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藍] 星照不宣 (全文完)

個人言論

第四卷 第三百六十章 最後一關（上）

　　葉家！術界一個偉大的傳說。據八卦者無聊傳播說，葉家從原始社會時期就已經存在。但據最新科學研究調查考證，葉家的存在大概也就幾百年的歷史。但這區區數百年在術界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存在了。術界還沒有哪個組織可以存活這麼長的時間，更何況是一個以家族為藍本的組織。

　　經術界的研究專家多年研究表明：葉家之所以可以活得這麼久，就是因為他們防範意識強，藏得好！歷史上不乏有些規模龐大，名聲更超葉家的囂張組織，但結局幾乎都是引起眾怒被人直搗黃龍一鍋端之。

　　葉家其實更是如此，作為一個暗殺家族，這麼多年來葉家幾乎已經把術界存活的所有組織裡的人都殺了個遍，提起葉家大多數術者都是咬牙切齒的切膚之痛。但等想報復時，無一不在追尋著一個問題：葉家在哪呢？葉家在哪呢！葉家在哪呢？？！！！

　　這個問題，廖濤現在知道了。

　　他迷瞪著眼打量著四周，這一瞬間，廖濤的氣息沒了保留，周圍的男女老幼也不在隱藏，廖濤只覺得自己被那種完全漠視生命的氣息所包裹。這種氣息，你感覺不到它的攻擊性，它就是完全無視你，直接從你的身體上穿過。廖濤只覺得身體發寒。

　　連著倒退了兩步，廖濤靠在了牆邊。葉蘋是葉家人，這個情報他還是知道的。但眼前地劉青呢？從調查到的資料。以及剛剛和他交手的感覺，都找不出他和葉家的半點聯系。不是葉家人，出現在葉家最機密的老巢，這樣的人，還能活著回到術界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廖濤衝著劉青脫口而出，一個他以為已經找到答案，結果發現又陷進去了的問題。

　　劉青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雙指夾著伸到廖濤面前。

　　“青衣徽章！青衣使！”廖濤驚訝地喊出來。如果單論神秘，黃昏地血組恐怕還要在葉家之上。畢竟葉家的一些著名殺手在術界也是聲名遠播，而黃昏地血組，至今根本沒有人知道有些什麼人，平時都干什麼，什麼時候會出現。對於廖濤這個身為黃昏組長的資深成員，對於血組的神秘感受只能更深。

　　劉青保持著微笑：“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組織處理你的呈堂證供。”

　　“喂。你什麼意思啊！他應該是歸我處理吧！”一個聲音從劉青身旁的巷道一轉閃出。

　　“穎夜！”廖濤望著那家伙愣道。

　　“不錯！廖濤，你身為組長級人物，卻叛變組織，上頭派我來追殺你！”穎夜一本正經地說。

　　“上頭？你指得上頭是誰？”廖濤突然莫名其妙來了一句。

　　“你說什麼？”穎夜和劉青對視了一眼。

　　“黃昏的老大，早已經不在了！我看你們也是一點都不知道吧？”廖濤冷笑。

　　穎夜和劉青再次對視，眼神中多有些震驚。

　　“而且，這裡也根本不是葉家村！”廖濤地眼中突然又充滿了自信，甚至還帶著幾分嘲弄。掃了周圍的男女老幼一眼。還抬頭看了一眼頭底房檐上的葉蘋，不屑地道：“你們已經這麼多人了，還用得著搬出葉家村的名字來唬人嗎？”

　　“這的確是葉家村！”又一聲音傳出來，廖濤回頭一掃：“你！果然已經逃了。”

　　葉情站在劉青旁邊，朝廖濤笑了笑：“其實我的真名叫葉情。”

　　“嗯，編。接著編！”廖濤冷笑。

　　“他不信了！”穎夜哭笑不得。

　　“不怪他，換了我我也要懷疑了。”劉青無奈。的確，他們幾個本不是葉家的人，活生生地站在這裡說這是葉家村，這就大有問題，葉家怎麼可能讓不是葉家地人這麼肆意的行動？

　　“不管了，拿下他！”穎夜已經做勢要上，廖濤卻在此時瞅准了一個機會，突然一手揚起。

　　“啊！”房檐上的葉蘋驚叫了一聲，一團濃厚的煙霧大範圍彌漫。葉蘋和廖濤一同失去了身影。

　　“靠！”穎夜罵了一句。“早就說了，這家伙的夜珠在逃跑的時候防不勝防！”

　　說完和劉青兩個人已經衝進了煙霧。雲裡霧裡地一通咳嗽，卡在喉嚨裡的一句“葉蘋”硬是沒能叫出來，倒是聽得煙霧外面傳來葉蘋的聲音：“我去追他！”

　　回答葉蘋的又是兩人瘋狂的咳嗽。待得煙霧散了兩人分清方向，兩分鐘都過去了，兩人都被熏得眼淚直流，哪裡還有廖濤和葉蘋的身影。

　　劉青連忙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小揚，看到煙霧了嗎？”

　　“看到了，怎麼回事？廖濤被你們打成灰了嗎？”小揚問。

　　“跑了！看到朝哪去了嗎？”

　　“沒……”

　　“各位，有看到他們朝哪跑了嗎？”穎夜站在房檐上陪著笑臉問下面胡同各處的葉家男女老幼。

　　都是一臉冷漠的表情，沒人答理，有些人還開始自顧自地散去。穎夜正嘆息，一個稚嫩的聲音回答了他：“感覺氣息是朝那個方向去了。”

　　穎夜一瞅，一個小孩正朝著一個方向伸手指著。而周圍人對他的這一行徑也毫不在意。

　　“嗯，好乖……”面對一個小孩地幫助，穎夜也不知說什麼好。心下也只能驚嘆葉家地臥虎藏龍。氣息？剛才一瞬間自己可沒顧上去感覺什麼。

　　沒有二話，兩人朝著小孩所指的方向飛速追去。

　　廖濤此時也正在飛速奔跑著。對於速度，他向來是有著絕對地自信的。葉蘋在廖濤身後緊追，可惜漣漪在此時都落了下風，很快就被甩了一大截。廖濤又在胡同口裡七拐八拐後，完全失去了蹤跡。葉蘋爬上房頭，也看不到他的去向。

