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白】劍聖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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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重逢，謝你怨你？

四大天柱。

這裏已經完全坍塌，淒厲的西風不斷東進，將一切變得荒蕪。

天庭的崩毀，讓黑神白神的力量更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地侵入了東方大陸——當然這種時候，黑神白神，或許也已經不會再在乎這區區的彌天世界。

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以此作為一個支點，來撬動整個萬象天界。

李淳站在風中，衣袂飄揚。

他的麵色如常，但是身後的雲神君和吉祥，卻都能夠注意到他右臂不太明顯的顫動，臉上都是帶著擔憂之色。

“神魔戰場的戾氣，果然是太重了。”

“李公子雖然已經踏足金仙，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甚至談笑間毀滅天庭，滅了天帝，但是卻很難壓製住這戾氣。”

“帶著這種戾氣進入魔界的話……隻怕……”

兩人如今都是天仙，眼光也自不差，對視一眼，暗自歎氣。

“他說要在這裏等人，不知道要等什麽人？”

“難道是令狐宰相？”

“惟願令狐宰相能夠治好他的戾氣……”

吉祥和雲神君竊竊私語，論起修為，令狐陶縱然是彌天世界之靈，也已經遠遠比不上她們，但是卻有種種古怪特異的手段，或許有辦法對付李淳體內的戾氣。

“令狐陶當然沒辦法治好李小子體內的戾氣，這戾氣乃是千萬殺戮所生，要靠千萬年的靜修才能消弭，不然金仙之位，哪裏是那麽容易上去的？”

“魔界之行。隻怕大部分的戰鬥，都要靠你們自己了。”

遠處，飄來一聲長長的蒼老歎息。

李淳猛的抬頭，目光遠眺。

“廢老頭，幹什麽裝神弄鬼。你也該出來了！”

他聲音不甚高，但以現在他金仙的威勢，已經足以震動寰宇，群山呼應。

“咳——”

伴隨著一聲咳嗽，廢老頭踏足在碧玉玲瓏塔之上，與英無雙聯袂而至。

他如今越發的仙風道骨。白發飄飄，雙目湛然，修為已經遠不與當日相同！

“難得裝一下世外高人，你卻何必要點破。”

廢老頭搖頭不已，臉上堆著諂笑。一手拉住英無雙不放，英無雙老臉羞紅，都不好意思抬頭。

“前輩！祖師婆婆！”

雲神君和吉祥又驚又喜，“原來祖師婆婆是前輩所救，前輩修為，果然了得！”

她們都曾見過廢老頭駱玉川，隻是怎麽也沒想到在英無雙落入百萬劍氣攻擊之時，出手相救的竟然是這一位。

要知道駱玉川封神也不過數年。他居然能夠在短短幾年之內，到達如此境界？

“金仙不易，廢老頭你不也已經跨出了這道門檻？”

李淳歎了口氣。上下打量著廢老頭，臉上的神情卻帶著些憂心。

“慚愧，慚愧。”

廢老頭連連搖頭，“我本知道一些彌天世界的秘辛，本想低調修行，等個幾百年踏足金仙再說。沒想到得了李小子你給的好處，從黑神白神手中奮力一杯羹。連碧玉玲瓏塔也沒怎麽用上，就一舉突破金仙……”

“……根基不穩。如今咱們兩個，真是大哥不說二哥，一樣虛得很！虛得很！”

他參悟大道，本有所得，礙於與彌天世界牽扯太深，這才無法脫界飛升，在肉體衰朽之後，隻能選擇了封神，這也讓他更緊密地與彌天世界劫數結合起來，所以他之前也有些謀劃。

沒想到李淳把阿蘇介紹給了他。

——原本李淳不知黑神白神的底細，充其量認為他們是獨立於天庭之外的自然神祇，並不在意；廢老頭也是一樣認為。

沒想到黑神白神，竟然是太乙巔峰，準聖人的存在，雖然在彌天世界隻是投影，卻因為機緣巧合，在有心人的撥弄之下，這方寸之地，已經成了他們氣運所在的最重要基地。

阿蘇這小孩子，又是個天生的神侍，花言巧語擅動人心，居然硬生生地在黑神白神的腹地，給廢老頭挖了一大塊牆角！

如今廢老頭的信眾，在西方大陸極多，竟然與黑神白神成了鼎足而三之勢！

黑神白神何等氣運一樣，廢老頭隻分了這麽一點信仰，修為就是像吃了藥噌噌噌往上躥，嚇得他屁滾尿流，直到突破金仙，掐指一算，這才悟出其中之理，心中再怎麽懊悔後怕，漲上去的修為和得來的信仰香火，已經是退不回去了。

“小子，你說是不是你害了我？”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苦惱追問。

“那倒是我將你卷入這漩渦中了……”

李淳歎了口氣，倒也主動認錯。

廢老頭趨吉避凶，頗有手段，他混過彌天世界大劫應該難度不大，隻要不與黑神白神直接衝突，那麽日後慢慢突破金仙，也不算是非常艱難之事。

但如今他奪了黑神白神的氣運，隻怕在這位準聖的眼中，是第一個要除掉的人物。

“算了。”

廢老頭擺了擺手，“黑神白神的野心太大，這成聖之爭豈是等閑，我身在彌天世界，本來就擺脫不了這漩渦，如今無非是目標大些，算不得什麽。”

他目光閃爍，奇異地瞧著李淳，口中嘖嘖有聲，“倒是你小子，居然十年間，從一介凡人踏足到無上金仙境界，雖然身體內有些亂七八糟，如今戾氣衝腦，更是麻煩，但這也是不可想象的奇跡了……”

“當真是天眷之人！”

廢老頭的神眷現在對李淳已經沒什麽用了，李淳自己是金仙，廢老頭又如何能夠保佑他，但他依舊行路順暢，呼風喚雨，隻能說他當真是應劫而生，天眷之人。

“這一次黑神白神的爭鬥，大約就要看你了。”

李淳歎了口氣。

“令狐宰相也是這麽想法，決戰之日，就在魔界。”

令狐陶千挑萬選，十數人的小隊，正是為了此次大戰。

李淳如今自己心裏清楚，戾氣貫體，越動手就越引動魔血和天人化生，再加上造化元丹仙體與黃泉死氣的侵蝕，他身軀會變成什麽樣子，他自己都預料不到。

如今雖然斬殺天帝，奪得神之火，他心中卻殊無歡喜之意。

“這一戰勢在必行。”

廢老頭也歎了口氣，“這碧玉玲瓏塔，我占了多日，在你去魔界之前，就先還給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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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眾誌成城

廢老頭送還碧玉玲瓏塔，這倒也在李淳的意料之中。

此去魔界，生死未卜，他原本最強的法寶魔心燈都毀在與天帝一戰，沒有法寶傍身，隻怕更是艱難。

廢老頭既然約他在此見麵，這東西當然是要還給他的。

“多謝了，此物神奇，我當好好用之。”

李淳上次接觸此物的時候還是凡人，但知道廢老頭珍而重之，絕非一般的寶物，如今身為金仙，感悟這碧玉玲瓏塔，更是參悟其中無限奧妙，一落手中，就有無數清涼靈氣灌洗全身，將原本的戾氣都平複了不少。

“這等寶物，也不知當初那水妖是如何得到？”

放在仙界，這種層次的靈寶都是要拚搶的寶物，何況是貧瘠的彌天世界之中，水妖得此物，隻能說是機緣巧合，為李淳而準備。

“天道如此，莫非無故。”

修為越是高，李淳就覺得萬象天界恰如一張大網，仿佛網絡住了一切，除了高高在上的幾位聖人之外，能夠真正掌握自己命運的，又能有幾人？

“我要以劍為道，首要破命。”

“這一次與黑神白神爭鬥，看似飛蛾撲火，卻是天道昭然，若能過得此關，麵前便是海闊天空。”

“要是不能，隻怕有殞命之危。”

