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liya] 末日游輪 (全文完)

官不聊生

第160章 王城狂歡節7

　　「你竟然敢威脅我！」

　　被挾持住後，小正太如同莫小堯所想的那樣，並沒有反抗的能力，雖然一直在扭動掙扎，但姜堰的雙手如同鐵鉗一樣，夾住了就沒可能讓他逃脫。

　　「對呀。」莫小堯笑瞇瞇地拍了拍會長的嫩臉，順帶著捏了一把，「惹急了我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呦——比如說，把你揍一頓屁股，再光溜溜的扔到樓下大廳裡，怎麼樣？」

　　「你敢！！」

　　這威脅似乎比給他嘴裡塞襪子還有效，會長大人突然就懷念起過去大家沒有形體的樣子，至少不會有這種丟人的可能。

　　他現在是個小孩子的樣子沒錯，但實際年齡比眼前的人類不知道要大多少，固化形態後，他就已經吸收了這些地球人的文化和知識，自然知道那樣會令他顏面無存。

　　「我不敢嗎？」莫小堯佯裝伸手去拉會長的褲子，臉上雖在笑著，但看在當事人的眼裡，卻無異於惡魔。

　　「住手！」在莫小堯手指尖觸碰到他褲子上的鬆緊帶時，會長大人終於妥協了，「你把襪子還給我，我幫你們就是了！」

　　「這樣就對了嘛。」

　　莫小堯收回了手，從隨身包裡拎出了一隻襪子在對方眼前晃悠，卻沒直接給他。原因很簡單，支線任務沒給出完成的提示，對方隨時可能反悔，功虧一簣什麼的，挺討厭的。

　　【支線任務4：得到工匠協會會長的認可

　　想得到實力強大的工匠協會會長認可，就必須拿出十二萬分的誠意，還有你們最大的能力。

　　進度：95/100】

　　「給我呀！」會長已經不掙扎了，被姜堰放出的右手直直向前伸著，跟莫小堯討要著他的襪子，「你把襪子給我，或者給我穿上，我就幫你們的忙。」

　　莫小堯搖頭：「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偷偷把你的襪子扒下來的，還在特殊商品店裡寄賣，但我覺得他這麼做肯定是有理由的，不然也不會冒著被熏死的可能這麼做——該不會，這襪子裡蘊藏著你所有的能量吧？」

　　姜堰就感覺，手裡的小正太僵了那麼一瞬間，用沉默變相表示了回答。限於規則，姜堰沒抬頭去看莫小堯，但相信心細如髮的她肯定已經覺察到了。

　　看來這波兒穩了啊，姜堰想，放鬆下來用一種很安逸的心情去看後續反戰了。

　　果然，莫小堯當著正太會長的面，召喚出了自己的集卡冊，而後用一枚自由水晶的代價，換了一個馬戲團中正在燃燒著的火把出來。然後，她把火把湊到了襪子旁邊，讓冒出的黑煙撩著襪子，卻沒真的點燃。

　　「你不承認沒關係，燒了算了，反正這東西根本就是荼毒人鼻子的東西，留著也沒什麼意義，想必很多人都願意看到這一幕吧？」

　　「包括你們想對付的那個人，也會願意的。」小正太低沉著聲音開口，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不再跳脫暴躁，眉眼間出現了與年齡極為不符的疲憊滄桑。

　　「還給我吧，我幫你們。」

　　話音落下，莫小堯就聽到了腦海裡傳來的系統聲音，證實了會長大人這次說得都是真話。

　　【完成支線任務4：得到工匠協會會長的認可】

　　姜堰他們顯然也收到了任務完成的提示，於是他鬆開了手，任由會長大人跳下了地面，之後回到自己的沙發那邊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隔離板，把所有人都放了出來。

　　莫小堯見狀也信守了自己的承諾，將手裡的襪子，連同隨身包裡的另外一隻都還給了對方。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穿好了兩隻襪子的會長突然就開始有了變化，越長越高，越長越壯，最後定格在足有一人半高、鬍子拉碴的中年大漢上。

　　如果小正太真的是他這個形態的童年版，可見歲月真的是把殺豬刀了。

　　恢復了原本樣貌的會長大人彷彿連性格都有所改變，他先是按了幾下遙控器，從天棚往下降了幾把椅子，都停留在人蹦一下就能跳上去坐好的位置，一點都沒碰著他地板上的那些道具和零件。

　　「都坐吧，我已經明白你們想要做什麼了。」會長大人盤腿坐在隨著他身體一起變大的沙發上，襪子不算立著，也就沒有散發出可怕的味道，「主城塔的關閉，跟與你們星球投影重疊的時間差不多，不過是時間流速不同，你們覺得沒過多久，但在我們的世界，卻已經多了千年。」

　　沒人打斷會長的話，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傾聽，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從旁觀者的角度聽到事情的緣由，剛好和自己所知道的內容進行印證。

　　「地球被投影嚴重干擾了，你們都被拉入了我們的世界，時間流速的混亂導致出現了許多單獨的時間表，也就是你們所謂的上船時間的不同。這期間，不適應規則的地球人都死了，而存活下來的，比如你們，都得到了或許幾萬年後才有的進化。」

　　停頓片刻，像是給眼前人類一些思考的時間，又像是給自己一點組織語言的時間，總之大約5分鐘後，會長大人才再次開口說話。

　　「你們的怨恨和不甘對我們而言沒有什麼意義，直白一點來說，我們甚至不會有什麼愧疚——啊，這還是在固化身體之後才知道的新的感覺，但沒人會把玩具當真，是不是？」

　　「我們也沒指望你們會愧疚。」孟丹陽突然開口，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新團體中主動作為代言人開口，「這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正如我們不會對摧毀一個螞蟻窩或是一個蜂巢感到難過，自然也不能指望你們會對低等種族的我們大發慈悲——所以別說這些沒用的話了，直接告訴我們，你們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會長大人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又捏了捏自己穿著襪子的腳，點點頭說道：「我們的世界從有意識開始，就由五位主宰共同治理著，用你們理解的名字來說，就是黑皇后、紅皇后、白皇后、冥獄之主與那一位。」

　　「具體過了多少年我不清楚，反正對於只有投影的我們而言，時間根本無所謂。我們存活的根基，就是依靠從其他星球的智慧生物那裡獲得信息，我們投影到他們的夢境裡，汲取著力量。」

　　「這是一種很平和的方式，他們不會覺察，也不會有什麼損傷，醒來後就算覺得光怪陸離，也會認為只是一場夢。在為數不多的幾個星球上，那裡的智慧生物能夠感知到我們的存在，於是我們的主宰就會和他們進行談判，雙方友好的互換各種信息。」

　　「本來是應該繼續這樣進行的，然而在兩千年前，也就是距離我們告別上一個星球大約一千五百年左右，主宰之一的冥獄之主突然發現我們種族有了衰退的跡象。經研究後確認，這跟我們長久沒有投影到新星球有關，於是五位主宰就開始了新的探索，終於在幾次遷躍後鎖定了你們的星球。」

　　「最初，我們還按照之前的做法，投影到你們的星球。可因為種族的衰退，汲取能量的所得僅僅為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這樣下去，等我們離開你們的星球，也補充不了多少能量，而你們所處的太陽系又是如此的荒蕪，下一次補充能量的盛宴還不知要走多久。」

　　「於是五位主宰中第一次出現了分歧，冥獄之主和白皇后認為應當遵守我們古老的風俗，如果因此消亡，就證明我們不被這個宇宙所接納。那一位和紅皇后則認為種族必須延續，哪怕因此令其他世界毀滅也在所不惜。而黑皇后採取了中立的姿態，在兩種勸說下游移不定。」

　　「直到那一位厭倦了，他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於是他利用自身『星球領航員』所掌握的最高權限，發動了一場你們認知裡的政變，將持反對意見的冥獄之主投影意識關進了主城塔內。」

　　「不僅僅如此，他為了保證日後不會出現任何阻礙，不但將對立的白皇后和中立的黑皇后也關了進去，甚至連一直支持他的紅皇后也沒有放過。就這樣，現在我們的族群由他支配。而為了安撫人心，這場政變只有非常少的人知道，而他也一直沿用了冥獄之主的面貌出現——反正沒幾個人能真的分辨出他們。」

　　說到這裡，會長大人長長地歎了口氣，神色悵然：「我就是少數知情者之一，而且當時是支持那一位的，但就在紅皇后被關進塔裡的那天，我的襪子就不見了。」

　　他搖搖頭，不想多談這個，轉而切入了正題：「你們要進主城塔，就必須有鑰匙，我可以重新鑄造一把給你們，但前提是必須有來自於你們地球上的靈魂力量作為材料。數量越多，你們能打開的層數就越高，去釋放冥獄之主和三位皇后的機會就越大。」

　　看到莫小堯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會長大人擺擺手止住了她：「別問我為什麼改變了主意，也別問我是否擔心我們族群的日後發展，既你們得到了我的認可，那一切就都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莫小堯眨眨眼，等他說完，才從隨身包裡拿出了6個珠子，攤在掌心裡給他看：「我沒想問你那個，為地球人我還操心不過來呢，誰還顧得上你們？我想說的是，你認識這些東西嗎？」

　　【？？？】

　　介紹：未鑒定

　　使用方法：未知

　　功能：未知

　　備註：或許工匠協會裡會有人知道這玩意是什麼。

　　會長大人楞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極為複雜的神情，半晌之後他點點頭，再次長舒了口氣：「看來，這真是命中注定了。」

官不聊生

第161章 王城狂歡節8

　　會長大人接過了寫著【？？？】的珠子，兩手合攏蓋上隨後又展開，露出了被鑒定之後的信息，直接展示給所有人看。

　　【魂之力】

　　介紹：來自於另一個星球的不滅能量。

　　使用方法：淬煉、延展、改變。

　　功能：做你想做的。

　　備註：或許工匠協會裡會有人知道這玩意是什麼。

　　竇銳看了看那名為【魂之力】的珠子，又看了看糙漢子一樣的會長，詢問開口：「製作鑰匙，需要多久？」

　　會長大人沒理他，而是再一次合上雙手，嘴裡唸唸有詞，幾分鐘後他張開手，一顆流光炫彩的珠子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以你們的審美來看，挺漂亮的，是不是？」會長大人把手往前伸了伸，示意他們拿走，「這東西能帶你們直接登上主城塔的第6層，至於後面的路，就要靠你們自己走了。」

　　竇望直愣愣開口：「不是說得用鑰匙嗎？」

　　會長大人不屑地噴了口氣：「有點想像力吧，人類，誰說鑰匙就必須是死板的樣子？」

　　莫小堯之前就在會長大人的面前了，珠子是她交出去的，此時鑰匙自然也由她來保管。拿好收進隨身包之後，莫小堯沒直接回到夥伴身邊去，而是問了一個早就想知道的問題。

　　「我想知道，如果我在「畢業季」中沒有做出那種選擇，所以拿不到【魂之力】，事到如今，又該怎麼辦？」

　　會長大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小堯，隨後視線又轉向了於冰那邊，輕笑一聲，言語中充滿了惡意：「要麼就回游輪上等機會，去搜集新的魂之力。要麼，就自我奉獻一下吧——有你們兩個魂語者在，抽出所有能量的話，也能製造出一把鑰匙吧？也許層數會比現在的還要高呢——想試試嗎？融合了你們和鑰匙，也許能直達頂樓呢。」

　　「不，謝了。」莫小堯撩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沒有自我犧牲的覺悟，誰敢拿我做鑰匙，我就先把他打成人渣。」

　　怪不得魂語者的身份如此重要，原來不僅僅是能溝通自己本星球的能量，還能將自身當做最後的選擇，燃燒自己照亮他人。

　　莫小堯懶得去想真到了那一步她會做出如何選擇，是回游輪等機會，還是就此犧牲自我——既然他們已經有鑰匙了，那些情況就根本不可能發生，想那些純粹是閒的蛋疼。

　　況且她又沒蛋。

　　協會會長在完成了製作鑰匙的任務之後，彷彿整個人都輕鬆下來，甚至有心情和眼前的人類開玩笑：「不是說你們人類最崇尚那種英雄嗎？怎麼你卻如此自私？」

　　莫小堯冷笑兩聲，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

　　從那天開始到現在為止，發生的事還不夠糟心的嗎？莫小堯實在懶得應付NPC了，哪怕這個NPC是個很厲害的傢伙。

　　「我要是你，就多操心操心自己的襪子——你那襪子我可是用過幾次，介紹上說用到10次就會損毀——那樣的話，怕是你找回來再穿上，也拿不回自己的能量了吧？怪不得這種物理和精神雙重攻擊的東西會賣得這麼便宜，該不是賣的人從一開始就做了趕緊讓我們買走，然後用掉的打算吧？」

