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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八
中年道長接道:“那瘋啞道人當年囚居此地,貧道還未入本觀,貧道入此現已三十六年,從未聽過有人來瞧他,姑娘,──”郭雪君接道:“我是受祖母之托來此瞧瞧他。唉!可憐我那祖母年紀老邁,不能同來,還望道長指示我一條明路。”
中年道長捋髯沉吟了一聲,道:“姑娘千里迢迢,冒著風霜到此,貧道理該帶姑娘去見他一面,不過,貧道想奉勸姑娘一句話。”郭雪君道:“什麼話?”
中長道長道:“姑娘不用看他。”
郭雪君道:“為什麼?”
中年道長道:“他數十年來,都被鎖於那座密室之中,吃喝便溺,都在那裡,脾氣又暴躁無比。有一次,一個為他送飯多年的道人,不知何故觸怒了他,被他一掌活生生劈死。”
郭雪君只覺心頭一涼,接道:“那麼,以後就沒有人替他再送食用之物了?”
她想到那瘋啞道人,如若被活生生餓死,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麼,而且拯救武林同道之望,也永無實現之日了。
但聞那中年道說道:“被他打死了這人之後,敝觀主確感到十分氣憤,餓了他三天,但敝觀主是一位仁慈的長者,又不忍把他活生生餓死,因此,又下令供應他食用之物。”
郭雪君心中一喜,道:“那他現在還活著了。”
中年道長道:“是啊!以後無人敢再接近那密室,都把食用之物,遠遠的投入那密室之中,但他卻越活越長命,一直活到現在。”
郭雪君道:“那麼請道長帶我去瞧瞧他吧!如若他真是瘋癲得一點不解人事,我見他一面,也好對我那老奶奶有個交代。”
中年道長道:“好吧!你如一定要去,貧道就帶你去瞧瞧。”
郭雪君道:“多謝道長。”
中年道人轉身行去,郭雪君隨在那中年道人身後,又行過兩重殿院,到了後院之中。後院裡十分荒涼,雖然草木也都經過修整,但卻有著一股蕭素的寂靜。那道人伸手指指不遠處一座濃密的松林,道:“就在那裡了。”
郭雪君道:“多謝指點。”舉步向松林行去,中年道人道:“姑娘小心,貧道不送你了,”郭雪君道:“不敢有勞。”急步行入松林之中。只見數十棵叢生在一處,葛藤繞樹而生,密密嚴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圍牆,郭雪君順著一條小徑,行入藤籬之中。
凝目望去,只見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屋。矗立在群樹葛藤環繞之中。一道鐵柵門,早已鏽成了紅色,石屋兩面小牆上有兩個小窗,也都用鐵柵橫阻。郭雪君看鐵條粗逾手臂,顯然,修建這座石屋,用心就在作囚人之用。
仔細看過了這座奇特的石屋,郭雪君不覺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中忖道:“就是一個好好的人。被關在這石室之中,與世隔絕了數十年。也難免要變成瘋癲之人,和一個瘋人相見,實非口舌能夠應付。”但這是唯一能揭開三聖門內幕的機會,一種重大的責任感,激起了郭雪君的勇氣,緩步行近室門。
探首望去,只見屋角處盤坐著一個皓髮垂地的老者。在郭雪君想像之中,這石室之內,定然是便溺滿地,室中人定然是髮髯蓬亂的老人。但一切都出了郭雪君的意料之外,石室中並無便溺,那人雖然髮髯很長,但卻似經過梳整,有條不紊的垂在地上。
郭雪君在門外站了一陣,不見那老人有所反應,立時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前輩!”
白髯老人抬頭望了郭雪君一眼,搖搖頭,又垂了下去。郭雪君忽然想到他是聾啞之人,大聲說道:“晚輩郭雪君有事求見老輩。”
白髯老人重又抬起頭,點點頭,伸手在地上寫道:“什麼事?”
郭雪君伸手從懷中取出書信,暗運內力,把書信投向那老人面前。白衣老人伸手取過書信,拆閱之後,又在地上寫道:“你可要進入石室,和貧道詳作筆談。”
他指力強大,寫在地上的字跡十分明顯。郭雪君點點頭,道:“晚輩極思入室,和老前輩仔細一談,但我無法開此鐵門。”
白髯老人沉思了良久,才在地上寫道:“由進來的地方向左數,在第七棵樹上,可以找到開啟這石室鐵鎖的鑰匙,貧道只知在第七棵樹上,卻不知他放在何處。”
郭雪君道:“我去找。”他依照那老人吩咐,果然在第七裸樹上,找到了一個石盒,盒中放著一個鑰匙。由於石盒保護,鑰匙仍然甚完好。郭雪君很容易的打開了柵上鐵鎖。
郭雪君心中雖然覺著這位瘋啞道人,不似傳言那般不講情理,但心中仍然有著極大的恐懼,暗中提氣戒備,緩步向前行去。白髯老人一直圓睜著雙目,盯注郭雪君的臉上瞧著。郭雪君緩緩行到那老人身前,欠身一禮,道:“我叫郭雪君。”
白髯老人點點頭,又伸手在地上寫道:“我無法離開這座石室。”
郭雪君吃了一驚,道:“為什麼?”
