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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都市言情] 蕎楚 - 《金夫玉媳 終卷:夫妻生死相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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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2 00:20:0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章

  衛連舟手裡似乎抱著一個什麼東西,身上的衣服早就看不出顏色,鬍子頭髮更沒有好好打理過,乍一看還以為是哪裡來的流浪漢。不過不止衛連舟一個這樣,寧寒飛自是不必說了,就連裴霜也是灰頭土臉,一身狼狽。
  沈書嫻哪裡還會理會這些,奔上前到衛連舟跟前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衛連舟一直陰郁疲憊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臉,左手抱著東西,右手卻是拉住沈書嫻的手,道:「讓你擔心了,我回來了。」
  文清和盛大爺早就帶著人手過來,下船之後就是衛連舟也是馬上回家洗洗睡覺。清點,卸貨則由他們打理,衛連舟跟眾人簡單招呼一下,船上奔波了好幾個月,最累的時候,大家都能理解。
  裴霜要回軍營,沈書嫻便叫上寧寒飛一起坐車回衛家。一路上沒人說話,倒不是沈書嫻想著沉默是金,而是寧寒飛和衛連舟的神情都怪怪的,尤其是衛連舟一直抱著盒子不放心。
  衛連舟不在的幾個月,沈書嫻在家裡閑的沒事,雖然後宅的規章制度還沒完全建好,但也收拾的七七八八。車駕在衛府門口停下來,寧寒飛首先下車,衛連舟也跟著下去,隨即又伸手扶沈書嫻下車。
  「老大,我……先回屋休息了。」寧寒飛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結巴。
  衛連舟點頭,隨即拍拍寧寒飛的肩膀,嘆氣道:「其實……我該謝謝你,當初我那樣問裴先生,也是想讓他……」
  寧寒飛聽得放下心來,他把衛簡宰了,衛連舟沒指責他,但臉上神情卻一直很傷心。道:「老大,節哀順變……」
  說完寧寒飛拔腿跑了,沈書嫻卻是聽得有點傻,節哀順變?不自覺得看向衛連舟手裡抱著的盒子,難道這是骨灰盒。看大小還真有可能,想想出海的危險性,死人也是常事。
  穿過一層層庭院回到正房,沈書嫻走的時候就吩咐好丫頭們把東西,屋裡一切就緒。此時卻沒了心情,沈書嫻揮手讓丫頭們都退下去,衛連舟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只是默然看著。沈書嫻腦子裡正想著要怎麼勸解衛連舟,衛連舟突然道:「這裡裝的是衛簡。」
  沈書嫻先是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頓了一秒卻是尖叫起來:「啊!!??」
  衛連舟並不意外沈書嫻的反應,只是點頭道:「他死了。」
  沈書嫻不自覺得撫向胸口,死了?那個變態神經病就這麼死了??一般來說像這種人物不是撐到最後一集嗎?怎麼會死了……
  雖然有點不太合適,沈書嫻還是看向衛連舟問:「怎麼會這麼突然?」更關鍵是真的死了嗎?會不會是乍死的,或者跳崖跳海之類死不了的死法?也不是她沒有同情心,人都死了還去想這些,實在衛簡真不是一般。衛簡要是死了,她不介意每日三炷香給他供奉牌位,但她真不希望衛簡活著。
  「我沒辦法親自動手,我讓寒飛殺了他。」衛連舟低頭看著手裡的骨灰盒,衛簡最後那句話還是說錯了,不是不救他,而是他已經動了殺機,從他暗示裴霜開始。即使後來寧寒飛的鉤子鉤住他的身體時,他瞬間猶豫過一下,但已經遲了。
  就像當年他明明看到大寧氏把衛簡推出來,卻仍然沒有停下手裡的刀。即使聽到了衛簡的求救,他也沒有理會。
  沈書嫻又是一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衛簡繼續活下去,她和衛連舟都別想正常生活。不要跟神經病講邏輯道理,更何況衛家的事也不是講道理就能完了。恩怨早就無法化解,死亡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我想進京一趟。」衛連舟突然說著。
  沈書嫻馬上道:「我跟你一起去。」衛連舟這趟進京目的只有一個,把衛簡的骨灰葬到衛家祖墳裡。當初衛簡乍死脫身,也許已經建好墳墓,但屍體肯定不對。再重建墳頭肯定不能,但得把墳裡的屍骨換一換。
  衛連舟搖頭道:「從海口到京城到太遠了,我去去就回,你還是別跟我受罪了。」他這趟過去就是把衛簡的骨灰下葬,要是路程短帶上沈書嫻也沒什麼,想想上回上京那趟把沈書嫻折騰的,他真不捨得她受這個罪。
  「好吧,我在家等你回來。」沈書嫻也不強烈要求,路上是辛苦了一點,要是別的事就算了,現在是為了衛簡,她還是別去受那個罪了。
  衛連舟看著沈書嫻,臉上終於有一絲笑意,他再愧疚,日子總要過下去。就像他一開始對衛簡說的,他能賠的了也就是一條手臂,不會因此賠上性命。
  「婆子們已經把水把備好,去洗洗吧,也把鬍子刮刮,船上幾個月都快成野人了。」沈書嫻見他笑了,神情也跟著放鬆許多。雖然不太合適,仍然指指桌子上的骨灰盒道:「還是拿到書房去吧。」也不是她迷信,實在自己屋裡放著這麼一個玩意,她全身都發毛。
  「我有點暈。」衛連舟揉著太陽穴苦笑說著,衛簡斷氣,火化,骨灰入盒,剩餘的部分撤入大海。這些事情都是他親手辦的,然後他一直拿著骨灰盒,船上這些天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倒是當年還在京城時的許多往事在腦子裡閃過。
  沈書嫻起身幫著衛連舟輕柔著太陽穴,輕聲說著:「事情都過去了,多想無益。」世上的事情不怕對錯,對與錯總有一說,怕的是死結,解不開去不了。
  衛連舟抬手拉住沈書嫻正按摩的手,嘆氣道:「你說得對。」
  沒讓小廝去淨房侍候,沈書嫻親自侍候衛連舟洗澡更衣,衛連舟現在的心情可以想像。也許衛連舟無所謂她當不當賢妻,但這種時候,她肯定要溫柔和順一點。寬衣,搓背,寬衣很簡單,搓背就痛苦了。
  衛連舟習武之人,身上的肌肉都跟硬鐵似的,別說洗澡之後按摩了,現在搓背都覺得費勁。沈書嫻搓了一身汗,終於把衛連舟上下搓了一遍,衛連舟微笑著享受,起身穿衣的時候,笑道:「辛苦你了。」
  沈書嫻一邊幫衛連舟穿衣,一邊小聲嘀咕著:「明天還是叫小廝來侍候你吧。」
  「呵呵……」
  酒席擺上,夫妻倆對坐著吃飯,在此之前沈書嫻還特意吩咐廚房,給前院的寧寒飛另外置一桌酒席,一定好酒好菜。不然以寧寒飛的情商,很有可能直接殺到她屋裡蹭飯,也不管合不合適。
  衛連舟在船上辛苦了這麼久,沈書嫻也不顧自己,只是給衛連舟夾菜倒酒。
  「你別管我,自己吃。」衛連舟說著,沈書嫻一直在侍候他。
  沈書嫻笑著道:「平常夫妻之間,總是妻子服侍丈夫,就比如我嫂子,我哥哥在的時候從來都是先顧著我哥哥。我們成親這麼久,你什麼都不讓我做,平常也就算了,你幾個月外海才回來,今天你也享享大爺的福。」
  衛連舟聽得笑了起來,道:「也是我對不起你,你嫁過來頭一個新年,都一個生日都是自己過的。本來我想著……明年再補吧。」他本來想買禮服賠罪,偏偏衛簡殺了出來,讓他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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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2 00:20:1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一章

  現在雖然從海外回來,但眼下事務如此之多,他也抽不出時間來陪沈書嫻過生日。那就乾脆別許諾,明年一起過了。
  「唉……事情多,我不怪你。」沈書嫻說著,衛簡死了,衛連舟要是還有心情給她買禮物過生日,她才要全身發毛。
  敘了一會家常話,飯也吃的七七八八,沈書嫻起身給衛連舟倒酒,這才問道:「你此去游說元五峰結果如何?」衛簡死了是此行中的意外,正事是找元五峰。
  衛連舟笑著點點頭,元五峰雖然是盜,卻是極講信用,道:「明日我就要去找小九,除了給元家翻案之外,我想著讓當地的官府把元家的墳也修一修,族人們也要多加照看。」修墳,照顧族人的銀子他可以出,但要是官府出面這麼辦就更好了,這樣元五峰以後知道了,就會念著大珠的好。
  「應該的。」沈書嫻說著,從某方面說衛連舟的行事很像郭靖大俠說的那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能從全局考慮事情的得失。
  「我在島上遇到了紹夫人。」衛連舟話音一轉,這算是奇緣。
  「紹夫人?紹清詞?」沈書嫻並不算意外,想想便道:「難道紹大姐嫁給元五峰了?」元澈來過一趟,多少有點苗頭,但這樣的緣分就實在讓人驚訝。
  衛連舟點點頭,贊道:「紹夫人真是個奇女子,此次游說能如此順利,也多虧了她的緣故。」
  沈書嫻也贊同,看看紹清詞的經歷也覺得實在太不平凡。被擄上島後又能嫁給元五峰,只憑漂亮是不夠的,海盜頭子身邊肯定不會缺漂亮女人。
  「在島上時紹夫人還托了我一件事,要是遇上了,就幫她照撫紹家人。」衛連舟說著,紹清詞幫了他一個大忙,這個恩情他肯定要回報,再者也不是多為難的事。又道:「紹晚詞離開沈家之後,生活的還很好吧。」其他紹家人沒遇上,唯一遇上的就是紹晚詞。
  沈書嫻嘴角多少有點抽搐,紹清詞這個託付是情理之中,但紹晚詞……怎麼照撫她好?