　　劉青和穎夜此時也已經匆匆趕到，一看葉蘋站在房頂上發愣，都是一臉失望。

　　“沒追上？”劉青問。

　　“速度太快！”葉蘋嘆息。

　　“難道要被他跑了！”穎夜抓狂。

　　“別急。”劉青微笑，“他還有最後一關要過。”

　　葉蘋撇了撇嘴：“這一關又不是多可靠。”

　　“所以我們還是趕快跟上去看看吧！”

　　廖濤此時已經衝出了村子，一路上並未受到什麼阻攔。手下的手機被他逐一拔打，終於，打到第七個的時候，有人接起了電話。

　　“你們怎麼回事！”廖濤這時是又著急又上火。

　　“我們遇到伏擊。”電話裡的人喘著粗氣回答，“雖然已經全部解決，但弟兄們傷亡慘重。”

　　果然如此！廖濤心中暗念，手下被人攔了他早已料到，但這次他帶出來的也算是個精英團體，此刻距離最後一次通話也不過短短一會的時間，他不相信這群手下會這麼快就全軍覆滅。果不其然，還是有人可以站到最後的。

　　“你們現在在哪？”廖濤問。

　　“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又怕你找不到我們，所以暫時回到原處了。”手下回答。

　　“好！先隱蔽好，做好隨時撤離的准備，我馬上就到。”廖濤指示。

　　“老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面再細說！”廖濤掛了電話，調整方向朝原駐扎地方跑去。

　　廖濤扎入山間走著小路，遠遠地避開村子的範圍，雖然他已經認定這絕不是葉家村，但村子的實力他還是有幾分驚懼的。這次想在一舉鏟除看來是不可能了，必須回去調動更多的人手。

　　一路研究著下一步的計劃，廖濤回到了一行人最初的駐扎地點。人影剛一閃至，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先前的那批手下，全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廖濤逐一數過，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除去自己帶走的二人，悉數在場。

　　怎麼回事！這短短的時間，又有人把他們全部擊倒了嗎？廖濤心裡想著，已經預感到不秒，正想趕緊抽身離開，突然看到前面伏在樹下的一名手下手指聳動了幾下。

　　還有沒死的！廖濤連忙快步上前將人扶起，搖了幾下：“喂，醒醒，這是怎麼回事？”

　　這人被晃了幾下後，微微睜開了雙眼。

　　“怎麼回事，誰干的？”廖濤喊。

　　“是他……”這人微弱地答了一聲，去伸手朝廖濤身後一指。

　　廖濤猛然一回頭，沒有人！心裡大叫不好，果不其然，一勁劇痛從勁邊傳來，廖濤強自忍住，甩手將人摔下，一個爬行就滑開數米。

　　“真倒霉！”廖濤聽得剛剛還氣息微弱地手下中氣十足地抱怨著：“你怎麼偏偏踩到我的刀呢！不然剛才這一下你不已經死啦？”

個人言論

第四卷 第三百六十一章 最後一關（中）

　　廖濤只覺得眼前花了兩下，接著就看面前這家伙的臉非常惡心地一陣扭曲，然後回復了人形，葉凡。

　　“你！我就知道是你！”廖濤突然笑了笑，“我還一直在想，你為什麼始終沒有現身。”

　　葉凡也一樣的微笑：“我怎麼沒現身，我不是一直跟在你身邊嗎？”

　　“你跟蹤我們？什麼時候？”廖濤大驚。如果說這一路走來被人跟蹤自己竟然絲毫不知，那失誤可就大了。

　　“怎麼，你也太健忘了吧？”葉凡笑著，突然臉部又是極度恐怕地扭曲了幾下，一個新的面容出現在了廖濤眼前。

　　“你……原來……”廖濤終於徹底明白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葉情的一張臉。

　　“看來咱倆還不是很熟，你都沒看出來是我。”葉凡笑著。

　　“一開始你就扮做那個家伙，目的就是想引我們來這個地方？”廖濤問。

　　“沒錯。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已經中計了。”

　　“你什麼時候假扮成他的？”廖濤問。

　　“就在我們四人飛上房的一瞬間。”葉凡笑。

　　廖濤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情景：葉情欺近葉凡身邊遞上白牙，葉凡進行白牙極兵射殺，白光穿透房檐的同時四人飛身而上，三人上房，一人落下。由於當時房檐上不少虛靈的人被白牙射中，餃子一樣朝下掉落。遮遮擋擋地，的確很難分清誰是誰。最終迎到落下的家伙，一瞅正臉是葉情，自然不疑有他了。

　　“你們當時穿著一樣的衣服！”廖濤回憶。

　　“沒錯！”葉凡點頭，“那還是借你們的。”衣服是在虛靈人的住房裡翻到的。當時三人多少都被洗腳水央及，都選擇換了身衣服，正巧就是虛靈人地統一服裝。

　　“從一開始你就有這個打算？”廖濤問。

　　“呃……那倒不是……”葉凡有點語塞。其實一切的計劃都是由劉青帶來地。計劃的核心內容，葉凡也是之後才逐漸明白。原來一切並不只是為了想將葉凡救出結束。而是想將廖濤這個禍根引出，一舉鏟除。

　　至於原因，劉青說他在行使血組的職責，而穎夜那邊接到了刺殺廖濤的任務，而葉凡正好被廖濤禍害，順便幫他報一下仇。

　　綜上的這一切前因後果，葉凡此時沒必要向廖濤交待。不過他也不需要交待，廖濤自己也能想得通。劉青識破他，卻依然跟著他來到虛靈的據點，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救援計劃，而是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把廖濤從他地據點引出，牽入到對方重重陷阱的據點中，可笑的是，一路上廖濤還胸有成竹地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此刻想來，渾身不是滋味。