李淳心中決絕，告辭了廢老頭——廢老頭還要自去西方大陸，守護自己的神壇，好在現在他多了個英無雙作為幫手，在黑神白神未曾將目光投注下來的時候。估計能輕鬆不少。

李淳帶著雲神君和吉祥二人，回返京城，見了令狐陶，同時也召回了這幾年之中，一直在黃泉死界。刻苦修行的小隊。

太子、陸曼娘、陸笑笑、冰山魔女淳於蓮、崔敏、信隱君、範東流、小龜、燕燕和燕一一，再加上一頭黑龍角虎。

十人一虎，在黃泉死界的修行之中，迭逢奇遇，竟然全都突破了天仙！

——說起來其他人倒也罷了，但是崔敏和小龜兩人實力低微。竟是被黃泉死界月光老城主生生以死氣灌頂造就，成就天仙！

李淳得知，也隻能喟然而歎，瞧著這一支隊伍，心中暗歎。

“月光城主。所圖者大，隻是……”

他如今踏足金仙，心中對許多事更為明了，微微歎息，搖頭不語。

“諸位有此奇遇，踏足天仙，正好能跟我們一起，踏入魔界之中。開始一場以卵擊石的大戰。”

李淳也不隱瞞他們，將來龍去脈，細細詳述。

“此一戰。關係到彌天世界的存滅，長遠來看，更影響到整個萬象天界……”

黑神白神若是借彌天世界為支點，撬動萬象天界，二神合一，進而封聖。那可能意味著萬象天界的大災劫。

李淳自己已經卷入這一場災劫之中，再加上顏火兒的關係。他已經不可能退出。

但是，他還是會給他的朋友們一個選擇的機會。

畢竟他們現在都是天仙。有了自保之能，要是躲在死界，也未必不能苟延殘喘。

“那還用說，自然要去了！”

憨厚的範東流第一個開口，“李大哥，去哪裏，我便去哪裏！”

“正是。”

陸曼娘沉吟著點了點頭，“淳兒今日有此際遇，能否救世，關鍵就在你的身上，你盡管安排，我們不會有什麽異議。”

“就是，我妙參造化，想不到能以神侍武者雙修之軀，突破天仙，這都是你給的，還能不幫你不成？”

太子哈哈大笑，他一直是李淳的領導，但這次之後，卻老老實實地甘為小弟。

這三人算代表著除了這三隊之中的三撥主流意見，他們既然如此說，其他人自然也毫無疑問。

就連黑龍角虎也吼了一聲，表示誠意滿滿。

“好！”

李淳點了點頭，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微笑點頭。

“此次魔界之行，危險萬端，我又受戾氣所衝，隻怕許多時候不能出手，很多地方，都要靠諸位了。”

“眾誌成城，我們此次行進，必能救世！”

路已至此，隻有勇往直前！

西域魔教總壇，雲神君之父雲飛龍所開啟的魔界通道之前。

令狐陶親率大軍，將這支小隊送到了山巔。

人間之事，已到了極限，再努力也難有突破，這救世的唯一指望，就隻有魔界之行。

但吉凶如何，無人能知。

“這天下，就拜托給李公子了。”

在李淳準備踏入魔界通道之時，令狐陶躬身下拜，虔誠行禮。

天地震動，悠然有樂聲。

他身為彌天世界之靈，這是將自己的氣運，全都轉注於李淳身上。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李淳並沒有回頭，隻留下了八個字。

事到如今，他能說的，也隻有這八個字。

“等等……你們都有人送，我也來送送我的兒子……”

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信隱君愕然，頓住了腳步，卻見燕王——也就是信隱君的父親伏波郡王踏雲而來，冷冷地走到眾人跟前。

此人如今雄霸三郡，與令狐陶互有攻守，幾乎可以說是平分天下，想不到今日竟然也會到此。

“父王……”

信隱君咬住了嘴唇，低頭苦笑。

“哼！”

伏波郡王瞧了瞧信隱君，又瞧了瞧李淳，悠然長歎。

“第一次見李公子，就覺得你絕非池中之物，沒想到短短數年，你居然能夠踏入不滅金仙之境，實在是遠超我意料之外。”

他化屍千年，躲於神王古墓之中，於天機大有所知，但他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壓製了修為的天仙而已，見到李淳突破金仙，自然是自歎不如。

“我的兒子，就交給你了。”

他伸手一招，將一口長劍招來。

“這斬浪劍，就賜給你了，信隱君，你去魔界，可不要丟了你父王的臉！”

他冷冷將斬浪劍返本還原，抹去神光，丟到了信隱君麵前，不再多說一句，轉頭揚長而去。

“父王……”

信隱君淚流滿麵，握緊了長劍。

“就連他也來幫忙了……”

令狐陶長歎一聲，“天下動亂，人人自危，諸位，就看你們這一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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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一章 劍道之路在何方？

天仙，再加上一頭天仙境界的老虎。

但這樣的陣容，對於強大的魔界來說，依然隻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麽。

魔界凶頑，殺戮不絕，或許強者不像仙界那麽多，但是戰鬥起來，卻更加慘烈！

——而且，魔界中莫名其妙的敵人，還不是他們唯一的目標。

更重要的，是躲藏在暗中的黑神白神。

這準聖，到底有什麽意圖，他又是用什麽辦法，操控了武大小姐，奪走了仙之血？

他……想要做什麽？

我們……要怎樣才能夠獲勝？

抱著無數的疑問，李淳帶著眾人，踏入了魔界通道之中。

“前幾年我們費盡心機，將這通道封閉，沒想到短短幾年，又要再來封閉一次，隻是這一次的裂縫，可不像當初你父親打開時候那麽簡單。”

踏入那一片戰敗魔道之子的大平原，如今沼澤已經消滅幹淨，隻剩下一片曠野，但是遠處天空的裂縫，卻變得更大，在裂縫之中，隻能看得到黑暗與混沌。

李淳目光遠望，心中不禁感慨。

雲神君抬頭，想起當日凶險，也隻覺仿若隔世。

“隻怕一入魔界，便有強敵，諸位，可不能怠慢了！”

魔界與其他諸界不同。

無論仙界、死界或是神界再怎麽強者輩出，再怎麽可怕。終究還是有和平之地，但魔界卻是充斥著無盡的戰鬥和拚爭，幾乎沒有一刻停息。

再說還有恨李淳入骨的魔道之子存在，隻要一踏入魔界，隻怕戰鬥就要開始。眾人絕對不能有一點點的放鬆。

“是！”

太子等人一起答應，抖擻精神，跟隨李淳，向著那天邊裂縫，魚貫而入！

轟！

嗡——

雜亂的光線，破滅的星辰。巨大的噪音。

讓人眼花繚亂，讓人震耳欲聾。

這就是魔界！

永遠不停，混亂不絕，戰鬥不絕的魔界！

正如李淳所料，當他們一踏入魔界。戰鬥就立刻開始了！

“布陣！”

崔敏威風凜凜，站在中央，指揮著太子等人，布下黃泉九曲陣，護住周圍，抵抗著無算魔物的突襲！

刷刷刷刷刷！

太子等九位天仙，各占方位，劍氣縱橫。竟是硬生生地隔出一片安全之地，將李淳、雲神君、吉祥、崔敏和黑龍角虎護在中央。

“這陣法倒是厲害。”

李淳微一點頭，黃泉妙法。亦有特殊之處，九人合力，能夠將天仙之力首尾相顧，妙法自然，就像是一堵銅牆鐵壁一樣，攔住了所有魔物攻擊。

“我們在死界之中。除了苦修自身修為之外，就主要是操練這一陣法。若有人力道不足，我也可以輪換替上。務必要將李公子保護好。”

崔敏臉上一紅，開口向李淳解釋。

“嗯。”

李淳微微點頭，想起那月光老城主，更是歎氣。

“因果不絕，他如此盡心，隻怕也是為了當日之愧，在這魔界之中，隻怕我們還有見麵的機會。”