  「怎麼了?」衛連舟看沈書嫻臉色不太對,當初紹晚詞自己鬧著不在沈家為妾,衛策給她贖的身,沈書君又把她送到原先紹家嬤嬤家裡,按理說應該能過的不錯。
  「她……我最後知道她的消息,是在勾欄裡為妓。」沈書嫻誠實說著。
  衛連舟眉頭皺了起來,要是紹晚詞過的不錯,他隨便照撫一下也算是不付紹清詞所托,能用銀子解決就更好了。怎麼會又落風塵中,紹晚詞的日子到底是怎麼過的。
  沈書嫻也沒隱瞞,便把如何遇上紹晚詞,以及紹晚詞為何會又落入青樓的原因說了。最後道:「我一會就寫信給我哥哥,紹晚詞的下落並不難尋。只是你打算怎麼照撫她?」當年紹晚詞可是想給衛連舟當妾的。
  衛連舟眉頭皺緊也覺得十分為難,道:「紹夫人托了我,我並不想負她所托,最起碼先把她從勾欄裡贖出來。」
  「她是官奴。」沈書嫻說著,一個自由的平民多少還能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讓一個官奴婢自由生活,給她再多錢都沒有用。就像紹晚詞投靠周婆子,結果被其子賣入勾欄裡,要是平民,發賣就沒那麼容易。
  「脫籍……不容易。」衛連舟說著,主要是紹家才犯事被抄家,紹晚詞屬於直系親屬,這種是查的最嚴的。要是已經隔了好幾代,連朝堂上當家的都換了,紹家的過去已經隨風而去,脫籍的事還能想想辦法。
  像紹晚詞這種,皇帝剛下旨把紹家抄家滅族,這邊就有人給紹家的女兒脫籍,這實在太打皇帝的臉,正常官員都不會這麼幹。
  沈書嫻想想道:「那能不能讓紹晚詞變成逃奴?」脫籍不容易,但逃奴卻是一直存在,紹晚詞自己肯定沒這個本事,那就幫她一把。
  「這個倒是容易,不過……」衛連舟有點猶豫,幫她逃容易,但逃了之後日子還要紹晚詞自己過,以紹晚詞的智商,她知道什麼是夾著尾巴過日子嗎?萬一這事鬧開了,他倒是不怕被連累,但逃奴抓到多半是要打死的。
  沈書嫻卻是道:「紹晚詞只是大珠的官奴,離了大珠的國界誰能管得了她。你也是常出海跑船,我看不如這樣,直接把紹晚詞送到島上去,讓她們姐妹團聚豈不是更好。」
  如何照撫紹晚詞真是個問題,既然是問題那就不如甩出去。邵清詞托的衛連舟,那直接把人送過去豈不是更好。
  衛連舟搖頭道:「那裡是海盜窩。」嫁給元五峰說不上多好的歸宿,紹清詞能保住自己已屬不易,還把妹妹送過去,只怕紹清詞高興不起來。
  「也是。」沈書嫻覺得更頭痛了,要是不能送走,難道紹清詞還要跟她一起生活?不行,太雷了,她頂不住。
  轉念一想卻是道:「現在人還沒找到,還不急著商議這些。我先給我哥哥寫信,托他尋訪紹晚詞下落。我的消息已經是一年半前了,她現在怎麼樣我們也不知道。要是她已經遇到良人贖身出來了呢,弄不好孩子都有了,我們現在說的這些豈不是用不上了。」
  老天保佑紹晚詞已經嫁人了,而且嫁的很不錯,現在生活的幸福美滿。更重要的是紹晚詞別再腦殘下去了,已經吃了這麼多苦,腦子也該好使些了吧。
  衛連舟點頭道:「也是,總要先找到人再說。」
  夫妻倆一夜纏綿,次日衛連舟早早起來去軍營找衛策,游說元五峰是成功了,接下來的重點就是打擊扶桑浪人。衛連舟走的這幾個月,衛策一直努力布防,目前來說扶桑浪人只要上岸,就討不好處。但想把他們徹底擊潰也不容易,流動性強,情況不對立即就撤。
  成效是有,但並沒有根本鏟除,按衛連舟想的,所謂擒賊行擒王,派殺手也好,直接明殺也好,要是能把對方的老大滅了,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種你死我活的事當然不用沈書嫻操心,她頭痛的是紹晚詞。紹清詞在保全自己之餘,想著紹家姐妹這是念著親情,這是情理之中。就是運氣實在太不好,紹家那麼多人,落難的肯定不是一個兩個,遇上誰不好,偏偏是紹晚詞。
  提筆寫信的時候,沈書嫻都有點犯愁,官奴除非當了逃奴,不然想尋找很容易。官府那裡有檔案,就是被人買走了,也要在官府留個底。問題是找到之後要怎麼辦?
  把信寄出去,沈書嫻估摸著衛連舟一時半會回不來,便吩咐小廝套車去了船行。昨天大船到岸,水手和船工們可以休息了,但後期銷售就要開始忙了。沈書嫻旁邊了這麼久的會議,還有年會的時候她也在,雖然有點像吉祥物,但她也是從頭坐到尾。
  時間久了,對於船行的生意她也多少有點了解。管事們說話她也知道在說什麼了,跟著衛連舟跑船不現實,但幫著他打理後勤生意倒沒啥問題。現在衛連舟又滿心想著打扶桑浪人,她多少也到船行幫幫忙。
  進了船行大門,出出進進的夥計著實不少,看到沈書嫻過來,有叫夫人的,有叫大嫂的。沈書嫻都是微笑己對,雖然嫁進來幾個月了,但因為衛連舟手下實在太多,小BOSS級的,大管事肯定認得,下面的小管事以及夥計,她就認不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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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2 00:20:2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二章

  進了尚門廳,文清和盛培都在,兩人眼底都有黑眼圈了,昨天晚上幾乎沒睡。十隻大船一起出海,只是卸貨清點對帳這幾樣就能忙死人。
  「兩位辛苦了,怕是晚上都沒睡過,先歇歇吧,我幫著點算也是一樣的。」沈書嫻上前說著,清點對帳主要靠心細,還有靠得住兩樣,她全部具備,給貨物定價這種她目前還做不了,但只是清點東西倒是問題不大。
  文清還好才三十幾歲,盛培就不行了,五十幾歲一個晚上不睡就真頂不住了。沈書嫻接手,盛培先回府休息,文清雖然沒有回府休息,卻是先去後頭找間屋歇著了。
  沈書嫻忙碌到中午,也覺得有點頭暈,該吃飯的功夫文大奶奶來了。她帶著婆子過來給廚房幫忙,每次大船回來這幾天,上下人等都非常累,文大奶奶不識字,公事上幫不上忙,每到這時候她就會帶人過來幫忙,給夥計們添些酒菜。
  打發回衛府看看,衛連舟沒有回來,還打發人過來說中午飯不回來。沈書嫻也就懶得回去,就她一個人還得讓廚房開火,不如跟文大奶奶一起吃了,反正下午還得繼續忙。
  這幾個月她跟文大奶奶的交情突飛猛進,主要是比較對脾氣。從某方說文大奶奶也是強人一枚,當初嫁給文清的時候是一窮二白,文清滿心想的是能得功名,其他啥事都不管,文大奶奶裡裡外外她一把抓。
  後來文清跟了衛連舟,文清腦子也終於開竅了,家境也富裕起來。然後文清就開始想犯錯誤,男人沒錢的時候就是想犯錯也沒有本錢,現在有本錢就有點花花腸腸了,文大奶奶如何能允,後宅戰爭爆發,文大奶奶大獲全勝不說,文清還被船行一幫兄弟指責。連衛連舟不管後宅事的都說了文清幾句,文清自那之後就收了心,在文大奶奶跟前也矮了幾分。
  「海口的官奴多嗎?」沈書嫻隨意問了一句,她這個穿越者對於官奴的了解大概就是法律條文之類的,比如不能脫籍,官府那裡要登記,所生的孩子不管父親之誰全部都要入奴籍。但這些人到底是如何生活的,她真不知道。
  文大奶奶被問的愣了一下,道:「應該不少,大奶奶怎麼突然問這個?」她家下人中也有幾個是官奴,跟平常丫環一樣,照樣幹活領月錢。唯一不同的就是,一般賣身為奴的可以開恩放出去,官奴不行,不想要了只能讓人牙子領走。
  沈書嫻嘆口氣,不好直說紹晚詞,只是道:「為人所托照顧一個官奴女子,不知道怎麼樣照顧才算好。」
  「想想那些官奴們也是可憐,世世代代不得脫籍,自己為奴為婢就算了,子孫後代也一樣要為奴為婢。」文大奶奶嘆氣說著,連坐也只是這一代而己,一旦入了官奴,除非哪天皇帝心情好,說給特赦,不然子孫後代都完了。
  「官奴女子一般能嫁什麼人?」沈書嫻問著,對紹晚詞最好的照撫就給她找個好婆家,給她一筆私房錢,照顧到床上這種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肯定不會發生。
  文大奶奶笑著道:「能嫁的多了,海口黃家就是,黃大爺的愛妾就是官奴。因為受寵,正頭老婆反被她壓了一頭,又有兒子傍身,厲害著呢。」
  「兒子?不是說官奴生的都算是奴籍嗎?」沈書嫻問著。
  文大奶奶笑道:「孩子入戶籍時說是丫頭生的,算在別人名下,私底下孩子還是由她帶,叫她娘,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海口離京城如此遠,又是港口城市,富裕是富裕,但律法治安都跟不上,又都是平常商戶,寵妾滅妻什麼的,女人要是有兒子在,娘家兄弟能撐腰,這還好些。要是沒能生兒子,娘家也沒人,就是欺負死也沒地方說去。