　　“我看你受傷不輕。”葉凡淡淡地笑道：“怎麼樣，還想和我動手嗎？”

　　“我還有一個問題！”廖濤說。

　　“說。”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葉家村，你不知道？”葉凡驚訝，廖濤進去轉了一圈，灰頭土臉地又回到原點。沒理由不知道這就是葉家村啊！

　　“這真是葉家村？”廖濤怔了。如果是葉家村，葉凡、劉青、穎夜，他們為什麼可以這麼來去自由。

　　“哦，對了！”葉凡突然想起什麼，“有一樣我答應過你的東西。”

　　“什麼？”廖濤不明白葉凡在說什麼。

　　葉凡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疊成樹葉形狀的信紙，甩手飛給了廖濤。

　　廖濤接住，愣了愣神，緩緩打開了信紙。

　　“攜此葉信者，全村上下盡最大努力對其進行支援配合，聽其安排。初見有效！”

　　簡短工整的一句話。末尾卻簽著一個龍飛鳳舞的署名：葉城。

　　“這個……”廖濤一時茫然無解。又是一大堆問題湧入腦中。

　　“難道你忘了，我曾經答應過你。你偶像的簽名！”葉凡笑。

　　“我偶像地簽名……”廖濤略一回憶，如夢初醒：“葉城……影飛！！原來葉城就是影飛！難怪在十幾年前他在接到刺殺影飛的任務後會突然消失，原來是這樣！”

　　接著再一體味信中內容，廖濤再次震驚：“難道葉城，也是葉家人？”

　　“嗯，你猜得不錯！”葉凡微笑。

　　廖濤再次翻行這張手諭一樣的東西，字裡行間的意思，葉城何止是普通的葉家成員，儼然就是葉家最NB的領導啊！

　　“你和葉城到底是什麼關系？”廖濤實在忍不住要問。

　　“哦，他是俺爹……”葉凡說。

　　廖濤徹底沒言語了。他原以為這個葉凡除了功夫不錯沒啥來頭，是個可以充分利用地對像。此刻才知對方也是相當有背景的，怎麼說也是個高干子弟，其碼比自己就高多了。他們廖家也是習術世家，但相比葉家，就是一個村門口小賣部與上市公司的差距了。更何況，人家的老爹是葉家的一把手。

　　“你的問題問完了吧？”葉凡說。

　　廖濤沒言語。

　　“如果你以為你這樣拖延時間就有機會脫身，那你就錯了。”葉凡笑，“你怎麼也不想想，你越是脫延時間，過來追你的人就越近，而你呢，你現在還有幫手嗎？”

　　廖濤嘆息著，看了看倒了一地的手下。很顯然，葉情是葉凡假冒的話，那麼他們的防範簡直就是簡單地可怕。這可是一個普通截氣鐲都不能禁錮地家伙，最終地結局當然就是眼前的局面，所有人被他給撂倒了。

　　“其實我也有一個問題！”葉凡突然也想起什麼。

　　“哦？”

　　“你和狼顧，你是利用了他，還是你們一早就有串通地？”葉凡問。

　　“呵呵！這個問題你不該問，因為我已經很多次說過了，血濃於水。”廖濤回答。

　　“哦……明白了。”

　　“都明白了？”

　　“明白了！”

　　“不過有一點你似乎沒明白！”廖濤一直頹廢的臉上，突然又有了自信。

　　“什麼？”

　　“我的確是在脫延時間。”廖濤微笑。

　　“嗯？”

　　“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用的武器是什麼？”

　　葉凡一驚，他的確不知道，難道這當中有什麼玄機。就在這時候，他聽得身後半山上葉蘋的聲音傳來：“你個白痴，攔到他沒有啊？怎麼還沒動手。”

　　“啊？馬上動手？”葉凡攔刀。

　　而廖濤也突然揚起了手：“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一團煙霧爆炸一般地綻放開。“靠！”葉凡嘴一張，煙霧直從口鼻湧入，立刻大聲咳嗽起來。

　　此時葉蘋已經衝上山頭，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被煙霧迷惑，翻身高高攀上枝頭，再朝下一望，也是呆住了。這次煙霧的規模，絕不像剛才在牆角下那麼一個小範圍，煙霧此時飛速彌漫，整個山野林間四處飄散，更滾滾著朝雲霄飛去，轉眼占據高點的葉蘋也被煙霧所包裹，什麼也看不到。

　　越下枝頭，感覺氣息扶到了葉凡。

　　“快追！”葉凡大吼著，又是一陣咳嗽。憑他的氣息敏銳不難發覺廖濤的所在，當即腳下一滑，一個漣漪就漂了出去。“咚”一聲悶響，葉凡漂了剛五米就撞到一棵大樹上，嘩嘩嘩地枝葉亂擺。

　　葉蘋嘆了口氣，摸過去朝葉凡扶起，用手捂著口鼻悶聲道：“沒法追了，這種環境裡，憑氣息可以找到人，卻找不到路。”

　　“靠！”葉凡憤怒地咆哮。偏偏這個時候白牙也沒在身上，否則朝著廖濤氣息的方向粗獷地來個極兵射殺，多少也能盡盡人事。眼下，葉凡仍能感覺到廖濤的氣息，雖然已經很努力地在樹林裡探索前進，卻只能無奈地感到廖濤的氣息越來越遠。

　　突然，葉凡和葉蘋感覺到了地表面發生了強烈的空氣運動，通俗來說，就是起了一陣風。

　　風似乎是迎面而來，葉凡和葉蘋感受著他的衝擊，更可以察覺這濃濃地煙霧朝向身後飛速地湧動著。

　　葉凡大喜，這風來得相當及時，顯然不可能是上天幫忙。“太爽了！是哪位高人使得神通啊！”葉凡這次學乖了，說話前先捂了嘴，否則此刻迎著風，一串煙霧吞下去，直接休克也是有可能的。

