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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輕雲淡 -【部落神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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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00:10:22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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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慢步進入屋內。剛進去,她就聞到一股藥味。
  
  一個模樣挺好看的年輕男人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握拳抵在唇邊,不時咳嗽兩聲。他的手指泛白,聲音有氣無力,顯然已經病了很久。
  
  安然環顧四周,發現屋裡再沒有其他人,不禁挑了挑眉,「你就是首領楊?」
  
  他既不像東方不敗一樣妖豔,又不像善那樣見多識廣,隨著年紀見長,慢慢生出不少智慧。這麼個年輕病人居然做出好幾件大事,深受村民愛戴,可真稀奇。
  
  「是我,隨便坐。」楊溫和道。
  
  安然歪著腦袋細細打量,心裡直犯嘀咕。雖說楊似乎有種病態的美,大概很戳某些人的萌點,但怎麼看,他都是個爺們,怎麼會懂棉麻、織布、做衣這些事?
  
  「聽琴說,你有治療異能是嗎?」話還沒說完,楊岔了氣,一陣劇烈咳嗽。他趕緊用右手摀住嘴巴,轉過身去咳。
  
  等停下的時候,手拿開一看,手心染上暗紅色的血跡。
  
  安然鼻子翕動,心知從進屋起,空氣中就飄著一股酸臭、腐爛的味道。楊劇烈咳嗽後,味道立即變得更加濃鬱。
  
  「我是治療異能者。」安然先肯定回答,然後問,「琴?你是指的那個年輕姑娘嗎?」
  
  「客人見笑了。」楊笑容裡帶著歉意,似乎有些內疚自己失態,「對,華救的姑娘就是琴。」
  
  「made in China。」安然忽然飆了句英文。
  
  她覺得既然對方不是東方教主第二,那麼是老鄉的可能性就很高了。既然她能玩遊戲穿越,那麼其他人當然也能穿越過來。
  
  「客人剛剛說了什麼?」楊一臉的茫然,絲毫不像是聽懂的樣子。
  
  安然摸摸鼻子,心說,要麼這傢伙穿過來前是影帝,要麼就是真的不知情,「我剛剛念的是治療術的咒語,你是不是感覺好一點啦?」
  
  說著,她不著痕跡地施放了「水療術」。
  
  楊只覺得有暖流流過身體上下,身體一下子輕鬆起來,人也精神多了,不由一陣狂喜,「請您幫幫忙,治好我。事成之後,我定會重重酬謝!對了,你是跟華一起來的吧?她想經營部落的布匹很久了,如果你能治好我,我可以給她經營權。」
  
  安然心想,她治好了人,幹嘛把好處都給華?
  
  只見她面色越發凝重,嘆息著搖搖頭,「楊首領舊病不癒,長期臥病在床,身體底子已經養壞了。病情很嚴重,看起來又很奇怪。在我看來,要治好你,這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
  
  「那怎麼辦?」楊有些焦慮。
  
  在不知道治療異能會不會起效的時候,他還能保持淡定溫和,可如今親身體驗了下治療效果,楊只覺得身體情況前所未有的好,他當然不肯輕易放開最後一線希望。
  
  要知道,原本他可是已經打算靜靜等待死亡了呢!
  
  安然遲疑了下,商量道,「要不,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楊鬆了口氣,他最怕對方說治不好,不肯再試,直接轉身就走。既然對方肯留下,應該是有些把握的,「您和同伴儘管留下,在這裡多住幾天。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儘管吩咐村民去找。也不用覺得壓力大,盡力就好。」
  
  「我第一次見到楊首領這樣的病狀,倒想試試看能不能治得好。」安然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似乎被激起了好勝心。
  
  「那就拜託您了。對了,還不曉得您的名字?」楊越發客氣。
  
  「我叫然,好好記住我的名字。」安然笑的意味深長。
  
  楊同樣笑了起來,「那當然,恩人的名字自然是要記住的。」
  
  **
  
  茅草屋外,琴的面孔隱隱有些扭曲。
  
  在寒說餓了之後,她立即讓人送來拳頭大的雜糧包,烙好的米餅,還有果酒,準備的食物很是豐盛。
  
  然後她挺起胸膛,滿臉的驕傲,靜等吃不飽飯的外人驚嘆部落的富庶。
  
  可惜寒嘗了一口雜糧包,立即整張臉皺到一起,滿是嫌棄,「真難吃。」他的舌頭早就被安然養叼了。
  
  「能吃飽就不錯了。什麼情況了,還挑?」拳頭大的雜糧包,華三口就吃完一個。嘴巴裡咀嚼著的同時,她伸手去拿另一個。
  
  「也是呀。」寒幽幽嘆了一句,認命般把雜糧包重新塞進嘴裡。
  
  琴忍不住道,「客人不想吃這些的話,想吃什麼呢?跟我說,我去弄來。」她見不得自己引以為榮的部落被外人嫌棄。
  
  在琴看來,雖然華救過她,但這也改變不了華過的並不好的事實。他們能吃到的東西,部落肯定也能弄來。
  
  「過來的路上,我吃了蛇肉,鹿肉,豬肉還有乳鴿肉。其他少見的野味我就不麻煩你找了,不如你把這些拿來,讓我填飽肚子?」寒無辜地看向琴。
  
  琴的笑容僵在臉上。蛇肉?鹿肉?豬肉?乳鴿肉?她嚴重懷疑自己是被耍了!村民雖然能吃得飽飯,可吃的都是種出來的糧食,口感一般。除了首領楊,一般的村民根本吃不上肉食!
  
  「看來你是辦不到的了。」寒啃了口雜糧包,斜眼看琴,「做不到的事就不要答應下來,害我白白期待了下。」
  
  琴暗自磨牙,又不能把之前說過的話收回來,只能硬撐道,「開春沒多久,部落裡村民還沒遇見過長蟲和鹿群。庫房裡豬肉雞肉倒是有一些,你們先吃著,我去找人給你們做。」
  
  說著,她離開了。
  
  華瞥了眼遠處名為陪同,實為看管的村民,確定那些人離得很遠,聽不見他們的談話,於是低聲說,「你似乎看琴很不順眼啊?幹嘛故意折騰她?」
  
  寒不屑地撇撇嘴,「你不是救過她嗎?我也沒見著她有特別向著你嘛。隨便換成其他村民,知道然有治療異能,難道不會屁顛屁顛跑去找楊,說服楊跟然見一面?琴被你救了,也沒為我們行方便嘛。」
  
  「楊讓然單獨去屋裡,她試圖制止了嗎?我想跟過去,她倒是堅定地阻止了我。要我說,她根本是站在楊的那邊的,時刻在提防我們。也不想想,沒有你,她連命都沒有了。」
  
  「既然她跟咱們不是一夥的,而是站在對立面,那麼怎麼折騰她,都不算過份吧?」
  
  華沉默,為什麼寒的一番歪理,聽起來居然很有道理的樣子……
  
  「她也沒那麼無情。為了感謝我救她,不是還送了我衣服嗎?治好楊就能給我衣服經營權的事,也是她告訴我的。」華試圖為琴說些好話。
  
  「送件衣服,說個消息就能抵消救命的恩情,她的命到底是有多不值錢吶?」寒皺了皺眉,「再說,既然救命的恩情跟那些東西抵消了,之後怎麼做,只看對方當時的態度,不用再顧慮之前的交情了吧?」反正已經抵消了嘛。
  
  華啞口無言。
  
  寒冷哼一聲,繼續說,「剛見面的時候,看她對你笑的燦爛,我還以為她是個好人。結果遇上正經事,本來面目就暴露出來了。平常笑的和氣、講得好聽有什麼用?關鍵時刻肯幫忙出力嗎!」
  
  「吃光喝光,別給她剩下。」寒又拿起一個雜糧包,惡狠狠咬了口。
  
  華手裡就沒停過。嘴裡吃著米餅,她模糊不清道,「不是說,東西不好吃嗎?」
  
  「一想到吃的是她家糧,頓時覺得胃口大開。」寒聳聳肩,輕聲嘀咕,「要不是想想不太合適,再加上旁邊有人盯著,我都計畫讓你把糧食全部裝進你的空間裡,假裝是被吃完的。」
  
  華面無表情,心裡感慨,一點沒看出來,這貨耍陰招也是把好手呀!
  
  **
  
  等琴端著烤肉趕回來的時候,她震驚地發現,之前端過來的酒壺空了,雜糧包和米餅也都被吃光。
  
  琴嘴角抽了抽,她之前端過來的食物可是五人份,異能者標準的那種!這倆居然全給吃光了!不是說不好吃嗎?不好吃為什麼要勉強吃光?!
  
  「不夠吃,還餓。」寒理直氣壯說。
  
  「既然你想繼續吃,那我只能豁出去陪你了。」華裝義氣,義正言辭道。其實口水直流,眼睛黏在烤肉盤上,不肯挪開。
  
  琴久久不能回神。
  
  寒自然地接過烤肉盤,衝琴揮揮手,「我們自己會吃好喝好的,你忙去吧。記得吩咐廚房再做點烤肉,我估摸著這些不太夠。」
  
  然後,他轉過頭招呼華,「來來來,吃吃吃。」
  
  一邊,琴整個人石化。
  
  華同情地看了琴一眼,卻毫不客氣把烤肉往嘴裡送。聽完寒的分析,她也覺得蠻火大的。
  
  要知道,她為了跟琴交好,送給琴不少新鮮玩意兒。結果琴表面上跟她親親熱熱的,似乎很友善。一到關鍵時刻,琴立即拋棄她,站到楊的那邊。
  
  華忽然想起了見面的事。莫非琴看見她高興,不是因為她本人,而是因為覺得楊有治癒的希望?
  
  越想越光火,華吃肉的速度都快上了幾分,完全化悲憤為食慾。
  
  **
  
  安然走出茅草屋,驚訝地發現寒跟華面前堆滿空盤子。而兩人愜意地靠在椅子上摸肚皮,似乎是吃撐了。
  
  琴站在旁邊,臉色很不好。眼皮子抖動,一副肉痛的表情。
  
  寒看見安然走出來,眼睛一亮,熱情地打招呼,「吃得好飽。然,你要不要也過來吃一點?」
  
  琴在內心怒吼,兩人一共吃了十三人份的食物,能不飽嗎!
  
  十三人份裡,華吃了五人份,寒吃了八人份!琴甚至一度懷疑人生,為什麼吃下這麼多食物,兩人還沒有撐死?!他倆到底餓了多少年!
  
  「不用了。」安然笑著拒絕婉拒,轉頭面向琴,「能給我們一間空屋嗎?我需要好好研究下楊首領的病況。」
  
  寒動作微頓,奇怪地看向安然。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他覺得然說起「好好研究」時,帶了些不可捉摸的味道?
  
  琴微怔,連忙問,「首領他?」
  
  「比之前好些了。不過病情沒能根治,我還得再琢磨下。」安然笑道。
  
  「空屋有的是,跟我來。」琴頓時顧不得心疼糧食,走在前面帶路。
  
  安然走到寒的身邊,寒剛想提問,安然輕輕搖頭,「現在不方便,待會兒說。」
  
  華摸著滾圓的肚皮,頓時一愣。然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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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00:10:3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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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三人領到空餘的屋子裡,琴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她迫不及待想去探望首領。
  
  「你不在的時候,我什麼都沒幹。」寒率先表態,目光格外真誠。
  
  華被噎住了。各種找琴的麻煩,居然有臉自稱「什麼都沒幹」,某人臉皮厚度簡直令人驚嘆!
  
  但在寒威脅的目光下,她不得不硬著頭皮附和,「對,是琴主動說要為我們做點什麼,太客氣了。我們推辭不了,才隨便找幾件事讓她表示下心意。其實我們一點都不餓,她非給我們塞吃的,說不吃就是看不起她。」
  
  安然暗自好笑,半真半假地說,「一定是部落裡糧食太多,閒的發黴,需要你倆吃乾淨,他們才能有多餘的位置存放新貨。所以,琴才會逼你倆多吃點。」
  
  「真相應該是這樣沒錯。」寒嚴肅道。
  
  湊不要臉。安然無力吐槽。
  
  「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現在方便提了嗎?」寒飛快地轉開話題。
  
  安然跟著改了話題,「事情不太對勁。傳聞裡不是說,楊做了首領後教會村民織布製衣的技術,讓所有人過上能穿暖的日子,所以大家非常愛戴他嗎?我懷疑,這事不是他幹的。」
  
  「不是他,那會是誰?」寒摸不著頭腦。
  
  華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巴又閉上了,實在是某些人武力值太高,性格太凶殘,心有畏懼。其實她很想吐槽,村民跟楊生活在一起多年沒能發現,然進屋跟楊待了沒一會兒,怎麼就能得出這麼嚇人的結論了呢?
  
