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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杜蕾絲醒來的時候,覺得頭很痛,接著腰也痛了,然後渾身上下都感覺到一陣陣酸痛,像被拆了又裝起來似的。
怎麼回事?難道墜機了?不會啊,她明明已經下飛機的……這樣想胡思亂想了一番,他忽然察覺到周圍的氣場有些不對勁,猛地睜開眼,正對上廉駿灼灼的眼神,他側著身,支起臉,應該已經這樣盯著她很久了。
杜蕾絲嚇了一跳:「你看我幹什麼?」話說出口,才赫然發現自己的喉嚨啞的。
廉駿沒回答她,依舊是保持著那個姿勢,頗有深意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彷彿要看到她心裡去似的。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杜蕾絲忽然有些無所適從起來,臉開始蹭蹭地發熱,下意識地伸手扯身上的毛毯遮了遮,然後她像忽然發現了什麼似的,眼睛瞪得滾圓。
「我的衣服呢?」她問,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廉駿使了個眼:「你自己看吧。」
杜蕾絲坐起來往四週一看,囧了。
除了她身上沒衣服,其餘不該有衣服的地方全是衣服,地上、沙發上,甚至連茶几上都放著一條……內褲!
這哪是房間?分明是強 奸現場嘛!
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全身酸痛了,剛才微紅的臉現在漲得像個番茄:「你,你,你……你耍賴!」她指著他,怒氣沖沖。
廉駿饒有趣味地挑眉:「我怎麼耍賴了?」
「……你說讓我在上面的!」
「難道不是嗎?」
啊?杜蕾絲呆掉了,上面?她怎麼沒印象了?確切的說,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咳咳……」杜蕾絲尷尬地咳了兩聲,抬起頭偷偷打量了一下總裁大人,他的心情看上去很好的樣子,不過……
忽然,她發現了什麼:「你脖子上怎麼了?」
「你咬的。」
杜蕾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手上……」
「你抓的。」
「胸口……」
「也是你的傑作,還有下面,你要不要看看?」
杜蕾絲差點淚奔,蒼天啊!大地啊!她昨天到底做了什麼驚悚事情啊?
就在杜蕾絲糾結不已的時候,忽然覺得腰上一緊,待緩過神來時,她已經被壓在他身下了。「杜杜,你昨天簡直就是個吸血鬼。」他很認真地看著她,做出了最精準的概括。
吸……血……鬼……
杜蕾絲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有種炸開的感覺。
「我……我昨天喝醉了!」她拚命解釋。
「我知道。」
「所以……我要是做了什麼……什麼事……那都是不……不算數的……」天哪,給她一個地洞鑽進去吧!
「那可不行。」廉駿搖搖頭,「說出口的話是不能收回的。」
「我說了什麼?」杜蕾絲急著問。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吹了口氣:「你叫我不要停……」
長江那個長,黃河那個黃啊,杜蕾絲的臉那個紅啊!
「你還說……」
「停!」杜蕾絲大吼一聲,捂著臉直搖頭,「我不要聽了,我不要聽了……」
突然,捂著臉的手被抓住了,他輕輕移開她的手,打量著這張因為害羞而無比窘迫地臉,語氣驟然變得認真了許多:「還有一句話,你一定得記住。」
「你說,你喜歡我。」
就算你還沒說,我也要你記住,你喜歡我!
