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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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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純白蠢白] 金絲雀馴主手冊[娛樂圈]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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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23:22: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我做事喜歡謀定而後動,你不知道嗎?」齊燃揚唇一笑,眉眼中滿是自信的光芒。

  對於齊燃來說,追求女人是一種完全空白的經歷,就連出道演得那部俘獲萬千少女的偶像劇,與女主的感情也是在各種機緣巧合下逐漸衍生,並不算主動。這麼久以來,他一方面想展開行動,一方面又不願自己的手段太過老土輕浮惹人笑話,花費了不少時間去找了些讓人少女心萌動的日劇韓劇來看,又到論壇開過幾個貼詢問別人的意見,綜合考慮之後寫下一條條追求守則,這才準備正式展開行動。

  「哦。」劉楚嫿配合地點了點頭,憋著笑,「原來是做過功課的,我期待著你的展示哦。」

  說了要正式開始追求,他便一刻也不想等了。齊燃微微低頭望著她的雙眼,眼神深情而迷人,「在這兒等我一下,我有東西要送你。」

  劉楚嫿點了點頭,看著他轉身上了樓,不一會兒捧著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下來,往她面前一遞,「給。」

  不得不說,劉楚嫿把包裝一層層拆開的時候心裡是帶著期待的。打開盒子,裡面裝著一個精緻的音樂盒,小巧的旋轉木馬泛著銀白的金屬光澤,等待著人將它轉動,並不算多麼有新意的禮物。

  劉楚嫿扭了一下發條,空靈悅耳的音樂聲輕輕響起,伴隨著旋轉木馬上亮起來的光,一瞬間好像把人拉到一個唯美的夢境。

  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謝謝。」

  齊燃薄唇微抿,低聲解釋,「攻略裡面說,想追求一個人,先要嘗試瞭解她,清楚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喜歡什麼,在意什麼,最想要的是什麼。」

  「哦?那你瞭解清楚了嗎?」劉楚嫿就這樣站在他面前,看著這個心理年齡算不上成熟的男人,正磕磕碰碰地學習著該怎麼樣對待愛情。

  他微微皺眉,卻並不是苦惱的神色,「我思考了很久,發現你並不是一個容易把自己的喜怒哀樂暴露出來的人。你很喜歡笑,陽光燦爛的,好像永遠都不會生氣,不會悲傷,也永遠沒有脆弱的時候。」

  說到這裡,他眼底露出一抹心疼來,「但是人怎麼可能每一天都像個太陽一樣去溫暖別人呢,剛認識你的時候,你也說過吧,想找個人依靠。所以啊,我想做你的依靠。」

  信誓旦旦的,宛如最美好的情話。

  在這一刻,劉楚嫿無比的相信,他那小心翼翼捧上來的,真誠而又質樸的心意。

  她剛剛張了張嘴,齊燃就急急忙忙地打斷了她,「你不喜歡說出來沒有關係。我們可以約定,在你難過脆弱的時候,或者是格外想我的時候,只要給我打個電話,讓這個音樂盒響起,我聽到它的聲音,就會無條件用最快的速度到你身邊,好不好。」

  劉楚嫿溫婉一笑,「這麼偶像劇的招數誰交給你的?」

  「你先別問那麼多,先告訴我好不好。」齊燃目光灼灼。

  「不太好。」

  齊燃的手指微微一顫,臉一秒鐘垮了下來。

  「我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難過脆弱,讓你聽到這個音樂聲才能召喚你的話,那我豈不是要時時刻刻把它帶在身上。」她非常正經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齊燃的心被她弄得宛如在坐一輛過山車,「那你就隨身帶著啊,又不大。」

  劉楚嫿看著他微微撇嘴,有些委屈的臉,還是妥協地點了點頭,「所以說你果然是在哪部偶像劇上看的吧,哪一部啊,太不現實了。」

  「哪裡不現實了?」他據理力爭,「我很仔細地思考過這個可能性,確保自己能做到才這樣跟你說的。就算我在國外,聽到它的聲音也一定第一時間趕回來,我保證。」

  就差沒伸出手指發誓了。

  「那如果你正在工作怎麼辦?」

  「請假回來。」

  「沒辦法請假怎麼辦?」

  「那就儘快把工作完成了回來。」齊燃小聲嘀咕道,「我一年也沒多少工作的。」

  劉楚嫿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知道了,那就這麼約定好了,到時候你做不到可不要怪我。」

  雖然在她心裡,她是不會做出讓齊燃風塵僕僕地趕到她身邊的事情的,如果你當真喜歡一個人,難過脆弱的時候再想得到他的安慰,也會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考慮,最多不過是想在電話聽他多哄自己幾句,哪裡捨得給他添加一些不必要的辛苦呢!

  這種約定太追求愛情裡的儀式感。劉楚嫿感受得到他的浪漫與真誠,卻依然不覺得這種無條件響應你召喚的行為切合實際。

  第二天,齊燃帶她去看了自己剛上映的電影。他在這部電影裡扮演一位命運坎坷的小混混,他掙扎在社會的最底層,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整日裡叼著煙喝著酒,以騙人為生,生活無趣且麻木。電影的最開始就是他使了個小手段騙下一位老實人的買手機錢,用個一兩百塊錢的山寨機充數。

  小人得意的囂張是明面上的,對這種生活壓抑不住的厭煩是眼神裡的。

  整部電影充滿著一種黑色幽默,不低俗,不賣醜,偏偏能讓整個電影院響起一片片歡聲笑語。這個老實人是真老實,單純、善良,似乎只看得到這個世界的美好。第二次跟那個老實人見面的時候,他依然把齊燃當做一個大好人,拿著兩百塊錢的山寨機跟他炫耀,說有了名牌手機之後的生活是多麼不同,把旁人不屑的眼光都當成了羨慕。

  齊燃不喜歡這種傻不拉幾永遠對生活充滿希望的人,這樣的人總是把他顯得那麼不堪,於是他計上心頭,又騙了老實人一次。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被人騙了呢,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這個社會沒有他相信得那麼美好呢。他迫不及待地想把這種單純打破,教會他社會是殘酷的,就像以前這個社會教會他的那樣。抱著這樣的念頭,他騙了那人一次又一次,騙到的錢一次比一次多。

  可是老實人依然毫無察覺,他甚至把齊燃當成了朋友,當成了大好人,萬事都來徵求他的意見。這段過程極具戲劇色彩,惹出不少笑料。到最後,老實人毫無防備地把自己積攢了多年的買房款交到他手裡的時候,齊燃終於忍不住主動揭開了真相,明明可以輕鬆地拿下這筆錢,他卻毫不猶豫地爆發了,把所有的偽裝都撕碎在他面前。

  這一段戲他的爆發力極強,他的糾結,他的動搖,他的憤怒,他的妥協,一點一點都展露無遺。

  故事的最後,老實人再次站在他面前,憨憨傻傻地撓了撓頭,把那句話一字不漏地重複說了一遍,「弟,這是我攢了快二十年的買房款,一共三十一萬,都交給你了,你看看有什麼適合的房子唄。」

  片尾曲響起的時候,觀眾收斂了笑容,明白這並不是簡簡單單一部喜劇,導演想展示給他們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一個想教會另一個社會的殘忍,卻反過來被他教會了美好與真誠。

  劉楚嫿走出電影院的時候還在回憶電影裡的內容,齊燃偷偷瞄了她一眼,正大光明地握住了她的手。

  劉楚嫿回過神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齊燃目視前方,坦然道:「看你恍恍惚惚的都不看路,我當然要牽著你。」

  她也回握住他的手,神情十分驕傲,「我家小少爺真的是迷人得不可救藥。」時至今日,她都十分慶倖,當初在宴會上看中的那個男人是他,那一個瞬間,大約耗盡了她上輩子買了無數張彩票從未中過積攢下來的運氣。

  齊燃失笑,「你也是啊,總是迷人得不可救藥。」

  「咦。」她眉頭一挑,「你現在學會說甜言蜜語了啊?」

  他撇過臉躲開她的目光,眼神有些閃躲,「不是你教我的嗎,有什麼想要說的千萬不要隱瞞,直接告訴對方,這就是我想說的。」

  坐上了車,劉楚嫿俯身上前吻了吻他的臉頰,「很大的進步,給你一個親吻獎勵。」

  齊燃雙眼亮晶晶地望了過來,「以後也會有嗎?」

  「是,以後也會有。」她眼中含笑,想捋捋這隻小奶貓的毛。

  「在我心裡整個娛樂圈,不對,整個世界你最好看。」齊燃開啟偶像劇深情男主模式,深深凝望著她。

  劉楚嫿終於感受到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是什麼滋味了,「哦,我知道啊,我也這麼覺得。」

  「所以獎勵呢?」齊燃對她的自戀很是鄙夷,卻還是揚著下巴等她來親。

  劉楚嫿用手輕輕拍開他的臉以示拒絕。

  他歎了口氣,滿臉失望地坐直了身子,正盯著前方的路準備發動汽車,卻突然被一道快速靠近的身影擋住了視線,唇上柔軟而又溫熱的觸覺僅僅停留了一瞬,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劉楚嫿已經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坐了回去。

  齊燃愣了好幾秒,這才一臉被輕薄的表情轉過頭來,語氣很是不滿,「為什麼每次接吻都是你主動,我要抱你的時候都要詢問你的意見,憑什麼你就可以想親我就親我。」

  明明是自己索要獎勵的,卻說得跟劉楚嫿是輕薄良家少年的惡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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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23:22: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我並沒有讓你一定要詢問我的意見啊。」偷襲完齊燃,她笑得一臉滿足,十分好心情地教導了他一二,「男人在對待女人的態度上,的確應該對她們有所尊重,可是不能太軟,太軟就沒意思了。」

  「是嗎?」齊燃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他伸手按開安全帶,正欲動作……

  「等一下。」劉楚嫿迅速搖下了車窗,手臂慵懶地搭在上面對著他囂張地一挑眉,「停車場可是狗仔常蹲之地,注意點影響。」

  好氣啊!

  齊燃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剛才你怎麼就不知道注意影響了。」

  她得意地一揚下巴,一副「我任性我驕傲」的表情。齊燃雙手緊緊地握住方向盤,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重新繫上安全帶,踩油門開了出去。

  開著開著,怒火漸漸平息下來,齊燃安靜地看著前方,輕輕翹了翹嘴角。

  怎麼辦呢,越回憶越覺得剛才劉楚嫿的小模樣可愛極了,他真是沒救了。

  齊燃的電影上映期間,幾乎承包了娛樂網站的大部分流量,不得不說,他能夠在一年只拍一部電影的頻率下依然保持超高人氣,正是因為從來不會讓粉絲失望,只要電影海報上有他的名字存在,就幾乎代表了這一定是一部能值回票價的高質量電影。

  論把觀眾逗笑的功底,這部電影超越了絕大多數喜劇電影,論影射的電影內涵,它也不輸於絕大多數文藝電影。它幾乎做到了商業電影和藝術電影的完美統一,也代表著一個新興導演的崛起。

  上映不到一個星期,票房就破了五億。

  導演尹博遠給齊燃打了好幾個電話,話裡都是感激和興奮。對於他而言,如果不是齊燃看中了他的劇本,主動聯繫甚至主動投資,又動用自己的人脈安排上映院線,這部電影完全不可能達到今天這個成績。在原本的計劃裡,他只是準備拉個幾百萬的投資拍部粗糙的低成本電影,能回本就已經是他不敢想的美夢了,誰曾料到能有如此幸運被齊燃看中呢。

  旁人都是導演對演員有知遇之恩,輪到他那兒就正好反了過來,倒是演員對導演有知遇之恩了。

  齊燃十分客氣,絕口不提自己的貢獻,只是誇讚尹博遠極為有才,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國內的知名導演。這部電影的拍攝過程十分愉悅,正因為對方是個不知名的小導演,才在他表達關於電影的想法時給了更多的配合,可以說,這部電影一些情節的改動都是他的手筆,而這部電影的成功,也正巧證明了他關於電影的一些理念並沒有太大的偏差。