  「不是老鄉,看楊的性格也不是女性化的那種。打死我都不敢相信,楊是他自己發現棉麻能製衣。」安然堅決道。
  
  華納悶,「老鄉是什麼意思?」
  
  安然只當沒聽見,繼續說,「更別提,楊的身上還被人下了毒。身體天天遭受慢性毒侵蝕,部落裡卻沒有一個人發現不妥,太奇怪了。」
  
  「中毒?」寒一愣,「不是說,受了傷嗎?」
  
  「是毒。」安然的神色十分篤定,「受傷的話,吃點特製饅頭就能治得好。因為是毒,治好後毒素又會不斷侵蝕身體,所以楊才沒法徹底康復。」
  
  寒想了想,繼續問,「我沒記錯的話,之前銅受過毒傷,是被你治好的?」
  
  「恩,我能治,不過暫時不打算醫好他。我總覺得裡面有問題,等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做決定。」安然狡黠一笑。
  
  「雖然沒排除楊體內的毒素,不過我倒是特意給楊使用了治療技能,讓他看起來活力十足,就好像完全康復了一樣。」
  
  「這種表像堅持不了幾天,但足夠幕後的人著急了。快要病死的人突然有了痊癒的希望,對方肯定會坐不住,採取某些行動。」
  
  「等見到下毒的人,跟她好好談談,到時候再決定怎麼做。」安然搓著手,興奮不已,「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楊中毒,棉麻的布匹應該是能穩穩弄到手了。」
  
  從始至終,安然堅定地認為,發現棉麻、用棉麻製衣的,一定是個姑娘,就像黃道婆一樣。
  
  華嘴角抽抽,「這麼重要、這麼隱秘的事,為什麼要當著我的面說?」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你是自己人嘛。」安然回答的理所當然。
  
  這樣的看重她完全不想要。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她知道瞭然的全盤計畫。
  
  華有點絕望,一時間好處都不想要了,很想直接離開部落。鬼知道再待下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時,安然主動開口,「華,你多留幾天,晚點走。我跟楊說,需要點時間考慮他的病情。如果這時候你離開,說不定他以為我們打算私逃呢。幕後的人看見,也許就不肯走出來了。」
  
  華無力地耷拉下腦袋。然步步算盡,除了答應,她還能說什麼?
  
  寒沉思片刻,忽然說,「會不會跟琴有關?」
  
  「為什麼這麼說?」安然不解。其實她還沒發現可疑的對象,只是有了個大致的猜想。
  
  「記不記得剛才我說想吃肉,琴立馬回答我,部落裡只有豬肉和雞肉。清楚知道庫存情況,能做的了主,把烤肉端過來,說明琴在部落裡地位很高。她能主動找楊溝通,應該是得到了楊的信任。如果是琴,下手很方便。」寒分析的頭頭是道。
  
  安然嘆了口氣,略無奈,「不是說你什麼都沒幹嗎?」說完沒三分鐘就露馬腳了呢。
  
  「因為琴堅持要為我們做點什麼。為了不讓她內疚難堪,我不得不提出要求。」寒嚴肅道,打死不承認他故意找茬。
  
  「寒的分析聽起來很有道理。」華急忙把話題再次扯開。
  
  「不止聽起來。」寒不滿地瞥了華一眼。
  
  華只當沒看見,心說幫你圓謊還被瞪,有沒有天理了!「為什麼呢?琴為什麼要那麼做?她一心喜歡楊,幹嘛給楊下毒?」
  
  「唔……因為太喜歡了?」寒隨口胡扯。
  
  安然面無表情,提出疑問,「那你喜歡我,也打算給我下毒嗎?」
  
  「我覺得剛才的想法肯定是不正確的,我們再想想其他可能。」寒痛快地承認自己猜測有誤,轉頭問華,「你來過的次數多,有沒有可疑的人選?比如某些人和楊私底下結過怨?」
  
  華忍不住扶額,兩人的對話她再也聽不下去了!
  
  「沒聽說過。」華暴躁回答,「楊性格溫和友善,再加上才能出眾,做事似乎挺得人心。我一點不曉得誰跟他有仇。再說,就算有仇,楊是部落首領,那人不想被趕走的話,肯定不會自己講出來吧?!」
  
  這話一出,華倒是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遲疑著問,「該不會……下毒的人已經離開?」
  
  安然輕輕笑了笑,「既然沒有靠譜的人選,那就安靜等著吧。我倒要看看,最近會不會有人按捺不住找上門。」
  
  **
  
  楊身體大好,即將痊癒的消息風一般的傳遍整個部落。
  
  起初有村民不信,直到親眼見到首領喘著粗氣在部落裡巡視,他們才不得不承認,首領身體在康復。要知道,去年一整年首領都待在屋裡養病,輕易不出門。可如今呢?臉色可比之前好多了!
  
  有知情的村民跟人吹牛,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描述的繪聲繪色,「不知道吧?部落裡新來了個治療異能者,剛到部落的第一天,就給首領治病去了。進屋治療沒一會兒,異能者出來,我們進去一瞧,就看見首領臉色大好,精神十足。我琢磨著,這回能行,因為找到的治療異能者非常厲害。」
  
  「老天保佑!我就說嘛,首領是個好人,老天一定會眷顧他。」當即,就有村民不住地感慨。
  
  路過的某道身影頓時一僵,眼睛裡流露出不甘。就差那麼一點點!
  
  **
  
  「我說,你的辦法到底行不行呀?」華坐在椅子上晃蕩腳丫,百無聊賴道,「距離你『治好』楊已經過去三天了,那個什麼幕後的人還是沒找上門,會不會根本不在部落裡呀?我今天遠遠瞥見楊,發現他的臉色已經開始黯淡下來。估計撐不了幾天,又得恢復成從前的樣子。」
  
  安然聳聳肩,無所謂道,「再等兩天。如果那個人還是不出現,那我就治好楊唄。雖然挺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我沒忘記,這趟來的目的是為了棉麻製品。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不弄了吧。」
  
  華嘆了口氣,有糧就是任性。這貨怎麼就一點不著急回自家部落的呢?哪像她,待在這裡無所事事幾天,總覺得是在浪費金錢、浪費生命。
  
  「有人來了。」寒忽然說。
  
  華一愣,她一點沒發現有人接近。
  
  「如果沒記錯的話,除了琴,這是第一次有村民找過來吧?」安然露出玩味的笑意,「大魚上鉤了。」
  
  「也有可能是路過。」華出聲提醒。
  
  「過來三天,我從來只看見村民避著我們走,可沒見過有人裝路過的。」安然抬起下巴,吩咐說,「寒,把人抓進來瞧瞧。」
  
  寒出門,沒多久,抓了個年輕女人回來。年輕女人踉踉蹌蹌進屋,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倒在地上。
  
  果然是個女的。安然自信一笑,溫和地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接近我?」
  
  女人倔強地抬起頭,站起身,「我叫織,想跟你們的頭領談筆生意。」
  
  「說說看,什麼樣的生意?」安然愜意地坐下。
  
  「你就是商隊的首領華?」織的目光裡帶著探究。
  
  「我是那個治好楊的異能者,我叫然。」安然邊說邊觀察織的眼神,果不其然,發現織緊抿下唇,握緊拳頭,似乎很不高興,「我能做的了主,有什麼事你跟我說。」
  
  織想了想,認真說,「我知道你們商隊,過來是為了布匹的事吧?只要你們肯答應不再插手首領的病,我可以答應你們,事成之後,我跟你們走。我知道怎麼種棉麻,知道怎麼把衣服做出來,我願意跟你們回去,教會所有人。」
  
  華眸光閃動。比起長期求著部落交易,擔心他們開高價,直接掌握技術,似乎更有誘惑力。
  
  誰知,安然大咧咧表示,「我不缺糧,直接拿糧換布匹多方便。帶你回去,還得讓人學技術,還得從頭開始,全部自己做,麻煩。」
  
  「你想怎麼樣?」織不禁有些著急。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你敲暈,暗中帶走。然後治好楊的病,跟部落順利完成交易。回去以後,我自然有辦法讓你交出技術。這樣一來,兩頭不落空,多完美。」安然慢條斯理地說出計畫。
  
  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怔怔看著安然,眼神裡帶了絲懼意。
  
  「誰讓你只是個毫無攻擊力的普通人呢?落到異能者手裡,想死都不太容易。」安然嘆息著。
  
  這句話戳到織敏感的神經,她慘笑著問,「異能者不也是由普通人覺醒的嗎?普通人怎麼了?普通人就沒有好好生活下去的權利了?!」
  
  安然微笑,「那麼,為了不讓現實變成最壞的情況,告訴我吧,楊是怎麼騙了你?為什麼你發明的技術,所有人卻以為是楊的成就?」
  
  織吃驚不小,「你怎麼知道……」
  
  「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楊一個男人能辦到這種事。只是不敢確定,這事跟下毒有沒有聯繫。」安然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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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00:10:4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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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準確的說,因為另一個世界裡黃道婆是個女人,所以安然堅定地認為,部落裡發現棉麻的,也是個女人。
  
  織陷入思緒,久久不語,似乎在考慮怎麼敘述。
  
  一旁,寒略有些不滿,小聲嘀咕,「為什麼一口咬定男人辦不到?」
  
  「憑我的第六感。」安然嚴肅道。
  
  寒一陣茫然,第六感?那是什麼?「如果錯了呢?」
  
  「那就錯了唄。」安然無所謂道,「隨便瞎猜一下,反正不影響咱們從楊的手裡換布匹。管他是誰發明的,能把東西弄到手就行。」
  
  寒被噎住。這麼一看,認真追究的自己有點傻。
  
  織的臉色當即一黑。想了想,她咬咬牙,梗著脖子說,「能把東西弄到手就行,卻不一定非得從楊手裡弄到,沒錯吧?」
  
  「是這樣沒錯。」安然贊同道。
  
  華忍不住摀住臉。屋裡幾人的對話十分沒節操,她快聽不下去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聽完始末後會站在我這邊,而不是選擇出賣我?」雖然面對的是異能者,但織鼓起勇氣,大膽地直視安然。
  
  「因為你沒有其他選擇。」安然笑的越發開心,「除了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你還能做什麼?難道打算什麼都不說,眼睜睜看著我治好楊嗎?」
  
  織感到一陣無力。她心裡清楚,然說的沒錯。
  
  深吸一口氣,她緩緩開口,「大家都不知道,我和楊其實是情侶。只不過他是異能者,而我是普通人。」
  
  「雖然是普通人,但我並不自卑。我的父親同樣是普通人,但他是名藥師,不但精通藥物,還自行創造出了幾個常用配方,挺受村民的擁護。甚至一些異能者,都會給父親幾分臉面。我從小跟父親學習藥物知識,懂得的東西不少。可惜,幾年前父親因為意外去世,我就沒了親人。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已經把他的本領學全八、九分。」
  
  「為了配得上楊,我很努力地學習,還經常外出採摘陌生的植物,試圖自己創造出新的配方,成為跟父親一樣值得尊敬的人。誰知,配方沒創造出來,我倒是發現有些植物很特殊,韌性非常好,很適合做衣服的材料。」
  
  「過程我就不細說了。總之,我花了六年的時間,才把如何將棉麻製作成衣服的技術研究出來。可這時候,意外出現了。」說到這,織頓了頓,臉上浮現深深的疲倦。她至今仍清楚記得當時的情景,始終無法釋懷。
  
  安然精神一振,心知重頭戲來了!
  
