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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三人領到空餘的屋子裡,琴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她迫不及待想去探望首領。
「你不在的時候,我什麼都沒幹。」寒率先表態,目光格外真誠。
華被噎住了。各種找琴的麻煩,居然有臉自稱「什麼都沒幹」,某人臉皮厚度簡直令人驚嘆!
但在寒威脅的目光下,她不得不硬著頭皮附和,「對,是琴主動說要為我們做點什麼,太客氣了。我們推辭不了,才隨便找幾件事讓她表示下心意。其實我們一點都不餓,她非給我們塞吃的,說不吃就是看不起她。」
安然暗自好笑,半真半假地說,「一定是部落裡糧食太多,閒的發黴,需要你倆吃乾淨,他們才能有多餘的位置存放新貨。所以,琴才會逼你倆多吃點。」
「真相應該是這樣沒錯。」寒嚴肅道。
湊不要臉。安然無力吐槽。
「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現在方便提了嗎?」寒飛快地轉開話題。
安然跟著改了話題,「事情不太對勁。傳聞裡不是說,楊做了首領後教會村民織布製衣的技術,讓所有人過上能穿暖的日子,所以大家非常愛戴他嗎?我懷疑,這事不是他幹的。」
「不是他,那會是誰?」寒摸不著頭腦。
華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巴又閉上了,實在是某些人武力值太高,性格太凶殘,心有畏懼。其實她很想吐槽,村民跟楊生活在一起多年沒能發現,然進屋跟楊待了沒一會兒,怎麼就能得出這麼嚇人的結論了呢?
「不是老鄉,看楊的性格也不是女性化的那種。打死我都不敢相信,楊是他自己發現棉麻能製衣。」安然堅決道。
華納悶,「老鄉是什麼意思?」
安然只當沒聽見,繼續說,「更別提,楊的身上還被人下了毒。身體天天遭受慢性毒侵蝕,部落裡卻沒有一個人發現不妥,太奇怪了。」
「中毒?」寒一愣,「不是說,受了傷嗎?」
「是毒。」安然的神色十分篤定,「受傷的話,吃點特製饅頭就能治得好。因為是毒,治好後毒素又會不斷侵蝕身體,所以楊才沒法徹底康復。」
寒想了想,繼續問,「我沒記錯的話,之前銅受過毒傷,是被你治好的?」
「恩,我能治,不過暫時不打算醫好他。我總覺得裡面有問題,等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做決定。」安然狡黠一笑。
「雖然沒排除楊體內的毒素,不過我倒是特意給楊使用了治療技能,讓他看起來活力十足,就好像完全康復了一樣。」
「這種表像堅持不了幾天,但足夠幕後的人著急了。快要病死的人突然有了痊癒的希望,對方肯定會坐不住,採取某些行動。」
「等見到下毒的人,跟她好好談談,到時候再決定怎麼做。」安然搓著手,興奮不已,「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楊中毒,棉麻的布匹應該是能穩穩弄到手了。」
從始至終,安然堅定地認為,發現棉麻、用棉麻製衣的,一定是個姑娘,就像黃道婆一樣。
華嘴角抽抽,「這麼重要、這麼隱秘的事,為什麼要當著我的面說?」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你是自己人嘛。」安然回答的理所當然。
這樣的看重她完全不想要。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她知道瞭然的全盤計畫。
華有點絕望,一時間好處都不想要了,很想直接離開部落。鬼知道再待下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時,安然主動開口,「華,你多留幾天,晚點走。我跟楊說,需要點時間考慮他的病情。如果這時候你離開,說不定他以為我們打算私逃呢。幕後的人看見,也許就不肯走出來了。」
華無力地耷拉下腦袋。然步步算盡,除了答應,她還能說什麼?
寒沉思片刻,忽然說,「會不會跟琴有關?」
「為什麼這麼說?」安然不解。其實她還沒發現可疑的對象,只是有了個大致的猜想。
「記不記得剛才我說想吃肉,琴立馬回答我,部落裡只有豬肉和雞肉。清楚知道庫存情況,能做的了主,把烤肉端過來,說明琴在部落裡地位很高。她能主動找楊溝通,應該是得到了楊的信任。如果是琴,下手很方便。」寒分析的頭頭是道。
安然嘆了口氣,略無奈,「不是說你什麼都沒幹嗎?」說完沒三分鐘就露馬腳了呢。
「因為琴堅持要為我們做點什麼。為了不讓她內疚難堪,我不得不提出要求。」寒嚴肅道,打死不承認他故意找茬。
「寒的分析聽起來很有道理。」華急忙把話題再次扯開。
「不止聽起來。」寒不滿地瞥了華一眼。
華只當沒看見,心說幫你圓謊還被瞪,有沒有天理了!「為什麼呢?琴為什麼要那麼做?她一心喜歡楊,幹嘛給楊下毒?」
「唔……因為太喜歡了?」寒隨口胡扯。
安然面無表情,提出疑問,「那你喜歡我,也打算給我下毒嗎?」
「我覺得剛才的想法肯定是不正確的,我們再想想其他可能。」寒痛快地承認自己猜測有誤,轉頭問華,「你來過的次數多,有沒有可疑的人選?比如某些人和楊私底下結過怨?」
華忍不住扶額,兩人的對話她再也聽不下去了!
