶結,打開日記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發現頁碼齊全,卻根本無法放心,現在智能手機這麼普及,拍照留存簡直太容易了!

  「怎麼辦?有人發現了我的秘密。」她喃喃著扶住自己額頭,感覺渾身無力,「他們還在我們家裝了竊聽器和攝像頭,他們想幹什麼?他們是誰?他們怎麼進來的?」

  衛曄伸手把白微攬入懷裡,柔聲安慰:「不要怕,同浠馬上帶著朋友過來,我們一定能查出蛛絲馬跡的。現在先鎮定下來,看看別的東西有沒有少。」他說著親了親白微的額頭,又緊緊擁抱了她一下。

  白微終於冷靜下來,合上筆記本,站起身檢查了一下屋子裡其他的東西,說:「沒有少東西。可是他是怎麼辦到的?要拿出這個盒子,一定要翻動上面的襪子……」

  衛曄走過去看了看抽屜,說道:「很容易,你看。」他說著將手伸下去抓住塑料紙的兩邊,然後向內兜起,一下子就把所有襪子都兜了出來,「等到看完日記放回去,稍微整理一下,就跟原樣沒有分別。」

  白微一臉頹然,她想不出誰會這樣對付他們,也想不明白,他們已經把家建設的堡壘一樣,為什麼還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進來,甚至連門鎖都沒有破壞。

  「先去看看監控吧。」衛曄拉著她去客廳,打開電視牆,調出他們不在家這段時間的監控錄像,快進看了一遍,卻並沒發現有人進來。

  白微皺著眉:「再看一遍。」

  衛曄從頭開始播放,這次速度稍慢,終於在他們出門半小時後的時間段內,發現了一點異常,「這一段忽然沒有信號了……」他乾脆把門口的畫面單獨放大調出來,仔細看了片刻,終於發現監控在拍到一雙逐漸走進的腳之後,忽然畫面一閃失去了信號。

  「他帶著干擾器。」衛曄沉聲說,又放大畫面,看見來人穿著一雙黑色慢跑鞋,露出的褲邊像是黑色牛仔褲,鞋碼跟衛曄差不多。

  白微盯著屏幕,問:「我們要不要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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