　　莫小堯的話成功地讓會長大人黑臉了，他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但一直自欺欺人的不願多想，此時被眼前的人類一口叫破，雖惱怒但也無可奈何。

　　鑰匙都已經幫忙做出來了，就等於已經站在了那一位的對立面，再沒有抽身而退的可能。況且，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是睡著了，也不至於讓人扒走襪子而不自知——所以是誰做的，已經很明顯了。

　　就如同眼前的人類不願意「犧牲自己、力挽狂瀾」一樣，就算會長大人內心擔憂族人會日漸消亡，但也不怎麼情願以犧牲自己作為代價，去證道的。

　　雖然他不知道莫小堯是因為「已經有了鑰匙」，才果斷拒絕「犧牲自我」的，只以為大家都是同一類人，反而在心理上得到了些許安慰。

　　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也都說得差不多了，會長大人從他的沙發上站起身，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了窗邊，指著西邊斜對著的一座尖塔開口說道：「那就是主城塔，你們從這裡出去，一直往西邊走就行了——那裡沒有守衛，反正大家都沒鑰匙，誰也進不去。」

　　姜堰跟過去看了，他留意到剛才會長大人的步子雖然沉重，但卻避開了地面上所有的道具和零件，琢磨著是不是【不許亂動我的東西】這一條依舊在起作用，所以下腳也是非常謹慎小心。

　　會長大人回頭看了他一眼，鬍子拉碴的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微微讓開了點窗口的位置，給他指點一會兒出去要怎麼走。

　　「大家都在忙著狂歡節的事，沒人會注意到你們——但你們自己得小心，明天晚上就是狂歡節，如果在狂歡節前不能成功，那不如直接就放棄吧。」

　　姜堰看著會長大人，想詳細問問，但最終還是放棄了：「我知道了。」

　　他只給出了這個回答，轉身就招呼著夥伴們準備離開，知道死線也就行了，這個時候還要浪費時間去追問極可能得不到回答的「為什麼」，實在是不符合他的習慣。

　　莫小堯和其他人默默地跟在姜堰身後，依次往外走，除了竇銳小聲提醒著別踩到房間裡的東西外，竟沒人再說一個字。

　　「你們就對我屋裡的道具一點都不動心嗎？」會長大人轉過身，背靠著窗戶，雙肘都搭在了窗台上，眼睛盯著已經走出去一半人數的地球人，「我可以送你們幾個的。」

　　「你留著吧。」

　　這一次，是走在最後的孟丹陽做出了回答。他一邊示意自己前面的孟丹秋趕緊出去，一邊轉過身凝神看向了會長大人，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看都有些嘲諷的意思。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何必在我們臨走時還要坑我們一把？你的道具要是那麼好拿的話，你自己都不會連碰都不碰一下吧？」

　　「我沒有坑你們的意思。」會長站直了身體，攤開手以示無害，「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你們成功的幾率——畢竟我也得準備準備，萬一你們失敗了，至少得有條退路是不是？」

　　「隨你。但最好別再有下一次。」孟丹陽收斂了臉上所有的表情，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咄咄逼人，「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個變態。真要是瘋起來，可是完全不會顧全大局的——大家一起完蛋更符合我的審美和價值觀。」

　　說完，沒等公會會長做出任何回應，孟丹陽就踩著之前隊友們走過的路線，也跟著出了大門。

　　離開工匠協會，走在外面的大道上，一行人依舊保持著沉默，直到樂音忍不住，悄悄靠近了孟丹陽，一面看了看孟丹秋的臉色，一面小心翼翼問道：「那個……你剛才說的，瘋起來拉著大家一起完蛋的話，是真的嗎？」

　　孟丹陽臉上又掛上了那種人畜無害的笑，瞥了一眼自己支稜著耳朵的妹妹，又用一種看妹婿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樂音，在把對方看毛了之前，才給出了回答：「當然是騙人的，我又沒真瘋。」

　　「哦，那就好，那就好。」在孟丹陽詭異的目光中，樂音迅速敗退，他甚至沒敢走在孟丹秋身邊，而是直接貼向了莫小堯——直覺告訴他，這裡現在最安全了。

　　莫小堯翻了個白眼，經過基因重組，她耳朵現在尖著呢，孟丹陽說了什麼她聽得一清二楚的，只有樂音這個單細胞才會認為對方剛才是在開玩笑。

　　「又沒真瘋」的意思很簡單，他是正常人就會按正常人的思維去做，不會搞破壞。但萬一受到刺激了呢？那就什麼都不好說了。

　　簡單而言，他給樂音的回答非常敷衍，說了跟沒說一樣。要是認真去追究吧，又顯得小題大做，對方完全可以打個哈哈就繞過去。要是不認真當什麼事都沒有吧，又總覺得怪裡怪氣的，哪裡好像不對。

　　嘖，真是個麻煩的傢伙。老老實實在他那艘變態船上待著唄，幹嘛非得轉到自己這邊，跟顆不定時炸彈一樣。麻煩！

　　姜堰察覺到了莫小堯的不爽，悄悄靠近她勾了勾對方的手指，在人看過來的時候，對她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沒事，有我呢。」姜堰也沒放低音量，有種故意讓某人聽到的意思在裡面，「誰惹你不開心，我就弄死誰。」

　　莫小堯點點頭，直接反手握住了姜堰的手，都多大人了，想牽手就牽唄，跟做賊一樣悄咪咪拉手指算怎麼個事。

　　「行，如果你一個人弄不死，我再幫忙。」

　　做著甜蜜的動作，卻說著可怕的話，莫小堯是一點都沒覺得這種精分有多不正常。

　　孟丹陽還沒怎麼著，走在一旁的樂音先打了個寒顫，他立刻躲開了這邊，四下看看，奔著於冰那邊就靠了過去，臉上寫滿了「求收留」的無奈。

　　於冰抿嘴笑了一下，安撫性地拍了拍樂音的肩膀，沒打算告訴姜堰，此時方琪琪正一臉幫閨蜜審查男人的樣子跟他旁邊飄著呢。

　　於冰仰起頭看了看頭頂上不知是真還是假的天空，腳下的步伐不但沒有那種大戰即將來臨的沉重，反而越發輕快起來。別管結果究竟如何，至少在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之後，她能迎來真正的結局。

　　這樣挺好的。她想，實在是有些累了呢。

官不聊生

第162章 王城狂歡節9

　　有了會長的指引，抵達主城塔沒用多久，一行人很快就繞過了原住民，站在了那扇並沒有任何鑰匙孔的門前。

　　主城塔的大門就像是所有漫畫中描繪的那樣，高大、厚重、雕刻著看不懂的複雜花紋、一道道藍色的光線沿著紋路四處遊走，看著就那麼神秘，令人心生敬畏。

　　「要進去嗎？」莫小堯拿出了那團不斷變換顏色的鑰匙，轉頭問夥伴們，「按照某些特定的規律，我估摸著，進去後不通關是出不來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跟RPG遊戲裡的NPC一樣，在即將進入最後決戰之塔面對最終BOSS之前，要先提醒玩家們去存檔記錄，順便完成未完成的支線任務，以及補充各種道具、修理武器什麼的。

　　「樂譜還差一張，沒問題嗎？」樂音跟個乖寶寶一樣，舉手發問，「第9張我們還沒拿到呢。而且我發現，它們的備註都是10-幾這樣，是不是表示還有第10張？」

　　「沒時間去拿了。」姜堰對樂音搖搖頭，「上塔的時間不知道會用去多久，按照那個會長說的，到明天晚上，我們就徹底沒時間了。」

　　田甜也覺得無所謂：「只是支線任務吧，也沒規定時限，等我們把塔都攻破了，再回頭找找唄——說不准那東西就在塔裡呢，我們在外面待多久也是白費勁。」

　　「田甜說得對，不排除有這個可能。」竇銳接過話茬，對此表示了肯定，「進去吧，沒必要猶豫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不趁大家熱血上頭的時候衝進去，等都冷靜下來，未必一定會改主意，但顧慮肯定是越來越多的，到時候瞻前顧後，反而容易出危險。

　　莫小堯點點頭，見沒人再說話，轉過身，雙手捧著那個炫彩流光的球，將它貼近了主城塔的大門。剛一挨上，莫小堯就見一陣耀眼的光芒從手中迸發，等眨眨眼再看時，鑰匙光球像是被大門吸收了一樣，已經不見了。

　　隨後大門上的那些藍色光線都停頓了下來，飛速沿著軌跡，從四面八方朝著中間靠攏，全部聚集起來之後，沒有任何聲音，大門中間就跟融化了一樣，出現了一個不規則的圓洞，向外界展露著塔內的景物。

　　「我第一個。」

　　竇望對這種情況向來是當仁不讓的，他對自己的武力值非常有信心，就算裡面有什麼機關陷阱，他第一個進去，也能及時發現並躲開，好給身後的夥伴提個醒。

　　既然也不知道這個洞會開多久，自然是越快通過越好——被擋在外面還能想其它方法，萬一鑽著半截就合攏了，那才叫一個慘。

　　竇望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大家也算是配合默契，在很短的時間內依次通過了那個圓洞，進入了主城塔的內部。

　　按照會長所說的，他們應該是至少從6層開始，但不管是莫小堯還是其他人，都沒有任何身在高處的感覺。

　　「那傢伙不會騙我們吧？」通四海走到尚未合攏的圓洞邊上，看著依舊是平地的外面，「怎麼看，我們都是在第一層啊。」

　　「無所謂，無所謂，兄弟，走吧。」達三江在後面招呼著他，「高層最好，不是也無所謂，咱們自己往上爬就行了。就當咱還是當初的那個小業務員，把這塔當成是當初那條路，一點點來唄。」

　　「也是，反正都進來了，估摸也——出不去了。」看著緩緩合攏的洞口，通四海倒退兩步，這才轉過身來走到了自己的異姓兄弟旁邊，打量起塔內的景物來。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

　　與玄之又玄的外面大門比起來，塔內幾乎是質樸到了極點，地面是那種普通的石板地，沒有花紋，看著跟鏡面一樣，踩上去卻有摩擦力，並不會讓人滑倒。

　　四周牆壁是厚重迷霧一樣的存在，就在地面的盡頭，像是個八邊形一樣，沿著地面圍了一圈，好歹算是個界限。

　　桑子石似乎對迷霧牆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走到那附近，從隨身包裡拽出了一把迴旋鏢，對扔到迷霧中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在田甜適時拽了他一把，讓遊戲少年想起來自己不是在單獨行動，這才略不情願地回頭看了看大家，用眼神徵求著同伴們的意見。

　　大家相互看看，都沒什麼意見，試探下也好，至少做到心裡有數，知道這東西到底能不能碰。

　　在竇銳叮囑了一句「小心」之後，桑子石的迴旋鏢扔了出去，悄無聲息的，幾秒之後就又回到了他的手裡，似乎迷霧裡面什麼都沒有一樣。

　　「……要不要再試試？」桑子石徵詢著大家的意見，「誰有能看到外面的道具就好了。」

　　莫小堯想了想，也不藏著掖著了，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打開了她的集卡冊，翻動幾下之後，從裡面抽出了一張卡。

　　【偽造的魔鏡0/3（消耗卡）】

　　介紹：王后那面魔鏡的仿製品，無法告訴你誰最美，卻能告訴你點別的。

　　效果：將鏡子對準要看的地方，可以透視最遠5m的距離看到外面。

　　備註：傳說中的美女遙不可及，還不如透過牆壁看看隔壁鄰居。

　　具現化之後，拿著鏡子莫小堯對準了迷霧牆壁，其他人都聚攏到了她的身後，然後就一起從鏡子裡面看到了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還有剛才曾經路過的某些建築的房頂。

　　「這哪兒是6層啊，看著跟16層差不多。」樂音嘀咕著，轉頭看向塔內唯一向上的旋轉樓梯，「我不想在這裡待著了，我想上樓。」

　　莫小堯立刻收起魔鏡，果斷地往樓梯那邊就跑：「都來！趕緊上樓梯！」

　　如果說別人的「我想XXX」還能無視，那樂音這種靠直覺活到現在的人的想法就絕對不能忽略了，因為有時候連他自己都無法分清他的「想要做XX」，究竟是出於本心，還是出於危險警告。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都瞭解樂音的天賦技能，只有孟丹陽一個是剛轉船過來的，有點懵逼，但他向來是個聰明人，不會因為某些中二情緒就跟大家對著幹，所以也很快地跑上了旋轉樓梯，甚至還伸手拉了一把之前距離最遠，所以動作有點慢的鮑宏。