恩怨糾葛，各種前塵，隻怕都要在這魔界之中了結，好在更有資格向此人出手的，另有人在，不是自己，否則隻怕還要有些尷尬。

“我之戰鬥，隻怕也是避不過的。”

他的目光投向魔界黑暗深處，瞧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朝著他們的方向一步步走來，不由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與閣下一戰，我早知是免不了的，不過原以為是在彌天世界，沒想到改了地點，到了魔界。”

李淳長笑一聲，招呼著過來之人。

“這是……”

雲神君和吉祥等人定睛細看，不由得也是失聲驚呼。

來者身材魁梧，額頭長角，上身赤裸，露出精壯的肌肉，讓人望之生畏。

——他雖然麵貌如鐵，與舊時大不相同，但在場之人，倒是大半都認識。

“素盞……素盞元平，你竟然投入了魔界？”

這當初與白輕衣一戰，震動天下的劍客，居然投入了魔界？

“我本人魔，隻求力之所在，便絕情絕義，魔道一開，我自然被招引而入，有什麽奇怪？”

素盞元平握著劍，靜靜的回答，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

他的目光，根本沒有停留在其他人身上，而隻是瞧著李淳。

“如今的你，不是我的對手。”

李淳抬頭，目光在素盞元平身上掠過，微微搖頭。

這位劍客入魔，已經將絕情絕義的劍，提升到了極限，但是比起自己現在的金仙修為，那還是差了許多。

“就是，你這惡徒，豈敢冒犯我李大哥的虎威？我來對付你就夠了！”

範東流哼了一聲，高聲喝斥。

素盞元平的麵色微變，但目光卻依然尖銳的像是針一樣，冷冷的瞧著李淳。

“不錯，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作為一個劍客，我今日仍然是要向你出劍……”

他緩緩地舉起長劍，劍氣縱橫，布於周身。

“不自量力！”

吉祥大怒，“少爺，我來……”

“不用。”

李淳歎了口氣，向前踏出一步，“素盞大尊也算是我宿命之敵，他是白前輩交托給我的對手，還是我親手來殺死……”

“好！”

得到李淳親口肯定的答複，素盞元平大喜。

“我今日此來，自知無幸，但依舊是從主人那裏，自請這個任務，要向你轉告一件事。”

“你隻要破了我的劍，殺了我，自然就可以知道！”

他長笑一聲，劍光如匹練，仿佛割開了長空一般，掩蓋住那些混沌的轟隆聲，朝著李淳直刺而去！

“魔道至尊，無情劍尊！”

他的劍氣純而又純，雖然被魔氣浸染，卻無一絲外借之意，全是憑於自身，達到的無情極限！

“好！”

李淳輕輕讚了一聲。

“你所求者，也是劍之道，隻可惜走了歧途，到此為止，雖然為魔，依舊有劍意！”

“我……就給你有尊嚴的死亡！”

李淳輕笑一聲，劍光浮動，化作青柳，與之相搏！

——竟是沒有拿出超越素盞元平的力量層次！

“我今日，與你隻比劍，不比修為，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劍道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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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引路人！

“多謝！”

素盞元平踏足魔界，自知再無進取的方向，看不到劍道彼岸，其實已經心喪若死。

沒想到李淳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讓他心中求劍之心，頓時又燃燒了起來，就連雙目之中，也有了光亮。

“我這一生，為劍而生，為劍而死！值得！”

他長笑不絕，劍氣縱橫，在刹那之間，已經向李淳攻出了百劍。

踏足天仙之境，劍道變化，已經超越了平時可以想象的速度、力量和攻擊範圍，也遠遠超出了以前他所擁有的劍道。

到了這一步，劍的意義還在哪裏？這讓素盞元平困惑而迷茫。

“力越強，劍越強。”

“那劍之道，又在哪裏？”

素盞元平雙目赤紅，不斷地向李淳發動攻擊。

魔道之中，以力為尊。

素盞元平踏足此地之後，見到無算強者，他劍道雖強，與之相比，卻是差得遠了，而提升之道，並非將劍道大成，反而是一心求力，來得更快。

這對旁人來說，或許是一條新路。

但是對於素盞元平這種可以滅自己之族，以求無上無情劍道的人來說，卻隻是痛苦。

如果力量來得這麽容易，豈不是在嘲笑他在劍道之上的付出？

劍道之路，前途何方？

“所以我不會用力量來殺死一個劍客。”

李淳明白他的困惑。

實際上這種困惑，對於每一個劍客來說，都同樣存在。

當他們還是凡人的時候，隻要握著劍。就能感覺到劍中的氣息，不斷地提升自己對劍道的理解，也就能夠不斷地提升劍道的實力，最終超越眾人之上。

如白輕衣，如李淳。如素盞元平。

但是他們一旦超越凡塵，踏足更高的仙之境界，卻不可避免的陷入到一種深刻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因為劍，並非大道，或者說，還沒有找到成聖的大道。

甚至。憑劍入太乙，都是很少聽聞。

道、魔、佛、神，乃至於成人皇之道，都要比劍道來得複雜，遙遠而且有著更成熟的理論基礎。

至少這五種足以成聖的大道。都讓人可以從容前進，天資卓絕者，更能夠獲得以前無法想象的力量。

這讓每一分力量都靠自己流汗苦修而來的劍客，就顯得很尷尬。

要麽默默堅持自己的劍道，比別人落後許多，甚至永遠看不到將來；要麽，就是放棄。

多數劍客都是死心眼，他們都想著披荊斬棘。用自己的劍走出一條路來，即使是素盞元平這樣的家夥，也不例外。

李淳。知道今日與之相遇，是宿命之戰，此人殘虐，必殺之，但他終究是一個劍客。

所以……他要用自己的劍，給他看看劍道的路！

“今日一戰。希望對你，有個安慰！”

李淳的劍。輕柔而清靈，仍然用的是清靈館閣的劍法。身若飛絮，飄渺不定，在那狂風暴雨的攻擊之下，毫發無傷。

“奇怪……”

在場懂劍的人，都禁不住長大了嘴巴。

他們見過李淳用這樣的劍法，也見過這樣的變化，但那時候李淳憑此對抗的，不過是普通的劍法攻擊。

如今素盞元平這種接近天仙巔峰的強橫劍氣，居然也能夠用這麽簡單的劍招來對付？

“簡直不敢相信！”

“這種劍氣，以這麽普通的劍招，如何能夠化解？”

“李公子已經到了化境！”

“這才是劍道之路嗎？”

眾人瞧得目眩神迷，口中嘖嘖稱歎，一個個搖頭晃腦不止。

素盞元平狀若瘋虎，連續狂攻數百招,一刻都沒有停歇，他的劍，素來以狠辣凶猛為上，幾乎已經到了無情劍道的極限。

如今毫無後顧之憂的全力發揮，更是將自身劍道境界，推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

“吾劍名凶，凶者危，危者生！”

他口中輕吟，恍恍惚惚之中，隻覺得胸中一片澄明，自踏入魔界以來的迷惑和不甘心，竟然一掃而空。

他的劍法威力，也陡然增強了數倍！

李淳卻依舊是不緊不慢，甚至連招式和氣息都沒什麽變化，無論如何狂風驟雨的攻擊，他都是如春風化雨一般化解，臉上還帶著微笑，每破解一段攻擊，微微點頭，示意再來。

——而素盞元平的攻擊，也確實是一段比一段更強！

“我怎麽覺得……倒像是李公子在指點這素盞元平劍法？”

第一個有點疑惑的是陸笑笑。

這種方式，更像是師父給徒兒喂招。

“確實如此。”

陸曼娘點了點頭，他瞧著李淳熟悉的劍招，想起初識這少年之時的情景，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成長到她完全無法料想的境界。

就像是少年身高，可能一夜之間，就竄了起來，原本才到陸曼娘肩膀的李淳，如今已經反過來比她高了一個頭，已經是一個偉岸的青年。

“淳兒現在的劍，已經超越了劍道的極限——”