  「原來如此。」沈書嫻明白,法律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正妻再有法律地位,架不住男人不喜歡。不說多遠的就是鄭氏,兒子都七八歲了,卻還要挨男人打。後來要不是鄭家去告,打官司和離,現在還在顧家受氣呢。
  文大奶奶又道:「官奴只能嫁給同樣的奴籍男子為正妻,但當妾室就沒那麼多要求了。就像黃家那位一樣,只要有手段,能生兒子,攏的住男人,後宅裡的事誰當家真不好說。」
  「話是如此說,但是……」沈書嫻很猶豫,站在正妻的立場上,她不支持紹晚詞這樣。
  文大奶奶看出沈書嫻的心思,她也是當正妻,如何不明白。笑著道:「大奶奶誤會了,大奶奶可以幫那位姑娘尋一個沒有正妻的老實人,說是納妾,其實就是當正妻,生了孩子可以說是抱養的,也可以記在丫頭的戶籍下。大奶奶再給她一筆豐厚嫁妝,也就可以了。」
  沈書嫻聽得點點頭,主意確實不錯,以紹晚詞的美貌,出嫁時再悄悄給她一筆錢,換個正常女子,日子是能過的不錯。關鍵是紹晚詞的智商是不是有所提高,要是還跟以前那樣,除非能讓她過回紹家沒家敗時的日子,不然怎麼都是不好。
  忙碌到晚上,沈書嫻也終於坐車回去,對了一天帳眼睛都花了。先讓婆子收拾湯浴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剛洗好出來,衛連舟和寧寒飛回來了。兩人都是出了一趟外海,今天也是外頭跑了一天,臉上卻看不見一絲疲憊。
  倒是寧寒飛進門就喊著道:「有吃的嗎,我好餓。」
  沈書嫻吩咐春分端點心上來,打趣道:「九爺不管飯嗎,還讓你餓著回來。」
  「是老大說要回來的。」寧寒飛說著,其實就是軍營住下也沒事,是衛連舟要回來的。裴霜還拍著他的肩膀提醒他,小別勝新婚云云,聽得他似懂非懂。
  茶點先端上來,沈書嫻又讓婆子準備飯菜,看衛連舟精神不錯,便道:「大爺才去軍營,可是軍中有大勝?」
  衛連舟笑著點點頭,道:「小九的布防很成功,兩次海上阻擊,讓那批浪人死傷不少。短時間內怕是不敢來范。」
  沈書嫻聽得高興起來,道:「趁著大勝更該追擊才是,一下消滅乾淨了才好。」雖然扶桑浪人不盜的根本原因是扶桑內亂,這一批打完了弄不好還有下一批,但先把這一批滅掉,樹下國威,下一批想再來就要考慮一下。
  衛連舟笑著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一鼓作氣把他們趕出去,倒是省了許多手尾麻煩。」更讓他高興的是,雖然有小規模的衝突,上升不到戰鬥的規模。雖然沒讓衛簡直上軍功,但能不起戰事就是百姓之福。
  寧寒飛卻是一臉寂寞的表情,對衛連舟道:「老大,你跟九爺說一聲,讓我去軍營吧。那裡有事做,比閒著好多了。」他對當兵沒什麼興趣,但對打鬥感興趣。他在船行主要的工作就是跟船,不跑外海,他也就閑了。
  衛連舟笑著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在出門之前我就跟小九說過,在軍營裡給你找了個官職,你好好乾,以後封侯拜相都少不了你的。」
  寧寒飛身手是足夠了,腦子也夠使,但頂替他的位子領船隊跑外海明顯不行,目前船行還沒有發現能當帶頭老大的人才。他早在迎親之時,就許諾要給年五他們這些兄弟謀個一官半職,自然不會虧了寧寒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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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寧寒飛雖然是貧民出身,但身家清白,身手腦筋又足夠。讓衛策和謝潛多提點著,大珠的武官再沒地位,也比白身強是。
  寧寒飛聽得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道:「老大,你也幫我謀了官職?」衛連舟以前就說過這話,是對年五他們說的,本以為衛連舟會讓他一直跟著,就沒想過這事。
  衛連舟笑道:「我不打算再跑外海,自然要幫你們安排好後路。你如此年輕,身家又清白,好好乾,以後前途無限。」
  寧寒飛一時間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只是道:「那老大,我以後豈不是不能在船行,也不能再跟著你了?」
  「男兒志在四方,你也該想想自己的前途了。」衛連舟笑著說。
  一直到晚飯擺上來寧寒飛都有點沒回過味來,他叫衛連舟老大,這不是隨便叫的,按江湖規矩這是要叫一輩子的。突然間衛連舟給他謀了官職,不用他跟著了,一時間他還真有點摸不著方向。
  沈書嫻笑著道:「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混江湖也不能混一輩子的,你家老大自己都要退下來,難道還要拉著你一起退?」
  「進了軍營就好好乾,衛府什麼時候都是你的家,趁著現在有機會,好好的立下軍功,倒是容易升遷。」衛連舟笑著說。
  「多謝老大栽培。」寧寒飛說著,他雖然還是想跟著衛連舟,但就像衛連舟說的,他自己都要退休了,以後老婆孩子熱炕頭。有架打的時候跟著那是有事乾,現在衛連舟這裡沒事乾,他總不能就天天跟著衛連舟吃吃飯,散散步。真這樣就是衛連舟沒意見,估計沈書嫻也得有意見。
  次日衛連舟就直接帶著寧寒飛去軍營上班,辦事就要趁熱打鐵,更何況現在軍營裡當家做主的是衛策,要塞人就現在塞。衛連舟擔心寧寒飛適應不了,還有浪人的事情沒完,他也天天跟著寧寒飛過去。
  沈書嫻也沒閒著,給寧寒飛挑選合適房子,連下人也全部派過去。指望著寧寒飛料理後宅那是做夢,他自己生活都不能自理,指望他管束下人那更不能,只能衛家的僕人派過去照顧他,全部人員還是她來教束。
  也不是她和衛連舟要趕寧寒飛走,寧寒飛都是軍爺了,在海商家裡一直住下去不太妥當。以寧寒飛的年齡,也是該討房媳婦。要是能得上司看中,弄不好還會娶個官家小姐當媳婦,萬一有人來打聽時,得知寧寒飛還是寄宿別人家裡。女方不會認為是寧寒飛沒有自理能力,只會覺得他是窮光蛋。
  「我在西街看中一處四進的房舍,雖然房子舊了些,但地方很大,後頭還有一處小花園,離我們家也近。我想著買下來,找能工巧匠來全新建房裝修,給寒飛當新家。」沈書嫻笑著對衛連舟說,衛連舟的錢多到怎麼敗也敗不完,錢管夠,幹啥事都方便。
  衛連舟也覺得合適,道:「又要你辛苦了。」雖然買房置地該是男人的事,但他實在忙不過來,至於寧寒飛,更是別指望他能幫忙。等房子下人全部收拾妥當,直接給寧寒飛說,這是你的新宅,讓他住進去就好了。
  「說不上辛苦,我只是去看看房子,到後頭重建,我讓管事的去忙。」沈書嫻說著,買地皮的時候肯定要去看看,到建房時就直接承包出去,以衛連舟在海口的地位,又捨得花錢,沒有辦不成的事。還有文大奶奶幫忙,想坑她也不容易。
  「你看著辦就好了。」衛連舟說著,很是心疼的拉起沈書嫻道:「成親以來沒讓你過一天舒服少奶奶的日子,家裡亂成一團,讓你擔驚受怕之餘還要料理家事。船行忙碌時還要你去幫忙,現在又要料理這些,實在太辛苦了。」
  「我樂意。以前在娘家時,我嫂子也是每天忙碌不休,有時候還要給妾室斷案,身體累不說,心裡更累,我有時候看著都替她難受。」沈書嫻說著就是一聲嘆息,隨即又道:「只要你能一心一意待我,我就是累死也是高興的。」
  女人不怕累,只怕累的沒意義,女人為了家累的要死要活,男人卻是一房接一房的妾室往家裡抬,天天跟著妾室喝花酒,身體勞累不說,看著更是噁心。就像江氏,從天明忙到天黑,江氏至今無子,過成這樣已經算是舒服的了,但偶爾臉上還是會冒出幾分哀怨無奈。
  自己生不出兒子來就要讓妾室生,一個妾室生不出來,那就再納妾。妾室生了兒子弄不好還會母憑子貴,但就是這樣也得忍耐。
  說實話要是她處在江氏的環境,為了生存也許她也會這麼做,但乾的事事妥貼就不太願意了。不是做不到,而是沒有動力去做,再把老公當老闆看,付出與得到總是要成正比的。拿著賣白菜的錢,幹著賣白粉的事,換誰都會心理不平衡。
  嫁過來後她是忙忙碌碌沒停過,但真不覺得多累。因為她的付出一直都有回報,最起碼衛連舟不會用妾室回報他。夫妻之間只要沒多個人,那一切都好說。
  衛連舟伸手把沈書嫻摟在懷裡,輕聲說著:「今生今世我定不會負你。」