　　然後下一秒，地板毫無預兆的就塌陷了，在他們之前站的地方，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深淵。

　　「……是時間限制嗎？」莫小堯若有所思，沒敢多看深淵，就怕再出什麼亂子，乾脆直接先沿著樓梯上了樓——萬一樓梯也有時間停留的限制呢？還是別作死了，趕緊上去是正經的。

　　看來這座主城塔的規則之一，就是讓前來挑戰的人盡快往上走，否則時間到了找不到支撐點，就只能掉下去——死倒是未必死，就怕是落得個生不如死。

　　如果是一般的塔，四周的牆壁多少還能起到點支撐作用，但剛才也看了，迷霧就是一層擺設，外面也是高空，考慮到禁飛的規則，直接跳出去大概也是個死——不過比起掉進深淵，莫小堯覺得大多數人都寧肯選擇跳向外面。

　　至於跳起來拉住天花板什麼的，還是不要想了比較好，她這會兒在旋轉樓梯上都快跑了10秒了，還沒看到頭呢，可見兩層之間的距離有多高，就算基因重組了，想跳那麼高也挺吃力了的。

　　況且天花板上也沒有什麼扶手可以抓。

　　沿著不斷向上的螺旋樓梯又跑了大約半分鐘，出口終於在觸手可及的位置了，莫小堯非但沒有放緩速度，反而雙腿用力，一個縱身從樓梯上躥了出去，隨後就地一個翻滾，一手一隻高跟鞋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跟下一層差不多的房間。

　　一樣的地板，一樣的迷霧牆壁，一樣的螺旋樓梯。

　　唯一不同的，是房間的正中間蹲著個人。

　　一個莫小堯和她身後陸續上來的夥伴都認識的人。

　　——邊台。那個擁有色慾天賦的死變態。

　　「終於有人來了。」邊台緩緩站了起來，手裡拎著兩把冒著藍光的匕首，臉上笑得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我等得都快不耐煩了呢。」

　　「嗖」的一聲！

　　田甜的大盾打著旋兒的就飛了出去，邊台縱身閃開，大盾在他原先站的位置轉了一圈兒後，又回到了莫小堯的手裡。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邊台一點都不惱怒，反而笑得越發猥瑣，對著田甜招了招手：「呦，小妹妹這麼著急啊？來，過來呀，讓哥哥好好疼疼你～」

　　桑子石橫跨一步攔住了田甜，目光冷冷看著邊台，手中迴旋鏢照著邊台的下腹部就甩了出去：「你的小兄弟馬上就要死了，你想當哥哥，下輩子吧。」

　　話音落下，他腳下用力蹬踹地板，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在緊隨其後的田甜的配合下，節奏明快地跟邊台戰到了一處。

　　莫小堯等人剛要一擁而上解決這個變態，卻被腦海中突然發出的系統聲截住了腳步。

　　【主線任務：上樓

　　倒計時】

　　「別糾纏了！」竇望對桑子石和田甜吼著，「上樓！」

　　田甜頭也沒回給出了回答：「你們上去吧！我的主線任務出來了，完成宿命之戰！弄不死他，我也活不成！」

　　桑子石跟了一句：「我也是。」之後就閉口不言，專心對付起邊台越發鬼魅的身影。

　　莫小堯就是一愣，這主線任務還不一樣是怎麼的？但時間緊迫由不得多想，在姜堰的拉扯下，只得跟隨擁有同樣【上樓】的主線任務的同伴們，一起往上一層跑去。

　　也許，在上面又會有新的戰鬥在等著他們中的某個人。

　　莫小堯這樣想著，突然就有點期待了呢。

官不聊生

第163章 王城狂歡節10

　　邊台沒有攔其他人上去，反正上面幾層也有人守著，他都攔下來了，豈不是讓他們毫無樂趣的空等？再說，他想要的也僅僅是眼前的鮮嫩二人組，不管是少年還是少女，他都從心底愛死了。

　　要是年齡再小點就好了。

　　邊台舔了舔嘴角，露出了一個足以令所有幼崽察覺到危險的笑，腳下變換頻率，再次隱匿了自己的身形。

　　這個主城塔的副本，老大參與了一些修改，去掉了一些陷阱，改成了RPG遊戲式的攻塔方式，將他們自己人充作了關卡BOSS，卻不限制必須擊敗才能上樓。

　　邊台不是很懂老大要這麼做的理由，但卻很滿意能留下給他找樂子的時間，不用擔心被打攪，不用擔心有什麼限制。只要他想，在拿下這兩個可愛的獵物之後，他就擁有足夠多的時間來和他們慢慢玩。

　　就像是貓戲弄老鼠一樣，慢慢的，帶著愉悅的心情去玩。至於拿不下這兩個小玩具的可能，邊台從沒考慮過。

　　他一直覺得，上一次讓對方從自己手裡跑了，是因為場地太空曠了，他怎麼可能什麼都防得住？這次就不同了，兩個小玩具的活動空間被他局限在了這一層，螺旋樓梯的上下通道都已經封住，除非他死，否則是絕不可能讓他們離開的。

　　至於四周的迷霧牆，想必他們也已經知道了王城禁飛的設定了，再想憑借飛行道具出去亂晃，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唔，等一下還是要提醒他們的好，萬一真不知道就這麼衝出去，自己的損失也太大了。

　　新鮮可愛的玩具多的是，但是如此讓自己念念不忘的，可太少了。

　　思緒間，邊台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他依舊圍著兩人遊走，尋找著可以突破的地方。嘖嘖，有段時間不見，小玩具們都成長了不少呢——不過越是這樣，就越能刺激他的性趣。

　　光是想想，就已經快控制不住了呢！

　　邊台的舌頭飛快地舔著自己的嘴唇，猶如蛇類看到了目標，飛快吐著信子一樣，邪惡而危險。

　　桑子石和田甜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但聯繫到之前的遭遇還有他說過的話，靠膝蓋去想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們猜到了自己的主線任務和別人不一樣，可能是另一艘船上的變態們在搞鬼，不過那又怎麼樣呢？驚慌是不可能的，報仇的喜悅卻是足足的。

　　自從那次團戰之後，田甜和桑子石在私下裡就專門對此進行了特訓，彷彿動漫中少年少女們的熱血在他們體內復甦一樣，兩個人將邊台作為假想敵，研究了各種策略，本以為要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團戰才會用到，沒想到機會竟然來得這麼快。

　　不需要言語、不需要交流、甚至都不需要眼神，兩個人的協力技已經達到了MAX，不過是瞬息之間，就對現在看不見敵人的情況作出了如何破局的判斷。

　　田甜的大盾插入了自己面前，地裂效果將地板震出了波紋，桑子石則一個瞬身躲在了半人大盾後面，手指連動將自己從遊戲中掌握的技能全部用了出來。

　　邊台本來剛剛靠近，想著趁他們不備來個偷襲，沒料到對方像是擁有了偵破技能一樣，看穿了他的動作，一個不妨被地裂效果波及到，破了他的隱匿效果。

　　這也沒什麼，邊台想，上一次他還不是沒隱身就把小玩具們玩兒得團團轉？這一次也一樣的，只不過少了一點從後面偷襲的快樂而已，沒關係，沒關係的。

　　……

　　不對！

　　為什麼他們會這麼快！！

　　明明沒過多久啊！！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能成長到如此地步！！

　　邊台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開始放下了戲弄玩具的心思，認真對待起了眼前的這對少年少女。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認真的他和剛才的他並沒有什麼區別，依舊是無法捕捉到對方的任何肢體。

　　甚至連衣角都摸不到。

　　邊台的心越來越暴躁了，他不斷變換著位置，嘗試著各種技巧，甚至將自己的【色慾】技能也用了出去，但依舊是徒勞無功。

　　自從新手副本出來之後，他們就掌握了據說是最高級的天賦技能，除了他們自己人之外，邊台在歷次團戰之中都沒遇到過什麼麻煩，這讓他自視甚高，從未將別船的人放在眼裡。

　　尤其是在一次次的副本通關之後，邊台更覺得有了技能就高枕無憂，本來在地球上他不過就是個只敢在暗處盯著男孩女孩看的傢伙，從沒有鍛煉自己的心，天天做的就是天降餡餅的白日夢。

　　如今夢想成真，老天爺真的給了他為所欲為的本錢，邊台更是沉迷享樂——簡單說，他與團戰之時相比，並沒有什麼區別，最多就是在強化體質上有點提高，至於技巧，甚至因為荒廢，或許還比當初略遜一籌。

　　實際上，田甜和桑子石是有點驚訝的，他們本來打著十二萬分的警惕與邊台周旋，卻沒想對方竟然變弱了，雖沒弱到不堪一擊的地步，但也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強大了。

　　他們可沒有戶愚呂弟那種希望浦飯幽助強大，甚至給予對方機會、刺激對方，好讓對方能夠打敗自己的想法。當然是「趁他病，要他命！」不但沒有鬆懈大意，反而加快了自己的戰鬥速度。

　　桑子石已經火力全開了，他全身罩著一層金光，手中的武器不斷變換著，全都是遊戲裡人物所用的從西，這是他領悟的新技能，用在這裡剛剛好，一點都不覺得浪費。

　　田甜也改變了她大盾的形態，將之拆分成了數十面旋轉著的小盾牌，跟修仙之人控制飛劍一樣，把它們當做是旋轉著的鋸齒，一面面輪換著，從各種刁鑽方位削向邊台。

　　邊台已經避不開了，從新手副本之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的意味。他擅長的隱匿身形和輾轉騰挪，在對方組合大面積的AOE範圍攻擊之下，幾乎無可施展之地。

　　他想躲，但幾乎所有的位置都籠罩在桑子石的攻擊範圍之內。他想藏起來，但這一層樓內空空如也，除了旋轉樓梯就再沒別的物體。他想跑，卻絕望地發現樓梯上下都被封鎖，而迷霧牆壁之外，則是禁止飛行的王城範圍——就算是不飛，他也沒有信心能從光滑如同鏡面一樣的主城塔外沿爬下去。

　　失了銳氣，再想拚命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即便是鼓起勁頭撲過去，行動間也已經失了章法，腳下凌亂，不過是白白浪費力氣，拖延時間而已。

　　看準機會，田甜揚手收了許多面小盾牌，兩手合攏將之再次合成大盾，迎著全身帶血、腳步虛浮、面色猙獰的邊台就拍了過去。

　　「咚！」

　　「卡嚓！」

　　大盾恰好拍在了邊台的臉上，鼻樑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見，田甜沒有就此收手，而是收回盾牌又橫著拍了出去，一下子將邊台抽向了桑子石的那邊。

　　桑子石手裡也換了近戰武器，左手盾，右手劍，上面的徽章挺熟悉的，應該也是某個遊戲主角的專用武器。

　　看準了踉踉蹌蹌過來的邊台，桑子石先是一劍虛晃，在對方抬手招架之際卻又立刻抽回，轉而盾牌再次拍上人臉，起腳一蹬，將他又踢向了田甜。

　　如果以前玩過雙截龍3的人，都知道最後關卡有個木乃伊，雙人玩家的前提下，是有一種分左右站好，不斷靠旋風腿將木乃伊直接輪死的簡易過關方法。

　　當然了，這種方式非常講究配合，任何一個人在木乃伊倒過來時沒有發動成功，就會導致計劃失敗。不過在田甜和桑子石這裡，是不會有這種意外發生的，先別說他們在訓練場私下演練了多少次，單說他們是靠自己的能力發動技能，而不是靠按鍵，就已經穩妥很多了。

　　最終，在這種「打羽毛球」的方法下，信心完全被摧毀的邊台終究還是倒下了。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眼神渙散無光，對即將到來的「死」的命運彷彿已經有了覺悟。

　　然而田甜和桑子石會這麼輕易讓他死去嗎？答案自然是不會的。事實上，在兩人訓練休息之餘，一直是用「擊敗邊台後該如何處置」做為暢想話題的。

　　他們已經想出了大約40餘種方法，每一種都不包括讓他痛快死掉的方案，而最終，在桑子石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張封印道具卡後，才真正敲定了方法。

　　他們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會用到罷了。

　　【封印卡（史詩）x1】

　　介紹：將物體或生物封印在你喜歡的地方，成為獨家收藏品。

　　使用方法：對已無抵抗之力的生物使用本卡，並需將要被封印的載體置於生物/物體之下。

　　功能：永久封印。

　　備註：獨一無二的私人收藏品！

　　田甜將大盾壓在了邊台身上，笑瞇瞇看著桑子石面無表情地將掌機拿出來，塞到了邊台的腦袋後面。而後，她提起大盾，盾尖衝下，瞄準了那個不知傷害過多少人的禍根，猛地砸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邊台驟然瞪大了眼睛，雙手摀住下腹部，加緊了雙腿，身體弓成了蝦米，疼痛瞬間蔓延了每條神經。