  寒聽的津津有味,豎起耳朵,深怕錯過一個字。
  
  華則仰天長嘆,只覺得自己在泥潭裡越陷越深。
  
  她到底在瞎攙和什麼呢?華忍不住心想。
  
  「我覺得自己做出一份了不起的成就,終於有資格站在楊的身邊,於是興奮地跑去找他,想把這件事第一個告訴他。」織不由苦笑。
  
  「誰知楊知道這件事後,嚴肅著對我說,我只是個普通人,而這份成就太高,是我背負不起的榮譽。為了安全著想,他願意代我出面,讓我安全地躲在幕後。」
  
  「我想著反正之後我們會在一起,不管是誰的榮譽,都一樣,受益的總是我們倆。又覺得他是在擔心我,心裡更加甜滋滋的,於是很快答應下來。」
  
  安然面無表情地問,「這哪裡一樣了?」
  
  「當時傻,不懂這些。很多事,我是後來才明白的。」織的笑容越發苦澀。
  
  「後來,按照他說的,由他出面承認創造出了做衣的技術,而我則負責去教會部落裡的大家怎麼做。」
  
  「棉麻的衣物果真比獸皮衣服穿著舒服多了。而且經久耐用,做新衣服也方便,大家都很感激楊。於是,舊首領主動提出把位置讓給楊,其他村民沒有一個反對。」
  
  「我滿心以為,楊當上首領後,我們就能當著所有人的面在一起。但是楊愧疚地告訴我,他不能答應。因為他是部落的首領,不該有個普通人妻子。」
  
  「可笑吧?」織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我送他登上了首領的位置,而他卻因為自己是首領,在乎臉面,不願再跟我在一起。我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
  
  沒想到楊長得人模狗樣的,居然真是個渣!典型的一富貴就拋棄糟糠妻。安然默默想。
  
  「部落裡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們倆的關係,不少女孩子以為楊沒有伴,紛紛想著法子接近他。我以為楊會拒絕,因為我們感情深厚。雖然暫時遇上點困難,但終究會解決。但他從不抗拒別的女孩接近。一年後,我終於明白自己有多麼天真。」織話裡帶了幾分麻木,「第一次痛恨一個人,痛恨到希望他去死。」
  
  「楊說是他創造的技術,卻由你去教村民,其他村民沒一個人發現有問題?」安然驚嘆,覺得很不可思議。
  
  「大家表示贊同,紛紛說楊這麼厲害的異能者,時間是不能浪費在傳授他們技術上。隨便教會一個普通人,讓她把技術傳播開,這個主意很好。」織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就好像楊是異能者,所以其他方面也一定很行一樣。」
  
  安然唏噓不已。想了想又問,「難道你沒想過,告訴其他人,技術是你的?」
  
  「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我剛找比較熟的村民開了口,對方就陰沉著臉教訓我,說我不該起了貪念。楊作為首領,第一個教會我是對我的看重,可我卻辜負了楊的信任,厚臉皮把技術說成是自己的傑作。」織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是普通人。就算是頗受人尊敬的藥師,跟異能者一比,立馬什麼都不是了。別人當然更相信楊的話,把我當成騙子。」
  
  安然心說,不一定是因為異能不異能吧。先站出來的是楊,並且織聽從楊的命令,心甘情願地教導村民,不知道內情的人當然會以為是織的錯。
  
  「就是因為有這些破事,我才始終不願意在部落定居呀!」華被勾起了傷心事,不由跟著感慨了一句。
  
  寒暗自慶幸,嘟囔了句,「還好我從小時候起,就覺醒成為了異能者。」
  
  織氣的直哆嗦。
  
  安然瞪了寒一眼,輕咳一聲,繼續問,「下毒是怎麼回事?其他人似乎都不知道是你做的?」
  
  「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配方之一。」織抿了抿嘴唇,解釋說,「父親向來只喜歡治病救人,所以好不容易創造出來毒藥配方,他卻從來沒配置過,其他人也不知道。」
  
  「配好藥粉後,我始終有些不放心。藥粉確定能對普通人起效,但是會不會對異能者起效,我沒把握。但上天垂憐,把絕佳的機會送到我的面前。楊外出受了重傷,回來的時候暈迷不醒。於是,我偷偷把藥粉加到了他的飲食裡,讓他吃了下去。」
  
  「也許是藥粉很厲害,對異能者也能起效。也許是楊身體不佳,抵抗力弱。反正,藥粉起效了。可笑楊以為自己受傷太重,以至於落下了病根。情況越來越嚴重,卻一點沒懷疑到我的身上。不止楊,部落裡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大概在他們心裡,能傷到異能者的,只有異能者吧。像我這樣的普通人,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一時間,屋內安靜極了。
  
  織看向安然,流露出哀求之色,「幫幫我。」
  
  安然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你可以去問村民。所有人都曉得,走到他們面前、教授他們技術的人是我。」織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這不能作為證明。」安然搖搖頭,認真說,「也有可能是楊教會你,再讓你教給村民。」
  
  織不禁焦急起來,「我有藏私,有項特殊的染色技術沒有教給他們,這總能證明瞭吧?」
  
  「當然不行。」安然拒絕,「你是不是創造了染色技術,跟你是不是創造了織布技術,兩者之間沒有必然聯繫。」
  
  織陷入沉思。忽然,她笑了,「如果我沒猜錯,現在部落裡唯一不會這項技術的,大概只有楊了。」
  
  安然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麼。
  
  同一時間,織解釋說,「教導村民有我幫忙。而村民織好布匹,必須上貢一部分給部落,他不缺衣服穿。如果我跳出來揭穿他,楊完全可以推說身體不適,沒有精力織布。因此,他沒有學習的必要。可是作為創造技術的人,他本身卻不會,這就是最大的漏洞。」
  
  似乎很有道理。
  
  安然瞥了眼織,露出微笑,「慶幸吧,你遇上的人是討厭渣男的女人。」
  
  **
  
  隔天,安然找到楊,一臉欣喜地表示,經過苦心鑽研,她找到了治好楊的辦法。
  
  楊大喜,他早就覺得身體逐漸惡化,又恢復成原先的情況。不由更加急切,「那就開始治療吧。」
  
  誰知,安然露出為難之色。她含蓄地表示,使用這個辦法會讓她精疲力盡半個月。為了讓她得到合理的回報,能不能由楊這個原創者織匹布送給她?她相信,那一定是整個部落最高技藝水準的體現。就算為此花費大力氣,也是值得的。
  
  楊的笑容僵在臉上,久久不作聲。
  
  安然滿懷期待地靜靜等待。
  
  良久,楊溫和地笑了笑,「不就是一匹布嗎?應該的,沒問題。」
  
  「那我回去好好準備準備。等休養好,我會以最佳狀態來給楊首領治病。」安然笑盈盈道。
  
  楊一陣胸悶。他隱隱猜到,在他把布送給對方前,然是休養不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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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00:10:5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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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屋裡,安然通知華,「你可以出門帶姑娘們跑路了。」
  
  華冷靜回望,「現在不怕引起楊的誤會了?」
  
  「基本能確定他是渣。」安然撇撇嘴,沒好氣道,「只是稍微跟他提了下織布的事,臉色難看的跟見了鬼似的。說他沒問題,誰信吶?」
  
  「需要我留下幫忙嗎?」看在然請她吃過好幾頓烤肉的份上,華默默想。
  
  「不用不用,走你的。千萬別留下礙事。」安然揮手趕人,十分嫌棄。帶個普通人本身就挺麻煩的了,再來個拖油瓶,她就更抽不開手了。
  
  華,「……知道我是雙系異能者,卻認為我會礙事的,你是頭一個。」她真想撲過去掐死某人。
  
  安然攤手,「我說的是實話。不信的話,走之前咱倆打一架試試?」
  
  頓了頓,她露出沉思之色,「唔,萬一臉上帶了傷回去,會不會被姑娘們看見,影響你的威信?」
  
  華剛剛覺得她錯怪瞭然,某人還是很夠意思的,就聽然一拍雙手,接著說,「要不揍身體吧,臉上儘量避開。」
  
  她到底是為什麼要跟然講義氣?華開始懊惱。
  
  織驚疑不定,目光在華跟安然之間來回移動。雙系異能者什麼的,她可是頭一回看見。但這麼厲害的異能者為什麼會被嫌棄?是他們在裝模作樣?還是……然真的很厲害?
  
  想到後一種可能,織的內心一陣火熱。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早點解決,早點回去吧。」寒無精打采道。他開始想念做到一半的戒指了。
  
  「有寒在,是不用擔心你們的安全。」華輕鬆地笑道,「其他的不說,肯定能跑的掉。」
  
  「幹嘛要逃跑?」寒聽的莫名其妙,「楊不聽話的話,直接把他揍到不能動彈,逼迫他聽話不就行了嗎?」
  
  華微微張大嘴巴,敬佩地仰望寒,這貨儼然是想一個人打一個部落呀!打不打得過是另說,這樣的勇氣就很令人敬佩。
  
  織一驚,難道厲害的不止然一個?這些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瞥見織迷茫的眼神,安然不由輕笑,「我幫你完成願望,你為我教導一些人。最重要的是交易能達成,其他的無所謂,難道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織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只想報仇。」
  
  **
  
  「熬夜趕工,盡快織出棉布麻布各一匹?」琴楞了一下,下意識問,「倉庫裡不是有存貨嗎?為什麼要特意熬夜趕工?」
  
  楊略帶歉意地笑了笑,「那個能治好我的異能者說,這趟來希望帶著高品質的布匹離開。可是,我不先把布匹送到她手裡,她就不肯醫治我。我在倉庫裡翻了下,布匹是有,不過那些都是其他村民織的,瞧著水準都沒你好,大概入不了她的眼。所以想找你幫忙,再織一匹出來。」
  
  琴心裡一甜,被心上人看重的滋味好極了。嘴上卻跟著埋怨,「那幾個外鄉人是挺過份的。上回好心請他們吃點心,兩人卻像餓了好幾年一樣,吃下一大堆食物。要我說,華就是仗著她曾經救過我,認為不管她做什麼,我都不能跟她計較。」
  
  「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楊繼續說,神色有些落寞,然後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不方便的話,拒絕也沒關係……」
  
  琴嘴角不住往上翹,立即道,「怎麼會!我很樂意幫忙!」
  
  楊剛剛露出微笑,卻見琴臉上掛著微笑,身體僵硬地倒在他的面前。他瞬間驚住,剛直起身,打算大喊「敵襲」,不知何時,他的肩膀上卻搭上了隻女人的手。
  
  「我勸你還是乖乖坐下比較好。」安然一邊笑語盈盈,一邊手上用力,把楊按回座位。
  
  「然,你是什麼意思?」楊勉強保持鎮定,沉聲發問,「我以貴客的禮節對待你,這幾天好吃好喝招待你,你卻打算傷害我,傷害部落的村民?」
  
  安然慢悠悠在楊的對面坐下,懶懶散散說,「放心,琴沒事。只不過待會兒要聊的內容不方便讓她聽見,所以讓她暫時睡一會兒而已。」
  
  說著,她直視楊,「我沒打算害你,只是想聊幾句。」不過其他人有沒有這個打算,她就不敢保證了。
  
  楊稍稍安心。自從生病後,他的實力直線下降。對方沒有惡意,他的處境顯然會好一些。
  
  他甚至輕笑起來,露出縱容的表情,「你想聊什麼,可以到房間找我,不用故意嚇唬人。是你的話,我肯定會見。」
  
  話音剛落,楊的後腦勺挨了一巴掌,手勁略大。
  
  楊受到驚嚇,飛快地轉過頭。
  
  寒面色黑如鍋底,冷冰冰說,「好好說話,別笑的那麼噁心。」
  
  安然不禁捂嘴偷笑。隨後意識到要嚴肅,於是她努力鎮定下來,輕咳嗓子,「寒說的沒錯,不要跟我嬉皮笑臉的。」
  
  「……」楊總算記得自己在對方手上,勉強點點頭,「知道了,我們繼續聊。」
  
  「俗話說得好,捉賊捉贓。不趁這時候跑過來,捉你個現行,怎麼證明你打算敷衍我?」安然瞄了眼琴,似笑非笑道,「說好由你親手織匹布送給我,怎麼能找別人替你?」
  
  「我身體不適已久。如果由我做,怕會耽擱很長一段時間。」楊試圖解釋,「琴織布技術是部落裡數一數二的好。由她織出來的布,一定能讓您滿意。」
  
  「是身體不適沒法做,還是不會這技能,所以做不了?」安然托腮,認真打量楊。
  
  楊臉色驟變,瞳孔一陣緊縮。
  
  「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安然模仿楊說話時的語氣神態,模仿完嘖嘖感慨,「看不出來嘛,楊首領挺會說話的,難怪琴這樣的小姑娘對你死心塌地的。但,她本人知道嗎?楊首領可是看不上普通人的。她做的再多,織布水準再好,也是沒法入楊首領的眼呢。」
  