劍修之路，在彌天世界最為讓人迷醉，但是到了萬象天界之中，卻是一條走不通的路。

縱然威力無儔，縱然初期神妙，但不入太乙，終究是空。

能夠憑劍道證得金仙，已經是巔峰極限的成就，再要往上，踏入太乙，卻完全不能隻靠一口劍。

曆代宗師，無窮神道，想要再進一步的劍客，無不要外求，特別是在佛、道、神、魔乃至人皇之道探索，方能踏足太乙。

比如道教真仙呂洞賓，原是劍修，但天仙之後，還是要拜在老子門下，得無上妙道，才能成為上洞八仙，踏足金仙領域，以後要求太乙，隻能是走道家門路；

又比如上古人皇黃帝，軒轅劍天下無敵，但若無人皇果位，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踏足太乙。

帝釋天、蚩尤、子路、長眉……萬古以來，所有劍客英豪，終究不可能單純憑劍道，走出前麵的路。

“但是……淳兒，似乎是在開路。”

陸曼娘心中，隱隱有所感應。

從李淳踏足金仙開始，他的劍，就開始為萬象天界劍客指路，在無窮晦暗的宇宙之中，開出一條屬於劍道的歸屬。

——這條路，當通向何方，無人能知。

但隻要是傾心於劍的人，都無不為之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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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成聖之道，在你一身！

“好啊！”

“好啊！”

素盞元平的攻勢越來越猛，但他的笑聲卻也越來越爽朗，額頭陰翳，一掃而空！

他的劍，恣意汪洋，自成一脈，縱然險惡，卻像是從惡中綻放出來的花朵，在劍道的世界裏麵，釋放著燦爛的光華。

嗤！嗤嗤嗤嗤嗤！

到得後來，他每出一劍，身上都會冒出鮮血，但他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痛苦一般，隻是沉浸於劍道的神妙之中。

“多謝……多謝……”

素盞元平刺出最後一劍，恰如寂滅的可怕劍招，在劍光之中，甚至能夠看到天地毀滅，地獄火焰的可怕景象，依然被李淳輕而易舉的化解，在春風之中，散成片片綠色。

他陡然停住了劍，躬身彎腰，虔誠地向李淳行禮。

“上師指教，銘記於心，今日方之我是我，此等大恩，不能為報！”

他屈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四個響頭。

這是師禮。

李淳微微點頭，沒有避讓。

“你殺人如麻，一生為惡，罪不容赦，不過劍道可傳，我會為你留下印記，今日殺你，你不要怪我。”

“弟子怎敢責怪上師？”

素盞元平不敢抬頭，恭敬回答，“朝聞道夕死可矣……上師所傳，讓我能見劍道至境，又許我劍道印記傳承，於願已足，隻可惜看不到上師成就至道，踏足聖境，這是我罪孽所致，也無可怨尤。”

他再磕了一個頭。意甚虔誠。

眾人瞧見這強橫霸道的劍客，此時竟成了磕頭蟲一般，也是傻了眼，瞧向李淳的目光，更是崇敬。

“嗯。”

李淳收劍。“你是奉命而來，劍也看了，性命因果，也已了結，那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吧。”

“是！”

素盞元平低首。“不敢隱瞞上師，不過黑神白神兩位，也並無欺瞞之意，如今魔之魂與仙之血都在他們的手裏，他們要擺下一座因果擂台。與上師你放對。”

他的目光，在李淳身後諸人身上掃過，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座擂台，乃是無上因果所致，你們每一個人，都要進入這座擂台，與自己宿命的對手交戰。”

素盞元平歎了口氣，身形漸漸變得虛無。眼看就要被魔界巨大的力量，撕扯成碎片，再無存在的蹤跡。

——他在鬥劍之中。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量，在魔界這惡劣的環境之中，自然生存不下去。

說完了話，他就要萬劫不複。

“……這一座擂台，必須是你們每個人都全勝，方能最後見到黑神白神。得到最後兩件材料，煉成五色彩石。”

黑神白神。已是太乙巔峰，距離無上全能的聖人境界。也隻差一步。

對於李淳他們的行動，縱然不能說是了若指掌，但要是有心了解，也不可能不知道。

“他要做什麽？莫非是要跟少爺決鬥？他乃是太乙巔峰，少爺如何是他的對手？這太過分了吧？”

吉祥大急。

雖然早知道隨著李淳的前進，終究會撞上這位一心求聖道而走偏的黑神白神，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這麽快。

就算把所有人捆在一起，也絕對不可能是太乙巔峰的對手！

如果這擂台，黑神白神要下場，那不就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

素盞元平的身軀已經撕裂，隻剩下半個頭顱，在魔界的颶風之中，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我隻聽黑神白神說過……成聖之道，在上師你一人之身……”

“什麽？”

素盞元平此言一出，眾人目瞪口呆，一起驚呼起來，待要追問，素盞元平已經完全消失，再無一絲存在的痕跡。

成聖之道，在你一身？

他們不敢置信地瞧著李淳，如今他們都已經成了天仙，自然知道所謂成聖，是何等概念，李淳雖然厲害，短短十年，從一介凡人，踏足金仙之境，實在是了不得，但成聖……哪裏是那麽簡單？

“天地之中，聖人有五。”

陸曼娘微微點了點頭。

“曰盤古、曰女媧、曰老子、曰孔子、曰釋迦牟尼。”

——當然既成了聖人，便已無名，所謂稱號，也不過是眾生對他們的代稱而已。

盤古開天辟地，乃是創造一切的始祖，力可創世，所以定下這世間弱肉強食的法則，推到極處，卻是魔道。

“魔道創世，固然有些諷刺，但其實也隻有魔道，才可能完成創世這一偉業。”

開天之時，篳路藍縷，唯有不顧一切，隻求結果，才能成功。

魔道在此時，乃是天地至道，絕無虛假。

“但是魔道創世之後，卻不能得生，隻有不斷地破壞……”

開天不能說是創造，隻是從原本的混沌之中，大肆破壞，這才有了天地的環境，等到天地初成，這時候魔道就有些不合時宜。

女媧應時而生。

“創造生靈，造人補天，乃是萬物之母。”

生靈既多，繁衍生息，卻不免陷於困惑，“我是誰？我從何而來？我又要往哪裏去？”

這是哲人沉思的問題。

“老子悟至高之理，闡述哲學之道，這才成聖。”

隻要是闡述天地的道，都歸於老子一人，他名為老子，實非老子，他可以是蘇格拉底，也可以是亞裏士多德，也可以是莊子，也可以是黑格爾，甚至可以是馬克思。

這就是道，是生靈對世界的理解。

“而道既分明，萬物繁衍，卻需要管理，這時候便有了孔子。”

孔子定綱常，以社會之法，否定了盤古魔道的弱肉強食，以此來定秩序，從此世界穩定，因此而成聖。

開辟、創生、得道、秩序。

這四種大功德大偉力出現，才造就了四位聖人，本來這世界已經完整，但卻又缺了歸宿之處，於是有驚才絕豔之輩，如釋迦牟尼，悟出涅槃之道，得黃泉死寂之美，明白了世界的歸處，這才有了第五位聖人——但隻能說是未來的聖人。

當世界毀滅，陷入一片靜寂之時，釋迦牟尼，方能真正成聖。

五種大道，已是極限，旁門三千，頂多不過太乙。

李淳何德何能，竟然可以說是成聖之道，在於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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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敵人

李淳注意到眾人的目光，微微一笑。

“你們看什麽看，我可是注定要成為劍聖的男人，早就跟你們說過了。”

這句口頭禪，他實力越強，說的機會反而就越少。

但在場之人，都是他從小到大的夥伴，豈能沒有聽過這一句。

但此時聽來，心境已經全然不同。

“少爺，你真能成聖麽？”

吉祥怯生生地詢問。

李淳淡然一笑，“成聖之機，我已經看到了……”