　　但還沒等他做出下一個動作，桑子石就一腳將他踹翻在了掌機上，而後立刻具現化了卡片，隨著一道白光，邊台完全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可解決了。」田甜嫌惡地提起大盾，迅速將它收了起來，等再拿出來之後，滿意地看著已經乾乾淨淨的盾尖，這才又開口說道，「阿桑，記得你答應我的，遊戲機要常借給我玩啊。」

　　桑子石彎腰撿起了遊戲機，唇角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隨手打開了一個黑暗向的遊戲，在選擇了新增加的某個人物之後，重新建立存檔，隨時準備開始進行一場美妙的遊戲。

官不聊生

第164章 王城狂歡節11

　　桑子石和田甜兩人留下來時，接了不同主線任務的莫小堯他們，已經跑上了螺旋樓梯，時間緊迫，任務所限，也容不得他們留下來幫忙。

　　雖然擔憂，但依舊要靠他們自己了，莫小堯這樣想著，最後看了眼已經進入戰鬥狀態的桑子石和田甜，沿著螺旋的樓梯往上衝了過去。

　　這一層，果然也有人在等著他們，而且是在剛一露頭的時候，就直接發動了攻擊。

　　一串由6個男人頭串起來的的鏈子，在老鬼的驅使下，冒著火光就飛了過來。好在打頭的竇望早有準備，手中長棍甩了出去，直接將鏈子挑飛，同時他就地往左邊一滾，讓出了螺旋樓梯的入口。

　　「都小心！」竇望怒吼著，擎著棍子就衝了上去，「是個扔人頭的老太婆！」

　　「哼！小小年紀，連話都不會說！」

　　老鬼雖老，也是個女人，而是個女人，就不高興別人稱她為「老太婆」。雖然是事實，但聽著就那麼不舒服，而她一不舒服了，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那個「讓她不舒服」的人。

　　跟沉迷美色不思進取的邊台不一樣，老鬼倒是沒放下她的「老頭子們」，每天都得把他們拉出來溜躂至少一次，不管是談心還是愛撫，總要溝通溝通感情。

　　她得到的天賦技能是暴食，但真正吃的不是食物，而是人。尤其是那些可愛的老頭子們，更是美味無比。至今為止，老鬼看上的老頭子們都已經成為了她口中的美食，唯獨有一個人例外。

　　就是最後一個從螺旋樓梯上來的鮑宏。

　　看到老鬼的瞬間，縱然是心理已經有了準備，鮑宏的臉色依舊難看了起了，要是有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想遇到這個難纏的老太婆——明明已經那麼老了，怎麼就還沒死呢？

　　「嘿嘿嘿嘿，老頭子，你還活著呢？真是謝天謝地。」老鬼看到鮑宏的第一眼，就裂開了她那宛若黑洞的嘴，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這一次我可不會放開你了，老頭子，你還是主動投降吧，也免得死後都不得安寧。」

　　「呸！」

　　鮑宏像是豁出去了一樣，完全沒了之前的儒雅，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乾脆就一點面子都不給對方留。

　　「你個乾癟老婆子，又老又醜，臉上的褶子都能擠死蚊子了，還天天『老頭子老頭子』的叫個沒完！誰倒了八輩子霉，才會攤上你這麼個媳婦！想跟我在一起？門都沒有！活著不可能，死了更不可能！」

　　「你竟然敢說我醜！！」

　　老鬼徹底被這個字激怒了，再也顧不上旁人，指揮著人頭鏈就往鮑宏身上撞，同時她自己也衝了過來，想要憑借一直修煉的術法給對方點顏色看看。

　　然而沒想到的是，達三江和通四海突然衝了上來，一左一右護住了鮑宏，三人聯手硬抗下了老鬼的憤怒一擊。

　　「你們的任務差不多也下來了吧？」達三江嘿嘿一笑，抬手揉了揉鼻子，「看來這一關是我們老哥仨的了——等我們解決了這個醜老娘兒們，就上去找你們。」

　　「那你們當心，我們在上面匯合。」

　　竇銳的主線任務的確下來了，依舊是有時限的上樓，他四下望望，見沒人有再留下的意思，心中就有了明悟，怕是他們幾個人的戰場還在上面——估摸著這是要徹底分散他們啊，就是不知道這幫人是主動這麼做的，還是他們中的某些人也充當了別人的棋子而不自知。

　　不過現在也不是猶豫的時候，既然這裡有人處理了，他們能做的也僅僅是不拖後腿，盡力往上衝了。

　　得到【上樓】主線的，跟著竇銳竇望繼續往上跑，得到【留下】主線的，則開始跟老鬼進行著周旋，一時間眾人又分作兩撥，各自為了各自的任務而努力著。

　　這一次，留下來的人是3個，達三江、通四海、還有鮑宏。再減去剛剛留在樓下的桑子石和田甜，莫小堯這一行13人，現在就還剩下8個。

　　兩層樓之間彷彿有看不見的結界存在一樣，上面聽不到下面的聲音，下面也無從知道上面都喊了什麼，完全是互不干擾，除非完結了自己手頭的任務，否則誰也幫不了誰。

　　「咦？！！」

　　如同竇銳想的一樣，上面這一層，也有人在守著他們。既然剛才兩層分別出現了「邊台」和「老鬼」，那麼現在這層出現個「殭屍」，他也一點都不奇怪。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站在殭屍旁邊的人——花姐。這個消失在團戰中，大家都默認已經死掉的女人，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也不像還活著就是了。

　　「孟丹陽，沒想到你真的叛變了。」

　　在花姐的旁邊，站著一個穿著清朝關服的男人，手裡拎著一根看不出材質的鞭子，面容僵硬，聲音機械，比起活人，說他是死人詐屍，怕是信的人會更多點。

　　「既然都是殭屍了，管好你那攤死人事就行了。」孟丹陽陰沉著臉，似乎對這個傢伙極為忌憚，「活人的事跟你沒關係——少來找我麻煩，我的對手不是你。」

　　「那我要說硬是呢？你又能有什麼辦法？」

　　殭屍沒打算順著孟丹陽說話，他在船上一直屬於特立獨行的那種，就算是老鬼，也依舊要聽褚天瑞的吩咐，只不過是吩咐的時候會比旁人多客氣客氣。

　　而他，則幾乎是獨立的存在，要不是看在一同度過新手副本，彼此間的天賦有所牽連，他都懶得搭理那些愚蠢的傢伙。

　　而且比起裝腔作勢的褚天瑞，殭屍一直覺得口是心非的孟丹陽更有意思，他和越武都是少見的還能堅持本心的人，只可惜在上一個副本裡，兩人都折了進去。

　　一個是屈從於暴怒，一個是謀劃已久，在剛從副本出來之後就立刻進入了福利副本，直接當了叛徒。

　　殭屍一直覺得那些人蠢透了，都以為他是因為屈從於貪婪的力量，才會落得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卻從不知道他家學淵源，若不是地球突然出了問題，他都要迎來工作的第10個年頭了。

　　沒讓他再想下去，孟丹陽已經對他剛才的話做出了回答：「你不讓我走，我就只好留下先把你弄死了——不是喜歡殭屍嗎？我讓你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怎麼樣？」

　　「你真讓我失望，孟丹陽，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心存感激——我為你和你的妹妹費了多大事啊，才能保證等煉化你們的時候，能繼續讓你們保持血脈相連，還做兄妹。」

　　太蠢了，殭屍搖頭，自己難得發一次善心，卻被拒絕得這麼乾脆，果然好人還是不能做的。

　　本來自己還想安撫一下孟丹陽的妹妹，讓她看看自己引以為傲的新式煉製方法，這樣小姑娘就不會害怕變醜了——看看那個花姐，多漂亮啊，容貌栩栩如生，除了臉色灰暗了點，跟活著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而且你為什麼非要上去，你不是和越武關係最好嗎？他就在上面一層，你很喜歡死在兄弟的手裡，或者殺了兄弟——唔，倒是我考慮不周，你的天賦是嫉妒，說不準從開始你就在嫉妒越武了。」

　　「別廢話了！」孟丹陽冷了面孔，轉頭看向孟丹秋，在看到對方點頭的動作後，頓時怒不可遏，雙手一揚，6張撲克牌帶著破空之聲，分別飛向了殭屍和一旁的花姐，「小秋，退後！等哥哥弄死這兩個半死不活的鬼東西，再帶你上樓！」

　　孟丹秋咬咬嘴唇，後退幾步到了稍微安全一點，但又能和哥哥相互呼應的地方。她的武力值其實一般，對付普通人還算綽綽有餘，但對上殭屍這種BOSS級的精英，就力不從心了。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逞強，只是盯著花姐的一舉一動，尋找著可以把她單獨引過來幹掉的機會。

　　8去其2，再接到【上樓】主線的，就只剩下了6個人，依舊是竇望打頭，竇銳緊隨其後，之後是莫小堯、姜堰和於冰。

　　樂音留到了最後，擔憂地看了一眼孟丹秋，發現她已經找到了機會，正和花姐糾纏戰在一處，終究是沒敢出聲打攪她，只是本就攥著的拳頭又緊了兩份。

　　「估摸著我也就開路這最後一次了。」竇望一邊沿著螺旋樓梯向上，一邊對下面的莫小堯等人說道，「對面船上的7個變態，1個早死，1個轉船，剩下的5個裡，有3個已經在樓下了，就剩下最後2個。我尋思著，最大的那個變態估計得在最後一層，那麼剩下的就是我們哥兒倆——還真被我說中了。」

　　樓梯上方，越武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但他也是有任務限制的，只能駐守，不能亂竄，所以即便再煩躁，他也只能一個人在空蕩的塔內來回轉悠，間或對著空氣或者地板打上幾拳，權當發洩——反正地板和樓梯都挺結實的，不像最下面的那幾層，過一會兒就掉。

　　這會兒見竇望等人上來，越武眼前就是一亮，然後在看到莫小堯之後，怒氣條立刻MAX，跟點燃了的火炮一樣，朝著莫小堯就衝了過來。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在溫泉池子裡玩四角遊戲時的恐懼。

　　然而竇望聯合竇銳一起，攔住了越武，讓他前去報仇的願望完全落空。正如剛才竇望所言，他們已經接到了【留下】的主線任務，眼前的越武就是他們要戰勝的敵人，而莫小堯他們如果沒有意外，則該是繼續前進。

　　「走吧！這裡交給我跟哥哥了。」竇望瞬間爆衣，露出了上半身鍛煉了無數次的結實肌肉，「一會兒解決了這個雜碎，我們再去追你們！」

　　「聽竇望的。」

　　竇銳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而後冷靜地拿出了他的槍，後退兩步，採取了遠程攻擊的站位，隨時支援著自己的弟弟。

　　依舊是一句「加油」，依舊是一句「上面等你」，莫小堯和姜堰等人繼續沿著螺旋樓梯向上衝刺。

　　只不過，這一次換做了於冰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官不聊生

第165章 王城狂歡節12

　　於冰上來的時候，就看到褚天瑞一個人站在迷霧牆邊上，背對著樓梯口，不知道在想什麼，甚至在聽到他們上來時所發出的聲音後，都沒有立刻轉過頭來。

　　「喂！那個裝逼的！」

　　莫小堯突然跳到了最前面，大家相處那麼久，又有了方琪琪這個媒介，她一直就很心疼於冰這個漂亮的大姐姐，為她曾經的遭遇感到憤慨，為她的付出感到不值。

　　此時見到了徹底壓垮於冰的罪魁禍首，莫小堯自然不會嘴上留德，什麼難聽就說什麼，反正大家都是至死方休的對手，有什麼可裝的呢。

　　可沒等她再說什麼，於冰抬手攬住了莫小堯的肩膀，腦袋輕輕探過來，靠近她的耳畔，笑吟吟開口：「好啦，不要跟這種沒品的人計較，太跌份了。姐姐的事，讓姐姐自己來解決吧，總要送他下去，我這顆心才能安穩呢。」