  「你到底是誰!想做什麼!」楊聽不下去了,低聲怒吼道。
  
  「老實點!」寒本就看楊不順眼,藉機又呼了楊的後腦勺一巴掌。
  
  「我是個有點實力,又挺喜歡管閒事的傢伙。」安然淡然道,「給你個機會證明自己,當著我的面織匹布出來。」
  
  楊沉默不語,眼神閃爍,似乎在考慮什麼。
  
  「信不信你大喊一聲,村民還沒來得及趕過來,你就變屍體倒下了?」安然歪著腦袋,像開玩笑般說著令人心驚的話,「事實上,就算跟整個部落剛正面,我們也不會輸。把事情鬧大,吃虧的只會是你。」
  
  外來者只有三人而已,怎麼可能打得贏整個部落的異能者?!楊打從心裡不相信這樣的事,但他不敢拿自己的命賭。尤其對方自信十足,一點不覺得害怕,這更是讓他覺得心裡沒底。
  
  「你到部落來,不就是想要部落的布匹嗎?」楊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扯開了話題,「只要你治得好,我可以讓一步,跟你們通商。」
  
  「換個願意通商的村民當首領,不是更好嗎?」安然滿不在乎道。反正,這樣的事不是第一回幹了。
  
  楊一陣惡寒,冷意發自心底。
  
  「我勸你還是想點辦法證明你會織布比較好。」這話安然說的格外真誠。
  
  楊被氣笑了,想了想,索性直接承認,「我不會又怎樣?」
  
  「不會說明你是個渣,靠踩著自己女人上位。品性惡劣,人人得而誅之。」安然嚴肅道。
  
  旁邊,寒開始搓手,恨不得立馬動手誅。
  
  雖然有幾句話楊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看然的表情,他猜也能猜到講的不是什麼好話。
  
  幾次深呼吸後,楊勉強維持住冷靜。他看向安然,詢問,「她給了你什麼好處,才能請動你來對付我?」
  
  不等安然回答,楊接下去說,「不管她答應了你什麼,我可以答應同樣的事。要知道,她只是個普通人。她能做到的事,我全部都能做得到。比起跟她合作,跟我合作會更愉快些吧?」
  
  「她指的是誰?」安然明知故問。
  
  「織。」楊直白地報出織的名字,暴躁道,「不用再裝,我猜到是她找你來對付我。」
  
  「她能做到的事,你全部都能做得到?」安然笑意越發玩味,嘆息著搖頭,「怎麼你就是拎不清呢?不就是因為你做到的事情,你做不到,才被我發現漏洞了麼!這大話說的,我都替你臉紅。」
  
  楊惱羞成怒,「不就是織布嗎?我做不到,部落裡大把的人能做到!不稀奇!」
  
  「她手裡還有其他技術,能給衣服染色。」安然挑了挑眉,「你能辦到嗎?」其實她不在意染色什麼的,但她完全不介意藉機刺激下楊。
  
  楊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本來藉女人上位就夠無恥的了,託人家的福,還要看不起人家,這麼渣的人繼續活著幹嘛?直接砍了吧。」寒提議道。
  
  楊心驚肉跳,剛想躲開,就聽安然說語重心長說,「我們是文明人,只聊天,不動手。」
  
  寒不太高興。
  
  楊稍稍放心,沒想到安然接著說,「就讓織親自收拾他好了。」
  
  下一秒,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織從角落裡走出,面無表情地衝楊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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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00:11:10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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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面前,楊恍惚了下,半天才反應過來,回了句,「好久不見。」
  
  織的視線落到琴的身上勾,起嘲諷的笑意。果然,她被過去種種困擾的覺都睡不好的時候,某人卻過的非常滋潤, 得了病都不忘勾搭妹子。
  
  「我說好久不見,是因為自從你生病甦醒後,我想見都見不了你。因為你的屋外時刻有異能者守衛,攔著不讓我進去。你說好久不見,我就不太明白為什麼了。你是部落的首領,難道去不了我的屋子嗎?」織幽幽感慨。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我們之間沒可能了嗎!」楊口氣不太友好。在他看來,織是糾纏他不放、惦記著跟他和好、不肯死心的麻煩女人。
  
  織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語道,「我就算再蠢,也不能落進同一個陷阱兩次呀。」
  
  楊的心裡浮起不祥的預感。他想起身,但是被寒一巴掌按回到座位上,動彈不得。
  
  「再瞎動,打斷你的腿。」寒恐嚇道。
  
  織從桌上取過茶壺茶杯,一邊往茶杯裡添茶,一邊溫柔地回憶往事,「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一定要創造出自己的配方?沒想到無意間發現的棉麻把我人生軌跡全部改變了,幸好,我最終還是完成了最初的夢想。只不過,當初一心想做治病救人的藥,如今做出來的,卻是害人的東西。」
  
  織的手極穩。白色的粉末被添加進茶水裡,半點沒撒出來。
  
  楊直打寒顫,面上假裝鎮定,「一個普通人想對異能者出手?你會不會太高估自己?要知道,很多東西對普通人能起效,對異能者可沒用。」
  
  織上上下下打量楊,忽然笑了,輕飄飄說道,「你可沒想像中那麼厲害。我下了幾年毒,你就吃了幾年苦,還茫然不知是怎麼回事。其實我挺喜歡看你受折磨的樣子的,可惜,馬上得離開部落了。臨走前,實在沒辦法不回敬下你對我的『恩惠』。」
  
  楊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織,「是你?不可能!我明明是因為在外面受了重傷,才會一覺醒來,發現身體漸漸衰弱!」
  
  「一覺醒來?」織笑道,「在你醒來前,我已經把藥粉餵到了你的肚子裡。」
  
  不一會兒,織調製好特殊的茶水,端到楊的面前,「喝下去,我們就兩清了。」
  
  楊劇烈掙扎起來,死死抿住嘴唇,不肯喝下去。
  
  寒一隻手把楊按在椅子上,另一隻手把住楊的下顎使勁,強硬地將嘴巴分開。
  
  「這杯灑了,我還有十幾包藥粉。全部是為你準備的。」織冷靜補充。
  
  楊眼中閃過一絲慌張。
  
  織趁機將茶水倒進楊的嘴裡。然後,寒順勢將嘴巴合上,逼楊吞下去。
  
  這時,安然才好奇發問,「餵的什麼藥粉?」
  
  「讓人產生錯覺的藥。服用之後,很快就會出現幻覺,看見最不想見到的景象,體會憂愁、悲傷、恐懼、驚慌等等負、面情緒……」織淡淡說,「自從分開,每天每夜,只要我合上眼,就會陷入噩夢裡。我想讓他嘗嘗我曾經受過的苦。」
  
  果然,沒一會兒楊的表情變得驚恐萬分,彷彿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安然嘖嘖感慨,「藥粉挺神奇的。」跟她聽說過的「夢靨術」技能很像。
  
  「放心,我沒想過把藥粉用在你們身上。之前答應過的事,我會辦到。」織鄭重承諾。頓了頓,她接著說,「反正已經把人得罪狠了,敢不敢再做的絕一點?」
  
  「說清楚點。」安然追問。
  
  織耐著性子解釋,「楊的房間裡其實有個地窖,不過開門機關藏的很隱秘。地窖裡面擺放著楊的收集品,東西都很值錢,兩人沒吵架的時候我進去看過。你為了幫我報仇,明顯做不成生意了,所以我想帶你去地窖拿幾件收藏品,算是補償。」
  
  這麼好的事,必須敢吶!
  
  「走走走,現在就過去。」安然催促道。
  
  寒主動說,「我留下看著兩人醒過來,順便防止其他村民接近。你跟織走一趟吧。」
  
  安然點點頭,滿口答應,「沒問題。」
  
  **
  
  安然跟著織走到楊的屋子,結果發現屋外空無一人。出於謹慎,她小心地環顧四周,但依然不見人。
  
  織小聲說,「守衛一般會輪班保護楊。但今晚楊有事跟琴商量,不方便讓其他人知道,估計特地把守衛打發走了。」
  
  地窖底下一堆寶貝,沒人看著,楊能安心嗎?念頭剛浮起,安然立即反應過來,暗罵自己傻了。
  
  平常楊待在屋子裡,所以屋外有人保護。可楊不在屋子裡,依然派人保護屋子,那不是表明他的住處有問題麼!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直接把守衛撤離,示意屋裡沒有值錢貨,反而不容易引人注意。
  
  「這邊,跟我來。」織熟門熟路地打開門,進入。然後她摸到木架上,從好些擺件裡挑出一個不起眼的小木瓶晃了晃。
  
  頓時,空氣中響起沉悶的撞擊聲。顯然,小木瓶裡裝了東西。
  
  安然驚訝,「瓶底裡面有什麼?」
  
  「是門鑰匙。」織一邊回答,一邊把木瓶倒過來。立馬,一把木鑰匙出現在她的手心裡。
  
  安然仔細觀察了下,發現門鑰匙差不多半個巴掌大,有好幾個鋸齒。她又是感慨楊厲害,居然會做鑰匙,又是一陣無語,反正這裡的人有異能,直接用異能轟開大門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弄把鑰匙藏起來?雖然,藏的是挺隱蔽的,可總覺得沒必要。
  
  「地窖的門全部是用鐵木做成的,木質異常堅固。而且為了加強防禦,做的是加強版,大門很厚。就算是力量異能者用石斧拚命砍,也得砍很久才能劈開一道口子。」織主動解釋說,「另外,鬧出的動靜太大,村民就該聽見了。」
  
  安然抹了把汗,那還是算了……
  
  織把木桌移開,然後把木桌下的羊毛毯掀開,露出最底層的純木地板。
  
  安然趁機瞅了眼,發現地板色澤一致,渾然一體,一點不像藏了機關的樣子。
  
  「這就是鐵木?」安然好奇打量。
  
  「不。」織搖搖頭,「這是第一道門,考的是眼力。憑眼睛很難看出地窖的門,必須用手指頭摸過去才能感覺到縫隙。不過,用道具更方便。」說著,她掏出一瓶細沙,均勻地撒在地上。
  
  安然清楚地看見,有一片區域細沙自動分開,露出一條線。再用手摸,果然感覺到了縫隙。
  
  織用指甲一陣猛摳,終於拉開了地窖的門,「台階是土做的。走到最底下,就是第二道門。」
  
  「……這些都是楊做的?」安然邊走邊問,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一個機關人才。
  
  「他哪有這樣的本事!說點好聽話騙騙女孩子還行,遇上正經事,他就沒什麼用了。」織輕蔑一笑,跟著往下走,「屋子是他父親建的。他父親也是個異能者,不過比楊厲害多了。聽說是每天晚上抽空偷偷建地窖,一點一點完成,並且順利瞞過了村裡其他所有人。可惜好幾年前出了意外,出去狩獵後就沒能再回來。」
  
  「以前地窖專門用來他家的存糧,防止糧食被偷搶。自從楊當了首領,這地窖就變成了他的私人倉庫。」
  
  「這也是為什麼楊什麼都要挑最好的,偏偏當了首領後,死活不肯換大屋、換新屋的原因。明面上他說捨不得住了多年的老屋,實際上根本不是那回事。他捨不得的,是屋子底下的地窖。」
  
  「要不是我們曾經打算在一起,再加上那天他多喝了點酒,也許這件事他都不會跟我提。」
  
  安然,「……」原來每個人都有故事。
  
  一路下行,沒多久,兩人走到底。安然往旁邊掃了眼,果然發現又有扇門。門很厚,稍稍一推,就發出沉悶之聲,看著就很結實。
  
  「這要不知道鑰匙藏在擺件裡,大概會以為是被人收起來了吧。萬一用蠻力破門,估計累得夠嗆。」織嘆息著,將鑰匙插入,旋轉,用盡力氣將門推開。
  
  門打開,一陣濃鬱的氣味撲面而來,安然突然想到了鹹魚。
  
  織的解說聲適時響起,「肉都是用細鹽醃製過的,能存放很久。還有各種糧食,品質好的棉麻布匹,好幾卷棉線,木質和石質的器具。喜歡什麼拿什麼,別客氣。不得不承認,楊的眼光蠻高的。他能看得上眼、收藏在這裡的東西,肯定有價值。」
  