嘩——

眾人一起發出驚呼，陸笑笑更是扯住了李淳的袖子，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還不可說。”

李淳苦笑，他倒真不是賣關子。

“如今我們已經踏入魔界，敵人已明，你們還是先操心一下各自的敵人吧……”

黑神白神，有大神通，他既然說了是宿命的對手，那就絕不簡單，在場諸人，加上一個別對方擄去的武大小姐，隻怕要應對的對手，都不簡單。

眾人這才從剛才素盞元平最後一句話的震驚之中蘇醒過來，想起那叵測的擂台，不由臉上都是現出憂色。

李淳的目光，投向無盡的魔界深處。

颶風呼嘯，撕裂星辰，戰端不停。

在那最可怕最深沉的戰場中央，竟然是靜靜地橫亙著一座巨大的擂台。

在擂台的中央，仿佛有一黑一白兩人，對著他微微一笑。

旋即消失不見。

他們的麵容無法記憶，他們的力量無法估測。

“那大概……就是黑神白神。”

李淳閉上了眼睛。

“這應該。就是他為我們設下的戰場了。”

他伸手一指。

“我們走！”

“好！”

雲神君和吉祥縱身跟上，隻有陸笑笑還有些猶豫，“對手那麽強，我們要不要先練練級什麽的……哎喲……”

她被崔敏和淳於蓮一左一右牽著向前奔去。

“既然是宿命的對手，我們越強。對手也就越強，倒不如就憑著自己的本事，正麵去應對！”

“無論是什麽，隻要我們努力，必不會敗！”

黑神白神傳來的話中有深意，在場之人。大半已經心裏有數，明白自己究竟要麵對什麽。

這是他們不得不麵對的一戰。

是最可怕的命運。

隱隱約約，他們甚至感覺到，這是他們注定要死的命運。

巨大的擂台，靜靜的。空曠的。

魔界的環境極端惡劣，四處充滿了足以將山石撕碎的颶風，光線昏暗，隻有各色閃電亮起的時候，才能真正看清周圍可怕的一切。

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發爭鬥，魔物從出生到滅亡，可能隻有短短一瞬。隻有最強大的力量，才能在這裏生存下來。

傳說魔界這是開天辟地第一位聖人盤古的心髒所化，永遠自強。搏動不息。

“隻有這裏是安靜的。”

經過艱難的跋涉，李淳一行人終於抵達了他們宿命的目的地。

遠處看來，這一座擂台已經大得不可思議，當真正踏足的時候，才發現這座擂台之大，已經足以與半個彌天世界比擬。整齊的方磚無限延伸，仿佛永遠沒有邊界。

他們幾人站在擂台中央。謹慎地舉目四顧。

“我們的對手，將是什麽人呢？”

啪！

一具軀體從天而降。落在眾人麵前，李淳微微蹙眉，走上前去，將她扶起。

果然正如他所料，被丟下來的，正是之前盜取仙之血的武大小姐，半空之中，古老魔囂張大笑。

“哈哈哈哈，幾個娃兒，竟敢想算計老夫，牽羊子算什麽東西？怎可比我主威光？”

“奉我主之命，取仙之血，送還這個小姑娘，她得了老夫真傳，實力也不弱呢，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們在這因果擂台之上，能夠如何表現？”

“古老魔？”

李淳眼中神光湛然，厲喝一聲，“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牽羊子前輩遺命，要為他報仇，今日我既有此實力，你就必然隕落於此！”

“你！”

雲端之中的古老魔勃然大怒，探出頭來，露出一張猙獰的臉。

“別以為金仙就有什麽了不起，老夫早就是金仙了，今日奉我主之命，一切擂台上見真章……不然的話，你已經是個死人！”

他訕訕地縮回了頭，大概想起了黑神白神的吩咐，咬牙苦忍。

“你們，該上擂台之人，一個個的給我站出來吧！”

古老魔聲音激蕩，隻聽呼嘯聲氣，李淳他們的四周，浮現出濃稠的霧氣，而霧氣之中，隱現身影。

不多不少，加上古老魔，剛好是十五人。

而李淳這邊，也是十四人加上一頭老虎。

正是一對一擂台之數。

“黑神白神，準備得很妥當啊……”

李淳深深吸了口氣，握住劍柄，正要第一個踏足而出，卻被陸曼娘按住了肩膀。

“淳兒，讓為師先來試試看吧。”

“老師！”

李淳一怔，“這擂台凶險，還是讓我……”

陸曼娘微笑搖頭，“再怎麽凶險，每個人不都還是要打上一場麽？早去晚去，又有什麽區別？”

“你是主將，不可輕動，讓為師先來瞧瞧。”

她抽出長劍，流光射影，傲然走到了眾人之前，對著空中虛影長笑一聲，英姿颯爽。

“清靈館閣陸曼娘在此，哪一位前來指教？”

她劍尖晃動，臉上神情堅毅，明豔不可方物！

“姐姐還真是威風。”

陸笑笑伸出了大拇指。

陸曼娘自從堪破欲神癡心劍咒之後，潛心苦修劍道，氣質上就與他人迥然不同，假以時日，必有成就，苦修之下，更是展現出了宗師風度。

“哈哈哈哈哈！”

霧氣之中，傳出一陣狂野的笑聲。

“陸曼娘，何足道哉！”

“若無李淳，你們清靈館閣，就該是破滅之局，你會被我奸汙殺死，永無翻身之日！”

“你既然借著李淳此人，脫了因果之局，又回到這擂台之上……”

“……那麽，就讓我賜予你原來的命運吧！”

一陣狂笑之中，一個人影從濃厚的霧氣之中顯露出來，他腰墜闊劍，雙目如電，身材魁梧。

“霹靂堂，越天鷹！”

“什麽？”

饒是陸曼娘早有心理準備會遇到可怕的敵人，卻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遇到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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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 因果擂台

越天鷹，是慶豐城霹靂堂的堂主，也是清靈館閣早年的死對頭。

當初兩院論劍，清靈館閣連輸九年，按照約定，再輸下去就要關門大吉，被霹靂堂收下。

但是……在李淳擊敗烈拔之後，霹靂堂就不再是對手，他們早就勢微，越天鷹甚至也派人前來示好。

但現在……他口中說的是什麽？

“越天鷹，你說什麽？”

陸曼娘柳眉倒豎，冷冷地瞪著越天鷹。

“就是告訴你，若是沒有李淳，你早就死了，而且死的苦不堪言。”

他嗤笑開口，伸手在胸脯上拍了拍。

“如今到此，都是因果倒亂，要糾回正軌！”

“所以，你今日必死！”

越天鷹仰天長笑，伸手一指，一道霹靂劍氣急射而出，威勢驚人，竟然也是天仙修為！

“我明白了！”

李淳麵色一變，抬頭望向無限虛空，眼中露出厲色。

黑神白神的這個因果擂台，竟然是這種打算。

——踏足金仙之後，他自己也有所感，當他攜帶琅嬛玦，踏入彌天世界，一路之中，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這也是他一路而行的劍道。

黑神白神，卻是想用這個擂台，將原本錯亂的因果抹殺，將其改回原來！

越天鷹是因果中人，他為他提升修為，用來對付陸曼娘！

“彼我之道，不可共存！”

“因果之路，非此即彼！”

“老師，這一戰。你不可大意！”

他高聲提醒，陸曼娘回頭頭來，輕輕一笑，伸手輕描淡寫的抹消了麵前那道劍氣。

“放心，我絕不會輸！”

“越天鷹。就算是揠苗助長，廢物就是廢物，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她輕笑一聲，無形劍氣迸發，以欲神癡心劍咒向越天鷹發動了反擊！

“誇口！”

越天鷹怒吼一聲。劍氣飛旋，兩人戰成一團。

“下一個是誰？”

古老魔在空中長笑，絲毫沒有關注越天鷹與陸曼娘的戰局，反而是發出了催促，讓下一個人上場。

“我來！”