　　至於怎麼下去，自然只有從塔樓上掉下去這一種方式，就像是自己當年那樣，風聲從耳畔呼嘯而過……這種美好的滋味，怎麼能不讓罪魁禍首也體驗一下呢？

　　莫小堯側頭，看了眼笑意未達眼底的於冰，默默地閉嘴點了點頭，主線任務已經下來了，這裡依舊不是她停留的地方。

　　往回走了兩步，莫小堯還是忍不住回頭，盯著於冰的背影，還有轉回身跟她笑著揮手的方琪琪，翕動了幾下嘴唇，最終說出來的，也只有和之前幾層樓同樣的話。

　　「加油！」

　　「我們在樓上匯合！」

　　莫小堯、姜堰還有樂音，3個人繼續往樓上跑，變態船上的人他們已經都見過了，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樓上會見到誰。

　　是三皇后，還是被封印的冥獄之主？亦或者是，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男人？

　　唔……但願他有鼻子吧。

　　心情越緊張，莫小堯越愛想一些有的沒的，似乎這已經成為了她緩解壓力的方法，就好像通過天馬行空的想像，能讓她輕鬆一些。

　　然而不管怎樣，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莫小堯不知道是該不該慶幸，至少她身邊還有兩個夥伴，能跟她一同面對即將到來的最大麻煩。

　　……

　　於冰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直到看不見莫小堯他們的身影後，這才注視著剛剛轉過身來的褚天瑞，收斂了笑容，淡淡開口：「旁的不用再說，動手吧，咱們兩個必須得有一個人從塔上下去。」

　　不是你，就是我。不過我已經跳下過一次了，這次還是你來吧。

　　褚天瑞一臉寵溺，頗有些哄自家小女朋友不要生氣的樣子：「小冰，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我之前做事的確是欠考慮，想得不周全，才讓你吃了那麼多苦，你能不能聽我解釋解釋？」

　　「我呀，現在一聽你說話，就覺得煩得不行，想立刻殺人呢。」於冰沒給褚天瑞解釋的機會，欺身而上的同時，招呼著方琪琪也從一旁展開了攻擊。

　　說的多了有什麼用嗎？自己早就看清了這個人的本質，從來都是做對他有利的，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做了之後會將無辜之人推向深淵。

　　褚天瑞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而且非常傲慢，他將自己的平庸歸為懷才不遇，將看清他本質的人歸為嫉賢妒能，總之他是很好的人，所有跟他作對的，都是看不到他真正才能的蠢貨。

　　或許，從某個角度而言，他比孟丹陽更適合嫉妒這個天賦。

　　於冰與褚天瑞之間的鬥爭如何，莫小堯現在並不清楚，她和姜堰、樂音一起沿著螺旋樓梯走到了上一層，然後就看到了前不久才見到過的三個熟人。

　　黑皇后、紅皇后和白皇后。

　　依舊是圍著一張圓桌，桌上依舊擺著茶壺和三層點心盤，只不過這次沒有客人，也沒有茶寵。

　　「歡迎。」黑皇后的氣質和之前在副本裡所展現的略有不同，少了些浮誇，多了些從容，「時間緊迫，我就不請你們喝茶了——你們應該不渴的吧？」

　　「不渴。」莫小堯直視著黑皇后回答，「你知道我們要來幹嘛，對吧？」

　　黑皇后的手輕撫著茶杯，點點頭：「是啊，來解救我們，還有我們可憐的弟弟。說起來，我真的要感謝……」

　　「不用感謝，因為你說錯了。」莫小堯冷冷地打斷了黑皇后的話，「我們是為了自己才來的，只是恰好自救的過程中需要幫你們解除封印。」

　　「說得也是。」

　　出乎意料的，黑皇后沒有反駁，更沒有因為被冒犯而顯得怒氣沖沖，依舊是那副從容的樣子，連同身旁的紅皇后和白皇后一起，點頭認可了莫小堯的話。

　　「按照你們地球人的話來說，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交情，不管你們出於什麼目的前來，我們都是要感謝的。」

　　「那你們為什麼之前還那樣刁難我們？」姜堰邁開步子走了過去，順勢拉開了桌前空著的椅子，沒有坐下去，而是將手肘搭在挺直的椅背上，用一種看似非常隨意的態度繼續問道，「他想將小堯送給你們，讓你們留下，但你們又中途改變了主意——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只是換了更穩妥的方法。」

　　這次回答他的是紅皇后，她也沒了在副本中故意堆砌出的暴躁人設，雖然比不上黑皇后的平和淡然，但至少也能好好說話，而不是粗暴地亂喊亂叫。

　　「吞噬一個魂語者，不如留下她能發揮更大的用處——而且當時我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解除自己的封印。」

　　樂音也湊了過來，想著自己從會長大人那聽來的消息，頗有些驚奇：「你不是站在他那邊，但是被他反手坑了嗎？就一點都不想反抗？」

　　「那可是我最疼愛的弟弟啊……再說，他也是為了我們的族人。」

　　紅皇后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她沒在自己的茶會副本中見過樂音，也就沒把他放在心上。畢竟有身份的人不管怎麼安排，終究會到茶會副本中走一趟的，或許是以客人的身份，或許是以茶寵的身份。

　　而沒來的，要麼就是身份不夠重要，要麼就是還沒排到他們。但現在不管是哪一種，都已經無所謂了。

　　「別說那麼多了，趁我還沒改變主意，先解開我們三個人的封印吧。」紅皇后依舊是懶懶的語調，「你們不會是不知道方法吧？」

　　「不著急。」莫小堯走到了姜堰的另一側，學著他的樣子也拉開了一把椅子，同樣沒有坐下，「我其實很好奇，樓下那幫變態的存在，你們到底知不知情？」

　　白皇后看了看端起茶杯吹著上面氤氳熱氣的黑皇后，又看了眼趴在桌上似乎睏倦得要睡過去的紅皇后，不安地動了動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小聲開口回答了莫小堯。

　　「我們是有看守者存在的。但人選總是在變——主城塔其實也是一個副本，總會有源源不斷的異界來客來這裡的。」

　　莫小堯挑了挑眉：「從很早之前，他就防備著有人來解除你們的封印了？」

　　白皇后見自己的兩位姐姐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只能怯懦地繼續承擔了解說員的職責：「他們不是防備別人來的，而是來為封印提供能量。你們已經知道了吧？每當有人進入副本後，就會源源不斷產生能量，供給我們的世界。」

　　莫小堯若有所思：「所以進入副本的人，只是提供能量，本身並不知道會有人要上來救你們？」

　　白皇后點頭，兩隻手不安地摩挲著她面前茶杯的握手：「是的，理論上他們都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樂音就有點不懂了：「那這個副本不是太簡單了？就跟樓層裡一蹲，等時間結束唄？」

　　「不可能那麼簡單的。」姜堰毫不留情擊碎了樂音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是咱們來了，副本有了變化，之前裡面不定是個什麼凶險的所在——別愣著了，幹活吧。」

　　樂音茫然：「啊？」

　　姜堰指了指他腰上的戰鼓：「把你有的曲譜，挨個都演奏一遍吧。」

　　「哦。」

　　樂音聽話地卸下了自己的戰鼓，放在地上的一瞬間，就跟見風長一樣，從巴掌大，變成了半人高。之後，他從隨身包裡把之前交給他的遺失的曲譜都拿了出來，翻了翻，有點撓頭。

　　「譜子不全，還少一張呢，沒問題吧？咱本來說去找的，結果一直也沒時間。」

　　姜堰轉頭看向了莫小堯，而莫小堯則一直盯著黑皇后。

　　「該拿出來了吧？」

　　莫小堯對她伸出了右手，手心衝上，四根手指還往回收了收。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藏著掖著挺沒意思的，別管我們的初衷是什麼，至少你們能因此重獲自由。小丑還總想恢復之前的樣子，在天地間自由翱翔呢，你們的身份如此特殊，難道還想在這把椅子上再坐上個幾千年？」

　　「是啊，早就煩透了呢。」黑皇后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兩隻手指靈巧地在桌子上敲起了節奏，「再好喝的茶，喝了那麼久，也早就膩了。」

　　話，黑皇后說完了，手指敲擊桌面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她的動作看似輕輕巧巧的，但卻讓桌上的茶壺、茶杯、點心盤之類的全都跳動了起來，跟著節奏不停變幻著，最終成為了一個個黑色的音符，落在了雪白的桌布上。

　　敲擊聲停止，白光驟然閃過，紅木桌子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而之前在它上面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只在半空中有一份曲譜朝著樂音飄然落下。

　　【尾曲新生（曲譜）】

　　介紹：遺失的曲譜中的一首。

　　備註：10-9

官不聊生

第166章 王城狂歡節13

　　接過譜子，樂音掃了一眼，又展示給了莫小堯和姜堰看，他是搞不明白這東西為什麼會在黑皇后這裡，不過既然最後一份已經有了，也能從頭演奏到尾了。

　　之前的支線任務2，在進入主城塔之後，就已經宣告完成了，但是沒給任何獎勵。現在的支線任務3也是一樣，只宣告了完成，同樣什麼都不給。

　　【完成支線任務3：收集遺失的曲譜】莫小堯和姜堰走了過來，配合著樂音，充當了真人曲譜架，幫他拿著譜子，輪換著給他翻頁。樂音也不矯情，拿起了之前莫小堯給他的鼓槌，用單一的戰鼓演奏著譜子上的各色音符。

　　沒有其他樂器的伴奏，鼓點在樂音的敲擊下卻並不顯得單一，忽而緩慢，忽而急促，忽而急緩交錯。

　　漸漸的，在鼓聲中，還捧著樂譜的莫小堯和姜堰，彷彿見到了一幅幅靈動的畫面，將他們上船以來的種種經歷一一演繹。

　　序曲流亡。

　　地球人毫無防備的被異族人精神入侵，大家或經過新手副本，或直接到了游輪之上。

　　悲鳴喪鐘。

　　副本內的各種死亡陷阱，醜陋不堪的怪物追殺，人們絕望地四散奔逃，卻沒能找到那條通往光明的道路。

　　淒美華爾茲。

　　活著回到船上，看似強化了體魄，得到了技能，甚至建立了一個個的公會派系，彷彿重新架構起了社會體系，繼續生存。然而虛假的繁華背後，依舊是無法逃脫的死亡命運。

　　黑暗牢籠，鐐銬囚徒。

　　每一艘船上，每一間艙房，都住著一個或強或弱的囚徒，帶著名為進化變強的鐐銬，在規定的生死線上翩翩起舞。

　　無盡徘徊，仁慈之光。

　　已死的人在副本中絕望徘徊著，擁有著正常人的情感思維，卻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重複著完全沒有自由的生活，直到鼓聲傳來，才有了解脫的希望。

　　勝利逃亡，尾曲新生。

　　畫面轉換，到了主城塔這裡，姜堰和莫小堯發現自己一行人成了畫面中的主角，一層接一層，同伴和變態們戰鬥的身影也紛紛顯現。

　　至此時，曲子已經演奏到了尾聲，鼓聲陣陣，蕩起了一層肉眼可見的金色漣漪。

　　這漣漪一層層的擴大，安撫了莫小堯和姜堰的焦慮心情，震碎了三位皇后身下的椅子。緊接著，這層漣漪又逐層往下蔓延，莫小堯就見著那還沒消失的畫面中，夥伴們人人身上籠罩了一層耀眼的金光。

　　受傷的，已經痊癒了。纏鬥進入膠著狀態的，猶如加了BUFF一樣，驟然佔據了上風。莫小堯略微放下了心，只要這個畫面是真實的，至少她的同伴目前都還活著。

　　只要活著，再堅持堅持，等他們這邊完事了，再一起下去群毆那群變態。

　　束縛著三位皇后的椅子破碎了，她們自然就站了起來，氣勢陡然一變，臉上的樣貌也開始模糊不清起來。

　　「其實，樂譜本不用你們演奏的，只要交給我，自然可以解開束縛我們的枷鎖。然而，覺察者、傳火者和魂語者，在某種力量之下，你們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黑皇后的面容已經看不清了，聲音也變得縹緲空靈，無法判斷究竟從哪個地方傳來，卻偏偏能讓人知道是她在說話。

　　「遺失的曲譜是從我們有意識開始，就存在於我們族群中的古老聖物，其中究竟蘊含著怎樣的力量，即便是我們也尚未完全鑽研透徹。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誰來演奏，就會展現出誰的經歷，以及為他所關心的人或事物帶來有益的幫助。」

　　紅皇后走到了黑皇后的身邊，白皇后走到了另一邊，三人並列站立，雙手都放到了胸前，做出了一個傳統的祈禱姿勢。

　　「去吧，地球人，去看你們的同伴。接下來的事，將由我們姐妹來完成——去吧，去參加王城的狂歡，等夜幕降臨之際，一切都終將有了答案。」

　　三重環繞立體聲在樓層中迴盪，莫小堯和姜堰、樂音對視了一眼，果斷地收拾了東西就往樓下跑，既然主線任務也完成了，剩下的是大佬們之間的對決，他們這些小蝦米還是趕緊自尋出路吧。