　　風刮得很大，去得很急，轉眼已將廖濤放出的煙霧卷得不知去向。

　　於是春天來了，陽光明媚，山野裡百花盛開，葉凡極目遠眺，看到了前方的廖濤一路小跑，再在廖濤的前方，一個人影筆直地立著，手裡拿著個什麼東西，大概就是施展這次神通的寶物吧！

　　“走！我們也上！”葉凡鬥志高昂，拉了葉蘋大步朝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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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最後一關（下）

　　剛被吹散了煙霧的樹林還不是如何的清透，朦朦朧朧的像是起著一層霧。風此時已經停了，這層霧就這麼薄薄地掛在樹林間。葉凡和葉蘋使著漣漪在林間漂移，不大會就趕上了廖濤――廖濤此時的腳步已經停了。

　　好不容易脫身的廖濤當然不會這麼隨隨便便地就停下腳步，他停下只有一個原因，他的去路已經被人給堵住了。

　　葉凡、葉蘋拍馬趕到，廖濤頓時被夾在當中，而葉凡看清前面的攔路人時，很是一怔。他原以為是葉家村這邊提前安排好的，但此刻出來的人，顯然不是葉家可以驅使的。

　　“好久不見啊！葉凡。”來人說話還是那麼干脆且快。

　　“呃……原來是林組長。”葉凡說。攔住廖濤去路的，黃昏救援組的組長，林俐。

　　這算是一個葉凡認識相當久遠的一位黃昏同事了，不過打過的交道卻是極少。這人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讓葉凡覺得意外了。

　　不過眼下卻不是敘舊的時間，林俐和葉凡招呼了一聲後，就把目光重新轉向了廖濤。

　　廖濤立在當中，不動也不說話，葉凡只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他在琢磨什麼。

　　“廖組長……”林俐微笑，“你的夜珠，還要多久才能再使一次？”

　　廖濤無奈地攤了攤手：“太熟了，這下走不了了。”

　　葉凡此刻的小算盤又開始拔弄起來了。林俐地突然出現。太讓人意外。這人從認識開始就是和烏鴉一個鼻孔出氣的，她的突然出現，是不是意識著消沉已久的烏鴉又要重出江湖了？

　　這家伙，還沒死嗎？沒聽說烏鴉的生命力也這麼頑強啊！葉凡暗自嘀咕著，卻看到林俐已經在步步朝廖濤逼近。

　　廖濤卻是神色未動：“小俐啊！你覺得你是我對手嗎？”

　　林俐只是淡淡笑了笑：“我只是在這邊僚陣的，你的真正對手在你身後。”

　　廖濤總算回頭，掃了一眼身後距離他也沒多少地葉凡。

　　“廖濤。你還想往哪跑？”葉凡很適時的出了個聲，話不能讓對方都說盡了。

　　廖濤搖了搖頭：“我還不傻。那麼。你准備怎麼處置我呢？”

　　“這個……”葉凡望著葉蘋。

　　“看著我干什麼，滾！”葉蘋罵。這實在證明葉凡不是一個決策者地料，他也就能替自己拿拿主意，一到這種牽涉到太多事，多方利益的時候，他總是有些猶豫。

　　遭到葉蘋呵斥，一轉過頭。又看到廖濤那略帶嘲弄的眼神。坦白來說，在術界也混了些日子的葉凡，還真沒看到這幫家伙什麼時候露出過絕望的眼神，真的是已經看開一切，對死已經無所畏懼了嗎？此刻的廖濤，知道已經無路可退，卻依然是平時那副混不在意地姿態。

　　“好吧！”葉凡點了點頭，“既然要我拿主意。那你就直接去死吧！”說完將手伸向了葉蘋。

　　“干什麼？”葉蘋問。

　　“白牙呢！給我！”

　　“已經給你了！”葉蘋怒吼。

　　“什麼時候？”

　　“剛才就塞你口袋了！你沒感覺嗎？”

　　葉凡一摸口袋，果然有，但又不甘示弱：“放了你也支一聲啊，偷偷摸摸的，你是廖濤嗎？”

　　葉蘋沒再言語，葉凡的含沙射影之冷嘲熱諷她是有一定的認識的。這上葉凡是個強者。

　　廖濤隨意地笑了笑：“真是一對沒有默契的組合啊！你們……”

　　“挑撥對我們是沒有用的。”葉蘋冷冷地打斷了他，瞥了葉凡一眼後繼續道：“他的智商已經純樸到了他會對更親近地人言聽計從。”說完望著葉凡說：“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哦！”

　　“滾！”葉凡把葉蘋推到了一邊，舉起了白牙。

　　只要一招，極兵白牙，葉凡相信不可能有人可以躲過。但問題馬上就來了，那林俐現在和廖濤也站一條直線呢，這一個射殺過去，兩人要給串在一起了。葉凡連忙朝林俐揮了揮手：“林組長，你讓一讓，你擋了我大招了。”

　　林俐笑了笑。沒有多說話。當真朝旁讓了讓。

　　“廖濤！”葉凡覺得最後時刻有必要說一句：“既然血濃於水，就跟著你的兄弟去吧！”

　　耀眼的白光隨著話音剛落已經射出。在動手方面，葉凡從來不會有拖拖拉拉的表現。原以為在真正即將來臨的死亡，廖濤會有一絲慌亂，結果，沒有。

　　白光已經遠去，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白牙還握在葉凡手上。廖濤的表情也和先前一模一樣。不知內情地人，一定會以為葉凡在最後關頭手下留情。

　　但是，就像廖濤沒有慌亂一樣，葉凡出招也同樣不會出爾反爾。

　　樹林裡突然一片寂靜，突然一片血霧湧出，廖濤渾身上下都開始發出“滋滋”的噴血聲。自己出的招，自己造成的結果，卻讓自己看得有些膽寒。也只有葉蘋這種見過大場面的殺手還可以一眨不眨地盯著。