陸笑笑氣鼓鼓地跳了出來。“我倒要看看，誰能殺我！”

到了此時，在場之人，心中也都已經明了這因果擂台的奧妙，這一戰，既然不可避免，那就不必隱藏。

“小師侄，你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絕不會死！”

“嗯！”

即使是最為柔弱的崔敏，也堅定點頭。

“嘿嘿……陸笑笑。咱們可好久不見了！”

從空中露出一個滿臉傷痕的年輕人，手中提著一支長劍，目光怨毒，正是天滅教北方堂主之子歐陽斐。

他……早已死在李淳的劍下。

當初因為陸笑笑得罪了他，他要強娶陸曼娘，在清靈館閣起了衝突。卻是被從遠方趕回的李淳斬殺。

但這時候，他又冒出了頭。

“呸！死了一次的笨蛋。誰會怕你！”

陸笑笑哈哈大笑，呸了一聲。拔劍而起。

崔敏麵色蒼白，向前踏出了一步——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對手會是誰，但她凜然不懼！

“夫人……”

濃霧之中，傳來憤怒的聲音，渭水妖王現身，狠狠地瞪著崔敏，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我等奉賞善罰惡令，誅殺雪山魔女淳於蓮，快滾出來！”

一個渾身黑衣，拿著狹長長劍的幹瘦中年人搶步踏出。

他是淳於蓮的對手。

當初淳於蓮在路上誅殺幾人，得罪了賞善罰惡使者，後來因為李淳青雲直上，淳於蓮托庇於清靈館閣，他們沒有來找淳於蓮的麻煩，沒想到原本就是她的致死之道。

“範東流，寒露之會上的恥辱，你忘記了麽？”

一個獨目的少年，拿著一口血劍，咬牙切齒。

“小龜，你不守清規，交結李淳這種歹人，該神前活活打死！”

花神廟的主持，一個高鼻深目的老僧人怒叱不絕。

“哈哈哈，黑龍角虎，是我的，是我的！我已得魔神傳承，我才是主角！”

一個瘋狂的少年衝了出來，這是天滅教的黃之遠，他與李淳起衝突，殺了小公子，錯失了收服黑龍角虎的機會。

“雲神君，你是我的妻子！”

魔道之子，傲然出現，“在魔界之中，你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燕一一，你害我不能破碎虛空，我必殺你！”

小世界的孽龍，從虛空之中浮現，張牙舞爪。

“燕燕，你施展毒計，讓我宗師素盞元平殺我族人，害我身死，我必殺你！”

風魔齊怒吼，揮舞著丈二長刀。

“太子，你忘了我麽？”

一個麵目森然的老者，從藏身之處鑽了出來。

“兒子，我給你了劍，正是要給你死亡！”

燕王麵色陰鬱的出現，讓信隱君渾身顫抖，不敢置信地瞧著對方。

“不用怕……這是伏波郡王身上的邪念，被攝取而出，成此形象，不是真的你的父親。”

李淳在信隱君背上拍了一把，他看到眾人的宿敵一個個出現，其他人他都不太擔心，信隱君生性還是軟了些，而且燕王伏波郡王，其實運用秘法，已經不能說是同一人。

送劍的伏波郡王，表示了父親的慈愛；而這在神王古墓之中，要殺信隱君的燕王，卻不能算是他的父親。

“是！”

信隱君握緊了長劍，跨前一步，神色堅定地點了點頭，“大哥放心，我不會再糊塗！”

“今日一戰，因果了結，我必須勝！”

“大家都好厲害的樣子！”

吉祥也挺起了胸脯，“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落後，少爺，那個什麽古老魔，交給我吧！”

她劍尖一指，鎖定了古老魔，“牽羊子前輩的遺言，我也有份，這一戰是我的！”

她的劍氣凝結，有麟龍之象，威勢不弱，古老魔冷哼一聲，“不自量力！那你就死吧！”

十三人的擂台，已經確定下來，隻剩下依舊昏迷不醒的武大小姐和李淳兩人。

李淳瞧著翻翻滾滾戰鬥的同伴身影，握緊了拳頭，咬了咬嘴唇，心中滿是溫暖感激之意。

這個時候武大小姐也已醒來，她一複神智，便已清明。

“可惡。”

她瞪了與吉祥戰成一團的古老魔，厭惡之意，溢於言表。

“原本他是我的。”

“不過既然被吉祥搶了先，那我隻能挑下一個了。”

她凝視著濃霧深處倒數第二個身影，怒喝一聲。

“出來吧，月光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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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果然是你！

現任的月光城主是李淳。＝＝＝＝

而上一任的月光城主身份神秘，此時卻也在濃霧之後現身，臉色如紙一般蒼白。

“你挑我，果然也是有因果的。”

老城主歎了口氣，雙手合十。

“少年之時，不懂天時，為求踏足萬象天界，不惜開啟黃泉白骨之門，導致天下大劫，害死了無數百姓，也因此導致了你爹武天照之死。”

“這一戰，我該還給你！”

他雙手一轉，帶出一股虛無之意。

“無心上人？你是無心上人！”

李淳抬起頭來，瞪著老城主瞧了一眼。

他早就料到老城主身份有異，沒想到他竟然是老皇爺要他追殺的無心上人。

這人創無心神功，開啟黃泉白骨之門，罪大惡極。

想來因此在黃泉之中滯留，心有悔意，所以出手相助諸人，可惜因果糾纏，終於還是有這麽一戰。

“怪不得一直有預感……果然是武大小姐為我接下了這一戰。”

他受老皇爺囑托，本該自己來戰這一場，但是武寒煙與這無心上人的因果也極深，所以頂替了自己，成為這十五場擂台中的倒數第二場。

——那麽，剩下的就隻有唯一一人。

李淳的目光，投向濃霧之後最後一個人影。

那人的目光，也隨之投來。

仿佛穿越了千萬年的時間，超越了無數空間，雙目交匯。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

“是你……果然是你。”

李淳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無限的茫然。

“我一直在追逐你的背影，雖然早就猜測是你。但是……真的見到你當麵，還是會很失望。”

迷霧中的人影，並沒有回話，隻是輕輕的笑了一聲。

他的長發，在風中飄揚。

“你在太古時代，就已經是太乙巔峰。我遠遠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單論劍，你卻未必在我之前。”

李淳仿佛自言自語。

“嗯？”

迷霧中的長發人冷哼一聲，似乎對李淳的說法很不滿意。

“你我所學，都來自劍宗傳承。”

李淳頓了頓，伸手一指，隻見一座巍峨玉殿，化為實質，落於空中。萬歲童子雙手抱胸，冷冷地站在門口。

踏入金仙之後，李淳已經能夠進入琅嬛玉庫第三層，並能夠隨心所欲地提供足夠的神力，將玉庫中的秘笈具現並修正。

“……但劍宗千萬年傳承，也不過隻是金仙為止，你到太乙，終究還是偏了劍道……”

“胡說！”

迷霧中的長發人身子一陣。發絲上銀光一閃，發出一聲厲喝。

“雖然劍宗傳承。隻到金仙為止，但我妙悟天地法則，融於劍中，踏足太乙，距離聖人也不過隻有半步而已！”

“你竟敢誇口，劍道與我一般？”

他的語氣冷冽。迷霧漸漸散開，露出一片銀色的長發與一張冷峻的麵龐。

銀發……劍聖！

黑神白神！

“黑加白色，即是銀色……”

李淳摸了摸腦袋，“從發色上，我就應該能夠猜到這件事。”

“再加上距離聖人。隻差半步，這浩瀚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他咧嘴一笑，並不在意。

“天地法則融於劍中，聽起來牛逼轟轟，但讓你成為太乙的，是你所得的天地法則，而不是你手中的劍。”

“就像如果我完全接受自然神祇的傳承，得雷神之力，成就太乙，那就是第二個雷神，而不是我劍聖李淳！”