  就這樣慢慢磨練,等到他覺得合適的時候,一定會拍一部屬於自己的電影。

  「《失察》什麼時候上映啊?」他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便關心起了劉楚嫿的電影,「到時候宣傳期肯定又忙得很,《連瑤傳》也馬上快要開拍了,行程會不會太趕。」

  「好像說過幾天就正式定檔了吧,大約會在國慶期間上映。《連瑤傳》的服裝道具不是在還準備當中嗎?場景也還在搭建,正式開拍也要到國慶後了。」劉楚嫿剛剛收到了編劇改過幾次之後的劇本成稿,整個人蜷在沙發裡,聞言隨口回了一句,一目十行地翻看著劇本。

  這部電視劇改編自晉江網站的同名古代言情小說《連瑤傳》,作者文筆極佳,娓娓道來,把一個概括起來略微有些狗血的故事寫得跌宕起伏、精彩紛呈,女主連瑤是一個外表活潑可愛的小丫鬟,看似天真單純,實際上卻有點不為人知的小心機。

  她是罪臣後代,父母在她幼時已經身亡,卻是因為捲入到了權利的傾軋當中。連瑤為了調查出當年事件的真相,也為了給父母報仇,混進了文宣王爺的府邸做一個廚房燒菜的小丫頭,而後機緣巧合之下與王爺相見,她裝作不識他的身份,故意在他面前透露出自己的可愛懵懂。幾次之後,她成功成為王爺的侍妾,正式踏入了一個與之前全然不同的世界。

  宅鬥,陰謀,與愛情的萌動交織在一起。文宣王在皇位的爭奪中取得了勝利,宅鬥進而轉化為宮鬥,與此同時,女主的身份暴露出來,欺騙、誤會,男女主的愛情在這個過程中橫生波瀾。

  一般這種根據網絡小說改編的劇本,劉楚嫿一定會去把原著翻出來看上一遍,因為女主的形象和一些細緻的心理描寫在劇本裡無法體現,看了原小說,才能更好地把握這個人物。而後,她針對劇本裡的bug以及還原度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見,齊燃和編輯交流了好幾個月,改過好幾版之後才終於讓劉楚嫿滿意。

  她滿意了,齊燃卻不怎麼滿意。

  「男主的人設太渣了,不喜歡。」他之所以在眾多待拍劇本中挑選了這個,一是因為它的確算得上是一部大IP,知名度比起劉楚嫿之前拍的《君心似我心》要提升了整整一個檔次。二是因為裡面有不少親親抱抱的戲碼,甚至有兩場床戲,可以滿足他的小心機。可是論起男主的人設,當真讓他有些抗拒,文宣王一面說自己喜歡連瑤,一面卻依然時不時讓別的女人侍寢,代入一想,便覺得連瑤委屈得很。

  劉楚嫿笑了笑,「這樣的男主還渣,那你是沒有見過真正渣的男主。」既然故事背景是古代宮廷,男主三妻四妾便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在這部小說裡,除了後期連瑤身份暴露,文宣王得知連瑤當初的接近並不單純,她的喜歡也並不單純,勃然大怒,與連瑤爭吵一番之後冷落了她許久之外,並沒有做出任何誤會委屈她的事情。在女主與他後宅甚至後宮中的女人有了衝突之時,他明面上不曾太過顯露,心底卻都是站在她這邊的。

  齊燃當然知道這一點,如果這部戲不是同劉楚嫿一起拍,他也不會生出這樣的念頭,只是連瑤是她,他就連一絲委屈連瑤的事情都不想做了。

  劉楚嫿翻完了一整本劇本,輕輕點頭,「就這樣吧,不用再改了。」

  這個劇本在原著的基礎上加了不少男女主的互動戲份,也修改了一些原著裡的小bug,甜寵有之,宅鬥宮鬥有之,爭權奪利亦有之,只要導演不鬧出什麼⼳蛾子,完完整整按照劇本拍下來,一定是一部極為精彩的電視劇。

  齊燃甚至把男女主角的服裝造型的設計圖都發給劉楚嫿看過,所以這部戲女主的所有造型,都是得到了她的點頭,必定不會辜負她的美貌。

  「既然你劇本看完了,我們出去玩吧。」過不了多久,他們便都會忙碌起來,趁著這個空閒,可要多多約會才是。他小本本裡寫的追求守則,有許多都還不曾實踐過呢。

  他的眼中滿是期待,叫人怎麼忍心拒絕。劉楚嫿便柔和了神色,「好啊,去哪兒玩。」

  在車上整整睡了一覺之後,仍然沒有到目的地。她揉著雙眼調高了座椅,瞥向齊燃的眼神中帶著疑惑,「到底去哪兒啊?」

  「去了就知道了。」齊燃故作神秘地笑笑。

  劉楚嫿看著他的側臉,心疼起來,「你停下來休息會兒吧,開車開了這麼久,天都快黑了。」

  「馬上就到了。」他眼角眉梢裡都是興奮,那是一種急切地想把所有準備好的驚喜展現在她面前的興奮。

  只要想著,這個傻少爺大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劉楚嫿就只能無奈地放任他繼續開下去。

  開過長長的盤山公路,齊燃終於停了下來,不遠處似乎有一個瀑布,嘩嘩的水聲打破了黑暗裡的寂靜。

  劉楚嫿正準備下車,齊燃便喚住了她,「你不許動,先閉眼,我過來扶你。」

  她輕笑了幾聲,大約猜出了這是什麼樣的戲碼,卻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齊燃過來雙手捂住她的眼睛,把她扶下了車,帶著她朝前走了幾步,「你先閉著眼,我說一二三了你才能睜開。」

  「好。」她聲音裡滿是笑意。

  齊燃急衝衝地跑遠,一折騰就是好幾分鐘,劉楚嫿只覺得站在原地被蚊子咬了好幾口,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到底好了沒呀?」

  他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馬上。」

  雖是閉著眼,她卻能感覺到眼前亮起的一片紅光,猜想莫不是他弄得一些裝飾燈線路出了問題不能全亮?她告誡自己,待會兒無論上看到什麼樣的畫面,一定要驚喜地歡呼出來。

  「好了。」齊燃鬆了一口氣,小跑回了她身邊,還不忘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現在你可以睜開眼了。」

  眼前的光芒有些刺眼,劉楚嫿眯了眯眼,瞳孔有些震驚地擴大。

  紅色的玫瑰小夜燈放了滿地,似乎要把這片土地都染成火焰般的紅色,彷彿代表著最熱烈的感情,那樣耀眼。

  劉楚嫿愣了許久,輕輕笑了起來。許多玫瑰放在一起本身便會造成一種震撼的美感,何況是黑暗裡連成一片的紅色玫瑰燈呢?

  「好看嗎?」齊燃殷切地望著她。

  「好看。」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情景。怪不得女孩子都喜歡浪漫,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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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23:23: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劉楚嫿走到那些燈前蹲下了身子,拿起一個捧在手心裡擺弄著。看來齊燃剛才耽擱了這麼久,就是因為他要一個個撥開開關,還真是辛苦他了。

  齊燃就在一旁看著,她白色的長裙垂落在地上,被燈光染紅,手裡捧著一朵發光的玫瑰,笑容顯得那麼溫柔,整個人美得好像一幅畫卷。他愣了愣,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下了這張照片,本來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女朋友美得像個小仙女,可惜發上微博的時候卻不自覺帶上了抱怨的話語。

  齊燃v:是誰說這種招數很管用的,她看起來一點都不驚喜。[圖片]

  至於粉絲看到他的這條微博會有多激動,會不會吵著嚷著要掀翻狗糧,會不會調侃他幼稚老土,會不會讚歎劉劉楚嫿的美貌,他都不想去看了。

  見他許久沒有動靜,劉楚嫿回過頭來看他,「怎麼啦?垂頭喪氣的。」

  齊燃沉默不語。

  她反應過來,細心解釋,「正是因為我太喜歡太驚訝了,所以才沒能好好的反應。要不我們再重新來一次,這一次我絕對表現得十分完美,保准不惹小少爺難過。」

  「我可什麼都沒說,你自己莫名其妙聯想到這麼遠。」他的語氣很是隨意,看起來好像當真不曾在意,可是一直到他們回到家裡,他還是有一點悶悶不樂。

  在很多時候,劉楚嫿太過包容他,反而讓他有一種自己什麼都做不了的錯覺。

  劉楚嫿直到睡覺之前才看到齊燃發的那條微博,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點開了評論。

  「甜是你們甜,苦是我們這些單身狗苦。」

  「哈哈,可能少夫人覺得這種手段太過套路,不太真誠,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可能會尖叫著撲進少爺懷裡狠狠吻你一頓。」

  「啊啊啊啊啊啊,世界上怎麼會有嫿嫿這麼美的人,這個圖片簡直可以當壁紙了。」

  「為什麼這麼偶像劇這麼羅曼蒂克的情景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啊?好羨慕劉楚嫿小姐姐。」

  「少爺別哭,誰給你提的這個建議?拉出來打他。」

  劉楚嫿思索了片刻,在評論裡回了一句,「[哭]我哪裡不驚喜了,你總是不懂我的心。」

  她走下樓的時候發現齊燃正在打電話,她靜靜地在一旁等著,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直到他電話打完,疑惑的朝她挑了挑眉,「不是說去睡覺了嗎,還有事?」

  劉楚嫿點了點頭,「嗯,突然想起來有件事忘了做。」

  「什麼事?」

  她走上前,踮起腳摟住齊燃的脖子,輕輕壓上他溫熱的嘴唇,給了他一個滿是情意的吻。「忘了給你進步的獎勵。」

  還沒有等她後退,齊燃就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十分霸道地吻了下來,他的唇舌充滿著侵佔欲,恨不得把他們兩人的氣息揉碎在一起才甘心。劉楚嫿唇角揚起一抹微笑,甚至主動張開了嘴,用舌尖輕輕地挑逗著他。

  齊燃更加用力地吮著她的嘴唇,像被刺激了一般越來越激動瘋狂。

  好一會兒之後,他終於停了下來,胸口上下起伏著,緊緊把她抱在了懷裡,低啞著嗓子在她耳邊開口,「你再這樣撩我,是會被艸的。」

  劉楚嫿還在想他能忍到什麼時候去呢,沒想到現在就忍無可忍了,「是嗎?你可以來試試看。」

  「你懷疑我的能力?」齊燃瞪大了眼。

  劉楚嫿笑著給他拋了一個媚眼,「不,我不懷疑你的能力,只是懷疑你的膽量,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咯!」

  說完這句,她便悠悠然地上了樓,把齊燃氣得夠嗆。

  沒過多久便到了《失察》的宣傳期,劉楚嫿幾乎重複了一遍齊燃之前的行程,跑路演,上綜藝。

  雖然說她目前的人氣已經算是急速上升中,但是參加節目時主持人還是總喜歡拿齊燃來開她的玩笑。她並不喜歡在宣傳自己電影的時候過多地提及戀情,只是安靜地微笑,既不做出羞澀的模樣,也不輕易接茬。不過她知道分寸,並未導致冷場,最後實在不喜歡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齊燃的名字,也只是似認真似玩笑地說了一句,「你們再提他的名字導演就要罵我了,畢竟齊燃沒有出演《失察》對不對?」

  說完她皺著鼻子做了個鬼臉,表情可愛得很。

  等到了電影首映禮的時候,劇組宣傳方想邀請齊燃參加為其助陣,也被她透過李鑫導演婉轉地拒絕了。齊燃自己其實是很想出席的,一聽她代自己拒絕了邀請,整張臉都垮了下來,叫劉楚嫿哄了許久,才不情不願地算是贊同了他一旦出現,會搶電影風頭的說法。

  首映式一般來說就是挑選一些幸運觀眾,以及部分影評人和媒體前來觀影,《失察》算是李鑫精心準備兩年的一部力作,成片出來又非常叫他滿意,此時信心滿滿,大手筆地邀請了不少媒體。