  「這就足夠了,我也不求別的,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沈書嫻輕輕說著,那麼杯具的穿越到古代,事業什麼的就不說了,能達到這一個願意她就知足了。
  「那你就放一百個心。」衛連舟說著,不止是因為衛家二房的杯具,還有沈書嫻本人,不管是婚前沈書嫻執意要嫁的決絕,還是婚後操勞忙碌的辛苦。不知不覺中,他對她的感情已經如此之深——
  海口的事處理的差不多,衛連舟開始準備上京事宜,要把衛簡的骨灰送到衛家祖墳去。火化是不得已的做法,客死他鄉也是人生一大杯具,現在肯定要他好好處祖墳。
  「我想回娘家一趟……」晚間睡下時沈書嫻突然跟衛連舟說著。
  衛連舟倒是愣了一下,道:「年前我讓你回去,你說不想回去,怎麼突然這時候想回去了?」他要進京,就是不進京,也得留在海口處理扶桑浪人的事,實在沒時間陪沈書嫻回娘家。
  「年前你要出海,路途遙遠不說,還凶險萬分,我豈能自己回娘家去。現在你平安回來了,正好也要進京,我回娘家也要路過青陽,我們還能同路到青陽,也是方便。」沈書嫻說著,衛連舟在外頭拼殺時,她怎麼也得在家裡坐鎮,現在衛連舟都回來了,她也沒必要在家裡呆著。
  「但是……我手頭上的事情太多,沒辦法陪你。」衛連舟說著,像沈書嫻這種遠嫁,回娘家一趟不容易,他本來就想過要陪她回去。
  「這有什麼,我們同路到青陽,再從青陽到淮陽本來沒多少路,你派好船隻,再派上幾個得力的人,我再帶上幾個丫頭,一點事都不會有。」沈書嫻笑著說,又道:「還有就是紹晚詞,我雖然寫信回家,但說到底這不是沈家的事,是你答應了紹夫人照顧她的家人。你如此忙碌,肯定不能親自跑一趟,那就不如我去,以後再見邵夫人,也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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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這幾天她都一直在想紹晚詞的事,以衛連舟的性格,承諾的事情肯定會去辦,如何安置紹晚詞她腦子裡已經有想法,但誰知道紹晚詞會不會同意。若是如此,那就不如她快刀斬亂麻,根本不讓衛連舟出面,她直接回淮陽一趟,在淮陽沈家的地界上把事情給辦了。
  把紹晚詞安置好,衛連舟就放心了,她也跟著放心了。不管在淮陽如何安置紹晚詞,總是好過把她帶到海口來再安置。
  衛連舟想想覺得有道理,沈書嫻親自出馬料理此事,確實對得起紹清詞所托。而且把紹晚詞在別處安置好了,好過她來海口。便道:「海口到淮陽路途遙遠,實在太辛苦你了。」
  「沒什麼辛苦的,我嫁過來這麼久,實在想念家中兄嫂,能回家一趟,我也十分高興。」沈書嫻說著。
  沈書嫻要回娘家,那就不能說走就走了,跟上回上京似的兩個包袱一背,明顯不可能。跟著陪嫁過來的丫頭婆子全跟回去,平常使用的東西就收拾了五個箱籠。除此之外,還另外收拾了十個箱籠,是送給沈家眾人的禮物。
  按衛連舟說的,他不能陪著沈書嫻一起回娘家就已經不妥,不知道還會以為沈書嫻是被休或者被丈夫欺負的跑回娘家。他不能跟著同跟,那就要沈書嫻風風光光的回去,最起碼旁人看著沈家臉上也好看些。
  從海口到青陽仍然是坐大貨船,這回卻是不裝貨了。想到上回去京城,沈書嫻受的那個罪,衛連舟現在想來還是心疼。那回過去是因有事,另派船隻太耽擱事,這回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拾,調派船隻。
  到青陽後衛連舟下船上京城,貨船繼續往淮陽開。直接把沈書嫻送到淮陽,到時候又是大船,又是箱籠,肯定能讓沈書嫻大大風光一把。
  打包收拾好已經四月半了,沈書嫻還特意裁了新衣,打了首飾,正是春暖花開之時,船隻也調派過來。衛連舟上船照就一個包袱,衛簡的骨灰則由小廝背著,箱籠太多,再加上海面上也不很太平。除了沈書嫻的陪嫁人馬之外,衛連舟又把家裡的小廝們都派了去,人多都有個照應,他只帶上慶祥一個進京。
  乾乾淨淨的大船,雖然水手和船工是帶夠的,但大船夠寬敞,閒來無事還可以跟衛連舟一起去談談情,吹吹風。難得回娘家一趟,沈書嫻怎麼著也得住上兩個月,還有紹晚詞,想把她安置好,只是找到這一項,估計就要好久。
  八天路程到青陽,夫妻兩個惜別一番,衛連舟帶著慶祥上京,沈書嫻繼續往淮陽走。從海口出發時還沒啥感覺,現在到了青陽,想到只要兩天就能歸家,沈書嫻瞬時亢奮起來。
  春分和吳婆子更是如此,她們雖然是自願跟著沈書嫻遠嫁,但能回家鄉去,還算是衣錦還鄉,如何不高興。沈書嫻裁制新衣的時候,還特意給跟著的人都裁了衣服,春分和吳婆子又是上上等的,幾乎跟主子一樣的,到淮陽之後就讓她們各回各家,保證能惹得人一陣眼紅。
  大船到岸,不等吩咐吳媽媽的兒子先回沈家報信。小廝們抬著箱籠下船,沈書嫻帶著丫頭婆子們也從船上下來,在船上晃蕩了幾天,臨近淮陽因為太興奮沈書嫻一夜未眠。就是如此,沈書嫻也不覺得多累,馬上就到家,精神已經超越身體。
  站在淮陽的土地上,熟悉的碼頭和街道,沈書嫻只剩下滿心的喜悅。當年出嫁時她還想著能不能回來,現在衛簡己死,最頭痛的問題已經解決,現在風風光光回娘家,如何不高興。
  沈家的車駕來的很快,沈書君並不在家中,江氏接到消息就趕緊帶著丫頭婆子親自過來接。吳家小子還特意說了帶的箱籠多,江氏另位派了三輛大車過來。姑嫂兩個相見,江氏和沈書嫻都是眼淚汪汪,江氏拉著沈書嫻的手道:「可算回來了,你哥哥天念叨著,還無數次說後悔把你嫁這麼遠,見面一回都不容易。」
  「只是哥哥想我,嫂子就不想我了嗎?」沈書嫻笑著說。
  江氏笑著卻又有幾分嘆息道:「如何不想,說句不合適的話,姑奶奶就是我看著長大。」她進門時沈書嫻才幾歲,她又無子,對沈書嫻的感情也有幾分像母親。沈書嫻也是又乖又聽話,凡事都知道向著她,也算沒白疼她一場。
  說話間江氏拉著沈書嫻上車,小廝們婆子們收拾箱籠。江氏笑著道:「來之前也不寫封信,你哥哥現在不家,有事去了青陽,怕還要過些天才會回來。你的房子倒是一直空著,兩個小丫頭看著,只怕打掃的也不幹淨,我過來之前已經讓婆子們去收拾了,估計也明天才能好,不如你先在我房裡歇著。」反正沈書君也不在,沈書嫻在她屋裡歇一晚也沒什麼。
  沈書嫻也是這個意思,笑著道:「那就叨擾嫂子了。」
  車駕到了沈家,只見林姨娘帶著冬至在大門口相迎,此時冬至已經是婦人打扮。打發走吳姨娘之後,家裡就林姨娘一個,與其讓沈書君再納新人,不如把自己身邊知根知底開了臉抬成姨娘。
  沈書君則是無所謂的態度,冬至早就他的通房,要是很喜歡早就抬姨娘了。不過江氏說了,冬至侍候他們夫妻也確實盡心,就順了江氏的意思。江氏也沒委屈冬至,擺了幾桌酒席,把小跨院收拾出來給冬至住下,排她當第三房姨娘。
  「恭喜張姨娘了。」沈書嫻笑著對冬至說著,冬至娘家姓張,現在家中眾人都改口叫張姨娘。
  冬至臉上有幾分不好意思,道:「姑奶奶莫要笑話我,姨娘也好,姑娘也好,全都是大奶奶抬舉,我只管侍候好大奶奶和大爺。」
  林姨娘聽到這話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但看沈書嫻剛回來,沈書君也不家中,心中不滿也不敢說話出來。進門這麼久,沒有生下一男半女。沈書君對她還不錯,江氏也沒有難為過她。但跟才進門那會比,新鮮勁多少過去了,現加上沈書君一年有半年不在家,心裡難免有點寂寞,後來冬至抬了姨娘。
  沈書君對冬至就那麼回事,但江氏待冬至不錯。丫頭抬起來的姨娘,就是生下一男半女來也難在主母面前大聲說話,冬至又是江氏身邊侍候的丫頭,會抬她也是因為她夠忠心。家裡丫頭婆子全是看江氏的臉色行事,江氏給了冬至臉面,無形中就落了她的臉面。
  好不容易把吳姨娘姐妹弄走,沒想到冬至又上位。論身論她是貴妾,冬至是賤妾,但架不住主子抬舉,冬至為人又機伶,別說難為她,不被她難為就算好的。
  沈書嫻又看看林姨娘,肚子也是平平的,知道子嗣方面仍然是沒戲,心裡多少有點失望。有時候她都替江氏和沈書君著急,跟沈家大房弄成現在這樣,要是沈書君無子嗣,那將來的財產肯定有得鬧騰。
  「辛苦一路,姑奶奶先梳洗歇會,晚上再接風洗塵。」江氏笑著說,沈書嫻這一路走過來肯定累,反正已經回家了,總有的時間說話。
  冬至馬上笑著道:「姑奶奶的屋子還在收拾,我過去看看,免得婆子們又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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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江氏笑著點點頭。
