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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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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和郡王爺吵架了?”牛總管奉上茶水問道。
閔恒真的受到很大的打擊,“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瞭解過阿謙,我這個大哥當的太失敗了。”
“王爺,你不要太苛責自己,你已經盡力了。”淩書雁將小手輕覆在他的手背上,閔恒反手將它握住,與她相視一笑。
“咳、咳。”看著兩人深情的對望,牛總管心裡可樂壞了,他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
“王爺若是沒事,老奴還是先退下好了。”
淩書雁靦腆的縮回小手,突然想到一件事,“老伯,你先別走,我想請問你來王府多少年了?對王府過去發生的事清楚嗎?”
“那就要看你問的是什麼事了,算一算時間,我到王府工作也有三十幾年,那時老王爺還沒成親,而我一進府,就被派去當老王爺的帖身僕役,一直到王爺七歲那年,因為表現良好,才被老王爺升為府裡的總管。”
“老王爺還有其他兄弟嗎?”
牛總管仔細的想了想,“嗯……據我所知,曾經有過,不過,好像在幾歲大的時候不幸發生意外死了。”
她眼眸一亮,“知道是發生什麼意外嗎?”
閔恒對這個答案也相當訝異,“為什麼連我都不知道爹曾經有過其他兄弟,我還以為他是獨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詳細的情形老奴也不清楚,因為這個話題在當時似乎是個禁忌,雖然事隔多年,不過仍然是太王爺心中的痛,所以王府裡沒有人敢提這件事,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淡忘了。”
淩書雁顰眉不語,半晌才說:“如果連老伯也不清楚當時的情形,那麼就沒有人可以解開我心底的疑惑了。”
“事情都過了那麼多年,你為什麼突然要查這件事?”
她定定的望著閔恒,將心中的懷疑吐露出來。“王爺還記得第四任王妃怎麼死的嗎?
我想,她應該跟我前天夜裡發生同樣的事,只是我比她幸運多了。在夢裡面,我見到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男孩不慎從樹上掉下來摔死。
“我懷疑那男孩是你們家去世的祖先,可是死後心中懷著怨恨和不甘,無法去投胎轉世,所以,他的魂魄逗留在王府中,因為無法得到解脫,日子久了,便成為惡靈。”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閔恒很難接受這極詭譎的說法。
“我知道王爺不信,可是‘它’不會無端叫我到夢中,或許‘它’也是在向我求救,一縷魂魄被孤孤單單的留在人世,既不能去投胎,除了王府又沒有地方可去,那種悲哀是凡人無法體會的,所以,我才想調查清楚。”她近乎懇求的凝視他,盼望得到他的支持。“王爺,請你相信我一次!”
“問題是該從何處查起?”他這話算是同意了。
牛總管驀地大叫一聲,“有了!我想到有個人也許知道,聽說太王妃身邊有個服侍她多年的婢女,我還記得她姓周,只是太王妃死後,她便回家鄉去了,只要找到她,就可以知道當年發生的事了。”
“你知道她住哪裡嗎?”淩書雁驚喜的問。
“我去問問胖嬸,她應該會記得,不過,那婢女的年紀少說也有六、七十歲,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他的話讓淩書雁的心又跌落穀底。
經過半個多月的尋找,連續的碰壁之後,線索也全斷了。
☆ ☆ ☆
這天,王府外頭來了一對祖孫兩,十幾歲的少年扶著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在門口站定,兩人的衣衫都有補丁,看得出生活過得不是很好。
“阿東,快上去敲門。”老婦人顫巍巍的舉起乾枯的手,指著那扇象徵威嚴的大門,命令著小孫子。
少年膽小的搖搖頭,“奶奶,這裡可不是我們能來的地方,我們還是回去,要不然等一下會被趕出來。”
老婦人生氣的瞪著柺杖,“叫你去就去。”
“好嘛!要是被人轟出來,可別怪我喔!”他嘟起嘴,不情願的上前敲門,心裡直嘀咕,人家可是個王爺,怎麼會隨便見他們這些平民老百姓。
拉起門上的銅環敲了幾下,沒多久便有人出來應門。
“你們是幹什麼的?這兒是武威親王府,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快走!”不是門房勢利,而是真的以為他們敲錯門了。
就在他要關起門時,老婦人用那蒼老沙啞的嗓音說:“我們知道這裡是武威親王府,請問你們王爺在不在?”