「沒聽說過。」華暴躁回答,「楊性格溫和友善,再加上才能出眾,做事似乎挺得人心。我一點不曉得誰跟他有仇。再說,就算有仇,楊是部落首領,那人不想被趕走的話,肯定不會自己講出來吧?!」
這話一出,華倒是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遲疑著問,「該不會……下毒的人已經離開?」
安然輕輕笑了笑,「既然沒有靠譜的人選,那就安靜等著吧。我倒要看看,最近會不會有人按捺不住找上門。」
**
楊身體大好,即將痊癒的消息風一般的傳遍整個部落。
起初有村民不信,直到親眼見到首領喘著粗氣在部落裡巡視,他們才不得不承認,首領身體在康復。要知道,去年一整年首領都待在屋裡養病,輕易不出門。可如今呢?臉色可比之前好多了!
有知情的村民跟人吹牛,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描述的繪聲繪色,「不知道吧?部落裡新來了個治療異能者,剛到部落的第一天,就給首領治病去了。進屋治療沒一會兒,異能者出來,我們進去一瞧,就看見首領臉色大好,精神十足。我琢磨著,這回能行,因為找到的治療異能者非常厲害。」
「老天保佑!我就說嘛,首領是個好人,老天一定會眷顧他。」當即,就有村民不住地感慨。
路過的某道身影頓時一僵,眼睛裡流露出不甘。就差那麼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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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的辦法到底行不行呀?」華坐在椅子上晃蕩腳丫,百無聊賴道,「距離你『治好』楊已經過去三天了,那個什麼幕後的人還是沒找上門,會不會根本不在部落裡呀?我今天遠遠瞥見楊,發現他的臉色已經開始黯淡下來。估計撐不了幾天,又得恢復成從前的樣子。」
安然聳聳肩,無所謂道,「再等兩天。如果那個人還是不出現,那我就治好楊唄。雖然挺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我沒忘記,這趟來的目的是為了棉麻製品。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不弄了吧。」
華嘆了口氣,有糧就是任性。這貨怎麼就一點不著急回自家部落的呢?哪像她,待在這裡無所事事幾天,總覺得是在浪費金錢、浪費生命。
「有人來了。」寒忽然說。
華一愣,她一點沒發現有人接近。
「如果沒記錯的話,除了琴,這是第一次有村民找過來吧?」安然露出玩味的笑意,「大魚上鉤了。」
「也有可能是路過。」華出聲提醒。
「過來三天,我從來只看見村民避著我們走,可沒見過有人裝路過的。」安然抬起下巴,吩咐說,「寒,把人抓進來瞧瞧。」
寒出門,沒多久,抓了個年輕女人回來。年輕女人踉踉蹌蹌進屋,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倒在地上。
果然是個女的。安然自信一笑,溫和地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接近我?」
女人倔強地抬起頭,站起身,「我叫織,想跟你們的頭領談筆生意。」
「說說看,什麼樣的生意?」安然愜意地坐下。
「你就是商隊的首領華?」織的目光裡帶著探究。
「我是那個治好楊的異能者,我叫然。」安然邊說邊觀察織的眼神,果不其然,發現織緊抿下唇,握緊拳頭,似乎很不高興,「我能做的了主,有什麼事你跟我說。」
織想了想,認真說,「我知道你們商隊,過來是為了布匹的事吧?只要你們肯答應不再插手首領的病,我可以答應你們,事成之後,我跟你們走。我知道怎麼種棉麻,知道怎麼把衣服做出來,我願意跟你們回去,教會所有人。」
華眸光閃動。比起長期求著部落交易,擔心他們開高價,直接掌握技術,似乎更有誘惑力。
誰知,安然大咧咧表示,「我不缺糧,直接拿糧換布匹多方便。帶你回去,還得讓人學技術,還得從頭開始,全部自己做,麻煩。」
「你想怎麼樣?」織不禁有些著急。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你敲暈,暗中帶走。然後治好楊的病,跟部落順利完成交易。回去以後,我自然有辦法讓你交出技術。這樣一來,兩頭不落空,多完美。」安然慢條斯理地說出計畫。
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怔怔看著安然,眼神裡帶了絲懼意。
「誰讓你只是個毫無攻擊力的普通人呢?落到異能者手裡,想死都不太容易。」安然嘆息著。
這句話戳到織敏感的神經,她慘笑著問,「異能者不也是由普通人覺醒的嗎?普通人怎麼了?普通人就沒有好好生活下去的權利了?!」
安然微笑,「那麼,為了不讓現實變成最壞的情況,告訴我吧,楊是怎麼騙了你?為什麼你發明的技術,所有人卻以為是楊的成就?」
織吃驚不小,「你怎麼知道……」
「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楊一個男人能辦到這種事。只是不敢確定,這事跟下毒有沒有聯繫。」安然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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