銀發劍聖的瞳孔陡然收縮。

他的臉色更加沉鬱，冷冷地瞧著李淳。

他知道，李淳說的是對的。

劍之道，雖然華美精妙，但是到了金仙境界，卻再也找不到路在哪裏，即使是他驚才絕豔，有著劍道最高的天資，卻也依然止步不前。

偶然的機會，他得到了天地法則，感悟宇宙真理，終於一朝突破，劍氣縱橫十萬光年——甚至連堂堂雷神主宰，也被他一劍斬殺，傳說中的仙山，被他一劍斬為半闕。

但他……已經不能被稱為是一個劍客。

他借用的，是別的力量。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地將自己善惡兩分，化作黑神白神，希望通過最後的戰鬥與融合，成就聖人之位。

然而糾纏千萬年，黑白依舊平衡，他仍然沒有看到成聖的希望。

——這時候，劍宗新選擇的傳人，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此人平平無奇，學劍的資質雖然不差，但是也沒有到逆天的地步。

黑神白神不明白為什麽琅嬛玦選擇了李淳，但卻也因為天機感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李淳作為自己的棋子。

今日魔界擂台，正是他要強奪李淳氣運，再得劍宗傳承，返本還原，以求至聖之道！

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李淳居然會主動挑釁，說出劍道修為，不在他之下這種話。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黑神白神冷冷地瞧了李淳一眼，“今日在因果擂台之上，我取你氣運，養我無上之道，黑神白神，定然可以借劍宗傳承之力，重合一體，到時候我劍道大成，突破聖位。”

“你……卻隻能萬劫不複！”

十五場擂台，是他精心的安排，要扭轉因果，改變過去，要讓李淳身邊之人，一個個重回自己的命運，而李淳手中的琅嬛玦，是他勢在必得之物！

“這可不一定。”

李淳微笑瞧著他。

“這因果擂台之上，太乙凡人，也不過都是平等的，如果我這邊全勝，你的氣運就要為我所奪，到時候，我已得成聖之機，比你還多進一步，隻有我……才是注定要成為劍聖的男人啊！”

“胡言亂語！”

黑神白神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大聲地譏笑起來。

“別人姑且不說，你以為……你能夠勝得過我嗎？”

十五場擂台的最後一場，是李淳對決黑神白神。

金仙，對太乙巔峰！

其餘十四場，勝負尚且在黑神白神掌握之中，他所選擇培養的對手，比之李淳的夥伴，實力都高出一線，這是他精心的準備。

雲神君對魔道之子。

吉祥對古老魔。

武寒煙對月光城主無心上人。

陸曼娘對越天鷹。

範東流對孟通。

信隱君對燕王。

崔敏對渭水河妖。

陸笑笑對歐陽斐。

淳於蓮對賞善罰惡使者。

黑龍角虎對黃之遠。

太子對天滅教大長老。

燕燕對風魔齊。

燕一一對孽龍。

小龜對花神廟主持。

但即使這些打算都落空，黑神白神的最後一戰，依舊是穩操勝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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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公平！

“如果是比拚，我當然不是你的對手。

李淳聳肩一笑。

“太乙巔峰，就算隻用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我碾死，再說我身上還中了你的暗著，有天人之血、魔血、黃泉死氣與仙道功法，再加上神魔戰場的戾氣，一旦全力出手，或許這些互相衝突，就能要了我的命。”

黑神白神嘿然一笑，默認是自己下的手。

——從當初普化元尊手上的天人化生丹開始，黑神白神就已經開始布局。

“……但是，這一次的因果擂台，所爭的，乃是琅嬛玦傳承，乃是劍之氣運。”

“你跟我要比的，隻是劍道。”

“這個，你就未必一定能贏我了……剛才你也承認了，不是麽？”

李淳麵帶微笑，陡然抬頭，雙目之中精芒閃爍。

“你……”

黑神白神沉下臉來，不怒而威，握緊了拳頭。

他整個計劃，就剩下這麽一個弱點，沒想到終於被李淳所發現。

以黑神白神太乙巔峰之能，聖人之下第一，無人是他的對手，區區李淳，正如他所說，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殺。

但是……他還要布下這麽多局，還要在李淳體內種下種種定時炸彈，就是為了要在劍道之上，將李淳碾壓。

可惜……天不遂人願，他終究不是聖人，布局也不可能滴水不漏，在將李淳送到這因果擂台上來的時候，也同樣讓他的修為，衝到了金仙。

最重要的，是他的劍道。已經到達了劍宗傳承所能容納的極致。

——也同樣是黑神白神的極限！

單論劍，真的未必能輕易分出勝負！

“既然是擂台，既然是氣運的爭奪，必然是公平的，我雖然處於劣勢。卻也有一線生機；你雖然看起來很容易大獲全勝，卻極有可能在最後一步，大敗虧輸！”

“甚至……你千萬年的修為，也要搭上！”

李淳一字一頓，盯著黑神白神，口中之言。擲地有聲。

“哼……”

成聖之路，不成功則成仁，黑神白神縱有無上神通，但他一來分身求聖，互相攻伐。利令智昏；二來強奪他人氣運，更涉及到劍宗傳承這等天地大事，自然難免也將自己擺在了擂台之上，有了敗亡之危。

——雖然隻有極小的概率敗亡，但終究還是有這種機率！

黑神白神臉色越發難看，他搖了搖頭，不再為李淳言語所困，而是將目光投注到麵前的戰鬥之中。

十四場激戰。正在展開。

“好……我就與你公平一賭！”

“十四場擂台，就能分出勝負，你的氣運。終究要為我所奪！”

“就算是你僥幸贏得一兩場，也不過能保持一兩分的氣運，在我碾壓之下，豈能獨存？”

“琅嬛玦是我的，成聖也是我的！”

黑神白神的瞳仁閃光，一道黑色。一道白色，麵龐也陡然從中間劃分為兩半。一般如雪純白，一半漆黑墨色。

發色兩分。黑白分明。

說不出的詭異。

李淳靜靜地看著他，握緊了拳頭，點了點頭。

如果黑神白神十四場擂台全勝，再誅殺李淳，自然可以掠奪他所有的氣運和琅嬛玦傳承，憑此縱然不能一舉成聖，至少也能夠找到劍道妙諦，找到成聖之機。

這就是他費盡心機，將天地大勢導引到現在這般模樣的原因。

“他早就料到彌天世界的紛爭末日，必然會影響到整個萬象天界，而彌天世界之靈，在他有意無意的引導之下，也必然會找出我身邊重要之人，開始準備救世的小隊。”

——顏火兒的降臨，正是這種意誌的傳達。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無論是背景深厚的顏火兒，還是彌天世界之靈令狐陶，都不可改變。

無論如何，李淳等人必須去尋找五色彩石的材料，也隻有他們這些人，才有機會找到這些材料。

如果不能，他們就隻能坐視彌天世界，乃至大半個萬象天界的毀滅——這種風險，他們必須要冒。

“我們……已經被逼到了這擂台之上。”

“但是，反過來，要是我這邊十四場全勝，而我也能在擂台之上，以劍道擊敗黑神白神，反過來可以得他全部氣運，所得的好處，那真是無法估量……”

以小博大，以弱擊強，能夠得到的好處，自然是百倍的放大。

唯一的問題，隻是李淳和他的夥伴，到底怎麽贏。

——當然，這還有許多種可能的結果。

比如十四場獲勝的一方，卻輸掉了最後的一戰，那縱然能得對方氣運，隻怕也要丟了自己的性命，這氣運會如何流轉，那就會成不解之謎。

而十四場擂台之中，也有可能各有勝負，勝者多可多得氣運，但終究比不得全得來的爽快。

落實到最後，就是李淳得到的好處會大幅度削弱，或是黑神白神奪取琅嬛玦傳承的過程中，有更多的波折。

種種結果，一切都在擂台上見分曉，無可預料。

“在我看來，這十四場，好像都是我要贏了。”