  林姨娘也跟著道:「這回跟著姑娘一起過來的小廝婆子也不少,我也過去看看,總要安置好了。」
  「去吧。」江氏微笑著說。
  兩人一起出門走,沈書嫻看著只是笑,怪不得江氏把冬至抬成姨娘。不然後宅裡就林姨娘一個姨娘,她能鬥的對象就是江氏,現在給她添個對手,讓她們自己鬥去,正房太太才能鬆口氣。
  江氏的丫頭侍候沈書嫻湯浴梳洗,春分帶著丫頭婆子收拾沈書嫻帶來的箱籠,平常日用的五個箱籠抬到沈書嫻出嫁前的院裡去,另外十個箱籠卻是直接抬到江氏的正房來。這些東西都是送給江氏和沈書君的,直接抬過來就好,不用再往沈書嫻的屋裡搬。
  江氏看到箱籠卻是愣了一下,本以為是沈書嫻的隨身東西,沒想到是沈書嫻從夫家搬回來的東西。等沈書嫻洗完澡出來,江氏看著箱籠就道:「姑奶奶也太客氣了,哪能帶這麼多東西回來。」
  就是沈書嫻嫁的好,家裡錢多,但那都是夫家的錢,女子嫁了人心就要向著夫家,像這樣成箱成箱的往娘家搬東西,男人心裡多少都會有點不自在。沈家現在也不缺錢用,還是沈書嫻夫妻和美重要些。
  沈書嫻當即笑著道:「嫂子誤會了,這也是我家大爺的意思,其實也多值錢的東西。不過是西洋的一些小玩意,大珠很少看到,便讓我帶了過來。大爺說了,這趟回家因為有事不能陪我過來,怕我面子上不好,特意多帶上箱籠。」
  「原來如此。」江氏聽得高興起來,心裡也松了口氣,這才說了實話道:「剛才下船時只看到你一個人回來,我心裡也有點嘀咕,按理說這麼遠的路程,姑爺該跟你一起回來的。」
  「我們同路到青陽,他進京去了。」沈書嫻說到這裡,把聲音壓低了道:「衛簡去了,大爺把他的骨灰送到衛家祖墳去。」
  江氏先是一愣,隨即雙手合十,道:「佛祖保佑。」衛簡終於死了,她和沈書君也終於能放下心來,不然有個變態精神病人在旁邊,那日子太提心吊膽。
  「還有扶桑浪人的事,他實在是忙得很。」沈書嫻說著。
  江氏點頭表示理解,她自己嫁的就是商戶,早習慣沈書君天天忙碌。便道:「正事要緊,心頭大禍已經去了,你哥哥要是知道肯定高興壞了。對了,那衛五爺是怎麼去的?」那樣的神經病,實在好奇怎麼死的。
  沈書嫻搖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敢問他。」
  「是不該問。」江氏也察覺到自己失言,連忙說著。
  沈書嫻在江氏床上睡了一會,晚飯時間被江氏叫了起來。沈書嫻睜眼看到江氏時還愣了一下,已經在淮陽娘家了。喚來丫頭侍候著梳頭穿衣,沈書嫻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道:「嫂子,信收到了嗎?」
  「信?收到了呀,你不是也一直有回信來。」江氏笑著說,沈書嫻嫁過去之後書信倒是沒斷過。
  「我托哥哥打聽紹晚詞下落那封。」沈書嫻忙說著,別說古代了就是現代信件丟失也屬平常。
  江氏搖頭道:「沒收到,你尋紹晚詞做什麼?」
  沈書嫻便從頭說起,先說了紹清詞和紹晚詞的關係,接後是紹清詞的個經歷,然後扶桑浪人海上作怪,衛連舟上島游說元五峰,游說成功之後,最後紹清詞托了衛連舟這麼一件事,衛連舟不好失信與人,她便想來了淮陽想看看紹晚詞過得怎麼樣,能幫上一把就幫。
  江氏聽得目瞪口呆,實在是紹清詞的經歷實在驚人,從高門小姐到官宦貴婦,休出之後到青陽討生活,然後又嫁給海盜頭子,這根本就是一部傳奇。
  「大爺上島游說元五峰時,多虧了邵夫人出力,大爺對她所托非常在意。」沈書嫻說著,她何嘗想去尋邵晚詞,事情到這份上,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江氏回過神來,女人活到紹清詞這份上也算不枉一世,又道:「紹晚詞的消息我倒是知道,她嫁給孫禹當了妾室。」
  「啊?!孫禹?」沈書嫻驚呼出來,不可思議的道:「就是淮陽城那個流氓頭子?」被裴霜整過兩回,後來又幫忙找衛簡的下落的那個?現在她腦海里殘存的印象還是花枝招展的畫舫以及落水後的狼狽。
  江氏點點頭,道:「就是他,他給紹晚詞贖了身,還擺酒席下貼,我讓林姨娘去的,確實是紹晚詞不錯。」
  「大奶奶,姑奶奶,廳裡酒席擺上了……」冬至笑著進來傳話,像這種事情並不用她來做,派個丫頭過來就好,但她還是親自來了。她能抬成姨娘並不是因為沈書君多喜歡她,而是江氏看她好才抬的。
  沈家富裕,江氏也不是容不下人的,更何況她已經是沈書君的通房。要是不抬姨娘,再過幾年年齡大了,沈書君想換新人了,江氏最多給上幾十兩銀子就把她們嫁掉。都到那個歲數,嫁也嫁不了多好,更重要的是嫁入的家庭跟沈家比肯定相差甚遠。
  姨娘也可以當做一份工作來做,就像丫頭有月錢,姨娘也有月錢,而且還是終身制的,不用再擔心會被拉出去配小子。以沈書君的性格,只要她能把江氏侍候好,不犯大錯,這份工作她就能做到死。
  也不是說所有的男人都靠不住,至少沈書君不太靠得住,不是說他人品不好。而是他條件太好,有錢,有貌,倒貼他的都不在少數。男主子和女主子選擇,她肯定會選江氏,明白心裡的主子是誰,冬至抬了姨娘之後對江氏也就越發的上心。
  江氏便笑著道:「走吧,正好問問林姨娘,她也許知道紹晚詞的消息。」除非紹晚詞混成顧家那位梅姨娘那樣,讓男人寵妾滅妻,不然一個妾室過的如何,她真不知道。倒是林姨娘,她自己是妾室,有可能會知道妾室的消息。
  江氏和林姨娘前頭走,冬至後頭跟著,到了花廳裡,林姨娘也沒閒著,正指揮丫頭們擺酒杯,另外還叫了兩個彈唱助興。
  「也沒有外人在,你們都坐下吧。」江氏對冬至和林姨娘說著。
  林姨娘笑著坐下來,她是良家貴妾,平常她也是入席坐下。
  冬至卻是恭敬的道:「謝大奶奶。」
  四人入席坐下,江氏便讓沈書嫻點曲,沈書嫻便道:「還是嫂子點吧,我嫁出去這麼久也不知道淮陽流行什麼新曲。」
  江氏便笑道:「那就唱兩首新的,讓姑奶奶聽聽。」
  彈唱唱起來,沈書嫻聽著也覺得有趣,在海口錢多事忙,根本就想不起來叫彈唱。唱了兩出,沈書嫻邊吃邊聽只覺得身心舒暢,說起來還在家當姑娘好,不用當家不用理事,嫂子料理全部,她只要享受就好了。
  「對了,林姨娘,當日孫三爺納妾紹氏為妾,你是去了的,擺了幾桌酒,辦的怎麼樣?」江氏笑著問林姨娘。
  林姨娘沒想到會江氏會問這事,笑著回道:「擺了七、八桌,倒也熱鬧,不過去的多數是孫三爺手下的夥計,孫家人倒是沒什麼人出席。至於淮陽城中富戶,倒是有兩家的妾室去了。紹氏是官奴,能這樣也算不錯了。」當初紹氏進沈家門,可就是一杯茶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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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那孫三爺……家中主母厲害嗎?」沈書嫻問了一句,像紹晚詞這樣的官奴,主母打死就打死了。
  「孫三爺正妻亡故,現在家中當家的是二房雲氏,是前頭正妻的陪嫁丫頭。給孫三爺生了兩個兒子,以孫三爺的年齡要是再不娶正妻,估計就要把她扶正了。」林姨娘散布著小道消息,其實也不算小道息,基本上算是眾所周知。
  也不是孫三爺多麼的愛雲氏,主要是孫三爺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正妻。孫三爺身份很低,就是個混混頭子,比沈家還大大的不如。孫三爺個人條件也不好,填房,前頭還有兩個兒子,條件都這樣了,偏偏挑老婆的眼光卻是高的很,非得娶個書香門第人家的姑娘。
  真正書香門第人家的姑娘就是家境窮了,隨便嫁個正經商戶當正室也是綽綽有餘,怎麼可能會嫁一個流記頭子當填房。尤其是孫三爺那長相,平常正經人家的姑娘肯定嫁他都是屈尊了,他還這樣挑那樣挑,活該找不到老婆。
  「除此之外,孫三爺還有其他妾室嗎?」沈書嫻緊接著問。
  怎麼會沒有,那天宴席上就見了好幾個,不過沒怎麼打過交道,並不認得。」林姨娘說著,沈家會跟孫家建交還是因為上回孫禹幫忙的衛簡的關係,平常來往都是雲氏出面,所以認是和,其他人就真不知道了。停了一下笑著道:「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那天孫家擺酒,顧家那位扶正的太太梅氏也去了,雲氏當著眾人的面指著鼻子罵她,罵的太難聽了,我是說不上來。後來直接讓小廝把她趕出去,看的我那個高興。」