  主創人員在臺上接受了記者的採訪,又聊了幾件當初拍攝時的趣事,便退了下去,坐在前面的位置與媒體觀眾一起等待著電影的放映。

  整個電影廳都安靜了下來,大家調整好最舒服的坐姿,安靜地把目光投向了大銀幕。開場動畫後,屏幕重新暗了下來,一片黑暗寂靜裡,男人略顯急促的呼吸響起,畫面由暗轉亮,出現了一個正捂著腿慌張逃跑的背影,同時幾行字出現在了畫面上,「導演:李鑫。主演:任宏才、劉楚嫿。」

  腳步聲與喘息著交織在一起,顯得這個沒有月光的夜晚格外地寂靜。在觀眾們下意識屏住呼吸的時候,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畫面一轉,男人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鏡頭裡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慢慢走近,蹲下了身子,削蔥根般的手指伸了出來,一點一點把男人胸前的一柄尖刀拔了出來。鏡頭特寫到了女人飽滿豔麗的嘴唇,她伸出小巧的舌頭,輕輕舔了舔刀壁上的鮮血,然後勾起了一抹詭譎的微笑。

  熒屏隨之明亮起來,轉到了任宏才身穿警服,吊兒郎當地把腿搭在辦公桌上,一邊哼歌一邊玩著電腦的情景。

  緊張的氣氛此時才終於消散,隨後幾個鏡頭,不動聲色地刻畫出了任宏才一個臨近退休得過且過的警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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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可是,就在他已經買好了旅遊的機票,準備舒舒服服地享受提前退休的悠閒生涯的時候,上頭卻突然發下來了一道命令,派他去黑幫裡臥底。

  那個黑幫常年跟海外走私以及大型的幫派鬥毆聯繫在一起,警方甚至懷疑他們涉嫌販賣毒品,但是他們極為謹慎,除了偶爾的鬥毆傷人這些小打小鬧的事情之外,從來沒叫警方抓到過他們其他的證據。

  任宏才心中有過猶豫和掙扎,卻還是接受了這道命令。反正他沒有父母,又妻離子散,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是最適合的人選。

  正是因為這樣,任宏才自帶一股狠勁,他功夫不錯,刀插進胸口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的,憑藉著狠辣的手段和不要命的態度,很快就成功地爬到了幫裡的中高層。電影還未到最精彩的時候,卻已經高潮迭起,導演把節奏把握得十分精準,起起落落讓觀眾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他遇見劉楚嫿的時候,是電影連續不斷的高潮告一段落的時候,她素面朝天,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裙子,搭一雙半舊的板鞋,整個人清純得像一朵百合花,絲毫不像會出現在黑幫裡的人物。

  她抱著貓與他閒聊,說自己原先是被另一個黑幫團夥拐賣的兒童之一,後來不知怎麼的被幫裡救了下來,從小就在這兒長大,做一些煮飯洗衣的活計。

  舒緩的音樂聲響起,任宏才回想起了那段陰鬱的記憶,在自己女兒才三四歲的時候,他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帶她去遊樂園玩兒,卻因為忙著跟局裡打電話,一個轉眼便不見了她的身影。妻子哭到昏厥,不願意原諒他,家庭因此而分崩離析。

  因為在劉楚嫿身上看到了他女兒的影子,他便在相處中對她多有照拂,所有的愧疚與思念,他都寄託在了她的身上。

  劉楚嫿有些驚訝地抱著手裡半人高的毛絨熊,「這是送給我的嗎?」

  「你不是生日快到了嗎?有什麼想要的都告訴叔,叔給你買。」任宏才滿不在乎地一揮手,露出手腕纏著的繃帶來。劉楚嫿眼神一黯,語氣帶上了一點苛責,「看你這髒兮兮的繃帶,不是說了不要沾水嗎?跟我進來吧。」

  她抱著毛絨熊進了屋,又翻出一個醫藥箱小心翼翼地給他把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叔,你不要再出去幹那些刀口上舔血的事情了好不好?」

  「說什麼傻話呢?」

  「我不喜歡看你總是受傷。」

  任宏才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過一段時間就好了,等我爬到一個更高的位置,一定給我家小巧換一個更大的房子。」小巧是他女兒的小名,不知怎麼的他也給劉楚嫿取了一個同樣的名字,這樣叫著的時候好像自己女兒從來不曾離開過。

  電影放到這裡的時候,觀眾和媒體們還都以為,劉楚嫿扮演的只是一個黑幫裡的清純小女孩,代表著黑暗的裡一抹陽光,給予男主角心靈上的寄託。在這一方面,她的演技算是相當合格的,不說有多好,至少不曾被身邊的老戲骨壓下去,能夠使他們互動的畫面和諧美好。

  而她的身上,也全然看不到之前《溫柔陷阱》裡傲慢大小姐的影子,動作和儀態都顯得有些質樸,偶爾顯露出一絲瑟縮緊張,就是最普通的小女孩模樣,甚至比她原來的年紀更顯得小了幾分。

  正因為如此,在電影的後半段,任宏才屏住呼吸,躲在倉庫裡透過油桶間的縫隙看到那個穿著紅色高跟鞋女人的側臉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裡大叫一聲,「臥槽,不會吧。」

  任宏才也瞬間睜大了眼睛,那張側臉雖然畫著豔麗的妝,雖然氣質驟變,可分明就是小巧的模樣。

  只是這時,他依然不認為這個女人就是幫派老大,他收斂了心神,看向女人攬住手臂的那個男人,他十分高瘦,手背上是一隻蠍子的紋身,目光兇狠,滿臉厲色。

  這大約就是他要找的那個男人。

  回去之後,他特意去找了劉楚嫿,她揉著雙眼睡眼惺忪地從屋裡出來,難得顯露出一絲任性,「幹嘛啊,這麼早把人叫出來,叔你都不睡覺的啊?」

  任宏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心臟這才落到了原地。

  他消除了嫌疑,觀眾們卻隱隱有了預感。任宏才把幫裡走私槍支貨品交易的時間發給了局裡,警方依照他的消息展開了一次圍剿行動。夜晚,一片槍聲打破了倉庫的寂靜。

  「不對勁。」特警隊隊長話音剛落,猛地一聲爆炸聲響讓所有的觀眾都下意識的一顫。

  這一次的行動,警方傷亡慘重。而那個幫內一把手,也終於掀開了她神秘的面紗。

  劉楚嫿穿著一身黑西裝,紅色的高跟鞋踏出有節奏的步伐,她伸出手親自從旁邊拿了一把刀,在任宏才臉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叔,你這次回來沒有給我帶禮物呢!」

  任宏才惡狠狠地瞪著她,誰也分辨不出他眼中的情緒是多麼複雜。

  劉楚嫿輕輕地笑了,「嘖,這個眼神,看得我好害怕啊。本來應該退休的人就好好的退休啊,為什麼總是喜歡多管閒事呢!」

  她的眼神驟然一變,在特寫鏡頭裡蔓延出一片可以吞噬所有的黑暗。手裡的匕首猛地一揚,任宏才閉上了眼,「噔」的一聲,刀尖插在他身後的牆壁上,「拉下去關起來吧。」

  聽到任宏才逃出去的消息,她動作一頓,手裡的貓發出尖銳的叫聲,「知道了,你下去吧。」

  在這種時候,她神情的變換,透露出她並非當真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對於任宏才這麼久的關心和照顧,她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的。

  劇情很快進展到尾聲,警隊做好萬全準備後再次行動,這一次,劉楚嫿只能倉皇逃走,卻被任宏才堵住了去路。

  這是一段精彩刺激拳拳到肉的打戲,劉楚嫿高挑的身材在這裡展露無遺,她眼神狠戾,發紅的眼眶透露著一絲瘋狂。

  而這一次,不管她叫他叔叔也好,爸爸也好,任宏才也不會再因此神情恍惚了,她並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一個手中沾滿了鮮血的犯罪分子,這一點,他知道得很清楚。

  「砰」的一聲槍響,劉楚嫿的瞳孔猛地擴散開來,任宏才不可置信地微微顫抖著手,看著她倒在了自己面前。

  「你沒事吧。」其他的警察同事收了槍走到他面前,任宏才搖了搖頭,眼裡竟然透露一抹悲傷的神色。

  鏡頭慢慢地移到劉楚嫿的臉上,她雙眼毫無焦距地望著天花板,慢慢的,透出些許笑意來。

  蔓延開來的血液像一朵美豔的花,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失察》上映沒幾天,票房已經把同期甚至早幾個星期上映的電影甩開了一大截,劉楚嫿的話題度甚至高於齊燃之前電影上映的時候。對於觀眾而言,齊燃表現出色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劉楚嫿卻是一個讓人忍不住讚歎的驚喜。

  在電視劇裡還看不出究竟,她那張臉換到電影屏幕裡,卻是實打實能瞬間吸引你所有的眼球。雖然這部戲是大男主戲,她的戲份並不算多,可是看完電影後的觀眾,一回憶起電影的畫面,腦海裡卻總是浮現出劉楚嫿的或清純或妖豔的臉。

  大部分討論也都圍繞在她身上。

  「天啦,一想起劉楚嫿今年只有二十一歲,才剛剛從電影學院畢業,就覺得她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剛開始一看到她出來,就只顧著盯著她的臉看,覺得她簡直美得沒有瑕疵,可是看著看著,就忘了她的美貌,沉浸在劇情裡去了。嫿嫿的演技真的超級好。」

  「劉楚嫿是演藝圈這麼多年來唯一的驚喜。」

  「其實一想想,齊燃可是批評過如今這些小生小花們都沒把心思花在演技上的人,能夠讓他喜歡欣賞,劉楚嫿的演技自然不可能太差。」

  「我就說《失察》上映後劉楚嫿必定大爆吧。」

  「你們說她死之前的那個微笑到底代表著什麼,她其實還是得到了一些溫暖的對吧。」

  從他們對劉楚嫿的稱呼甚至可以看出,他們大多都並不是劉楚嫿的粉絲,僅僅是被驚豔的路人。大家討論著劇情,討論著各位演員的演技,討論著一段段精彩的打戲。這部戲雖然沒有那麼深的內涵,卻也不是一部膚淺的爆米花電影,至少在觀眾們從電影院裡走出來的時候,還有可以讓他們細細品味的東西。

  而劉楚嫿經此一役,徹底在一線小花裡站穩了腳跟,也不過短短一年時間而已。不僅如此,在一些論壇貼吧關於三十歲內小花誰能最早拿到影后獎項的猜測裡,她也是被提名最多的那一個。

  這邊電影的熱度剛剛下去沒多久,《連瑤傳》的定妝照又在平靜的湖面裡扔下了一塊大石頭,泛起了層層漣漪。

  粉絲們之前只是知道星天娛樂即將開拍《連瑤傳》的消息,卻並不知道有哪些明星參演。他們把星天娛樂旗下的藝人一個一個扒拉出來,猜測著到底誰最合適連瑤。劉楚嫿最近流量頗大,路人緣又極好,倒是有不少人提起她的名字,選了她至少代表著演技會有所保證,他們可是被一部部失敗的翻拍弄得心驚膽戰,生怕到時候玷污了自己心目中的連瑤。

  至於男主,他們是怎麼都不曾想到齊燃身上去的。

  所以,在官方微博放出齊燃文宣王的定妝照的時候,不僅是粉絲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就連一些路人和書粉都莫名欣喜興奮。

  有齊燃,這部劇穩了!

  就是對他這麼的有信心。不管怎麼說,他身為一個電影咖重回電視圈,那這部戲的逼格都被其他電視劇高了幾分。

  誰叫他是在好萊塢電影裡當過男配的人呢!