*** *** ***
杜蕾絲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酒店房間的了,只覺得整個人都暈乎乎地,像踩著兩朵棉花似的,滿腦子都是剛才總裁大人說的話。她昨天真的說了那樣的話嗎?雖然她心裡確定自己是喜歡他的,可是這話忽然被提起來,又覺得好奇怪……
不過這樣的煩惱很快就被拋到了一邊,因為這個酒店的佈置實在是太漂亮了。
這個酒店的氣氛和國內截然不同,整個佈局都洋溢著一種濃濃的意大利風情,明媚又不失典雅,牆壁上掛著的裝飾畫色彩豐富,撲面而來一股濃郁的文藝氣息。
杜蕾絲邊走邊好奇地打量,看到喜歡的裝飾,還忍不住拿出相機來一陣亂拍,明明很短的路,硬是被她拖了幾十分鐘。
廉駿也不急,一身休閒的打扮,徐步跟在她後面,但目光卻只停留在她一個人身上。
就好像,「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在他的眼裡,她才是唯一的風景。
這樣一路走出酒店,有股水汽迎面而來。
杜蕾絲終於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她停下腳步,一臉疑惑地問:「你有沒有覺得……這裡比較像威尼斯啊?」
「這裡就是威尼斯。」
杜蕾絲囧了一下:「那個……我不是先去羅馬嗎?」
「本來是要先去羅馬的,不過我忽然想先來威尼斯,有問題嗎?」他挑眉。
「沒……沒問題……」
=___= 剛才還覺得他變溫柔了呢,搞半天還是改不了隨心所欲的大男子主義。威尼斯,威你個頭啊!我要去羅馬!我要當中國版的奧黛麗赫本!!!
心裡雖然有萬般的不願意,但是杜蕾絲絕對不會說出來自尋死路的。再說了,反正「條條道路通羅馬」,威尼斯都到了,羅馬還會遠嗎?(-_-||| 你的俗語原來就是那麼用的……)
*** *** ***
著名作家馬克吐溫在他的短文《威尼斯小艇》裡這樣描述威尼斯:「威尼斯是世界聞名的水上城市,河道縱橫交叉,小艇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等於大街上的汽車。」事實上,這確實是一座充滿了水的城市,在這個夏秋交接的季節裡,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濕濕的水汽。
這裡的小艇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貢多拉,是一種由櫟木製成的月牙形小船,穿行修長,可以在狹窄的水道中穿行自如。
杜蕾絲跟著廉駿登上貢多拉的時候,見那船又窄又小,一度不敢上去。但廉駿卻站在船上,向她伸出了手。
「沒關係,我扶著你。」
只是的一句話,她忽然就沒那麼怕了,抓住他伸過來的手,就那麼一跨,竟穩穩地上了船。
然後她看著廉駿跟船夫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她聽不懂的話,那船夫點點頭,隨即撐起了船槳,貢多拉很快便在水上徐行起來。
「我們要去哪裡?」杜蕾絲好奇地問。
「先帶你四處逛逛,然後去聖馬可廣場。」
「聖馬可廣場?」杜蕾絲眼前一亮,想起了著名的威尼斯狂歡節,「我們會遇上狂歡節嗎?」
廉駿搖搖頭:「狂歡節只在每年的二月份才舉行。」
「啊……」杜蕾絲有些小小的失望。
「如果你想看,明年二月的時候,我們可以再來。」
「真的?」杜蕾絲有些小興奮。
「難不成還是我說謊騙你?」他刻意逗她。
「不是啦……」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工作那麼忙,不用刻意抽出時間來管我的。」
「只要你喜歡。」
簡簡單單五個字,杜蕾絲竟然感動了。
只要她喜歡,他就願意一直陪著她嗎?哪怕她那麼笨,會時常做錯事,還總愛惹些小麻煩,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嫌棄過這樣平凡的她……想到這裡,杜蕾絲忽然覺得胸口有種莫名的衝動。
「老公。」她輕輕喚了一聲。
「怎麼了?」
「我……我……」她忽然很想湊上去,吻他一下。
正欲靠近,卻不經意地撇到船夫好奇的目光。
「沒……沒什麼啦……」她急忙往後縮了縮,「我……我就忽然很想叫你一聲……」
「是嗎?」廉駿勾了勾嘴角,將她臉上的羞澀盡收眼底,「你剛才……」
「啊!天上有飛機!」
「……」
杜蕾絲一邊尷尬地笑,一邊暗自舒了口氣,還好及時醒悟過來了,要是剛才一時衝動吻了上去,指不定又要發生什麼以身相許的事情了呢?