  江氏臉上也有幾分喜色,道:「她活該,連宗族的文書都沒有,只是顧大爺說她是正室,她就真以為自己是正室了。」她早就放下話來,但凡跟顧家女眷來往的,就不要跟她來往,至於扶正,純粹就是個笑話。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得到男人的寵愛,但就是得到寵愛了,想要地位卻要看男人能不能給的起。
  冬至插嘴道:「大奶奶操心家裡的事不知道,現在顧家後宅鬧騰著呢。顧太太與梅氏不合,三天兩頭鬧的不可開膠,顧太太有回都被氣暈過去了。有幾回還說起了表姑奶奶,倒是念著表姑奶奶的好了。」
  江氏冷笑著道:「這就是犯賤,當年鄭家表妹那樣小心的侍候她,她這樣不滿意那樣不滿意,挑三揀四,只說梅氏說,縱著梅氏欺負表妹。現在好了,梅氏藉著她的手把表妹擠走,後宅裡只剩下她們,自然要慢慢收拾她。」
  沈書嫻認同的點點頭,顧太太這樣的真犯賤不解釋。又問:「鄭家姐姐現在如何?」和離那麼久了,以鄭氏的年齡可以再嫁。
  「我正想寫信給你說,鄭家妹妹嫁給了安大爺,上個月成的親,我正想著把佑哥兒的戶籍入到安家來。」江氏臉上露出幾分欣慰,道:「安大爺托你哥哥說的媒,他覺得鄭妹妹性子好,也不嫌她帶著兒子,願意把佑哥當親生的養,你哥哥跟我大舅一說,都覺得是門好親事,倒是一拍即合。」
  沈書嫻又是一愣,沒想到安岳娶了鄭氏,突然想了起來,道:「那安表妹……」安岳是很好,但安貞就有點極品了。雖然安家上頭沒有長輩,不用侍候婆婆,但攤上這麼一個小姑真不能說是好事。
  江氏有幾分好笑又有幾分嘆氣地道:「安表妹一直想嫁給克表弟,又怎麼會難為他姐姐。對這位新嫂子好著呢,都快拿當她婆婆侍候了。」
  這就是一物剋一物,誰能想到安貞就這麼死心眼,認準了鄭克不回頭。全淮陽城沒有不知道的,安貞早就不知道名聲為何物。弄得鄭克的親事都不好說,鄭太太現在也無奈了,鄭克的年齡在這裡擺著,總得娶親,現在正常人家都不想跟鄭家結親。看在鄭氏的面子上,乾脆就親上加親,好歹都是知根知底。
  這兩年安貞對鄭克以及鄭家的討好,有眼睛的人都是看到的,說起來安貞也不算差,更重要的是她喜歡鄭克,能全心全意為他好,因為喜歡他,脾氣行事都收斂了許多。鄭克也是個有主意的人,安貞再怎麼樣也壓不到他頭上去,這門親事倒是能做的。
  沈書嫻聽得又呆了呆,這世界果然是變得太快,她出嫁才不過一年,竟然已經跟不上速度。要是真如江氏所說,也是好事一件,鄭氏得個好歸宿,上頭沒婆婆,小姑子變成弟媳婦,她還是安貞的大姑子。
  「我已經給親友送了消息,估計明天他們就會過來看你。」江氏笑著說,沈書嫻難得回來一趟,這些親友肯定都要見的。
  沈書嫻點點頭,想想又道:「不如嫂子瞧個時間,什麼時候合適去看看紹晚詞。」
  江氏意味深長的笑了,道:「孫三爺會突然間納紹晚詞為妾,怕是因為大爺的緣故。我已經打發小廝往青陽去了,估摸著過不幾日大爺就要回來。到時候大爺出面,帶著你去見孫三爺和紹晚詞,豈不是更好說話。」
  沈書嫻呆住了,好似被雷劈到了一般,言語間全是不可思議,道:「因為我哥哥的緣故??」難道是因為……不行,太雷了,她要扛不住了。
  沈書嫻在江氏屋裡休息一晚,次日安岳帶著鄭氏,佑哥,安貞,鄭太太帶著蘭草,沈大姑奶奶帶著硯哥兒也來了。江氏擺上兩桌酒席,沈書嫻也把送眾人的禮物收拾好拿出來,給沈家的部分自然要等沈書君回來之後再開封,送其他親友的部分倒是可以先拿出來。
  沈書嫻已經另立宗祠,親戚關係雖然不在,卻是疏遠了許多。宗祠另立那天,沈家的宗親們全部圍上來大哭大鬧,沈書君哪裡會理會,請了縣太爺和里長過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一方面是因為不想照顧沈家族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沈書君一直無嗣,他可不想過繼沈大爺的孩子。
  「那麼大的船以前見都沒見過,還是妹妹最有福氣的,迎親時那樣的排場,全淮陽城議論了好幾個月。這回妹妹回趟娘家,又是那樣的排場,幾十個箱籠,看的羡慕死人了。」沈大姑奶奶加大馬力拍著沈書嫻的馬屁,另立宗祠之後,她與沈書君一家的關係就淡多了,想要得到沈書君的照顧,就要靠自己的本事拉關係,幸好江氏還不錯,不會把她掃地出門。
  沈書嫻聽得只是笑笑,安貞卻是接話道:「表妹肯定是最有福氣的,大表哥那樣疼她,自然都是最好的。我要是有表妹一半的福氣就好了,唉。」
  沈書嫻聽得多少愣了一下,實在沒想到安貞嘴裡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果然如江氏所說,一物剋一物。以前在娘家時安岳脾氣太好,對她根本就無可奈何,結果現在撞上大鐵板,鄭克根本就不鳥她,她卻死貼著鄭克。
  被收拾了這麼久,也知道了天多高,地多厚,脾氣也知道收斂,糊塗話也不會說了。弄不好安岳還要感激鄭克,無形中替他管教了妹妹,這麼想來兩人成了親也不錯。鄭家人全是厚道人,小媳婦樣的安貞也不會受到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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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鄭太太聽到安貞如此說,臉上多少有點別拗,她心裡實不想同意這門親事。但要說安貞待鄭家不好,那就太昧良心,尤其是鄭氏嫁給安岳之後,安貞對鄭氏那個好,鄭氏自己都覺得看不下去,跟鄭太太說過些事。
  鄭克一直都是看不上安貞,問題是他誰也沒看上,以前倒看上沈書嫻,可惜沈書嫻已經成親了。再看看安貞,鄭太太心裡也多少有點妥協,再這麼鬧下去兩家臉上都過不去,還是鄭家派媒人去提親吧。
  安岳坐了一會就要去鋪子,他過來本來就是送鄭氏他們過來。安岳告辭走了,鄭氏就直接問江氏:「姐姐,佑哥兒戶籍的事怎麼樣了?」當初縣太爺判案之時,她只是得到了佑哥兒的撫養權,佑哥兒仍然姓顧,戶籍卻仍然在顧家。
  鄭氏總覺得不放心,顧大爺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會念什麼父子之情。更何況現在顧家後宅裡雞飛狗跳,前頭生意也不順當。梅氏的兒子也夭折了,誰知道顧大爺會又打佑哥的主意。總要入了安家的戶籍,算是安岳的兒子才能放心。
  江氏笑著道:「妹妹就放心吧,大爺走之前已經跟顧家的族長說好,等大爺回來,這事就成了。」就是顧大爺不同意改戶籍也沒用,顧家又不是他最大。顧大爺強行扶正梅氏本來就惹得顧家宗族不滿,再許以重金,沒有辦不成的事。當然也是因為現在沈書君混得好,顧家不敢得罪。
  鄭氏聽得放下心來,道:「這我就放心了。」顧家好歹她不想知道,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不要連累到自己兒子。佑哥兒也是這個意思,雖然不能不認親爹,但顧大爺這樣的親爹,弄不好會毀他一生。
  一行人正在花園裡聽彈唱吃酒,婆子卻是走過來跟旁邊侍候的冬至嘀咕了幾句,同樣是妾室,冬至的身份比林姨娘要低。這種時候林姨娘還可以跟著江氏同坐,冬至必須是旁邊侍候。
  冬至聽得幾分皺眉,卻只得走到江氏跟著小聲道:「江大太太來了,奶奶要不要見?」送走江月姐之後,江氏跟江大太太關係就墮入冰點,幾乎斷了來往。
  江氏臉上有幾分不耐煩,倒是旁邊鄭太太聽到了,便對江氏小聲道:「她總是你伯母,不說其他的,只看在她把兒子過繼給你母親名下,總不好趕她出門去。」
  江氏再不想見江大太太,鄭太太的話卻是再理,不看僧面看佛面,便對婆子道:「請江大太太進來吧。」
  婆子連忙去了,本來還算熱鬧的氣氛,隨著江氏心情的變差多少有點冷場。
  江大太太來的很快,笑容多少有點勉強,她豈能不知道江氏不太待見她。其他的事情也就罷了,這回是因為江月姐的事。沈書嫻回家,江氏肯定要請親友在家裡坐坐,襯著人多她才好說江月姐的事。
  「大太太今天怎麼得閒過來了。」江氏說著,沈書嫻回家的事她並沒有給江家大房送信,不過沈書嫻那麼大的排場回家,江大太太會知道也不奇怪。
  江大太太賠著笑臉,看向沈書嫻道:「聽說沈姑奶奶回來了,便過來看看。」
  沈書嫻起身道:「勞大太太掛念。」
  江大太太入席坐下,看著沈書嫻眼淚直接掉了下來,道:「姑奶奶果然命好,風光出嫁,現在回來也如此大的排場。只可憐我那侄女,實在是命苦的很。」
  沈書嫻聽得愣了一下,侄女?難道是江月姐,不由得道:「大太太說的可是月姐?」