　　廖濤仰天倒下。

　　“真的死了嗎？”葉蘋說著，葉凡認為她的謹慎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

　　兩人並步上前，已經倒在地上的廖濤似乎還有氣，眼睛依然瞪著，胸脯還在起伏。葉凡以為葉蘋一定會踹上去一腳，問句“死了沒有”，結果，沒有。葉蘋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林俐此時也走了過來。三人一起低著頭，等待著廖濤徹底斷氣。

　　此時。後一步出發的劉青和穎夜也已經趕到。滾滾地煙霧被吹向後方，正好是這兩人趕來地方向，兩人因此又迷失了一陣，同時也一度確信，葉凡在這樣的情況下肯定要把人給看丟了。當趕到此，看到已經仰天倒在血泊中地廖濤時，兩人都有些發怔。

　　隨即讓兩人發傻得是看到了林俐。

　　“林組長……”穎夜招呼了一聲。

　　“呵呵。你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林俐朝穎夜說道。

　　“上面也派你了？”穎夜問。

　　林俐沒有回答。葉凡望向她：“烏鴉在哪？”

　　林俐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葉凡跟她走。

　　眾人都有跟上的企圖。卻被林俐拒絕，笑了笑道：“不用擔心他的安危，你們自己難道都忘了，這是誰地地盤？”

　　三人停下了腳步，看著葉凡隨她朝林外走去。這時候小揚以及葉凡忠實的五毛兄弟也已經奔到。看到地上地廖濤，小揚自然也是一陣唏噓。而五毛兄弟其實是完全不了解這當中究竟是些什麼事，只是得知地上這個看起來特慘的家伙是被老大收拾的後。禁不住又是一通“老大太猛了”之類的贊嘆。

　　跟在林俐身後的葉凡，原也懷疑會不會是有什麼陰謀。但看這路是越走越寬敞，而林俐也是毫無防備地把身後交給自己，終於不在有疑心。

　　兩人出了山間樹林，沿著進村的小路一直走啊走！這路葉凡也不太陌生，這麼走下去，眼看就要到鎮上了啊！

　　“這是要去哪？”葉凡終於還是沒沉住氣，問了一聲。

　　林俐朝前面指了指。那邊已經是鎮上通到這裡就沒有的馬路，好像有個個頭一大地人影在朝這邊揮著手。

　　再近了些，葉凡看清了，小懶。

　　一直到走到跟前，這小懶的手就揮著沒停。

　　“葉凡哥！”等到了面前，小懶這才出聲招呼。

　　葉凡摸摸他的頭問：“烏鴉那個老不死的呢？”

　　“我是不死。但還沒老。”烏鴉的聲音來了，是從小懶身後的那輛黑色面包車裡。葉凡早就估摸著烏鴉是在車裡。

　　小懶拉開了車門，葉凡看到了歪坐在車裡的烏鴉，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笑呵呵地望著自己。

　　“說吧，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出現在這裡了。”葉凡說。

　　“身為黃昏地一員，清除這種叛徒我們也是責無旁貸啊！”烏鴉說。

　　“黃昏的叛徒？你在說你自己啊！”葉凡笑。

　　烏鴉搖了搖頭：“從今天起，我已經不在是叛徒了。”

　　“你什麼意思？”葉凡不解。

　　烏鴉笑：“因為我的計劃，已經在你毫無察覺的過程中大獲全勝了。”

　　“你……你說什麼？”葉凡大吃一驚。烏鴉的計劃。用現代話說叫競爭上崗，在古代那就叫謀朝篡位。葉凡一直以為這家伙自打病怏怏後這事就擱淺了。可從來沒想過這一切還在進行，此刻竟然還明目張膽地宣告成功。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葉凡不解。

　　“你搞到手過一份名單，不是嗎？”烏鴉說。

　　“你是指……”

　　“就是黃昏繼任者的名單。”烏鴉說。

　　“……”葉凡想到了什麼。

　　“我，也是其中之一。”烏鴉笑，“而最終地勝利者，看起來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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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百六十三章 掃靈

　　葉凡望著烏鴉。對於這個消息，雖然有些意外，但卻並不讓他如何吃驚。現在即使路邊跑出一條土狗，說它才是黃昏老大，葉凡也不會吃驚了。不知道練術是不是還是一項開發城府的心理訓練，這些術者們一個個陰騖深沉。別說是這烏鴉了，就是和自己很親近的劉青、葉蘋，他們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葉凡從來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你現在已經是黃昏老大了？”葉凡說。

　　“並不能說是現在，其實，我早就已經是黃昏老大了。”烏鴉說。

　　“什麼意思？”

　　“我早已經從五位侯選中被選中，所以在前任去世後，我就已經自動繼任為了黃昏老大。”烏鴉說。

　　“那你為什麼還要搞出什麼多事？”葉凡不解。

　　“因為出了一點小意外。”烏鴉說。

　　“什麼？”

　　烏鴉嘆了口氣：“會發生意外，歸根結底的原因也是我造成的。當年潛伏組從情報組中分離出來，大規模的人事變動導致情報組也面臨了一次重組。而新接手的情報組人員，面臨著對情報組大量資料數據一次新的整理，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許多情報發生了外泄。”

　　“當中包括這份繼承者的名單？”葉凡問。

　　烏鴉點了點頭，隨後道：“在我被確定為繼承人後，其他幾位都將受到了冷處理。清泠在虛靈的臥底將永遠不見歸期。哈哈一笑始終會是孤獨刺客得不到任職。此外還有一位，雖然已經身為組長，但卻無法自己任命副職，所提交地副組長人選總是被組織否決，成為黃昏唯一一位沒有副手的組長。”

　　“廖濤！”葉凡一驚。

　　“不錯。因為他已經擔任組長這樣的重要職務。組織也無法毫無根據地把他冷藏，所以准備委派一位值得信賴的人選擔任他副職，結果任命的人又得不到廖濤的認同。這麼一來二往一折騰，他這副手的職位始終就這麼懸著了。”烏鴉說。