  安然沉默好一會兒,轉頭看向織,純潔地問,「我能全部打包帶走嗎?」
  
  織張大嘴巴。打劫的人她見過不少,想著連鍋端的傢伙卻不多。
  
  可想到楊發現家當統統消失的心痛表情,織的心裡格外暢快。
  
  思考片刻,她遲疑著說,「行是行,不過你怎麼把東西帶走?被村民發現,大概就說不清了。或者,你打算硬抗整個部落?」
  
  安然打了個響指,「你同意就行,其他的我來解決。」接著,她一揮衣袖,地窖裡的物品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織拚命揉眼睛。但不管怎麼揉,她還是看見四處空空蕩蕩,地窖裡的東西全部消失。
  
  安然輕輕旋轉戒指,豐收讓她感到由衷的喜悅。接著,她高興地宣佈,「很好,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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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返回。
  
  寒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晃蕩腳丫,看見安然回來,連忙高舉雙手,「先說好,我什麼都沒幹。」
  
  「……」安然腳步一頓,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這樣的姿態,分別是幹了點什麼。
  
  「是真的。」寒再次強調,「楊突然抽風,還在那裡鬼叫。我怕他吵醒其他人,於是摀住了他的嘴巴。結果他安靜下來的時候,就變成那樣了……」
  
  安然順著寒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楊雙目圓睜,驚慌失措的表情永遠定格,卻是再也沒了氣息。
  
  寒轉頭問織,假模假樣地問,「是不是你那個藥粉有問題啊?比如下的份量太多?」寒企圖甩開責任。
  
  織呆呆看了楊一會兒,兩眼發直,似乎被場面驚到了。忽然,她笑了,「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寒暗暗鬆了口氣,無辜地看向安然,攤手。意思是,你看,的確不是我的鍋。
  
  安然出聲詢問,「什麼情況?解釋一下。」
  
  「藥粉份量沒問題,我親自嘗過,順利活了下來。雖然看見的幻覺讓我覺得痛苦,但不至於要人命。」織首先肯定地說。不等寒反駁,她接著說,「看楊的樣子,應該是被嚇死的。」
  
  嚇死?安然微微皺眉。聯想到藥粉的功效,她嘆了口氣,「看來,楊平常沒少做缺德事呀。」
  
  「報應。」織冷漠地吐出兩個字,一點不傷心,反而認為很痛快。曾經的感情早已在絕望中消磨乾淨,取而代之的是痛恨、厭惡。
  
  更讓她覺得暢快的是,她一個普通女人能挺過藥粉攻擊,楊一個異能者卻活活被嚇死。
  
  「異能者輸給普通人,真是諷刺,難怪他死的時候閉不上眼睛。」織只覺得胸中惡氣全消,整個人輕鬆不少。
  
  寒終於放下心來,提起另一件事,「現在怎麼辦?直接離開嗎?」
  
  「現在走太明顯了,一看就是跟咱們有關。」安然思考片刻,拍板決定,「我們回屋,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明天等村民發現楊猝死後,先看看情況,然後隨便找個理由離開。」
  
  **
  
  第二天早晨,村民驚慌的叫喊聲響徹部落上空,「不好啦,首領出事了!大家快出來呀!」
  
  村民紛紛走出屋子,睡眼惺忪地問,「怎麼?出什麼事了?」
  
  發現屍體的村民是個女人,此刻一臉的驚慌恐懼,「早上我去琴的房間找她,結果發現首領睜大眼睛倒在地上,已經沒了呼吸。怎麼回事呀!昨天看見首領,他還是好好的。」
  
  一個衣著光鮮的老頭越眾而出,看起來頗有身份,沉聲問,「琴呢?她在哪裡?」
  
  女人趕緊搖頭,「沒見到她。進去的時候,只有首領一人在。」
  
  想了想,女人又補充道,「剛才為了通知其他人,我幾乎繞了大半個部落,也沒遇上琴。」
  
  老頭思索片刻,轉頭問守衛,「首領體弱,為什麼不跟在他身邊照看?」
  
  守衛連忙回答,「昨晚上首領說有要緊事處理,不許我們跟著。」
  
  「……」聯繫起所有線索,老頭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想。但一想到這個可能,老頭的臉色更加陰沉。如果猜測是真的,首領的死未免太不上檯面。
  
  安然三人藏在暗處偷聽。
  
  沒一會兒,安然感覺不對勁,小聲嘀咕,「不對呀。地窖裡有高品質的布匹,他幹嘛還要專門找琴幫忙?」
  
  織張了張嘴,擺出兩個字的嘴型,「私、貨。」
  
  安然瞬間明悟,原來地窖裡的東西沒人知道,楊不方便拿出來。同時微囧,楊已經是部落首領,居然還得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首領當成他這個樣子,也夠沒出息的了。
  
  觀察了會兒,發現村民似乎把琴當成罪魁禍首,安然就大著膽子走出去,故作驚訝,「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大家都聚在這?我剛剛好像聽見有人喊不好了?」
  
  老頭臉上浮起笑容,樂呵呵道,「誤會,這都是誤會。部落遇上了一點小麻煩,不過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眼見對方半點不提楊暴斃的事,安然主動把話題往那邊湊,「那就好。對了,楊首領跟我約好今天治病,他人呢?起床了嗎?」
  
  「喲,不湊巧。首領說他身子不太舒服,得好好休息一下。要不,把治病時間再往後挪兩天?」老頭微笑著跟安然打商量。
  
  「……我倒是不著急。」安然一邊說,一邊面癱臉想,要不是她親眼看見楊的屍體,要不是她剛剛親耳聽見村民談論楊屍體的事,她可能真的會相信老頭的說辭。一番鬼話,居然說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是個人才。
  
  「那就再緩兩天。」老頭直接拍板決定。
  
  安然剛轉身打算走,一步沒邁又回過頭來,語氣格外真誠,「楊首領許諾給我的報酬,能先給我嗎?」
  
  老頭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什麼報酬?」
  
  安然扳著手指頭細數,「五匹棉布,十匹麻布,棉麻種子管夠,麵線二十捲。」說完,她羞澀一笑,「楊首領是個厚道人,給的報酬很豐厚,我就不再掰扯要更多的啦。」
  
  寒望天。心說,不愧是首領,說起謊來面不改色。
  
  老頭渾身一哆嗦,被這數量驚到了,忍不住追問,「是首領答應給你的?」
  
  「對呀。」安然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不信你問他去。」
  
  她壞心眼地想,誰讓某人非要騙她說楊目前在屋裡養病呢?直接說楊出事,她倒不好開口要報酬了。既然給了機會,她當然要趁機削一筆,順便把種子也弄到手。
  
  頓了頓,安然補充道,「不止是這樣,楊還同意把織送給我,說醫治好他後讓我把織帶回去,教導其他人紡紗、織布。」
  
  老頭這才發現,織不聲不響地站在安然身後,似乎跟安然成一夥的了。
  
  「織,這是真的嗎?」老頭嚴肅詢問。
  
  「恩。」織輕輕應了聲。
  
  饒是家大業大,老頭也忍不住一陣肉痛。好一會兒,他才咬咬牙,硬撐道,「既然是首領應下的承諾,我們一定做到。麻煩您這兩天待在屋裡,等候首領接見。」
  
  「沒問題。」安然笑咪咪地答應下來,轉身離去。
  
  等三人離開村民視線後,安然衝寒一抬下巴,寒立即意會,點點頭,身形一閃,整個人消失不見。
  
  「他人呢?」織四處張望尋找寒,有些不安。
  
  「探聽消息去了。」安然聳聳肩,「我挺想知道,村民是怎麼打算的。」
  
  「既然首領已經死掉,不再需要治療異能者,難道不讓外鄉人趕緊離開嗎?」發現楊屍體的女人遲疑了下,問道。
  
  「不急,先把人留下,好好查清楚是怎麼回事。」老頭面色平靜如水,「外鄉人一進部落就出事,說不定跟他們脫不了關係。不過眼下嫌疑最大的還是琴。」
  
  「對了。」女人忽然間又想到了什麼,急急忙忙說,「我記起來了,琴屋裡的日常用具好像少了一些。」
  
  老頭眸中精光一閃,下令道,「吩咐下去,整個部落的人時刻關注,一看見琴立即把她抓回來。」
  
  無人注意的角落裡,寒聽完所有對話,輕笑起來。
  
  **
  
  織在屋裡等的無聊,閒聊般問,「不是說有信心硬抗部落裡所有人嗎?為什麼不直接打出去,反而被人困在這裡?」
  
  「凡事都靠打,那多無聊。」安然感慨道,「雖然武力值高,但我不喜歡動武,也不喜歡打打殺殺。更麻煩的是,這裡連點藥物都不常見,受了重傷基本跟等死沒差別。」
  
  織盯著安然看了會兒,低低道,「你跟他們真的很不一樣。」
  
  「世界上的異能者多了去了,部落裡才幾個?」安然渾然不當回事,「就算是異能者,裡面也有好人、壞人的分別,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就在這時,寒回到屋裡。
  
  不等坐下喝杯水,寒開始轉述聽見的話,「老頭認為,楊深夜裡單獨一人去見琴,兩人關係明顯不正當。可能是兩人發生衝突,琴失手殺了楊。之後琴太過驚慌,所以跑出了部落,至今不見人。」
  
  「琴只是個普通人,怎麼殺得死楊?」織覺得很可笑,「我從沒想到,會從前任首領大人嘴裡聽見這樣的分析。」
  
  寒繼續轉述,「老頭說,正常情況他不會相信,但如果是情侶就不好說了。即使是異能者,對待伴侶的時候也不會起防心。琴有機會。」
  
  「是不會起防心,而是會直接算計普通人伴侶。」織冷冷吐槽。
  
  寒無奈一笑,「冷靜點,沒懷疑到我們身上是好事。」
  
  織撇撇嘴,轉頭看向安然,「難道你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昨晚上什麼都沒做,只說回屋?」
  
  「怎麼可能!」安然義正言辭反駁,「我又沒有預言異能,怎麼算得到後續發展?只不過……」
  
  安然笑的不可捉摸,「站在琴的立場上,事情是這樣的。楊正在跟她說話,突然她就暈了過去。不知過去多久,她終於清醒,卻發現楊已經死在她的面前。一個普通女人,這時會怎麼做?」
  
  她直視織,公佈答案,「要麼留下跟村民解釋清楚,要麼收拾包裹逃離。顯然,琴心裡害怕,選擇了第二條路。」
  
  「一個普通女人,她要怎麼解釋楊深夜到她屋裡的事?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相比解釋完後村民不聽不信,的確直接跑路更好一些。」織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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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00:11:36 |只看該作者
76

  「是她自己什麼都不說跑掉的,可不是我逼她背黑鍋。」安然一臉壞笑,隨即聳聳肩,「這樣也好。讓村民們先調查兩天,我再提出離開,應該就不會被阻攔。」
  
  織笑了笑,「其實你不用特意提出要報酬,種子我那有很多。」
  
  安然望天說,「誰讓他不找個好點的理由,非要說楊是回屋休養?不坑他,我心裡過意不去。」
  
  織被噎住了。
  
  「昨晚回屋後沒敢放心休息吧?趕緊睡覺去。」安然催促織,「一時半會兒,村民懷疑不到咱們頭上。」
  
  「好。」織溫順地點點頭,心情倍感愉悅。解決完心事,她整個人變得輕鬆起來,再也不擔心睡覺做噩夢。
  
  織走後,寒不滿抱怨道,「過來的時候一商隊的人跟著,回去的時候又多了個尾巴。什麼時候才能咱們倆單獨處一會兒?」獨處才能親一親,抱一抱嘛。
  
  「回去之後住在同一個屋子裡,不就獨處了嗎?」安然眨眨眼,無辜回望。
  
  寒一把抱住安然,在她嘴唇上輕啄,憤憤想,一個在臥室裡,一個在客廳裡,算什麼住同一個屋子?!
  