  江大太太抹著眼淚道:「要不是她,當年大姑奶奶保的媒……」
  「我什麼時候給月姐保過媒。」江氏臉色拉了下來,直接打斷江大太太的話,江大太太為了扣下江月姐的嫁妝,慫著江月姐要嫁,江月姐那個傻子就嫁了出去。
  江大太太看江氏沉下臉來,趕緊改口道:「是我糊塗,沒有勸住月姐,與姑奶奶無關的,全都是我老婆子的錯。本以為月姐進京能過好日子,誰想到她……」說著江大太太又哭了起來。
  江氏聽得卻是比較放心,江大太太會跑到她這裡哭,那就表示江月姐還活著。要是已經死了,江大太太只怕要放鞭炮了,便道:「大太太先別急著哭,月姐從京城回來了嗎?」要是江月姐寫信求救,江大太太估計看都不看一眼。
  「回來了,昨天下午到的,。」江大太太說著,臉上神情多少有點扭曲,她本以為江月姐從此不回頭,大房也就理所當然的霸占江月姐的那份嫁妝。誰能想到江月姐竟然回來了,現在口口聲聲問她要嫁妝,在大房門口又是吵又是鬧,街坊鄰居都看著,她想做點手腳都不容易。
  江氏截口問著,又道:「月姐被洪大人趕出來了?」
  江大太太不屑地道:「可不是被趕出來了,孩子都不承認,當時帶過去的那些陪嫁,一文錢都沒回來。洪大人還說這是看在沈家的分上,不然小命都不會給她留下。」洪大人就不該看沈家的面子,直接把江月姐弄死,啥事都省了。
  江氏聽得無語又無奈,當初送江月姐走的時候,她也沒想過江月姐還能活著回來。現在活著回來了,她心裡多少松了口氣,同時有又隱隱有點擔心。她是跟胡氏有仇,但她也沒想過親手送江月姐去死,但江月姐要是活著……想想前頭的衛簡,有時候執念太深會讓人瘋狂。
  江大太太又道:「現在月姐在我家裡,姑奶奶看要如何辦才好?」最好江氏可憐江月姐把江月姐帶走,或者狠心一點把江月姐弄死,這樣大房就能白落江月姐一份嫁妝,又不承擔責任。
  「縣太爺斷官司時月姐是有一份嫁妝的,上京時並沒有帶走,她現在既然回來了,那就給她尋門親事嫁出去。女兒家早晚都得出嫁,沒有一輩子在娘家的道理。」江氏說著,她知道江大太太打的主意,但她的心既沒有善良到這種程度,也沒有狠毒到這種程度。
  江大太太臉色難看起來,江氏也不再留情面,直接道:「二房的產業已經全歸了大房,月姐那份嫁妝也就幾百銀子,算不得什麼大數目。你也是有兒有女的,因為這點銀子就要去害自家侄女,你也不怕損陰德。」
  江大太太臉孔頓時漲成紫色,江氏是她晚輩,這麼多人在場,結果被這樣說,她真有鑽地洞的心。張張嘴想反駁,江氏卻是又繼續道:「我把話說在這裡,我是與胡氏有仇,但我從來沒想過要月姐的命。縣太爺判下來的官司,你要是敢扣江月姐的嫁妝,就別怪我給妹妹出頭。」
  「這……姑奶奶……這話是從何說起。」江大太太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話,她過來的目的是想把江月姐打發掉的,誰想到江氏突然要給江氏出頭了。
  「大太太是聰明人,知道我想是什麼意思。你給月姐尋好人家,也跟我說一聲,我給月姐添妝。」江氏最後說著。
  江大太太灰溜溜的走了,但誰也沒心情再喝酒聽唱,眾人也相繼散去。江氏送鄭太太出門時,鄭太太也跟著嘆氣道:「虧得有你,不然月姨非得死在江大太太手上不可,那江大太太的心也未免太狠了。」就像江氏所說江大太太的,有兒有女的也不怕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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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2 00:21:23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八章

  江氏沒吭聲,她沒有那麼良善,她只是不會親手弄死江月姐,要是江大太太偷偷把江月姐弄死了,她肯定不會去報仇。但江大太太偏偏過來問她這個問題,讓她怎麼回答?告訴江大太太說,你去弄死她吧,她還說不出這樣的話——
  花了兩天時間,沈書嫻出嫁前所住的院落收拾出來,箱籠也全部收拾好。給春分,吳婆子假期回家給家人團聚,沈書嫻又另外問江氏要了兩個丫頭侍候,日常無事就跟江氏說說家常話,吃什麼穿什麼完全不用操心。
  想想要海口的忙碌,再看看現在的清閒,沈書嫻忍不住感嘆道:「還是未出閣時好,什麼都不用自己操心,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江氏聽得笑了起來,道:「那是年齡小,上頭有長輩們看護著,等長大些了,自然要忙自己的那攤事。」誰能照顧誰一輩子,就是家中父母疼愛,父母總會老會,總有動不了的時候。她早明白了,人這一輩子,靠誰都沒用,最後總是得靠自己。
  「嫂子說的是,能靠誰呢。」沈書嫻微微嘆了口氣,一般女人要是父親,老公靠不住,總能靠兒子,偏偏江氏連兒子都沒有。
  「你成親時間也不短了,肚子怎麼沒動靜?」江氏看著沈書嫻的肚子問,雖然是新婚,沈書嫻年齡小,但衛連舟的年齡在那裡擺著,沈書嫻是得抓緊點。
  沈書嫻嘆氣道:「前頭是衛簡壓著,晚上根本就睡不著覺,後來他出海幾個月,才回來他又上京城,我回了娘家。」懷包子這種事情,也需要努力的,頭上頂著天雷時是壓力太大,後來人都不在,她一個人如何懷的上。
  「也是。」江氏微微嘆氣,有幾分沮喪的道:「我也不是容不下人,以前的吳姨娘,現在的林姨娘,張姨娘,怎麼都懷不上。」她都快三十了,自己懷孕產子已經不抱什麼希望,現在只希望姨娘們能生。哪怕是沈書君現在領來一個大肚子女人都行,不管是親生的,還是庶子,她需要一個兒子,眼前事不說,就是身後祭祀也得有人才行。
  「哥哥常外出經商,就是在家也常外出喝酒應酬。我還記得吳姨娘曾經很哀怨的說過,整整一年時間哥哥只進她房裡十三回,這樣的次數怎麼能懷上。」沈書嫻欲言又止的說著,雖然她已經是婦人,但這些話也是很不好說的。
  想讓女人肚皮爭氣,男人就得播種,還得看著日子辛勤耕雲。像沈書君這樣,外頭基友無數,一年裡有半年不在家,還常出去喝花酒,進後宅的次數本來就少。偏偏沈書君又是個花心的,姨娘有,通房有,今天睡這個明天那睡個,弄不好時間都錯過不去了。
  以前江氏就懷上過孩子,沈書君也許生育能力不是很強,但肯定有。讓沈書嫻說,與其再抬姨娘,弄新人進門還不如就對著一個來。也暫時別出門了,花酒什麼的也不喝了,就跟一個人搞,或者兩個月這裡,兩個月那裡,中間不換人,夜夜辛苦,總覺得這樣懷孕的幾率大一點。雖然這麼搞法是把沈書君當種馬了,但一切為了兒子,估計他也願意。
  江氏聽得呆了呆,好一會才道:「沒聽人這麼說過,這樣……真的行嗎?」
  沈書嫻便道:「我是在海口聽人說的,那家人也是好些年沒孩子,後來……用了這麼一個法子,就有孩子了。」
  「唉,不管什麼辦法總要試一試。」江氏說著,等沈書君回來就跟他說說,過繼總是最後打算。
  沈書嫻看江氏的神情,便勸道:「嫂子還年輕,多少人四十歲還能生孩子,你還不到三十歲,何必這麼早灰心。」
  「也是,何必這麼早灰心。」江氏笑著說,她的人生從來沒有順過,要是凡事認命她也活不成現在這樣。
  「大奶奶和姑奶奶都在屋裡呢。」冬至打簾進來,笑著道:「剛才鄭家的婆子來報,說鄭家已經派媒婆向安家提親,兩家要開始商議婚事了。」
  江氏和沈書嫻並不意外,鄭克的年齡不小了,鄭太太一直想抱孫子。安貞以前那啥了點,現在改了許多,鄭氏又帶著孩子嫁給了安岳,整體算下來,這門親事也算不錯。江氏想想便道:「報喜的婆子打賞了嗎?」
  冬至笑著道:「封了帕子,還有五錢銀子。」
  「嗯,你做事總是能讓我放心。」江氏笑著說,冬至雖然不像張財家的那樣從小跟她一起長大,但跟著她這些年也是事事妥貼,留在身邊她多少也能輕鬆一點。
  安鄭兩家再次結親,鄭氏作為安貞的嫂子打點親事,鄭氏雖然脾氣軟弱,但操辦這些事完全沒問題。江氏想著沈書君這兩天就要回來,便沒過去,現在開始提親,到正式出嫁怎麼也得大半年,等到正式定親時再過去道喜也不遲。
  江氏倒是有點奇怪,沈書君怎麼還沒回來,他向來極寵愛沈書嫻,難得她回趟娘家應該會加大馬力飛奔過來才是。打發小廝過去都七、八天,按理說也該回來了。
  「大奶奶,姑奶奶,傅相公又上門來了……」婆子急匆匆的進來回報著,臉上卻是止不住的得意。
  沈書嫻聽得愣了一下,驚訝的問:「傅相公,哪個傅相公?」
  江氏笑了起來,道:「是傅守信,你嫁到海口去了不知道。前些時候這位傅大爺被上司參了一本被貶官回鄉,參他貪污,家產全部沒收,連功名都革了,回來的時候好不落魄。」