　　“那麼就是他乘情報組重組時偷出了情報？”葉凡問。

　　“那倒未必。”烏鴉說。“當時經手地情報的人實在太多，畢竟所有人都是要和這些情報打交道地，大家都在努力熟練其中的運作操作，指不定有多少暗藏的高手發覺了這隱藏的資料。這現在已經無從察起了。”

　　葉凡點了點頭。他知道烏鴉這裡所說的高手，並不是指術方面的高手。而是指小亭那種電腦方面的專家。這種人廖濤身邊倒是也有一個，只不過，現在廖濤人都死了。一切追究起來也沒什麼意義。葉凡嘆了口氣，目光深邃，看烏鴉地模樣也像在看著一場過眼雲煙。

　　“所以……”烏鴉深吸口氣，“我說是在搞叛變，事實上是在進行整風運動，我是在清除組織裡因此而產生異心的人。”

　　“那你直接說不就完了，假裝什麼叛亂？”葉凡不屑。

　　烏鴉微笑：“你忘了，真正老大的身份是要絕對隱藏的。包括這項暗中交接的儀式。此外，什麼叛變上位之類的，這總不會是我自己喊出去的吧？當組織中發覺有這麼一股力量在清除異己，拉攏團體時，自然而然會想到這方面。叛變一說，只是自然而然形成的產物。而我也無法解釋。在這個過程中。地確有一些忠於組織的好伙伴因此喪生，我很難過。”

　　葉凡沒說話。

　　“上車！”烏鴉揮手。

　　“去哪？”葉凡問。

　　“帶你去個地方。”

　　“這……還有人等我呢……”葉凡望向葉家村的方向。

　　“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就行了。”烏鴉把手機扔給他。

　　車發動起來，鄉野土路當然不會有多平坦，突然幾下顛簸後，烏鴉一陣劇烈地咳嗽，原本黑黑的臉膛都泛起殷紅的血色。

　　“你的傷還沒好？”葉凡問。

　　“好不了了。”烏鴉搖頭，“過個十年八年看吧！”

　　車駛上公路，繼續前行，速度很快，看來要去地地方並不近。葉凡並沒有再打聽要去哪。也沒有在說什麼話。一路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風景。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突然自己手機聲響。翻開一看，葉蘋發來短信：“晚上回來吃飯嗎？”

　　看到這條消息，葉凡突然忍不住笑了。

　　無論整天如何的打來殺去，超術異能，術者終究也還是個人。還是有著這麼富有生活氣息的關懷嘛！

　　“我能趕回去吃晚飯嗎？”葉凡突然問了句。

　　這問題讓烏鴉、林俐甚至小懶都怔住了。半怔後，烏鴉看了看表說：“那要看你們吃晚飯是幾點了。”說完拍了拍前座：“林俐，再開快些。”

　　葉凡笑了笑，回復了消息：“吃，不過要晚一些。給我留點啊！”

　　車行駛了足足有三個小時，終於停下。

　　葉凡下車抬眼一望，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是一個荒郊野外的所在。

　　“這邊走，車進不了了。”烏鴉朝一邊走去。

　　又是山……葉凡嘆息。這山可比葉家村那山險多了，可以看出根本就沒有路。難道翻過這山，又是一個欣欣向榮的血色黃昏村嗎？葉凡胡思亂想著，跟在三人身後。

　　終於，山頂到了，葉凡朝另一端望去，看到得是天地一線的開闊視野，山腳下是一馬平川，這種地方弄個秘密基地？這可比不上葉家村高明啊！

　　正愣神，烏鴉已經在另一端招手：“發什麼呆。這呢！”

　　葉凡一轉頭，才發現那邊山頭有一個黑石堆砌得像是城堡一樣的玩藝。快步走到跟前，看到烏鴉已經推開了那石屋地門。

　　屋裡一團漆黑，根本是伸手不見五指。

　　“有燈嗎？”葉凡隨口問了句。

　　“沒有，跟著我來。”烏鴉在前面邊說邊走。葉凡用氣息也能察覺他的移動位置，小心翼翼地跟著他身後。

　　“樓梯！當心。”烏鴉說了句。

　　葉凡伸腳一觸，果然有台階。邁步而上，這石屋居然還有個二層。

　　但二層和樓下一樣。依然是一團黑。葉凡正要發問，突然就聽“刷”地一聲，烏鴉那邊好像扯下了什麼東西。緊接著，眼前一陣紅光。烏鴉扯下地是窗前的一道簾子，這窗正對著西邊，此時日頭西下，映得屋裡全是彩霞。葉凡四下一打量。愣住了，他全然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會是一間靈堂。

　　除去西邊這扇巨窗，東南北三面牆邊擺放得都是靈牌。葉凡逐一掃過，他對黃昏不甚了解，但是，還是從中看到了一些自己知道地名字。

　　白牙。黃大仙，雲風。還有那位扮演過自己同寢室的同學，戲子。

　　滿屋地霞光，照得這些靈牌燦燦生光，全沒有一般靈堂那陰森詭異的氣氛，葉凡心裡也是說不出地滋味。說是哀傷？那當然不是。別說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認識，就是認識的幾個，也沒啥大的交情，白牙之死更是他間接造成的，黃大仙……也有點關聯。

　　說不清的情愫在心頭蔓延著，那邊烏鴉已經在叫了：“怎麼樣，感覺不一般吧！來這邊看看。”

　　葉凡走到他站的地方，朝窗外一望。

　　黃昏，真正地黃昏，恰如其分的黃昏……

　　歸來的路上。車開得依舊飛快。

　　“怎麼樣。不虛此行吧？”烏鴉問。

　　“莫名其妙……”葉凡打盹。

　　“今後你什麼打算？”烏鴉問。

　　葉凡沒支聲，突然得。他想起來一事，瞪著烏鴉：“老大的身份，不是要絕對保守嗎？你現在……葉凡看看車裡，就這已經三個人知道了，小懶不算的話，林俐那也是一組之長啊，按理是不應該知道老大身份的啊！”