  安然安撫道,「再忍兩天,回去給你做新衣服穿。唔,多做幾套好了。」
  
  寒忍無可忍,捧住安然的臉猛親一通,決心自己給自己謀取福利。
  
  良久,兩人分開。
  
  安然微喘,輕輕推了寒一把,「喂。」
  
  寒笑的像狐狸,又湊了過來,「我不要新衣服,給這樣的獎勵更開心。」
  
  「……」安然心想,說什麼不要新衣服,難道村民人人有份,還能少了他的嗎?分明是魚和熊掌兼得,趁機佔便宜。
  
  寒瞥見安然臉色不大好,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之前答應過華要給她好處的吧?好像什麼都沒給,就讓她走了呀。」
  
  「有送。」安然沒好氣地說,「商隊裡的姑娘每人送了一粒水雲石小珠子,華給了條手鏈。過來路上獵到的肉食也送了些,沒讓她吃虧。」
  
  安然剛想舊事重提,找某人算賬,只見寒打了個哈欠,「我好睏,先去睡覺啦。」說完,腳底抹油飛快地跑了。
  
  安然留在原地,哭笑不得。
  
  **
  
  經過三天認真調查,老頭終於確認,琴已經逃的無影無蹤。
  
  「琴分明是做了壞事,怕被抓住受懲罰,所以提前溜掉了。」老頭作出結論。
  
  「哦——」安然故意拖長嗓音,然後漠不關心地轉開話題,「說好的報酬呢?怎麼還不送來?楊的病還治不治了?」
  
  老頭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首領昨日已經病逝,不需要治療了。抱歉,麻煩你白跑一趟。」
  
  說著,他手一揮,立即有人端了托盤走上前,「這是我的一點心思,希望你收下。」
  
  安然瞄了眼,兩匹棉布,三匹麻布,棉麻種子各三包,麵線五卷,心裡瞭然,對方這是把說好的報酬削減去了大部分,想以此打發她。可是,那個「說好」,本來就是她瞎編的呀。
  
  安然接過托盤,笑著收下白撿來的報酬,半點沒嫌棄。
  
  想了想,她問,「既然沒人需要治療的話,我們能離開了嗎?」
  
  「當然可以。」老頭頓了頓,補充說,「我也希望你們盡快離開,部落有些私事需要處理。」
  
  「沒問題,我們這就走。」安然揮手道別。
  
  走之前,她最後看了眼楊的住所,有些好奇,不知會不會有村民發現屋子下面的地窖,充分利用起來?那麼精巧的設計,荒廢掉太可惜了。
  
  寒等了一會兒不見安然挪步,忍不住催促道,「走吧,趕緊回家,外面一點不好玩。」
  
  安然笑道,「恩,我們回家。」
  
  眼角瞄到織的表情,安然不禁略囧,「幹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帶你去的是好地方,開心點。」
  
  織直白地說,「因為從沒見過,所以不相信世界上存在你所說的友善異能者。反正已經報了仇,去哪都一樣。」
  
  「親眼看一看,你就會相信了。」安然笑得意味深長。
  
  **
  
  話說善暫代首領的職位,原本是想瞞著村民首領離開的事,能瞞多久慢多久。
  
  誰知第二天,影就晃悠到他面前打聽,「首領和寒會出去多久?」
  
  善當時正在喝水,一聽這話立馬把水噴了出來,驚恐地看著影,「你怎麼知道首領出去了?」他分明沒向任何人提起過。
  
  影莫名其妙看著善,「走的那天我瞧見了呀。不是跟華的商隊一塊兒出去了嗎?」
  
  善久久說不出話來。差點忘了,部落裡一群異能者,本事大的很,有點什麼事根本瞞不住。
  
  善深呼吸,緩和了下口氣,「首領是出門辦要緊事去了。記住,嘴巴緊一點,這件事別跟其他人提。」
  
  影撓撓頭,十分困擾,「可是,部落裡的大家都知道了呀。」
  
  「……」善表情僵在臉上,心裡只有一個疑惑,「為什麼?」
  
  「因為首領把寒帶走了。」影十分嚴肅,「部落裡的惡霸離開,當然要通知村民歡呼慶祝下。」
  
  善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傢伙。
  
  偏偏影一點不知情,還使勁往善面前湊,「現在由你管事,首領肯定跟你說過吧?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善恨不得踹影兩腳,強忍住,黑著臉走開。
  
  「怎麼生氣了?」影茫然留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
  
  善一向認為,首領離開部落外出是件很危險的事,因為只要村民裡不懷好意的人發出煽動性言論,很容易聚集起一夥人鬧事。
  
  因此,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格外注意部落裡的動向。
  
  誰知他靜靜等了兩天,部落裡什麼動靜都沒有,大家吃好喝好,毫無異樣,跟然在的時候沒分別。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大概只有得知寒不在部落,所有人都很興奮。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回看見寒,我都覺得特別緊張,大氣不敢喘一聲。真是奇怪,明明然才是首領!」一堆人聚在一起吃飯閒聊,正好有人提了這麼一句,立即有不少人附和。
  
  「對對,總覺得他好可怕。」
  
  「最奇怪的是,以前我是普通人的時候不覺得他怎麼樣。後來成為異能者,倒開始覺得害怕了。」
  
  「他不在這幾天,渾身上下輕鬆不少呢。」
  
  「……」善默默圍觀,順便啃了兩口午飯,發現自己想多了。村民似乎對然離開沒什麼感覺,反而在熱烈討論寒。
  
  過了七天,村民的口風慢慢轉變。
  
  「寒不在,輕鬆是輕鬆,可怎麼總覺得不太,安心吶?」
  
  「寒在的時候,我晚上睡覺經常忘記關門。也不曉得怎麼回事,自從他出門後,我天天都記得關好門窗。」
  
  「是呀,其實部落裡都是異能者,挺安全的。可寒不在,似乎就缺了點什麼,讓人放心不下。」
  
  「寒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呀?」
  
  沒人能回答。
  
  過了會兒,一人弱弱發表看法,「要是寒先回來,首領沒回來,會很可怕吧。部落裡除了首領,誰管得住他?」
  
  在場的眾人一陣惡寒,紛紛擺手,「那算了,他還是別回來了。」
  
  又過去幾天。
  
  空嚴肅告誡所有村民,「首領留下的特製食物已經不多了。」
  
  善掃了眼眾人,語重心長地說,「每天都在問寒什麼時候回來,現在知道,問錯人了吧?重要的是首領什麼時候回來才對。」
  
  「那首領什麼時候回來?」影飛快地接上。
  
  善沒好氣地瞪了影一眼,「之前不問,現在食物快吃光了,終於知道問了?」
  
  「首領嘛,多重要呀,當然不能只放在嘴上,而要放在心裡惦記!」影厚著臉皮說,「我每天都在想念她!」
  
  「安部落只有一個首領,那就是然。」良溫和地笑了笑,「她出門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問不問都一樣,安靜等她回來唄。」
  
  就連鋁都說,「別看然每天窩在木屋裡,好像一點不幹正經事。其實大家能安安穩穩生活,多虧有她。我們怎麼能念叨首領呢?然的每個決策都得擁護嘛。」
  
  銅一本正經點點頭,「他們說的跟我想的一樣。」
  
  是……是這樣子嗎?
  
  善睜大渾濁的眼睛,目光在眾人臉上逡巡,企圖看清這幫人的真實想法。到底是在忽悠他,還是說的真心話。可惜他的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使,三米以外男女不分,十米開外人畜不分。
  
  善瞪的眼睛發酸,終於死心,收回銳利的目光,懶洋洋道,「首領大概出去半個月,大家堅持住。」
  
  「首領想帶寒出去玩可以理解,但也不能離開這麼久吧?她可是部落首領呢,每天很忙的。」銅小聲嘀咕。沒錯,在他看來,兩人就是為了出去玩。
  
  鋁不客氣地拍了銅一記,「首領是欠了你的還是怎麼的?得天天待在這為部落忙前忙後?出去玩就出去玩唄,肯回來就好嘛。」
  
  說著,她轉頭問善,語氣帶了幾分不確定,「首領有打算回來吧?」
  
  「我可接受不了其他人做新首領。」影大聲表明立場。
  
  「要不是離開一陣子,我還不知道自己這麼受歡迎。」熟悉的嗓音在眾人背後響起。
  
  眾人驚喜回望。
  
  安然笑盈盈地站在門口,朝眾人揮手,「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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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00:11:48 |只看該作者
77、結局(上)

  「首領!!」村民嗷嗷直叫,一窩蜂地擠到安然身邊。善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擠到角落裡去了。
  
  「恩,我回來了。」安然淡定地衝村民揮手,順便打招呼。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寒黑著臉,搶先一步擋在安然面前,跟尊門神似的。
  
  織很是驚奇。在她看來,楊已經是個很成功、很有威望的首領了,可從眼前的情況來看,然似乎更得人心。
  
  ……等等,好像不太對?
  
  織面無表情詢問,「你不是帶領商隊的嗎?」怎麼變部落首領了?!
  
  「商隊是華的。我只是順路,跟她一起過去弄點布匹回來,不是一夥的。」安然笑咪咪回答。
  
  她好像有點傻。什麼都沒弄清楚,就跟人走了。織默默想。
  
  村民這才發現有個陌生姑娘跟著進來了,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這誰啊?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
  
  「該不會是寒在外面惹下的風流債吧?嘖嘖嘖,居然敢把人帶回來,膽肥了嘛。」
  
  「哈哈。」銅當即就笑彎了腰,差點笑出眼淚,大聲說,「寒?當著首領的面?他哪有那個膽子!不怕首領不給飯吃嗎!」
  
  寒把拳頭按的「咯咯」作響,衝銅溫和笑了笑,「銅,到這邊來,我給你做個特訓。」
  
  頓時,村民紛紛閉上嘴,四周安靜極了。
  
  「……」銅寒毛直豎,哭喪著臉說,「我錯了,真的。」
  
  「過來。」寒把話重複了一遍。
  
  銅拚命往身後躲,一邊躲,一邊嘀咕,「跟首領一塊兒出去,多開心吶!幹嘛剛回來就特訓!」
  
  寒的臉色黑如鍋底。出去一趟,分明什麼好處沒撈著。看其他人的模樣,卻以為他在外面玩的特別高興。
  
  寒一言不發,拎起銅的衣後領就走。
  
  其他人紛紛望天,順便讓路,反正銅是防禦異能嘛!挨兩下揍不礙事,換成其他人就不行了。
  
  織發現部落裡有種古怪的和諧氣氛,頓時四顧茫然。為什麼村民敢跟寒隨意開玩笑?為什麼那個什麼銅被寒盯上,雖然哭喪著臉,卻一點都不害怕?
  
  想破腦袋,她仍十分不解。
  
  還是自己的地盤自在。安然渾身舒坦,把織介紹給村民,「她叫織,普通人,不過挺有本事的。不僅會織布,還懂藥草知識,會製作藥粉。以後,她就是部落的一員啦。」
  
  織做好了被嘲諷、鄙夷的準備。她非常清楚,自己是個女人,還是個普通人,被排擠、被看不起是很正常的事情。
  
  誰知……
  
  「好厲害呀,真能幹。」
  
  「我說,咱們部落的女人是不是太能幹了一點?先是羽,再是良,之後來了個鋁,現在又有新人……給條活路行不行?」
  
  「妹子,有沒有心上人呀?你覺得我怎麼樣?唔……」
  
  最後一個說話的,說到一半,就被鋁拉到一邊訓話,「她只是個普通人,別嚇著人家。」
  
  織更加茫然,整個人縮成一團,不敢輕易接話。她習慣了受欺壓,可村民們意料之外的善意卻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安然拍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宣佈道,「這趟外出收穫很不錯,我決定,給每個村民都做套新衣裳。等所有人做好新衣服後,舉辦篝火晚會,大家好好慶祝下。」
  
  霎時間,村民歡呼如雷,紛紛讚美首領慷慨。
  
  安然轉頭看向良,吩咐道,「織知道怎麼織布,你跟著她好好學。」
  
  良微笑應下。
  
  織忽然想起然跟她說過的話,異能者裡也有好壞之分。或許,真的存在那樣的異能者?
  
  善默不作聲從頭看到尾,終於露出微笑。半是欣慰,半是感慨,還有些許驕傲,「吃穿不愁的生活,終於還是讓我等到了!我的預言果然很準。」
  
  **
  
  第一件新衣服,當然是要給首領做!
  