  「噢,是他啊……」沈書嫻恍然大悟,就是開篇那個未婚夫,時間隔的太久,再者也不是她本人看上的,後來事情多了也就把他忘了。
  江氏又問婆子:「他說有什麼事嗎?」
  傅守信剛回到淮陽就求到沈家門上,還說念在當日曾結過親的分上借些銀子使用。話語倒是誠懇,但聽著卻是十分不順耳。沈書嫻早就嫁給衛連舟了,還說什麼曾經結過親的分上,雖然定親的法律效率等同成親,但這話卻是聽著十分不順耳。
  正好沈書君在家裡,聽到這話便直接叫上小廝把他一頓好打。以前傅相信是兩榜進士,不好直接動手打,現在都是自身了,還找到沈家門上來,先抽一頓再說。
  婆子道:「傅相公說,聽說姑奶奶回來了,想見姑奶奶。」
  江氏頓時拉下臉來,冷哼著道:「看來是上回打的不夠狠,還敢上門來亂說話。他想見姑奶奶?那是他能隨便見的,叫小廝把他趕出去。」
  「趕歸趕,記得拿一個銅錢給他。」沈書嫻插嘴說著,又道:「說是我念在往日相識的分上賞他的,他也就值這個錢。以後再趕上門來,直接報官府拿他。」
  「是。」婆子接到命令敢緊去了。
  江氏聽得直笑,道:「姑奶奶倒是會促狹了,拿一個銅錢打趣他。」
  「傅守信知道我回娘家了,便登門上來,不過是想我念著當日的情份上給他些銀錢。」沈書嫻笑著說,估摸著傅信守還想著以前的「她」是如何鍾情於他的。傅守信的功名就是沈家供出來的,後來跑官也是沈家花的錢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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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2 00:21:3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九章

  功名有了,官位有了就要納原來的青梅竹馬為妾,一副看不起商戶的模樣讓她大度。現在功名沒了,官位也沒了,又想起來沈家的好,求上門來。
  「傅守信已經是自身,誰還怕他。」江氏笑著說,革職也許還有起復的可能,自身也就徹底完了。
  沈書嫻突然想了起來,道:「那位劉姨娘呢?」傅守信的青梅竹馬,就因為她兩家退的親。
  江氏笑著道:「據說被傅守信的正妻發賣了,那樣的惹禍精怎麼會留她。」
  「傅守信成親了?那他媳婦去哪呢?」沈書嫻繼續問,傅守信能娶到老婆並不奇怪,兩榜進士又是官老爺,條件好的找不著,差點的肯定能找著。但傅守信被貶官回鄉了,按理說她媳婦也該回來。
  江氏道:「聽林姨娘說是一個鄉紳的女兒,後來傅守信被革除功名,女方就他和離,拉著嫁妝回娘家了。」這種太小道的消息林姨娘知道的最清楚,她事多也顧不上打聽這些。
  「不是一家人不進門一家門,傅家發跡之後看不上沈家,現在傅家完蛋了,老婆就直接跑了。」沈書嫻笑著說。
  三天后沈書君終於從青陽回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尾巴,謝衡跟他一起回來的。江氏看到謝衡很淡定,沈書嫻就多少有點抽風,天天跟著基友混還想著要兒子,讓沈書嫻說,不如去研發男男生子,這樣弄不好更快點。
  心裡吐槽歸吐槽,看到王爺該行禮還要行禮,謝衡卻是揮揮手道:「免了吧,我是微服出行,沒那麼多規矩。」
  丫頭扶著沈書嫻從地上起來,沈書嫻內心無語,既然沒那麼多規矩,幹嘛不在他們跪之前說。非得她們都跪下了,他再大方地說,爺沒規矩,真有衝動吐他一臉。
  迎著到前頭廳裡坐下,謝衡理所當然上坐,看到沈書嫻就道:「你怎麼沒跟著衛連舟上京,反倒回了淮陽。」
  「大爺上京處理衛五爺的事,我跟過去也沒意思,還不如回家來。」沈書嫻說著,又問:「王爺在京城遇上大爺了?」算算時間,衛連舟進京,謝衡馬上出京,倒也來得及。
  謝衡搖搖頭道:「我一直在青陽,並沒有撞上衛籍,倒是知道他的動向。」作為一個王爺,可以遊山玩水,可以調戲美男美女,關鍵是不能把正事丟了。他派裴霜過去,幫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想事情失控,至少在失控之前他能扭正過來。
  衛連舟上島游說,衛的死,衛策指揮軍士作戰成功,這些事情他全部都知道。正如衛連舟所說區區幾個扶桑人,大珠想打他就給玩似的,白送給衛策的軍功。衛策本就不是庸才,他也落得清閒。
  「原來如此。」沈書嫻並不意外,能當王爺那是會投胎,能當實權王爺就需要自己的本事了,謝衡真要是一無所知跑來淮陽風流,他也混成現在這樣。
  謝衡看沈書嫻的神情多少有點不耐煩,他本來跟沈書君在青陽玩的正好,結果因為沈書嫻回來,沈書君就要走,他只得跟著過來,便問:「此時回淮陽有什麼重要事情?」
  沈書嫻笑著道:「沒有啊,只是想念兄嫂,回家來看看,想住上一陣子再回去。」
  謝衡看看沈書嫻,有幾分打趣地道:「莫不是你跟衛籍吵架了?沒事,說出來我可以給你出氣,直接讓裴霜揍他一頓也不成問題。」
  「謝王爺關懷,我們夫妻感情很好,並不需要王爺出頭。」沈書嫻笑著說,謝衡說這話的口氣好像巴不得他們夫妻感情不和似的。隨即又道:「就是我們夫妻起了爭執,王爺名不正言不順的為我出頭,豈不是讓我們夫妻更不和睦。」
  沈書君看謝衡一眼,也覺得謝衡這個建議實在不咋滴,夫妻吵架只有勸和的。謝衡說的容易把衛連舟打一頓,那以後沈書嫻還跟他過不過了。便轉開話題道:「王爺大駕光臨寒舍,準備不周還請見諒。」
  謝衡笑著揮手道:「你還跟我說這些,也未免太外道,我早說過不用拿我當外人看。」
  沈書嫻默默吐槽,一個姓沈一個姓謝,怎麼著也都是外人。
  把謝衡安置在前院書房旁邊,中午就是接風洗塵,江氏還沒招呼過這大級別的人物,不免有些忙亂。沈書嫻卻是小聲在江氏耳邊,道:「嫂子就照平常那樣就好,王爺府的檔次追馬也趕不上,招呼的再好也總有錯。平常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要是嫌不好那就回京找好的去。」
  謝衡為什麼來淮陽,理由再明顯不過。也許古代對這種事情不太乎,謝衡身份又牛叉,但讓沈書嫻說,基友找到家裡來,讓人家正頭老婆操心侍候,沒直接下藥就算好的了。
  宴席擺開,林姨娘和冬至統統是旁邊侍候,通房們更不必說,執壺而立。謝稀上坐,沈書君旁邊作陪,沈書嫻跟著江氏在旁邊席上坐下。
  謝衡到沈家之後也沒閒著,先讓沈書君領著他走了一圈,此時便發表評論對沈書君道:「宅子太小,房舍也舊了些。要是不想另選別處,不如把旁邊的房舍買下來,重新擴建一番。你要是怕麻煩,我派人過來給你打點。」
  沈書君笑著道:「家裡人口少,這樣的宅子已經夠了,勞王爺費心,我心領了。」他要是兒子多,跟謝衡似的馬上就要娶兒媳婦,可能還會想著弄宅子。沈書嫻出嫁後,家裡正經主子就兩個,要這麼多房子做什麼。
  考慮到謝衡的檔次,江氏沒敢叫彈唱助興,沈書嫻回來了,倒也不愁沒話話。只是海口的事沈書嫻專都講不完,最讓沈書君高興的就是衛簡死了,心裡歡喜臉上卻不敢多擺出來,嘴上說著:「妹夫上京去原來是為這個,怎麼都是親兄弟,是該如此。」人都死了,多大的恩怨也了了,到底是親兄弟,送骨灰入祖墳也是應該。
  「我從京城出來時,聽說衛二老爺也差不多了,衛籍這時候過去,弄不好還能送他老子一程。」謝衡有幾分打趣的說著,就衛連舟那脾氣肯給衛二老爺披麻帶孝才是怪事,衛大伯又是超級聖父,估摸著衛連舟在京城呆不了兩天就要跑。
  「衛二老爺……不行了嗎?」沈書嫻問著,從血緣上說那是她公爹,不管跟衛連舟不如不和,現在死了,她也不能放鞭炮,雖然她內心有衝動想放。
  謝衡冷哼著道:「早就該死了,無妻無妾,無兒無女,連錢都沒有,臨老了看著別人臉色過日子,他能活這麼久我都感到意外。」
  沈書嫻心裡贊同謝衡的說法,卻是不敢說出來。倒是沈書君道:「這衛二老爺去世……」奔喪之類的應該不用做吧,這種爹死就死了,但他不是衛連舟,不能說這個話。
  「正好衛連舟在京城,等他消息就是了。」謝衡笑著說。
  「也是。」沈書君覺得有理。
  謝衡來了,沈書君理所當然的陪吃陪玩,連日睡在前頭書房。沈書嫻從衛家帶來的十個箱籠根本就沒顧上看,沈書君都沒走到江氏的正房,如何能看得到。江氏很淡定,沈書嫻只能更淡定,反正謝衡一個王爺怎麼也不可能天天耗在沈家,他總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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