他把眼前的祖孫兩看個仔細,“你找我們王爺幹什麼?”
“請小哥行個方便,進去向王爺通報一聲,就說我們有要緊的事非見他不可。”
門房見他們可憐,腳上的鞋都磨破了,可能走了很遠的路才來京城,也不好就這樣趕他們走。
“好吧!你們在外面等一下。”他還是先去請示牛總管再說。
老婦人鞠躬道謝,“謝謝小哥。”
門又關上了,少年很是不解的問:“奶奶,您又不認識王爺,為什麼一定要大老遠的來京城見他?”
“奶奶是不認識王爺,不過,卻認識王爺的爺爺、奶奶。”
他嘴巴張大得可以塞進一顆雞蛋,“怎麼可能?”
“唉!那已經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她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回憶的表情,往事歷歷在目,仿佛才是昨天發生的事。
在老婦人緬懷過去的當口,大門又重新開啟,出來的人是牛總管。
“我是這王府的總管,就是兩位要見我們王爺,不知道有什麼事?”
“你就是這兒的總管,這件事很難說個明白,我老婆子的娘家姓周,年輕時,曾被買到王府裡來當奴婢,那時……”
“啊!”牛總管不等她說完,已經上前抓住她,“你……就是以前曾經伺候過老太妃,那位姓周的婢女對不對?”
老婦人怔愣一下,“是啊!總管怎麼知道?”
他欣喜若狂的大叫,“真的是你?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我們給找著了。我們王爺這些日子正到處找你……來人呀!快去請王爺和淩姑娘到大廳來,有好消息……”
牛總管攙著老婦人走進華麗中不失莊重的大廳,她馬上顯得分外激動,不住的束摸西摸,“這裡一點都沒變……就跟四十年前一樣……”
“是啊!我們王爺很念舊,所以,有一些擺設幾十年來都不曾改變。”現在,他可以確定她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了。
老婦人用袖口擦著淚水,“對不起,我太失態了。”她的言行舉止不似一般鄉村老婦那般粗鄙,這讓牛總管更確定她的身分。
“沒關係,我可以瞭解你的感受,畢竟你也在王府待過不少年,當然會對這裡的一景一物有很深的感情,換作是我,恐怕會比你更激動。”他們都是感情充沛的人,他自己也感動的快哭了。
“我沒想到還會有回到王府的一天……”這裡有屬於她少女時期的美好回憶,還有主僕問的深厚情誼,今日能再舊地重遊,就是死也瞑目了。“要不是王妃在臨死之前除去我的奴籍,讓我得到自由,好回家鄉嫁人,我是怎麼也不願離開……王妃對奴婢真是太好了……”
少年拍撫她的背,輕聲安慰幾句。
此時,閔恒和淩書雁已接獲通報來到大廳,牛總管趕忙稟報。
“王爺,天大的好消息,我們要找的人居然自己上門來了,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位就是當年伺候老太妃的婢女。”
老婦人趕緊拉著孫子一塊拜倒,“民婦周氏,參見王爺。”
“免禮,都起來說話。”閔恒說。
淩書雁上前將老婦人扶起,“婆婆,你別站著,坐下來說話。”
“不、不,那怎麼行!”她連連推拒。
閔恒也不計較那些繁文縟節,乾脆的說:“都坐下來吧!這位淩姑娘有很多事要問你,如果你過去真的伺候過太王妃,就把你所知道的事說出來。”
在老婦人唯唯諾諾聲中,才和孫子拘束的落坐。
“婆婆怎麼會知道我們正在到處打聽你的下落,而剛好趕來京城?”淩書雁提出第一個疑問。
“我並不知道王爺要找民婦的事。”她的回答讓所有人大為吃驚。“差不多快一個月前,有天晚上,民婦作了個奇怪的夢,在夢裡我看到了王妃,這是自從王妃死了之後,我第一次夢見她……”她還是改不掉過去的稱謂,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王妃在夢裡告訴我,說她的兩個孫子有難,要我無論如何都要趕來京城。那天早上起來,我就跟我兒子、媳婦兒提了一下,他們都笑我傻,怎麼可以把夢當真,而且我年紀也大了,沒辦法走那麼遠的路,可是這怪夢連續作了十天,我越想越不對勁,前幾天就讓這最小的孫子陪我一起上京。”
淩書雁和在場的人都動容了,“婆婆,真是辛苦你了。”
“這不算什麼,王妃生前待我恩重如山,她定是有未了的心願,才托夢給我,我就算爬也要爬來,只是年紀大了,腳程也慢,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一直到今天才到,我還擔心會不會誤了大事呢!”