　　樂音在下樓的時候欲言又止，回頭看了眼進入了古怪儀式中的三位皇后，就嚥下了要說的話，只悄悄地把東西塞進了隨身包裡，跟在莫小堯和姜堰的後面下了樓。

　　於冰陷入了苦戰，方琪琪的血衣也已經褪成了粉紅。

　　顯然，即便褚天瑞嘴裡再怎麼說辜負了於冰，在事關他性命的時候，動起手來也是毫不留情的。

　　不過於冰也不是昔日團戰時的吳下阿蒙，她所經歷的副本多數為單人的，走的路線，乃至於接到的副本任務都跟其他人有些許區別。身為從上船開始就覺醒了的魂語者，她對魂體力量的把控度，是莫小堯遠不能及的。

　　在樂音的鼓聲沒有透下來之前，兩人算是勢均力敵，不過於冰略處下風。等到金光為自己施加了一層BUFF後，於冰就開始奮起，只是她之前消耗了太多，又不能連續發出精神攻擊，所以只是漸漸穩住陣腳，沒能立刻佔據上風。

　　現在就不一樣了，姜堰和樂音直接迎著褚天瑞就打了過去，兩人頂上了於冰沒有物理DPS的空缺。

　　在姜堰一句「你這是在玩火！」的怒吼聲中，他的雙拳被溫度極高的地獄烈焰所覆蓋，趁著褚天瑞沒有防備，拳風瞬間撩花了他的右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褚天瑞從上游輪開始，可能還從沒吃過這樣大的暗虧，他的傲慢技能終於開始反噬，在關鍵時刻給了他一記重擊。

　　如果不是因為傲慢，他就不會小看姜堰，如果沒有小看姜堰，他就不會僅僅是躲開那看似軟綿綿的拳頭，從而被突如其來的烈焰灼傷了臉頰。

　　如果沒有被灼傷臉頰，他就不會因為吃痛而閉上右眼，也就不會躲不過從視角盲點抽過來的鼓槌。

　　樂音的鼓槌當武器已經玩得極為嫻熟了，他的近戰能力不強，但與姜堰的配合卻非常好，總是能從各種刁鑽的角度打出漂亮的配合。

　　這次也不例外。

　　莫小堯也沒閒著，所謂「趁他病，要他命」，她早就彎弓搭箭預備著了，本來是防止褚天瑞逃跑，現在則正好趁這個空檔給他致命一擊。

　　「讓開！」

　　聽到莫小堯的招呼，姜堰和樂音紛紛往兩邊閃開，讓出了被鼓槌砸中了另一隻眼，暫時無法看清四周情況的褚天瑞。

　　他掙扎著想躲開，卻已經來不及，爆裂箭裹挾著尖銳的呼嘯聲，正中他的胸膛。

　　「轟！！！！」

　　爆炸聲響，身為一方大佬的褚天瑞，甚至沒能留下什麼遺言，就被炸了一個粉碎，殘存的身體零件被餘波崩得到處都是，但大部分都滲入了迷霧牆中，墜入了外面的世界之中。

　　多多少少的，也算是滿足了於冰的願望吧。

　　「琪琪！你沒事吧？」莫小堯收好弓箭，沒去已經被姜堰和樂音攙扶起來的於冰那邊，而是跑向了血衣僅存淡淡粉色的方琪琪，生怕她就此消失。

　　好在這麼恐怖的事沒有發生，方琪琪只是很虛弱，無法繼續戰鬥，保持自己的存在還是沒問題的。

　　莫小堯有心給她輸送點能量，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急吼吼拿出了彩虹糖，卻又沒辦法餵給她吃，只能圍著人轉圈圈。

　　「回到我體內吧，琪琪。」於冰已經好多了，她消耗的是精神力，身體上倒是沒什麼損傷，此時吃過了彩虹糖，稍稍恢復了點精神，也就行動自如，不需要旁人的攙扶了，「小堯別擔心，讓她回來休養，明天這個時候差不多就能再出來跟你聊天了。」

　　眼瞅著方琪琪回到了於冰的身體，莫小堯這才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於冰笑了笑，上下打量一番見她只是氣色差，身上有傷也不是很嚴重，這才放下了心，帶頭又往樓下走。

　　「怎麼感覺就跟趕場去打群架一樣呢？」樂音跟在姜堰身後，讓於冰跟在自己後面，一邊嘀咕一邊回頭對她說，「姐你一會兒歇著就行了，看我們的。」

　　於冰笑著接受了他的好意，跟著往樓下走，只是在眼睛快要和地面平齊的時候，才又回頭看了地板上的殘肢最後一眼。說實話，她一直以為自己可能會死在這裡，卻沒想到莫小堯他們的任務會那麼的順利，還能下來接應自己一把。

　　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

　　竇望和竇銳兄弟兩個也不輕鬆，越武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比起一個人，他更像是一個人形兵器。

　　兵器是不知道痛的，只有打壞了他的關節，才能破壞掉他的進攻速度和力量。然而越武的身體很硬，彷彿基因重組全都加在了強度上一樣，即便是同為肉盾的竇望，也頗有些無處下手的感覺，全靠竇銳的法系攻擊來支撐。

　　對方血高防厚，速度還快，作為遠程DPS，為了不誤傷自己的弟弟，竇銳一直很謹慎，所以能打出的有效攻擊就不是那麼多了。他本來打算磨死對方，結果鼓聲傳來，金光閃過，就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傷害突然翻倍，就跟偶然打出的暴擊一樣厲害。

　　不知道金光效果會持續多久，竇銳乾脆跟弟弟那邊吼了兩聲，改變策略，兄弟倆將已經喪失理智的越武當做了單機遊戲裡的AI，帶著他用風箏的方法繞著牆轉圈。

　　這樣一來，沒有弟弟擋在前面，竇銳的攻擊就肆無忌憚多了，幾乎是火力全開，完全沒考慮到續航的問題，就想趁著BUFF還在的時候，將敵人一波帶走。

　　等到莫小堯等人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竇銳面對著越武，吸引著他的仇恨，邊打邊後退。竇望則在一旁伺機而動，要麼阻攔一下越武過快的行動，要麼瞅準機會就把他往外推，看能不能弄到迷霧裡面去，直接摔死了賬。

　　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莫小堯站到了樓梯口，都沒用姜堰和樂音他們出手，自己彎弓搭箭，瞄準了轉過來正對著自己這邊的越武，一發爆裂箭，直接命中目標。

　　巨大爆炸聲響起，越武身體竟然強悍如斯，並沒有被完全炸開，只是胸前被炸開了一個焦黑的窟窿，鮮血汩汩流出，很快就染紅了地面。

　　直到這時，越武彷彿才恢復了神智，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轉而抬頭看向了莫小堯他們這邊，嘴唇翕動幾下，身體倒退幾步轟然倒下，跌入了迷霧牆壁之中，再也看不到身影。

　　「去他媽的，可完事了……」

　　這是越武死前，所最後做出的口型，也是沒能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話。

官不聊生

第167章 王城狂歡節14

　　「先都跟下來吧，要休息也匯合在一起休息。」

　　幹掉了越武，莫小堯顧不得稍作休息，鬼知道這個破塔還會出什麼亂子，現在停下來休息，萬一一會兒就下不去了呢？

　　「用不著歇著，走走走，去幫孟家妹子。」竇望大手一揮，直接就往螺旋樓梯那邊跑，「趕緊把他們都宰了算完，這一層層的，煩死了！」

　　沒人對這話有異議，的確是挺煩的，反正現在也不是休息和發牢騷的時候，大家都閉上了嘴，跟著竇望就往下跑。

　　這一層的孟家兄妹陷入了被圍毆的苦戰。

　　殭屍除了花姐之外，還召喚出了眾多的小殭屍，堆得密密麻麻的，頗有些用人海戰術直接把孟丹陽和孟丹秋生啃了的意思。

　　他自己被孟丹陽纏住，貼著打，那傢伙手裡的撲克牌不飛來飛去後，一直夾在兩指之間也挺煩人的。而且無論自己怎麼躲，都能隨後貼上來，召喚出再多的小殭屍也攔不住他。

　　可要是把花姐這個大殺器調過來，孟丹陽那一直偷偷惦記的小妹子，就會開始滅殺那些小殭屍。雖然都是不值錢的替代品，但對於暫時無法補充貨源的他而言，還是有些心疼的。

　　嘖嘖，真是麻煩的兩個傢伙，看來只能改變策略了。

　　殭屍果斷地將更多的小殭屍派去了孟丹秋那邊，自己則拉著孟丹陽到了稍微空出來的一片場地中，他沒再用自己的那柄趕屍鞭，直接銳化了指甲，開始用身體作戰。

　　粽子也得分品種，殭屍自認為他是最厲害的那檔，指甲尖銳有毒不說，湊近了噴口氣，都能讓人眩暈。

　　就靠這一招，他不知道陰過多少人了。

　　可惜這次的對手是孟丹陽，身為同船的夥伴，又是一個新手副本出來有著關聯性天賦技能的人，他沒理由不去瞭解對方。

　　所以殭屍想陰他是不可能的，反而因為早就想換船的原因，孟丹陽私下不知道模擬了多少次和他們對抗的場景，除了沒有太大把握的褚天瑞，他針對每個人都研究出了一套打法。

　　只是因為這次有妹妹在身邊，他多少要關照點那邊的情況，心中有所顧忌罷了。

　　莫小堯他們下來的正是時候，看見那一層所謂的「小」殭屍，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說他們是「小」殭屍，不表示都是孩子，相反男女老少都有，只是戰力一般，都是消耗品。

　　但就是這樣，才讓人覺得憤慨，大抵是源自於兔死狐悲的相似情感，總恨不得把這種無緣無故作踐同類屍體的傢伙碎屍萬段。

　　莫小堯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先是讓竇望擠過去把有些應接不暇的孟丹秋帶出來，他自己則暫且頂住攻擊。之後招呼了一聲孟丹陽，讓他有所準備，隨時撤出來，靠近自己這邊匯合。

　　低聲跟姜堰嘀咕了兩句，莫小堯就拿出了弓箭開始點射，竇銳這種遠程的，也拔出了槍幫自家弟弟減輕著壓力。

　　和孟丹陽說的話，以及把孟丹秋弄回來的舉動，都被殭屍聽在耳裡，看在眼裡，他也不以為意，依舊按照自己的步調纏著孟丹陽，同時又咬牙召喚出了更多的小殭屍庫存，充填著被竇望打得消散的空缺。

　　計劃得挺好，但架不住這邊人多，孟丹陽見有人來幫忙了，妹妹又安然無恙，心態一放鬆，發揮得就更超然了，很多之前認為會有危險的打法，他都毫不顧忌地使了出來，突然改變的節奏讓殭屍頗有些應接不暇。

　　直到這個時候，殭屍才發現知己知彼有多重要，孟丹陽很瞭解他，然而他對孟丹陽的瞭解，卻只浮於表面——不對，連表面都不是，他所瞭解的孟丹陽，只是他故意露出來給大家看的那一面。

　　瞅準了一個機會，孟丹陽突然發動了一波猛攻，手中的撲克牌跟不要錢一樣拚命往殭屍身上飛，隨後趁他手忙腳亂時的空隙，在竇銳和莫小堯的掩護下，脫身往樓梯這邊閃了過來。

　　「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個時候不是顧忌羞澀與否的時候，姜堰抓住這個機會立刻發動了技能攻擊，目標卻是竇望那邊的花姐。這個將人變為璀璨鑽石雕像的初始技能只有3秒，雖然在他的努力下，現在已經延長到了5秒，但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丟給已經沒有自己思維的花姐是正好的，5秒足夠讓竇望成功撤回，但若是給殭屍就有點不夠看，所以姜堰把另一項強化版的技能留給了對方。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話音落下，小妖精舉著石磨憑空而出，準確地將它套在了剛剛躲閃了莫小堯的箭矢和竇銳子彈的殭屍身上，趁的就是他身形變化已老，避無可避的時候。

　　一擊命中！

　　這種技能因為羞恥度太高，姜堰幾乎是守口如瓶，除了莫小堯和樂音之外，就再沒人知道更詳細的情報——即便後期大家結盟之後互通有無，他也是含糊地說出了效果，而沒有提及啟動語之類的東西。

　　所以習慣了各種攻擊和強化技能的殭屍，是怎麼也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如此奇葩的存在，本來還奮力出手攻擊了一下小妖精，卻沒料到那個石磨才是技能的真正核心。