  文宣王的劇照只有兩張,一張是他一襲青衫手持摺扇的公子模樣,端是叫人贊上一句清逸俊朗,另一張的他則是華服錦帶,束髮帶冠,又顯得貴氣逼人。

  劉楚嫿把一杯煮好的咖啡端到他面前,笑著曲膝福了福身,「王爺,咖啡來了。」

  齊燃蓋上手裡的筆記本,斜了她一眼,「你角色扮演上癮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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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劉楚嫿佯裝未聞,自顧自地往下演。

  「王妃可是派人到前頭打探過好幾次您什麼時候回來了,王爺留在妾這兒可不行,還是快些過去吧。」她低垂著眼簾,面上看上去平靜,語氣裡卻帶著些許嬌嗔。

  齊燃端起了咖啡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舒展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本王今日還就想待在嫿兒這兒,你侍寢甚是舒坦,最得本王的歡心。」他說著伸手觸上劉楚嫿的臉頰,她便也撫上了齊燃的手,嬌羞地坐進了他懷裡。

  齊燃見她似乎還未盡興,眼神微微閃了閃,便也配合著往下演。他怕把咖啡弄灑,將它放到了一邊,伸出食指勾住了劉楚嫿的下巴,「聽說嫿兒剛剛吃完了一盤子栗粉糕,本王平日裡甚少吃甜食,此時突然饞得很,不如嫿兒讓本王來嘗嘗這糕點是什麼味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身體前傾,漸漸靠近她的嘴唇,劉楚嫿立馬端起架子,伸手擋在了唇前,「好了,別玩兒了。」

  齊燃輕輕「切」了一聲,坐直了,「沒意思,這就演不下去了?」

  「你已經在劇本裡加了不少吻戲了吧。等到電視劇正式開拍,你想怎麼親親抱抱就怎麼親親抱抱,還用急這一會兒?」她倒是霸道,自己興致來了的時候想對齊燃上下其手便上下其手,可他一反過來想做些親密的動作,她就藉口兩人還沒有確立正式的戀人關係推脫,渣得很。

  齊燃對此咬牙切齒了無數次,總覺得這人其實早就喜歡自己喜歡得沒辦法了,就是傲嬌地不願意承認,享受著被人追求的滋味呢,他們之間的互動隨便拿出去給旁人看看,誰不說是情侶關係啊。

  「別人那兒都是渣男賤女,到我們這兒就成了渣女賤男了,你這麼渣,為什麼我還是這麼喜歡你?」他原意是要抱怨的,不知怎麼的竟說成了情話,逗得劉楚嫿樂個不停。

  「小少爺怎麼還罵起自己來了?」倒是不否認自己渣女的名號。

  齊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個詞形容得不好。」劉楚嫿細細思索了一會兒,「我們應該是拔屌無情的美豔女神和傲嬌忠犬的年上小可愛才對。」

  傲嬌?忠犬?小可愛?最重要的是,年上?哄他的時候把他當成三歲小孩,現在倒拿年上出來說事兒了。

  齊燃做了個深呼吸,勉強保持著淡然,「呵呵。」

  「你呵什麼?」

  他懶得回答。

  「是覺得我不夠女神呢,還是你不夠可愛呢?」劉楚嫿笑著逗他。

  齊燃淡淡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就往樓上走,嘴裡還小聲嘀咕著,「我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喜歡上這樣的女人。」

  後頭劉楚嫿兀自笑倒在沙發上,不知道哪裡被戳中了笑點,就是停不下來。

  官方微博第二天發佈了劉楚嫿的定妝照,同樣是兩張,一張是一身丫鬟裝,眼神靈動,面帶微笑,十分俏皮可愛,另一張則是已經入了王爺後院的侍妾裝扮,眼簾低垂,姿勢是恭謹的,眼底卻透著一抹厲色。

  連瑤的人選大家早已有了猜測,在齊燃的定妝照出來就更是多了幾分確定,此時劉楚嫿的定妝照發布,倒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

  畢竟,按照齊燃那副癡漢模樣,誰都看得出來他喜歡跟劉楚嫿捆綁在一起,只要跟她在一起,可以去錄真人秀,可以去拍電視劇,可以去做所有他從來不曾做過的事情,如此大方地向廣大觀眾表露著自己的愛意,大家還能說什麼呢?

  沒過多久,《連瑤傳》便正式開機,一直到舉辦完開機儀式,劉楚嫿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對了,之前跟你說得關於簡萱的事?」

  「放心,演員試鏡的時候我跟導演打過招呼了。」不過怎麼說,也是劉楚嫿親自交代過他的事,「只要她的演技不是爛到難以啟齒,應該能拿到她想拿的角色。」

  劉楚嫿這才鬆了口氣,她之所以幫她一把,倒不是因為覺得愧疚。她是一個十足的利己主義者,並不善良,十分自私,既然知道了未來的事,既然手段高超搶先勾引了齊燃,便不會再矯情地對於搶了簡萱原本的機緣耿耿於懷。只是,恰巧這個身體跟簡萱是師姐妹的關係,在娛樂圈裡,同一個學校出來的演員相互幫襯算是大家默認的規則,她的演技也不算太差,又主動求她幫忙,送了不少新奇又不貴重的小禮品,她自然不會拒絕。

  果然,這天晚上劉楚嫿就接到了簡萱打來的電話,雖然不曾明說,表達的也是感謝的意思,說是過幾天就進組,到時候請她吃飯。

  劉楚嫿語氣隨意又親近,與她閒聊了好幾分鐘,才掛了電話。

  文宣王王妃之位懸而未定,侍妾卻已有三位,簡萱扮演的就是其中之一的婧夫人,表面囂張跋扈,內心卻並不狠毒,反而因為過於單純天真,經常被人當槍使。

  最初的劇情,劉楚嫿只是王府裡幫廚的小丫鬟,穿著府裡統一發下來的青色衣裳,除了耳邊兩顆小小的珍珠耳墜和頭上的一根木簪,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過多的裝飾。通常在這種古裝偶像劇裡,女主只要是下人的身份,都會飽受欺淩,不是被冤枉,就是被責駡。這部戲卻並沒有這些虐主的戲碼,連瑤反而借著自己的小聰明和並不算差的廚藝,給掌勺的廚子解了好幾次圍,慢慢的受到了重用。她平日裡看似單純癡傻,誰叫她幫忙都來者不拒,拿銀子讓其他的丫鬟從外頭帶糕點進來,常常被昧下幾文銅板,旁人告訴了她她也渾不在意,看上去好說話的很。

  只是旁人不知道,她的目標從來都不是能攢下幾兩銀子,她時常不動聲色地收集著王府裡幾位主子的喜好和脾性,慢慢的,她選中了有顏無腦的婧夫人作為自己的跳板,鑽研之下很快就成功地被調到婧夫人那兒當上了二等丫鬟。

  「砰」的一聲,婧夫人把茶杯摔在了地上,「王爺都有多久沒來過我房裡了,難道,難道,他當真是嫌我不通文墨嗎?」說到這裡,她又帶上了一絲哀怨與自卑,倒是極為惹人憐惜。

  連瑤端著一盤芙蓉糕走了進去,見狀倒是不解地問道:「婧夫人難過什麼呢,人又不是一生下來就可舞文弄墨,您不懂可以學啊,請個女夫子學學識文斷字,偶爾寫兩張字帖給王爺送過去,不正好可以讓他指點嗎?」

  婧夫人猛地轉過頭來,眼底精光一閃,帶上了一絲喜意,「這倒是個好法子,連瑤,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她隨手從首飾盒裡拿了個鐲子,「這是賞你的。」

  連瑤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謝謝婧夫人賞。」

  她低下頭,遮住了眼底的思量。

  一整天的戲下來,齊燃拍的都是文宣王吟詩作對飲酒作樂的畫面,回了府,也是與其他女人互動,跟劉楚嫿連照面都沒打上一次,惹得他不滿得很。

  「果然不應該選這個劇本的,這個大女主戲,男主的戲份比女主少多了。」過幾天,劉楚嫿還要拍攝連瑤進府之前的一些鏡頭,短時間裡跟齊燃連對手戲都不會有。

  她笑著揉了揉他的臉,「每天晚上你都要在我這兒磨蹭到半夜十二點才回房間,還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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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齊燃挑了挑眉,拿起手機一看時間,果然已接近十二點,「那怎麼夠,今晚我就留在你這兒吧?」

  「好啊。」劉楚嫿正在微信上跟母親聊天,隨口應了一聲。

  「那我去洗澡。」齊燃回自己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出來的時候把房卡順帶扔在了茶几上,然後進了劉楚嫿房間的浴室,免得她反應過來又出爾反爾。

  果然,他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劉楚嫿抬頭看了他一眼,「你還真不準備離開啊?」

  「你剛才說了好的。」他表情坦然,悠閒地往床上一趟,從一旁拿過第二天的劇本開始默讀了起來。

  劉楚嫿笑了笑,懶得跟他爭論,只顧低頭回消息。劉母前一段時間剛剛做完了手術,她當時忙著《失察》上映的宣傳,也只手術前後那兩天過去陪了陪。如今她的刀口剛剛長好,就開始吵著想要出院。

  以前在醫院待著的時候她就是這樣,身體好轉一點就嚷著想出院,劉楚嫿看她的狀況穩定下來之後依過她一次,在外面給她租了房子,讓她平常能去花園廣場溜溜彎,這回還是因為要做手術才重新住進去的。

  如今不也是,剛剛拆了線就再也不願在醫院裡待著了,也不知是心疼那龐大的住院費,還是在醫院住久了實在無聊。

  劉楚嫿這回倒是強硬得很,一定要劉母在醫院多住半個月才行。劉母放軟了語氣哀求了她好久,也沒讓她回心轉意。這是關乎身體健康的大事,哪能因為她想出院就出院啊,要說是心疼錢,如今她多接幾個廣告就能把醫藥費掙回來,還怕花費這點錢嗎?

  「好了,再多住半個月,就半個月,你現在要出院我也沒地方給你住啊。」

  「住在之前租的房子裡不就成了。」她知道如今劉楚嫿住在齊燃家裡,也幹不出到他們家打擾他們二人世界的事來。劉楚嫿剛和齊燃在一起的時候她那是真叫興奮啊,後來齊燃過來看過她許多次,出院住院和手術的時候也都在幫忙,慢慢地熟悉和親近了起來,也就不覺得他是高高在上的明星了,那點興奮便淡了下來。自家女兒不也成了大明星嗎?這樣想著,就連刷齊燃朋友圈的熱情都沒有了。想當初,她可是會把他的微博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的人。

  「那房子太小,我已經退租了。」

  「我一個人住,能要多大的房子啊,三十平米已經夠夠的了。」

  「那怎麼行?放心,我會把房子給你找好的,聽我的就行了,到了時間我親自過去接你。」劉楚嫿之前還依照著這個身體之前的性子都順著她,後來發現這人就跟個老小孩似的,有時候任性的很,偏要人管著才行,也就漸漸強硬了起來。好在她們之間的交流不算太多,劉楚嫿可以用自己已經出了社會,在娛樂圈打拼性格不能太軟的理由來搪塞,到沒怎麼讓她懷疑。

  「好好好,聽你的。」劉母的又一次嘗試敗北,「說好了半個月啊,半個月後一定要出院。」

  終於哄著她去睡了覺,劉楚嫿一抬頭,發現齊燃已經在她的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劇本看過兩遍便被他放到了一邊,此時正捧著手機玩農場經營類遊戲,忙著收菜擠牛奶呢。

  「好了,別鬧了,快回你的房間去,再磨蹭下去明天早上起不來了。」劉楚嫿走過去隔著被子拍了拍他的大腿。

  齊燃抬起頭,一臉無辜道:「房卡鎖在房間忘帶出來了。」

  「那就下去找酒店服務員。」她拉起被子,「快點,起來。」

  齊燃伸出腿,將被子一夾,抱著滾了一圈,「不起,只穿了短褲,下不去。」還沒等劉楚嫿開口,「之前穿的褲子在浴室打濕了,我沒帶換洗的過來。」

  「那我下去幫你拿。」劉楚嫿站直身子,用手一撥頭髮,準備轉身往外走,「等五分鐘。」

  還沒等她往外邁出一步,就被後頭伸過來的手臂攬住了腰,一股大力將她往後帶去,天旋地轉,劉楚嫿眨眨眼,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齊燃緊緊抱在了懷裡。他兩隻手抱住她的腰,一條腿勾著她的腿,像一隻樹袋熊纏在她身上,怎麼趕也趕不走。