“太王妃在夢裡有交代什麼嗎?”她相信老婦人所說的事。
老婦人搖搖銀白的頭顱,“王妃只要我趕快來,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婆婆,我想請問您一件事,太王妃共生了幾個孩子?”
所有的人都屏息傾聽著。
“王妃只生了一對雙胞胎兄弟,那是我見過最俊俏的一對孿生子,大而有神的雙眼、圓鼓鼓的臉頰、白白胖胖的身體,真是可愛的不得了,王爺和王妃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命,府裡的下人也都非常疼愛兩位小主子,可是……”她捂住嘴巴,傷心的低頭飲泣。
閔恒的手指扣緊扶椅的把手,“可是怎麼樣?”
“可是……最大的哥哥自小又皮又貪玩,不像弟弟個性比較沉靜,喜歡待在書房念書,他最愛和下人在花園裡玩捉迷藏……”她吞咽一下,眼光悲戚的定在前方。
“就在他們兄弟兩快滿十歲的那一年,有天下午,下人們又在花園裡尋找小王爺,忽然聽到一聲好大的碰撞聲,大家趕過去一看,只見小王爺……小王爺從樹下掉下來……
當場把腦袋給摔破了……“
淩書雁不由得和閔恒相覷一眼,“後來呢?”
“王妃一得到消息就暈倒了,而王爺抱著小王爺的屍體,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不哭也不說話,所有的人都不願相信這種悲劇會發生在小王爺身上,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孩子,才一會兒工夫就沒氣了,所有的人都傷心得不得了,等葬了小王爺以後,王妃也病倒了,不到一年也跟著走了……”老婦人嗚嗚咽咽的把話說完。
所有的人聆聽完整個事情始末,個個面露哀淒的神情,廳裡只有老婦人低低的抽氣聲,淩書雁聽了也用手絹拭淚。
“婆婆,你還記得當年小王爺摔下來的地方嗎?”雖然她也曾根據夢中的場景在現實裡找過一遍,可是,偏偏就是找不到那棵樹。
老婦人點頭如搗蒜,“當然記得了,不要看我老婆子年紀大了,只要王府沒有改變太大,我一定認得出來。”
“能否麻煩婆婆帶我們去?”
“那有什麼問題,我現在就帶你們去。”她在小孫子的扶持下起身,眾人便跟著移往廳外。
☆ ☆ ☆
一走進冷清的花園,老婦人就沉浸在過去的歲月中,口裡喃念道:“以前這兒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五顏六色的花,因為王妃是個愛花人,王爺為了討她歡心,就請來全京城最有名的花匠,將這裡佈置的簡直不輸給皇宮內的禦花園……然後命人沏來一壺碧羅春,夫妻兩就坐在花園裡賞花,那時,可真是羨煞我們這些下人了……”
閔恒憂心忡忡的低問身邊的人兒,“如果在夢裡頭想害死你的人是我死去的大伯父,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能確定的是他死得太突然,所以心有不甘心,長久的怨恨累積起來就化成了惡靈,我只希望能找到當年出事的地方,再請法師作場法事超度他……”淩書雁惴惴不安的問:“王爺相信我說的嗎?”