黑神白神冷笑。

如今的局麵，無一例外，都是李淳的夥伴，落在下風！

“不到最後，都是未必。”

李淳掌心被汗水浸濕，他的目光落在第一場擂台陸曼娘與越天鷹之戰上。

越天鷹施展的是他們霹靂堂霹靂劍法，平平無奇，但是每一劍，卻都像是天上驚雷一般，帶著無窮威力。

陸曼娘以柳絮劍意圓轉如意，盡量化解，伺機以欲神癡心劍咒的無形劍氣進行反擊，但卻基本上被壓製，左支右絀，額頭見汗，微顯狼狽。

“在原來的因果之中，如果沒有你李淳的存在，這女子所創清靈館閣將會衰敗，她練錯劍法，修行難有寸進，最後被這越天鷹酒後奸殺！”

“今日，隻怕她是要還這條命了！”

黑神白神的聲音遙遙傳來，陸曼娘的臉上浮現怒火紅暈，嘿然一聲，劍氣四散，竟是不顧一切地發動了反擊！

“自尋死路！”

越天鷹怒喝一聲，雷霆霹靂劍氣全麵釋放，將陸曼娘完全籠罩在雷雲之中，隻聽轟然聲響，陸曼娘口噴鮮血，倒飛而出，麵色慘白！

“老師！”

李淳咬碎牙關，目眥盡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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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因果扭轉?

“哈哈哈哈！”

黑神白神，放聲長笑。［

“想不到這一場贏得這麽輕鬆，李淳，我們還是再看看另外幾場吧，看你的朋友們，能不能表現好些？”

“你……”

李淳眼中噴出怒火，恨不得現在就拔劍相向，越天鷹囂張大笑，耀武揚威地揮舞手中長劍。

“慢……著！”

遠處，剛剛倒飛落地的陸曼娘，卻是以劍為拐，艱難地支撐著站了起來，狠狠地瞪著越天鷹。

“這一場，還沒有結束呢！”

她身子搖晃不停，身周的劍氣近乎潰散，剛才那一擊對她造成了重創，但她卻毫無認輸的意思！

“老師！不要比了！”

李淳大急，想要阻止她。

“縱然敗北，我們還有後麵的擂台，未必便輸！”

“不！”

陸曼娘擺了擺手，“擂台整個的勝負，世界的救贖，能否成聖，那是你的事。”

“對我陸曼娘來說，卻隻有眼前這擂台。”

“我必須勝，我必須殺死這個混賬，來抹消可能因果線上我所受的屈辱！”

“我要將他，千刀萬剮！”

“這一場，是我的戰鬥，淳兒，你退開！”

陸曼娘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劍氣再次升騰！

“哼……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再殺你一次！”

越天鷹冷笑，長劍一揮，又是一道雷霆急襲而下，朝著陸曼娘的頭頂劈了下去！

“我不會敗！”

陸曼娘身周的劍氣，旋轉如意，恰如柳絮。竟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轉動起來，將那閃電，引到了身周！

“這是……”

黑神白神麵色一變，目光在李淳身上一瞟。

陸曼娘的劍法，超脫了她可能的窠臼，已經有了一種超凡脫俗的力量。

——這又是他幹的。

雖然這女人已經是強弩之末。黑神白神不相信她還能支撐多久，更不相信她能勝，但是這種破格的力量，讓他心生憂慮。

“嘿！”

在陸曼娘的不遠處，陸笑笑嘿然有聲，劍氣縱橫，也是奮力向那天滅教的歐陽斐發起攻擊。

她也是憋悶了許久。

陸笑笑學武從來都不怎麽努力，即使在李淳突飛猛進之後，覺得麵子不好看。也曾在姐姐的帶動之下拚命了一陣，但當差距進一步拉開之後，也就沒了什麽動力。

入選救世小隊之後，她更多也隻是覺得湊湊熱鬧，並沒有別人那般深刻的認識，在黃泉死界三年雖然也算是苦修，但到底有些兩天大魚三天曬網，最後還是靠著天資以及死氣灌頂。才終於突破了天仙。

——即使如此，在她想來。吊打一個歐陽斐，還是應該易如反掌，誰知道歐陽斐同樣被黑神白神強行提升，兩人半斤八兩，境界相當，劍法也相當的拙劣。本來歐陽斐就比當年的陸笑笑強上一線，現在也能夠壓著她打。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陸笑笑憤怒地揮舞劍氣，不顧自身會不會受傷，攻擊始終不停。

如果沒有李淳。

陸笑笑會死在歐陽斐劍下，她。也是因為李淳的出現，而改變的因果。

“但是她的劍意……”

黑神白神皺起了眉頭，陸笑笑原本的劍法平平無奇，但是偶然之間，又突露崢嶸。

“這是……怎麽回事？”

放眼望去，李淳夥伴全都落在下風，但他們每每在最艱難之際，卻會有出乎意料的表現，讓人簡直不敢相信。

“素盞元平，想不到是這時候幫了我一個忙……”

李淳心中暗歎，他當時無意間在魔界入口與素盞元平一戰，展示了劍道奧妙之處，自己沒覺得什麽，但隨行之人，都有感悟。

如今她們能夠找到反擊的機會，還要感謝那一戰。

天機感應，劍道大興，他們眾人，都有妙悟。

崔敏與渭水妖王之戰，本來她全無根基，幾乎是被壓著打，但是柔然靈機一點，有妙劍如霜，能將妖王逼得手忙腳亂。

“原本……崔敏應該也是會鬱鬱而終，死在渭水河底，妖王是他大仇……”

淳於蓮與賞善罰惡使者一戰，她劍法邪異，詭秘靈動，從場麵上看，更是不落下風。

“她在我們上郡城路上殺人，想必原本該被這賞善罰惡使者殺死……”

範東流與孟通一戰，原本被他的血劍光芒壓迫，受了好幾處傷之後，卻未忙亂，穩紮穩打，劍氣施展得如同山嶽一般厚實，一時還沒有露出敗相。

“寒露之會，孟通囂張跋扈，又學了上古劍法，殺人狠辣，若無我提醒，那日範東流或許真的已經死在他劍下……”

太子與天滅教長老一戰，天滅教大長老道法驚人，更得神力加持，幾乎金剛不壞，而太子劍神雙修，也是不甘示弱。

“太子若沒有我，大概也會死在天帝陵……”

信隱君對燕王一戰，他有些束手束腳，但在李淳的激勵之下，還是咬牙出劍，每每在危機關頭，斬浪劍綻放光芒，救他於危難之中。

“信隱君可是真的被封在陶俑之中，要是不闖入神王古墓之底，他就要死在那兒，永世不得超脫了……”

小龜與花神廟主持一戰，燕一一與孽龍一戰，黑龍角虎對黃之遠一戰，情況也大抵如此。

其中雲神君對魔道之子最為慘烈，兩人的修為也是最高，打得天崩地裂。

除此之外，武寒煙對無心上人、吉祥對古老魔這兩場戰鬥，非關生死因果，卻是因果扭轉之後，才造成的結局。

要是沒有李淳，武寒煙根本遇不上無心上人，也不可能知道此人就是造成父親死亡的罪魁禍首。

吉祥更是一個小小丫頭，不可能逆天改命，能夠到仙界，與古老魔這樣的金仙抗衡。

——這也是兩場力量相差最為懸殊的戰鬥。

無心上人和古老魔都是金仙，武寒煙和吉祥兩人的實力雖然突飛猛進，但是距離金仙還很遙遠，本該是被碾壓的局麵。

但不知為何，這兩人，卻反而顯得最為輕鬆！

“吉祥天資卓越，在觀摩我與素盞元平一戰之後，竟然悟出劍道至理，金仙之途，並非無憑！”

“而武大小姐因為憤怒和屈辱，已經將自己的意誌拔高到極限，她在仙界所受的修行，正能克製黃泉死氣——而且無心上人並無全力以赴，這兩場，倒是突破口！”

李淳的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