  「真是的。」劉楚嫿的語氣裡帶著笑意。

  齊燃僵硬的身體便放鬆了下來,「我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抱著你,好不好?」

  「你知道這種話從男人口裡說出來有多麼不可信嗎?」她也不掙扎,任他抱著。

  「我不一樣。」他斬釘截鐵。

  劉楚嫿笑了起來,「你不是男人啊?」

  「……」齊燃把頭埋進了她的脖子裡,「我什麼都聽不到,我睡著了。」

  「好了,先放開我。」

  「不放。」

  倒是像小孩子在鬧脾氣,一陣一陣的。劉楚嫿有些無奈,「今晚不趕你走了,先放開我,我要去洗澡。」

  齊燃睜開一隻眼偷偷瞧了瞧她的表情,鬆開了手臂。

  劉楚嫿從床上爬起來,理了理淩亂的頭髮,在齊燃頭上拍了一把,「幼稚。」

  齊燃閉著眼,裝作已經熟睡的樣子。

  那表演浮誇得很,她就忍不住笑了幾聲,去浴室洗漱去了。

  劉楚嫿最終還是打了客房服務多要了一床被子,他們又都不是那種睡覺不安穩的人,一整晚安安靜靜直到天亮,與分睡兩床沒有任何區別。

  第二天一早,天才濛濛亮,劉楚嫿洗完臉從衛生間裡出來,一邊擦著臉,一邊輕輕拍著齊燃叫他起床。他不滿地哼了一聲,困難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劉楚嫿坐在鏡子前化妝的側臉,那一瞬間,心底滿滿當當快要逸出來的幸福和滿足,叫他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唇。

  「早上好。」

  劉楚嫿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昨晚你不讓我下去幫你拿房卡,現在只能自己去拿了。」

  齊燃臉上的微笑立刻僵硬了下來。

  「你昨天那條打濕的褲子我幫你掛在浴室裡,你先湊合著穿吧。」她說著,目光移到了他緊貼著身上的四角內褲上。

  齊燃誇張地拉過被子擋在了身前。

  劉楚嫿上好了底妝,用一根皮筋把頭髮紮成了個馬尾,剩下的就交給化妝師了。她輕飄飄地看過來,眼底透著幸災樂禍的光芒,「我好了,先下去吃飯了,你快點收拾哦。」

  「你就這樣走了?」他一手攥緊了被子,活生生像個被吃乾抹淨的小可憐。

  劉楚嫿打開門,回頭對他瀟灑一揮手,「王爺自個兒起吧,妾就不服侍您洗漱了。」

  門砰的一聲在齊燃門前關上,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掀開被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皺巴巴的衣服和光溜溜的大腿,在心裡哀嚎了一聲。

  最後他還是穿著拖鞋和一身滿是褶皺的衣服,下樓找服務員拿了備用房卡。為了避免別人過度關注的目光,他全程擺著一張冷若冰霜臉,氣場強大,活生生把隨意穿成了時尚。

  「齊哥,你這是……」齊燃在門口碰到了小陳,他一臉八卦,伸著根手指顫巍巍地指著他,「打哪兒回來呢?」

  齊燃斜了他一眼,沒說話。

  小陳就了然地笑了起來,「早餐你要在房間吃嗎?我給你端上來。咦,小嫿妹妹沒跟你一起。」

  他自顧自地進了屋,先拿了一套衣服換了,才有心情跟小陳搭話,「怎麼沒早點過來?」

  「我已經夠早的了。」駱憶那丫頭都還沒起呢。

  「下次再提前二十分鐘起床。」如果小陳能早十分鐘過來,他就不用自己下去拿房卡了,這叫什麼,自作自受嗎?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劉楚嫿這天依然沒有跟齊燃的對手戲,她的戲份本來下午就結束了,卻沒有提前回去,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齊燃。演電視劇不需要電影那麼大的張力,他從頭到尾沒做什麼大表情,眼神姿態卻活生生便是個逍遙王爺的模樣。

  「駱憶。」

  「嗯?」

  「你去泡一杯花茶過來吧。」齊燃此時演的是跟一群文人墨客賞花飲酒的戲份,平常只要是群戲是最容易NG的,他沒出什麼錯,群演卻接連不斷地出錯,他又要坐在上頭時不時剝一顆瓜子扔進嘴裡,此時瓜子殼都已經積了一小堆了這戲還沒過,恐怕嘴裡現在鹹得很呢。

  「好。」駱憶點了點頭,轉身跑走了。

  劉楚嫿在一旁正看得認真,突然就被一旁不遠處一個穿著侍衛裝臉帶面具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她忍不住皺了皺眉,確認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兒?」

  男人回過頭來看他,漂亮的眼睛輕輕眨了眨,「齊哥讓我過來的。」

  「你叫什麼齊哥啊?明明比他要大吧。」算起來,晏歌是要比齊燃要大上一歲的。

  「圈子裡不講年紀。」他的意思是齊燃地位在那兒,一般人碰上了都是要叫聲齊哥的。

  劉楚嫿笑了笑,又望了片場中央的齊燃一眼,「在幫你這方面,他可比我要盡心多了,以後要感謝的話就多感謝他吧。」

  「嗯。」他演得這個角色是文宣王的一個暗衛,本來也是不需要戴面具的,後來還是齊燃說戴上面具更能體現出文宣王神秘的勢力和他私下的謀算,便把他拉了過來叫演這個角色。

  演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是,他對演戲並沒有太大的執念,能夠在鏡頭下演繹另一段人生,他高興,不能,也不會悲傷。人生,不就是這麼過的嗎?要學會知足才行。

  能夠到一個這麼好的武行,學了很多新的東西,他已經十分滿足了,沒想到齊燃直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哪裡合了這對小情侶的眼緣,莫名受到如此多的幫襯。

  「什麼時候輪到你的戲份?」看上去,他似乎已經等了許久了。

  「不清楚。」晏歌搖了搖頭。

  「你知道嗎?我上次在網上搜了搜你演的那個谷主,還看到有人在打聽這個角色的演員是誰呢?」劉楚嫿笑了笑,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顏控,僅僅憑一雙淩厲而又妖嬈的眼睛,便可以花癡地叫著帥氣迷人。

  「是嗎?」他語氣淡淡的,並不怎麼驚喜。

  「所以,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想繼續走演藝圈這個道路嗎?」劉楚嫿盯著他露出來的眉眼,「現在植皮整容什麼的也很方便了。」

  晏歌似乎是無聲地笑了笑,「以後,別再讓齊哥給我安排角色了。」

  「可不是我叫他安排的。」她明明跟齊燃說過的,晏歌只要能夠出現在鏡頭裡一次,對他而言就已經滿足了,只是,齊燃似乎對此有自己的看法。

  在他們聊天的期間,駱憶已經把泡好的花茶拿了過來,劉楚嫿接過來拿著手裡,「你如果餓了的話可以先去吃飯,我在這邊等齊燃就好了。」

  駱憶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劉楚嫿身邊的晏歌,知道她話裡的意思是不想讓她在這邊待著,「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劉楚嫿朝她揮了揮手。

  「齊哥在看我們。」晏歌望著齊燃的方向,淡淡開了口。

  劉楚嫿抬眼一看,那邊的一場戲總算過了,齊燃手裡轉著一把摺扇,瀟灑而又悠閒地走了過來。

  「給。」她待他走到面前,把手裡的花茶遞了過去,「瓜子上火。」

  齊燃心中有些不滿,用摺扇輕輕敲上她的額頭當做懲罰,而後才把水杯接了過去,「怎麼還在這兒等著,戲份結束了就回去啊。」

  「反正也沒什麼事,想等你一起回。」

  晏歌在一旁沉默不語。

  齊燃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在等戲?」

  「嗯。」

  「下場戲應該就到你了。」

  晏歌點點頭,「我先過去準備。」他說完,也不等他們回答,就朝導演那邊走了過去。明明他戲裡的主人還在這兒待著呢,也不知道他過去是要準備些什麼。

  「什麼時候把他弄進這個劇組的,也沒跟我說一聲。」劉楚嫿拿出一包濕巾,遞給他擦頭上的汗。

  「本來是要說的,後來就忘了。」現在已經後悔了。

  「這樣好嗎?」晏歌的外在條件在這兒,是不可能在演戲上面有什麼前途的,齊燃這麼明顯的給他走後門,曝光之後對他們兩人的輿論都不好。

  「不好嗎?你不是挺開心的嗎?」他捧著劉楚嫿給他的那杯花茶,語氣怎麼聽怎麼冒著酸味。

  「所以說你當初為什麼要把他弄進劇組啊?就為了讓我欣賞欣賞你吃醋是什麼樣子嗎?」劉楚嫿笑得很是無奈。

  所以說他已經後悔了啊!

  不得不說,晏歌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升起惻隱之心的人,上次幫了他一次,是因為他為了這個人和劉楚嫿生氣過一次,不管是為了補償還是別的什麼,總之就隨手幫了一把。後來那部仙俠劇播出的時候,他隨意瞄了一眼,發現晏歌的演技至少在及格水平之上,又聽說他在武行十分努力拼命,一些別人不願意上的危險動作,他也從不曾推辭。

  從來不主動爭取些什麼,也從來不曾推脫什麼,好像叫他做什麼事他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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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於是這次,既然是自己投資的電視劇,想安排個人進來便隨手安排了,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倒也省得他繼續找人調查了。

  不過他的這點小心思,是怎麼都不願意讓劉楚嫿發現的。

  「你不是說他是你的朋友嗎?認識你這麼久,你唯獨承認過他是你的朋友。」齊燃喝完了茶,把杯子遞回她手裡,打開摺扇裝模作樣的扇了幾下,又重新合攏。

  「所以說,你是為了討好我咯?」劉楚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齊燃下意識想要反駁,張了張嘴又閉上,算是默認了。

  「如果他的存在讓你不舒服的話,你不用用這種方式討好我。」

  遠方的導演已經在叫齊燃過去拍下一場的戲,他應了一聲,轉過頭來看她,「所以你並不開心?」

  劉楚嫿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做到這樣。」

  在這段感情裡,齊燃表現得太過遷就她了,反而讓她不那麼滿意。在她的愛情觀裡,人一定要是先愛自己,才能去愛別人的,小少爺這種萌萌的生物,偶爾還是要揮霍揮霍自己的任性,怎麼能總是向別人低頭呢。

  有時候,太過於看重別人,卻委屈了自己,也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明明自己是那麼帥氣迷人、英俊灑脫,值得萬千少女追捧,太過看輕自己可怎麼行。

  齊燃的表情瞬間冷硬下來,「好,我知道了,我先過去拍戲了。」他快步走了過去,甚至沒等劉楚嫿說完後面那半句話。

  「真是的,又生氣了。」她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笑了笑。

  這次的拍攝地點是在室內,她就站在導演的監控器後頭,安靜地看著他們的拍攝。

  晏歌半跪在齊燃面前,呈現出一種謙卑的姿態,「王爺,屬下前來覆命。」

  齊燃隨意地將手裡那副價值千金的孤品字畫丟到了桌案上,「交代你的事都辦妥了?」

  「是。」

  「好。」他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這裡還有另外一件事要交給你。」

  晏歌接過齊燃遞過來的一張紙筏,目光都不曾落在紙面上,只隨意一折收了進去,「屬下明白。」

  「嗯。」齊燃淡淡應了一聲,輕輕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好,過了。」這段表演一氣呵成,竟然沒有NG,導演滿意地看了站在一邊的晏歌一眼,感慨不愧是齊影帝開了口弄進來的人,至少沒犯什麼大錯誤,作為龍套是十分合格的。「大家表現得都不錯,今天的拍攝先到這裡了,該去吃飯的吃飯,該去休息的休息。」

  齊燃走到劉楚嫿面前,「走吧,去卸妝。」

  她笑著點了點頭,看樣子演完一場戲他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倒是不用她再特意哄他了。

  卸完妝換了衣服,臨走之前,劉楚嫿看到晏歌仍然沉默地站在那兒,穿著戲服戴著頭套等著卸妝,便隨口叫自己的化妝師過去幫忙。

  「哦,好。」化妝師看了劉楚嫿一眼,提著自己的化妝箱過去了。

  齊燃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那是我的御用化妝師。」

  劉楚嫿有些歉意地抿了抿唇,「哦,我忘記了,那你把他叫回來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大步往前走,所以說當初他到底是為什麼要故作大方地把那個晏歌弄進劇組啊,是來給自己找氣受的嗎?