　　烏鴉笑笑：“規矩是人定的，也要人來改。黃昏的這項制度，有利有弊。但就上任老大地去世，實在讓人心有余悸。”

　　“怎麼？”葉凡問。

　　“他死得太突然，險些來不及留下誰是繼承人的訊息。”烏鴉說。

　　“他怎麼死的？”葉凡問。

　　“葉印！他死於葉家的葉印。也許什麼時候中的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好，在葉印爆發時，他撐著最後一口氣，完成了老大的交接。如果沒有……你可以想像，黃昏已經就此結束了。”烏鴉說。

　　“葉印……”葉凡嘟囔著。葉蘋曾經說過，即使是葉家人，能使用最頂級地技巧葉印也是屈指可數的。隱約間，葉凡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望著烏鴉，他似乎也有著同樣的明白，只是不說罷了。

　　有一些已經過去的事，的確沒必要再提起。

　　車回到了距離葉家村最近的那個小鎮，葉凡已經看到只能步行進村的那個路口，幾個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在那裡無聊地打轉。

個人言論

第四卷 第三百六十四章 終章

　　車緩緩向路邊停靠，路邊幾個家伙一起向車行注目禮，直到葉凡從車上跳下來。

　　劉青、葉蘋、小揚、穎夜，還有五毛兄弟。

　　“同志們辛苦了！”葉凡大氣地一揮手。

　　“嗖”一聲，葉蘋摔過來半片磚，葉凡連忙一縮脖子。“咣當”一聲，身門的車窗被砸碎了。

　　葉凡回頭一看，倒吸口冷氣，車窗砸了小事，關鍵是那半片磚現在鑲到烏鴉臉上了。葉凡徹底相信烏鴉已經功力全失了。

　　“沒事把你……”葉凡望著烏鴉，半片磚正從烏鴉臉上掉下。回聲陣陣。

　　烏鴉面無表情。葉凡心中一悸，難道這個大風大浪都挺過來的黃昏老大會意外地死在葉蘋這半片磚下？

　　劉青等人也圍了上來，欣賞被葉蘋砸得六神無主的烏鴉。

　　半晌，回過神來的烏鴉只說了一句話：“深居簡出的神秘生活看來也是有必要的……”

　　只有葉凡明白烏鴉這話的意思，其他人都當烏鴉被一磚拍傻了，說的是沒頭沒腦的胡話。

　　“我說，你們為什麼都在這裡？”葉凡問眾人。

　　“回頭再說吧，上車上車！”葉蘋喊。

　　“上什麼車？”葉凡吃了一驚。

　　“這不是有車嗎？順便捎我們一段啊！這麼晚已經沒車了。”葉蘋拍了拍被她砸掉扇車窗的面包車。

　　“你以為這是公共汽車嗎？十幾個人，怎麼坐？”葉凡嚷嚷。

　　“擠一擠。擠一擠得了！”劉青第一個衝上去，搶占了後排地角落位置，拍拍在他前座的烏鴉：“烏鴉老兄不介意吧？”

　　烏鴉大概還在回味那一磚，沒說什麼，就點了點頭。

　　於是眾人拼命往上擠，簡直像魔術一樣，轉眼十一個人已經坐在車上了。就剩葉凡和葉蘋還在外面。葉凡張大了嘴，一句話也不說不出。

　　“上車啊！”葉蘋踹他。

　　葉凡運起了全身氣息。以可比極兵白牙的強度，奮力衝上。

　　“快上來！我幫你擠了點位置！”葉凡回頭喊葉蘋。

　　葉蘋微笑，拉開了車的前門，把小懶拎了起來：“來，姐姐抱你。”說著不由分說地坐上去，把小懶抱在腿上。

　　唯一不受擠的只有司機位置上的林俐了，回頭掃了一眼。滿滿當當一車人瞅著都眼暈。在眾人催促聲中，顫顫巍巍地發動了汽車。

　　小揚和烏鴉無疑是最痛苦的兩個。

　　小揚只是普通人，與術者進行這種最直接地身體對抗，吃虧吃大了。

　　至於烏鴉，他現在連普通人都不如。更何況他還有強大的心理落差。好說他也是血色黃昏地老大，這在術界可是絕對大牌的人物。但就在剛剛，被人拿磚頭削了車窗，臉上挨了一桌。此刻又和一堆亂七八糟的家伙擠在一起，實在是太憋屈了。要不是實在沒有施展空間，烏鴉真想立刻抱頭大哭一場。

　　車搖搖晃晃離開小鎮，為了減輕大家的負擔，林俐已經盡可能開到最快了。只可惜，一輛嚴重超載的車。是絕對達不到飛一般的速度的，眾人都是咬了牙在堅持。

　　離開小鎮，到達可以乘坐火車地大鎮，積蓄已久的葉凡迫不及待地一腳踹開了車門，跳下車大喘氣。所有人也都是這舉動，除了烏鴉，這會已經是氣若游絲了。

　　“謝了啊！烏鴉老兄！”坐在角落的劉青最後一個下車，拍了拍烏鴉的肩。

　　烏鴉望著他，想說什麼，劉青已經閃身下了車。

　　前面的林俐和小懶轉過頭來。等待著烏鴉的下一步指示。

　　“醫院……”烏鴉有氣沒力地說。

　　車開走了。回頭掃一眼。那十個家伙路邊站一排，還朝車揮手呢。烏鴉毫不猶豫地吐了兩口血。

　　“啥？烏鴉早就是黃昏老大了？”在火車站候車室等車，席地坐了一圈的眾人，聽到葉凡說到這時全叫了起來。

　　烏鴉沒囑咐自己這身份不能說吧？葉凡回憶。似乎是沒有，葉凡記不太清了。但不管怎樣，他已經說了，而且這幾個家伙一咋呼，知道的人又多了幾圈。

　　“對了，我們為什麼現在就要走？”葉凡不解地問幾人。他以為要在葉家村住個幾天地，更何況，自己這次來還沒看到父親呢！

　　“葉家村已經不在那裡了。”劉青說。

　　“啊？”