以身相許?
她想到昨晚,臉上又開始陣陣發燙。
「這條河比剛才大很多啊!」她急忙轉移注意力。
「嗯。」廉駿點頭,「這是大運河,整個威尼斯最長的水道。」
「怪不得!」杜蕾絲恍然大悟,剛才一直跟總裁大人說話,竟然忽略了周圍這麼美麗的景色。
這條大運河的沿岸的建築多半建都於14至16世紀,承襲了拜占庭、哥特、巴洛克風格等各種風格,由於所有的建築地基都淹沒在水中,看起來就像水中升起的一座藝術長廊,無數貢多拉穿行其中,極富文藝的情調。
在飽覽了沿岸的建築之後,貢多拉終於載著他們到了傳說中的聖馬可廣場。杜蕾絲抓著廉駿的手從貢多拉上下來,腳踩到地面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還在晃似的。
夏秋季節的聖馬可廣場不及狂歡節時來的人潮湧動,但依舊熱鬧非凡。杜蕾絲站在那裡,便能感覺到那種來自於十七世紀的古典味,碧藍的天空下文藝復興時期留下的塔樓和大教堂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拿破侖曾經讚美這裡是「歐洲最美的客廳」、「世界上最美的廣場」,確實不假。廣場有著數以萬計的鴿子,伴隨著樂隊的演奏,還能時不時地看到戴著奇異面具的小丑經過。四處可見歷史留下的痕跡,哪怕是一處細小的雕刻都充滿了濃郁的藝術氣息。
那一剎那,杜蕾絲忽然覺得人們對這個城市的理解有誤,它有的不僅是水,更是被水承載著的歷史、思想和藝術,這些都靜靜地徜徉在這一片碧水之上,成為了威尼斯最寶貴的財富。
從鐘樓到教堂,從拿破侖翼大樓到黃金祭壇,杜蕾絲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接觸一個西方國家,被這裡的一切深深震撼著。
回去時,天邊已經燃起了火紅的夕陽,夕陽照在聖馬可廣場上,廣場彷彿被籠罩在一片神聖的光芒之下。
杜蕾絲有些依依不捨,她忽然想到總裁大人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如果你想看,明年二月的時候,我們可以再來。」
「我們明年還會再來吧?」
「只要你喜歡。」
杜蕾絲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不是想問以後會不會來,她想聽的只是那句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只要你喜歡。
她在心裡默默地回了一句:只要有你在,我都喜歡。
從聖馬可廣場回酒店的時候,貢多拉載著他們路過了著名的「歎息橋」,是橫過水面,高懸在兩幢樓宇之間的一座橋。
「這橋有個傳說。」廉駿突然說。
「什麼傳說?」
廉駿並沒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忽然將身子靠向她。
感受到他的氣息打在自己臉上,夜幕中,漆黑的雙眸然若天上的星辰,熠熠閃光:「怎……怎麼了?」她問。
「如果相愛的人能在橋下擁吻,愛情將會永恆。」
淡淡的話語過後,他的唇便果斷地貼了上去,一個極其細密的吻,先是撬開牙關,而後不緊不慢地步步入侵,在奪走呼吸的同時也奪走了她的靈魂。
月如鉤,薄霧照在天上,朦朧的月光灑下,映著波光的水道中,一條月牙形的貢多拉上相擁相吻的兩個身影,那一刻彷彿已經融在了一起。
一吻罷了,她喘著細氣,心跳加速,羞得不敢直視眼前人。
杜蕾絲能感覺到船夫善意的目光正打量著他們,她能感覺到廉駿深情的眼神流連在她身上,那眼神化作身下的這一片泛著月光的水面,晃了她的眼。
頭一暈,神一晃,「嘩啦」一聲。
——掉水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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