白髯老人突然用手掀開了已然腐爛的衣衫,郭雪君凝目望去,只見四條細如線香的白色繩子,分別穿在瘋啞道人兩個肩胛骨和琵琶骨上。但那繩索很長,足可使得瘋啞道長在這間石室中活動。
四條繩索,從石壁間穿了過來,但那石壁並無洞穴,顯然,在建這座房子時,就預先把索繩穿過石壁。郭雪君緩緩伸出右手,抓著一條索繩,暗道:“此人一身武功,這四條細細的索繩,怎能把他困於此地數十年。”心中忖思,右手卻暗運內力,雙手一扯索繩。
哪知那細小的索繩,竟然是堅牢無比,郭雪君暗中加注內力,但索繩卻絲毫未傷。那瘋啞道人也不阻止,直待郭雪君確知無望時,自行放手。郭雪君長長吁一口氣,道:“縱然是髮絲合以精鋼,也難有如此堅牢,這四條索繩定是大有來歷之物。”
瘋啞道人伸手在地上寫道:“天蠶絲索,此物把我留在此地數十年。”
郭雪君道:“老前輩是被人囚在此地了。”
瘋啞道人又在地上寫道:“正是如此,連這座石室,也是為我興建。”突然左手一揮,砰的一聲,拍在石壁之上。
郭雪君回顧看去,只見石壁上掌痕宛然,不禁心中一驚,暗道:“青石壁間,堅硬無比,縱然是鐵錘擊打,也只能使它碎裂,這人能把掌痕印在堅石之上,這份內功,的確是叫人驚奇了。可惜,他雙肩雙腿,都被天蠶絲索鎖起,我縱有蘇秦之才,舌燦蓮花,說動他出山助我,他也無法解去絲索離開此地。”心中念頭轉動,口中卻問道:“什麼人把老前輩囚鎖此地?”
瘋啞道人突然微微一笑,伸手在地上寫道:“慕容長青。”
郭雪君呆了一呆,道:“可惜那慕容長青已死去多年。”
瘋啞道人搖搖頭,又在地上寫道:“貧道甚願助你一臂之力,但你得助我解開身上的索繩。”
郭雪君一皺眉頭,道:“老前輩可否指教晚輩一條明路。”
瘋啞道人伸手在地上寫道:“照著這四條白色的索繩,找出它們系在何物上,解開索繩,貧道就可以離開此室了。”
郭雪君站起身上子,道:“除此之外,目下似乎是也別無良策了,晚輩先到外面瞧瞧,這四條索繩通向何處?”她起身向外行去。
郭雪君行出室外,繞到石室後面,她心中早已算計好,那白線應該通往石室後的方位,仔細的瞧過之後,竟然不見一點痕跡,心中恍然大悟忖道:“這座石室在建築之初,早已有了設計,也是專為囚禁這瘋啞道人才建築這座石屋,此等隱秘,天下極少有人知曉,那修書人怎麼知曉此事。”心中念轉,右手卻暗運功力,在石壁上推了一把,只覺那石壁堅硬無比,如若要找出那索繩系在何處,非得大費一番工夫,順著繩挖掘下去才成。
看完了室外形勢,緩步行回室內,道:“這索繩系在地下,除了挖掘開這片石壁之外,追根尋源,別無良策。”
瘋啞道人點頭一笑,突然出手一指,點中了郭雪君的右腿穴道。郭雪君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可是怕我逃走嗎?”
瘋啞道人點點頭,伸手在地上寫道:“不錯,你如無法救我離開此室,你也不用走了。”
郭雪君道:“我不能救你離此,老前輩攆也攆我不走。”
瘋啞道人又在地上寫道:“當年慕容長青把我囚禁於此之時,曾說過囚我三十年,化去我的野性,那時,如若我還活著,他定然會來此救我。慕容長青失約未來,但他必留有解開這索繩的辦法。”
郭雪君點點頭,說道:“我也相信那慕容大俠不會說謊,但他救你的辦法,決不會留在你這石室之中,使你能夠找到,你必得解開我的穴道,我在室外再仔細的尋找一下,”瘋啞道人又在地上寫道:“我如何能夠信得過你?”
郭雪君道:“你必需賭這一次,我是有為而來。如若無法救你離此,此行就算失敗。”
瘋啞道人沉吟了一陣,又伸手在地上寫道:“貧道要點你左右神藏和紫宮二穴,十二個時辰之內,如若不作解救,必然會嘔血而死,不知你意下如何?”
郭雪君道:“晚輩來此之時,已抱捨身成仁之心,老前輩但請出手。”言罷,閉上雙目。
瘋啞道人出手點了郭雪君二處穴道之後,又解了郭雪君腿上穴道,伸手在地上寫道:“老夫這獨門手法,天下無人能夠解得,你如不願冒死亡之險,就不要存逃亡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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