　　“這個地方已經不是那麼隱秘，葉家當然得重新找一個據點。”劉青說。

　　“俺爹呢？”葉凡問。

　　“老師……現在已經是葉家的掌門人了。”劉青說著，掏出一封信，“老師留給你的。”

　　這封信，儼然是葉城一生的經歷。葉凡終於明白了許多事的來龍去脈。

　　有關葉城的一切傳聞，全是假像。這個葉家傳說中最天才地天才，會離開葉家混入黃昏，只因為他接到的史上最有難度的暗殺任務——刺殺黃昏老大。

　　葉家表面上是一副獨善其身的清高模樣，事實上也不可避免地會糾纏於術界的權利鬥爭當中。黃昏的發展勢頭之猛，讓葉家也感到十分不安。僅僅是黃昏的暗殺白組一組，就可以躋身術界搞暗殺的三強，如果綜合黃昏全組的實力，顯然已經是壓過葉家一頭。而黃昏的老大素來神秘，連其組織內部人員都不知如何聯系，如果能完成刺殺，黃昏馬上會群龍無首。陷入一片混亂當中。這就是會產生這樣一個任務地原因。

　　葉城會有影飛這種身份，其實也是為了完成這個任務地一個關鍵所在。畢竟查出黃昏的老大究竟是何人是這個任務最關鍵地所在。除了葉家情報搜集，葉城也以影飛的身份追查著。

　　結果居然真的查到了。影飛成為了世上第一個知道黃昏老大真實身份的人。與此同時，葉城被指派去追殺影飛。

　　葉城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來等待機會了。於是抓緊時間向黃昏老大下手。

　　事情並不如想像般順利，黃昏老大的身手竟還在葉城之上。最終，葉城以幾乎犧牲自己為代價，將一記葉印打在了黃昏老大地身上。

　　可惜。葉城並不知道黃昏對於老大的安排會有繼任候選人這麼一個未雨綢繆地安排。在葉印爆發到殺死黃昏老大的這短短數秒，他完成了對繼承人的選定。

　　受了重傷的葉城。體內兩種術的氣息失去控制，雖最終還是頑強地活了下來，但已經形同廢人。更要命的是，黃昏也並未從此一蹶不振，老大被暗殺一事，仿佛沒有對他們產生任何影響。

　　暗殺任務成功。但任務的目地，卻沒有達到。

　　而葉城卻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整個術界在尋找他，葉家也拋棄了他，一身術也無法使用，除了一條命，他失去了一切。

　　換作普通人，恐怕死的心都有了。但天才終歸是天才，硬是用幾年時間將體內兩種氣息給重新劃分出來。只是，受當初和黃昏老大一戰的影響。葉城發現自己的兩種氣息已經無法達到最初那種絕對平衡的狀態。最終，將星殺術的全部氣息傳給葉凡，問題解決，高手重新復活。雖然少了星殺術這門他獨有的術。

　　星殺術，正是天才地葉城自己開發出的術。

　　復出的葉城，對於當初將他當作棄子的家族已經沒什麼怨念了。只是抱著回家看看的心情回到了葉家村。幾十年如一日。葉家毫無變化，毫無進步。與術界欣欣向榮的黃昏之類相比，實在是有些老土和陳舊了。這樣持續下去，落沒只是遲早地事。

　　終究對家族充滿感情的葉城，此時已經帶領葉家去建設新的葉家村了。

　　“一切都好，勿念……”葉凡念完了最後一行字。

　　所有人都半天沒支聲。

　　“新的葉家村在哪？”葉凡問葉蘋。

　　“我不知道。”葉蘋搖頭。

　　“你怎麼會不知道？”葉凡納悶。

　　“我已經不算是葉家人了。”葉蘋說。

　　“哦……”葉凡應了聲，點點頭：“這樣也好，以後就跟著我混吧！”

　　葉蘋翻白眼。

　　“開始檢票了，檢票了！”不知誰喊了一聲。

　　所有人都匆匆翻起，朝檢票口衝去。

　　“哐哧哐哧”。一輛火車開過來。

　　“下一步。有什麼打算？”穎夜問眾人。

　　“跟著老大繼續打天下！”五毛兄弟自豪地說。

　　“沒問你們幾個！”穎夜伸手堵了幾人的嘴。

　　“我想退休！”小揚大喊。

　　一車人投來鄙夷的目光，二十幾歲就想退休。太沒出息了。

　　葉蘋則攤了攤手：“被葉家開除，我失業了。”

　　“來我這啊！正好發揮你的強項！”穎夜拍拍胸。

　　“白牙是我親手殺的！”葉蘋望著他。

　　穎夜臉色變了變。雖然白牙很覺悟地說過“出來跑，遲早要還，不用替我報仇”，但那是老師的態度，自己就算不幫老師報仇，和殺他的人走得這麼近，似乎也很不好。想著，穎夜不吭氣了。

　　葉凡此時望著窗外發呆，葉蘋撞了他一下：“想什麼呢？”

　　“我記得候選人名單一共是五人，清泠、哈哈一笑、廖濤、烏鴉，這才四個，還有一個是誰啊？”葉凡說。

　　“還想這個干啥，都結束了。”葉蘋說。

　　“好奇而已！”葉凡松了松脖子，四下望了一圈，突然道：“劉青呢？”

　　幾人一起四下一望，面面相覷。

　　“劉青呢？”所有人都在疑問。

　　“他上車了嗎？”有人問。

　　“沒注意！”

　　“靠，他又自己跑了？”

　　“無組織無紀律啊！”

　　“給他打電話。”

　　“關機了！”

　　“靠……”

　　“哐哧哐哧”，火車繼續向前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