  也不知道齊燃是不是真的生氣了,這天晚上竟然都沒有到她的房間裡來。劉楚嫿躺在床上,給他發了個萌萌的麼麼噠的表情。

  幾乎過了大半個小時之後,齊燃回過來一句,「早點休息吧,晚安。」

  這句回復看不出來是生氣的樣子,卻怎麼看怎麼彆扭呢!

  第二天終於有了他們兩人的對手戲,齊燃的臉上沒有任何不對勁,笑著用摺扇輕敲她的額頭,「連瑤今天就能看見本王了,開心嗎?」

  劉楚嫿配合地點了點頭,「開心。」

  他們的對手戲一開始,便可以算是火花四射。

  彼時文宣王為了兄弟之間的勾心鬥角而心煩氣躁,又因為自己被迫扮演一個整日飲酒作樂的逍遙王爺而興致低沉,在一個明媚而又燦爛的午後,恰巧在庭院裡遇見了連瑤。她面容姣好,眼神清澈如溪,全然看不到任何一絲浮躁與貪心,與世無爭一般。她面前還站著另外兩個丫頭,一個叫她去廚房裡幫忙看一下火,一個叫她去外頭買兩盒婧夫人最愛吃的芙蓉糕。說完也沒給她銀子,兩人便相伴著悠悠然地走了。

  連瑤只低頭微微笑了笑,轉身往廚房的方向走。

  他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你這個丫頭倒是軟弱好欺得很,他們那麼使喚你,你都不反抗的?」

  連瑤吃了一驚,雙眼撲閃著朝他望來,「你又是哪裡來的讀書人?賞花宴結束了就快些出去吧,王府後宅的事你又不懂。」

  那模樣,似乎被人使喚還十分自豪。「哦?我的確是不懂,看姑娘的服飾與她們並未有地位上的高低之分,為何要聽從她們的差遣?」

  連瑤得意地一揚下巴,「對於他們而言,看火和買東西是費時又費力的事。可對於我而言,去廚房隨手幫個忙,可以喝到李廚子自製的桂花釀,去外頭買個東西,可以看到街上的風光。又有什麼好拒絕的呢?」

  文宣王輕輕一笑,「強詞奪理。」

  「再說了,我不擅長刺繡,可對於她們而言,這不過是閒聊時隨手用來打發時間的玩意,我到時候也有底氣找她們幫忙,不是對彼此都好的事嗎?何必計較那麼多。」

  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一直到文宣王回了房間,才想出來反駁她的理由。她如今這麼輕易的幫了忙,找那些人幫忙的時候,又怎麼知道她們會幫呢?

  這麼長的一段鏡頭,他們只NG了兩次。導演只覺得看他們兩人演戲,身心都是舒暢的,如果整部戲都能用這個進度拍下來,估計連預算都能節約三成了。只可惜,這個劇組,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齊燃和劉楚嫿。

  一天的戲份結束,晏歌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劉楚嫿,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兩盒喉糖遞給了她。

  「給我的?」劉楚嫿今天下午演戲的時候才覺得有些嗓子乾癢,還因為咳嗽NG了兩次,沒想到這樣他便發現了。她微微一笑,覺得這個畫面熟悉得很,這人還是那樣,比誰都細心。

  晏歌點點頭。「齊哥也要備著,他明天戲份裡的臺詞很多。」

  「謝謝,剛好我還想說讓駱憶買一盒喉片過來呢。」劉楚嫿搖了搖手裡的盒子,「你快點過去卸妝吧。」

  她默默地盯著手裡的喉糖看了一會兒,直到晏歌走遠才輕輕歎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去找齊燃的時候,發現他不知道到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竟然都沒有等她。

  不會當真生氣了吧?

  回到酒店,她到齊燃房間門口按響了他的門鈴。打開門,他冷著一張臉,沉默地往旁邊側了側身,讓她進來。

  劉楚嫿一看到他的臉就忍不住想笑,「所以說啊,誰叫你為了討好別人做委屈自己的事來著!」

  不知怎麼的,她這幅嬉皮笑臉的樣子越發惹怒了齊燃,剛才自己看到的畫面不斷在眼前回放,他抬了抬眼,「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先回去吧。」

  劉楚嫿便收斂了笑容,走到他面前拿出了那盒喉糖,「這個是晏歌給我的,他叫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齊燃就像突然被觸到了某個爆點一般,猛地搶過那盒喉糖扔了出去,砸在牆上又滾落下來,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我知道是他給你的,我知道他體貼溫柔,你不用拿到我面前炫耀。」

  劉楚嫿愣了愣,轉身看了躺在地上的小鐵盒一眼,邁步往外走。

  手腕被緊緊地握住,耳邊傳來齊燃略有些急促的喘息聲。她回過頭的時候,便發現齊燃的表情瞬間緊張起來,他緊抿著嘴唇,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對不起。」

  「齊燃。」

  「對不起。」他慌張地打斷了她,低著頭不敢抬眼看她,「我不是要對你生氣,我只是剛好有點心情不好。」

  劉楚嫿靜靜地望著他,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小少爺偶爾發一次脾氣,還挺帥氣的。」

  齊燃抬起頭來,眼底帶著驚訝,好像沒有聽清楚她說得話似的。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呢?」她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你表現得太害怕了,好像我立馬要拋棄你一樣。」

  齊燃的眼神輕輕波動了一下,他直視著劉楚嫿的雙眼,沉默不語。

  「真是的。」她笑得包容又寵溺,「下次不要再幹這種事了,明明知道自己是個小醋包,還幹出這麼挑戰自己忍耐力的事情,真是傻。」

  她早就發現,齊燃從某個時刻開始,就慢慢地介意起了她和其他男人的相處。可是,又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他還很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介意。在參加《閃電前進》的時候便是這樣,在看到褚亮對她做一些親密動作的時候,相比起上前來阻止他們的交流,他反而會選擇自己走到一邊視而不見。

  劉楚嫿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正因為她這樣總是模棱兩可,不給齊燃一個確定的答覆,才叫他如此沒有安全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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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齊燃的手指慢慢地握緊,鼻尖酸澀,世界上怎麼會有劉楚嫿這麼美好的人呢,好像感受不到別人身上的惡意,每時每刻都努力地散發著自己的光芒。她的溫柔不是表面上的討好,而是如同兩顆並肩生長的樹,收起自己的枝椏,讓別人活得舒展。

  自己的整顆心都被她的光照得暖洋洋的。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感覺嗎?欣喜的,愉悅的,酸澀的,忐忑不安的。上一秒,還在感歎著遇到她是多麼不可得的幸運,下一秒,卻又覺得自己是得到了某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總有一天會重新失去。

  想過去狠狠吻住她,卻又擔心弄疼了她。

  「我都教過你了,有什麼事情不要隱瞞,要坦然的說出來。可是小少爺一點都不聽話,最近大概是沒有進步獎勵了。」劉楚嫿歎息著搖了搖頭,表情十分遺憾。

  他低聲道:「我覺得我很難受。」

  「難受?」劉楚嫿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擾亂了思緒。

  「很不舒服。」齊燃捂著胸口,表情十分認真。

  她的眼裡帶上了一點擔憂,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哪種不舒服,身體不舒服嗎?」

  「胸悶,頭疼,心臟一跳一跳的,想到剛剛對你發了脾氣,就特別難受。」

  劉楚嫿愣了愣,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有什麼可難受的。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覺得你荷爾蒙爆棚呢。」

  齊燃卻不願意相信她這話,只當她還在哄他。於是上前幾步,伸手抱住了她,有些疲憊地靠在她肩頭,滿意地歎了口氣,「你不生氣就好。」

  「能讓我發脾氣的事可不多,你別總這麼小心翼翼,好像我是什麼一言不合就翻臉的人一樣。」她的手順著他的尾椎骨一路往下摸去,停在了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齊燃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卻不願破壞此時溫馨的氣氛,猜測她也許只是無意間把手放在那兒的。

  誰料她手指微曲,竟又往下探了幾分,輕輕捏了捏。

  他略顯急促地一把把她推開。劉楚嫿還一臉茫然,絲毫不覺得剛才的動作有什麼不對。

  「你可以回去了。」

  她眯了眯眼,「剛才還可憐兮兮地抓著我的手不讓我走呢,現在就讓我回去了?」

  齊燃堅定地點了點頭,低沉的語氣顯得有些危險,「你要再這樣撩下去,遲早有一天我要忍不住把你就地給辦了。」

  「哦,真的嗎?」她卻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這種話你嘴上說了可不止一次了。」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等到我真的忍不住的那天,不管你再怎麼掙扎,怎麼哭天喊地也沒用。」拜她總是一刻不停地撩撥他所賜,近些日子以來,這樣的念頭可是越來越不好壓制住了。

  劉楚嫿眼神一閃,不知道腦補出了一個什麼樣的畫面,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這樣啊?」語氣中倒帶著點期待。

  「我要睡覺了,你快點回去吧。」往常她趕了自己無數次,現在終於輪到自己趕她一次了。

  劉楚嫿笑了笑,走到牆角把那盒喉糖撿了起來,重新遞給了他,「晏歌讓我給你的,說是最近天氣乾燥,你的臺詞又多,怕你嗓子不舒服。」

  齊燃有些彆扭地接了過來,「哦,謝謝他了。」

  真沒想到這是給自己的,他頓時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難免有些尷尬,又覺得自己為了這檔子事失了氣度,還好沒有在人前表露出來,不然要叫別人看笑話了。

  因為這點小小的慚愧,他第二日收了工還特意叫住了晏歌要請他吃飯。他說一齣是一齣,劉楚嫿眼睜睜地看著晏歌被齊燃冷著臉攬住了脖子,有些驚訝地被他拖走了。

  臨走之前,齊燃還淡淡看了她一眼,「男人之間的喝酒聊天,你就不要參與了。」

  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晏歌哪裡得罪了齊燃,他是拉著他尋仇去的呢。她對這兩個人放心的很,任他們去了。

  晏歌不知道齊哥找自己有什麼事,不過也不主動開口,只任由他點了一堆酒。齊燃要給他斟酒,說實在的,他該客氣一下由自己來斟的,只是他看了看齊燃臉上的表情,也沒有拒絕。

  他倒一杯他就喝一杯,他不倒他就只坐著,十分安靜沉穩。

  一進了包廂他就摘了帽子和口罩,齊燃坐在他左側,正好看到他有傷疤的那半張臉,忍不住問道:「你跟劉楚嫿是怎麼認識的。」

  晏歌頓了頓,「拍《失察》的時候,我剛好是組裡的武替。」就此一句,也不多說。

  齊燃當然知道他們是那時候認識的,劉楚嫿甚至還專門告知過他,說碰上了很想一起出去吃飯的男人。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喝光了杯子裡的酒,重重地把杯子磕在了桌面上。

  「她跟我提過你幾次,說把你當朋友,想讓我幫一幫你。她平日裡可從來沒說過誰是她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就成了朋友了。」他從小在優渥的家境中長大,平日裡說話做事便不怎麼在意他人的感受,有時候不由自主地透出一絲高高在上的傲氣。

  晏歌卻並未在意,只因為朋友那兩個字微微有些心神蕩漾,「她說是齊哥幫的忙,讓我要感謝就感謝你。」

  「以後如果有東西要送我,就直接給我,不要讓她轉交。」

  晏歌抬眼看他,點了點頭,「好。」

  齊燃仔細打量他臉上的表情,不知怎麼的竟覺得他和劉楚嫿有些相像,又說不清楚是哪裡像,就是那種好像不管你說什麼他都坦然自若的氣場。

  他心裡越發憋悶了,原本是想過來暗搓搓的和晏歌拉近一下關係,順帶打探打探他和劉楚嫿私下裡的相處模式是什麼樣的,沒想到說著說著語氣就有些不客氣了。他十分瞭解自己,知道如果想讓自己不再介懷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要對他們之間的每一個細節掌控得一清二楚,確定沒有威脅性了才能放心。

  縱觀劉楚嫿和別的男明星拍戲或參加節目時擁抱牽手,他縱然心中不悅,卻從來不曾有過那種嫉妒恐慌憤怒夾雜的心情出現,怪就怪劉楚嫿對他太特別了。

  他們一邊喝酒一邊閒聊,晏歌並不喜歡說話,齊燃問句什麼他才答句什麼。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未曾察覺到什麼,直到後來齊燃越來越多地問及劉楚嫿,他才突然意識到齊燃話裡的意思。

  然後便生起一絲荒誕之感。

  說實在的,一直到現在,他和劉楚嫿就見過那麼三四次面,說是朋友都只能算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再加上他的容貌缺陷,從來不曾料到想會有被人質問自己與他女朋友關係的那一天。

  他從來都不是喜歡對事情追根究底的人,好奇心泛泛,心底思量過便罷,也並不打算對齊燃表露出心底的疑惑。

  只沉默地陪著他喝酒。

  許久,桌子的酒瓶歪歪倒倒,齊燃把下巴磕在桌面上,喃喃自語,「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呢?」

  「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跟我在一起呢?」

  「是擔心什麼嗎,還是對我有哪裡不滿意。」

  「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又對我那麼溫柔呢。」

  「你當初說讓我不要假戲真做的時候態度那麼認真,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

  「你說的嘗試看看,那麼試用期又要多久呢?」

  他眉眼低垂,眉宇間的神色帶著些許憂傷,似乎是喝醉了,又似乎沒有。

  晏歌在一旁聽著,沉默不語。

  最後,還是由他親自把齊燃送了回去,劉楚嫿有些意外他竟然喝醉了,要知道他的酒量可是不小,這是喝了多少?