　　被磨盤套住後，是會被小妖精纏住至少15秒的，從側面起到了定身效果。

　　莫小堯要的就是現在的這種控場技能，左手拎著弓，右手則從隨身包裡摸出了幾顆「娃娃的彈珠」，好歹瞄準了一下方位，揚腕抬手，「嗖嗖嗖」地全都扔了出去。

　　說實話，要不是怕爆炸威力太大，自己這方也被波及的話，她一點都在意浪費，恨不得把那一盒子都扔出去，炸死算完。

　　這邊抬手把東西丟完，旁邊樂音就把之前莫小堯給他的「一團霧霾」丟了出去，全員瞬間保持靜止，以期降低一些爆炸所帶來的餘波侵襲。

　　霧霾不是保護罩，莫小堯做過試驗，在全員靜止讓它生效的過程中，還是可以抵消一些傷害的。作用很小，但聊勝於無。

　　【娃娃的彈珠（物品卡）】

　　介紹：娃娃最喜歡的彈珠，1盒裡有10顆，5種顏色呢。

　　功能：丟出後將在觸碰到任何物體時爆炸。或者放下一顆，在500米內捏爆另一個同顏色的，被放下的也會爆炸。

　　備註：會爆炸的彈珠，最有意思了，嘻嘻嘻。

　　兩種使用方法，莫小堯這次用的是第一種，樓層中連續響起了爆炸聲，等硝煙散盡，室內倒是沒什麼血跡，可到處都是被炸爛的殘肢斷臂，場面看著頗為淒慘。

　　至於殭屍，已經屍骨無存了，地上僅有的那幾灘血跡，都是屬於他的，畢竟別的都是小殭屍，血液什麼的，早就被煉製沒了。

　　事到如今，別管場面是不是慘烈，這一層的事好歹是完成了，莫小堯等人動了動身體，驅散了霧霾效果，看了看多少都帶了點傷的彼此，都鬆了口氣。

　　莫小堯敢如此大膽的原因之一，是因為知道大家都經過了基因重組，強化了身體，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在這兒，沒被直接炸死，也會被爆炸掀起的氣浪直接拍飛，死於餘波。

　　硬抗爆炸是不可能的，但硬抗氣浪和餘波，對於莫小堯等人而言到不算是難事。事實上，如果殭屍沒站在正中央，直接被莫小堯的彈珠丟中，大概也只是重傷吧。

　　畢竟彈珠和爆裂箭不同，前者是普通的爆炸，後者則是源於系統加成的技能，硬要比較的話，爆裂箭的威力要大於彈珠，但卻只是單體攻擊，哪怕是將對方炸得再碎，也不會波及到旁人。

　　「行了，又解決一個，下樓下樓。」

　　最先緩過勁兒的是竇望，這種皮糙肉厚的傢伙在這種情況下就是佔便宜，掃了一圈，著重關心了一下自家哥哥沒事之後，就提議趕緊下去，畢竟下面還兩層呢。

　　眾人也沒意見，略微抹了把臉上黑煙，胡亂往嘴裡塞了顆彩虹糖，就跟在竇望身後「蹬蹬蹬」地沿著螺旋樓梯跑下了樓。

　　然後，就看到達三江、通四海、鮑宏，以及田甜和桑子石5個人坐在地板上喘著粗氣，旁邊不遠處還躺著已經屍首分家的老鬼，外加已經熄滅了外面一層火光的人頭鏈。

　　「呦！這是打完了啊？真他媽太好了！」

　　見人都沒事，全員一個沒少，竇望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朵邊上，只覺得剛才的疲憊全都不見了，胸中一股熱流到處亂竄，恨不得抱著誰滿地轉圈圈。

　　其他人也是如此，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原本緊繃的神經一旦鬆弛下來，身體就有些扛不住了，全都找地方坐了下來，要麼休整，要麼包紮，打算先相互交換一下情報，再研究下一步怎麼做。

　　「三位皇后都放出來了。」莫小堯開口說道，盡可能言簡意賅把事情交代清楚，「後面就是神仙打架，估摸著他們自己之間要開掐了，我們插不上手，也不想插手，又擔心你們，乾脆就順著她們的意思，下樓來幫忙了。」

　　「那後面咱們幹什麼？」

　　田甜開口問道，她跟桑子石幹掉了那個變態之後，主線任務就完成了，兩人一合計就直接上樓來幫忙，剛幫著弄死了那個老太婆沒幾分鐘，莫小堯她們就下來了。

　　「似乎是讓咱們離開，去外面等消息。」低頭看桑子石操控著變態玩魔界村的樂音，抬頭說了這麼一句，想了想又補充開口，「剛才下面那層都塌了吧？現在都打完了，要不咱去看看有沒有樓梯了？」

　　「走走走，不在這兒歇著了。」

　　「沒錯，先下去吧。」

　　「出去出去，在這裡待著總覺得心神不寧。」

　　……

　　大家紛紛應和著，又都站了起來往下走，等到了田甜和桑子石那層之後才發現，螺旋樓梯還存在，但也只到這裡為止了，下面依舊是望不到盡頭的深淵。

　　沒有出路。

官不聊生

第168章 王城狂歡節15

　　「外面禁飛，下面沒路，這不是操蛋麼！」

　　竇望一見就急了，轉著圈兒在屋裡晃悠，想找個什麼東西往下扔著看看，聽聽有沒有聲響兒。萬一是個障眼法什麼的，幾層樓高而已，他們跳下去也未必就受了傷。

　　「轉悠什麼！冷靜點！」竇銳喝止了自家弟弟拉磨的行為，倒也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指了指往上走的樓梯，「上面不是有東西麼？拿下來扔點兒下去，看看效果。」

　　竇望恍然大悟，一拍腦門兒，奔著旋轉樓梯就去，三兩步就竄了上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等他再下來時，懷裡揣著一堆殘肢斷臂，對莫小堯等人解釋了一句：「這塔樓太結實了，除了這些沒有別的。」

　　莫小堯抽抽嘴角，只佩服他跟抱塑料模特一樣的淡然，隨後跟其他人一起，湊到了樓梯旁邊，等著竇望扔完後直接往下看。

　　竇望沒打算分批次試探，走到邊上雙手一鬆，懷裡的殘肢斷臂一股腦兒都墜了下去，沒聽見有掉在地上的聲音，倒是看見突然冒出了幾個血盆大口，尖銳的利齒彷彿張開了大嘴的食人魚一樣，「咕嘟咕嘟」兩下，就把那些肢體照單全收，都吞進了肚子裡，之後又消失在了黑色的深淵之中。

　　眾人：……

　　也別說，只有在剛才那會兒，他們才從不知道哪裡冒出的光線裡看到了下面的情況。

　　密密麻麻的怪魚，數量多到足以讓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當場犯病。

　　「從這裡走不了。」

　　莫小堯說出了所有人的心中所想，之後她果斷走向了迷霧牆壁那邊，踩在地板邊緣，將一隻手向後伸，讓跟過來的姜堰拉住，然後自己屏住一口氣，把身體探了出去，往下看了看。

　　姜堰死死拉住莫小堯的手，不讓她掉下去，另一邊樂音和於冰也走了過來，一個拽著姜堰，一個伸手拉住了她另一隻手，加了層雙保險。

　　也就是幾秒的功夫，莫小堯就把腦袋收了回來，臉上一片輕鬆：「外面是陸地，我看高度也就是60多米的樣子，能下去。」

　　竇望咂舌：「咱上來的時候不是6層嗎？這麼高！得有20層樓了吧？4、5層我還有把握，20層下去死定了。」

　　莫小堯從集卡冊裡拿出了一張卡，是上次通關黑皇后的茶會之後給的獎勵，只是之前一直沒機會用罷了。

　　【長髮公主的頭髮（消耗卡）】

　　介紹：長髮公主剪下來的頭髮，魔力保證了它的堅韌程度，卻也只能使用這一次了。無論是爬上還是爬下，在辮子上的人總是不容易被發現。

　　效果：接在自己的頭上，形成一條從窗口到地面的堅韌辮子，存在3分鐘，之後無論頭髮上是否還有生物，均自動銷毀。

　　備註：只要是窗口，它就能一直長到地面！但作為所有人，你必須留到最後。

　　「一個個下，都速度點，一共就能存在3分鐘。」莫小堯沒急著具現化卡片，先把大家聚攏到了一起，給他們看上面寫的內容，「趕緊走，我總有點不詳的預感。」

　　樂音在旁邊大點其頭：「沒錯。我也有這種預感，總覺得下一秒這個塔就要塌了。」

　　下一秒，整個主城塔都劇烈晃動起來。

　　眾人：……

　　莫小堯抹了把臉，對樂音翹起了大拇指：「算你狠！」

　　伴隨著搖晃，之前怎麼打也毫髮無損的地板和天花板都開始碎裂，灰塵、泥土、還有大小不一的石塊辟里啪啦往下掉。

　　眼見著腳下地板的裂縫越來越大，莫小堯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用最快的速度把卡片具現化，之後將辮子的一頭兒接在了自己的頭髮上，另一頭兒則被她沿著之前探過的地方，直接向外甩出了迷霧。

　　「快！別猶豫！都下去！」莫小堯生怕自己在劇烈晃動的情況下站不穩，乾脆直接坐在了迷霧牆壁邊的地板上，指揮著大家速度撤離，「我有辦法脫身，你們下去的越多，我就越安全！快！快！快！」

　　依舊竇望打頭，竇銳緊隨其後，之後是鮑宏、達三江和通四海。孟丹陽拽著孟丹秋，讓她走在了自己前面，之後則是桑子石、田甜、樂音和於冰。

　　這不是矯情的時候，也不是吃飽了撐的在那喊「我不走！不能丟下你一人！」，或者「要死大家一起死！」之類話的時候。

　　就算是姜堰，在從莫小堯那裡看到了某張卡片後，也放心地抓住辮子沿著塔樓外壁滑了下去。

　　托了辮子「不易察覺」效果的福，他們都沒被衛兵發現，也有可能是因為主城塔晃動得太厲害，旁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無暇顧及罷了。

　　因為有迷霧擋著，莫小堯沒辦法確認大家是不是都順利抵達了地面，至於說憑感覺——她的頭皮都疼麻木了，除了疼什麼都感覺不出來。

　　莫小堯還以為卡片說明上的接在頭髮上，不過是個形式化的動作，誰能想到這玩意兒就跟真的是她的頭髮一樣，被人拽著就真的能感覺出疼痛。

　　就算她後期用兩隻手拔著辮子，試圖緩解頭皮壓力，這種疼痛也沒減輕多少。別忘了，那可是12個人一起下去，她一個人的力氣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但願下去後別真禿了才好。

　　在主城塔一次比一次搖晃得更厲害的間隙中，莫小堯冷漠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確認辮子不見了，但她自己頭髮還在之後，才把之前給姜堰看過的卡片拿了出來，準備下樓。

　　【卓婭木偶（物品卡）】

　　介紹：漂亮的卓婭木偶，當靈魂進入之後，就能像真人一樣行動。3分鐘後，木偶將開始融合使用者，時間越久，越不容易脫出。

　　功能：拿住木偶默念「我是卓婭」，即可變身成為卓婭，可使用技能及隨身物品。脫出時則默念「我不是卓婭」，即可恢復原樣。

　　備註：你是卓婭，或者卓婭是你？

　　按照慣性來講，接住一個從60多米掉下去的大活人，並讓接人的和跳下去的都毫髮無損，沒有專業工具是做不到的。

　　但要是接一個巴掌大的小玩偶，只要瞄準了，造成的衝擊力傷害就沒那麼嚴重了，至少對於他們這種經過基因重組的人來說是這樣的。

　　主城塔的塌陷速度又加快了，搖晃漸漸平穩下來，但天花板和地板的裂開墜落速度卻卻來越頻繁，也越來越危險，要不了幾十秒，莫小堯估摸著就連自己站的位置都沒了，必須趕緊下去。

　　外面沒什麼風，出於對同伴的身體素質的信任，莫小堯也不怕他們接不住自己，很乾脆地先跳出了塔樓，在風聲從耳畔呼嘯而過時具現化了卡片，默唸了一聲「我是卓婭」，化身成為了一個小巧精緻的木偶娃娃。

　　1、2、3、4！

　　在數到第4秒的時候，莫小堯感覺自己被接住了，沒有生硬的感覺，也沒有之前擔憂的會受傷，而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在了身體周圍，隨後被舉到了姜堰的眼前。

　　莫小堯：……艾瑪好嫩！這個人的毛孔竟然一點都不粗大，跟《格列佛遊記》裡寫的那種大人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是因為基因重組的效果嗎？