“要完全相信是不太可能,不過,我是姑且聽之,總要試試看才知道。”他的態度不再是強硬的否決,對她而言,這比什麼都來得珍貴。
淩書雁心弦一顫,險些感動的落下淚來,“謝謝。”
他將她的小手包在大掌中,藉著掌中的溫度傳達自己的心意。
他坦承的說:“其實是我自己的問題,有時答案就擺在眼前,我卻假裝它不存在,如今我不得不承認,天地之間的確有股神秘的力量存在,也許,是我太輕視它,所以才會讓不幸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說到這裡,忽聽聞前頭老婦人響起驚喜的叫聲。
“找到了、找到了!”老婦人舉起手在空中比畫著,“我不會記錯……應該就在這地方。”
閔恒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繞過花園,來到小徑末端,風雨蕭瑟軒的入口處。
“你確定是這裡?”他表情丕變的厲喝。
“是、是。”老婦人頻頻彎腰應道,“民婦不敢欺瞞,自從王妃去世之後,王爺悲痛逾恒,因為怕會觸景傷情,就讓人把這附近的樹全砍了下來,這兒就成了一塊空地。”
牛總管“啊!”的一聲,“老奴也想起來了!王爺,本來這裡確實是一塊空地,老王爺剛成親沒多久,就請工人在這裡蓋了一座樓宇,原是想招待客人用的,後來也不知怎麼弄的,就變成郡王爺的寢室了。”
“原來如此。”淩書雁恍然大悟,所有的謎題終於解開了。“難怪我四處都找不到,原來就是在這地方……”
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莫怪乎這裡陰氣會這麼重,只因那男孩死了之後陰魂不敬,從此就盤踞在此。
閔恒臉上驚疑不定,當機立斷的沉喝,“我要阿謙馬上遷出這裡,再把這風雨蕭瑟軒給拆了,本王就不信‘它’還能繼續作怪。”
“這樣是沒用的,就算把屋子拆了,‘它’也不會走的,最重要的是郡王爺這幾天連你都不見,我擔心他……”
他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你擔心什麼?”
“我也說不上來,不過,還是先說服郡王爺搬到別處去再說。”淩書雁說不出心頭突來的恐慌。
“我住在這兒好好的,誰也別想逼我搬出去!”一個清冷如冰的男子嗓音介入他們的談話之中。
☆ ☆ ☆
“郡王爺,你的腳好了?”牛總管率先叫出聲。
閔恒乍見小弟從屋內“走”了出來,簡直有說不出的震撼。
“阿謙,你可以走路了?”他喜出望外,作勢上前,卻被身邊的淩書雁緊緊的扯住手臂,不由得偏首看她,“書雁?”為什麼要阻止他過去?
她一瞬也不瞬的瞅著閔謙,突然衝口一句,“你是誰?”
“書雁,你怎麼了?他是誰你怎麼會不認識?”閔恒困惑不解的問。
閔謙只是面無表情的回瞪著她。
“你到底是誰?”淩書雁警戒的揚聲斥問。
他幽冷的眼神看得人寒毛直豎,“我是逸郡王閔謙,你不認得我了嗎?”
“阿謙,你的腳什麼時候好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大哥……”
淩書雁死揪著閔恒的袖子,不讓他靠過去,緊張的盯著閔謙。
“不要過去!他已經不是郡王爺了。”想不到最壞的事還是發生了。
“你在胡說什麼?”閔恒輕斥一聲,“他明明就是阿謙……”
她將視線調回他微慍的俊臉上,“我只求你再相信我一次,他真的已經不是郡王爺了。我若猜得沒錯,他應該就是方才我們談論的物件,老王爺早逝的雙胞胎兄長,我說的對不對?”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附在閔謙身上的惡靈說的。
這話聽得眾人都倒抽了口氣,全用不可思議的眼光望向“閔謙”。
他掀動嘴角諷刺,“你在說些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大哥,難道你就寧可相信她的鬼話,而不願相信自己的兄弟?”