  小陳在房間裡幫忙,一邊碎碎念著「天啊,明天還要拍戲啊」,一邊把齊燃扶到了床上。

  「你們說了些什麼?」劉楚嫿看了晏歌一眼。

  他搖了搖頭。

  「不能說?」

  「等他醒了,你可以問他。」

  劉楚嫿知道,晏歌從來不是會把別人和他說得話透露出去的人,便也沒有強求,「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第二天齊燃拍戲的時候,誰都不曾看出來他昨天晚上剛剛喝了個酩酊大醉,他和劉楚嫿依然非常順利又快速地拍完了他們的戲份。有齊燃帶著,劉楚嫿入戲越發快了,倒是讓導演十分欣喜。

  只是,中午吃完飯,他們兩人剛剛回到他們的保姆車,齊燃就哀嚎一聲,伸手摟住了她的腰,「頭好疼。」

  「看你昨天晚上要喝那麼多?」劉楚嫿任他抱著,「你昨天跟晏歌說的話他都告訴我了,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怎麼不直接跟我說呢?」

  齊燃一愣,猛地抬起頭來,「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她輕輕一挑眉,「該說的都說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

  「我想聽你說。」

  齊燃嘴唇翕動,卻沒有吐出言語。

  「在感情裡,我不喜歡彎彎繞繞互相猜疑。」她的表情有些嚴肅。

  他自然知道她不喜歡互相猜疑,坦誠,這個詞她已經強調了無數次了,他也很努力地嘗試著。

  「有些問題,你問了,我就一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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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劉楚嫿直視著齊燃的雙眼,眼睛裡帶著鼓勵和期待。

  他一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沉默半晌,「那好,那我問你,當初說要互相嘗試看看,請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你的答案,我想找你要一個具體的期限。」

  劉楚嫿輕輕地笑了起來,「算起來,我們也認識一年多了。你的生日又快到了,在你生日之前,你的實習期到底是合格還是不合格,我一定會明明白白地告訴你。」

  「好。」齊燃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的,「下一個問題。我有哪裡不好,或是讓你不滿意的地方,你要先告訴了我,我才能在實習期內改正過來。」

  劉楚嫿搖了搖頭,「除了剛才那一點,你不需要再改正什麼。」作為男友而言,齊燃並沒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需要改正的,其實是她而已。

  「可是,你一直在猶豫。」

  「那是因為……」劉楚嫿有些沉默。

  她總要求齊燃不要對她有所隱瞞,但是其實她自己又何曾把什麼事情都告訴過這個男人呢,「我這個人十分自私,永遠看重自己勝過於看重我的愛人。在做出決定之前,我會小心謹慎地觀察踏入一段新的關係是否安全。而確定關係之後,一旦發現這個人有任何傷害我的可能性,我也並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所以,你也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喜歡我這樣的女人,不要到時候因為感受不到我給你的回饋而傷心疲憊就好。」

  要知道,她並沒有齊燃想像的那麼溫柔美好,不管她到時候會不會答應跟齊燃在一起,至少直到現在,她都沒有真正愛上他。她並沒有真心愛上他,但是跟他在一起能得到源源不斷的資源和話題度,所以不能輕易拒絕。但慢慢的,覺得齊燃是一個很值得人去愛,很適合當男友的人,但是又並不覺得自己能給他他期待的回應,所以也不能輕易地答應。

  這樣把他吊在半空中,真的很無恥吧。

  他們的這次交談,以齊燃聽完她這句話後長時間的沉默告終。

  收了工,她徑直去堵住了晏歌,也說要請他喝酒。在離開之前,她食指中指併攏從額間朝前方輕輕一劃,瀟灑地跟齊燃打了個招呼,「這是朋友喝酒聊天的時間,你這個男友就先不要過來摻和了。」

  齊燃站在那裡沒有阻攔,他嘴唇抿得緊緊的,對著晏歌說:「等下差不多結束的時候跟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他。」

  「嗯。」晏歌看了齊燃一眼,又看了劉楚嫿一眼,弄不懂他們到底在鬧些什麼。

  這一回,是劉楚嫿二話不說喝得酩酊大醉,雙頰微紅,卻眼神清明地看著晏歌。「真是的,明明當初說好了我們是不談情只談錢的包養關係,就這樣安安穩穩地等兩年後結束就好了,兩年後他最愛的初戀就回來了,到時候他們怎麼折騰都不關我的事,幹嘛要突然喜歡上我啊!」

  她的語氣裡帶著些無理取鬧,「明明都警告過他了的,男人啊,就是受不得女人撩撥,沒兩下就把自己之前的話忘得一乾二淨,意志一點都不堅定。作為金主,怎麼能對自己包養的情人動了真心呢?真是個不合格的金主。不合格!」

  晏歌的酒杯停在唇前,抬眼望向了她。

  「弄成現在這個局面,可不能怪我。」她又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食指在桌面上規則地畫著圈。

  她的話裡透露出來了太多的信息,晏歌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無比複雜,卻又不知道她怎麼能這麼放心地在自己面前說這些話。這種事情如果暴露出去,應該會是一個大新聞吧,就那麼相信他嗎?

  「現在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也該給他一個交代了,我到底要不要答應跟他在一起啊?」

  晏歌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劉楚嫿好像也不期待從他那兒聽到回答。

  「我這個人啊,很陰險的,不怎麼看重愛情,也不會很熱烈地愛上一個人。如果他只是想玩玩,估計我也就陪他玩玩了,可是他表現得這麼認真,弄得我又猶豫不決了。」

  她輕飄飄地笑了一聲,「小少爺大概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讓我回饋相等的愛給他。真是的,沒事這麼可愛做什麼,讓我這麼不忍心。」

  晏歌眨了眨眼,放下了手裡的酒杯,低聲開了口,「也許,他並不期待你回饋給他相等的愛,只要你真心喜歡他。你喜歡他嗎?」

  「喜歡他嗎?喜歡他嗎?你們怎麼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啊!」劉楚嫿撇了撇嘴,又給了自己倒了一杯酒,「喜歡他啊。不喜歡幹嘛這麼糾結。」

  「既然喜歡,為什麼還要糾結。」不喜歡才要糾結,喜歡就不必糾結了。

  「因為啊,不想讓自己受到傷害,也不想讓小少爺受到傷害啊。」她挑了挑眉,很慢很慢用手撐住了頭,「他呢,是一個看重愛情勝過於看重自己的人,這種人跟我在一起,最後被我傷害就太可憐了。」

  「他跟他的前女友在一起,就不會被傷害了嗎?」

  劉楚嫿把雙眼笑成了兩道月牙,「那就被傷害唄,不是我傷害的,不關我的事。」

  晏歌哽了一哽,覺得這個人的愛情觀太過特別,倒叫他不好再說些什麼。

  「其實,拖到了現在,拒絕他也沒關係了。反正,我想要的東西,也都得到的差不多了。」到現在為止,她已經從齊燃那裡拿到了不少資源,就算他們現在分手,她也自信能憑藉自己的能力在娛樂圈繼續往上爬。按照自己對齊燃的瞭解,她就算真地拒絕了他,他也應該不會因愛生恨,給她使絆子才對。

  「你拒絕他,才叫傷害他吧。」晏歌的語氣淡淡的,他還清楚地記得昨天齊燃雙眼迷離地自言自語時的樣子。

  「是哦。」劉楚嫿傻傻地笑了,「我這麼欺負他,他會不會哭啊?」

  這兩天,晏歌就像一個垃圾桶,安靜地接受著他們扔過來的那些迷茫糾結。他輕輕歎了一口氣,看了眼時間,拿出手機給齊燃打了電話,「她喝醉了,你過來接她吧。」

  這些話,還是到當事人面前說去吧。

  齊燃一打開包廂的門,劉楚嫿就轉過頭,對他伸出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我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齊燃:「……」

  他過去牽住了她的手,對晏歌點了點頭。

  「今天謝謝你了。」

  「不用,我先走了。」

  「好。」

  等到晏歌離開,他才低頭在她唇上落上了一個吻,「你要的親親。」

  「抱抱呢?」

  齊燃拉著她往外走,「回家再抱。」

  劉楚嫿任他拉著,走的十分穩。上了車,她突然對他笑了笑,「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什麼故事?」齊燃身體貼近,給她繫上了安全帶。

  「從前,有一隻大灰狼,它看上了一隻小綿羊,它覺得小綿羊怎麼可以這麼可愛,白白的,胖胖的。可是……」

  「可是小綿羊不喜歡它?」齊燃配合地猜測著後續。

  「不是啊。」劉楚嫿搖了搖頭,「可是它看到小綿羊就想把它吃掉,它白白淨淨的,剝了皮,架在火上一烤,什麼也不用加,肯定就特別好吃。」

  齊燃:「……」

  「於是呢,為了不讓自己吃掉它心愛的小綿羊,它就只能……」

  「離開它?」

  「不是啊。」劉楚嫿有些嫌棄,「你不要打岔好不好。」

  齊燃閉住了嘴。

  「它就只能每天去找好多好多更美味的小兔子來吃,這樣就不會想吃它的小綿羊了。」

  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這回不說廣告詞,改講童話故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駱憶差點要劉楚嫿耳邊點串鞭炮才能把她叫醒,她帶著哭腔哼唧了好幾聲,才勉強自己爬了起來。

  你說,她沒事學齊燃幹嘛,齊燃能在頭天晚上喝了酒的情況下順利地拍完戲份,她卻連床都不想起來。

  嚶嚶嚶,好想請假。

  最後,還是齊燃親自過來,讓駱憶在浴缸裡放滿了水,彎下腰給了她一個公主抱,一路把她抱進浴室,然後鬆手把她扔進了浴缸裡。

  嘩啦一陣水聲,劉楚嫿撲騰著從裡面坐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臉委屈地望著他。

  「你要的抱抱。」

  劉楚嫿的腦袋裡空白了片刻,似乎想起了她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尷尬地笑了笑,慢慢躺了下去,把頭浸在了水裡。

  洗了澡出來,她總算清醒了些。

  一起去片場的時候,齊燃還開口調笑了她一句,「最後一個舉高高,你還要嗎?」

  她一挑眉頭,「當然要。還有啊,你的親親抱抱一點都不合格,打回重做一次。」

  齊燃笑了笑,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前排的駱憶and小陳:夭壽啦,有人一大清早在這兒公然虐狗啦!完全無視我們的存在啊,紮心啊!