  良二話不說開工製衣,遇上不懂的地方,就向織虛心求教,誓要把細節弄個明明白白。
  
  「你的想法很有趣呀。」跟良接觸久了,知道她脾氣溫和,於是織大著膽子跟良搭話,「想出來的衣服式樣也好看,又簡潔又大方。我以前住的部落會做衣服的人很多,可從來沒有人設計出這樣的款式來。」
  
  良笑著搖頭,「不是我的主意,是首領的設計。做衣服前,我特地詢問過首領有什麼要求,結果她直接畫了圖給我,讓我照著做。我瞧著圖很漂亮,不愧是首領。」
  
  然還有這才能?織愣了愣,才小心翼翼地問,「你好像……不怕首領?」
  
  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嘴上安慰道,「首領人很好的,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不用怕。」
  
  「可,她是能主宰普通人生死的異能者呀!」織忍不住拔高了嗓音。這是說不怕,就能不怕的嗎!存在實力差距,心裡就是會沒底。
  
  良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除了你和趙老頭,部落裡的村民都是異能者……」
  
  織當即哆嗦了下,不敢置信地看向良。要不是她坐在椅子上,她懷疑自己會嚇的跌坐到地上。
  
  「都是異能者?包括你?」織壓低聲音,弱弱問。實在是良的態度太過和善,一點沒有高人一等的姿態,因此她完全沒料到良是異能者。
  
  「是呀。」說著,良親自展示給織看——她隨手把手臂粗的木棍一折兩半,「力量異能者。」
  
  這一定是在威脅,怪她太無禮。
  
  織悄悄把椅子往遠離良的方向挪了挪,不自在地喊了聲,「大人。」
  
  良哭笑不得,「別跑呀,還有問題問你呢。不用喊什麼大人,喊名字就好。異能者沒什麼不一樣,也是由普通人覺醒來的。」
  
  你在安部落待久了,也會變成異能者。最後一句話,良在心裡默默說出。
  
  只收留異能者的部落,真的可以相信嗎?!還說異能者沒什麼不一樣,看部落構成就能知道,明明是在排擠普通人嘛!織不知內情,越發感到不安。
  
  良攤手,表情十分無奈,「跟你說不清楚,反正待的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安部落是個好地方。」
  
  鬼話留著騙小孩子去,她可是見多識廣的大人。織心裡一百個不相信。
  
  良嘆了口氣,轉開話題,繼續詢問,「這邊布料該怎麼拼接上?」
  
  **
  
  部落裡所有會做手工活的村民都被安然抓了壯丁,扔去良的手下幫忙。
  
  最後,只剩下三個女人聚在一起喝茶。
  
  「鋁,你怎麼不去幫忙?」安然喝了口熱茶,明知故問。
  
  鋁一臉嚴肅,「我怕首領一個人寂寞,得陪著你。」
  
  安然一陣嘆息,「自從你和銅住在一起後,跟他越來越像了。」尤其是臉皮方面。
  
  鋁絲毫不介意,反而得意洋洋,炫耀般說,「那當然,我們是一家子嘛。」
  
  「你呢?」安然瞥向屋裡另一人。
  
  羽摸摸鼻子,無奈攤手,「我有過去幫忙,但是被趕了出來。良真誠地懇求我,希望我遠離她們,說這樣就能加快進度了……」
  
  「你其實也不會吧?」鋁看著屋頂,漫不經心道。
  
  鋁沒有指名道姓說是誰,但屋裡一共就三個人,安然瞬間明白,是在講自己,「我是部落首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著我去做!怎麼能把時間浪費在做衣服上?」
  
  「比如待在屋裡喝茶?」鋁繼續漫不經心聊天。
  
  安然無言以對。
  
  三人互相對望一眼,不約而同浮起一樣的念頭,還不如找人打架呢!
  
  **
  
  在眾人的共同努力下,衣服做的飛快。秉承著「首領永遠是對的」原則,良毫不猶豫把其他村民的衣服做成跟首領、寒一樣的款式。
  
  等全部做好,發放給大家,換上新衣服的村民徹底驚呆了。
  
  「這是什麼料子?穿著好舒服!」
  
  「顏色也好看,比獸皮好多了。」
  
  「獸皮?能比嗎?新衣服又輕又貼身,行動方便太多了。穿過這衣服,我怕以後再也不想穿獸皮了。」
  
  「如果不想要的話,別扔。外面居民區不少人的衣服早就磨破了。怎麼說你的獸皮衣也是獸潮後做的,還挺新。送給他們,肯定有人要。」
  
  織豎起耳朵聽身邊人議論,怎麼聽怎麼覺得古怪,這些人一個個善良的根本不像是異能者!
  
  良走到織的面前,笑著把新衣服遞給織,「你的那份。」
  
  「我的?我也有份!」織十分驚訝,下意識接過。
  
  良理所當然地說,「你也是部落的一員,當然有份。首領說這次弄到的棉布很多,所以給大家都做了一份棉衣。快換上試試看。」
  
  織的眼圈一下子紅了,似乎有什麼東西擋在喉嚨口。她織過很多匹布,做過很多件衣服,但全部是為別人做的,她從未能穿上過棉衣。在舊部落,穿棉衣是異能者才有的權利。
  
  雖然織什麼都沒說,良卻什麼都明白似的,笑道,「我不是說過嘛,安部落不一樣。你先換著,我去給其他人送衣服。」
  
  織仍留在原地,望著手上的新棉衣呆呆出神。
  
  「異能者沒什麼不一樣,也是由普通人覺醒來的。」她遭受不公平對待的時候,經常用這話安慰自己,所以她並不相信良的勸解。
  
  可直到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這不是一句空話。不止是良,村民都是這麼認為的。在安部落裡,異能者沒那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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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結局(下)

  想的腦殼疼,依然想不出合理的解釋,織決定跟前輩請教下。在她沒入部落之前,趙老頭身為部落裡唯一一個普通人,到底是怎麼愉快生活的。
  
  找到趙老頭的時候,他正摸著新棉衣笑的合不攏嘴,止不住感慨,「加入安部落,真是老頭子這輩子做的最英明的決定!太值了!」
  
  織停住腳步,面露遲疑,覺得自己不用特地走過去問,因為前輩似乎已經被件衣服收買了。
  
  倒是趙老頭似乎有所察覺,主動抬起頭,瞥見織,衝她親切地打招呼,「是你呀。怎麼了,剛來部落不太習慣嗎?」
  
  織不自在地抖了抖棉衣,「我也收到了新衣,有點不安心。」
  
  長久以來的觀念,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普通人真的能跟異能者平等相處嗎?當長久以來的夢想成為現實時,織並沒有感到滿心喜悅,反而覺得不真實,像是在做夢一樣。
  
  雖然織沒有明說,但趙老頭瞬間明白了織的潛在意思。他不以為意地說,「既然送給你,就收下穿著唄。」
  
  「收下了不屬於我的東西,以後萬一讓還,我可還不起。」織苦笑道。
  
  趙老頭瞪大眼珠,「送的東西怎麼可能要還?」那也太無賴了!
  
  「這個世道只講誰的拳頭大,可不管誰無賴不無賴。」織嘆息著。
  
  趙老頭兩眼發直。他活了一大把年紀了,自認為見過的事情不少,可織這樣的疑問他卻是頭一次聽說。
  
  趙老頭瞅了眼織——一個漂亮小姑娘,再瞧瞧自己——一個糟老頭,摸摸鼻子,他好像知道原因了。
  
  有些部落紀律嚴,異能者不方便明面上欺壓普通人,於是做事得拐個彎。比如說,先白送小姑娘點好玩意兒,等人家收下後立即變臉,說東西是小姑娘偷拿的。佔了理後,不管異能者怎麼做,其他人都沒法說什麼。
  
  想了想,趙老頭幫織分析,「你看,你只是個普通人。如果首領要對你做什麼,周圍村民全是異能者,你根本反抗不了對不對?」
  
  織猶豫了下,點點頭,「對。」
  
  「可事實上,我們首領也是個姑娘,她沒辦法對你做什麼嘛。」趙老頭攤手,「再說了,完全有能力支配你,卻什麼都沒幹,不是代表她沒想過做不友好的事嗎?」
  
  這麼一說也很有道理……織陷入沉思。
  
  「放寬心,在安部落多待段時間,你自然會明白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別人嘴裡說出來的都不算數。」趙老頭樂呵呵道,「反正吶,我是哪裡都不去,就待在部落安度晚年嘍!」
  
  「你也是被拐來的?」織不由詢問。
  
  拐?趙老頭一愣,隨即心裡直犯嘀咕,首領到底對小姑娘做了什麼……
  
  他搖搖頭,自豪道,「我原本住在居民區,遇上好機會,為部落做了大貢獻,才能變成村民。嘿嘿,你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羨慕我呢!一個個想盡辦法,擠破頭地往裡面衝。」
  
  普通人擠破頭地往裡面衝?織終於開始相信,這是個好地方,需要努力才能進的來。
  
  「今晚上有篝火晚會,好好準備下。」趙老頭笑著提醒,嘴巴裡已經暗暗流口水。
  
  「篝火晚會?」織一臉的茫然,「怎麼準備?」
  
  「中午少吃點,晚上會有很多肉。」趙老頭小聲說。
  
  有很多肉?織更加茫然。
  
  **
  
  夜幕降臨。
  
  安然直接將空間裡的蛇肉、豬肉、鹿肉擺滿一地,大手一揮,豪氣萬丈地說,「放開肚皮吃!」
  
  「首領萬歲!」村民高呼著,一個個興沖沖跑過去排隊,打算取肉自己烤。
  
  織作為個新來的,十分不適應。取肉的隊伍已經排的老長,她卻還坐在原地發呆。
  
  「不知道怎麼做的話,跟著我吧。」良主動湊到織的旁邊。
  
  「好。」織連忙跟在良的身後。
  
  織去的挺晚,但有些人排在更後面。織當時下意識地就想主動跑到隊伍最末端,卻被良一把拉住。
  
  「去哪呀?」良十分納悶。
  
  「大家都是異能者,我還是排到最後一個去吧。」織低下頭,輕聲說。
  
  直到這一刻,她才悲哀地發現,她痛恨異能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差別待遇,但她受周圍環境薰陶,做事完全按照不平等待遇原則在做。
  
  良拍拍織的手背,朝某個方向努努嘴。織茫然順著方向看過去,然後一頭黑線地發現,趙老頭正拿著個大木碗排在隊伍最前面,此刻興奮地敲木碗,伸長脖子等待。顯然,趙老頭很早就衝過去排隊了。
  
  他難道不怕拿到肉以後,被異能者打擊報復嗎?!織立即開始替趙老頭感到憂慮,並不安地掃視四周,認為馬上肯定會有村民過去教訓趙老頭。
  
  誰知,周圍一圈人絲毫不在意,反而在閒聊。
  
  一人梗著脖子叫,「我就知道首領肯定有空間異能!要不肉食老早腐爛了!老天,那麼大條蛇,她的空間到底有多大?!」
  
  旁邊,被寒抓去特訓的人——銅,一巴掌呼到說話人的後腦勺,淡漠道,「首領有空間異能,大家都知道。空,別大呼小叫的。」
  
  織剛覺得銅似乎很有威信,屬於有勢力的那種異能者,就聽見貌似是他小弟的一群人在「竊竊私語」,聲音大到她這個普通人都能聽見。
  
  「隨便聊兩句嘛,幹嘛認真起來?老大怎麼了?」
  
  「被寒狠揍了一頓,不開心唄。」
  
  「能讓老大吃癟的,整個部落裡也就只有首領和寒啦。哦,不對,還有鋁!」
  
  銅當即怒視小弟們,冷笑道,「晚上吃飽一點,明天跟我特訓去。」他收拾不了寒,難道還收拾不了這些傢伙?
  