“這……”閔恒果然遲疑了。
“王爺,別落入‘它’的圈套。”她承認這惡靈的城府極深,三言兩語便捉住閔恒的弱點。
“大哥,你說過我是你唯一的兄弟,難道在你心中,我真的比不上她嗎?”他總算擁有了肉體,說什麼也不許被這女人給破壞了。
淩書雁深怕閔恒真的相信“它”的鬼話,趕緊說:“王爺,求你相信我,面前這個人外表是郡王爺,可是魂魄已經被惡靈佔據了,如果沒有儘快將‘它’驅離,真正的郡王爺離開肉體太久,就再也回不來了。”
“大哥,我真的是阿謙,你要相信我!”這該死的臭女人!
“王爺不要聽‘它’的……”淩書雁急道。
在場的人也全搞糊塗了,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的。
“夠了!你們都別再說了!”閔恒怒吼,趁著自己後悔之前,斜睨向滿眼乞求他信任的淩書雁。“你要怎麼證明他不是阿謙本人?”
他的信賴讓她喜極而泣,但也讓“閔謙”臉上的神情變得極為詭異陰森。
“我的能力沒辦法將‘它’驅離,不過只要請來道行高深的法師,便可以證明我的判斷無誤。”
“閔謙”的臉孔漸漸顯出猙獰的一面,聲音也變了樣,“沒有用的!這具身體是我的……你們休想把我趕走……”
包括閔恒在內,在場所有的人都為這突來的轉發而錯愕不已。
“尉遲大人,快抓住他!”淩書雁反射性的大喊一聲,尉遲英不由分說的撲了過去,兩人扭打在一塊。
“妨礙我的人都得死!”“閔謙”凶性大發的咆哮著。
尉遲英一時之間也無法將力大無窮的“閔謙”給制伏,牛總管看情勢不對,馬上叫來王府裡所有的男僕加入戰局;老婦人和她的孫子早嚇得縮在角落發抖。
閔恒目瞪口呆的看著小弟不再正常的神情,又是心疼又是憤怒的問:“為什麼要找上阿謙?他已經受太多的苦,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這不是你的錯,王爺不要自責。”淩書雁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在一連的哀叫聲中,尉遲英等人在混戰中敗下陣來,“閔謙”兩眼陰狠的瞄準淩書雁,下一秒便朝她沖了過去。
“住手!”閔恒一個箭步上前,以泰山壓頂之姿將“閔謙”僕倒在地,其他人很快的同時壓住四肢,讓“閔謙”不能動彈。“快去拿鐵煉來……”
“閔謙”狂怒的鬼嚎,“啊……”
牛總管慌慌張張的找來幾條又粗又重的鐵煉,合力將“閔謙”五花大綁在地上。
“放開我!大哥,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我是你的親兄弟,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大哥……求你放了我……”“閔謙”不再吼叫,開始哭嚎起來。
閔恒見了心痛如絞,“阿謙……”
“王爺,‘它’已經不是郡王爺了,不要被騙了。”淩書雁瞭解“它”的鬼計多端,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
“閔謙”淚流滿面的哀求,“大哥……救我……大哥救救我……”
閔恒泛紅了眼,不忍的別開臉,“原諒大哥,大哥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啊——放開我……”
這一夜,沒有人睡得著覺,那駭人的叫囂嘶吼聲響遍了整座王府。
☆ ☆ ☆
姚君瀚隔天午後便登門拜訪,為的是探閔恒的口風,也不知道二娘怎麼說服爹的,居然讓他同意將萱妹嫁進武威親王府,其實不必問,他心裡也明白,閔恒對萱妹從來就沒有男女之情,真不曉得待會兒該怎麼開口才好。
當門房魂不守舍的開了大門,姚君瀚就嗅出裡頭的氣氛不對,接著從遠處傳來淒厲的哭笑聲,頗為詭異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那是什麼聲音?府裡頭出了什麼事嗎?”他豎起耳朵想聽個仔細。
“小的不太方便說,今天我們王爺不見任何人,請少侯爺改日再來拜訪。”門房恭敬的想請他離開。
“你們王爺要是怪罪下來,一切由我承擔。”姚君瀚可不是個容易被打發的人,他撂下話,把門一堆逕自往府裡走去,完全無視門房在身後的叫聲。
他循著那又哭又笑的聲音,經過花園來到風雨蕭瑟軒外,只見王府裡的人全聚集在前面,閔恒和淩書雁就站在最前頭,兩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手腳皆被鐵煉縛住的閔謙,方才聽見的可怕叫聲竟是出自他口中。
“這是怎麼回事?”姚君瀚一臉狐疑的自言自語。
最先瞥見他來到的牛總管訝異的問:“少侯爺何時來的?”