　　姜堰：……艾瑪好笑！真想給她踹兜兒裡！可惜不是小堯原本的樣子，不然肯定更可愛了！

　　兩人真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幾秒，在一旁於冰的咳嗽聲下醒過神來，立刻裝出了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彼此對上了話。

　　姜堰一本正經地問莫小堯：「你沒事吧？有沒有哪兒疼？」

　　「沒事兒，你把我放下。」莫小堯抬抬胳膊，又動動腿兒，因為是玩偶的臉，倒是沒法兒看出她的表情，「這個玩偶裡不能多待，我先把身體換回來再說。」

　　姜堰知道這是正理，雖有些依依不捨，還是把她放到了地上，後退兩步，眼巴巴地等著看大變活人。

　　「我不是卓婭。」

　　默念了脫出咒語，莫小堯恢復了原樣，先彎腰撿起了倒在地上的木偶娃娃重新變為卡片塞回隨身包，這才環視一圈，看大家都有沒有事。

　　嗯，挺好，除了樣子狼狽一些之外，每個人精神都不錯。

　　「咱們下一步去哪兒？」竇銳代表大家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所有的任務都完成了，也沒有新的任務出現，要找個地方休息嗎？」

　　莫小堯沒回答，先是轉身看了看主城塔，發現從外面開起來，它一如往昔，一點都不像是內部要塌陷的樣子。

　　隨後，她轉回頭來，看了看天上已經黯淡下來的天色，又踮起腳尖，眺望著大橋對面燈火通明的世界，長舒了口氣，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

　　「我們去參加狂歡節吧！」莫小堯想起了之前三位皇后說的話，將那些簡略地轉述出來給夥伴們聽，「也許要不了多久，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等到那時候，我們大概也沒辦法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不如趁這個空閒時間，去好好享受享受。」

　　大家略一思索，也都同意了，於是三三兩兩地一邊說著話，一邊沿著來時的路向回走去。

　　明白的自然明白這是到了最後的關頭，該做的他們都已經盡力而為了，剩下的鬥爭都是大佬級別的，他們無法插手，只能靜候佳音。

　　不明白的也根本不去想，本著及時行樂的原則，更願意這個時候去湊個熱鬧——有姜堰的紫金硬幣在，又不怕沒錢。

　　夕陽的餘暉照在走在隊伍最後的姜堰和莫小堯身上，兩人牽著手慢悠悠往前走著。在他們背後，是遲暮斜陽下肅殺的主城塔。而前面——則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象徵著新生的狂歡場。

　　兩人同時心有所悟，轉頭相視而笑。

　　都活著。

　　真好。

官不聊生

第169章 結局1

　　最後的結局不難預料，在4打1的情況下，要是還能贏，那才叫真的見鬼了。所以當冥獄之主出現在莫小堯他們面前時，他們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反而有一種終於結束了的感覺。

　　「有空談談嗎？」冥獄之主頭上戴了個狂歡節面具，在給莫小堯等人看過自己的真實面目後，就又擋住了，顯然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身份。

　　莫小堯舉著一串很好吃的烤丸子，等嘴裡嚼著的東西嚥下去，這才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啊。」

　　該談的早晚要談，就是可惜了這一桌子剛點好的菜。

　　「唔……」冥獄之主瞅了瞅他們這個大桌子，上面幾乎堆滿了王城裡的小吃，至少是固化之後他們發明的那些，說起來，他似乎一種都沒有嘗過，「不然我們就在這裡談吧——介意加把椅子嗎？」

　　莫小堯翻了個白眼。

　　姜堰和身邊的竇銳對視一眼，分別拽著自己椅子往邊上靠了靠，給冥獄之主擠出了那麼一個空位。隨後，椅子憑空出現，這個世界目前最大的BOSS就擠在了一群人類之間。

　　「你不怕被人看出來啊？」樂音手裡捏的是個類似糯米團一樣的東西，軟乎乎的，在他手指的擠壓下已經變了形，「我還以為你得把我們弄到什麼私密場所呢去。」

　　冥獄之主搖搖頭，抬手繞著眾人畫了個圈，一道藍色的光膜就把所有人都罩了進去，至此外面的聲音傳不進來，裡面的聲音傳不出去，甚至於連看都沒人再往這邊看一眼了。

　　大概又是什麼類似於單獨空間的東西吧，也不稀奇就是了。

　　「首先我得感謝你們，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你們都幫了大忙。」冥獄之主摘下了頭上的面具，容貌依舊是模糊不清的，「麻煩已經都結束了，明天開始，我們就要著手準備脫離地球的軌道，前往下一顆星球。」

　　向來兄弟情深的竇望，對這種話題很敏感：「你殺了他嗎？」

　　冥獄之主拿向飲料的手頓了頓，隨後才開口回答：「沒有。我們只是將他封印了——他得學會反省，然後才能放出來。判決上的刑期是1萬年，希望他能找回初心吧。」

　　竇望咋舌：「這是無期吧？」

　　冥獄之主奇怪地看向他：「只是1萬年而已，怎麼會是無期呢？也許在我們找到下一個星球之前，就已經把他放出來了。」

　　眾人無語，跟長壽種族討論這個，純屬自找沒趣。

　　「我還以為你會殺掉他呢。」孟丹陽咬著吸管，瞇著眼睛說著挑撥的話，「他封印了你那麼多年，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當然生氣。」冥獄之主拈起一顆水果，一本正經點頭回應，「但我們5人是這個星球意志的化身，不死不滅，除了封印也沒什麼其它的辦法——你以為他為什麼當初只封印了我一部分的力量？」

　　所以，不是你不想弄死他，而是弄不死他？

　　……行吧，很真實就是了。

　　莫小堯吃完了她那串丸子，定定地看著在他們這桌蹭吃蹭喝的冥獄之主，手指有節奏地敲打了幾下桌面，清清嗓子開口問道：「你來這裡，不光是為了說這些的吧？我們呢？什麼時候送我們回去？」

　　冥獄之主從旁邊扯過了一張餐巾紙，優雅地擦了擦手上的水果汁：「已經在做準備了，大部分地球人都會被送回去，不管是進過副本的，還是沒進過副本還在靈魂排隊的，都會被送回地球。不過——」

　　等了幾秒鐘，沒人搭理他，氣氛一時間有些蜜汁尷尬。沒辦法，為了挽尊，冥獄之主只能繼續說下去。

　　「為了你們考慮，我們會修改所有沒經過基因重組人的記憶，抹去所有關於這個世界存在的事，只給他們保留最後一次進入副本的經歷——放心，沒有任何損傷，他們只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對我們的技術排斥反應強一點的，會在清醒後還記得自己的夢，排斥反應弱一些的，也許在清醒了的5分鐘之後，就都忘得一乾二淨，只能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當然，他們的天賦技能也會收回，依舊是你們觀念中的普通人。而你們，這些經過了基因重組的人類，我們的手段就不能那麼簡單粗暴了。事實上，經過討論，我們提供了兩個方案，供你們自行選擇。」

　　說到這裡，冥獄之主豎起了一根手指。

　　「第一個，留下來，成為我們中的一份子。在能量消散完全之前永生不滅，跟著我們去體驗其它星球的人生百態。或者說，依舊跟著我們走，但卻不參與我們的行動。如果是這樣，我會將極樂園劃分給你們，任由你們隨意創造，你們會是那裡的主宰，只要不做出危害整個族群的事，想做什麼都可以。」

　　說完，留下時間給眾人思考，大約2分鐘之後，冥獄之主才又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個，我們也會把你們送回去，記憶不抹除，能力也都給你們帶回去，但當你們迎來你們種族的壽命大限時，依舊會死。而且，你們的本領要怎麼跟你們的政府做溝通，就看你們自己了，我們不會插手。」

　　「以上兩種選擇，是只給予經歷了基因重組的人類。作為拯救我個人的你們，是由我親自出面解釋，其他人則由他們船上的代言人負責，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不少人做出決斷了——很奇怪，有2/3的人都選擇了回去——你們人類不是一直很嚮往永生嗎？」

　　姜堰勾起了唇角，嘲弄開口：「即便你認真吸收了人類的歷史、文明和社會習性，終究也無法做到真的瞭解。自古都是帝王想要永生，好享受他的榮華富貴。什麼時候見窮得快吃不上飯的人想要生生世世活下去的？」

　　這話說完，見冥獄之主陷入了沉思，竇銳乾脆拿出了自己當老師時的耐性，掰開揉碎又給他解釋得更深入了一些。

　　「在我們那裡，有個詞叫『錦衣夜行』，意思是說，穿著華美的衣服在黑暗的夜晚走路，表示雖然事業上有所成就，卻沒有回鄉接受親友的稱譽——除非心性特別豁達的人，否則99.9%都會感到十分憋屈的。而且，你不知道經歷了基因重組的人當中，有多少是曾經鬱鬱不得志的人，他們在驟然得到力量之後，沒理由不去炫耀的……」

　　竇銳搖了搖頭，對回歸後的地球社會體系不太看好，卻也堅定了他自己的想法。

　　「地球人果然很複雜。」冥獄之主思考了片刻，決定不在這種事上多做糾纏，要做選擇的是眼前的地球人，他只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行了，「那，你們的選擇呢？」

　　「我回去！」

　　「我留下！」

　　本以為他們至少會想上一陣兒，卻沒料到立刻就得到了回答，而且還是相反的兩種都有。冥獄之主環視一周，敏銳如他自然可以輕易分辨是誰，以及做出了什麼樣的回答。

　　要留下的，是鮑宏和孟丹陽。

　　要回去的，是剩下的其他人。

　　以及沒有說話，正坐在那認真思考的桑子石，和等著對方做出選擇，自己跟票的田甜。

　　「哥！」孟丹秋驚愕地看著孟丹陽，從他換船之後，第一次情真意切地喊了出來，「你留下我怎麼辦？」

　　孟丹陽苦笑，垂眸不看孟丹秋，聲音裡滿是寂寥：「小秋你不是恨我嗎？再說你都長這麼大了，沒我的日子，自己不也過得挺好的……我就覺著吧，也別回去礙你眼了……」

　　孟丹秋直愣愣地看著他，孟丹陽就是一直沒抬頭，盯著自己手裡的茶盞要看出花兒來的樣子。

　　幾秒之後，孟丹秋一拍桌子：「孟丹陽！你混蛋！！」

　　孟丹陽猛地抬頭，眼神惶惶然。

　　孟丹秋：「你跟不跟我回去？不跟我回去，以後我就真沒有哥哥了！」

　　孟丹陽：「……小秋，你不生我氣了？」

　　孟丹秋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怎麼擦都擦不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孟丹陽立刻竄了過去，一邊賠笑，一邊手忙腳亂的幫著擦眼淚：「小秋乖，不哭哈，你讓哥怎麼樣，哥就怎麼樣，都聽你的……噢噢噢，老孟家的小星星公主最漂亮了……」

　　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的孟丹陽，急得連小時候哄妹妹的話都用了出來，早知道小秋反應這麼激烈，真多餘用這種狗屁方法——妹妹生氣，回去慢慢哄就行了，非得玩欲擒故縱幹什麼，這不吃飽了撐的麼！

　　人傻的如樂音和竇望，都跟著過去勸孟丹秋別哭了。人精的如莫小堯、姜堰和竇銳，都默默把頭扭向了於冰和鮑宏那邊，懶得看孟丹陽演戲演砸了。

　　見注意力到了自己這邊，鮑宏也沒等他們問，灑脫一笑，開口說道：「沒別的，人老了，回去也沒幾年活頭兒了。再加上老伴兒死的早，兒女也都長大成人，沒什麼可掛念的。不如留下。」

　　這邊幾人了然點點頭，那邊孟丹陽也安撫好了孟丹秋，然後所有人都看向了還沒做出決定的桑子石和田甜，還沒等他們發問，那邊的少年就已經從凳子上一躍而起，拳砸掌心，意氣風發地開口做出了決定。

　　「決定了！回地球！」

　　田甜一臉驚訝：「我還以為你想半天，最後打算留下！」

　　桑子石雙手插兜，還是那麼的不羈，但怎麼看，臉上都有一種名為「故作深沉的中二情緒」在蔓延著。

　　「這裡是挺好的，又能一直玩遊戲，也沒那些煩人的大人——可怎麼也得回去啊，這裡又不是家。」

　　對於桑子石的這番話，有人欣慰點頭，有人心裡疑惑，只有田甜捏了捏指關節，對人露出了猙獰的表情：「說人話！」

　　桑子石立刻恢復了原樣：「我想回去追新番。還有，說好7月份上市的遊戲，也該發行了。」

　　一時間，眾人恍然，臉上露出了「這才對嘛，這才是桑子石」的相同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