  其他人當即萎靡下來。
  
  「……」織徹底愣住。銅跟她見過的大佬異能者很不一樣,完全不像是一路人。另外,村民們對於趙老頭排在最前面絲毫不在意,該幹嘛幹嘛。
  
  「慢慢習慣吧。」良笑道。
  
  織若有所思。
  
  **
  
  烤肉香味順風飄散開來,一直往外傳出老遠。
  
  興坐在帳篷旁,衝著部落的方向,一邊使勁嗅鼻子,一邊猜測,「這是鹿肉的香味吧?唔,還有豬肉的味道。」
  
  此時,他的身邊聚了一群人,大家坐在一起翕動鼻子。
  
  「真香吶!」又一人感慨,「吃不到肉,聞聞味也好。我都多久沒見過肉食了。」
  
  當即有人笑了起來,「能每天吃糧吃到飽就很不容易了,你還想吃肉?要是我有一大塊肉,肯定捨不得吃,而是去跟人換糧!」
  
  「你們說,趙老頭的命怎麼就那麼好啊?」一人半是泛酸,半是羨慕,「大家都是普通人,他來的比我還晚呢!結果現在人家坐在部落裡,跟異能者一起吃吃喝喝,而我只能坐在這裡聞聞肉味。」
  
  「……」興難過到不想說話。
  
  就在這時,有人驚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感覺香味越來越濃了?」
  
  「一定是因為村民吃的越來越香。」旁人一人接話,羨慕的口水直流。
  
  就在這時,善帶人推了木車過來,宣佈道,「大家辛苦了。熬過冬天都不容易,首領讓我送些肉食過來,給你們嘗嘗鮮。」
  
  居民們徹底愣住,一時間只聽見心跳如雷。
  
  旋即,眾人迸發出狂喜高呼聲,「首領萬歲!」
  
  **
  
  安然專心致志烤肉,身後響起腳步聲時,她頭也不回地問,「怎麼才來?」說著,她把烤好的肉塊遞過去,「等你好一會兒了。」
  
  寒在安然旁邊坐下,把肉塊放到一邊,顧不得吃,反而獻寶似的把改良後的戒指取出來,滿臉期待地看向安然,「戴上試試,這次應該行。」
  
  「回來以後幾天沒見到你,就是為了做戒指?」安然溫順地遞出手。
  
  「正事要緊。」寒嚴肅表示。不知怎麼的,他有點緊張。
  
  幸好,戒指尺寸非常合適,一下子牢牢地套在了安然的無名指上。
  
  「戴上了。」寒鬆了口氣,激動地喊出聲。
  
  安然仔細端詳了下手指,發現居然比自己做的好看,當下心情有點微妙。她做戒指可是做了一整個冬天呢!
  
  「戴上了!」見安然沒什麼反應,寒湊到安然耳邊,又說了一遍。
  
  「戴上就戴上了唄。戒指做好卻戴不上,像話嗎?」安然渾然不當回事,繼續燒烤。
  
  晴、天、霹、靂!
  
  寒不死心地緊盯著安然,急切追問,「你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安然暗自好笑,嘆了口氣,捧起寒的帥臉,「以後放開肚子吃吧。再飯桶,我也能養得起。」
  
  「我打到的所有獵物,都想獻給你。」寒認真表態。
  
  「我知道。」安然轉而握住寒的手,輕輕吻了上去。
  
  她一路前行,努力打造出烏托邦般的美好世界,為善良的人們提供容身之所。但她始終沒有忘記,執子之手,與之偕老,才是她最想要的簡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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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00:12:12 |只看該作者
番外日常1

  淡淡的香甜味道飄散在空氣中。
  
  銅拚命嚥口水,半是羨慕,半是不甘地說,「首領又跟寒吃獨食!」
  
  不知何時起,首領培養出了個新愛好,做些好吃的,只給寒一個人吃。美其名曰,試吃。
  
  銅一想到就嫉妒不已,他也願意犧牲一下,為首領試吃吶,怎麼不找他!
  
  鋁安慰道,「寒跟首領關係不一般嘛,兩人可是同住一間屋的關係。」過冬前木屋不夠,村民兩三人一起搭夥合住。但住進去就再也沒出來的,只有寒一人。
  
  「我也想吃。」銅眼巴巴瞧著寒大口大口吃著好吃的,嘴巴裡越發口水氾濫。
  
  鋁的眼睛危險地瞇起,微笑著建議,「要不你跟寒一樣, 也住到首領屋子裡怎麼樣?說不定就能吃上了。」
  
  銅瞬間寒毛直豎,他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銅機智極了,當即義正言辭地表示,「其實我不是特別想吃,主要是為了拿回來給你嘗個鮮。首領經常鼓搗出一些好吃的,要是嘗不到,多可惜。」
  
  鋁贊同地點點頭,「首領的確對烹飪食物很有研究,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好極了。」
  
  「是吧是吧?」轉過身,銅悄悄抹了把汗,慶幸危機解除。
  
  **
  
  「這是什麼?」寒好奇打量木罐中的褐色液體。湊近聞一聞,立馬能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麥芽糖,用麥子、紅薯、糯米做成的糖漿,又好吃又好玩。」安然用竹筷伸進糖漿裡,然後一邊捲,一邊把筷子往外拿,「就是有點耗糧。今年豐收前,咱們倆悄悄吃。」
  
  寒沒有細聽安然的話,因為他驚奇地發現,捲著捲著,竹筷上糖漿竟然拉出了淡黃色的絲,並漸漸變得凝固起來。
  
  安然把竹筷塞進寒的嘴裡,期待地看著他,「味道怎麼樣?」
  
  「甜滋滋的,好吃。」想了想,寒學著安然的樣子,一邊用竹筷捲起糖漿,一邊說,「你也吃。」
  
  還沒來得及把筷子送到安然嘴邊,安然直接朝寒親了過去。
  
  良久,安然退開,砸吧砸吧嘴唇,下結論,「是挺甜的。」
  
  寒露出傻笑,心裡歡喜的好像在放煙花。
  
  企圖過來混吃騙喝、結果目睹全過程的銅,「……」
  
  他摀住胸口,轉身就走,心裡憤憤想,有老婆了不起?他也有!
  
  **
  
  在安部落待了沒多久,織發現,自己很快跟村民熟絡起來。
  
  這並不是她有心跟異能者親近,而是因為……
  
  一大早,村民甲一邊敲她家大門,一邊痛苦地呻吟。
  
  為了不擾民,織不得不揉著眼睛,打開門。她剛詢問,「什麼事?」對方就順勢倒在她家裡。
  
  織,「……」
  
  織剛木著表情猜測,難道是新的碰瓷技能,就聽村民甲可憐兮兮地問,「篝火晚會沒忍住,結果吃撐了,你有沒有藥能治?」
  
  「沒有。」織冷酷回絕,「我從來沒遇上過這樣的病症,也沒有研究過應對措施。」
  
  村民甲發出淒慘的叫聲。聲音之哀怨,使得織莫名想起即將生產的孕婦。
  
  部落裡都是異能者,得罪不起啊!抱著這樣的念頭,織矜持地表示,「以後我會往這方面做研究的。」
  
  羽正好路過,聽見幾句對話,頓時臉一黑。從來只有人擔心吃不飽,哪有人因為吃撐了覺得難受?這貨看病是假,其實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所以故意找個理由親近人家。
  
  「不用麻煩。」羽強勢插入話題,「我給他做個特訓,多用用異能就能解決。你忙去吧。」
  
  村民甲想跟羽商量幾句,結果羽根本不聽,提起村民甲衣領,拖著人就走。
  
  村民甲只得衝著織大喊,「我還會回來噠!!」
  
  「你還是別回來了吧。」織喃喃自語。
  
  午餐時分,織正在吃飯。
  
  銅湊了過來,四處張望,跟做賊似的。然後漫不經心、閒聊般提起,「你會不會做那種藥,就是可以讓人全身熱起來的那種,要是使不出力氣就更好。」
  
  頓了頓,他露出猥瑣的笑意,「你懂得。」
  
  織遲緩、麻木地搖頭,「我不懂。麻煩你說清楚點,需要什麼樣的藥。」實際內心警惕,暗自提防起來。
  
  銅擠眉弄眼,剛想說些什麼,突然耳朵一疼。扭頭一看,身後站著老婆大人。
  
  鋁面無表情出現在他的身後,冷冷說,「你馬上就要挨揍,最需要的是傷藥。」
  
  於是,織默默從身上摸出一包藥粉遞過去,「給,傷藥。」
  
  銅苦著臉,話裡話外帶著些許討好的意味,「老婆,我皮厚,揍我你會手疼噠。」
  
  「我樂意。」鋁惡狠狠瞪了銅一眼,表情略凶。
  
  織又摸出一包藥來,「這是能緩解疲勞的藥粉。撒在熱水裡,把手掌整個泡在裡面,會很舒服。」
  
  「!!」銅瞪大眼睛,露出抓狂之色。他求藥就沒有,還被當場抓住,老婆沒問就被塞藥,這是什麼差別待遇!
  
  他忍不住大聲表態,「老婆,我很愛你噠,這都是誤會。」
  
  「閉嘴,回家慢慢收拾你。」鋁拖著銅離開。
  
  織摸摸鼻子,發現她好像誤會了什麼。她以為銅求藥是為了暗算女性村民,可看情況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如果銅求藥粉是為了用在自家老婆身上……
  
  織露出無辜的表情,望天小聲埋怨,「誰讓你不把話說清楚。」
  
  晚上,織跑去聽良講算術課。
  
  上完課,良離開。
  
  影摸到織的身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織莫名想到了銅,也不知道傷藥夠不夠敷,會不會躺床上好幾天。
  
  「有沒有吃下去後,讓人上吐下瀉的藥?最好看起來像是快要死掉一樣。」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注意身邊的動向。
  
  織動作一頓,認真道,「我不害人。」
  
  影急了,連聲說,「怎麼是害人呢?明明是幫人!」
  
  織凝視影,心裡一陣感慨。這麼無恥的人已經不多見了呀!讓人上吐下瀉,看起來像是快要死掉一樣,這是哪門子的幫人?
  
  「沒有嗎?」影不由感到絕望,「明天又要考算術了,我不吃點藥,怎麼矇混過去?」
  
  原來是給自己吃的。織神色稍鬆,想了想,問,「可是吃下去了,躲避過算術考試,你怎麼康復呢?」要是康復不了怎麼辦?!
  
  「吃點首領特製的食物就能復原。」影不當一回事,他對特製食品的治療效果很有信心。
  
  接著,他目光灼灼盯著織,笑的開懷,「其實你是有藥的,對不對?」
  
  織眨了眨眼睛,繼續詢問,「吃點首領特製的食物就能復原?那考試前首領給你吃點特製食物,你不是就能康復,繼續考試了嗎?不是白遭罪嗎?」
  
  影瞬間石化。尤其是他以為自己想出了個好主意,自信滿滿能混過關,所以良補習的時候開小差,根本沒仔細聽。
  
  「良,你等等。把剛剛講的內容再跟我說一遍啊啊啊啊——」影急吼吼地跑掉了。
  
  「可以看出,覺醒異能並不會提升人的智商。」織默默感慨。
  
  不過跟村民觸的多了,織明顯發現,安部落的異能者跟別處的不一樣,有種特別的氣質。
  
  「住在這是挺不錯的。」織莞爾一笑。
  
  **
  
  居住久了,織明顯感覺到,雖然生活很滋潤,不過她偶爾會很不適應。
  
  比如在從前的部落裡,村民找她求藥,求的最多的是傷藥。可安部落的村民卻很少找她要傷藥,反而經常求一些稀奇古怪、聽都沒聽說過的藥。就好像她會製藥,所以不管什麼藥效她都能做出來。
  
  「他們還是把我當小人物算了。」織喃喃自語。她第一次覺得,別人的看重是種負擔。
  
  這時,趙老頭走過來,笑著說,「在忙吶?」
  
  「需要什麼藥?」織直奔主題。從前,她是付出許多,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而如今,她自認為沒幹什麼事,卻被村民追捧。她挺想做點什麼,回報村民對她的厚愛。
  
  趙老頭組織了下語言,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說呀。」織催促道。
  
  「我跟你提過吧,我是從居民區出來的,那裡有些我的老相識。」趙老頭緩緩開口,「這兩天有人外出砍柴被野獸襲擊,受了傷,想問你拿點傷藥。要是有治凍瘡的藥就更好了,冬天的時候好多人被凍傷,現在還沒痊癒呢。」
  
  頓了頓,他補充說,「我就是跟你商量下,沒逼你的意思……」
  
  話沒說完,好幾包藥粉扔過來。趙老頭手忙腳亂接住。
  
  「這些都送你了。我做的傷藥可以治療凍瘡。」織心說,趕緊拿了走吧。再不用,藥粉都要發黴了。
  
  「太謝謝了!」趙老頭大喜,把傷藥摟在懷裡,飛快往外跑。
  
  「有點多管閒事的嫌疑,不過這樣的同伴真讓人放心。」織嘆息一聲,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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