  拍戲的時間總是快速的。

  似乎並沒有過多久,齊燃的生日就到來了。這次他的生日在劇組過,導演非常開心地提前收了工,專門找了個地方給他辦了場小型的生日聚會。

  大家推杯換盞,都鼓搗著導演明天放一天假,導演想著他們這部劇的進度估計比當初打算的要快上半個月過,於是便依他們放了一天。大家一陣歡呼,越發盡興地玩玩鬧鬧吃吃喝喝了起來。

  整場聚會,齊燃看了劉楚嫿無數次,那眼底閃爍著的光芒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卻偏做不知,只顧著和大家聊天。

  沒過多久,他恨恨地在桌子下踩了一下她的腳,「我的生日就在今天。」

  「我知道啊。」劉楚嫿只是笑,「禮物給你準備好了,你回房間就看到了。」

  「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他輕輕地磨著牙。

  劉楚嫿就貼了過來,用牙齒輕輕磨了磨他的耳垂,「別著急,該告訴你的,都會告訴你的。」

  然後,她就親眼看到了他白淨的耳垂是怎麼樣瞬間紅得可以滴血的。

  到散了酒席進了電梯,齊燃把她逼到角落裡,雙眼直直地盯著她,恨不得在這兒給她個壁咚。

  劉楚嫿朝上面使了個眼色,「小少爺獸性大發也別在這兒發啊,這裡可是有監控的。」

  他翻了個白眼,「自作多情。」

  劉楚嫿輕輕笑了起來。

  他一路跟著她走到了她房間門口,固執地問道:「答案?」

  劉楚嫿打開門,突然猛地伸手把齊燃拉了進來,身體順勢靠了過來,狠狠撞上了他,他後退幾步,隨著門砰的一聲關緊,她的嘴唇也緊緊地貼了上來。

  淡淡的酒氣隨著他們舌尖的糾纏慢慢飄進鼻間,齊燃發了狠,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手抱住了她的腰,一手托住了她的臀。

  劉楚嫿輕輕地往上一跳,雙腿盤住了他的腰,任由齊燃帶著自己從門邊一直吻到房間裡。他甚至沒往旁邊看上一眼,直到床沿擋住了他的腳步,他便猛地把懷裡的女人扔了下去,然後欺身壓在了她身上。

  劉楚嫿仰著臉微笑著看著他。

  他卻沒了進一步的動作,只認真地望著她的雙眼,「這樣不算。我要聽你親口說,我的試用期合格了嗎?」

  「我說沒有,你會哭嗎?」

  齊燃神情一僵,肯定地點了點頭,「會。」

  「我還從來沒有看到小少爺哭的樣子呢?」

  齊燃的心砰砰砰地亂跳,已經無法思考,「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希望永遠不要看到小少爺哭的樣子。」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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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23:26: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齊燃的雙眼瞬間點亮,無邊無際的愉悅與欣喜如煙花般在他心底炸開,他輕輕眨了眨眼,表情高興到呆滯。

  「木頭。」劉楚嫿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往下一拉,抬頭吻上了他的嘴唇。他這才神情一震,低頭有些激動地回應著她的親吻。劉楚嫿微微仰著頭,上揚的脖頸如此的優美迷人,叫齊燃忍不住摩擦親舔起來,他順著她的脖子一路吻到她的鎖骨,如同小狼狗找到了自己滿意的食物一樣,用牙齒輕輕啃咬著,兩顆尖牙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咬出幾個小小的凹陷。

  劉楚嫿半闔著眼,睫毛微微顫了顫,「別亂咬,留下印子不方便。」

  齊燃眼睛裡透出幾分委屈,卻還是依言放過了她漂亮的鎖骨,只用柔軟的嘴唇一寸一寸地親吻著她的肌膚。

  劉楚嫿的嘴角似乎帶著一抹挑釁地微笑,她的腿從齊燃的兩腿之間勾了過去,伸手從皮帶裡拉出他襯衣的下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腰溝,一隻手不耐煩地解著他衣服的紐扣。

  齊燃感受到了她的動作,羞得厲害,整個人的動作都瞬間僵硬了片刻,臉上卻是一臉平靜的表情,只是耳根再次紅了起來。

  劉楚嫿就又被他那紅彤彤的耳垂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磨咬上了他的耳垂。

  齊燃被她惹得全身火熱,好像渾身的血液直充頭頂,整個臉也隨著紅了起來,他也不配合劉楚嫿的動作自己解開皮帶,也不伸手去解劉楚嫿的衣服,莫名其妙地就不動了。

  劉楚嫿疑惑地抬眼看他,「來啊。」

  他就低頭吻了她兩下,眼神卻不落在她臉上,若有思量,感覺有些敷衍。

  「發什麼呆啊?」她微微眯著眼,有些不悅,「來不來?」

  她雖然平日裡總把齊燃撩撥得欲罷不能,似乎經驗豐富,可算上前世今生她都是處女一枚,理論知識無比豐富,日常口花花,可以比誰都黃,輪到實踐的時候卻還是希望由男方來主導局勢的,她只要配合享受就好了。誰料這個呆瓜,現在變得比她還呆。

  齊燃猛地坐直了身子,「改天吧。」

  「什麼?」劉楚嫿氣極反笑。

  「我沒有經驗,會把你弄疼的,等我做完調查研究,再讓你舒舒服服地被我吃掉。」他一本正經地說,還很自得似的。比起劉楚嫿,他連理論知識都沒有,遇到劉楚嫿之前唯一一段感情經歷就是夏楚楚,那是一段異常純潔的校園戀情,連親吻都不張嘴的純潔戀情。就連他現在的吻技,都是從那部出道偶像劇裡磨練出來的。

  他想給彼此的第一次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浪漫的,美好的,如癡如醉,飄飄欲仙的回憶。

  「你先從我身上下去。」劉楚嫿斜著眼看他。

  齊燃乖乖地移到了旁邊,她抬起一腳,就把他踹下了床。

  「啊!」齊燃驚呼了一聲,愣愣地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可憐兮兮地爬了起來。

  劉楚嫿整理著她微微有些淩亂的衣服,看也不看他,「你以為這是做課題呢,調查準備好了再來,今天你不想上,以後就別想我乖乖地給你艸。」

  「那我們還是繼續吧。」齊燃立馬悔改,又要貼上來。

  她一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往後輕輕一推,「今天都不早了,我想睡覺了。」

  「我跟你一起睡。」他抿了抿唇,繼續一臉正經地往床上爬。

  「你這種時候完美主義症發作,我那麼寵你,當然不能趕鴨子上架對不對,你既然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我一定給你充分的時間去準備。這種事情不研究個三年五年的是沒有辦法做得盡善盡美的,所以呢,你就好好去準備吧。」劉楚嫿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拖著他往門口走,「你可以回去了,禮物還放在你房間裡等著你去拆呢!」

  齊燃被她一路推出了房間,然後看著門猛地在他眼前關緊。他臉一垮,這下是真的想哭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

  齊燃:委屈對手指.jpg

  劉楚嫿秒回:盡情地揮霍你的任性.jpg

  他清了清嗓子,按了語音壓低了聲音撒嬌,「我只是不想給你留下一個不好的體驗。」

  她回的語音依舊溫柔帶著笑意,「我知道啊,所以才要尊重你,讓你好好準備嘛。記得看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哦。」

  齊燃嘴唇一撇,恨不得時間能倒流回十五分鐘之前,他絕對會二話不說,扯開她的外套,再撕開她的T恤,狠狠地在她身上啜出一身的小紅花來。

  「咳咳。」他收回自己的思緒,在心底自怨自艾自我唾棄了一頓,終於收拾好了心情去拆放在床頭櫃上的禮物。

  小小的盒子裡裝著的是一把銀色的口琴,底下還壓著一張漂亮的賀卡。

  「給二十七歲的小少爺:當你想我想得受不了的時候,或者難受脆弱需要安慰的時候,在電話裡吹響這把口琴。聽到它的聲音,不管何時何地,我都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你身邊。但是,為了保證它不被濫用,只有三次的使用機會,小少爺可要好好把握喲。」

  「什麼啊,這個創意明明是我先想的。」齊燃合上手裡的賀卡,表情很是嫌棄,「抄襲我的創意還削減了我的次數,小氣。」

  嘴上這樣說,他還是十分珍惜地把口琴裝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裡,突然又有些懊惱。比起音樂盒,口琴的確要容易攜帶多了。不然,下一次直接買個口哨好了,那樣就可以直接掛在她脖子上了。

  他躺在床上,輕輕地吹了吹兩聲口琴,又害怕房間隔音不好吵到別人,於是只能收起來,拿出手機開始刷微博。總之,他就是不願意乖乖躺下睡覺。

  好像有一排小人在他心口跳踢踏舞,咚咚啪啪地踩在他心裡,叫他沒辦法平靜下來。

  剛才發生的一切美好得像一場夢境,她真的就這樣同意跟自己在一起了嗎?真的就這樣屬於他了嗎?

  他點開自己的微博,腦袋裡混沌一片。今天之前,他的幻想是她微笑著對他點頭說好的樣子,今天之後,他腦海裡都是劉楚嫿穿著婚紗拿著捧花羞澀地低著頭,一路走到自己面前的場景。

  從幻想中清醒過來,他鼓了鼓腮幫,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然後就跟見了鬼一樣猛地瞪大了雙眼。「我什麼時候發的微博?」

  首頁上,新刷出來的那條微博赫然出現在眼前。

  齊燃v:好想結婚。

  媽呀,這是什麼鬼,這麼隨意敷衍的疑似求婚是怎麼回事,這是他發的嗎?不是被盜號了嗎?或者是什麼人在那一刻控制了他的思維?

  他點開評論,發現大家也都是一副驚訝至極的模樣。

  「少爺你不能這樣,楚嫿小姐姐剛剛過了法定結婚年齡一年而已啊,你不要這麼心急啊喂!」

  「媽呀,我的少爺誒,你是想暗示嫿嫿什麼嗎,這個暗示太明顯了點吧。」

  「天啦,兒子竟然都要結婚了,親媽粉痛哭流涕。」

  「不行,媽媽不准。」

  「你想結婚就直接跟嫿嫿說去啊!在微博上試探個什麼勁啊,慫!」

  「就知道少爺生日這天要發微博。只不過少爺你今天只怕是喝了假酒吧,千萬別刪,別慫啊。」

  「我不管,這是少爺在跟我求婚,我單方面答應你了。」

  「哈哈,小嫿姐姐快來啊,少爺說他想結婚了。少爺你堅持住千萬別刪哦,我等小嫿姐姐回復。」

  齊燃本來的確是有點想刪除微博的,看到他們這麼說偏偏逆反心理就上來了,不刪就不刪,這種話也不是什麼不能發的東西。

  底下的粉絲通通開始艾特劉楚嫿,齊燃暗搓搓地視姦著,心裡竟然還有股淡淡的期待。

  可是過了許久,劉楚嫿也沒給出任何回應,反而是那些微博營銷號瞬間振奮了起來,編假料編得一個比一個嗨,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就連他婚禮舉辦的時間地點給他安排好了,甚至還有人猜測劉楚嫿疑似懷孕,所以才著急補票。

  齊燃看得牙癢癢,卻也懶得跟他們計較。他猜測劉楚嫿應該是已經睡了,便把手機扔到了一邊,終於磨蹭著洗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劉楚嫿被手機鈴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翻了個身,接起了電話。

  「小嫿,你跟齊燃準備結婚了?」

  是舒雅萍的聲音。

  她閉著眼把手機放在耳邊,聞言皺了皺眉,「什麼?」

  「你目前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年紀又還這麼小,還是先不要著急結婚吧。談戀愛和結婚是不一樣的,女人一旦結婚,別人就會自然地覺得你從少女變成了少婦,對你的形象定位和接戲有點不利。」她認真跟她分析利弊。

  劉楚嫿就越發疑惑起來,她坐直了身子,「我什麼時候說過準備結婚了?」

  「那齊燃昨晚的那條微博是什麼意思?不是先給粉絲打一個預防針嗎?」

  「微博?」她挑了挑眉,昨天那個傻子高興之下又做了什麼傻事了?「我近幾年暫時都不會結婚,至於齊燃微博的事,我還不太清楚,我先去微博看看,跟他聊過之後再給舒姐打電話。」

  她掛掉手機,登上微博一看,就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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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9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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