“剛到,這裡發生什麼事了?”他的眼角瞟向斜對面的中年文士身上,他一身青衫,下巴蓄著長胡,頗有仙風道骨的風貌。“那人是誰?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是京城裡最有名的五術大師,聽說許多王公貴族都曾請他到府裡看星象命理、排八字,或者是覓風水寶地,甚至皇上要祭天、祈雨、出兵,都是請他選擇黃道吉日。”
只希望他名不虛傳,可以救得了他們的郡王爺。
姚君瀚啞然失笑,“我想起來了,難怪我覺得眼熟,可是,你們王爺會答應請他來,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看來天要下紅雨了。
“唉!事到如今不得不請了,這件事說來話長,少侯爺看下去就知道了。”牛總管歎口氣,又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狀況。
眾人就見中年文士用七顆水晶球布下七星水晶陣,然後命人解開“閔謙”的鐵煉,待閔謙一進入陣中,表情宛如變了個人,因在陣中不斷掙紮、打滾。
“我不會離開這個身體……他是我的……”“閔謙”痛苦的叫?。
淩書雁試著捺下性子與“閔謙”周旋,“郡王爺也算是你的後代子孫,為什麼你要這樣害他?”
“誰說我在害他?沒有我……他早就自殺了……啊……”附在閔謙身上的惡靈頑強的抵抗著。“都是你這個臭女人害的……我好不容易可以重生……誰也不能把我驅離……”
“那四位王妃都是你害死的對不對?我能明白你心底的怨恨,可是,殘害無辜的人只會讓你永世不得超生,難道你寧可竊據別人的軀體,也不願去投胎轉世嗎?”
“閔謙”沖著她口出穢言,“臭女人,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成功了……我不甘心就這麼死了……武威親王的位子是我的才對……為什麼要讓給閔堯中?我才是大哥……”
她嘗試和“閔謙”說道理,“生死由命,你不能把不滿和怨恨全都加諸在子孫身上,這是不對的。”
“我恨他……恨他奪走原本該屬於我的一切……王位原本是我的……所以我要他的兒子受苦……讓他被當作兇手……要怪就怪那幾個女人膽子太小……一下子就被嚇死了……啊……”“閔謙”扭曲著五官大呼小叫,聲音刺耳又難聽,身體在地上翻滾,還不時用雙手捶打地面,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啊——我要報復……誰也阻止不了……”
閔恒按捺不住的沖上前,怒喝道:“如果你真的是我大伯父,求求你把我弟弟還給我,只要你願意離開,不管你提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哈……”此時“閔謙”的臉上都是血跡,看得人怵目心驚。“我要你死,你辦得到嗎?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你們再敢妨礙我……我就毀了這具身體……那麼真正的閔謙就再也回不來了……”
“不!你不能這麼做!”閔恒恐懼的大喝。
淩書雁轉而求助中年文士,“大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惡靈怨念太深,恐怕連我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將‘它’從肉體內驅離,只有等‘它’受不了自動離開了。”他閉目沉思可行之路。
所有的人經過一天一夜的折騰都累了,就任“閔謙”留在陣中咆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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